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通天画伤》看了绝不后悔悬疑巨作(第一部)

  几幅明代古画的失窃,揭开中国历代艺术品被掠夺海外的心酸史,少人知晓的故宫珍品大迁移,灵异附体的冥兽,嗜血符咒的传说,几代皇家画师与伪画巨匠的征战,《通天画伤》卷尘携雨而来,敬请关注。——攻长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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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画伤

  楔子(1)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将在这里讲述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它不仅与我有关,也和你们很多人有关。在发生这些事之前的二十几年中,我和大家一样,从来没想过在自己身上会发生这么多奇异的事情,自己的身世竟然与民族有关和历史有关。直到从纽约博物馆里“带出”圆明园中被抢走的北宋张择端的《早春山行图》,我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这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现实世界的另一面。还有开封地下叠城里几乎夺命的镇汴兽口中的鎏金碧玺、台北故宫宋代绢画的魅影、嗜血符咒的传说……当然这些是后话,我会一点一点讲到那里,这样大家才不会觉得太突兀。
  我和常在这里出没的朋友一样,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幸运的或者说不幸的搭上全国大学扩招的快车一路走来。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毕业时还没赶上就业困难和望眼欲穿的房价,一切平静而自然。
  我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和所学专业还算沾边的工作,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我大学的专业是艺术设计,而现在我在一家知名的拍卖行做艺术品评估师。
  从工作那天起我就开始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画家、画廊老板、收藏家、专业炒家、甚至还有地下钱庄老板等等,也渐渐知道拍卖行业和艺术品行业的一些规则,比如藏家通过上拍将自己的藏品翻番拍下,为的只是让自己的藏品不断升值,直到碰到乐意买它们的有钱傻瓜。还有比这更复杂点的炒作,比如说,有人会拿一件原本就不存在的名家古画上拍,开价就是天价,当然他不会让别人买走,因为根本没有这幅名画。他会控制局面自己拍回或流拍,之后就会有很多慕名的收藏家或土鳖老板去找他买画,自然他们无法得到想要的大作。这时藏家会将其手上这个画家别的画作推荐给来者,生意一样很赚。像这样的规则还有很多,而我在这里发帖,绝不是要揭露艺术品拍卖市场的黑暗面或潜规则,只是想说明我接触到很多新鲜的事和新鲜的人。
  吴老板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和我们拍卖行合作几年的老客户,公开的身份是画廊老板,其实他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是开地下钱庄,也就是高利贷。但他不是什么钱都贷给人家,他只做画的生意,而且多大生意都敢做,我一直很佩服他的勇气或者说匪气。
  我的生活被完全打乱就是由他开始的。
  楔子(2)
  吴老板就是其中一个,他是和我们拍卖行合作几年的老客户,公开的身份是画廊老板,其实他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是开地下钱庄,也就是高利贷。但他不是什么钱都贷给人家,他只做画的生意,而且多大生意都敢做,我一直很佩服他的勇气或者说匪气。
  我的生活被完全打乱就是由他开始的。
  先讲一个吴老板口述的真事。
  三十年前,吴老板还是一个沿海小城市工艺品厂的小画师。厂里第一次接中央外事礼品的活儿,厂长受宠若惊,全厂动员会就开了六次,最后搞的老技师们谁都不敢接了,生怕出了错不能安全退休,就这样本来怎么也轮不到吴老板的大活儿,竟鬼使神差的落到他头上。吴老板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也被之后的事情吓晕了。
  中央派解放军某部的一个车队,送来了要仿制的工艺品。吴老板发誓说他们整个小城里里的人,从没见过像军用保险箱这般强大的移动安防设备。厂子为了这个艺术品的安全,重新加固了库房,安装了三道保险门和当时最先进的防盗器。从这件东西进厂,库房就被24小时保卫起来,吴老板每次去绘制草图时都有4名战士跟随,且不许携带相机。这个艺术品有一个冗长的名字——“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吴老板说这几个字时,铿锵有力字字绕梁,那气势犹如在说传世的玉玺。
  不说这件“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身世来历,单说它的做工就真可谓绝世的珍品,炉高一尺三,大肚紧口,掐丝珐琅,金光熠熠。外体三面,每面一条龙和一只凤,腾云驾雾,栩栩如生,熏炉有盖儿,上绘祥云,顶部是一颗夜明珠,炉盖紧扣炉颈严丝合缝。最奇的是熏炉里边!炉里是真龙九子连心图,龙的九子头向炉底正中,熏炉底部正中心原本没有图案,但只要打开炉盖,有光线进入炉内,熏炉底部的中心就隐约出现凸出的球体,上面竟然刻有皇室才能用的连续和式图案。
  因为这个熏炉上面的图案层叠复杂,绘制草图就耗时两个月,然而就在快完成的最后几天,出事了。
  小年这一天,全厂职工5点都涌出厂门,回家包饺子去了。吴老板还是咬牙坚持工作了15个小时,眼睛都累花了,准备收工时是22:15,他清楚的记得,收拾完绘图纸要离开时看了一眼他的海鸥手表。
  就在吴老板要走出库房时,四名战士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那是什么!”这四个战士和吴老板工作了2个月,早就熟识了,可这一声喊叫吴老板竟然没听出是谁。他猛地转身,看见身后的四名战士已经倒下两名,离他最近的王建强和陈涛同时望向工作台,“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的炉盖四周冒出乳白色的烟雾,形状就如熏炉通体上的祥云,只是熏炉上的是金色的祥云浮雕,而从炉盖冒出的是真的白云!
  与此同时吴老板也闻到了一股熏香,这种香入鼻即侵入全身,淡香无比难以形容。陈涛见两名同伴倒下,用力的推了身后的王建强一把,口中大喊“快跑!”
  也许是战士的职业素养,王建强一瞬间就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可能极其危险,他顺势拽住吴老板闯出库房的保险门,就在他俩闯出的一刻,陈涛将保险门从库房里关上了,清脆的两声“咔咔”,门被从里面锁上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快了,陈涛口中的“快跑!”好像还没从库房里传到外面。
  吴老板和王建强转身死命的拉住库房保险门,可已经晚了打不开了。这时库房响起了刺耳的报警器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七八名战士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吴老板两个人就扶着保险门晕倒了。
  楔子(3)
  吴老板和王建强转身死命的拉住库房保险门,可已经晚了打不开了。这时库房响起了刺耳的报警器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七八名战士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吴老板两个人就扶着保险门晕倒了。
  吴老板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竟然享受着首长的待遇,独立病房,并有两名战士把守。后来他才知道,当晚在库房里的五个人,只活了他和王建强,陈涛和另两名战士都牺牲了。而他们死的极为不寻常,调查组的同志告诉了吴老板,救援队爆破开库房的景象。
  送来“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的部队领导在警报响起半小时后就出现在工艺品厂区里了,迅速成立了救援组,因为新加固的库房十分结实,只有一个安全出口,而且新装的这个防盗门如果反锁是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从门被关上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除了最开始能听到的两声巨响,再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由于吴老板和王建强逃出库房就昏死过去被送去急救了,再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在库房外把守的八个战士只向救援组长描述了当时一瞬间看到的情况和听到的声音。
  救援组最后做出决定,让部队里的爆破专家炸开库房,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23:30分,“轰”的一声,库房保险门左侧一米的墙上被炸开80公分见方的大洞,整个库房外面弥漫着尘土和火药的味道,在洞口外面的一队战士分成左、右、后三组,手持77式半自动步枪瞄准洞里面,这一刻除了灰尘如果有一只不长眼的蚊子从洞口飞出,恐怕也会被上百发77式的子弹射碎,万劫不复。
  除了灯光什么都没有飞出来。
  救援组长高喊着陈涛3人的名字,没人回答。陈涛是保卫“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的队长,因为踏实稳重有政治觉悟,小小年纪在部队就当上了连长,部队领导很器重他,什么事交给他都没有问题,也正因为此陈涛才日夜守卫库房60天。
  5分钟过去了,灰尘已经散尽了,库房里没有一丝动静回应,救援组长带领三名战士靠近洞口,因为爆破时怕伤到陈涛等3人,所以爆破洞口很高,下沿儿距地面有一米五,组长将半弓着的身体伸直,终于看到库房里的景象。
  库房里的四盏白炽灯都亮着,在距保险门三米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他们倒地的姿势很怪异,像是有意摆好的。两人以保险门和设计台为轴线分别倒向两边,一个人的左脚和另一个人的右脚抵在一起,另一只脚分别弯曲弓起,像是跑步的姿势,两人的双手都伸直朝背后别扭地叠在一块,左手握着右手。表情十分恐怖,眼睛睁着并突出眼眶,好像里面的液体随时可能爆裂溅出,两人的嘴都大张着,好像在喊“啊!”。
  两名战士身旁并没有陈涛,三米外的设计台上空空如也,那只“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吴老板绘制的全部图纸。而这个没有窗子全封闭的库房没有任何的损坏,熏炉就这样不见了!
  当时救援组以为陈涛也失踪了,进入库房搜索时才发现,在3米见方的设计台下方露出一双大头军用棉鞋。正是陈涛!
  他躺在设计台正下方,如果不是因为他伸直高举的手臂,大家会以为他在平躺睡觉。因为设计台很大,遮住了灯光,看不清陈涛的脸。他的头几乎在设计台中心的正下方,伸直的双臂都朝向设计台的中心,连十个手指都是竖直的。
  救援组的战士还认为陈涛活着,两个人抓住陈涛的军棉鞋使劲地将他往外拉。就在拉陈涛出来的同时,陈涛伸直的上臂依然始终指向设计台中心的底部,他的手臂从开始与身体成直角渐渐变成钝角,直到陈涛被完全拉出来停下,他的手臂也不动了,从斜上方举过头顶,指向设计台的中心。
  陈涛的面部表情和门口的两名战士一样,突出几乎爆裂的双瞳,大张的嘴巴。
  军医第一时间判断出,陈涛3人都已经死亡,即使陈涛的双臂在移动时还在动,可他们真的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军医得出结论3人至少已经死亡一个小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几十人在这空旷的库房里一寸一寸的搜索,“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消失了!变成了空气,变成了尘土,变成了光线,反正一个50公分高,重30公斤的纯金熏炉就这样消失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吴老板和王建强经过了不同人的无数次讯问,这些人在询问后,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就让吴老板和王建强签署了关于这件事的保密书,才结束了几乎软禁的生活。作为回报,吴老板破格升职为厂办副主任,但他一直也没搞清楚那晚到底发生里什么。
  而陈涛3人被送到部队医院尸检后也音讯全无,据说在体内没发现任何有毒物质,也没有外部被攻击的迹象,而他们的表情源自什么?两人奇异的死亡姿势暗示着什么?陈涛关上保险门后发生了什么?伸直的双臂又代表什么?都没有任何结论。
  吴老板说,他可以背着画出“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的每个细节,但是几十年里他都没敢这么做,不是因为那该死的保密书,而是他不知道,如果把“金胎掐丝珐琅龙凤祥云图熏炉”复制出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章 去真存伪(1)

