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社会大哥的成长轨迹

  一百三十八:二平的套儿


  二平疯了似的冲了出去,其实当时他脑子里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就跟灵魂出窍一样,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跑到哪,他这辈子干的做多的事就是戴绿帽子,一顶一顶又一顶,沈丽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亲自给他戴一顶,二平那个哭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个时候,二平要是再不哭,估计就要被憋死了

  一个人哭是一件挺没意思的事,身边连个劝的人都没有,哭上一会儿,累了,也就停了,哭也不能哭出个未来,还得想办法解决,这个时候,二平挺需要一个人给他出主意的,人在无助的时候身边最需要一个唐僧叨逼叨,别管又没有用,至少他的心情会好点儿

  漫无目的暴走的二平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一抬头,是石柱家,二平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一进屋,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只见石柱,欢欢,撸管,胖子和二蛋五个人盘腿儿坐在床上,一个个跟神仙似的,见过的知道他们是吸毒呢,没见过的会以为他们得道成仙了,二平呆呆的看着这几个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二平啊,快坐”石柱看到了二平,没有起身,示意二平坐下,这个时候他正漂着,没功夫和二平叙旧

  “哦”二平轻轻的哦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几个人,每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比愉悦的情形中,好像他们的世界只有自己一样,也许他们看到了菩提树,看到了薰衣草,也或许看到了普罗旺斯或者美丽的大草原

  就这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石柱才算缓过来,他懒洋洋的站起来,下了地,坐在二平身边,说

  “咋了,二平,跑我这来了”

  “哦,没事,路过,过来看看你,我说你少碰点儿这玩意吧,不好”二平其实知道,他说了等于白说,撸管就是个好例子,他把家里人都说到死绝了也没戒掉,所以劝别人戒毒基本上属于一种废话

  “唉,这玩意儿碰了就戒不了,你不知道啊”石柱叹了口气说,清醒中的石柱还是知道吸毒的危害的,只是他自己明白,他不是那种有志者事竟成的选手

  “你咋了,二平,是不有事,看你脸色不太好”石柱问

  “没啥事,唉,一言难尽啊”此时的二平太需要一个人来倾听他的诉说了

  “是不和丽丽吵架了”石柱问道

  “嗯,你说她算人不,我为了他把麻三儿家点了,我前脚进去,她后脚就跟麻三儿睡觉,你说她就那么需要男人吗”二平一股脑的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看啊,这事不怪沈丽丽,只怪你自己贱”从床上下来的撸管对二平说

  “我贱?我咋了,我对她不好吗”二平确实还没有意识到,这事其实他有很大的责任

  “对啊,你贱,啥都不怪,沈丽丽现在这样,是你惯得”撸管最了解二平和沈丽丽的事,他也曾劝过,但那个时候,二平根本听不进去劝,就像撸管染上毒瘾一样,二平对沈丽丽也有瘾,那是一种畸形的爱,无法自拔的爱,就像是情花之毒,无解

  “我咋贱了,我对她挺好啊”二平并不愿意承认,但他明白,自己确实有点儿对沈丽丽过于的好了

  “没说你对她不好,可搞对象哪有这样的,你又不是娶了公主,日子得俩人互相谦让互相照应,你这算啥,也太傻了吧”撸管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二平不说话了,他没有理由反驳,撸管的话就像一根针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良药必然苦口,忠言必然逆耳,顺风话自然好听,但多数是恭维之话,没有什么意义,只有真正为你着想的人才会说出让你感到不快却真正刺中你的话

