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出身,学历,性格,行业及城市等对个人财富的影响

  @u_110079259 2016-12-24 10:18:00
  我爸妈总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子女,可是他们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爱着我们,总让我的心里充满着深深的负罪感。我没办法坦然的享受花费金钱带来的快乐,那怕我从毕业后没再花他们一分钱,我花钱时总会想到我的爸爸还在工地上干活,可我给钱他们,他们只会转手给了弟弟,弟弟一家的生活水平远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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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我爸妈也常说,到现在他们的生活还是非常简朴,连我让他们买个饮水机都不肯,坚持自己接自来水烧开喝。
  所谓生活水平只是暂时的,路遥知马力。
  @挑砂壶2014 2016-12-23 23:54:16
  楼主您好,加了几天夜班赶上了您帖子的进度,看完后受益菲线。最近因为儿子的专业问题一直受困扰。儿子今年24岁,天蝎座,从小学习优异,高考发挥失常,没有进入他向往的清华,北大。但也进入了北京一所985高校,这所`学校的基础学课比较强,学术氛围比较浓厚。他的本科学的是基础学课,在本科内获得过北京物理竞赛一等奖,美国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并取得了保研资格,当时我觉得未来的行业发展是金融和互联网,让他硕士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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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砂壶2014 2016-12-24 13:00:17
  您有个好儿子,只想对您说,千万不要干涉他。
  除非他主动问起你们的建议,否则你们就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有本书推荐强烈推荐给您,《做你自己:股神巴菲特送给儿子的人生礼物》,京东卖的很便宜,读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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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砂壶2014 2016-12-24 13:12:37
  谢谢楼主的回复,我会买来仔细阅读。儿子也经常和我说,让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我们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要为他存钱,那样他会有压力,昨晚打电话催我们快去办签证,要在春节期间带我俩去日本玩,趁他有时间带我们出去开开眼界,还不让我们报团,说那样出去没意思。今晚就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他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他觉得幸福我们也会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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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我听着都感到了满满的幸福。

  前年我带爸妈和妹妹去了趟塞班岛,他们嘴上说这不好那不好的,可是回了老家跟老街坊晒照片,说得吐沫星子横飞,我就觉得挺好。
  @悸初 2016-12-24 14:31:23
  哈哈,全看完了,楼主敬佩敬佩,我觉得您是属于执行力特强的那一类,毕竟帖子说写就写,才一个月时间就写了这么多,还准备以十年为单位写下去。一般人开始想得挺好,但写帖子时才发现写贴这么累,别说现在这一个月了,恐怕十天都难坚持。
  另外还想请楼主帮我出个谋划个策。我是12年毕业一个浙江一传媒类二本,男,今年26,之前在三亚电视台做了四年的视频后期,以前战略上不怎么努力,但战术上略为努力。。所以当时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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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告诉你运营是干杂活的?看看11页我写过的关于运营的帖子,懂产品懂运营的人太少太少了,是最有前途的岗位。

