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决战开始
陈彬属于四虎和陈武之间的大哥级人物,在他身上,既有老一辈混混的那种仗义,也有新一代大哥的那种理智,在监狱的这一年多,陈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彬在进监狱之前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钱,这为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在监狱里,除去暂时失去自由和一些生意之外,陈彬并没有失去什么,一些当初跟着陈彬的没有进去的人仍然打着陈彬的旗号在外面混迹,陈彬在里面也了解了他之所以进去完全是大龙在背后捣鬼,所以,陈彬对于大龙,只有一个字----恨,对于报复心极强的陈彬你来说,这个仇不报,他一辈子都不会安静下来
据说陈彬出狱的那天,十几辆车停在监狱门口接他,场面极其壮观,陈彬很低调的坐进了一辆普通的桑塔纳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张扬,坐在车里的陈彬冷冷的看着前方,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对司机说:去陈武家,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表面上是给陈武看,其实,是给大龙看的
陈武和陈彬的关系很复杂,曾经,他们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但如今他们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虽然两个人因为一些事情闹的很不愉快,但陈彬并不讨厌陈武,甚至一直以来,他都很欣赏陈武,两个人对于身份的转换都很释然,也都彼此接受,所谓的矛盾属于可以化解的那种,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坐在一起,就可以说的明白,而陈彬进去之后,陈武也并没有落井下石,他隔三差五的往监狱里给陈彬送钱,送东西,据说中华烟都整箱子的送,当然,这一切,并不是说陈武是为了江湖道义非这么做,而是为日后做一个铺垫,因为陈武明白,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仇家要好得多
陈武和大龙都很聪明,但区别在于一个只顾眼前,另一个却着眼于未来
陈彬在陈武家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他们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陈彬的人和大龙的人好的就像是一家人,一起喝酒,一起玩儿女人,甚至一起袭击大龙的人,本来大龙和陈武的实力是半斤八两,但陈彬加入之后,大龙渐渐的招架不住了,他想讲和,但无论是陈武也好,大龙也好,一概沉默,该打还打,该闹还闹,根本没有讲和的意思,慢慢的,大龙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这对于大龙团伙来说,无论是在士气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是极其严重的打击
据一个曾经跟着陈彬后来又跟着大龙的小混混回忆说,有一天,大龙在一个饭店的包间吃饭,陈彬突然不请自来,当着大龙众多的兄弟狠狠的挖苦了大龙一顿,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是一个领导在训斥手下一样,大龙则一句话没敢说,这远比拿一把刀子扎在他身上更难受,而从那之后,每每遇到大龙,陈彬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的羞辱大龙一番,每次都是得意的扬长而去,而大龙的脸总是红一块紫一块的
很多人都说,如果陈彬和陈武两个人放大龙一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但生活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事永远都不会跑掉,陈武和陈彬两个团伙珠联璧合,配合默契,从各方面硬是把大龙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个人一旦被逼急了,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总是最可怕的
如果说陈武和大龙之间的争夺只是在争夺命运的话,输家的命运会一蹶不振,但陈彬搅合进来之后,他们要争夺就是活下去的权利,输家只有一个结果---死
没有人介意大龙的死,关于他的那些事慢慢的都演化成了传说和故事,似乎这个人从来都不具备和陈武陈彬较量的实力,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论财力的话,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人能和大龙比较,如果他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的话,那么他的未来将会很光明,但很可惜,他太贪心了,他既想要钱,又想要地位,但不幸的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用陈武的一句话形容大龙再恰当不过---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被逼急了的大龙想到了报复,但明面上去和陈彬陈武死磕基本上只有思路一条,没有两败俱伤的可能,那个年代,无论陈武还是陈彬都是亲自带着兄弟,这些小弟都是常年跟在他们身边的人,而大龙则很有先见之明的到县里花钱雇来人做事,这么做有利有弊,利在于出了大事自己可以藏的很深,弊端就是这些人只是雇佣军,他们眼里没有义气,只有钱