  “那你说我咋办”二平叹了一口气,说道

  “跟她分,她不是跟你来劲吗,你给她玩儿点儿狠的”撸管说

  “我.....我不敢”二平唯唯诺诺的说

  “你算完蛋操了”撸管咬着牙对二平说

  “活该你戴绿帽子”石柱在一旁附和道

  “你也像个爷们点儿,狠点心,这世上,别的缺,娘们还缺啊”撸管说

  “大嘴巴抽丫的”石柱说

  这俩一唱一和的说起来相声,目的只有一个,激发出二平身上的男人气概

  “对,我他妈跟丫分,我看她不跪在地上求我”二平似乎下定了决心

  “对,这才算个爷们,你回去就跟她说,有多远滚多远,骂的狠点,别人家一掉眼泪,你就心软”撸管给二平支招道

  “嗯,我就让她滚,她要走,我也不拦着,然后等着她来找我”二平说

  “我操,你还是放不下啊,人家都敢给你戴绿帽子,你还好意思要啊,二平啊,你这人咋就这么不要脸呢”石柱说

  “我......爱她,要没有麻三儿,她不是这样的人”二平低下了头,他还是放不下,真爱哪能那么轻言放弃呢

  “妈逼的,这麻三儿有点欺人太甚了吧,不如干他一顿”一旁的胖子骂道

  “对,不如干麻三儿一顿,都是因为她,沈丽丽才对你这样,收拾他一顿,比啥都强”二蛋附和着说道

  “我可不敢去了,这刚出来,再打他我就出不来了”二平胆怯了,拘留所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

  “没事,我们给你去”撸管说

  “你们去也不行,我哪能让你们帮我啊,那样也太不仗义了”二平摇了摇头

  “我操,是不是兄弟啊”石柱冲着二平直咧嘴

  “这是我自己的事,哪能让兄弟们去办啊,不用你们,我去找麻三儿拼命”二平说完,就站起来朝外走

  没人说话,都看着二平

  “我去了啊,你们记得给我收尸”二平站住了,回过头对石柱说

  还是没人说话

  “以后每年的这天你们记得给我烧点纸”二平继续说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我去了”二平走着,只是很慢

  “得了,你还是歇歇吧,你这样的,麻三儿打你俩都富余,我替你去”胖子终于忍受不了二平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嚷道

  “胖子,你打他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看到你,要不然后患无穷啊”二平回过头坐在凳子上对胖子说

  “我操”胖子哼了一声,看了看撸管等几个人,他意识到,话说出来就收不回来了,本来他是想客气客气,可他不知道,二平这个人不懂客气,既然你说替他出气,那他马上就答应

  二平掏出一烟,递给胖子一根,说

  “胖子,哥们谢谢你了,关键时刻还得靠兄弟”

  “不是....我......二平啊,这......”胖子已经无话可说,他算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口出,打麻三儿,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最好让他受点伤,还别太重,给点儿颜色就行,别太狠了”二平给胖子出着主意

  “你到底是出气还是逗闷子啊,出气还不狠点,你要是逗闷子,我可没那功夫”胖子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你看着办吧,你做主,回头我给你那点钱,算是哥们答谢你的”二平从一个打算手刃仇人的愤青变换成一个雇凶打人的幕后老大就是这么快,一瞬间的事

  “我.....操”胖子仰天长啸,他算明白了,二平根本就没打算去亲自找麻三儿,是他自己冲进二平的套儿的

  “我先走了,胖子收拾完他告诉我一声,哥们给你拿钱”二平站起身走了,这次走的很快

  “我操,你等等......”胖子冲着二平的背影喊道

  “别喊了,去吧,你答应人家了,闹点钱够咱们几天的了”撸管在旁边胖子说

  “他咋这样啊”胖子回过头问石柱

  “从小就这样,杀鸡不会用牛刀,懂不”石柱看着胖子,说道
  一百三十九:二飞的转变

  陈武给大鬼程带话,在里面要和二飞保持好关系,大飞跟着自己呢,大家都是自己人,大鬼程有点儿不乐意,但陈武的话还得听,不听的话,陈武就给他断粮,于是,以往一个人吃独食的大鬼程开始一只烧鸡撅成两半和二飞分享了,俩人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大鬼程却不打二飞了,对于大鬼程来说,这是一种退步,但对于二飞来说,这确实一种进步,两个原本不在一个等级的人现在几乎平等了

  其实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不能保持平等关系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同,站在巨人肩膀上和腰上虽说都是站在巨人身上,但看到的景色却完全不同,那么得到的结论也完全不同,就像动作片和爱情动作片,虽说都是动作片,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大鬼程和二飞别管以前如何风风光光,现在他俩要面对都是每天的窝窝头和开水熬白菜,俩人也不用客气的互相谦让,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大鬼程已经对减刑不抱有希望了,毕竟这么多年都坐了,也不在乎剩下几年,但二飞不同,他是一心只想往前飞,恨不得明天突然改朝换代,天子突然大赦天下,发点盘缠,把他放了,所以,在监狱里,二飞的心态总是没有大鬼程好,一点儿也不像在社会上那么风光

