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陈道长流浪那四年的真实经历。

  128,我赶紧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哎呦,疼!我现在,算是还魂了吧?
  扭头又朝周围看看,我所在的这地方,离山下没多远,也就是说,我爬了没一会儿魂魄就出来了,不过,到底是咋出来的呢?
  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看,斧头、红布绫子,不过,看见红布绫子我顿时一愣,对了,连忙把红布绫子放鼻子边上一闻,上面的香味儿还有,不过隐隐约约的,几乎已经闻不见了。
  我赶紧又拽过傻牛腰里的红布绫子一闻,上面丁点儿香味儿都没有,我顿时咬了咬牙,我明白了,我身上这根红布绫子,是黄山奶奶针对我,早就给我预备好的。
  在前面我不止一次提到过,修行畜生迷惑人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气味儿,一种是声音,最后一种是眼神儿,我这根红布绫子,之前肯定给黄山奶奶动了啥手脚了,肯定是用气味儿迷惑住我的心智,导致我魂魄出窍了。
  我这时候可以肯定,绝对是黄山奶奶干的,她这么针对我,应该是有用意的,不过,想叫我灵魂出窍,跟我说一声,我不会不同意,偷着用这法子,显得有点儿不地道了。
  我又朝傻牛看了看,问道:“傻牛哥,你咋跟着我过来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傻牛摇了摇头。
  “你来的时候,陈道长跟强顺就没拦你吗?”
  傻牛又摇了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啥都不记得了,难道黄山奶奶也给他动了啥手脚吗?这黄山奶奶,我不是说她,之前就不厚道,之前骗我穿纸衣裳,叫我没办法离开他们这里,现在,又弄这种事儿,有啥事儿不能弄到明处吗?咋总是偷偷摸摸的背后下手呢。
  转念又一想,算了,我也别在这里生闷气了,回村问问吧,一拉傻牛,“走吧傻牛哥,咱回去了。”
  傻牛居然站着没动,我心里顿时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问他:“咋了傻牛哥,你咋不走呢?”
  傻牛冲我傻傻一笑,“我、我想尿尿……”
  哦,我顿时松了口气,我当啥事儿呢,扭头朝四下看看,在我们这里靠右一点的地方,有块突出来的石头,背阴朝阳,我抬手一指,“就去那石头后面尿吧。”
  傻牛点点头,朝石头走了过去。
  在山上解手,有很多门道的,要是找不对地方,就会得罪山神爷,我所说的“山神爷”,大多是在山里修行的牲畜,不见得真的是山神爷。
  一般都找啥地方呢,一般都是阳光能照到的、又能避人的地方,也就是阳气比较足的地方,这些地方一般没那种东西。野草茂密的地方不能去,可能有阴气,不干净,光秃秃的地方、看着跟别处不一样的也不能去,可能有煞气,或者是啥修行畜生的道场,要不然别的地方都长草,那里为啥光秃秃的呢,不同,就是“异”。
  傻牛这时候到石头后面撒尿去了,我在原地等着他,也没啥事儿,往身上一摸,把烟掏了出来。
  点着烟猛地一抽,顿时剧烈咳嗽起来,给烟呛的眼泪差点儿没流出来,咳嗽了好几声,我明白刚才为啥抽烟没味儿,是因为我灵魂出窍了,身上带的烟呀、斧头呀、红布绫子呀,包括我身上穿的衣裳,全是假的,也就是说,是一种似乎而非的幻象。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举个列子说,人死了,他身上穿的那些衣裳,难道也跟着它一起死了吗?为啥很多人看见的鬼,都穿着衣裳呢?