陈彬和陈武并不知道,表面上他们占据了上风,但事实上,他们也处在死亡线上,稍有闪失,就会跌落下去,而死亡线,是没有机会重来一次的
这场命运争夺战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二十:大龙的底线
在陈彬出现之前,无论是陈武还是大龙,都严格遵守着做人的底线,他们从不去袭击家人,这是一个大哥的姿态,也为手下的那些小弟做了一个榜样,这说明,他们混归混,但至少还是个人,但陈彬不一样,他对家没有什么概念,在他的心里,报复的对象包括你的家人
大龙妈,那个出口成章的文艺大妈在自家门口买菜的时候,被陈彬手下的人带着一帮陈武的小弟用麻袋套住脑袋一顿暴打,可怜的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晕了过去,之后这群恶棍扬长而去
大龙爸,那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退伍军人前去算账,也被陈彬的人打倒在地,他保卫祖国没有流的血居然在新社会流了个够,这是一种可耻的悲哀,两个老人同时住进了医院
陈武知道后,曾经给陈彬打过电话,愤怒的指责这么做有些过分,但陈彬则淡淡的说,既然有父债子还的说法,那么儿子的债父母也有义务偿还,说完,就挂掉电话,不再理会陈武,他觉得这么做是心安理得的,陈武很无奈,他指着自己的那帮手下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参与,谁在参与,就滚蛋
没有人知道大龙是否歇斯底里的吼过,但他手下的小弟从大龙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几乎绝望的愤怒,在父母被羞辱殴打之后,一个男人能做的只有拿起刀,去拼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但大龙的做法再次出乎了意料,待父母稍好一点之后,他安排人把父母以及二龙送到了外地,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大龙做的极其诡秘
“陈武,我问你,对我父母动手是你的主意吗”大龙在电话里轻轻的对陈武说
陈武无言以对,他并不想把事情往陈彬一个人身上推,毕竟他的人也参与了
“再见”大龙挂掉了电话,狠狠的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又踩
陈彬是称霸一个时代的大哥级人物,但他的做法却让很多人不屑,为此,陈彬的很多手下在这之后都逐渐的远离了陈彬,他们不是怕,而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一个这样的人,做黑社会也得有黑社会的做法,当然,在那个年代,陈彬的做法确实有些超前了,但这一些,除去对大龙的仇恨之外,可能还有一种陈彬对父母的仇恨,在陈彬快要被执行死刑之前,他的养父母曾经去看过他,那是陈彬入狱之后,除去律师之外,唯一去探望过他的人,陈彬没有拒绝见面,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字:我恨你们
他的养父母泪流满面......
陈武虽然对陈彬的做法有意见,但他并没有再深一层的去劝阻,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和陈彬是一个战壕的人,无论如何,他们共同的敌人是大龙,如果和陈彬闹翻,那么对于他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陈武的一念之差为他留下了终身的遗憾,但人生就是这样,一次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你
陈彬每天坐在麻将馆里打麻将,他的小弟仍然在报复着大龙,但这几天,大龙似乎变了个人,对于陈彬的报复,他并不还手,只是任凭陈彬的人羞辱,打砸,从表面上看,大龙似乎是服了,包括肖磊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大龙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只是后来回忆的时候,大龙种种反常的现象才被一一提起,但为时已晚
七七毫无征兆的和男朋友分手了,没有给出理由,这个消息对于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个坏消息,虽然七七说她暂时不想结婚,但陈璐私下里曾经劝过她,七七只是笑笑,陈璐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一场无形的战争将要上演,一个是自己的闺蜜,哥哥曾经的恋人,另一个是这几年一直陪在哥哥身边,不在乎哥哥过去的未来嫂子,陈璐无奈的叹气道
顺其自然吧