  二飞总想着减刑,所以他总是关心着监狱的每一个角落,比如哪个犯人有困难了,他会帮助,哪个犯人心理有波动了,他会劝解,从进来的那天起,他就把自己当成了雷锋,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他要看到哪个犯人做坏事,然后报告给狱警,这才是减刑最好的手段,也正因为如此,二飞非常不受监狱里人的待见,大鬼程也曾指着鼻子痛骂二飞,但每次,二飞都翻着白眼,带答不理的

  “二飞啊,你能不能别那么欠,你知道这里人好多都是坐了十几年牢的了,干点啥事正常,你他妈给人告密,你以为你就能减刑啊”大鬼程挺看不起这类人的

  “管你屁事啊,没他们干坏事,哪有我的辉煌”二飞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操,你还是不是人啊,真损”大鬼程也拿二飞没辙,打他一顿吧,陈武不让,不打吧,又确实憋屈的慌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我告诉你啊,我这人就这样,咋呀”二飞说

  “我他妈真想打你一顿”大鬼程怒骂道

  “你才知道我损啊,我告诉你,那是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你就不止想打我一顿了,你估计得想打死我,但你有那胆么,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给你打报告,来,你打吧,打呀,打呀,不打你是我孙子”二飞冲着大鬼程龇牙咧嘴的说道

  “操你祖宗十八辈”大鬼程踢了二飞一脚,看样子,并没使多大力气

  “报告,大鬼程踢我”二飞扯着嗓子高声喊

  “哎呦,我操啊”大鬼程向后退了一步,惊愕的看着二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那段日子,几乎每一个同号的犯人都不跟二飞说话,可二飞不管这套,依然我行我素,他是看不起这里的人的,虽然他自己和他们一样,他更思念外面的爱人和朋友,四虎,大飞,二平,撸管......以及自己的那些小弟们

  就这样,凡是遇到鸡毛蒜皮的事二飞都会在第一时间报告狱警,时间久了,狱警也对二飞放心了,他们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于是就提升二飞当了号长,这对从小没得过什么荣誉的二飞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小的时候,老师看二飞每天淘气,后来想了一个办法,让他管理班里的垃圾桶,二飞非常称职,称职到什么程度呢,他不让班里的同学往垃圾桶里扔垃圾,每天都要刷洗三五遍,就为了老师那一句:二飞真负责任,你们跟他学学的话,一直到小学毕业,二飞都把垃圾桶管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以这么说,二飞的垃圾桶比他家的饭碗都干净!


  所以,二飞当了号长,也必然会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本来那些习惯了偷懒的犯人,在二飞当了号长之后,就别想偷懒了,尿桶一定要刷的倒映出人影才行,地也一定要擦的打滑才行,这就是二飞,要么不做,要么做的最好,但这样也有坏处,那就是二飞和所有同号的人为敌

  至少有两次,二飞差点死在同号人的手里,一次在水房,二飞卖力的干着活,突然那个大铁桶从水房上面的架子上掉了下来,二飞本能的向后挪了一步,大铁桶把水泥的水池子砸的稀巴烂,一个同号若无其事的看了看二飞,拿起大铁桶走了,二飞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次,二飞在水房涮墩布,两个被他打了小报告的犯人一把把二飞塞到水池子里,二飞大力反抗,但无济于事,眼看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大鬼程从身后一把抓住那两个人的领子,救了二飞,大鬼程看了看二飞,没有说话,二飞惊恐的望着大鬼程,不知道说什么

  从那次开始,二飞觉得,大鬼程这个人并不像他想的那么操蛋,虽说他和大鬼程有着很难化解的矛盾,但如今这种情形下,两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日子长着呢