  其实这种衣裳,是一种“影射”,这就是最难解释的地方,每个人的灵魂其实都是光着身子的,不过,不知道出于啥原因,不管是它自己,还是别人,看见它的时候,都是穿着生前衣裳的。但是,这种衣裳,只能起到遮羞的作用,没有御寒的功效。就像我灵魂出窍,把自己身上的烟掏出来抽,看着是烟,跟真烟一模一样,点着也会燃烧,但是,抽起来没有一点儿味道,我这时候,除非有活人给我供了一根烟,那烟抽起来才跟真烟味道是一样的。为啥有些人,死了以后,魂魄留在人间浑浑噩噩、飘飘荡荡,因为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很多人都被这种似是而非的假象给迷惑了。
  说句遭雷劈的话,在另一个世界里,很多看着很真实的东西,都是假的,除非是活人供过去的东西,鬼魂才能用。有很多人,穿的衣帽整齐,托梦来家里要衣裳穿,家里人就很纳闷儿,你身上不是穿着衣裳么,咋还来要衣裳呢,那身上穿的衣裳,就是一种假象,看着是衣裳,其实对鬼魂来说,跟啥都没穿一样。我写这个,可能有很多人看不明白,不明白也别再私下找我问了,我不会再解释了,我自认为已经写的很清楚了,解释的再清楚点儿,不光我可能要遭雷劈,你也好受不了。
  在小路上抽着烟,我就来回看,冷不丁的,我就看见从傻牛过来的那地方,也就是我们的正上方,有一棵树,离我们这里不太远,这棵树上的叶子全都掉光了,感觉干枯枯的,好像是棵死树。
  我一回想,刚才我的魂魄好像也是从那边下来的,刚才咋没看见这棵树呢?
  傻牛这时候正在石头后面提裤子,我招呼了他一声,“傻牛哥,你撒完尿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到山上看看。”
  傻牛傻傻的应了一声,我扭头又朝上边那棵枯树看了看,给自己提了一口气,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想上去看看。
  三下五除的功夫,我爬到了枯树跟前,站在树下,抬头朝树上一看,确实是一棵死树,看着好像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别说树上的叶子,枝干啥的都枯了,树的下半身,有一些地方的皮都掉了,看着还挺惨的。
  不过,我就看着这树有点儿眼熟,扭头又朝周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地方,咋看着也这么熟悉呢?
  难道……下意识朝枯树的左上位置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一跳,就见那里有一大团茂密的灌木,赶紧揪着身边的野草啥的,爬到了灌木跟前,拨开灌木,打眼往灌木中间一看,心里顿时又是一跳。
  就见这灌木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这、这不是黄山奶奶跟她那些子孙住的山洞么?扭回头再看这棵枯树,难道……难道这棵枯树,就是之前拦住我的那棵树?
  我冲窟窿拜了拜以后,赶紧又回到了树底下,再次打量这颗树,没错了,之前我从山下滚下来,拦住我的就是这棵树,不过,我记得清清楚楚,这棵树枝繁叶茂的,几天不见,咋枯死了呢?还有,我刚才魂魄出窍,为啥一直没看见这棵树呢?
  魂魄出窍的时候,看不见这棵树,现在魂魄回来了,看见的却是一棵死树,这是为啥呢?为啥山上的一切看着都很正常,就这棵树不正常呢?
  这时候,傻牛也从下面吭哧吭哧爬了上来,我赶忙问傻牛:“傻牛哥,你跟着我爬山的时候,有这棵树吗?”
  傻牛点点头,“有捏,一直都在这捏。”
  我立马儿懵了,前后一寻思,那老婆婆说了,等我上了山,就知道镇山木是啥了,难道……这棵树,就那根镇山木?
  想到这儿,我脑子立马儿通透了,很有可能它就是镇山木,要不然,整座山上为啥就它不正常呢。
  镇山木是我拔出来的,要这么说,其实不是我拔出来的,是我从山上滚下来以后,撞上去的,它本身不但是一棵树,同时也是一根很有灵性的镇木。试想,啥木头能打进地里几十年不腐烂呢,只有活着的木头!