七七每天都会去看陈璐的孩子,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时代,但陈武似乎有些不自在,因为连如的眼神总让陈武觉得毛骨悚然,陈武不怕挨刀,但却真的从心眼里怕失去爱情,倒是七七挺自在,该做什么做什么,并不多说半句话,可七七越是这样,陈武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十一:再见,我的爱人
连如一分钟也忍受不了了,虽然她和七七之间并没有像其他情敌那样剑拔弩张,甚至她们还会一起陪着陈璐逛街,但在连如心里,她其实恨不得掐死七七,这是属于一个身陷爱情中的女人正常的思维,但还好的是,主动权在她手里,虽然有的时候,陈武会不耐烦的和她吵架,但连如知道,她的地位在七七之上
连如想结婚,特别是看到陈璐每天带孩子的那种幸福感觉,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和陈武提过,但陈武却还想再过两年,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对于婚姻的恐惧,爸爸妈妈的婚姻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他需要安静,但现在,他无法安静下来
“你娶我吧,好不好”连如托着下巴,脸红红的,坐在陈武面前说
“哎呀,你这是咋了,咋又来了,咱不是说好了吗,两年,两年之后,我八抬大轿抬你进来”陈武笑着回答
“我不,我就想现在结婚”连如撅着嘴说,其实她知道,再说一百次,陈武也是这话,但她还是要说,这就是女人,能把你烦死
“哎呀,我的祖宗,求你了,最近事这么多,你就不能不烦我啊”陈武有些不耐烦了
“我怎么烦你了,我哪烦你了,你是不是看到七七回来了,不想要我了”连如急了
“说啥呢,我咋不要你了,你看你说的,哪跟哪啊,无理取闹”陈武说
“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无理取闹”连如说着就用手去抓陈武,她挖人的本事曾经让陈武汗颜
“哎呀,你没无理取闹,是我无理取闹还不行啊”陈武一边躲,一边把连如揽在怀里
“你混蛋,你混蛋”连如锤着陈武,却偎依了过去
“我答应你,一年之后,咱们结婚还不好”陈武哄着连如说
“你说的啊,说话算话,你要是骗我,我就死给你看”连如像个小孩儿一样活蹦乱跳的跑了
陈武摇了摇头,苦笑着,这并不是他对于结婚的那种恐惧感,而是对于连如这种性格的无奈,但是,他喜欢,他并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虽然包括七七,连如在内的女人都认为,他是个男人而不是个男孩儿
陈武心情不错,当天下午,他叫上肖磊陈璐七七和连如,几个人去吃烧烤,听说在纬一路附近新开了一家很棒,串大,肉鲜,陈璐吵着闹着要去,这天正好闲来无事,几个人就去了,对于陈武来说,这种日子其实才是他最喜欢
他们坐在路边的一张桌子上,三个女人仍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陈武和肖磊也闲聊着,肖磊大大的喝了一口啤酒,开始描述儿子如何淘气,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陈璐则在一旁给讲述着婚姻生活的种种不快,时不时还埋怨肖磊,而肖磊则幸福的笑着,连如和七七则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
在这种气氛中,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人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在他们的笑声中,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了,路边的摊位没有灯,唯一的亮光是屋里的灯光打来的余光,勉强可以看的到,几个人仍然有说有笑,似乎时光凝固了,陈武很自然的把腿搭在旁边的一张闲置的椅子上
在陈武身后几百米的一个胡同里,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正缓缓的驶了出来
车子越开越快
陈武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由于车是从陈武背后开来的,陈武是看不到的,就在这辆高速行驶的车距离陈武不到五米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坐在陈武对面的连如突然猛的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身子把陈武和陈璐推开,等陈武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如已经被这辆车撞飞了,这辆车没有减速,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陈武发出了一种只有野兽才能发出的怪声扑向倒在地上的连如,抱了起来,但那时候,她的的嘴,鼻子都在不停的往外喷着血
肖磊拦了一辆出租车,陈武抱着连如就上了车,在车上,连如还算清醒,但她嘴里的话已经说不清楚,她斜靠在陈武身上,轻轻的对陈武说
“娶我,好吗”
“娶,你别说话,乖”陈武的眼泪已经模糊了,他用手堵着连如头上的血窟窿,却发现,根本没办法堵住
“开快点”陈武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司机喊道
“我喜欢你”连如又说了一句话,就开始不停的喘着粗气,嘴里的血成泡沫状涌出来
“别他妈吓唬我”陈武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干吼