  二飞开始试探性的接近大鬼程,大鬼程进来的时候,还是哥们义气放在首位的那个年代,你敬他三分,他会让你七分,所以看到二飞主动示好,大鬼程也就不在乎过去的那些小事了,跟二飞开始交心,给二飞讲监狱里面的事,二飞也给关了几年的大鬼程讲外面的事,一时间,两个人居然成了无话不谈的亲密战友,日后,陈武和二飞化干戈为玉帛,大鬼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飞不在想着减刑的事了,他知道,减刑不减刑不在于打多少小报告,就像遭报应一样,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心态放平的二飞开始放弃成为监狱雷锋的愿望,开始朝着一名普通犯人转变,大飞送来烧鸡的时候,他开始把一个烧鸡掰成几份儿分给其他人,慢慢的,二飞和大鬼程一样,成了这个监狱所有犯人的大哥,等二飞放出去的时候,这个号里一半的犯人都成为了二飞团伙的骨干!看来,在那个年代,二飞就已经有了成为一个安利销售人员的素质---发展下线!

  二飞很思念他的虎哥,自从他入狱以来,他的虎哥一次都没有看过他,有的时候在梦里,他会梦到他们俩缠绵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二飞都羞涩的埋下头,笑着,笑着.......

  一百四十:歇斯底里

  在陈武,肖磊和连如的悉心照顾下,陈璐恢复的很快,原本消瘦的脸居然有些胖了,肖磊给她起了个外号---圆圆,顾名思义,陈璐的脸儿变得圆乎乎了,两颗早已交织在一起的心更加牢不可分,陈璐正在逐渐的忘掉噩梦,她是个乐观的姑娘,总喜欢朝前看,但肖磊却从没有忘掉,他牢牢的记住了二龙的那张脸,在他的心里,那颗仇恨的种子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四个人坐在家里吃饭,这样的机会以前很难得,但现在却是想什么时候在一起就可以什么时候在一起,肖磊和连如已经回到陈武身边,他们的未来已经摆在面前,美好的生活开始了

  “你说女孩子像什么啊”连如问

  “女孩子啊,这个看怎么说了”陈武搭腔道

  “我说你拿一种事物来比喻女孩子”连如接着说

  “我觉得女孩子小鸟,小鸟依人,而且叽叽喳喳的”陈武笑着对连如说

  “那你说我像什么鸟”连如咬着筷子冲着陈武说

  “哎呀,你这么厉害,又这么能说,你见过麻雀没,我觉得你像个麻雀”陈武哈哈大笑

  “你才麻雀呢”连如拍了陈武一巴掌

  “我觉得吧,女孩子像书,你得读,读懂了,俩人就能走在一起,读不懂,俩人就拜拜”陈璐在一旁说

  “那像沈丽丽那样的,最多像本列车时刻表,一点内容都没有”连如说

  “你说呢,连如,你说女孩子像什么”陈璐笑着问连如

  “我倒是觉得女孩子像水,温柔似水,像水一样平静,还有不是都说男人是泥捏的,女人是水做的吗”连如笑了笑,对陈璐说

  “嗯,这个比喻不错”陈武夸道

  “那当然了”连如也不谦虚,笑着说

  “你呢,肖磊,你说说”陈璐问一直埋头吃饭的肖磊说

  “啊,我..不太会比喻,我也不知道”肖磊抬起头,一脸莫名的看着陈璐

  “说说呗,看你把我比喻成啥”陈璐托着下巴眨着眼睛问肖磊

  “对,你说啊”连如也在一旁问着

  肖磊看了看几个人,慢条斯理的说

  “我觉得吧,女孩子就像苹果树一样”

  “啥意思”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这还不明白啊,女人和苹果树都是经过生长,开花,结果,最后小伙子爬上去......”肖磊说完,哈哈大笑

  “肖磊,你这个流氓”陈璐第一个反应过来,狠狠的锤了肖磊一下

  “啥意思啊”连如看着肖磊,一脸的莫名其妙

  “别问了,你这个傻姑娘”陈武笑着拍了连如脑袋一下

  “到底啥意思啊,我没明白,问问呗”连如看着陈璐,却发现陈璐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别问了,他是流氓”陈璐冲着连如眨了眨眼,说

  “哦”连如不再问了,低下头,一边吃饭一边琢磨

  “肖磊,你小子咋这么坏啊,我以前咋没发现”陈武笑着说

  “我不坏啊,我挺好的啊,哈哈哈”肖磊大笑

  “哥,你才知道啊,他以前就这么坏,你妹掉火坑里了”陈璐吐了吐舌头,对陈武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不知道啊”肖磊说