  我体质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阳气旺,金火命,我本身就克这些东西,从山上摔下来以后,树给我一撞,把灵性给它撞散了,树没了灵性,跟着就死了,树一死,镇山木就等于失效了,给它镇住的那东西,就趁机跑了出来,也等于是我把这棵镇山木给“拔”了。
  我自己想完,自己点了点头,绝对是这样的,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随即,我低头朝自己腰里的斧头看了看,心说,黄山奶奶让我系红布绫子,是想迷惑我的心智,给我这把斧头……难道是想叫我用斧头把这棵死树砍了?
  围着树转了两圈儿,这棵树,比大腿粗一点儿,比腰细一点儿,到底是棵啥树,上次我就没弄明白,这一次,都枯死了,连叶子啥的都没了,更弄不明白了,反正不是棵果树,记得上次,这树上没结果子。
  是棵啥树眼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用斧头砍它呢,砍翻了以后,又该咋弄呢?再找棵树,原地埋下去?
  我又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着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回想老婆婆说的话,她说等我找见镇山木,就知道该咋办了?
  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该咋办,但是,我心里有股子强烈的愿望,就是把这棵死树砍掉。
  一手夹着烟,我一手把斧头从腰里拔了出来,傻牛见我拔斧头,他也拔了出来,比我动作还快,嘴里叫着:“砍,砍……”
  我顿时一愣,心说,难道他这时候跟我想法儿一样?我试着问了一句,“傻牛哥,你想砍啥呀?”
  傻牛抬手一指枯树,“砍、砍树……”说完,走到枯树跟前,抡起斧头嘭嘭嘭砍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看来,他在潜意识里,跟我的想法儿是一样的,至于我们两个为啥都出现了这种想法儿,我当时没弄明白。
  见傻牛抡起斧子砍起了树,我没拦着,他那边砍,我这边抽烟,等我把烟抽完了,招呼傻牛歇一会儿,我抡起斧子又砍了起来。
  这时候,我也不说让傻牛下山了,就想着两个人早点把树砍倒。
  砍树这个,过去虽然没砍过,但是我见我爸砍过,你想让这棵树朝哪个方向翻,就朝树的哪个方向砍,由上至下斜砍一道,然后在平行着横砍一道,主要就是砍出缺口,等砍出了缺口,把树朝缺口方向推一推,让树身倾斜,等树身倾斜以后,树的重心就变了,这时候不管咋砍,树都会朝倾斜的那一方倒下去。
  这时候,我想让树朝山下的方向倒,就朝树身冲山下的方向砍。
  我砍一阵,再换傻牛砍,傻牛累了以后,再换我砍。我们俩轮流砍了几次以后,又该我砍了,砍了没几下,身上慢慢朝山下倾斜了,我赶紧招呼傻牛,往山上多站站,树就要砍翻了。
  傻牛连忙朝山上爬了爬,我抡起斧子接着砍,又砍了没几下,就听见树身“咯吱”一声,我心说,就要倒了,抡起斧头想接着再砍两下,就听傻牛大叫一声,“快躲开……”紧跟着,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身子顿时往山下一栽,离开了原来的地方,不过没摔下去。
  与此同时,枯树发出“咔擦”一个吓人的折断声,我顿时一激灵,回头一瞧,树砸在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我没事,傻牛给压在了下面……
  129,原本想让这棵树朝山下的方向倒的,谁知道它却横着朝我这边倒了过来,傻牛在我身后一把把我推开,他却给树压个正着。
  “傻牛哥!”