连如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在急诊室大门的时候,躺在担架上的连如用已经没了色彩的眼睛看了陈武一眼,抿着嘴,笑了笑,她的眼睛曾经是那么的充满色彩,亮晶晶的,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也是个有些任性的女孩儿,是个渴望家庭的女人,还是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爱陈武,陈武也爱的女人
“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节哀”医生淡淡的说完,走了
但陈武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他把急诊室外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没人敢劝,陈璐,七七,肖磊都看着他,不说话,任凭陈武疯狂着,陈璐静静的走到连如的身边,她用手绢擦洗着连如脸上的血迹,抽泣着
陈武终于听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急诊室外的地上,把头靠在墙上,静静的坐在,七七走到跟前,蹲了下来,用手揽住陈武的头,陈武像个孩子一样嘤嘤的哭了起来,这是七七,甚至是陈璐第一次见陈武哭,开始还是抽泣,但后来就是嚎啕大哭
外面不知从何时起,下起了瓢泼大雨,陈武静静的坐在连如跟前,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夜的话,没人明白他说什么,或许是说着过去的故事,也或许是谈论着未来
二十二::死亡
任何人都找不到陈武,包括陈璐,从火葬场出来之后,陈武就不知去向,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找的到他,陈璐每天都掉眼泪,她想,为什么老天会这么狠,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哥哥
陈武是自己回来的,倒头就睡,整整两天两夜,没有起床,陈璐把饭放在他跟前,他也不吃,陈璐抹着眼泪走了,她知道,此时此刻,哥哥的心里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和自责,她多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可惜,不是
很多认识陈武的人都说,那之后的陈武性格大变,粗暴并且不听任何人的话,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喝酒,谁都劝不住,每次都喝得大醉,然后躺在床上就睡,什么都不管
一个多月之后的一天,陈璐早上抱着孩子从自己家来到哥哥这,一进门,就看到陈武站在门口,冲着他笑了笑,陈璐很惊讶,一个多月以来,哥哥很少有这种笑容,陈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笑终归比哭要好,陈璐也跟着高兴,的确,人死不能复生,生活总是还要继续的
“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陈武轻轻的说了一句,就出门了
“恩,哥,晚上回来吃饭吧”陈璐冲着陈武的背影说道
“恩,一定的”陈武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据当天跟在大龙身边的朋友回忆,大龙和他们告别是在中午喝完酒之后,从那之后,就在没有人见到过他,三天之后,大龙的尸体在一个楼房的楼顶上被发现
这是一座单位的宿舍楼,因为年久失修,下雨的时候经常性的漏雨,住在这个单元顶层的那户人家一到下雨天就上去铺油毡,这天,又是瓢泼大雨,他顶着雨衣上去,却看见多了一大张席子,他本以为这下面是什么好东西,揭开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一具男尸呈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报警
据法医鉴定,大龙的胸腔上的皮被整个掀起,盖在脑袋上,而当警察把皮掀下来的时候,大龙的五官居然全部被刀戳烂了,脑袋上有足足七个弹孔,并且在额头上有很明显被锤子砸过的痕迹,连见多识广的警察都不敢多看,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下手如此残忍,如果没有巨大的仇恨,一枪就足以致命,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方式?
之后警方根据大龙的社会关系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陈武也在被调查对象范围之内,因为那段日子,陈武和大龙之间的事人人皆知,但陈武并没有作案时间,很快被排除了
