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什么情况
不过是修改个错别字的功夫
666就没了
真是凶猛
one
我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票,看票上的时间,看到纸张都要自燃了才终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戏霸,整个人呈现出一幅人工受惊的状态。
戏霸面带微笑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拿着那个信封撒腿就疯了似的往二楼猛跑,耳边不断回荡着有力的旁白:他回来了北京,他去山上找过你……他回来了北京,他去山上找过你……
我像颗炮弹一样发射进房东的房间,彼时他正斜倚在床上摆弄手机,见我神色慌乱呼吸不匀以一副活见鬼的造型冲进来,于是放下手机,用狐疑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哆嗦着手把那个信封递给他。他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没说话,把信封放在了一边。
我极力平稳了一下心脏,瞪着他问:“你不是只发了一条短信。你当时回来了北京,你去野山上找过我,对吗?”我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的一帧微表情。
他不做表情也不说话。
我继续道:“你在那时见过了姐夫和泡泡,所以姐夫才有机会告诉你爱情地理,所以泡泡这次再见你才表现地那么常态,对吗?”
他还是纽扣表情无语音。
“你飞回美国的机票时间是我回来的那天下午,按时间推测,我到北京的时刻你正在机场或者在去机场的路上,所以你当时应该收到了我回来后发的报平安的短信,伯父之前在诓我。你见过彭大树了,他告诉你我没事你才决定走的,对吗?”我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四肢一片冰凉。
房东仍旧不置可否。
“你不说话表明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我换了一口气,改变句式道:“现在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了我打破不回北京的魔咒?你为什么要去野山上找我?你又是为什么让他们都瞒着我,为什么明明等到我回来了却不肯出来见我?!”说到这里,我山寨嘤咛一声,很没出息得泪崩了。
这一开闸不要紧,过去种种全都涌上心头,我是越想越委屈。于是我一边抹泪一边凶悍道:“你昨天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要拉我进被窝?然后tmd上午又翻脸不认人?!”“你为什么要记得我的生日?为什么跨海送我随口一说的帽子?然后杀千刀地写张sorry的纸条?!”“你为什么要在视频里阻止我喝酒?为什么要默契地帮我隐瞒机场的事情,然后该去死的看着我说我有男朋友?!”“你为什么在机场等我睡醒?!为什么任由我拉你当掩护拥抱你?!然后娘西皮地转身大步就走?!”“你为什么出国不换电话号码?为什么半夜接我的电话叫我的名字,然后又奶奶腿地爱搭不理说挂就挂?!”“你为什么当着潭柘寺那么多人面指名要我接电话?为什么说了你想大这三个有歧义的字?然后王八蛋的说你想大门的钥匙该还了?!”“你为什么同意我爸妈在你家住?为什么临走前毫无预兆地抱我?然后我实在没啥骂人的词了地仍旧踏上去美国的班机?!”
不得不自我钦佩一记,哭诉倒叙还能这么严丝合缝,何其牛掰的逻辑力and记忆力!
two
一连串地当堂诘问之后,我成功地把自己代入了深闺怨的传统剧目,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一边胡乱抹脸一边叫嚣道:“姓李单名一个程的,你是犯癫痫还是闹别扭,你一阵好一阵坏一阵冷一阵热一顿巴掌一把甜枣一会拉过来一会推出去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我的惊天气势豪门怨妇体大排比终于让枯坐在一旁的房东有了些许的反应。他双唇紧闭默默地扯了几张纸巾。我不等他递过来就伸手一把拽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擦了就直接往地上扔,姐们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干脆完全敞开了挑衅他的洁癖生活习惯。
我抽抽嗒嗒继续撒泼:“伯父说我是最适合你的,姐夫说你跟他有一样的喜好品味,你妈贵姓成立了三百年不倒不烂不溃散的东咪教派,半染说你任由我个死跑龙套的渗透进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哦半染是我新室友,你不认识她,估计你以后也不想认识了,因为她现在投靠了彭大树……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他们怎么说在我这儿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就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抬起哭得跟野山杏似的肿眼泡看着他,吸鼻子,一副你今天不给老娘个交代,就别想有消停日子过的娘惹造型。
房东长吁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这个有啥说啥的痛快人儿简直想冲过去把他抽成个滴滴鸡中的战斗鸡。
幸亏他伯父早先给我打过预防针,说他心里很乱,一时理不出头绪。我给自己心理疏导说,他是个gay呀,他刚从一段绝恋中脱身,他从没喜欢过女的,你这样逼他他会垮棚的。如果我现在微缩成飞虫飞进他别扭的心脏,我也一定会高唱: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我忿忿不平地往他旁边一坐,一边活腻歪了地把眼泪鼻涕残渣往他床上抹,一边稍微平复情绪咕哝道:“要不然……”
“我们试试。”他竟然紧接着我的话头道。
我直接哧溜一下从床上滑了下去。狼狈稳住身形,回头不可置信道:“你说啥?”
“要不然我们试试。”他看着自己的脚尖,连起来重复一遍。
苍穹啊,这什么情况,老娘想说的明明是要不然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的!!
见我神志痴呆地坐在地上,房东伸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木木地重新坐回床上,仍旧不敢肯定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有点懵着了”好半晌的安静后我才找到音轨喃喃道:“这样,麻烦你配合,咱们再从头捋一遍。”
房东哭笑不得地无语看着我。
“我先说。要不然……”
“我们试试。”
“好哇!”鸡贼天后紧接着他的话头,板上钉那个钉。
房东无奈地看着我,眼角眉梢神情笑意。我终于也破涕为笑,毫不客气地扯过他雪白的T恤,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我的眼睛和鼻子。然后仰面躺倒在他温暖的大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头脑一片当机。唯独记得的是,走错了可以再回头这个谜题,终于解开不用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