  接到吴老板的电话是凌晨两点,他从来没有这么晚给我打过电话,我预感可能出事了。
  “青峰,快来拍卖行,我们在库房!”吴老板的声音已经由于激动而变尖锐,我差点没听出是他。
  “怎么了?”我的睡意全无。
  “快来吧,台湾这批画出问题了,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吴老板可能觉得刚才有些失态,声音放平缓了很多。
  “好,我这就过去。”挂掉电话,我穿上外裤就冲下了楼,零晨两点的街上很冷清,偶尔有一两辆车,我全速向拍卖行开去。
  马上要拍卖的这批画是台湾一个收藏家的藏品,全部藏品的估价三千万以上,其中最贵的就是明末清初画家八大山人(朱耷)的一副《兰.鸟图》,估价一千五百万。如果真是它出了问题,估计我就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再别想在拍卖这个圈里混了。
  25公里的路我开了10分钟。当我到达拍卖行时,大门口已经闪烁着3、4辆警车,很多人进进出出,让人误以为此时是夜场拍卖,而不是凌晨二三点。
  我在库房门口第一眼看见认识的人,是吴老板得力干将单中宇,他常年不离吴老板左右,据说功夫了得,是退伍的侦察兵,曾经在中缅边界服役,专门打击金三角贩毒武装。我们之前几乎没说过话,每次我对他打招呼,他总是毫无表情或者用眼睛点点头,好像如果苟于言笑,就没有职业保镖的范儿了。
  今天我本来就心急,见到他也懒得理他,也奇了怪了,经过他身边时,他竟然低声对我说“进去少说话!”
  “你说什么!”我侧过头看他,没有停留。
  他也没再重复,他知道我听清楚他的话了,我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回味着刚才的话。
  库房里好生热闹,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我们拍卖行老板王雪齐和两个副总在和几个中年人交谈着,不用猜就知道是刑侦队的便衣。还有几个拿着照相机、摄像机不停猛拍的着装民警,好像在取证和留现场资料。吴老板就站在库房靠左边两组陈列架的中间,给取证民警介绍着什么,他看见我进来,眼神示意我过去,但表情很复杂,有点犹豫,有点亢奋,但看不出他电话里表现出的紧张,我一时也参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紧走几步先来到王雪齐身旁,“王总,怎么了?”
  王雪齐停下和便衣交流,看向我,狠狠地道“你还知道来啊!”
  我错愕“我一接到吴老板的电话就奔来了,出什么事了?”
  “哼!你台湾这个案子不用上拍了,10幅明清古画丢了3幅,被毁了3幅!”
  我心中一凉,完了,几十年不遇的衰事真让我碰到了!吴老板画廊联系的这批字画来自一位台湾收藏家,也是我们拍卖行这个季度最重要的一次拍卖。这次拍卖在营销策划部的大力造势下,已经尽人皆知,拍卖日期也老早就通知出去了,后天下午两点。这个日子也是吴老板请风水师算过的,怎么就出事了呢!
  “都什么丢了!”我问。
  这时候吴老板走了过来,说“青峰你来了!”
  我惨白着脸又冲吴老板问了一遍“什么没了?”
  “库房门锁被撬开,陈列柜玻璃破损,丢了三幅明?项圣谟的字画,两幅清?金陵八家?吴宏的被用刀划破!”吴老板一字一句地说。
  我脑袋都大了,这五幅画加起来差不多已经过千万了!奶奶的!原本以为做完这次案子就能换我朝思暮想的奥迪Q5了,一个晚上我竟然可能会失业。一秒钟之后,我想到了一直担心的朱耷《兰.鸟图》。
  吴老板指了指左边展柜中间的位置,那儿原本是悬挂朱耷《兰.鸟图》的位置。
  天啊,它还在!
  我急忙跑过去,展柜旁的一名警察一把拉住我,“别动,没拍完呢!”我这才看见他正拿着尼康D3XS在这幅画前忙活着。
  我们拍卖行的库房是按照二级安保规格配置的,防火防盗,与警方直联,相当于一般银行的安保设置。两道智能数码防盗门,无缝视频监控,防弹玻璃陈列柜,竟然这样的防范也能被盗!
  陈列柜的防弹玻璃被割出直径九十公分的圆洞,正对圆洞原本摆放项圣谟字画的位置已经空空。洞的右边是两幅吴宏的山水,两尺长的画面被割出两个中指大小的破洞。左边就是朱耷《兰.鸟图》三尺见方,右首是八大的诗,中间有乾隆的题字,左下有款,画中左侧简单几笔勾勒出山石,其间几簇兰草冒出石缝,右侧两只麻雀,一只展翅冲天,一只勉强追随却欲坠。
  我突然有种被判缓期执行的通畅。这是怎样一个盗贼,最值钱的一幅画他留下了。
  第一章去真存伪(2)
  我突然有种被判缓期执行的通畅。这是怎样一个盗贼,最值钱的一幅画他留下了。
  不对!这幅画哪里好象不对!
  之前我看过这幅画不下100遍,市面上朱耷的画很多,但多是拙劣的伪画,真迹寥寥。而这张《兰.鸟图》神韵俱佳,是八大山人晚年的佳作。
  八大山人是朱耷的名号 ,他是明朝皇族后代。19岁时国破家亡,心情悲愤的他便装哑扮傻,不和任何人说话,23岁出家当了和尚。八大的身世使他内心非常痛苦,然而他又不能将心情宣泄给外人,于是他将其转化,最终以绘画形式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
  我的头又大了一圈,这幅画是与原来的不同了!乾隆的题字和兰花主体颜色有了很大的不同,开始我还以为玻璃反光造成的,而再仔细观察,从题字到兰花一尺长两寸宽的画面全模糊了,像是被什么液体溶解了!
  是的,被泼了强酸!这个变态的盗贼!
  警察已经调取了今晚的监控录像,从楼道到库房里15个摄像头逐一查看,从19:15我们保安李师傅关门落锁开始,楼道里的6个摄像头一直没有什么异常。
  由于我们拍卖行这几年赶上了好光景,很富裕,所以为了景观和形象,拍卖行整天都是灯火通明。
  直到报警器响起,老李和另一位保安从保卫室冲到库房,监控里才有了人影,之后就是大批的警察、吴老板、王总等人来到现场。这期间6个摄像头完全没有变换过角度,通往库房的路被完全监控着,甚至为了怕有人打摄像头的主意,摄像头的视角都是相互覆盖的,动任何一个摄像头都会被另几个记录下来。
  库房里有6个日光摄像头,3个红外线摄像头,监控着4组陈列柜,库房更是无死角全覆盖。唯一与楼道不同的是,库房是个单一保险门的密闭空间,没有必要24小时开灯,所以只有工作人员进出时,库房内的感应灯才会自动亮起,5分贝的微弱的动静就会激发感应灯。而在没有灯光的时段里,3个红外线摄像头将库房所有的景象都清晰还原,其中一个在库房正中间的红外摄像头是360度旋转拍摄的,60秒自传一周,将4个陈列柜尽收眼底。
  查看库房里的摄像头时还是没看到任何人影,但是有一段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从下午15:52我和吴老板查看完这批展品出来,库房保险们关闭30分钟后,感应灯自动熄灭了。直到警察来,王总和库房主管大周打开保险门,感应灯亮起,这中间库房应该是没有灯光的,但监控录像显示在23:35时,库房里的灯亮了!00:05感应灯又都熄灭了,整整30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这期间6个摄像头记录下的影像没有一丝异常。
  而3个红外线摄像头的整晚记录也没有什么异常,对比警察来到之前影像,竟然在影像中看不到,那个被切割下的九十公分的圆洞!红外成像都是黑白的,都是灰度上的变化,色彩方面不能做到正确还原。但这都不影响判断是否有人盗窃。没有变化,一个正常人是如何也躲不掉这些高科技摄像头的。
  初查结束了,我和吴老板从警队录完口供,天已经亮了。五月的清晨 湿润微凉,呼进空气都沁人心脾,我深吸了两口气,还是觉得胸口有点疼,脑袋晕晕的。
  单中宇开着吴老板的奔驰600,一直在警队门口等着,见我们出来了,他也下车迎了上来,吴老板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在原地等着,然后转向我说,“青峰啊,咱们合作也几年了,算老相识了,”他边说话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以前合作很顺畅,也很愉快,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孩子,”香烟已经在他的嘴里吞吐着,“但这件事,你应该承担责任!”
  我没出声,看着吴老板。
  我能说什么呢?自从我进入拍卖行,从来没出现过拍品失窃的情况。我为了能和藏家搞好关系,让他们少花点保费,每次都建议他们少买或者不买,因为保险公司的艺术品盗失险,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每次和藏家表述我的建议,并带他们查看完我们的库房后,藏家们都欣然同意,当然他们要交给我们一些安保费,我也习惯性地每次都开玩笑说如果展品真的失窃了,拍卖行不赔的那部分算在我头上,而那仅是一句拉近与藏家关系的笑话。
  我清楚地记得一周前,这批画刚运来时,吴老板还半开玩笑的问我用不用上个保险,我说,您还信不着我吗,如果有闪失就把我这只左手拿去。
  因为我是左撇子,而且说话时总有意无意地抬起左手比划,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左手很漂亮,很多人也这么说过,吴老板也说过。
  吴老板转身走向奔驰600,淡淡地说“你的左手是我的了。”
  从今天开始,我发誓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第一章去真存伪(3)
  吴老板转身走向奔驰600,淡淡地说“你的左手是我的了。”
  从今天开始,我发誓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看着单中宇载着吴老板绝尘而去,突然觉得好疲惫,我开着二手的吉普车,向拍卖行驶去。我还得去面对王总,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电话又响了,应该是王总吧,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苛刻的人,虽然在昨晚之前我认为,凭我的聪明才智已经搞定他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再也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和他斗智斗勇了。我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不是王总,而是王者。
  王者是我的大学同学,是班级里最大的杠头,最爱贫嘴和抬杠,总把自己定义为文艺青年,优点是做什么事情都有热情有冲劲,却没长劲,你问他会什么,他会回答他就不会生孩子,当然他除了不会生孩子,还不会很多。大学期间做过自认为最牛的两件事,一是组织10名学生在操场裸奔三圈,抗议宿舍9点就不给电了,被学校记过一次;另一件是找了四五个人拍了一部校园电影,很有琼瑶大姐的范儿,从此后就觉得自己已经是中国第八代导演了。他毕业后去做了报社记者,每星期都骚扰我几次,抢走了我一把家门钥匙,有时候我一觉醒来会吓一跳,王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我家里看电视吃东西了。
  今天心情糟透了,懒得理他,把手机按成静音,扔到副驾驶座位上。这小子真够执着,不停地打,我无奈只好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我说峰子!你TM怎么才接电话,真疯了!”王者在电话那头喊叫着。
  “啥事?”我没时间和他斗嘴。
  “你们拍卖行出这么大的事,你咋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呢,我连头条新闻都没抢到!你不知道我好久没拿稿费了嘛!我不管啊,我已经和社长请缨了,今天晚报我做整版京城拍卖行失窃千万古画的专题,我现在找你去做采访,你哪儿呢?”
  “我TM失业了,采个屁呀!”听他说这事我就生气,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
  “不会吧?也不是你偷的,怎么会炒你呢!我KAO,不会是你们老板为了开除你找人做的吧!”他还是没正经的说,“如果真失业了也好,还得采访你,报报拍卖行的黑幕,我分你点儿稿费!”
  “滚蛋!”
  “真的这么严重啊?没事,我找你去,给你出出主意,看我出面你们王总能不能给点面儿。”
  “用不着!我烦着呢!”我也不听王者再说啥了,把电话挂断了。
  到了拍卖行时间还是很早,刚过7点,街上都是送孩子上学和上早班的人们。我还真没这么早来过单位,走进拍卖行,几个保安还在议论着昨晚的事情,我想找王总谈谈,看接下来怎么办,就打断他们的聊天问,王总在吗,小张说王总走半个小时了。
  我只好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王总回来了,电话这时又响了,还是王者,我还是挂断。以为他肯定会继续打来,已经做好骂他的准备了,他竟然没继续打。
  我开始整理这批拍品的资料,办公室放了很多初始资料,很庞杂,从几位画家的文字和能查到的作品图片、画册,到高价买来的其他拍卖行,这些画家以往的拍卖文字、视频资料,还有已经报名参加拍卖的买家资料,和有可能对这些藏品感兴趣的收藏家资料等等。这些前期工作我做了2个月,花掉了王总将近20万。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这些资料,回忆着收集这些时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在我看来这些人没有几个是真正懂画,单纯搞收藏的,大部分人和拍卖行一样,就为了钱。想到这儿我竟苦笑出来,我不也一样吗。
  电话的短信声音打断了我,估计是手机晨报,如果没猜错很可能会有拍卖行失窃的新闻,我拿起手机想看看上面是怎么说的。
  不是手机晨报,是王者发的一张彩信照片,照片里拍摄的地方我太熟悉了,我家客厅,看上去凌乱不堪!
  照片下边是王者写的一段话,“你不接我电话不要紧,家被盗了不会不关心吧!我一进你家就看见现在这样,你回来看看不?!”
  我脑袋“嗡”地一下!不会这么倒霉吧,工作保不住了,家也被人抄了,而且在同一个晚上!难道是我出来的太急了,忘了锁门?
  我把电话拨了过去,“怎么回事?!”
  王者接过电话没好气地说“你在哪呢?我以为你被炒鱿鱼在家伤心呢,特意过来看看你,开门就看到这些。我跟你说,不是我搞的啊!门是好好的…”
  “还破坏哪了?”我打断他。
  “书架和电脑就是照片上这样,沙发和床都被掀翻了,倒没发现丢什么,你家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我家是个一居室,书房和客厅在一起,我的书桌和书架在靠近窗子的东南角。王者发送的照片上显示,我的书架已经倒在了电脑桌上,苹果一体机也被推倒在电脑桌上,一部分被书架压住了,好像屏幕还闪烁着,我记得睡觉时,已经将电脑的插座电源关闭了啊?估计苹果电脑应该是报废了。
  电话那头王者接着说,“你回来不?用不用我现在报警!”
  “先别报警,等我回来,我被警察烦一晚上了。”我说。
  这回同样是25公里的路,却开了半小时,当我从电梯走出来时,王者正蹲在我家门口摆弄着手机。
  “你可回来了”,王者跳了起来,“你得罪谁了吗?”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房门,与照片里看到的和王者描述的一样,沙发和床被翻的凌乱,满地的书籍。
  “快看看丢啥了!我看硬件都在,你看看钱丢没丢!”王者认真地说。
  其实我大概一看,就知道没丢什么东西,家里也没有多少现金,我走到卧室看到床头柜被拉开,各种证书和1500元的现金都在里面,床头柜上还放着我的IPAD。证书对别人没用,但现金和IPAD任何人都能使用啊?为什么都没有拿走?不是奔着钱来,那盗贼想翻到什么?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我想到了单中宇和吴老板,可我家里没啥值得吴老板这么兴师动众啊。
  “我打开房门时吓了一跳!以为你想不开自寻短见了呢。”王者看好像损失不大,又开始讥讽我。
  我转过头突然问,“你是用钥匙开的门,还是来时门已经敞开着?”
  “钥匙开的啊!”
  没错!我记起来了,我接完吴老板的电话出门时,特意拽了一下门把手,门是被我锁上了。
  “你忘锁门了?”
  “锁了!”
  王者迟疑了一下,“你家11楼,难不成是蜘蛛侠干的!”
  客厅的落地窗从里面关的严严实实,能看到街对面的公园,我常站在窗前发呆,有时甚至是全裸,因为窗外是大大的公园,没有什么建筑。
  “那也得是会穿墙术,不爱钱的蜘蛛侠”,我也苦中作乐,冲王者冷笑了两声。我走到客厅查看到底损失了什么。
  “那咱报警不?警察如果不看好莱坞大片,咱们怎么和他解释蜘蛛侠的事?”王者永远都这么没正经,我知道他看出我的焦虑,想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你能不能少贫两句,没丢东西报啥警!你赶紧给我收拾收拾。”我边说边准备去扶倾倒在电脑桌上的书架。
  王者紧跟过来和我一起将书架扶了起来,挪到它原来的位置。
  其实我最心疼就是我的苹果一体机,刚买了半年,估计这回报销了。它被撞倒平躺在电脑桌上,好像是倒下时碰到了电源,所以开机了,屏幕一闪一闪是我的屏保。我扶起电脑仔细看了看,竟然没什么大的损伤。
  就在我心中暗幸,将电脑移回原位时,我看到了压在苹果电脑下面的一本画册,正是专门为这次拍卖的十幅明清古画印制的画册,我放在家里了一本,但它原本不在电脑桌上,应该在我的床上!
  第一章去真存伪(4)
  就在我心中暗幸,将电脑移回原位时,我看到了压在苹果电脑下面的一本画册,正是专门为这次拍卖的十幅明清古画印制的画册,我放在家里了一本,但它原本不在电脑桌上,应该在我的床上!
  封面是这次拍卖会最贵的藏品,朱耷的《兰.鸟图》,在这张字画上面,非常扎眼地被红色记号笔圈了一块儿!
  我以为我眼睛幻视了!被红色记号笔圈住的位置,正是这幅画在库房里被强酸溶解的地方!
  我一把抓住画册,好像呼吸已经停止了!
  这本我再熟悉不过的画册,被一个参与盗画的人涂改了,知道画被偷这件事的人,不可能闯进我的家,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吴老板不会这么无聊,他也没有时间做这件事。
  我几乎颤抖着慢慢翻开画册,心脏好像刚跑完400米后急促地的跳动着。
  20几页的画册是用最好的250克铜版纸印制的,很精致。头几页是这次拍卖的简介和台湾藏家的履历,接下来应该是两幅(清)金陵八家?吴宏的山水画,我想这两幅画应该也被那个人用记号笔,在库房原画被割破的位置圈上圆圈!
  我慢慢翻到吴宏的第一幅《泛舟》,这幅画是吴宏记录四十岁下江南的一次乘船赏江之夜,画面上左侧是圆月和江水,右侧是一位船家划船,一位官人站在船头赏月。画面简约唯美,线条流畅,意境悠长,是件上乘之作。库房里这幅画的船头官人的右侧到船室被割破了,如果是那个盗画贼做的,应该在相应的位置用红记号笔圈上。
  虽然我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吓到了!这幅画没有被用记号笔圈注,而是夹了一块儿泛黄的,中指大小的绢纸片。
  不会有错,这就是原画被割下的那块画纸!
  第二张吴宏的画当然也夹着,从原画上切割下的画纸!
  时间、空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住了。就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里,我被一件件的事情牵着走,我从没有如此地感觉到被捉弄。
  阴谋!我以前不太熟悉这个词,就在现在,我可以精准的诠释它。
  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再向下翻页,去看后面朱耷《兰.鸟图》那页,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一个为我预设好的陷阱。
  王者看我愣在那里,有点不耐烦了“你让我收拾东西,你干吗呢!这画册我都看几遍了,你有啥可看的?”
  我还没缓过神来,王者已经凑了过来,他最近来我这儿我都在忙这次拍卖会的事,这本画册,他也是最早看到的人之一,甚至在画册设计阶段,他还参与了意见。
  他也看到夹在画册里的绢画碎片了,“这是什么?”他问。
  “拍卖行昨晚被毁画上的碎片!”
  “你把这些都带回家了!?”他疑惑“你刚才回来过?你不是和警察暧昧了一个晚上吗!”
  我比他更疑惑,我就端着这本书,用了大概10分钟,把这一晚上的事一口气说完了。
  王者也听傻了,看我不说了,才慢慢闭上“0”型的嘴,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大腿,“你是嫌疑犯了!”,他这一吼,吓了我一跳。
  “被破坏画的一部分在你家!你怎么能向别人说清楚呢?”他质问我“完了你!你一定是得罪人了,人家开始栽赃你了。搞不好丢失的那三幅画,也藏在你这狗窝里呢!”
  王者的这句话惊醒了我,是啊,真的有可能,那三幅画也在房间里,我放下画册,迅速地环顾四周,大声对王者说“那还不快点找!”话说着,我已经开始动了,从脚底下的地面开始寻找。
  王者转身向卧室跑去,嘴里也没闲着“如果真有人陷害你,估计已经报警了,警察也许就在来你家的路上!”
  他突然又从卧室冒出头来说,“我靠!警察如果来了,不会把我也当作同案犯吧!”
  我哪还顾得上这些,从客厅的东南角,一寸不落的搜索到西北角,本来已经被翻过来的转角沙发,又被我拆了一遍。王者在卧室里也一无所获,我们互换了房间,又搜索了一遍。
  没有!我可以确定。
  现在房间里比刚回来,看到被盗的景象,还要乱上几倍,我们都瘫倒在沙发上。我俩对视了一下,王者竟然嘿嘿笑起来,“你说现在,咱俩报警还来得及吗?”
  “证据确凿啊,满屋都是咱俩的手印,还有那画册上”我没好气地说。
  “对啊,画册!”王者说着已经冲到电脑桌前,拿起画册翻看。
  我又紧张起来,画册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它一定还有什么提示,我边靠近边说“原本画册只有我的指纹,这回也有你的了!”
  “你看到这页了吗!”王者已经翻到了,刚才我犹豫没敢翻看的朱耷《兰.鸟图》这页。
  我看到了,很清晰!
  就在这幅原画被强酸腐蚀的相同位置上,用红色记号笔竖排写着三个字:坤冥兽!
  第二章坤冥兽(1)