一个当时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死,在当时是一起很大的事情,街头巷尾以讹传讹,有人说大龙是得罪了香港的黑社会大哥,被人报复,也有人说是有人雇佣了职业杀手,还有人说大龙为人不好,得罪了不少人,似乎这一切,都为了证明大龙是死有余辜,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大龙如果不选择混社会,那么他可能会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很好的军人,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大龙热爱艺术,直到死之前,大龙都会经常性的坐在街门口吹笛子,他的笛子吹的很好,很细腻很悠扬,也很动听,很多胡同里热爱文艺的女孩子都喜欢在大龙吹笛子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细细的品味,但这一些,都没有成为大龙的路,他选择的那条路可能是最荆棘的一条,很可惜,他没有走出来
大龙爸妈和二龙每天都会去公安局门口跪着,哭嚎着,这让警方的压力很大,不管大龙口碑再如何不好,这终究是一件凶杀案,但警察几乎没有任何眉目,现场除了那七颗子弹之外,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大龙的死对于当时的城市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人们仍然要继续生活,大龙还不是一个可以改变城市历史的人,但对于当时的黑社会来说,却是天大的事,警方和陈彬团伙的人一致认为大龙是死在陈武手里,但说归说,没有谁能拿得出证据,大龙死后,二龙曾经哭着问过陈武为什么要杀死他哥哥,对于这样的问题,陈武只回答了三个字:他该死,就没再说什么,对于是不是他杀死的大龙,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他只认证据,他只相信法律
大龙死了,这个城市的秩序需要重新梳理,陈武和陈彬两个人选择了合作,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能说出究竟他们俩谁是老大,提起他们,人们都会说,陈武陈彬他们,但老大终究只能有一个,接下去,该轮到他们争夺活下去的权利了
二十三:二平南下
胖子和二蛋这俩人不但智力有限,还属于那种如果几天不发生点儿事就非得找出点儿事乐呵乐呵的人,也不知道是外面的生活太过空虚还是他们突然觉得沈丽丽是个好人,有一天晚上,俩人躺在床上,实在闲得无聊,胖子突然对二蛋说
“我说咱俩把二平叫来吧,我觉得他和沈丽丽俩人在一块挺合适,你看那老男人,脑袋都秃顶了,沈丽丽大好青春都耽误了”
“你别瞎管闲事,我看老头儿挺好的”
“好是好,可好不代表俩人合适啊,对不”
“恩,那倒也是,那你说咋办”
“你打电话让二平来不得了”
“你咋不打”
“谁打不一样,给”胖子说着把电话扔给二蛋
“二平啊”二蛋在细声细气的说
“你谁啊”电话那边的二平打死都想不到二蛋会给他打电话
“我二蛋啊”
“我操,你俩哪呢,还不回来”二平问
“暂时不回去,你也来吧”二蛋一边说一边冲着胖子使眼色
“我去哪啊,你俩还不知道吧,大龙死了,到现在都没破案呢”二平说
“我操,真的假的啊,啥时候的事,咋死的”二蛋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让人杀了,怎么死的不知道,但死的挺惨”
“这个哪个大侠干的好事啊,为民除害了”二蛋笑呵呵的说
“得了,大龙也不是啥坏人,该死的是二龙,你俩找我啥事”二平跟大龙关系不错,他从不认识大龙是个坏人
“恩,这个,这个嘛,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二蛋卖起了关子
“你俩能有啥好事,快说”二平不耐烦的问
“你来找我俩把,我俩带你找沈丽丽去”
“滚蛋”二平骂着,他不相信二蛋的话,因为太没谱
“真的,我俩和沈丽丽在一块呢,你再不来,沈丽丽就跟别人了”二蛋卖着关子
“我操,真的啊,你俩在哪”
............
接下来就是二平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问个没玩没了
第二天早晨,二平留了个字条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这一年多,二平怕沈丽丽再次走入歧途,但沈丽丽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就快掘地三尺找沈丽丽了,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二平几乎没有一天放弃过,他发誓,一定要把沈丽丽找回来,再不让她东奔西跑
一路上,二平思绪万千
胖子到车站接了二平,却没有带他直接去找沈丽丽,而是带到了离他们住处不远的一家茶楼,二平哪有这心思啊,他恨不得立刻见到沈丽丽,来一个深深的拥抱,可胖子却不慌不忙的说
“没事,等会,一会叫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胖子不紧不慢的说
“废话,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着急”二平白了胖子一样
“你看你说的,好像是你老婆,你有结婚证吗”胖子也不急,笑嘻嘻的说着
“滚蛋”二平懒得搭理胖子
不一会儿,二蛋领着沈丽丽来了,二平透过窗户看见沈丽丽,一年多没见,二平觉得她瘦了,也黑了,二平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等沈丽丽进来的时候,二平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扑过去一把抱住沈丽丽,不再松手
“二平,别别,你先松手”沈丽丽被二平抱得挺紧,她挣脱了半天,终于挣开了
“丽丽,我找你找了好久”二平擦了擦眼泪,拉着沈丽丽的手说
“我知道,二平”沈丽丽伸出手给二平擦着眼泪
