青囊尸衣5《虫师》——鲁班尺

  是夜,尺子决定夜探风后陵,会会李翠花和她爷爷,毕竟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远古蠕头蛮。
  “我也要去,”老者坚决说道,“她为什么要偷偷离开,竟然这么的不负责任。”
  豹王闻言在一旁偷着乐。
  尺子无奈,只得同意,不过叮嘱他俩一切不可擅自行动,尤其是不能动起手来,因为合三人之力也绝非蠕头蛮的对手。
  老者背地里偷偷将老黄皮子放进背囊,挎在了肩上。
  尺子权当是没看见。
  子时中,我们悄悄的溜进赵村,蹑手蹑脚的来到。风后陵。
  中秋之夜,一轮明月隐匿于薄云后,赵村东头野地里升腾起淡淡的白雾,四下里一片静寂。
  尺子悄悄的摸到荒冢前,漠然发现石碑前燃着三炷香,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衣的老妇默默地站立在草丛中,面如冰霜……
  “你就是那个想要搜集‘风后陵’资料的人?”老妇冷冰冰的说道,没错,正是黄龙府一带的口音。
  我瞥了一眼旁边黑黢黢的树林,老者和豹王正隐藏其间,还好没发出动静来。
  “没错,我研究风后陵已经十年,感到还有些疑惑之处,想要求证。”我客客气气的答道。
  看来,李翠花已经从保安口中得知了,听其语气,还不知道这伙人的真实身份与来历。
  我的目光迅速地扫视一下,并未发现她的爷爷,老蠕头蛮去哪儿了呢?
  “你想要求证什么?”李翠花的语气仍旧是冷冰冰的。
  “有关风后的资料很匮乏,正史中鲜有提及,野史传说亦不足为信,当今只有一本《青囊尸衣》介绍得较为中肯。”我试探着缓缓开口道。
  “《青囊尸衣》?”李翠花诧异的神色。
  “没错,是一个名叫‘鲁班尺’的人写的,不知您是否听说过?”我微笑着吹起了法螺。
  “嗯,”李翠花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当然知道,不就是一个露着半拉屁股的流浪汉么?虽然肉皮儿黑了点,但确实是相当的性感呢。”
  “性感?”尺子听着这词儿感觉挺受用。
  “难道不是么?”李翠花鼻子里哼了声。
  “哈哈,”我笑了,“何止是性感,简直是太性感了。您想想,流浪汉需要四处奔走,臀部肌肉自然是异常的发达,而且常年裸露半拉在外,经受风吹雨淋日晒,寒冬冷风吹袭,俗话说‘霜打的柿子最甜’,道理是一样的。”
  “你这人倒蛮有意思的。”李翠花闻言乐了,防备之心渐消。
  尺子又望了眼树林,老者那边仍无动静,今晚倒是沉得住气。
  “《青囊尸衣》您看了多少?”我试探着问,这样才能推断李老太太下一步的行动。
  月光下,这位白发老妪话多了起来:“咱家电脑前儿个死机了,不过《虫师》已经看了不少。那个姬大师真有意思,原来是只大公鸡,唉,我本该早就猜到的。”
  由于是直播,只能一天的事儿过去了,抽空发到网上来,时间难以确定
  尺子微笑不语,想不到这老妇人对故事情节如此着迷。
  “您不会用手机看么?”我接着试探。
  “那东西咱不会使。”李老太摇摇头。
  这就好了,既然没有手机,也就看不到尺子的直播,否则就麻烦了。
  “你知道我最感兴趣的书中人物是谁吗?”李老太兴致盎然。
  我还未回答,她便呵呵笑将起来:“哈哈,是邢书记……”
  当然,你们是同类嘛,我心想。
  “邢书记与可儿的巫山云雨那叫是惊天地泣鬼神,唉,令人向往啊……可惜当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她抬起头来,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口中喃喃自语。
  尺子瞥见她眼角似有泪花一闪,心中明白,那是石郎。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尺子轻声念诵着。
  蠕头蛮亦正亦邪,这李老太看来不像是个坏人,几十年前的一段恋情,至今仍念念不忘。反观石郎,诈死瞒名,辜负了李翠花的一片真情,令人唏嘘。
  痴心女子负心汉,自古莫不如此,蠕头蛮看起来比人似乎更重情义。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宴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尺子念诵着宋代词人晏殊的那首《浣溪沙》,心想石大师如今已有妻室,南山老者近在咫尺,况且一片真情……
  哪知李老太太闻言面色骤然一变,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情,口中冷冷道:“这个‘眼前人’说的是你么?”
  坏了,李老太太智商有限,尺子有点要惹火上身来。
  尺子尴尬的笑了笑:“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世事无常,得不到的都是好的,不妨……”
  李老太太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不好,怎么越描越黑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臀和腰间,幸亏自己早已做了准备,否则交起手来必定吃亏。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有备无患,这是尺子处世的原则。
  “你摸屁股干什么?”李老太太眉毛扬起,警惕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这儿有点刺挠。”我脸一红,解释道。
  月光下,李翠花与我相视而立,气氛尴尬。
  此刻,南山老者应该出面了,他今晚怎么了,关键时刻不出来打圆场,完全不似其一贯的风格。
  树林里依然一片死寂。
  尺子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出事了。
  望着那片黝黑的树林,尺子心想,老者不过是个糟老头子,可豹王却是特种兵出身,而且得到过噶玛嘎举派的真传,素来谨慎,怎么会一声不响的中了圈套呢?
  破墓而出的老蠕头蛮在哪儿?
  看来这次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石大师的警告终于应验了。
  李老太太眼神儿冷峻,一声不响的盯着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脖子,颈骨微微发出响动。
  看来是要动手了……
  尺子早年曾随名师习过“达摩点穴拳”,那是一门极高深的内家功夫。记得师父当年要求我苦练指力,需将大树皮上的粉笔印记一指点掉,非得下十年苦功不可,最后像他似的,手指头坚如钢铁,完全变了形。
  尺子不愿下这死功夫,于是投机取巧找来一小截树枝,打磨光滑,藏于掌心,只要认穴准确,照样点得人家吱哇乱叫。
  就在这时,树林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尺子在小客栈里写到现在,窗外终于天亮,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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