  这本画册最重要的朱耷《兰.鸟图》的画面上,写着“坤冥兽”工工整整的三个字,红色记号笔写在铜版纸上是那么的扎眼。
  “坤冥兽!”我已经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
  从小到大我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都是从同一个人的口中听到地。小时候我的很多噩梦,都来源于坤冥兽的故事。
  王者看出我应该知道“坤冥兽”这个词的含义了,“这个什么兽兽是艳照吗,跟你有啥关系?”
  “难道这批明清古画都是假的!不会呀,我和博物馆专家组都鉴定过,绝对是真迹啊!”我真不敢相信记号是要提示我这些。
  “你说什么呢?我需要解释!”王者一头雾水。
  我接着说“你记得张赤唐不?”
  “不就是那个假美国佬,你爸的好朋友嘛,你爸妈家合影里总有他。”王者出入我爸妈家也像自己家一样。
  “我第一次听到‘坤冥兽’这个词,是我四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赤唐叔回国来我家,那天爸妈不在,他就看了我一天,我让他讲故事,他就给我讲了坤冥兽!”我顿顿接着说“两个月前他回国和我闲聊时,还谈论到了它。”
  “别卖关子了,他到底讲的啥?”王者一直是个急性子。
  “传说坤冥兽出现在明朝,宫里宦官饲养的一种怪兽,好像是一种南方小动物的变种,因为有先天的基因缺陷,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吃小孩耳朵里产生的耳屎才能存活。”我头脑中不停地搜寻赤唐叔给我讲的故事。
  “不会真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吧”王者筋起鼻子。
  “它相貌丑陋很凶残,极难成活,口水有强腐蚀性,所以吃耳屎时会烧坏小孩的耳朵。但相传它很聪明,很听主人的话。”
  “我KAO,这些宦官真TM变态,也只有他们能养这种东西!”王者义愤道。
  “为什么?”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没小鸡鸡,没孩子啊!”王者说。
  “这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坤冥兽是张赤唐吓唬我瞎编的,可就在两个月前,他回国来我家时,我和他聊起了从前的事儿,他就又给我讲了一段关于坤冥兽的故事。我问他真否,他说也是老人讲的,当聊斋听呗。
  “那它和画真假有什么关系?”王者疑问。
  “这也是宦官养这种怪兽的原因,从明朝开始皇家都酷爱收藏前朝大师字画,而那时也出现了很多大师的伪画。宫廷书画院里的画师阅画无数,大都可以辨别出真假,古画随年代长短,墨色变化是可以查看出来的。可是有一种伪画极难分辨,甚至宫廷画师和大师后人也难辨真伪,但这种伪画颜料里必须添加一种辅料,才能如此以假乱真。”我说。
  “什么辅料?”王者急切地问。
  “那就是小孩的耳屎!”我到现在还在质疑,张赤唐给我讲的这些。
  “你是说那吃小孩耳屎的坤冥兽,能辨别出颜料中,是否有添加了耳屎!”王者终于将两者联系到了一块。
  “我也是追问过赤唐叔,为什么非要添加小孩耳屎?”我看看疑惑地王者,接着说,“他告诉我说,只有小孩的耳屎中,才含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使颜料变成几十年上百年的模样,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但这是一种极难的配制技术,只有几个最厉害的伪画大师传承,到了清朝中期就失传了,坤冥兽也就此绝种了。”
  “我KAO,该死的皇上,为了几幅几乎可以乱真的伪画,就让宦官养这么邪恶的怪兽,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天理!这么牛的假画,全当他是真的又怎么了!”这时的王者像救世主。
  “我想这也是坤冥兽不被人知的原因,它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东西。”我俩竟然已经把坤冥兽的故事当成了真的,真可笑。
  “不知哪个宦官为了讨皇上欢心,竟然能培育出这种怪兽,如果可以追认,那他绝对应该得到诺贝尔生物奖!”王者的嘴是谁都不会放过的。
  我拿起书再次观看画册上写的“坤冥兽”三个字。
  “这个人想告诉你画是假的?”王者也仔细地看着。
  “我和专家都认为这些画是真的。”我开始动摇了。
  “你现在还认为他们是真的吗?”王者追问。
  “我现在宁愿相信,这些被毁的画都是假的,张赤唐说的故事是真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必须要去证实,合上画册转身就走。
  “干嘛呀,去哪?”王者问。
  “快走!去拍卖行。”我已经冲出了房门。
  王者也紧随其后跑下楼,上了我的吉普车,“去看那些画吗?”
  我看着车前面的路,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朱耷《兰.鸟图》没有被偷走,也没有被割破,而是画面中间的位置,被什么东西腐蚀溶解了,开始我以为是被盗贼泼了硫酸。”
  “你是说那幅画是被坤冥兽的口水腐蚀的!那幅画是添加了小孩耳屎的伪画!”王者像发现了新大陆。
  “如果真是这样,整件事就和坤冥兽的故事对应上了,那么有两种可能”我顿了顿“一种是真有坤冥兽这种东西,而且它没有绝种,不知什么人带着这种怪物,寻觅古画来了,盗画毁画,费劲周折,告诉我这批画是假的。”
  我斜眼看了王者一眼,“第二种可能是盗贼用坤冥兽传说设迷,按照关于它的故事来引导我,目的也是告诉我,这些画是假的。”
  “不管是那种可能,首先这个盗贼必须知道你了解坤冥兽的事,可你说只是张赤唐给你讲过两次坤冥兽的故事,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种兽兽,那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你肯定能猜到坤冥兽代表什么呢?”王者展现出他记者的质疑能力了,“会不会这些罪恶滔天的事,就是张赤唐干的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等王者说完,就坚决否认,好像我就能充当张赤唐的时间证人一样。
  我恢复了一下情绪,分析为什么不可能是他,“赤唐叔人在美国,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干这么荒唐的事。再者如果他知道这批画是假的,那直接和我说就行了,不必毁画,不必翻我家留下字迹。”
  其实在我反驳王者时,还没分析不是张赤唐的原因,完全是本能反应。因为他从我懂事开始,就是我家的常客,虽然他常年住在美国,但只要他回国,就会第一时间跑到我家,我爸妈也待他像家人一样,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从小我就见过无数美帝国主义的腐朽之物,我的玩具永远是玩伴和同学们的羡慕之物,他也看我像亲儿子一样,时常打越洋电话过来和我聊天,我怎么会不为张赤唐辩护呢。
  “我赤唐叔在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有三四家艺术品行,身价过亿,怎么可能跑到国内干犯法的事呢。”我接着为张赤唐辩解。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盗贼怎么知道坤冥兽的事的呢?在你家窗户底下听去的?”王者说。
  是啊,显然盗贼坚信,我知道坤冥兽相关的故事,这感觉上多少都和赤唐叔有关。难道张赤唐原本就认识一个这样拥有坤冥兽的人?我必须马上和他联系,问问坤冥兽故事的来龙去脉。
  我从口袋里摸出电话,边开车边翻找电话联系人,号码找到了,我随即拨了出去。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没等我说话就叽里呱啦的讲上了,我根本没听懂清她说了什么,直到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听明白“The phone has been turned off!”,是电话自动应答。
  “张赤唐的电话关机了!”我冲王者说。
  他狠狠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然后大声说“问你妹妹啊!”
  第二章坤冥兽(2)
  “张赤唐的电话关机了!”我冲王者说。
  他狠狠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然后大声说“问你妹妹啊!”
  我妹!我竟然忘了我还有个妹妹呢,从18岁起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会说英伦鸟语的妹妹。她是赤唐叔叔的女儿,比我小3岁,在美国出生长大,15岁从纽约回国上高中,准备考国内的大学。
  我真不知道赤唐叔怎么想的,自己十多岁费尽千辛万苦漂洋过海跑到美国,打拼多年有了自己的事业,在美国三个城市有自己的画廊,钱有的是,竟然女儿又送回中国上大学,而且他为女儿已经选好了专业,比较文学。
  我的妹妹叫张莎莎,自从来到我家就如同我爸妈亲生,有时候我都觉得妈妈更爱莎莎,妈妈也不止一次告诉我,要把莎莎当成亲妹妹看。其实我知道爸妈担心什么,张赤唐把女儿放心地寄养在我们家,而如果有什么差错他们没法交代。他们真是多虑了,一是那时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再一个莎莎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含蓄优雅的女生,这些年我也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
  莎莎当然知道他亲爹张赤唐在干嘛,我赶紧给她拨了电话。
  “电话没人接,估计莎莎在上课。”莎莎学完比较文学,终于自主选择了研究生专业,她在读文化传播。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有人在说话了“峰哥,我在洗头发呢,一会儿打给你”莎莎那头说。
  我终于感觉有救了,哪还能去管她洗头“别挂!赤唐叔的电话怎么关机了,这两天你和他联系了吗?”
  “我两周前从美国回来之后,就没再给他电话,怎么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我着急找他,怎么能联系上他?”我焦急的问。
  “他给你打电话比我还多,你找不到我哪儿去找?”莎莎一贯都这么说话,没个女孩子样儿,“这样吧,我给爸爸店里的经理打电话问问吧,一会儿打给你。”
  没等我回应,莎莎已经挂断了电话。
  王者在旁边听得清楚,“莎莎真有个性!”
  车来到拍卖行门口停下,王者第一个蹿下车,好像要冲进斗牛场的公牛一样亢奋。
  我刚下车,电话响了,莎莎电话回的很快,“我爸的助手说他也六天联系不上爸爸了,你找他啥事,快告诉我,我爸怎么了?”
  “找赤唐叔只是想问件事,他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话吗?”我问。
  “没有,就只说了去趟台湾办事,走后就没来过电话,不知道他又再瞎忙什么,时不时就消失几天!”莎莎抱怨说“你问他什么事啊?”
  “我是你王者归来哥,你峰哥遇到点儿小麻烦,想问问你爸关于坤冥兽的事,你知道不?”王者迫不及待地抢过电话。
  “什么王者归来,是忍者龟爬来!”莎莎对王者从来都不客气“昆明show?是时装秀吗?还是文化活动?”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在昆明举办的一场明星公益活动,想问问你爸有兴趣吗。”王者瞎话随口就来。
  我冲王者点点头,表示称赞他的反应能力。
  “都请谁了啊,有王力宏和周董吗?我可以参加吗?”莎莎兴趣来了。
  “哇!你看到我们的策划方案了吗?男嘉宾就是请了他俩啊,女嘉宾还有泪滴嘎嘎…”
  我没等王者说完,就抢过电话说“别听王者瞎说,是一个文化展览的事,没事了,挂了。”
  “别别别,峰哥你哪天回家啊,大爸妈念叨你好几天了!”莎莎管我爸妈叫大爸爸大妈妈。
  “知道了,我忙完这几天就回去,你联系上赤唐叔,记得通知我!”我把电话挂断了。
  “张赤唐怎么会在这时候失踪?”王者说出了我的疑问。
  “也许只是巧合。”我说,也只能联系上赤唐叔,再问个究竟了。
  穿过大厅和长廊来到库房门前,库房的大门还是开着的,里外都有人,走进去一看,里面又有一些人在拍照摄像,可半夜时警方已经勘察完了呀,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问了老李才知道,这些人是保险公司的,来做失窃画的评估。
  怎么会呢?我们王总和董事会都坚信库房的安全,从来不花保险这种冤枉钱啊,也是这样王总半夜才会脸色难看的要命,很可能拍卖行要承担这批画的损失了。
  我在疑惑时突然又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库房的储藏柜之间,浓眉大眼气度不凡,正是吴老板。
  这次我没有冒然上前打招呼,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画册藏到身后,退回到库房门口,小声问老李“吴老板怎么又回来了?”
  “好像吴老板给这些画买了很多保险,所以带着保险公司的来看看,他是这么和我说的。”老李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这只老狐狸在拍卖前为这些画买了保险,之前竟然都没有告诉过我,今天早上,还在用我给过不用上保险的建议来刺激我。我又返回到库房,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吴老板周旋。
  王者跟在我后面不明就里,见我出来进去,不去看画,有点心急,两步窜到我的前面,对正在拍照的人说“还拍什么呀,这些画都…”
  我知道他想说这些画都是假的,可这样做太冒失了,而且我们手里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出来可能会惹麻烦,我用脚轻轻踢了王者一下,他说着话,看向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王者是何等的聪明,马上接着说“这些画,警察不都拍过了吗?”
  吴老板顺着声音早已看到我,虽然他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他一下就猜出是我带来的人,他看到我也不惊奇,像是早就料到,我会出现在库房里。
  我上前一步和他打招呼“吴老板,您在呢。”
  “青峰来了啊,这些都是保险公司的朋友,过来评估,王总刚走。”吴老板也用和往常一样的口气回我。
  我冲停下来的几个保险公司工作人员点点头,示意让他们继续。我们急切想要看到的朱耷《兰.鸟图》就在眼前,王者比我还心急,已经凑到储藏柜前端详起来。
  乾隆的题字和兰花主体颜色出现两条3厘米宽的溶解现象,题字和兰花被溶解的部分,像清水里倒入墨汁晕染开来,现在看起来很清晰,如果没有经过家里这番事情,我还是会认为画被泼洒了腐蚀性溶液。仔细观看这两条被溶解的地方,形状很均匀,上下都是椭圆形的,而如果是腐蚀液从上到下流淌,应该上大下小,最后变成一个尖儿收尾。
  我的心在观看时震颤着,这真是被什么东西从下至上用舌头添过,才会上下呈现椭圆且很均匀,难道这真是传说中的邪恶之物坤冥兽干的!王者也用惊讶的眼光向我询问,我点点头没说话。
  现在我必须搞清楚,吴老板知不知道这些画是假的,知不知道坤冥兽的事。
  吴老板就在我右边不到两米的地方,看着保险公司的人忙碌着,我也没看他,自言自语说“坤冥兽。”
  我的声音不大,但显然惊到吴老板了,我用余光看到,他听见这几个字,突然一转头,向我看过来。我转过头回应他,他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那种表情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诉他,我是男人的外表,女人的身子一样!
  第二章坤冥兽(3)
  吴老板就在我右边不到两米的地方,看着保险公司的人忙碌着,我也没看他,自言自语说“坤冥兽。”
  我的声音不大,但显然惊到吴老板了,我用余光看到,他听见这几个字,突然一转头,向我看过来。我转过头回应他,他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那种表情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诉他,我是男人的外表,女人的身子一样!
  他看见我也在看他,马上又微微眯起眼睛,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当众继续说下去。
  吴老板知道坤冥兽,也知道这批画是假的!这一个眼神告诉了我一切,我感觉正在接近答案。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吴老板也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转过身冲我说“青峰啊,一晚上没睡觉,困的不行,走,出去抽口烟。”
  他当然知道我不抽烟,我笑笑转身跟了出去,王者也紧随其后。
  吴老板穿过走廊,来到拍卖行大厅后面的小温室。这是专为来拍卖行参观的客人休息聊天的地方,种植了很多南方常绿植物,在温室的四个角都有藤椅和方桌供人休息。
  吴老板径直走到最里边的方桌旁,转过头,看见王者也跟在后面,微微一愣,他看看我说“青峰,这位是你的朋友吧?”
  没等我介绍,王者已经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都市报记者,王者。”
  吴老板勉强伸手握了一下,“吴仁征。”然后转向我说,“青峰,和你单独谈谈。”
  “我和张青峰是哥们,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都不是外人。”王者接话道。
  吴老板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平日就和高官巨贾,三教九流打交道,一般的事情他都是处变不惊,我还真对接下来和他的谈话没有把握,怕又被他牵制了,有王者在,我心里还能有点底。我想吴老板不让我在库房里,当众说出坤冥兽的事,一定是怕保险公司知道了这些是假画,不再理赔,我现在抓着把柄,提出要求,他也不会生硬拒绝。
  “王者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来采访的,这点您放心。”我解释道。
  “他也知道这里的事?”吴老板问。
  “是的,他和我知道的一样多。”我答道。
  吴老板又看了一眼王者,坐到了方桌里边的藤椅上,冲我们点头,示意我们也坐下。我突然发现,一向不离吴老板左右的单中宇,在我回到拍卖行后就没再看见,这很反常。
  吴老板点上了一支烟,“你刚才在库房里说了什么?”他的忘性可真大。
  “您说哪一句?”我反问道。
  “坤冥兽是什么意思?”吴老板很沉稳自信地看着我。
  吴老板一定是在试探我到底知道多少,“有坤冥兽出现的地方,就有假画遭殃。”我不能把我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我要一点一点的进攻,虽然我对我所掌握的资料并没有什么信心。
  “咱们这批画,博物馆专家组都评估过了,全是真迹,和坤冥兽有什么关系?”吴老板继续道。
  “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你就不妨把这些,都说给保险公司和警方听,看看他们什么反应!”王者看不惯吴老板的明知故问,开口了。
  “你以为你说了就会有人信吗,你们也太天真了!” 吴老板听完王者的话,脸色一变,“好,既然你是张青峰的朋友,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咱们都开诚布公。”
  我和王者对视了一下,其实我们心里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吴老板接着说“在昨天晚上之前,我一直坚信邱常山的这批藏品是真的,”他顿了顿,“当我半夜两点,看到被盗库房的现场,这些画的遭遇和坤冥兽的传说一模一样,我就知道这些画是假的了。”
  我终于明白半夜我来库房,看见单中宇时,他为什么对我说“进去少说话”了。
  “您怎么知道坤冥兽的事?”我问。
  吴老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了看王者,然后说“如果我没猜错,是王者告诉你坤冥兽的事吧,否则半夜,你第一次来库房就会发现这些。”
  他当然不知道在我家发生的事,我未置是否。
  “看来王者也是艺术世家门第吧。”吴老板说
  “算是吧。”王者点点头,他的反应能力一直是我佩服的。
  吴老板看王者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接着说,“我是15岁参加工作,在工艺品厂做个小画师,其实是子承父业,能进国企是因为我爸在工作中突然离世,单位照顾我家困难,让我顶替了我爸的位置。”他又抽了口烟,“坤冥兽是小时候我爸讲给我听的,它是一种凶残的异兽,能辨古画真伪。”
  “那您怎么就能断定,这些画是坤冥兽破坏的呢?这种东西不是早就绝种了吗”我问。
  “因为我家里就有一幅同样被溶解的古画!”吴老板的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小时候我问那残画的来历时,我爸给我讲了关于坤冥兽,”吴老板说,“那不是传说,它是存在的!”
  “现在还存在?!”王者像是在问。
  “看来是!”吴老板答道。
  “也就是说,盗画贼带着世间罕有的坤冥兽来盗画,现场辨别古画的真伪?”我顺着猜测道。
  “看来你听来的故事并不算多,”吴老板看看我和王者,“按我爸讲的,坤冥兽极聪明,主人只要训练到位,它可以一里地外,听命于人。”
  “你是说坤冥兽可以独立完成盗画?”王者和我一样认为不可思议。
  “想不到我在这个行业混了这么多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会被邱常山骗了一道,他已经知道画被盗的事了,来过电话谈赔偿了。”吴老板像是在自言自语。
  邱常山,正是这批画的委托拍卖人,据说是台湾很有实力的古董收藏家,我们制作的画册第二页就是他的简历,光头衔就一大把,这两年也是内地拍卖市场的常客。也是他的知名度,才让吴老板放心地全权代理了这次拍卖,这次画在吴老板手上丢了,当然要赔的。
  “那为什么您已经知道画是假的,却不在警方调查时说出呢?难道您想赔邱常山这几千万的假画?”我问。
  吴老板笑了笑“青峰啊,你还是入世太浅,我说了就不用陪了吗?我是作为真迹,将这些画从邱常山手上接过来的,到我这儿就成了假的,如果你是邱常山,会承认自己的画是假的吗?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这儿谁也没见过的坤冥兽?”
  “那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王者憋不住了。
  吴老板将手中的烟掐灭,“我已经让单中宇处理这件事去了了。”
  我说怎么没看见单中宇呢,这个身手非凡的退伍侦察兵,并不是因为功夫了得,才得到吴老板赏识的,而是因为他遇事沉着冷静思维缜密,派他去处理这件事,当然不会只是赔钱了事。
  “我已经让他动身去台湾了。”吴老板说。
  “去找邱常山吗?”我接着问。
  “不是,”吴老板看着我,“去找盗画的真正凶手。”
  我和王者对视了一下,他和我想的一样,为什么要去台湾找盗画贼,难道盗画贼也给他留了线索?
  吴老板接着说,“从邱常山查起一定会有答案。”
  我现在脑袋又开始混乱了,不知道该不该将我家里的事全盘托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要将我扯进来。现在我身后的画册里,就有原画割下来的画片,这应该就是盗画贼留下来的,而且是专门为我留下来的,他想告诉我什么?总不会是留下线索,让我猜谜抓到他吧。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吴老板又开始说话了,“你没有忘了,你还欠我一只左手吧。”
  听到这句话我拿画册的左手一抖,我开始狡辩,“这些画是假的啊!”
  吴老板笑笑,“你说的是画有损失,赔我左手,没说过假画不赔。”
  我知道自己完全不占理,但他不应该将玩笑当真啊。
  第二章坤冥兽(4)
  吴老板笑笑,“你说的是画有损失,赔我左手,没说过假画不赔。”
  我知道自己完全不占理,但他不应该将玩笑当真啊。
  “我把你叫出来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吴老板终于要提要求了,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也坚定了我不能将家里的事告诉他了。
  “您是让我保守秘密吗?”其实我心里知道,他让我帮的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吴老板哈哈笑出声来,“你知道不是这个,”他顿了顿,“我知道你为了这次拍卖,准备了很长时间,搜集了很多相关资料,我要这些资料。”
  吴老板的要求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得到现在已经没有用处的那些资料。虽然我为了这个拍卖准备了两个月,花了王总20万搜集相关资料,但拍卖会已经开不成了,这些资料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吴老板要这些资料干什么?
  我脑袋里又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我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人就为了找这些资料?
  我一时也想不清楚,但总得回答吴老板,“那些资料是属于拍卖行的,收集这些花掉了王总20万,我没权支配。”
  “我可以出20万,就想要这些现在已经没用了的资料。”吴老板向来财大气粗,但他是个极精明的人,怎么会花冤枉钱,这些资料一定很重要,应该和刚发生的事有关,否则之前他早就可以在我这儿无偿拿到这些。
  我头脑里在飞速回忆,放在我办公室里的那些资料有什么特别。有上拍的几位明清画家的文字和能查到的作品图片、画册,高价买来的其他拍卖行这些画家以往的拍卖文字、视频资料,还有已经报名参加拍卖的买家资料,和有可能对这些藏品感兴趣的收藏家资料,这些我都仔细查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要怎么回答他,这个要求原本不应该拒绝。
  王者开始发问了,“吴老板,您要这些资料和丢画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吴老板看看王者,“知道你们会问,我觉得那里面会有一些线索。”
  不可能这么简单,否则吴老板不会花20万买这些资料,但再深问下去,他也不会说实情的,这一刻我想到对策了,“我想钱就不用了吧,资料就在我办公室里,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如果您非要拿走,就复制一份,这样我也好向王总交代,您看如何?”
  吴老板看我答应了,“也好,那就都复制一份吧。”
  话已经说到这儿,只能照办了,复制一份,至少我手里还有资料,可以慢慢分析吴老板到底要在里边找什么。
  我们三个人走出花室来到我办公室。我是评估师,在拍卖行已经算是中层干部了,所以我一年前就有独立办公室了。我用钥匙打开门,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进房间,写字台桌面反射的光很刺眼,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早上接到王者电话时,我正在整理这次拍卖的资料,当我听说家里被盗赶回家时,大部分资料还堆放在桌面上,现在桌面的亮漆反射的光刺人眼睛,资料已经不在了,一件不剩!
  我赶紧拉开写字台的几个抽屉,只剩下一些文具和不相关的小东西。我的办公室也被盗了!就在我离开的这个上午。
  老李和所有保安都没看见我的办公室有人进出过,这个时段可以压缩到两个小时以内,监控录像也没有任何异常,看来这摄像头只对君子有震慑作用,其它没任何用处,至少是从昨晚到今天。
  吴老板离开的时候,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但却没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天内看警察的次数太多,他已经不想再看警察拍照取证了。
  “认识你这么久,你身上的故事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半天多!”王者在旁边不忘练嘴皮子。
  “你说拿走资料的人,和翻我家的人是同一个人吗?”我把疑惑抛给王大记者。
  “应该是吧,在你家没找到,就跑办公室来偷了。”王者答。
  “不对,翻我家留记号的如果是盗贼,想告诉我这些画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偷走资料?为什么盗画时,不直接将我办公室里的资料全拿走,这很容易做到。”我试着分析每一种可能。
  “那时他不知道资料在你办公室呗。”王者说,“还有就是这些资料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才会偷走。”
  “可这些资料也不是什么绝密资料,我还可以重新搜集啊?”我还是想不明白。
  “那么多资料,你漏掉一个,可能他就被忽略了。”王者说。
  我真应该在大学选修一门刑侦专业,现在可能会分析的更有头绪些,我心里想着,又翻看起手里的那本画册。翻过第一页是邱常山的履历,履历上他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像极了那些捐钱加入书画协的土鳖书画家,我突然注意到第三页的画面上的细小异常。
  第三页是一幅宝岛台湾的地图,几个大的县和城市标注着中英文,字是黑色的,代表城市位置的小方框是红色的,我突然注意到有一处不太一样!
  标注台中市的小红框被图满了,变成了实心的红色方块!这种红色与后面写下“坤冥兽”三个字的红色一模一样。这个标志太小了,我和王者之前看了几遍都将它忽略了!
  难道这又是盗贼留给我的迷局。台中!这个从前跟我扯不上关系的陌生城市,那里有什么要告诉我?
  第三章夺命之夜(1)
  如果不是制作这次拍卖会的画册,我还从没注意过台中,这个仅有二三百万人口的城市,邱常山的家就在这儿。因为这次明清古画拍卖会是吴老板全权代理的,他和邱常山单线联系,我一直没有见过这位拍卖界大红大紫的收藏家。我只有他的一些照片和他藏品的视频资料,这些也全部被盗贼全从我的办公室掠走了。
  我和王者做了简单的分工,因为他的人脉广泛,由他马上去联系公安,想办法查到邱常山在台湾的详细资料。我在拍卖行处理剩下的事情,再继续联系张赤唐,好知道坤冥兽的更多信息。这是现在能想到的两个突破口。
  那些留给我的记号信息,不知道我们参对了多少,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但我感觉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尽快找到答案,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诡异的事情。如果大家知道有专业大盗围着我转,恐怕哪个拍卖行都不敢收留我。
  我一边和同事收拾残局,一边不停地给赤唐叔打电话,他的电话也永远是“The phone has been turned off!”。我也短信留言,告诉他开机速回电话。