“咱们回去吧”二平拉着沈丽丽的手,温柔的说
“啊,回去?这个,这个,暂时还不行”沈丽丽有些为难,虽然她知道,二平才是她最合适的那个人,但她也明白,老头儿对他不错,当初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是老头儿收留了她,她并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不打招呼的人,从小,妈妈就告诉她,离开的时候要懂得告别,那是有教养的表现
“为啥不行?”二平瞪大眼睛看着沈丽丽
二平并不知道沈丽丽这一年多的经历,他只是认为沈丽丽在这边打工,却丝毫不知道沈丽丽已经过起了日子,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了,此刻,他只想把沈丽丽带回去,结婚,生子,过踏实的日子,这一年多,经历的东西太多了,比一辈子经历的都多,二平发现,他终究还是离不开沈丽丽
“我.....得把工作安排好”沈丽丽撒了个谎,她知道,不能再让二平受刺激了,但她却又很为难
“得了得了,人都来了,咱们先出去喝点吧”胖子看到气氛有些压抑,打着圆场说道
于是,几个人出了茶楼,去了饭店,一路上,二平抓着沈丽丽的手,生怕她离开半步似的,而沈丽丽则有点儿尴尬,毕竟这是在家门口,要是让老头看见,一定会爆发一场战争的
几个人刚坐下没多久,正说得开心,忽然有人从身后大喊一声
“的”紧接着,一个酒瓶子就从身后飞来,狠狠的砸在二蛋脑袋上
“哎呀,我”二蛋一捂脑袋,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二十四:矛盾起因
大龙死后,变化最大的人是二龙,他不在是以前那个非横跋扈的人,见到谁都特随和,也难怪,狐狸没了身后的那只老虎,自然就会把他妩媚的一面表现出来,特别是他向陈彬靠拢,更被社会上的人认为是一种抱大腿的行为,其实和大龙比起来,更该死的其实是二龙,大龙,挺冤的
他之所以去抱陈彬而不是陈武是有原因的,第一,他和陈彬之间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陈彬这个人又是个对钱很敏感的人,二龙把以前大龙经营的生意无偿的给了陈彬一半股份,用意很简单,他需要一个靠山,而陈武显然不可能成为他的靠山,这说明,二龙还是个稍微有点儿智慧的人,至少他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而陈武似乎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加上陈彬和他打过招呼,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并不代表陈武忘记了仇恨,从来,他都不是一个轻易忘掉愤怒的人
关于陈武和陈彬之间的矛盾,后来人们回忆说,那是因为陈彬犯了陈武的忌,也有人说陈武想一家独大,所以陈彬必须死,总之,众说纷纭,但不可改变的是,陈武和陈彬的矛盾,是从大鬼程出狱的那天开始的
大鬼程经过了第三次减刑提前释放了,出狱的那天,是陈武亲自开着车去接的,在里面待了十几年的大鬼程显然不适应外面的世界,陈武带着他去了当地最好的一个海鲜馆,他却点了一个西红柿鸡蛋和蘑菇炒肉,然后和米饭拌在一起,足足吃了三大碗,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天下最美的美食,陈武看他吃的香,也来了食欲,十几个兄弟在高档海鲜馆里吃了十五盘的西红柿鸡蛋和蘑菇炒肉,场面极其震撼,用大鬼程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这是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顿饭,金山银山都不换
陈武给大鬼程大致讲了这些年社会上发生的事以及日新月异的新社会,当然还有如今社会的形势和处世之道,大鬼程听的极其入神,但却一点儿也听不懂,他已经完全和社会脱节,还停留在十几年前那种义薄云天的片段里,在他眼里,说不明白的事只能用刀子去解决
陈武挺无奈,他知道,刚出来的人对于外面的社会很难适应,必须让他在短时间内接受,否则,他会再次出事,为此,陈武无论出去办什么事都把大鬼程带在身边,大鬼程倒也懂事,跟在陈武跟前,从不多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就基本上会犯错
这天,陈武带着大鬼程约了陈彬一起吃饭,谈一个楼盘的开发,但他却忘了,大鬼程之所以进去就是因为陈彬利用他去砍四虎,那时候的大鬼程还是个孩子,一身热血没地方撒,进去之后慢慢的三教九流都接触了,加上后来和二飞关在一个号里,对陈彬的为人有了了解,所以仇恨早已经转嫁到了陈彬身上,大鬼程可能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躺在牢房里留着泪发了毒誓---不杀陈彬,誓不为人,当然发誓归发誓,真要让他出去直接拿刀捅死陈彬,他也不干,监狱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进来第二次了,这里连一顿西红柿鸡蛋拌大米饭都吃不上,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陈彬挺坦然,他对大鬼程并没有什么内疚的感觉,第一是因为他并不认为是自己指使大鬼程去砍的四虎,毕竟那时候大鬼程是大龙的人,第二他没有在监狱里待那么久,没有进行一个换位思考,如果他像陈武一样,把大鬼程当个兄弟看,凭大鬼程那股子停留在八十年代的劲,也不会如此恨他