  “一边待着去,不理你”陈璐一撅嘴,但笑容满面

  “哦......我知道了,肖磊,你咋这么色”连如猛地抬起头,她算知道了肖磊比喻的意思

  “哈哈哈”肖磊,陈武和陈璐大笑起来

  “我原来以为你坏,可没想到你坏到家了,真流氓”连如的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武哥,开门啊”正在几个人开着玩笑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陈武站起身去开门

  “麻三,我操,你这是咋了,成这样了”陈武被吓了一跳,门外的麻三儿就好像中了面目全非脚一样,脸肿的和猪头一样,如果不仔细看,五官还真不好分,浑身上下一股子恶臭

  “武哥,我被人打了”麻三儿看到陈武看门,就往里走

  “不是,你先等会,谁打的啊,你掉厕所里吧”陈武捂着鼻子,问

  “没,拿个麻袋蒙住我脑袋,打了一顿,给我扔厕所里了”麻三儿委屈的说

  “谁啊,谁干的啊”陈武想笑,但还是强忍住了,他不是那种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

  “不知道,但我怀疑是二平找人干的,只有他和我有仇”麻三儿蹲在地上,抬着头对陈武说

  “这也太损了吧,这事不会是大飞干的吧”陈武将信将疑的问

  “大飞?我和他没仇啊”麻三儿说

  “那你咋就怀疑是二平了”陈武问

  “我和他那点事你还不知道啊,武哥,你说他这办的算人事不,他把我家点了,我去派出所把他捞出来,然后他打我一顿,你说我这算啥啊”麻三儿挺委屈,他确信,这事是二平找人干的

  “不会吧,二平那人可以的啊”陈武不太相信麻三儿的话

  “武哥,肯定是他”麻三儿确认道

  “那你找我干啥啊,让我帮你收拾二平”陈武又问

  “你看啊,武哥,是你让我去把二平捞出来的,现在他找人打我,你是不得把他叫出来,我俩谈谈啊,你给当个中间人,总行吧”麻三儿站起来的,对陈武说

  “得得,我给你找找二平,问问,行不”陈武说

  “行,那谢谢武哥了,武哥,你给我找件儿衣服,我这没法回家啊”麻三儿看着陈武,就要往院子里走

  “我操,别别,我们正吃饭呢,你还是在这换吧,然后洗个澡去”陈武向后退了一步

  “肖磊,把我的衣服拿出来一件,快点儿”陈武捂着鼻子朝屋里喊道

  换好衣服的麻三儿前脚刚走,石柱胖子和二蛋三个人就来了,陈武一看这仨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石柱,你们干的啊”

  “嗯,一直跟着丫呢,就知道他肯定找你来了,这事你别管了,麻三儿这王八蛋把二平欺负的够呛,绿帽子全套二平脑袋上了,我们给二平出了出气,也没打坏他”石柱说

  “我操,你们也太损了吧,恶心不恶心啊”陈武觉得麻三儿身上那股子臭味还没散去

  “你是不知道,太可气了,二平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实”石柱接着说

  “我操,他老实?他他妈最蔫坏了”陈武咬牙切齿的说

  “反正这事不怪二平,你就别管了”石柱笑嘻嘻的陈武说

  “行,我根本不想掺乎这事”陈武说

  正在几个人闲聊的时候,二平的姐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一把抓住陈武的胳膊,说

  “快,快,沈丽丽把陈哥捅了”

  “啊,你说什么?”陈武大吃一惊,沈丽丽捅了陈银山......
  一百四十一:沈丽丽VS二平姐

  “人呢”陈武怒吼着问二平的姐姐

  “医院”二平的姐姐喊道

  陈武撒丫子朝医院跑去

  陈银山的伤并没有想象的重,这说明沈丽丽这两剪子并不重,是普通的创口,连急救室都没进,陈武看着陈银山,陈银山也看着陈武,两人相视笑了笑,陈武问

  “怎么回事?怎么还被女人捅了”