  通知买家们拍卖因失窃取消,做损失评估,一直忙到晚上,拍卖行的事才算忙完。我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这一天犹如梦境,我掏出手机,浏览了一下微博,今天一天也没心思上网冲浪。
  登录之后,弹出几十条留言,都是些有聊无聊的患有严重微博控人的无病呻吟。浏览到今天早些时候@我的信息时,我竟发现@唐人赤子的留言!
  @唐人赤子就是张赤唐的微博帐号!
  05:23,“快把我给你的铜人坐像藏好,带莎莎去找大青刘!快!”
  05:27,“如果三天我还没联系你,就告诉你爸,我出事了,让他找我的律师。”
  05:28,“莎莎是子时三刻东南生!”
  05:28,“人治兽!”
  年初我和赤唐叔互加了微博,当时我还笑话他很潮,但之后他却从来没上过,今天一连四条!如果不是里面提到了莎莎的名字,我真不敢相信这些留言是他发的。
  难道赤唐叔遇到麻烦了?电话一直不通,竟然用微博给我留言。
  我赶紧@唐人赤子,“你在哪?怎么了?我有急事找你!”
  然后就傻傻地看着屏幕,当然没人回答!
  我回过神来赶紧拨通了莎莎的电话,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她。
  她的电话没人接听。
  今天是怎么了,想要找的人就一定找不到!越着急越出乱子。我赶紧又给爸妈打电话,莎莎研究生的课程不多,几乎每天都回爸妈那里住。
  妈妈接的电话,我迫不及待地问:“妈,莎莎在家吗?她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青峰,莎莎没回来啊,我也刚给她打电话,想问她回来吃饭吗,手机没电了吧。你好多天没回来了,今天回来不,妈给你做排骨吃啊?”妈妈电话那头说。
  “不回了,忙过这几天再回。莎莎回来了让她给我打电话,我问点事。先不说了啊,妈。”我没有心情和妈妈聊天了,也不想告诉她今天的事,让他们担心。
  “哦,你别光忙了,又吃方便面,开车时慢点,”这些几乎是妈妈每次电话的必说语。
  “知道了,88!”,我没等妈妈说完就抢先挂断了电话。
  我冲出拍卖行,发动汽车,朝莎莎学校奔去。
  学院路上的这个大学东门处于繁华街道,正逢下班晚高峰,短短的一段距离我犹如步行,好容易目视已经看见大门,车实在走不动了,我见路边有个位置停下就走,也不去理会后面叫嚷地保安,可能是车把他们的通道堵了一截。
  我边跑向研究生大楼,边拨打莎莎的电话,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把文化传播专业的一层都找遍了,也没看见莎莎的影子,最里边编辑机房内有几个正在编片子的学生,其中一个女生我见过,正是莎莎的同学,我把她叫出来表明身份,问她今天见过莎莎吗?
  “莎莎下午上课时,好像有人找她,出去就没回来。”女生答道。
  “你看见找她的那个人了吗?”我问。
  “正上课我没太注意,但好像是让一个同学进教室找的莎莎,然后她就出去了。”女生回忆道。
  “那个叫他的同学你认识吗,能帮我找到他吗?”
  “庄强,我有他电话”女生开始翻手机号码。
  “莎莎走的时候是几点?”我追问道。
  “好像是3点半左右吧,庄强的电话是1361022…”女生被我追问的口气吓得很紧张,都没敢问莎莎怎么了,只想赶快告诉我电话,然后逃开。
  女生回了机房,我记下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后有人接听了,“你好。”
  “是庄强吧,我是张莎莎的哥哥,她现在联系不上,我急着找她,下午是谁将她叫走了?”我尽量放平稳语气。
  “哦,我不认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她说是莎莎的朋友,让我帮忙叫她出来,我告诉莎莎,她就出去了。”庄强说。
  “你对那人有印象吗,能给我描述一下吗?”我说。
  “嗯,短头发,一米六五左右,好像穿的是一件米色的半长风衣,很有气质。”庄强回忆道,“张哥,怎么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哦,没什么,就是莎莎电话打不通,我又着急找她,估计她手机调成静音了。如果你看见莎莎或那位女士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回答道。
  结束了和庄强的通话我的心更不能平静了,他描述的这个女士我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莎莎讲过,现在莎莎联系不上会不会与这个人有直接的关系,但莎莎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聪明,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王者,“峰子,TMD邱常山这个人是个骗子,根本没这个人,假名字,假地址,假履历!我警局的朋友已经在台湾刑警系统里查了,我再让他帮我照片比照,找一下资料库,查这小子老底呢!”
  王者急的时候你根本没办法插上话儿,他停下来了,我说“莎莎找不到了,可能有麻烦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清楚点!”王者急了。
  “张赤唐今早在网上给我留言,让我带莎莎找一个叫大青刘的人,我联系不上莎莎了,来学校找,听说下午被一个女的叫走,就没回来!”
  “会有危险吗?!你哪呢,我找你去!”王者对莎莎如同是我。
  “不知道,希望不会。”我说,“在学校东门”
  “等我!见面说。”
  第三章夺命之夜(2)
  “张赤唐今早在网上给我留言,让我带莎莎找一个叫大青刘的人,我联系不上莎莎了,来学校找,听说下午被一个女的叫走,就没回来!”
  “会有危险吗?!你哪呢,我找你去!”王者对莎莎如同是我。
  “不知道,希望不会。”我说,“在学校东门”
  “等我!见面说。”
  由于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睡,已经顶不住了,等王者来时我在车里睡着了,王者找到我时已经九点多了。被他吵醒我的头疼欲裂,把下午发生的事也和他说了一遍,他边听我说,边给莎莎不停拨电话,直到我说完,他突然大叫起来。
  “莎莎的电话关机了!刚才打是一直没人接,不会有事吧”
  “你打了多少遍?就你这么打法,什么手机都得没电关机了!”我说。
  “哦!也是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哪去找啊?”王者这一天都处在高强度的压力下,估计脑袋也不是很清晰了。
  “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闲呆着等你啊!”我回他一句。
  “张赤唐说的铜人坐像是什么?干嘛让你藏好?”王者突然跳跃到我刚才讲述的事情上。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从来没给过我什么铜像啊。”我说。
  王者突然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动!被我猜中了!”,他又保持这个动作,停住了。
  “什么?你快说!”
  “我就说盗画的事和张赤唐有关嘛,你还不信!”王者显然找到了依据,“我知道盗贼把你家翻的底朝天是在找什么了,就是张赤唐说的铜人坐像!”
  我被他一提示,突然也觉得这个推论有点合理,“但我根本没有他说的什么铜人啊,也不认识叫大青刘的人。”
  “等等!能不能是别人在冒用张赤唐的微博,给你留言,为了让你带领他去找什么铜人!能把高警备库房不留痕迹地搞定,知道你有个妹妹也很正常,这简直是小菜一碟,现在是高科技高智商犯罪的时代了。”
  “不可能,他总不能编出原本张赤唐根本没有给过我的东西吧,而且他说三天如果没消息,就让我爸去找他的律师,不是赤唐叔,别人是不会知道我爸认识他的律师的。”我反驳道。
  “那他让你爸找律师干嘛?”
  “我想可能是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可能已经出事了,是处理他的家产的时候了,我爸是他最好的朋友,莎莎又在我家,应该是让我爸管理他的遗产。”我说到遗产时头皮都麻了,我真不愿意用这个词谈论从小看我长大的赤唐叔。
  “那就是说,张赤唐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给你留言,甚至这次留言后,他可能会丧命!”王者顺着我的思路分析,“那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爸爸?为什么有可能是最后的遗言了,却说的这么少?”
  “我想他一定是已经无法用电话和别人沟通了,而且他应该还是有信心自己能够搞定眼前的事,让我带莎莎找大青刘可能就能找到他,或是找到其它线索。”我回答“可现在莎莎找不到,也不知道谁是大青刘,如果莎莎在,说不定她知道赤唐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找到莎莎是最要紧的,估计再过一小时莎莎还不回家,你爸妈肯定炸锅!”王者太了解我爸妈了。
  说曹操曹操到,家里的电话已经拨过来了,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王者看着我手机说,“你可别现在全说实话,想办法骗过他们,先拖到明天再说,让他们着急也没用啊!”
  王者说的太对了,如果让爸妈知道莎莎失踪了,那今晚谁也别想睡,他们会把全城翻一遍。
  我吸了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爸爸有穿透力的男中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青峰,你联系上莎莎了吗,她怎么还没回家,手机还关机了。你去学校看看去吧。”
  “噢爸,我刚才去过学校了,她们几个学生和导师一块在加班做一个大型活动的准备工作,今天要熬夜,说不回家,在同学宿舍住了,明晚回去。”我想明天还找不到妹妹,啥也包不住了。
  “充电器她也没带,那好吧,你小子明天也回来吃晚饭,你妈和我说好几次了,你怎么就那么忙。”爸爸说。
  我吐了一下舌头,突然想到有事要向爸爸求证,“你记不记得赤唐叔给过我一个铜人坐像,放哪儿我忘记了?”
  “哦?铜人像?”爸爸在电话那头搜索着记忆,顿了顿然后说“你赤唐叔给过你那么多东西,我怎么知道你都扔哪了,还来问我。”
  “噢,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事了,您早点休息吧。”我赶紧说。从小我就很怕爸爸,虽然他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再也没打过我,甚至没骂过我,但我就是惧怕他,他是师范大学的哲学教授,在学术圈里提到张奉东,那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最近几年参加了无数学术研讨会,经常出差参加活动或讲课,他也真是把职业当作了毕生的爱好和追求。
  挂断了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王者,说“明天还找不到莎莎,我就完了。”
  王者一卜愣脑袋,“一定能找到!咱俩把北京翻一遍也得找到她!”
  “从哪开始?”我说。
  “等等,让我们倒着推一下,那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会是谁?莎莎能跟她走,那她就一定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莎莎。什么能让她义无反顾地和一个陌生人走呢?”王者一口气说出多个设问。
  “只有关系到至亲人的安危,现在不能联系上的至亲只有赤唐叔,爸妈和我随时可以电话联系上。”我顿了顿,“所以应该是米衣女子拿赤唐叔做要挟或诱饵。”
  正在我俩完全没有主意,陷入近乎绝望的沉寂时,学校门口突然想起了刺耳的警车声,当我们反应过来,看见几辆警察呼啸着飞奔进学校东门。今天我对警车严重过敏,感觉每辆警车都与我有关。快十点了,这么多警车闯进大学干什么?一定是出大事了!
  我和王者同时反应,必须去看个究竟才能放心,我发动汽车,也闯进东门,估计保安以为是和警车一起的,也没敢阻拦,我们在校园里一路追随警车而去。
  我越靠近警车,头皮越麻,感觉一股凉风吹进后脖领子,那几辆警车爆闪着停在研究生大楼门口,还有一辆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120救护车!
  王者和我跳下车直奔警车附近围观的人群。警察也是刚到,正在组织现场,拉警戒线,我和王者挤进人墙,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
  第三章夺命之夜(3)
  王者和我跳下车直奔警车附近围观的人群。警察也是刚到,正在组织现场,拉警戒线,我和王者挤进人墙,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
  原本晚上十点中的校园应该没几个人了,可就在研究生楼门口现在积聚着百八十人,人墙围着研究生门口左边的位置,好几个警员和医护人员在包围圈里忙碌着。
  我看见了,在靠近花池的地方趴着一个人,身体极度扭曲着,胸腹部朝下贴在地面,腰部正好卡在草坪和甬路之间的牙子上,两条腿大大分成夸张的人字,其中一条已经反转朝向正面,显然已经严重骨折扭转180度了。
  我这个方向只能看见这个人的后脑勺,他的脸一侧紧贴甬路,后面头部已经变形,贴近地面的位置渗出一片深红色夹杂着白色的血浆,这个人的周围都是玻璃碎片,五六米外有一把变形的金属折叠椅,医护人员没有将他抬上救护车,显然他已经死了。
  这时有警员在拍照,拉警戒线,有的开始询问在场的学生了,好像就在我身边的这个学生摸样的男生报的警,“这人你认识吗?”
  “他叫庄强,是我的同学。”男生答道。
  庄强!这个下午我刚听到的名字,这时候再听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震撼,莎莎的同学,三四个小时前我还和他通过电话,我还记得他最后叫了我一声,哥再见,怎么就能出事。
  “你们老师在吗?”警员问。
  “老师马上就来。”
  “他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的,你看见了吗?”
  “庄强不是掉下来的,他是自己跳下来的!”男生说。
  “你慢点说,说详细点”警员让这个男生尽量平静叙述。
  “庄强七点多吃过晚饭来到传播中心,当时我们几个同学正在机房,做过两天传媒座谈会的视频短片。原本没有他的工作,他看了一会和大家聊了几句,就坐到后面电脑旁上网了,我再回头看他时,他正在窗子旁向外看,我也没太在意,等我再回头看他时,只听见他大喊,眼睛!我们听见转头看时,庄强手捂着双眼,身体扭曲着,来回弯腰扭动身体,嘴里喊着眼睛,我们正要跑过去看他怎么了,他竟然扭动着身体抓起身边的折叠椅,朝窗子砸去,窗子一下就被砸碎了,我们大喊着庄强的名字,他根本就没理我们,一下就跳下去了!我们跑到窗前已经来不及了。”男同学激动着描述着。
  “他在今天之前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吗?他家是哪的,有女朋友吗?”警员追问。
  “庄强是甘肃兰州人,一直很开朗,没有女朋友,否则也不会闲着没事晚上来传播中心。”男同学回答。
  他们说话的同时,处理尸体的几个警员好像已经将现场勘察好了,准备将庄强的身体翻过来,继续勘察。当法医将尸体翻过来面部朝上时,人群发出“噢!”的唏嘘声,有的低承受度的同学已经转身不看,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呕吐了。
  庄强的脸已经严重变形,贴在地面的左脸颧骨和头骨已经破碎,向内挤压着眼睛和鼻子,左眼因挤压已经突出破裂,鼻子向右脸偏移至少两厘米。
  我惊奇地发现,庄强完整的右眼微睁着,但上下眼皮已经红肿溃烂,附着一层液体,看上去像被强酸烧灼地。
  王者也看见了这一幕,转过头看向我,他的表情惊奇又坚定,嘴里没发出声音说着三个字。
  我看的清楚,坤冥兽!
  又是强酸液体将整件事与坤冥兽联系到了一块,如果是真的,那么说明这种恶兽不光能辨别伪画,还能行凶伤人。如果是真的,那整件事就真和我与莎莎有关了,因为昨天晚上坤冥兽出没拍卖行毁掉了几幅古画,今晚又在我找过庄强之后,跑到学校来,杀害了这个见过将莎莎带走女人的学生。
  “米衣女人和坤冥兽有关!”我小声的对王者说,王者点点头,然后我给了他一个上楼看看的手势,他马上会意,转身出了人墙。
  我俩来到研究生大楼门口,向上看了一眼,传播中心所在的10层所有的灯都已经亮了,估计警察在里面忙活着呢,我现在很想看看机房的现场,还有想找到下午那个女生问问究竟。
  我俩刚想进大门就被门口的警员拦住了,“里面在勘察,正向外清人,谁都不准进去!”
  大楼现在是进不去了,我左右环顾想找到那个女生,发现她正哆嗦着躲在几个同学的身后,我走了过去,她也看到了我,我放慢语速问,“你没事吧?”
  女生看见我,先是惊讶,然后流出眼泪,“嗯,没事,”她开始哽咽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下午我还给他打过电话。”我试探着问。
  女生还是在抽泣,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恢复过来,然后抬起头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晚上来了以后,就问我莎莎回来了吗,然后聊了几句别的,然后再看他时就出事了,呜呜…”话还没说完,她就又哭上了。
  我怕她太激动,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我不想被警察叫去再录一晚上口供,赶紧安慰她,深呼气,放松一点,事情会过去的。
  我转身和王者离开了现场,上了我的吉普车。
  王者先开口了,“事情闹大了!现在出了人命,已经不是盗画这么简单的事了。”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说。
  “最怕莎莎…”王者没有说下去。
  “如何有意外,我怎么和赤唐叔交代,怎么向我爸妈交代。”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我想现在莎莎应该没事,否则他们不必费尽周折,将莎莎带走,这样还暴露了身份,直接像搞定庄强这样不是更隐蔽。”王者说。
  可如果这真是一拨人干的话,闹出了人命,即使现在莎莎还有点用,那利用完了也不可能放活口出来,等着莎莎去报警抓他们,我知道王者是在安慰我。
  “我们去找吴老板,他一定还知道一些坤冥兽的事,没全和我们说。”我只能这样努力地去找一些可能的救命稻草。
  “那还等什么,快走。”王者急不可待。
  第三章夺命之夜(4)
  “我们去找吴老板,他一定还知道一些坤冥兽的事,没全和我们说。”我只能这样努力地去找一些可能的救命稻草。
  “那还等什么,快走。”王者急不可待。
  发动汽车直奔城东北,吴老板的画廊和家都在城东北的别墅区,那是最早的富人区和外籍人士居住区,好多明星大腕也住在那里,据说王菲和李亚鹏的别墅,本山老师的别墅都在那儿。吴老板眼光独到,早早地就将画廊开到了那里,好像是02、03年左右买的别墅和店面,当时的价格超便宜,400平的别墅花了三百多万,店面也只花了四五百万,现在至少增值7、8倍。
  十一点的三环路已经很通畅了,一直向东上高速了,我的电话又响了!我打了一个冷颤。现在我的电话如同不定时炸弹一样,突然一响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电话屏幕显示,王总。下午处理拍卖行的事时,他出现过两回,脸色极为难看,训斥这儿所有的人,显然他的拍卖行这次遭受了重创,赔钱是一定的了,关键是在业界的声誉可能会大打折扣,这么大油水的事业,如果真的就此垮了,他多不甘心啊!
  现在十一点半了,他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疑惑地接起电话。
  “张青峰,你他妈快点给我来拍卖行!”王总那边开骂上了,平心而论,虽然王总是个不折不扣的唯利商人,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白手起家,干过很多行业,六七年前进入拍卖界,正赶上中国拍卖市场的超级爆发期,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将我们拍卖行跻身行业前几名的位置,他的能力非同一般,为人也算和善,不抠门,所以才会笼络一群人为他干活,今天的表现异常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王总,怎么了?”我问。
  “老李死了,他最后喊的是你的名字!”王总已经歇斯底里了。
  我耳朵向被尖刀一瞬间刺穿一般,嗡嗡作响,像碰到脑袋里的神经一样疼痛难忍!
  “你说什么!”我喊到,猛踩了一脚刹车。
  “你快来吧!我不找你,警察也在找你!”王总说完挂断电话。
  王者被刹车狠狠地晃了一下,差点脸贴在前风挡玻璃上,他嘴里骂了一句,看向脸色惨白的我问,“我KAO,你们行里又怎么了?!”
  “我们保安队长老李死了!”我又踩下油门,急速狂奔,下辅路,朝拍卖行开去,“王总说,老李死的时候嘴里喊了我的名字!”
  “我的妈呀,还有完没完,原来你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你不会是中情局的特工吧,俄国间谍已经识破你了!估计我也要遭殃了,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王者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气晕了,贫,是他想消除紧张的方式。
  “不贫你能死啊,”我打断他,“老李从我来拍卖行就在,他是个老实人,以拍卖行为家,跟我也没太多交情,怎么会出事,还喊我的名字?”我疑惑。
  “我看现在的事,已经不是我们简单猜测就能找到答案的了,到了拍卖行再说,说不定你借了他钱,然后你忘了,老李又是一个老实人不好意思管你要,今晚心脏病突发,在临终前一直念念不忘这件事,喊出了你的名字。”王者继续贫着。
  车开到拍卖行,门口又停着几辆警车,爆闪着警灯,我什么时候和警车成为好朋友了。
  几个保安看见我和王者走进来时,都围了过来,我急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讲述:忙了一天的老李和几个保安吃完晚饭要休息时,老李又出去巡视了一遍,那时大概十点半左右,可没多久他们几个就听见老李的惨叫和凌乱地跑步声,他们几个吓得赶紧跳下床,准备看个究竟,这时老李已经跑到保安宿舍门口,推开门,然后一下栽倒在地,满脸都是鲜血,嘴里最后喊出我的名字,就气绝身亡了。
  这时王总和一个警察赶到我身边,王总和警员说我就是张青峰,然后警员讯问我,“1126是你的房间吧,监控录像显示,李建国晚上巡视到你的办公室,好像有人在里面,他推门进去,不到半分钟就跑了出来,跑到保安宿舍门口倒下,死亡前喊了你的名字。你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好的,在我办公室找到什么了吗?”我问。
  “现在还没有,但是有李建国的一些血迹,门和墙上有沾满血的手印。”警员说,他示意我跟着他向我的办公室走去。
  “老李受的什么致命伤?”我边走边问。
  “一只耳朵被钝器戳破,可能伤到了颅脑,还有两只眼睛被什么液体灼伤了。”警员回答道。
  我不愿意听到的死状,还是被警员说了出来,我来的路上预感老李的死和今天的事有关,最有可能的就是眼睛和庄强受了一样的伤,没想到猜测变成了现实。
  我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者,他冲我点点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不能和警员说实话,我知道也很难让警察相信,在这个城市里两个夜晚,出没着一只百科书上没有的,能要人性命的恶兽。
  办公室里照如白昼,估计警察已经勘察完毕,只有墙面上和地上的几处血迹,被红笔圈注上了。显然老李在我的办公室里遭到了袭击,他几乎放弃了抵抗,只想夺路而逃。
  我的办公室在一楼,窗子向南,隔一道两米宽的草坪就是街道,窗户是整块的落地窗,只有左上角处有一个高30厘米,宽50厘米的通风气窗,不足以进入一个人。这个气窗半开着,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它是关好的。
  “你知道李建国为什么在临死前喊你的名字吗?”警员开口询问。
  “我真不知道,他应该是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吧,”我回答,“能不能是他想告诉另外几个保安,我的办公室里有人袭击他,他没说完。”
  “这是一种可能,你上午报警办公室丢了资料?”警员问。
  “是的,把收集的拍卖资料丢了,详细情况我已经和您的同事说了。”
  “我一会儿问治安组,我们是重案组,现在已经不是失窃,而是命案了。你觉得李建国的死,与资料丢失和库房失窃有关吗?”警员像是在试探我什么。
  “您在问我吗?我想应该有联系吧,会不会是老李看见了盗画的凶手,被杀人灭口?”我反问警员。
  “好了,你去前面找陈警官,录一份笔录吧。”警员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我找到陈警官做完笔录,又找到正在郁闷的王总,出了命案拍卖行肯定要停业整顿几天了,今后什么时候才能再重新开始是他最头疼的事,他让我们所有中层明天早上9点都到拍卖行来开会,肯定是要研究接下来拍卖行该怎么办。
  第三章夺命之夜(5)
  我找到陈警官做完笔录,又找到正在郁闷的王总,出了命案拍卖行肯定要停业整顿几天了,今后什么时候才能再重新开始是他最头疼的事,他让我们所有中层明天早上9点都到拍卖行来开会,肯定是要研究接下来拍卖行该怎么办。
  我和王者开车离开拍卖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王者主动去开车,他看我实在是筋疲力尽了。
  “你说为什么老李和庄强会死?”王者问。
  “也许是他俩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我回答。
  “这也太残暴了!看一眼就杀人,比伏地魔还伏地魔!”王者这时候竟然还能想起哈利波特。
  “但我搞不明白,上午我的办公室里资料已经被偷走了,为什么晚上还有人进我的办公室,他们要找什么?”
  “你说咱俩会有危险吗?”王者问我。
  “怎么?你不是一直号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吗”我回他,其实我心里明白,如果猜测都是真的,那么危险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至少是离我不远了。
  “我KAO,我也就是出生在和平年代,如果在战争年代,我这岁数怎么也混成旅长师长了!怕?怕字怎么写?我可是小时候练过两年武术滴!小学中学那时是学校一霸,要不是因为学习好,早就混黑社会了!”王者又吹上了。
  “咱们去哪,还去找吴老板吗?”王者问。
  “太晚了,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我说“回我家,他们抓走莎莎,一定是要找到什么东西,赤唐叔在微博上给我留言说,把铜人坐像藏好,是不是他们就是在找这个铜像,现在我想不起赤唐叔给过我这个东西,但有必要回去翻翻,看是不是真的年头太长,被我遗忘了。”
  “如果真是你小的时候,张赤唐给过的东西,那肯定不在你的房子里,你刚搬到这儿两年,家里有啥我差不多都能背出来,而且咱俩昨天早上都翻了两遍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你爸妈家。”
  “对,去我爸妈家!”我说道。
  王者推醒我时,已经到了爸妈家楼下。我俩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开门直接钻到我的房间,时钟显示已经3:05了,这个晚上又要过去了。我俩分头开始找铜像,我从桌子柜子开始找,他从床底下箱子找,把小时候赤唐叔送我的游戏机,随身听,唐老鸭玩具等等,历年的生日礼物都翻出来了,就是看不见什么铜像的影子。折腾一个小时之后,我俩实在扛不住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里边的人赶紧出来!”我在睡梦中被一声大喊惊醒。
  “再不出来,我报警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第二句我听出来这声音是妈妈的,上了大学就再也听不到每天早上妈妈歇斯底里的叫我起床了,这时我的房间门已经被狠狠地推开了。
  “青峰,王者!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看来妈妈把我俩当非法闯入者了。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妈,我俩后半夜回来的,就没惊动你们,现在几点了?”
  “6点半,你们昨晚怎么这么晚?”妈妈说。
  “您该上班了吧,我爸呢?”我岔开话题。
  “你爸下楼晨练去了,我正准备拿点东西就走呢,看见你房间开着缝,里面东西翻的这么乱,吓了我一跳!你们干嘛来着?”妈妈这个敬业的中学数学老师,这些年都是早早地出门上班去。
  “您赶紧上班吧,别管我们了,一会我们出去吃饭,还有事要去忙呢”我想赶紧将妈妈支走。
  妈妈着急上班,嘱咐了我几句就出门了。这么大动静,王者还在迷糊着没醒来呢,我让他快点起来,然后跑到爸妈和莎莎房间翻腾起来,还是一无所获。
  我正在想还可能哪里会存放东西时,突然听见王者在我房间里喊我,我跑回房间,王者正拿着一本书在朝我看。
  “怎么了?”我急着问。
  “你看!”王者将手里的书高高举起,“铜人坐像!”
  王者手里的书是一本外文书,赤唐叔两年前回国时,给我带回来的一些艺术品鉴赏的参考书,都是在国内看不到的,因为我要对艺术品评估,多看一些国内外的艺术品开阔一下眼界。
  王者拿着的正是其中一本,关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亚洲艺术馆藏品的画册。这本书里记载着很多中国、日本、朝鲜和东南亚地区各时期的文物艺术品,关于中国的那部分,很多都是八国联军在中国圆明园等地掠走的奇珍异宝。
  王者已经将翻开的书举到了我眼前,这页的画面是一幅鎏金佛像,一个高束发髻的佛像盘腿端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上,面容和善,双目微睁,嘴角微翘。看造型应该是处于佛教快速发展期,南北朝时期的佛像,那时的佛像样式繁多,正处于多个流派争夺信徒的时代,同时出现了很多印度佛教的小分支,每个分支供奉的佛像也不尽相同。旁边写着一行英文介绍,正是北魏时期的文物,距今大概有一千五六百年,英文的翻译我没办法完全译好,但其中确实有“铜制”“佛像”这两个词汇。
  最惊奇的是,这页画和下一页的接缝里夹着一个铜制的方形书签,上面的图案正是画面上的鎏金佛像。
  铜人坐像!
  这就是赤唐叔让我藏好的铜人坐像?竟然是一枚铜制的书签,从前看这本书时,没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以为只是这精美画册赠送的书签。
  明天晚上发第四章,希望大家还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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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开更第四章,看过的各位,请留言顶一下!九天必将不胜感激、火力全开!
  第四章高墙深院(1)