  我顿时大叫一声,疯了一样冲了过去,傻牛这时候头朝山上,脚朝山下,拦腰给树身压住,我这时候在下面,从我这里,只能看见他的下半身,几步过去,纵身从树身上跳过去,低头朝他上半身一看,傻牛脸朝下趴着,还会动,脸朝我扭过来,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冲我傻笑了一下:“黄河,我么事。”
  我顿时小松了一口气,顺着树身看看,我也笑了,就见树前面的树冠,刚好给一块突起山石架住,树身并没有完全压在傻牛身上,只是贴在了他身上。
  傻牛拱动了一下身子,整个身子都能动,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使劲,傻牛一点点从树身底下拱了出来。
  这时候,两个人一屁股坐在树身上方的山石地上,他看着我傻乎乎的笑,我看着他也笑,没事就好呀。
  原地歇了一会儿,我站起身把树看了看,这棵树,折断的时候,已经给我们砍断了五分之三,按理说,这种枯树,树冠没多大分量,不应该这么快折翻的,但是,它就是翻了,还差点儿弄出事儿。
  又转到树桩这里看看,树身一多半的斧头痕迹,一少半是因为重力,自己折断的,这段的部分残留在树桩上,跟剑一样离着。
  其他都没啥,不过,在这棵树的中间位置上,也就是年轮的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也就是说,树身里面是中空的,刚才砍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估计砍到中空部位的时候,刚好是傻牛砍的,他傻乎乎的并没有在意,轮到我砍的时候,他已经把中空的部位砍平了,所以我没又发现。
  蹲下身子,我把树桩上的木屑拨拉了一下,树桩中间位置也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打眼往窟窿里一瞧,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我把手里的斧头颠倒过来,手拿着斧头,用斧头把朝窟窿里捅了捅,确实挺深的,斧头把根本就捅不到底。
  我站起了身,扶着树身走到树冠那里,在树冠上撅下一根大拇指粗细、一米多长的木棍,拎着木棍回到树桩这里,把木棍竖着又往窟窿里捅。
  这时候不为别的,就因为好奇,好奇这树窟窿为啥这么深。
  一米多长的木棍捅下去,竟然还没捅到底,这时候,我就不是好奇了,是惊讶,十分惊讶,试想,这树桩,也就是树根,它能有多深呢,整棵树最粗的地方,不过比大腿粗一点儿,它下面的树根能有多深呢,加上是山地,树根本身就扎不了多深,这窟窿一米多深,而且直通通的,这可能吗?
  我把木棍从窟窿里抽了出来,随即一琢磨,这树根下面,应该是个小山洞啥的,估计山洞口也不大,这棵树呢,刚好长在了山洞口上面。老婆婆之前说过,镇山木下面压着东西,也就是说,眼下树桩上这个洞,应该通向压着的那东西,不过里面到底是个啥,现在还不好说。
  这时候傻牛也过来了,见我用树枝捅窟窿,他也要玩儿,我对他说道:“傻牛哥,你现在能自己回老婆婆家里一趟吗,让他们拿个手电过来。”我想用手电照照里面到底有啥。
  傻牛居然摇了摇头,“不、不去,我要跟着你。”
  我一看,行,既然不想回去,那咱就一起回去吧。
  从树桩前站起身,我又朝窟窿看了看,感觉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个心思,这其实就是我本身的强迫症作怪,那时候不明显,现在越来越明显了。
  随即把自己身上跟傻牛身上的红布绫子都解了下来,把两根红布绫子揉成一团,用木棍戳着,捅进了树窟窿里,等于是把窟窿口给塞住了,我这么做的目的,真的没啥意义,就是为了图个心理安慰,强迫症。
  塞好以后,带着傻牛下山,这时候,日头已经到了天中间,不知不觉的,居然已经晌午了。
  很快的,我们回到了老婆婆家里,一院进门,我就闻见一股子香味儿,饭菜香味儿,扭头一瞧,老婆婆家那间小厨房里正往外冒着烟。
  往院里走了没几步,强顺咳嗽着从小厨房里出来了,看见我跟傻牛就是一愣,转身又回去了,没一会儿,从小厨房里拎出一根带着火头的烧火棍,怒气冲冲朝傻牛冲了过来,一副想要拼命架势。
  我朝强顺一看,强顺半张脸都肿了,赶忙上去拦下他,“你想干啥呀?”
  强顺眼睛死死瞪着傻牛,咬牙切齿,“你问他呀!”
  该忙的事儿,差不多都忙完了,以后,天涯这里也能正常更新了,谢谢各位积极的顶贴,虽然现在顶贴的人,又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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