  “那女人真勇,拿起剪子就朝我扑来”陈银山显然对沈丽丽有所忌惮

  “为啥啊”陈武还是不太相信,沈丽丽会胆子这么大

  “我不同意她和二平交往,可她像疯了似的,跟我吵,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我俩就打起来了,我都懒得和她打,可没想到,直接冲进屋里,就扎了陈哥”二平的姐姐哆哆嗦嗦的对陈武说,显然她还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心有余悸

  “沈丽丽呢”陈武问

  “跑了,扎完愣了一下就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陈银山说

  “找她,找到打死她”二平的姐姐愤愤的说

  “别打死啊,我先派人去找她,找到了再说吧”陈武没有理会二平的姐姐,在他心里,二平的姐姐无疑等于一个半吊子,如果说沈丽丽是个风尘女子至少还有点儿智力的话,那二平的姐姐基本上就属于破鞋里的花魁,给奶就是娘,对于这种人说的话,陈武基本上是不予考虑的

  “帮我找到沈丽丽,就是二平的那个对象,不对,就是以前麻三儿的那个对象,哎呀,咋说呀,就是他俩的对象,找到了带来见我,我找她有事”陈武电话里对小弟说

  “陈哥,你呢,看样子还行,没啥大事”陈武看着陈银山说

  “嗯,没啥大事,武啊,这事交给你了,我不管了,你想怎么处置都行,完了告诉我一声就行”陈银山摆了摆手,让陈武先回去

  “嗯,那我回去了,找到他我告诉你一声,你,就在这陪着陈哥吧”陈武对二平的姐姐说

  “哎,谢谢你啊陈武,那个破鞋,找到了好好抽她,你瞧把陈哥扎的”二平的姐姐显然对沈丽丽有偏见

  陈武没有说话,走了出去,这种事以前他也干过,哪个朋友挨了打,他帮着出面,要个医药费也就完了,那个年代还没有混混打着黑社会的名义讹诈人,混混都是有骨气的,至少不欺负老百姓,不像现在,大街上你打上一架,没准第二天就有人上门连恐带吓的跟你讹一笔钱了,所以说打架都是打钱,没钱连赔都赔不起,要是没钱又没骨气还喜欢打架,那么你最好直接站到白痴的队伍里,当然要是再往前数上若干年,就不是这样了,霍元甲打出了是民族气节,孙悟空打出了一口恶气,这么一比, 就更没有可比性了,连混子都能与时俱进,何况有理想的青年们了,奉劝那些把打架当成爱好的年轻人们,与其靠打架排遣寂寞的情怀,不如学学先人们,练好了功底再去,说不定收复钓鱼岛指日可待

  沈丽丽和二平的姐姐喊着二平,可二平却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转眼就消失在胡同的尽头,沈丽丽刚想去追,就被二平的姐姐一把拽住了

  “你个浪货,还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再跟他在一起,我对你不客气,去找你的麻三儿吧”二平姐姐冲着沈丽丽吼道

  “姐,别这样”沈丽丽努力挣脱着二平的姐姐

  “去你妈的,贱货”二平的姐姐给了沈丽丽一个大嘴巴

  “你干嘛呀,你少动我”沈丽丽终于忍不了了,同样是女人,你有什么权利打我,沈丽丽这么想着

  “动你怎么了,你他妈少勾引我弟”二平的姐姐大声喊道

  “我和二平是自愿的,是我俩的事,谁都别想管”沈丽丽怒吼道

  二平的姐姐愣住了,以往,沈丽丽在她面前,虽说也不太喜欢听她说话,但是今天,沈丽丽这样发脾气,还是第一次,二平姐姐从没见过沈丽丽如此的发飙,一时愣住了

  沈丽丽挣脱开来,就朝外走

  “我告诉你,少他妈再找二平去”二平姐姐冲着沈丽丽的背影喊道

  二平姐姐回家了,她想看看弟弟在不在爸妈这,可刚一到家门口,就看见沈丽丽在她家门口站着,二平姐当时就来气了, 径直走过去,开始轰沈丽丽

  “哎,我说,你咋就那么贱呢,滚蛋,少在我家门口待着,要不别人以为这是窑子呢”

  沈丽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二平的姐姐,她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纠缠,她只想找到二平,解释清楚,如果见不到二平,她就等一直等到二平回来