大鬼程坐在陈武旁边,并不搭理陈彬,因为实在没什么话说,陈彬和陈武笑嘻嘻的谈着生意上的事,大鬼程觉得无聊,脱了鞋把脚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抠脚趾头,这是他在监狱里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监狱里没有那么多的娱乐项目,抠脚丫子对他来说是一件打发无聊时光最好的游戏
“这吃饭呢,你干啥呢”陈彬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说话的口气有些生硬,他不知道,大鬼程这样的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你吃你的,关你啥事”大鬼程看都没看陈彬一眼
“你抠脚丫子我还怎么吃,想抠出去抠去,臭毛病”陈彬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这有不是你们家”大鬼程还是没有看陈彬
“我操,你懂事不,是不是在里面关了这么久,傻了啊”陈彬有点怒,但说话的口气里带着一种讽刺和炫耀,这激怒了大鬼程,他并不喜欢人们说他和社会脱节,但事实上他就是和社会脱节,在他身上,那种老一辈儿混混不拘小节的风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去你妈的,你他妈算老几啊”大鬼程骂道
“你他妈嘬死你是不,再跟我横,我还把你送回监狱,信不信”陈彬拿筷子指着大鬼程,瞪着眼睛说
“逼,陈彬”大鬼程一字一句的骂道,这几个字不多,但却包含着大鬼程这些年的屈辱和愤怒,如果不是陈武在,他说不定会冲上去狠揍一顿对面这个瘸子
“行了行了,至于吗,小事”陈武打着圆场,在他看来,这当然是小事
“武,我给你个面子,可他太狂了,我看是大狱没蹲够”陈彬瞪了大鬼程一眼,对陈武说
“我操你个妈”就在陈彬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鬼程突然站起来,掀翻了桌子,然后举起凳子隔着陈武就朝着陈彬拍去,陈武下意识的一伸手,这一凳子拍在了陈武的身上,陈武怒骂道
“疯了是不,滚出去”
“哎呦,来劲了,的,小逼玩意儿,想死说话”陈彬并不怕大鬼程,在他看来,大鬼程什么都不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但他忘了,大鬼程还有一条命敢拼,这是他陈彬所不具备的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两句”陈武一边推着大鬼程,一边扭过头对陈彬说
“傻逼,真拿自己当颗葱了,狗都不如,让你砍人你就砍人啊,进去了活该”陈彬说,这话像是自言自语
陈武不动了,他看着陈彬,不再说话,陈彬本来说大鬼程的一句气话,却让陈武感到不舒服,当年,他和大鬼程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不是大鬼程,那蹲监狱的就是他陈武,陈武理解大鬼程的不懂事,但却很难接受陈彬这种带有极强讽刺性的话
大鬼程被推了出去,陈武却没有心情再和陈彬谈下去,每次他和陈彬谈生意的时候,陈彬居高临下的样子都让他感到不舒服,原来陈彬根本就没拿他当合作伙伴看待,而是一直还当成一个他的附庸品,对外,陈彬一直都说陈武还是他的小弟
“武啊, 好好教育教育他,别这么横,会吃亏的”陈彬对陈武说
“他习惯了,改不了”陈武冷冷的看着陈彬
“习惯了也得改,臭毛病,我不喜欢”陈彬说
“我喜欢”陈武仍然冷冷的说
“你看你,真倔,他算个球啊”陈彬接着说
陈武没有说话,他看着陈彬,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人还是少来往的好,傻逼一个”陈彬接着说
“我和他一样”陈武说完,站了起来,扭过头走了,他宁肯不做这单生意,也不会在陈彬面前低着头,这不是他的风格,也让他感到不舒服
陈彬看着陈武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陈武为什么会佛袖而去
二十五:疯狂的偷情
二蛋刚一扭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照着面门一拳砸在脸上,向后一个踉跄,栽在地上,待他看清楚之后,顿时傻眼了,打他的正是他和胖子打的那个老大,这下,饭馆里炸锅了,人群很自觉的闪出一片空地,那个老大带着几个人正凶神恶煞般的站在二蛋他们跟前,嘴里叽里咕噜的骂着什么
沈丽丽和二平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没等那大哥再出招,就蹲在二蛋跟前,说道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的,他打老子的时候怎么不提王法”那老大显然正在气头上,对沈丽丽的话根本不听
沈丽丽和二平回头看了看胖子和二蛋,不说话了,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说什么
“给我打,打死他们”那个老大一招手,他身后的小兄弟就上来了,瞬间拔出刀朝着二蛋和胖子就过来了
“我去你妈的吧”胖子在对方冲上来之前举起桌子迎面砸了过去,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二蛋大喊一声,快跑!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调头就跑,待那几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跑出饭店了