  如果这就是赤唐叔说的铜人坐像,如果这就是盗贼在我家,和办公室寻找的东西,为了它不惜出手杀人,那它应该与众不同,暗藏玄机。

  我和王者把铜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应该就是为这本书特制的书签,将画册上北魏那尊鎏金佛像制作成了浮雕式的铜制书签,一面是佛像的正面图案,背面是一段碑文,繁体魏碑,一时也看不出是出自那段碑文,整个书签确实很漂亮,但实在找不到特别之处。

  为什么赤唐叔要留言将它藏起来?

  “张赤唐怎么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呢?”王者实在没了头绪。

  “现在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了铜像,接下来咱们要尽快找到莎莎。”我说。

  “废话!如果我知道怎么能找到莎莎,我才不会陪你在这儿找这破玩意呢。”王者将铜人书签扔给我。

  “走吧,咱们去找吴老板,也许那还能找到些线索,”我说,“你今天还上班不?”

  “你还不知道我,一星期不上班,主编也不会想起我,”王者回答,“王总不是早上召集你们开会吗?”

  “我找不到莎莎,工作对我还有什么意义,你估计这事之后我还能在拍卖行呆吗,除非我找到幕后真凶!”我狠狠地说。

  “没想到你比我先失业,不是你以前笑话我的时候了?”王者好像终于找到笑点了。

  “你忘了,现在不是工作,而是性命可能都不受自己左右了,你还笑得出来。”我回他。

  “自古英雄谁无死,只要死的明白,死得其所,无憾就行。”王者贫道。

  我们拿了铜制书签和那本大都会博物馆的画册离开了我家,买了早饭,驾车奔吴老板的画廊去了。

  吴老板的画廊就在外籍人租住的别墅区旁边,临街很好的位置,我来过他这儿很多次,画廊里也确实有一些好东西,很多都是吴老板天南海北淘来的。他见多识广,用不高的价格买了很多物超所值的东西,虽然说不上有多珍贵,但都有历史价值,很多东西摆在画廊里,不管你出多少钱他都不卖,就是为了营造画廊浓重的历史和文化气息。当然了,你出天价买吴老板的这些东西,他肯定还是会卖的。
  第四章高墙深院(2)

  吴老板的画廊就在外籍人租住的别墅区旁边,临街很好的位置,我来过他这儿很多次,画廊里也确实有一些好东西,很多都是吴老板天南海北淘来的。他见多识广,用不高的价格买了很多物超所值的东西,虽然说不上有多珍贵,但都有历史价值,很多东西摆在画廊里,不管你出多少钱他都不卖,就是为了营造画廊浓重的历史和文化气息。当然了,你出天价买吴老板的这些东西,他肯定还是会卖的。
  正在打扫卫生的店员看我们进来,认出了我,让我们在休息区先坐,然后沏好了一壶龙井,说吴老板已经知道我们到了,马上就来。
  “青峰,王记者,这么早,资料找到了?”吴老板穿了件白色的唐装走了过来。
  “您以后叫我王者或是小王就行了。”王者和我起身,和吴老板打招呼,他示意我们坐下,也在方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也只多说了一个,记,字啊。”吴老板也幽了王者一把默,“你们来找我一定是有事吧,说吧,是不是和拍卖行有关。”
  “您知道拍卖行的老李昨天晚上死了吗?”我问。
  “我也是早上知道的,王总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了,听说他死的时候还喊了你的名字。”吴老板说。
  “是的,谁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被袭击的,警察也没找到凶手的任何线索,”我回答道,“您知道,老李怎么死的吗?”
  “不是被人刺死的吗?”吴老板反问。
  “他的致命伤是左耳被东西刺穿,伤到大脑,但他的双眼也受伤了,是被腐蚀性液体灼伤的!”我说。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老李的死与坤冥兽有关。”吴老板说。
  “您不这么认为吗?”王者问。
  吴老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说“如果真是这样,那邱常山说的就是真的了。”
  我和王者对视了一眼,看来吴老板还真是知道很多关于坤冥兽的事。
  “顺治皇帝和董鄂氏的故事听说过吧。”吴老板说。
  “不就是大清第三个皇帝,娶了弟媳妇,女的入宫没两年就死了,顺治悲痛欲绝,想要出家,可还没等实现当和尚的梦想,就早早驾鹤西去了。”王者说。
  “不愧是记者啊,历史野史看了不少啊。”吴老板讽刺王者。
  “《少年天子》我看了好几遍,好多人说邓超长得像我呢,我觉得他没有我英俊。”王者甩了甩头发。
  “您别听他的,顺治和董鄂氏和这两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我问。
  “董鄂氏琴棋诗画样样精通,从小书画师从吕中贤,正是吕中贤请安郡王将董鄂氏的画呈献顺治。顺治爱画及人,却发现董鄂氏以被自己许给弟弟博果尔了,后来多次请董鄂氏进宫作画,最后终将董鄂氏抢进宫,纳为嫔妃。”吴老板娓娓道来。
  我和王者对视一眼,吴老板要给我们补清野史吗?我的心思全在怎么尽快寻找到莎莎上,又不好直接打断他。
  “你们肯定在想我说这些有啥用,这就是邱常山说这些时我的感受,所以后面的话我没太信,但现在不得不信了。”吴老板看出我们的心思了,“邱常山委托我,帮他拍卖这10幅明清书画时,说过其中的项圣谟,就是吕中贤的老师,前天晚上丢失的三幅画,都是顺治和董鄂氏曾经收藏过的项圣谟的真迹。”
  是啊!那三幅画都是项圣谟的。
  第四章高墙深院(3)

  是啊!那三幅画都是项圣谟的。

  项圣谟是明末与董其昌、陈继儒、僧智弦齐名的画家,虽然他的画现在还没有董其昌的贵,但他的作品真是自成一派。项圣谟曾由秀才被荐入国子监为太学生,崇祯元年(1628)被召入宫廷,为天子绘九章法服。他对明代晚期官场的腐朽黑暗甚为不满,不久即回到家乡,弃官专注诗画,创作了很多作品,记录了当时人民遭受自然灾害的艰难困苦生活,尖锐地批评、揭露了官僚豪绅对农民的层层盘剥。明王朝覆灭后,顺治二年(1645)清兵大举南侵,所有项圣谟祖父遗下的大批古代书法名画等文物,有的毁于战火,有的为清兵所掠,国破家亡,使他痛不欲生,从此以后,将满腔悲愤,寄托于诗画创作。

  这些都是我在收集画家资料时详细研究过的。但真的不知道顺治和董鄂氏竟然也喜欢他的画,还曾经收藏过。

  “邱常山说这些时,我并不相信,给自己的藏品添加点历史故事,是很低级的炒画手段。”吴老板说。

  “那为什么您现在相信了呢?”王者问。

  “董鄂氏入宫后,侍候他的太监知道她很喜欢项圣谟的画,就投其所好,在各地搜集项圣谟的画作,献给董鄂氏,这个太监也因此深得顺治和董鄂氏的喜欢。”吴老板接着讲。

  “那几幅画现在应该躺在故宫里面啊?”王者也借机调侃吴老板。

  “邱常山说这几幅画之所以传入民间,是因为董鄂氏死后,顺治皇帝十分悲痛,每天看项圣谟的画,睹物思人,不久就大病不起,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顺治的母亲孝庄皇后,看到自己苦心培养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悲痛欲绝,迁怒于进献项圣谟画的这个得宠太监,将他赶出了皇城,”吴老板继续说,“又让把项圣谟的画一把火烧了,但董鄂氏的丫鬟做了手脚,掉包了画,将其带出宫去,才使这几幅画得以保存。”

  “邱常山将这个故事讲的离奇又合理,”我说,“但我还是不明白,即使这都是真的,那和这两天的事有多少关系?”