  “我跟你说话呢”二平姐伸手扒拉了一下沈丽丽

  沈丽丽还是没有说话,向后退着

  二平姐急了,她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她使尽全身力气推了一下沈丽丽,沈丽丽向后一个踉跄,摔倒了

  “你干什么”沈丽丽站起来哭着对二平姐喊道

  “不让你在这待着,怎么了”二平姐的确有点儿不讲理

  “这又不是你们家,我喜欢在这待着”沈丽丽顶嘴道

  “哎呦,来劲了,是吧,那好,你待着吧,贱货,黄米(小姐)”二平姐嘟囔了一声,就朝家走去,她懒得搭理沈丽丽

  “你还是破鞋呢”沈丽丽很讨厌别人提起她那段不光彩的经历,谁提起这些,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回了一句

  “你说谁呢”二平姐停住脚步,走到沈丽丽跟前,恶狠狠的说

  “说谁谁知道”沈丽丽扬起头,没有看二平姐

  “”二平姐一下子揪住了沈丽丽的头发

  “”沈丽丽终于不再忍了,她顺势也揪住二平姐的头发,俩人顿时扭打起来

  女人和女人打架是最狗血的一种,无论是从随意性,表演性还是互动性上都不同于普通的街头斗殴,如果说男人打架是靠拳头飞脚或者就地取材,目的是一击制胜,那么女人打架多数采用的是骂挠咬抓扯的非常规手段,她们未必要把你打残或者打死,她们打架的目的多数是要让对方出丑,如果是两个普通女青年打架,那么估计有人一拉就会彼此松开,然后骂几句,如果是文艺女青年打架,那么即使动手,一招一式也尽显文艺范,松开之后首先要整理自己的仪容,但沈丽丽和二平姐却是两个不折不扣的二逼女青年,几乎转眼间,他们两人已经把彼此的上衣外罩扒得一干二净,更难得可贵的是这两人不去攻击对方的要害,而是拼命的扒着对方的内衣,打架都这么没战术素养,这不是扒内衣比赛,是街头斗殴,一点都对不起观众,可耻

  正在两人打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陈银山出现了,他这个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看打架,看打架这个事其实挺好,自己不用动手还心潮澎湃,遇到精彩处高喊几声好也没人冲着你来,而女人打架更是难得一见,所以他围在人群外看着已经互相扒的差不多的俩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仔细一看,他发现,这不是我的女人吗,于是,陈银山大声冲着人群怒斥道

  “都看什么看,滚蛋”然后就去拉架了

  要说陈银山也是普通人,他上去就拉偏架,他一边架住沈丽丽胳膊一边喊着,别打了,这与其说是一种拉架,不如说是再配合二平的姐姐,二平的姐姐一看自己男人上来了,顿时来了劲,照着沈丽丽的脸就挠,连续三记九阴白骨爪,沈丽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三道长长的血印子,沈丽丽想反击,可两条胳膊被陈银山死死的架着,空有一身武艺不能发挥,气急败坏的沈丽丽飞起双脚就胡乱的踢着,不再防守,没有目标,此招一出,基本上意味着她开始进入搏命状态,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陈银山终于松开了沈丽丽,因为沈丽丽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她没有力气了,刚才一顿夺命剪刀脚已经用完了她几乎所有的内力,二平姐也一提丹田,收起九阴白骨爪,冲着沈丽丽骂道:

  “别给脸不要脸,滚蛋”

  “快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陈银山也跟着骂道

  说完俩人就进家去了,他们认为,这场街头斗殴结束了,可他们没有想到,沈丽丽拥有着无数男人都不具备的不到最后一分钟绝不放弃的精神,正当两人在屋里坐下喘息的时候,沈丽丽像疯了似的冲了进来,直扑二平姐姐,还没等二平姐姐反应过来,她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朝着陈银山胡乱的捅着,陈银山本能躲着,但没躲开,怪叫一声,躺倒在床上,二平姐姐趁机跑到了院子里,呆呆的站着

  沈丽丽也愣了,但转眼间,她就扔下剪子,哭着跑了出去,没人知道她去哪,也没人关心,反应过来的二平姐姐连忙扶起陈银山让邻居帮忙送到了医院,陈银山捂着肚子说:没事,不用管我,你去找陈武,这事得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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