那老大喊了一声大概是瓦西里之类的话,就举着刀追了过来,就在他们刚跑出饭店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警车,沈丽丽迎面站在警车跟前,大喊救命,那几个人一看势头不对,扭过头,从饭店的后门走了,他们这才逃过一劫
“我说你俩能不能不惹事,这地方不是咱家,你知道人家干什么的”沈丽丽埋怨着二蛋和胖子
“我俩也不想惹事啊,可要是再不动手,就被他宰了”二蛋和胖子嘀咕着
“刚才吓死我了,你妈举着大刀就过来了”二平在一旁气喘吁吁的说,脸色煞白
“瞧你吓的,至于吗,大不了豁出去,对不”胖子笑嘻嘻的对二平说
“行了行了,你俩真有本事,回家吧”沈丽丽长吁了一口气,说
二蛋冲着胖子使了个眼色,俩人借故走开了,只留下沈丽丽和二平,俩人去了办公室,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俩人这一别就是一年多,此时二平恨不得把沈丽丽吃了,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胖子和二蛋刚一出门,他就从后面抱住沈丽丽,又亲又啃的,这个举动着实把沈丽丽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大叫了一声
“二平,快,放开”
“咋了,丽丽,想死我了”二平并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不行,二平,大白天的,这样不好,二平,二平......”沈丽丽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在挣扎中被二平抱起来仍在了床上,沈丽丽不再挣扎,她知道,挣扎没用,这个时候的二平就是金刚,谁都拉不走,沈丽丽闭上了眼睛,任凭二平在她身上摸着亲着,不一会儿,俩人就钻进了被窝.....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响了,沈丽丽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二平也愣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沈丽丽一把按住嘴,沈丽丽一丝不挂的跑向门边,从里面把门插住了,一边冲着二平比划,示意他从窗户出去,另一边轻轻的问
“谁啊”
“我啊,咋插着门”是老头的声音
“等下啊,我换衣服呢”沈丽丽脸刷的一下白了
二平张着嘴看着沈丽丽,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丽丽蹑手蹑脚的走到二平跟前,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对二平说
“你先走,去找二蛋他们,我回头去找你”
二平打开窗户,拿起衣服跳了出去
沈丽丽迅速穿好内衣,打开门,老头进了屋,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沈丽丽,然后坐着沙发上,问
“咋回事,大白天插什么门”
“我换衣服呢”沈丽丽一屁股坐在老头腿上
“换衣服也不用插门啊”老头显然对于沈丽丽插门的举动有些怀疑
“哎呀,老公,我想吃鱼羹呢,你都好久没带我吃鱼羹了”沈丽丽嗲声嗲气的说
“哦,好好,一会儿咱们就去”老头被沈丽丽这一嗲,把插门的事忘了个死
“我操,你叫他老公?”就在沈丽丽庆幸自己终于躲过了这场差点来到的暴风雨的时候,二平从窗户外面站了起来,赤身裸体的指着沈丽丽问道
“哎呀,完了”沈丽丽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天塌了
“你是谁啊”老头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二平,显然,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祖宗”二平说完,一下子从窗户外面又翻进了屋里,冲着老头就过来了
“我个老丫挺,你知道他是谁不”二平怒不可遏的抓起老头的领子,愤怒的说
“他是我媳妇啦,你.....你是谁......你们.......干什么”老头一边看着沈丽丽,一边朝后退,很显然,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二平,你放手”沈丽丽抓着二平的手,让他松开
“我不,丽丽,你告诉我,这是谁”二平是真怒了,他愤怒的看着沈丽丽,问道
“丽丽?海燕,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从二平愤怒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沈丽丽松开了二平的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个男人对她,都是从心里付出的,她觉得无言以对
“走,跟我去警察局”老头一把抓住二平,朝外拉着
“去你妈的,放开我”二平显然不想束手就擒,在他看来,自己根本没什么错,错的是老头,其实,老头也没有错
就在两人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头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里清晰的说道
“老板,快,店让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