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才显的,村子里有些许生气。这里也许是江南仅存的一片严格意义上的本土乡村,没有外来的租房客,没有轰鸣的工厂,只有几只渡船是唯一的来往途径。这里到成了隐居的绝佳地点。只是随着进一步的规划,这仅有的一片纯粹的乡土田园也很快就要消失了。
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小院不大,里头是一栋两层的楼房,铁皮的门在敲击下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闷。墙围一人多高,顶部是用青瓦堆叠成镂空的图案。院子的门头上爬满了植物,很普通的农家小院。
九叔敲完门,就听着里面的有些动静,一个个子不高的瘦瘦的人影就到了院子门后,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张脸探了出来,满脸的刀刻似的皱纹,看了一眼我们。
“是我,对岸来的,麻烦通报一下老祖。”九叔恭恭敬敬。
砰地一声门又被关上了,不一会,门又开了,老头把我们让了进去,说老祖在等着我们。我斜着身子进门的时候,看见旁边的门框旁边的青砖上有个阳刻的莲字。
院子不大,我们没有马上进屋,老头进了屋,九叔依旧恭恭敬敬的站着,像个小学生。我四处打量着,院子是方方正正的四周的是白墙,镂空的墙顶一下子让小院子有着与众不同的精致感,地是是砖铺的,西边有个东西向的花架子,爬满了葡萄一样的藤,刚刚看到的院墙上的就是这些植物,西边靠墙是一米多宽的花坛,用矮矮的竹子编了一个篱笆围了起来,东南角上是颗树,一层楼那么高,屋子的门口有两个台阶,所有的一切显得精致但不失生活气息。
还没等我细看,房门开了,里面的人招呼我进去,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坐在桌子边,正看着一本书,我一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这一刻我反应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屋里没有开灯。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我不禁浮想联翩,难道我镇的见鬼了!我立马后悔稀里糊涂跟着陈九瞎混,这下好了,要是对方把我做成肉干吃了,真一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小伙子,要想些有用,整天想些不靠谱的东西,不累么?”白胡子老头慢慢悠悠的说,把书放到手边的桌案上,那个开门的和老家伙一比简直是太年亲了,此刻正静静站在一旁,看不清他得表情,正要行礼的九叔,悄悄的往后退了一些,本来他在我前面,现在我一下玩玩全的暴露在白胡子面前。
我估摸着什么老祖莫非就是这个白胡子,面前有两个蒲团,就大大方方给他磕了头:“老祖说的是,年亲人的心思瞒不过您老,见丑了,晚辈怪不好意思的。”
“恩,呵呵,还挺机灵,小伙子今年几岁了?”老祖点点了头,很自然的捋了捋长长的胡子,很是有高人的感觉。
“今年二十三,刚刚大学毕业。”我答道。
“哦,年纪有点大,不过还行,长得不错,平时晚饭少吃点,对身体不好。” 老祖喝了口茶。然后又看了我大半天,看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不解的是我晚饭吃的多也被看穿了。
“小九啊!这个就是几年前你说的那个孩子吧。”老祖把眼光移到九叔身上,九叔赶紧给老祖行了礼:“是的,今天特意带他来给老祖看看。”
“这些年也难为你了,好了人我看过了。”老祖说话的语调很慢,却透着一股子威严。九叔还想说什么,老祖摆了摆手:“丁伯啊,把我屋里的,那块玉佩取来,作个见面礼吧!”
“还有什么事,明天聊吧!早睡早起,身体好!”老祖就起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叫丁伯的老头随着老祖进了房间,不一会就出来,把门带上后,引我们到了二楼,我和九叔睡一间屋,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南一北中间夹着一个防明清式样的小架子,架子上有个亮着的灯。
丁伯离开前给了我一样东西,就是老祖说的玉佩,就出去了。九叔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拍拍我:“这么多年了,老祖还是第一次才见的人说这么多话,还送玉佩给你。你小子什么运气,好事多给你占了。”
“慢着,什么好事被我占了,那是我长得好赚得。”我说道:“还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总感觉被你们下了个大套!!!”
“什么下套?给了你天大的荣幸见了百年一遇的大师老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九叔打着哈哈:“对了,下午教你的护神咒你没忘吧?”
“我记着呢!又不能变钱变宝的小句子,什么时候教我厉害一些的东西,让我也得意一下。”
“这个不急,早点睡!”说完,九叔就盖着被子睡了。
床单是蓝印花的,倒没有想象中的僵硬的感觉,躺在床上,我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满地的青色,四月的风是最温情的,天空里头永远有一股朦胧的味道,阳光很温暖。每次放学回家,就会有很多可以寻乐鹅趣事,找一找茅草的嫩芽,要白白净净的那种,老的不行,嚼着会有一股清甜,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香味。可以看河边的蝌蚪,那么多,水里就好像聚了会变形的墨画一样,说不定,在那处草丛里藏着一条把人吓的哇哇直叫的小青蛇,那个时候,生活就像云里头一样美好。
如果,哪个小孩敢踩着麦田走路,大家就会对他喊:“麦骗子来了,把你抓走吃掉喽。”我就不敢在没膝的麦田里走,就算那仅有的几次,一路上多是胆战心惊。因为,大人总会举个谁家的小孩放学好好的大路不走,走麦田,就被麦骗子骗走了,到现在也见不到人。吃饭也不敢吃一半留一半,因为长大了娶得的老婆脸上的麻子就和碗里的米粒数量一样多。收麦子是我们小孩最高兴的时候,大人们忙着农活,我们就有时间放学在路上玩得忘记回家。还在我念着要我爸打只飞机的尾巴吃的时时候,一个从很远远的地方传来喊我名字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我害怕了。拼命往我爸妈身边跑,可只觉得,他们离我离得越来越远、、、、、、
我睁开眼,九叔在轻轻的喊我的名字。说是让我和他走,然后我们出了院子,来到江边的一片芦苇滩,九叔走了进去,我就跟了进去,结果,九叔压根不在我前面,我往回走,背后已经没有路了,我开始拼命往前跑,可我不管怎么走,前面永远还是密密的芦苇,我意识到我已经迷路了,于是,我希望可以凭借什么找个标识,可是天上一片云也没有,太阳也不见了,天空是一种迷离的白。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了,我只得用人们常说小便可以破“鬼打墙”的方法来试一试,可是还是没用,我一下子失去最后一个稻草,我不断想念以前的时光,虽然,我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但是,我还是不想就这死在一片芦苇里,一想到,死之后种种的未知,我快要崩溃了。
不过我很快平静下,对,还有护神元咒,我就站在那,闭上眼,一心开始复述着那几句话:
太上皇星,应变无停。
驱邪散缚,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固,灵元不惊。
最后,我越念越大声,最后一个字如雷响一般,我浑身一动,睁眼一看,是一片水泥地,我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我抬起头,四周看了一下,我依旧不知道我在哪,好像我一下失忆了一样,门外来了一只小黑狗,我一下明白,我在九叔家,可是我不是明明去了江中的小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