  “你们应该知道坤冥兽最开始是明朝宦官饲养的异兽吧。”吴老板引导我们,我们点点头。

  “我父亲给我讲坤冥兽时,告诉过我,说是到了清朝,宫里渐渐不让饲养这种恶兽了,哪个高僧卜卦说宫里有异物,会让主子折寿,就将饲养坤冥兽的太监都赶出宫去,它是在清中期灭绝的。”吴老板说完顿了顿。

  “您是说,您父亲讲述的关于坤冥兽消失的故事,和邱常山讲的孝庄皇后将那个太监赶出宫不谋而合!”我终于明白,吴老板绕了这么大一圈,要告诉我们什么了。

  “也就是说,顺治帝大病快死时,宫里肯定请了高僧和法师,念经做法,和尚怕皇上真的死了,受到牵连,就瞎说宫里有异物克主子,然后找来找去,那几个饲养坤冥兽的太监就成了替罪羊,被赶出宫!”王者想象力异常丰富。

  “我开始还不信邱常山讲的,现在和这两天的事,我父亲讲的故事联系起来,可能是这样的。”吴老板说。

  “坤冥兽真正的目标是项圣谟那三幅画!”我说。

  “如果坤冥兽到现在还没有灭绝,那么极有可能是被逐出宫的太监后来又偷偷饲养,传承至今。”吴老板分析道。

  “难道盗画的人就是想得到,曾经让坤冥兽差点灭绝的这几幅画?”王者疑惑地说,“那他也太记仇了吧,三四百年都过去了,还记得呢!”

  “这只有找到盗画的人才能真的弄明白了。”吴老板回了一句。
  第四章高墙深院(4)

  “难道盗画的人就是想得到,曾经让坤冥兽差点灭绝的这几幅画?”王者疑惑地说,“那他也太记仇了吧,三四百年都过去了,还记得呢!”
  “这只有找到盗画的人才能真的弄明白了。”吴老板回了一句。
  吴老板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只是将道听途说的一些故事串联起来,真正的事实还不一定有多大出入呢,只有找到凶手,才能知道答案。
  三幅项圣谟画都已经拿到手了,为什么还要抓莎莎,为什么要偷我的资料,为什么要出手杀人?无数问题涌到了我的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想到了铜人坐像,我当然不能将铜人书签直接给吴老板看了,但我可以问问他,画册里的铜人坐像他知道点什么。
  “吴老板,您以前见过这件东西吗?”我将大都会画册拿出来,翻到了铜人坐像这页。
  吴老板接过画册,先看了看封面,然后看我给他指的这一页。看了一会说,“这是北魏的佛像吧,我去过大都会博物馆两回,但还真没注意这件佛像,怎么了?”
  “您说它值钱吗?”我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纽约博物馆都收藏了,不值钱也变得值钱了,怎么你把它偷来了,还是还有一件让我估估价,好像你才是拍卖行的评估师吧。”吴老板笑着说。
  “哦,我只是问问,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我转移话题,“王者公安朋友帮忙联系台湾警方,查到邱常山这个人所有资料都是假的。”
  “哦?”看来吴老板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王者接话说,“我正让他们帮着查查这小子的底细呢,看来是个职业骗子。”
  “这次的事还不知道他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呢。”吴老板说。
  “那单中宇到台湾了吗,有什么消息了吗?”我接着问。
  “到了,他还没找到邱常山的人。”吴老板显然是不想多说单中宇的此次任务。
  “对了,您店里有叫大青刘的店员吗?”我突然想起,赤唐叔让我带着莎莎,去找大青刘了。
  “大青刘,没有,怎么?”吴老板回答。
  “那您认识叫这个绰号的人吗?”我问。
  “不认识,你找这个人干嘛?”吴老板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个绰号,可能谁说过,或是在丢的那些资料里出现过,我觉得和这几天的事有点关系。”看来吴老板真的不知道大青刘,我开始瞎编,蒙骗吴老板。
  “你们也小心点吧,这两天的事已经很邪门了”吴老板想结束谈话了,礼貌性的叮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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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高墙深院(5)

  “你们也小心点吧,这两天的事已经很邪门了”吴老板想结束谈话了,礼貌性的叮嘱我们。
  我们离开画廊已经是快十点半了,这期间王总和几个同事轮番给我打电话,估计是开会却找不到我人,我进了吴老板的画廊,就将电话调成了静音模式,但王总他们不停给我打电话,电话总是在震动,后来我索性就关掉了。现在已经和吴老板谈完了,我上车将电话打开,因为有来电提醒,呼啦进来一堆短信,提示我都谁在这期间呼叫过我。
  其中有两个是拍卖行同事的,还有短信,说王总找不到我的人急了,让大家找我回去,还要开除我。被开除已经不是我关心的事了,随他去吧。
  接下来的两个提醒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两个间隔不到10秒钟,看号码好像是郊区的,我拨了回去。
  响了五声后终于有人接通了。“喂!”对方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喂,之后就不说话了,等待这边的声音。
  “您好,我是张青峰,您是哪位?”我问。
  “张青峰?你啥事啊?”老太太问。
  “哦,刚才有人用这个电话,给我打过电话啊。”我说
  “哦,我也不知道啊,我这是公用电话。”老太太回答。
  “那您是哪里的公用电话啊?”我有种预感,刚才这个电话很重要。
  “我是村头小超市啊”老太太说。
  我突然警觉起来,电话号码是远郊的,老太太说是村里的电话超市,那里会有什么人找我呢?
  我怕老太太挂断电话,赶紧说“阿姨,您这是哪个区,哪个村啊?刚才是不是有个二十来岁的女的来打过电话,您好好回忆回忆,麻烦您了,我特着急找刚才打电话那个人。”
  老太太在那面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想,“哦,刚才是有个姑娘来打过电话,长得挺俊的,但是没打通就走了,看上去很着急。”
  “对对!那是我妹妹,是不是长头发,挺高,有点白!”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好像是,那姑娘是跑进来的,打了两个电话,没通就又跑走了,可着急了。”老太太说。
  “那您告诉我,您的超市在哪个村啊!”我心急如焚。
  “大王村东头超市,张镇。”老太太说。
  我道谢后挂断电话,冲王者说,“刚才莎莎给我打过两个电话。”
  “我都听到了,快说怎么走?”王者比我还着急。
  我把手机GPS导航软件打开,输入张镇大王村,还真搜寻到了结果,“前面右转,距这儿67公里,刚才莎莎是9点55给我打的电话。”
  “那我估计咱们得11点半左右能到!”王者粗算了一下时间。
  “一会上东面的高速,绕点远,但能缩短点时间!”我说。
  “好嘞!”王者说着,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吉普车发出低沉的嚎叫,我们上了高速,向大王村极速驶去。
  莎莎一定是在很危急的情况下,打电话给我,偏偏那时候我还关机,如果真是她,那莎莎一定是从被绑架的地方逃出来了,想找我求助,很有可能莎莎也不知道自己被拐到哪里了。不知在我们去营救她这两个小时,她能不能将自己藏好,如果被绑架的人抓回去,一定会打草惊蛇,转移地点,那我们就会扑一个空。
  我和王者一路上就这样瞎想着,王者将吉普车的发动机用到了极致,5挡开到5500转,估计发动机都快红透了,我叫他适当收收油门,爆缸了就完蛋了。
  第四章高墙深院(6)

  我和王者一路上就这样瞎想着,王者将吉普车的发动机用到了极致,5挡开到5500转,估计发动机都快红透了,我叫他适当收收油门,爆缸了就完蛋了。
  我们用20分钟跑了60多公里,下了高速到张镇了,GPS上显示还有12公里,路两边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和果园,五月份已经都绿了,路越来越窄,左转右转终于到大王村了。这是一个百十来户的村落,我们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停下来,想找人问问小超市在哪,可路上竟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在这个村是正南正北,我们从南边的路过来,很好找到东的方向。我们顺着村口的小道向东开去,过了二十几户人家,看见一家小院门是敞开着的,门旁边立着一个破旧的灯箱,写着“超市”两个字,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我俩对视一眼,估计这就是打电话的超市,我们赶紧停下车,快步走了进去。
  这个小院只有一进房子,院里栓了一条大狼狗,我们刚一进大门,这条狼狗狂吠了几声,之后对我们就没兴趣了。穿过小院进了开着门的正房,里边是很老式的农村小超市,正对着门是两节老式玻璃柜台,后面是放各种商品的木头格子架,门口右边堆着五六箱啤酒,左边有个方桌和两把椅子,其中一把上面坐着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正拿着搪瓷大杯喝着茶水,看我们急匆匆进来,先是一愣,估计她这里很少来陌生人,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王者已经开始说话了,“大妈,我们刚才来过电话,想找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的,她在您这儿打过电话,你知道她去哪了嘛?”
  老太太听了才想起来我们是谁,她一脸疑惑的说,“哦,上午一个姑娘是来过,可是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啊,放下电话就跑了,都没容我说话。”
  估计当时莎莎怕有人追过来,就赶快跑了。
  我赶紧追问,“那个姑娘走后,有没有人也很急地进来,没买东西又走了?”
  “没有啊,”老太太说,“她走后只有老孙家儿子来买了一盒烟,再就没人来过。”
  “您再仔细想想,”我怕老太太年纪大了忘事,“那姑娘走后,你家院里的大狼狗有没有叫过?”
  老太太顺着我的提示用力地想着,“哦,还真是,小姑娘走了,我家狗就大叫了几声,我还以为有人来买东西了呢,可一直没人进来。”
  王者说,“会不会是这狗,见陌生的姑娘跑出去,才叫的?”
  “不会的,哈哈,我家狗从小就只对男的叫,从来不对女的叫,可准了,没错过!”老太太肯定又自豪地说。
  “您家狗是公的吧!它眼睛倒挺好使!”王者对这种事分析得很透。
  我打断王者的贫嘴,接着问“那您没看看是谁吗?”
  “我等了半天,看没人,就出门看了一眼,院里和门口都没人。”老太太说。
  如果按老太太的说法,就是莎莎走后,紧接着有人也进了小院,至少是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下,而且其中有男的,所以大狼狗才会像我俩进院一样,狂吠几声。这人没进来问话,很有可能是在超市院里或门口,发现了莎莎的踪迹,直接追去了。
  想到这儿我更紧张了,又问“大妈,这村里的人您都认识吧?”
  “认识啊,这九十多户我都认识。”
  “哦,那这村里有没有常年没人住的房子,不经常回来住的,或者是租给外人住的房子?”我说。
  “我们这儿啥也没有,没有外来人住,偶尔有谁家亲戚过来走动住两天,就连这几年结婚的小孩,都搬出村,去镇上住了。”老太太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几年前王贵家搬城里去住了,把他家的院卖了,但也没见人搬进去住过,他家房子还正经不错呢,人家王贵前几年挣到钱了,他是我们村第一个买小轿车的。”
  “那您能告诉我,他家在哪吗?”我急着问。
  “他家就在我家往北过两户,你看院墙最高,很气派那个就是,王贵的二层小楼建好没几年,他就把院买了,听说买的主儿给了个好价钱,可谁也没见过这人。”老太太说。
  我已经没心情听老太太细说下去了,感谢之后,我拉着王者匆匆离开小超市,向老太太描述的王贵家奔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莎莎很有可能被绑到了王贵家,然后她早上不知怎么逃了出来,跑到小超市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没接,她怕绑她的人追过来,就匆匆离去。
  不知现在莎莎躲在哪,还是被绑的人又抓了回去,希望在原来王贵家这个院里能找到一丝莎莎的痕迹,证明我的判断,那也是对我的一种宽慰。
  和朋友打赌今晚点击会不会过500,过了我有饭吃,没过我也有饭吃,就得我掏钱,哈哈!你们猜会不会过?
  第四章高墙深院(7)

  不知现在莎莎躲在哪,还是被绑的人又抓了回去,希望在原来王贵家这个院里能找到一丝莎莎的痕迹,证明我的判断,那也是对我的一种宽慰。
  穿过两个小院,抬眼就能看见,前面一个高墙的院落,整个面积是前几家的两三倍,墙很高,远处只能看见院里二层小楼的红色屋顶,因为周围都是平房小院,所以显得格外扎眼。
  王者紧跟在我的后面,“峰子,你说这么好的院,什么人买了会一天也不来住?莎莎能在里面吗?咱们没家伙,一会动起手来怎么办?”,他放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直觉告诉我,莎莎就是从这个院跑出来的,到了看看再说。”我也是心急,根本没去想到了王贵家要怎么样,更没仔细想如果和敌人正面遭遇怎么办,王贵家马上就到眼前了,只有见机行事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者,他噤声,心会神领。
  深灰色的墙面,有三米高,大门紧闭,两侧有残破的春联,看上去应该几年没人打扫了。我们装作路人先顺着外墙转了一圈,除了正门是双开大门,西院墙开出一个单人铁门,从里面紧锁着。门栓上厚厚的锈斑,看上去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打开过了,如果这两天有人出入,就应该是从西院墙的小门。
  “这三米的院墙,不借助工具根本上不去,又是大白天,让人看见了咱翻墙越脊,再报了警,当贼把咱俩抓了,你说怎么办?”王者低声说。
  “等不到晚上了,必须想办法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莎莎。”我说。
  “咱敲门看看有人吗?”王者说。
  “没人应不见得没人,反倒提醒了里面的人,咱们再进去会碰到危险,只能出其不备。”我说。
  我们来到院落的北墙的阴影里,王者一把按住我的脖子,着时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他想知道怎么了。
  王者满脸堆着坏笑,低声说,“这么高的墙,只有委屈你当梯子了,让我进去打探一下。”
  我甩开他的手,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还是我进去,你在外面放风吧。”
  “得了吧,我可是练家子出身,你进去再爬不出来,还得我进去救你,别费那事了。”王者说。
  说实话,进去还是有危险的,王者也真是怕我进去难以应付,我想了想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先驼你上墙看看,如果里面有动静,你就下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别真的进去出不来。”
  “放心吧!”王者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压下我身子,踩着肩膀上去了,我顺势直起身子,王者手扒住墙顶,头已经露过墙面。
  “什么情况?”我在下面焦急地问。
  王者右手从墙头撤下来,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然后又开始观察。我左右环顾,看看有没有人这时在胡同里走动。
  我觉得肩膀突然一沉,再一抬眼,王者已经双手按着墙头,撑上了墙面,双脚瞬间离开了我的肩膀,跳到了墙顶上。
  “王者!你进去吗?你小心点!”我在下面干着急,王者已经不听招呼上去了,看样子他在找落脚的位置,正准备直接跳到院内,听了我叫他也不理我,跳下去的一瞬间,对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王者太气人了,真不应该让他上去,根本不商量就跳下去了,里边的情况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应他呀。
  @末戮 2012-5-4 22: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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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末戮的支持!呵呵!
  第四章高墙深院(8)

  王者太气人了,真不应该让他上去,根本不商量就跳下去了,里边的情况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应他呀。
  我心急已经没什么用了,见王者跳下去后也没什么动静,老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我就开始往西院墙转,看看能不能从门缝看到一些里面的情况。
  西院墙的门是一个民用的防盗门,关的死死地,没有一点缝隙,我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便又开始往南大门转,南大门是对开的两扇门,应该有缝隙,走过去才看到,这王贵真是一个细心的人,连大门都是带门缝条的,根本看不到任何院内的情况。
  王者已经进去十分钟,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必需得给他打个电话了,我拿去电话拨了出去,王者的电话通了一声,就被挂断了,看来里面一定有情况,王者还不能接电话,可能是怕别人听到!
  我又开始后悔,刚才不假思索的就把电话拨了过去,如果王者电话响了,惊动了人,那现在王者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我手心开始渗出汗来,好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院子里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没有打斗和叫嚷地声音,我的心算稍微平静了一点,我编了一条短信发给了王者:你TM回应一下!
  三分钟过去了,王者也没有给我回复,我算了一下时间,从王者进去到现在至少有25分钟了,我已经到达忍受的极限了,我必须进去看看,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转到北墙正想办法进去时,手机响了,短信的声音。
  是王者发来的:到东墙来。
  我心一震,还好王者没事!但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会用短信联系我。我赶紧跑到东墙底下,等着王者的消息,又是快5分钟,我实在憋不住了,又发了条短信给他:我到东墙了!怎么?
  又是两分钟沉默,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了200下。
  突然墙上面一个东西一晃,飞速向我这边撞来!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蹿,躲了过去,一个布袋子重重摔在我刚才在的位置。
  地上被飞下来这个袋子砸起了浓浓的尘土,我没敢马上过去看是什么,看袋子里没什么动静,我慢慢靠近,袋子口用一根纤维绳绑着,我解开看里面,里面的东西惊出我一身冷汗。
  一件男士套头帽衫,上面沾满了血迹放在袋子的最上面,这是王者刚才穿的衣服,现在它竟然被放在一个大麻袋里,被从院里扔了出来。
  @末戮 2012-5-4 23:15:00
  346,上500难了啊!不过不要急,好文总会发光的。我跟的一帖子,从没什么人看、点击百位数到现在点击上十万,间隔有2个月多了…
  LZ啊,以后要赌就赌多会儿留名破万!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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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还得有耐心啊,还要再加快码字速度!呵呵,再坐等半小时,过500就再更第五章前2节!
  中午接到一个电话,晚上必须去赴一个饭局了,虽然是请我吃饭,但我总觉得我是三陪的角色!完全没有瞧不起这种较为特殊服务行业的意思,我这种三陪是陪吃饭,陪唱歌,一直陪到充当司机把席间各位送回家,简称三陪。这就是酒量不好的下场,完全不用喝了,就当服务人员好了!没办法,推不掉必须去。晚上回来肯定会很晚,那就现在先更几节吧!
  《通天画伤》第五章共8节,先奉上两节吧,呵呵,我最近要拼命码字了,总七八千,七八千这么更新,没多久我的库存就该告罄了!
  第四章 第五章魂魄月影(1)

  从院子扔出来的麻袋里,竟然装着沾满鲜血的王者的外套。
  我一时不知所措,如果王者也出事了,我真就要崩溃了,是谁把这袋子扔了出来,我已经不能压抑自己了,大声向院墙里边喊“王者!是你吗!”
  没人回答,但院里面传出急促的重重的敲墙地声音!我屏气凝听,一声比一声重,我向后退了两步,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突然,墙头伸出一只手,肮脏的手,沾满血污的手。
  紧接着一个人的头,从墙那面蹿了出来,这个人满脸是黑灰色,光着胳臂,已经蹿到墙头向我看来。
  “还不来接我!”那人大喊。
  我这才辨别出,这个肮脏的人竟是王者,我悲喜交加,一步蹿到墙底下,伸手去接王者伸下来的脚,再怎么狼狈都不要紧,至少王者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即使受伤,也不会是致命伤,我欣喜若狂。
  把王者接下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倚在墙壁上,我赶紧查看他哪里受伤了,“怎么了,你哪受伤了?”
  我看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伤口,手上的血污应该不是他的,脸上和身上好像是钻到什么很脏的地方弄脏的。
  王者摆摆手,喘匀了气,“莎莎就是从这儿跑的!”
  我看着他,想等他解释,他接着说“里面很久没人住了,我钻进屋里,找到地下室,才发现了些东西。那里面黏糊糊的,一股腥味,没有灯,我就开着手机照明,里面好多血迹,有几个破袋子和箱子,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女式包,我在你家见莎莎背过,我就拿了一个袋子,装了回来。”
  王者缓过来点了,直起身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污渍,我也在旁边帮着,他接着说,“但我觉得屋里边有什么东西,但我用手机照了每个角落,没发现什么活物,我也怕你着急,就出来了。院里面有一棵古树,和墙有一米的距离,我刚才就是踢着树和墙出来的。”
  我说怎么王者出来前,墙里面发出连续地撞击声呢,是王者撑着墙和树出来时,发出的声音。
  “我出来时感觉,好像有东西在我后面跟着,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真TM邪门。”王者说“浑身血腥味,我就将衣服脱了和袋子一块扔了出来。”
  我看王者说完了,狠狠踢了他一脚,他一扶墙,“干嘛?”
  “谁让你就这么冒失地跳进去了!”我说“怎么没有女鬼把你分尸了呢!”
  王者嘿嘿一笑,“女鬼!那我肯定还得和她,周旋个把小时,再出来!”
  第五章魂魄月影(2)

  我看王者说完了,狠狠踢了他一脚,他一扶墙,“干嘛?”
  “谁让你就这么冒失地跳进去了!”我说“怎么没有女鬼把你分尸了呢!”
  王者嘿嘿一笑,“女鬼!那我肯定还得和她,周旋个把小时,再出来!”
  这时,小巷子北面走过来一个人,我们马上停下对话,警惕起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朝这边走来,看穿着像是个农民,我们装作是走路停下来休息的路人,整理着衣服,王者捡起地上的麻袋,嘴里哼着歌,搂着我向南面的小超市方向慢慢走去。
  来的这个人好像没怎么注意我们,超过了我们,低头像在想事情,也朝南边走去。我估计他是这个村的村民,去小超市买烟之类的。
  我着急看莎莎的包,示意王者把袋子给我看看,他低声说,“到车上再说。”
  那个村民还真是去小超市的,看着他进了小超市,我们也上了不远的吉普车。
  “你车里有没有衣服,我不能只穿一件背心啊。”王者说。
  我找出后备箱里一件冲锋衣,他套在了身上,又用湿纸巾擦了手脸,我已经等不及他搞完个人卫生了,抓起袋子,翻找莎莎的包。
  袋子里王者的帽衫下面,是一个银白色的女包,我将它拿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莎莎的包,是她一年前去美国看赤唐叔,在纽约买的,在国内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两个。
  我拉开包的拉链,里面有一个小化妆包,手机数据线,一个笔记本和几只笔,在最底下,翻出了莎莎的手机。
  莎莎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试着打开,刚开机就又关机了,看来真是没电了。
  “你在地下室只找到了莎莎的包?所有房间都看过了吗?”我问王者。
  “一层和二层我都转了一圈,只有两个有锁头的房间没进去,但我听了听,又敲了敲,应该没有人,一点动静没有。”王者说。
  “能确定莎莎已经不在院里了?”我接着问。
  “嗯,人是没有了,鬼,我就不能确定了。”王者又贫道。
  “那就是说,早上莎莎逃出来打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我说。
  “两种可能,一是莎莎之后就逃走藏起来了;二是莎莎被绑她的人又抓到,转移了地方。”王者分析道。
  “希望是前者,半天过去了,莎莎如果真的逃出去了,也该再给我打个电话呀?”我又将自己的希望否定了。
  “那可不一定,从大王村到镇上有15、6公里,她已经不敢在村里的超市打电话,要走到镇上也得小半天,还得躲避着追击,快不了!”王者说。
  “是啊,这一路上也没见到再有什么村庄,都是些田地和果园,还真是得到镇上才有电话,”我宁愿相信王者的分析,“那咱们现在就往镇上走吧,沿途咱们看看能不能发现莎莎。”
  “怎么都得再去一趟镇上,而且咱们还得回来。”王者说。
  “为什么还要回来?”我问。
  “你看看袋子里还有什么。”王者答。
  我光顾着看莎莎的包了,没有注意麻袋里面还有东西,里面是一个快递塑料袋,好像包裹着一个纸箱子,应该已经被打开过了。我拿出了这个快递包装,快递单还贴在塑料包装袋和纸箱上,寄件人信息确实吓了我一跳。
  快递单上发件人的名字写着:张赤唐!
  赴宴回来接着更新,强望各位看完后,帮九天顶一顶,不胜感激!第五章后6节还有8000字,嘿嘿!
  回来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早,马上开始更新!
  第五章魂魄月影(3)

  快递单上发件人的名字写着:张赤唐!
  快递发出地点上赫然写着,台湾台中市府前街135号,时间是5月13号,也就是四天前,上面还有他的手机号码。
  收件人的位置上写着,莫女士,一个电话号码,和“货到自取”字样。
  这个包裹竟然是赤唐叔四天前,从台湾发出来的,竟然在王贵家地下室里出现。我赶快翻看纸箱,里面除了有一些防震的海绵,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看了看王者,“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里面看见有几个袋子和纸箱,打开了几个看,里面也啥都没有,电话的亮度也不够,我看见上面有张赤唐的名字,就装了一个回来,让你看看。”王者说,“所以找到莎莎后,咱们还得回来一趟,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咱们需要到镇上买点装备,梯子、手电、绳子、手套什么的,而且最好是晚上再来,白天太招眼了。”
  王者说的对,刚才进去时太冒失了,真遇到了情况很难应付,王贵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我必须亲自进去看看,现在首要的是找到莎莎,保证她的安全。
  我们边说边开车离开村子,大王村到张镇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开的很慢,左右两边环视着,看有没有莎莎的踪影。
  16公里的路,我们走走停停,用了2个小时,沿途一无所获,没有一点莎莎的踪迹。
  到了镇上,繁华多了,人也多了起来,我们先找了家小饭店填饱了肚子,又找了一个五金店,买好了我们需要的装备,在超市买了很多吃的和饮用水,吉普车的后备箱已经装的半满了。
  在这期间我俩商量,现在没办法找到莎莎,我们很有必要找到王贵家现在的主人,他即使不是凶手也会是知情人。我又想到了大王村小超市里的老太太,她可能知道王贵住在哪,找到王贵应该就能知道买他房子的人是谁。
  电话打通了,老太太说王贵在镇上的家她不知道,但她听村里人说,王贵在镇上开了一家洗脚店,生意很好,好像叫什么“富贵足浴”。
  我和王者就开着车在镇上转开了,“富贵足浴”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店面不小的,名叫“足金人贵”专业足浴城,我们停车进去看看是不是老太太记错名字了。
  第五章魂魄月影(4)

  我和王者就开着车在镇上转开了,“富贵足浴”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店面不小的,名叫“足金人贵”专业足浴城,我们停车进去看看是不是老太太记错名字了。
  门面装修的很气派,应该是镇上最好的足浴之一了,前台有两个服务小姐,看我们进来,马上笑脸相迎,“先生两位啊,里面请。”
  王者接话了,“姑娘,你们店装修不错啊,都什么项目啊。”
  两个姑娘看王者说话时不怀好意的表情,有点厌烦,但可能这样的客人每天都会碰到几个,马上她们又陪笑道,“先生我们足浴很专业,是镇上最好的,还有古典泰式,我家技师都是从重庆来的,专业学校培训出来的啊,您二位可以试试,肯定满意。”
  “哦,又是重庆专业学校的,那不都是岁数很大的已婚妇女?”王者听出姑娘是说,人家店很专业,没有歪的斜的,但他还是嘴上不饶人。
  我打断王者的臭贫,“姑娘,足浴我们不着急做,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王贵的,他在不,他让我们下午来着找他。”我不知道这家店是不是王贵开的,但如果不是,服务员肯定不会理我们。
  一个姑娘说,“噢,您二位是找我们经理的啊,这边请坐,我进去叫他一下。”
  没想到真被我们歪打正着找到了。一个姑娘去里面找王贵去了,我俩也坐到了门厅休息区的沙发上。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头发稀少,寸头,面脸堆着笑的男人,露出参差不齐发黄的牙齿,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他笑着,满脸都是鱼尾纹,走到我们跟前,先是一愣,转而又笑着对我们说,“二位先生是找我吗,恕我忘事,咱们在哪里见过?”
  我站了起来,“王贵老板,我们没见过面,是慕名而来,想和您谈点买卖,冒然来访请您见谅。”
  王贵疑惑地看看我俩,和我握了一下手,都坐了下了,这时候前台姑娘已经上了一壶茶。
  “不知道二位要谈什么呢?”王贵边说话边掏出烟,递了过来。
  “谢了,我都戒了十多年了。”王者回了一句,这句话把王贵逗乐了。
  “看您年纪不大,戒了十多年了?”王贵不信。
  “我八岁开始抽烟,抽了5年戒了,到现在可不十多年了吗。”王者把笑话说的很认真,王贵先是惊奇,之后就哈哈一笑,陌生感已经全无。我也摆摆手,谢过他的烟。我和王者通报了我们的姓名。
  “我们来是想买您的房子。”我说。
  王贵一愣,“把我搞糊涂了,我没有什么房子要卖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店面,“我的店也没准备转让,你说的是?”
  “哦,您误会了,我俩不是想盘您的店,何况您的店生意这么火爆,怎么舍得转让呢。”我说。
  王贵看我们不是冲着他的店来的,放了点儿心,“那,二位要买我什么房子呢?”
  “我听说,您在大王村的老房子修的特好,您也不去住了,我想买下来,您看能不能成全我们,钱不是问题。”我说。
  王贵一笑,又看了看我俩,“您二位听谁说的啊,我那房子都卖了三年了,你们的消息太过时了。”
  “啊!真的啊,我前几天听人说你家的房子不错,我们正准备在大王村买栋房子,因为我们在村西边租了几十亩地,准备种大棚呢。”王者说。
  “哦,你们是要到大王村发展种植啊,好事好事,可我的房子真是卖了几年了,我重新翻修完院子,就将它卖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王贵解释道。
  我看王贵已经相信了我们说辞,可以往下进行了,“哦?王经理,您说的是真的吗?那您的房子卖给哪位了?我们去村里看您家院子是最好的了,真是看好了。”
  “买我院子的人叫莫大青,东北人,好像是做运输生意的,我刚说要卖,他就联系上了我,出了一个很高的价钱。”王贵说。
  莫大青!
  这个名字虽然第一次听说,但为什么一听到,就觉得知道很久了,我使劲地搜索着认识的人,突然我知道为什么似曾相识了,就在不久前翻看王者从王贵院里扔出的袋子时,那个快递上收件人就写着:莫女士。
  @末戮 2012-5-5 22:47:00
  额…
  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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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不好意思,原本以为不用当三陪了,没想到还是被叫出来陪唱歌了,肯定会回去很晚,回去再更,如果太晚明天定补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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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低级的错误,刚修好!没有网络多可怕,呵呵~
  第五章魂魄月影(5)

  莫大青!
  这个名字虽然第一次听说,但为什么一听到,就觉得知道很久了,我使劲地搜索着认识的人,突然我知道为什么似曾相识了,就在不久前翻看王者从王贵院里扔出的袋子时,那个快递上收件人就写着:莫女士。
  我赶紧问“莫大青是位女士吗?”
  “男的啊,50多岁,看样子是个成功人士。”王贵说。
  我和王者对视了一下,那个包裹写着“货到自取”,多半就是不想暴露地址,那写着莫女士,也可能是掩人耳目。再者,莎莎昨天是被一个年轻女人叫走的,能不能这个女人也姓莫,和这个莫大青有着某种联系。
  莫大青,大青!我心里念着,突然想起赤唐叔在微博上留言提到的,带着莎莎去找大青刘,莫大青和大青刘重了两个字!会不会就是一个人!
  “您有这位莫先生的电话吗?我看他也没住您的房子,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买过来?”我急着问。
  王贵脸上露出了愁容,“哎呀,兄弟呀,卖房子协议我倒是有,上面也有他的签名和电话,但是他的电话,一年前就停机了,”王贵顿了顿接着说,“一年半前,村干部打电话问我那人的电话,说村里人都反映,说我家那个老房子附近有臭味,姓莫的也几乎没住过,是不是什么东西臭了,想联系他来收拾一下院子。打电话才发现电话已经停机了,估计换电话了。再后来可能是冬天来了,院子周围渐渐也没有臭味了,村里也再没找过姓莫的。”
  “哦,那就是没有别的办法能联系上他了吗?”我问。
  “真没办法联系上了。”王贵诚恳地说。
  我和王者对视一下,满心都是失望。王贵也看出我们的失望了,他接着说“两位兄弟啊,虽然初次见面,看你俩都是面善之人,我也说点实话,我那院子不买也罢!”
  我俩一听,王贵这话里有话啊,我们看着他,希望他继续讲下去。
  “我之所以将院子翻新后没住多久,就把它卖了,”王贵停下来看看我们,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我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脏东西?就是神鬼什么的,但我的院子翻修完,就开始出现很多邪事,到了后来我媳妇和小孩实在不敢住了,搬到镇上,我也觉得院子太邪了,卖了算了,这样才卖了出去。”
  “什么?您碰到什么邪事了?”王者问。
  第五章魂魄月影(6)

  “什么?您碰到什么邪事了?”王者问。
  王贵接下来给我们详细讲述了,他家老院子的事。四年前,王贵的生意已经不错了,挣到了一些钱,就想着把爸妈留下的老宅子翻修一下,住着也方便。他家原本和大王村大部分家庭一样,都是平房小院,住了几代人了,王贵父母死的早,他是独苗,一直住在这老宅子。王贵家东面邻居姓佟,常年就一个八九十的老头住着,王贵很照顾老佟头,五年前老头死了,因为没有后人,老佟头死前就把小院送给王贵了。就这样王贵继承了两个小院,翻修时他将两个小院合并,建了一个大院子,很气派的二层小楼。但是在推倒原来的房子,挖地基准备盖小楼的时候,出现了一些问题。
  地基挖到老佟头家房底下时,挖出了一口枯井,就在他家火炕的正下方,深不见底,往里面填了好多土也看不见底,根本填不满,后来王贵和施工队长商量,能不能将这口井躲过去,但它正好在要盖的二层楼范围内,躲不过去。后来他们商量就将枯井盖上水泥板,那里设计成地下室,不去管它,按原计划建造二层小楼。
  小楼如期竣工,王贵一家欢天喜地地入住,但从建好搬进去,就开始有诡异的事情出现。最初是王贵的七岁大的儿子,半夜总从自己的房间哭喊着,跑到王贵夫妇的房间,大哭不止,说看到长辫子的人,从他房间的角落里爬出来!
  起初王贵以为孩子是做了恶梦,被恶梦吓到了,其实他家儿子从三岁就独立睡觉了,一直都没事,但这回不知怎么的,几乎每晚都这样,王贵的媳妇将孩子哄睡着,就回到两人的房间,一到后半夜孩子就哭着跑过来,说又看见长辫子的人爬出来了,等他俩跑到隔壁去看,屋里什么都没有。
  王贵让媳妇陪孩子睡几晚,可能孩子就会好的。他媳妇陪孩子睡的第一个晚上,大概半夜1、2点的时候,王贵就听见隔壁鬼哭狼嚎的声响!他一下被吓醒了,闯到隔壁,打开灯,看见妻子和孩子蜷缩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浑身发抖,他媳妇像中了邪一样,抱着孩子鬼哭狼嚎地喊着。
  王贵看孩子没受什么伤,拉起媳妇问怎么了,他媳妇哭了半小时没回过神来,后来平静下来告诉王贵,她也看见孩子说的长辫子的人,从房间靠近窗户的角落里爬出来。
  王贵还不信那个邪了,想是孩子说了好几天同样的故事,媳妇一定是精神紧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相同的梦也不足为奇,就决定换房间住,媳妇孩子住他们房间,他睡一晚孩子的房间,看看到底有什么。头半夜睡不着,也没看见什么长辫子的人,夜深后王贵也真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他也不知是梦是真,借着幽蓝的月光,他见一个看不清脸的长辫子的人,就从窗子下的墙角,一点一点地爬了出来,动作缓慢,指甲几年没剪了,身穿着深色的大褂!王贵已经吓得喊不出声音来!他踉跄闯出房间,跑到媳妇孩子身边,喊醒媳妇,说他也看见了,他们把房间门锁好,一晚上没敢睡,直到第二天天全亮了才出来。
  家里他们是不敢住了,王贵当天就找车,将家里的重要东西搬走了,去镇上住,同时托人将房子卖出去。他也没想到,这个叫莫大青的人没有两天,就出现在他面前,出了一个他绝对不会拒绝的价格,买下了他的老院子。
  王贵还说在他们入住的那几天,还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事。他家养了十年的大狗,一天晚上死在地下室,死状惨烈,浑身的皮毛被生生扒下来,王贵早上听见狗的微弱地惨叫声,才在地下室发现它,满地是狗的血,没一会儿狗就死了。
  后来几天又在地下室发现死猫、死鸡、死老鼠,都是被扒了皮死的,而这些东西都不是王贵家的,所以王贵是说什么也不敢住在老宅子了。怕卖不上价,王贵也没敢和别人说这事。莫大青买的时候他暗示了一下,说孩子在这儿住,老做恶梦,但人家莫大青说祖上就是降魔除怪之人,百无禁忌,所以就卖给了他。后来听说莫大青也没在那住,反正也不关王贵什么事了,就没去多想。一年半前村里找王贵,说院子周围有异臭味,吓了王贵一跳,他分析可能是院里的地下室又闹诡异的事了,死了小动物,没人处理发出了臭味。他没联系上莫大青,还紧张了几天,后来没有村里的人找了,他渐渐也就忘了。
  我和王者听了王贵的讲述,也是汗毛直竖,对望语结。没想到王贵的这个老宅子这么邪乎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王者钻进地下室,浑身蹭了很多血污,一定是不久前又有动物在里面死去了。
  我看了一眼王者,眼神询问里面看见没有皮的动物尸体了吗?王者眼神像是回答,没有。
  来了,这就开更,看后留言啊,谢!
  第五章魂魄月影(7)

  我看了一眼王者,眼神询问里面看见没有皮的动物尸体了吗?王者眼神像是回答,没有。
  “原来是这样!听了您讲的,真是惊心动魄!我是不敢住这样的房子的,谢谢您以诚相告,不然我俩还要找到莫大青,买这套宅子呢,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哈哈!”我对王贵说。
  “是啊,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大胆的人,那次事之后我也不敢说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哈哈。”王贵自嘲道。
  “我特好奇,你家除了地下室,还有什么密室吗?”王者问。
  “密室?没有,我家也没啥宝贝,也用不着密室。”王贵答。
  “那您觉得这些怪事,和挖出的枯井有关系吗?”王者追问。
  “应该有关系!以前我家在小院住了三四代人,都没事,自从合并了老佟头的小院,怪事就来了。”王贵说。
  “盖住枯井的水泥板您给封死了吗?”王者问。
  “建房子的时候,我就将水泥板四周用水泥都浇筑上,封死了,但我觉得里面有晦气。”王贵分析道。
  “您家老宅子都能拍个鬼故事了,哈哈。”我接话说。
  “嗨,希望那些都是巧合,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多好呀。”王贵诚恳地说。
  我和王者见了解的差不多了,道谢后,离开了“足金人贵”足浴城,天已经黑了,我俩上了吉普车。
  “够邪门的!”王者上了车第一句话。
  “买下凶宅的莫大青是谁?莎莎是他抓的吗?现在莎莎在哪?再找不到她,我爸妈会急死。”我自言自语说,边说边拿出手机,登录微博,没有赤唐叔的留言。
  “既然还找不到莎莎,咱们就先去王贵家宅子看看吧,这回搜查细致点,说不定能找到莎莎呢。”王者说。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走,大王村!”
  王者开动吉普车, 我看了看放在车后面下午买的装备,这些翻墙越脊还可以,如果真遇上需要动武力的情况,没有可用的,“咱们再去买两把铁锹吧,挖东西打架都能用上,还不算凶器。”
  “对,刚才我还想着买呢,给忘了,现在就去买。”王者将车开到刚才的五金店,老板正准备关门,看我们来了,询问还要什么,我们又买了两把铁锹,煤油喷壶,四瓶工业酒精,打火机,背包等东西,把店里有的能想到的装备都买了一遍,感觉心里有点儿底了,启程奔向大王村。
  路上我又给爸妈打了一个电话,骗他们我又去学校找过莎莎了,她今天还要在学校准备研讨会的事,明天忙完再回家,妈妈埋怨又狐疑地唠叨,说莎莎怎么忙的也不知道往家里来个电话。家里勉强算又拖了一个晚上,但愿今天晚上能找到莎莎。
  我们又原路开到了大王村口,王者说,“咱们就这么进村有点太招眼了,得静悄悄地进去。”
  “原本也没想放着鞭炮进去,咱们关了灯慢点开进去,就停在王贵家东院墙边上,那里进出方便。”我说。
  今天晚上天空格外晴朗,月亮已经升到最高处,村子里没什么动静了,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大部分人已经入睡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吉普车发动机发出的声音感觉像在轰鸣,我们紧张的后背都被汗阴湿了。我俩慢慢将车开到王贵家东墙外,熄火停下,先在车里呆了10分钟,观察周围有没有人注意我们。
  确定没有人后,我俩在车上忙活开了,换上买的迷彩服,将能用上的东西,分两个包装好各自背上,一人拎了一把铁锹下了车。
  王者小声和我说,“我先踩着车上墙,把梯子放下,先进去,然后你再进去。”
  我点头“现在是晚上,而且你也听王贵说这房子有多邪了,你别像白天那么冒失了,咱俩一起行动,不许擅自行动了!”
  王者嘿嘿坏笑,“弄不好咱俩今晚真能碰到女鬼,如果好看你就回避一下,留给我。”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你这重口味,我没兴趣。”我回他。
  王者已经爬到了车顶,我把折叠梯子递给了他,王者先借着月光看了一下院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又打开手电筒向院里扫射了一遍,回过头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将梯子顺了下去,人也紧跟着进去了,我紧随其后翻墙进到院里。
  第五章魂魄月影(8)

  王者已经爬到了车顶,我把折叠梯子递给了他,王者先借着月光看了一下院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又打开手电筒向院里扫射了一遍,回过头给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将梯子顺了下去,人也紧跟着进去了,我紧随其后翻墙进到院里。
  我是第一次进来,借着月光,看见这个院子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院靠近北面是一栋二层小楼,两边应该是荒废的小仓库和长满荒草的小花园,因为荒废了好几年,野草也没人清理,已经遍地都是,我们所在的东墙下的草有半人多高。
  小二楼就一个正门,王者指了指,意思是从那里进去,他走在前面已经向小二楼进发了。
  说实话这小二楼现在看,还真有点阴森恐怖,所有的玻璃落满了灰尘,已经不反光了,墙壁上也好几处被藤草占领了,小二楼的大门是半开着的,不知是不是王者白天走时打开的,看上去小楼里应该没人。
  快到楼门时,王者突然转过身来,我的寒毛一立,不知他发现了什么。
  王者小声说,“靠,忘把脸也涂成迷彩了!”
  气我半死,王者贫嘴已经到达至高境界了,这时候他还能说出这话,我踢了他一脚,他转回头继续向前走。
  进了大门就没有月光了,我俩打开了手电,王者晃了两下手电,照向楼梯后面的小门,门是关着的,我知道这个应该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门,我又晃了两下手电朝楼上和一楼的两侧,王者明白我是想先到各个房间排查一下,再进地下室。
  一楼正门楼梯左右各一个房间,后面是厨房,西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我们用手电扫视了一遍,满是灰尘,有几把椅子和一个方桌,再就没有其它东西了。东边一间门是锁着的,门原本是有转锁的,但门又加了一把明锁,看锁应该是锁了很久了,有点锈迹,里面不可能关着莎莎,我们也就没有破锁进去。
  顺着楼梯我们又慢慢来到二楼,二楼三个房间,中间和西边的房间门是可以推开的,西边是书房,中间房间放了一个双人床和一组衣柜还有化妆台,我突然想起这应该就是王贵说的,他夫妻俩住的房间,东边的房间门是紧关着的,这个房间就是王贵说晚上闹鬼,有长辫子穿长袍长指甲的人从墙角爬出来的房间,和一楼东边的房间一样,除了暗锁外,门也被后加的明锁紧锁着,看样子也很长时间了。
  但这个房间和楼下有一点不同,就是在门缝上有一条斜贴的封条。封条上落满了灰尘,我用手电仔细看,这封条竟然是一道符!看上去应该是道士或大仙手写的符咒,然后贴上去的,和王贵的谈话中,他没有提到过找道士驱邪,那这很有可能是莫大青买完房子后做的,看来他也发现了宅子有脏东西,这也可能是莫大青一直没搬来的原因。
  二楼也不可能藏人了,我和王者互相晃了几下手电,准备向地下室进军。
  就在我和王者转身下楼的过程中,我感觉腿被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划过,跑到我背后去了!
  我的汗毛一瞬间全竖了起来,就在这时候,王者突然转过身,用手电对着我上下照了一遍,又向我身后胡乱地晃去,他尽量压低声音,“感觉有东西过去了吗!”
  我微微点头,也拿手电向脚下和身后照去。
  什么都没有!
  我俩调整心情,继续向下走,来到一楼地下室的入口,在楼梯侧面,是道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门,后面是十几节台阶,然后转角又是十几节台阶,眼前又是一道窄门,门上有明锁,但显然已经被破坏过了,门半开着。这时我又觉得,刚在下来的通道转角上,好像站着什么东西,我一回头,它稍微移动了一下,我迅速用手电筒扫过去,又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点灰尘,不知是我们走过时带起的,还是那个东西掀起的。
  人如果恐惧起来,就会越来越恐惧。这时候我就觉得什么东西一直尾随着我们,却怎么也不见踪影,我已经一步一回头了,王者也觉得有什么在后面跟着,小声说,“上午我来时,就觉得这里邪得很,总好像是有东西跟着。”
  我示意他不要说活,仔细听声音,然后给了他一个背靠背的手势,我俩背靠背,王者向前用手电扫射前进,我靠着他向后退,手电扫射后面的通道,就这样我们挪进了地下室第二道门,这道门通向地下室的东面。
  我记得王贵说过,这小二楼的东侧原本是属于那个九十岁老佟头的,修地基发现的不见底的枯井,王贵觉得所有后来的怪事都和这个枯井有关,那下面会是什么呢?我边走边想,竟差点忘了我们是来找莎莎的,恍惚过来是因为王者突然停住了脚步,后背将我顶住,左右抖动了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提示我看!
  我转过身,看见王者的手电光落在前方不远的地面上,一个东西浑身是血,正在蠕动着,张着血口,一双暴突的眼睛狰狞地看着我们!
  难道我来早了?那就先去睡觉~
  有朋友留言,当然要再更几节!呵呵!谢谢支持~~~
  第六章 逃亡险途(1)

  王者的手电光落在前方不远的地面上,一个东西浑身是血,正在蠕动着,张着血口,一双暴突的眼睛狰狞地看着我们!
  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浑身一根毛都没有,分泌粘液混着血,牙齿直接暴露在外面,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黑的窟窿,四肢匍匐着,好像支撑不起全身,身体不停地蠕动着,身上的每条肌肉都绷紧,看的分明,但动作很慢。
  我和王者都将手电光集中在它的身上,短铁锹已经从后背取了下来,拿在手里。
  这个东西被两道强光照着,暴突的眼睛可能一时适应不了,好像是在躲避光线,这时我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没有眼皮,好像整个眼球就连接在骨头上,上面分泌着像血一样的粘液。
  王者将手电又挪动了一下,指向这东西的后面,一只小一号的怪物也趴在地上,它的旁边还有两只!
  它们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趴着,不像发现的第一只那样在蠕动。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第一只怪物并没有马上向我们攻击的意思,慢慢蠕动着,突然,它浑身使劲地扭动了一下,将一根光溜溜的圆尾巴甩到了前面,头和身体转过去背向我们。
  这突然一动,惊到了我俩,王者已经举起短铁锹向怪物轮去,我也将短铁锹横在了身前,王者这一锹竟然没有抡到怪物,由于用力过猛,重重地砸在水泥板上,溅起了一道火星。
  估计震得王者虎口生疼了,他手一颤,我见他第一下没砸着,赶忙顺势将铁锹向那怪物铲去。
  由于主要的力量放在了攻击怪兽上,手电已经左右摇摆,没能照在怪兽身上,但我觉得短铁锹头狠狠地扎在一个东西上面,不是水泥板这样的坚硬之物,有弹性又好像有局部的坚硬东西,我知道我击中了怪物,这一瞬间我也听到了惨烈地嘶叫声,从没听过的一种嚎叫!
  战斗总是这样,一旦打响第一枪,那就不会轻易停下来,必然要分出个胜负。
  我和王者抡起短铁锹就狂砍了起来,手电在左右摇摆着,我们借着摇曳的灯光,向前方这几只怪物,发起了绝命地攻击。我心里想,如果我不干掉这些东西,它们就一定会干掉我,我又怎么能坐以待毙,我还有无数梦想没有实现呢。
  地下室发出了钝器相击的各种巨响,我和王者抡了可能有一分钟,其间有液体溅到我的脸上,也来不及去擦,还有黏糊糊像是肉之类的东西粘在手上,也不知道我们身上哪里受到了攻击,在这激烈地战斗中根本来不及多想,直到听不到什么嘶叫地声音了,我才冷静下来,停下手中的铁锹。
  王者还在对后面那三只怪物忙活着,我手电照过去,分不清那是几只怪兽了,已经被王者砍得四分五裂,血浆和内脏溅地到处都是。
  我一把拉住王者,他也看清楚了当时的场景,停下了攻击。我俩又用手电扫射了一遍前面的战场,让人作呕的惨烈,之后又相互扫射了一遍,应该都没有挂彩,长这么大,如果昆虫不算得话,这是我第一次杀东西,竟然以完胜告终。
  第六章 逃亡险途(2)

  我一把拉住王者,他也看清楚了当时的场景,停下了攻击。我俩又用手电扫射了一遍前面的战场,让人作呕的惨烈,之后又相互扫射了一遍,应该都没有挂彩,长这么大,如果昆虫不算得话,这是我第一次杀东西,竟然以完胜告终。
  我和王者长出了一口气,我上前一步去查看已经碎裂的怪物,一股血腥和内脏的臭味扑鼻而来。
  我蹲下来,靠近地上的被我砍下来的怪物头和身体,我仔细看了一遍,心里一惊,又跑到后面那几只怪物旁看了一遍,将手电照向正在原地警备的王者。
  王者被我手电光一晃,知道我发现什么了,看了过来。
  “这几只怪物是我们常见的东西!”我指着第一只被我砍中怪物,“这是一只狗,被剥了皮的狗!”
  我没看清王者的脸,但这时他一定一脸惊诧,我接着说“后面这三只,是被扒了皮的两只小狗,还有一只大猫!”
  王者凑了过来,用手电仔细观察,“TMD,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被剥了皮的狗,这么恶心!怎么会在这儿?”他说完也好像想到了,“这不会就是王贵说的,在地下室发现,被剥了皮的动物吧!”
  没错,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朋友,猫和狗,被惨无人道地活剥了皮毛,浑身是血,丢在地下室里,任其挣扎,然后慢慢死去,是谁才会干这么恶心,这么冷血的事情,我不禁为接下来的路担心起来。
  我站起身来,照了照满脸血浆的王者,估计我的脸也好不到哪去,“要小心了!刚才一定真是有东西跟着咱们。这应该都是它干的。”
  “只要它敢露面,我就敢砍死它!”王者发狠地说。
  我晃了晃手电,让王者低声,这时好像有什么微小的声音,从王者的身后传出来。
  手电光照到第二道门,好像门被什么东西碰到,合页由于上锈发出吱吱地响声,我将手电扫向门底下,什么都没发现。
  我又环顾四周,地下室很大,中间堆放了一些木料,墙边上还有几个大罐子,因为我们买的手电是最一般的那种,放三节1号电池的大手电筒,可照的距离有限,看不清木料那头都是什么,但我们周围,除了脚下的一些猫狗尸骨,再没什么异物。
  我小声说,“你不是说有箱子和麻袋吗?”
  王者用手电向木料后面晃了晃,跨过这几条没皮的狗,向前走去,开始查看靠东墙的这片区域,除了东墙的南角上还放着四只大缸,地上根本没有纸箱子和麻袋。
  “明明我上午来时还有三四个纸箱子和麻袋,我随手拿了一个给你看,怎么又没了?看来有人还来过!”王者低声说。
  我又用手电仔细地找了一遍,没有能藏纸箱子和麻袋的地方,“你都看里面有什么了吗?”
  “麻袋里啥也没有,纸箱子都是快递件,里边的东西已经被取走了,而且都是张赤唐发的,所以我才给你带回来一个瞧瞧。”王者说,“但是好像收件人和收件地址都不一样,你在外面不停催我,我就随便拿了一个出来,想着咱们再回来时,再仔细看看。”
  “那几个箱子,都和你拿出来的一样大吗?”我问。
  “一模一样,就是书写的人名地点不同。”王者答道。
  “那就是说,下午有人将纸箱子都拿走了,那又会是谁将赤唐叔寄给不同人的包裹都截留了呢?”我自言自语,“你都看过了?没有寄给我、莎莎或者我爸的吗?”
  “我看过了,没有。都写着什么先生和女士,只有姓没名字,但手机号各不相同。”王者回忆。
  “你能记起来号码吗?唉,问了也白问!”我说。
  “哎呦,小看我!就不告诉你!”王者说。
  上午那种环境下,王者怎么会记住几个电话号码呢,就算真记住,那一定也会像莫女士的手机一样,关机。显然张赤唐寄来的包裹,本来就是个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看着玩哈 2012-5-7 14:37:00
  楼主每天都什么时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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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晚上被捉去做"三陪",每天八点半更新吧,呵呵,谢谢支持!
  @小杯了 2012-5-7 13:12:00
  顶。。。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3g.tianya.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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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杯,常来坐坐!
  @会说话的兔子2012 2012-5-7 9:34:00
  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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