  你的情况,我建议你先从技术做起,最少做两年,再看看自己适合走高级技术路线,一门心思做技术,还是适合走综合管理路线。如果是后者,那么可以转做运营或产品。

  杭州也是我很喜欢的城市,互联网基因浓郁,至于能不能留下来?你的想法有些奇怪,能不能留下来就用一套房子的标准吗?那么唐骏在哪都留不下来。
  这些都是后话,选定目标踏实做几年吧,享受工作的乐趣,其他的或许都是捎带手的事
  @悸初 2016-12-24 17:41:11
  @悸初 2016-12-24 14:31:23
  哈哈,全看完了,楼主敬佩敬佩,我觉得您是属于执行力特强的那一类,毕竟帖子说写就写,才一个月时间就写了这么多,还准备以十年为单位写下去。一般人开始想得挺好,但写帖子时才发现写贴这么累,别说现在这一个月了,恐怕十天都难坚持。
  另外还想请楼主帮我出个谋划个策。我是12年毕业一个浙江一传媒类二本,男,今年26,之前在三亚电视台做了四年的视频后期,以前战略上不怎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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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术是一切的基础,如果有公司愿意给你机会,你可以考虑从技术做起。如果有公司愿意让你做运营,那么这个公司的运营能力不会太强。运营是产品、技术的转岗进阶选择,而且一般公司运营的收入都会比同级的产品、技术高一些。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这可不是你现在想象的做无用功。
  一半以上的互联网大佬都是技术出身,转做产品,再做运营,再到CEO
  @zeus0926 2016-12-23 20:34:37
  楼主你好,看了你的帖子很受启发,非常感谢你的分享。我一名是即将毕业的工科博士生,对马上要面对的职业选择很是迷茫,希望能得到楼主的建议。
  简单下说我的情况吧:我89年人,出生于农村,家境不是很好,毕业后结婚、买房等都要一个人去努力。本科就读于一所很一般的二本院校,毕业考研进入某985高校,预计明年年底能够博士毕业,我所学专业是目前很冷的矿业工程,但是博士研究的课题偏岩土,但不管是矿业也好,岩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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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eanghost 2016-12-23 21:58:11
  个人觉得,最适合你的还是去高校。
  我大学那个班35人,出了7个博士,有三个在科研事业单位,成天在群里抱怨不得志,被领导穿小鞋,跟本科同学生活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初中有个同学,中科研物理博士,超导方向的。前文有提及,他个性跟你很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多年,始终混不出来。今年年初,终于在身边朋友、同学的建议下,也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终于在南方某大学找了个岗位,给某海归博士后做助理研究员。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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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eus0926 2016-12-24 17:41:42
  非常感谢楼主的建议,高校现在科研压力也很大,而且一般的高校没有科研课题可做,基本都是教教课了事儿,不知道这种生活是否适合我,听了我本科老师的建议后我本倾向于去企业或公务员系统,现在还是觉得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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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务员家里没人,没背景,基本没戏。
  企业嘛,全看自己,参看我给你说的那个初中同学的例子。
  要是我,第一优选肯定是高校,毋容置疑
  奶奶讲的故事一

  我爸爸还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条大黄狗叫“虎头”,虎头特别听话,也很聪明。家里没酱油了,奶奶拿一个小筐,里面放一毛钱和一个酱油瓶子,挂在虎头的脖子上,拍拍虎头的脑袋说“虎头虎头,去打酱油”。虎头晃悠着大脑袋,一路小跑去小卖部,小卖部的人都认识虎头,看它来了也会亲切的问一下,然后把钱收好,把酱油打好放回小筐,再挂到虎头的脖子上。虎头再屁颠屁颠的跑回来,待奶奶收好酱油后,坐在一边看奶奶做饭。它居然还认识钱,有一次奶奶放了两毛钱,小卖部的人故意逗它,没给它找钱。它就坐在地上不走,后来人家骗它说“给你找钱了,你看看小筐里有没有”,它也不上当,不给找钱就是不走,也不叫唤就眼巴巴的看着你,直到找钱了它才屁颠屁颠的跑回去,谁都说老张家的虎头比小孩都聪明。
  后来的一年,闹饥荒,家家户户都吃不上一顿饱饭,就不用说吃肉了。有天半夜,大家都睡着了,奶奶隐约听到有人在院门口低声说“虎头虎头”,就推了一把爷爷,让他出去看看。爷爷坐起来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声音,就埋怨奶奶一句,又开始继续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虎头不见了。全家人找了好久好久也没找到,因为这事奶奶一直骂爷爷,说肯定是熟人把虎头套走吃了,要是生人虎头得咬他,就这样骂了几十年,爷爷也一直没还嘴。从此以后,家里一直没养过狗,直到我上小学,爷爷因病去世后,我从农村亲戚家抱来一条四眼黑狗养着,但是奶奶从来都不管它,这是伤着了。
  奶奶讲的故事二
  奶奶15岁嫁给我爷,16岁生了第一个孩子,一共生了8个孩子。有一年家里一个孩子生病了,病得很重,家里实在没钱看病了,奶奶就带着3个大孩子贩了点货扒火车去开原卖,想换点钱给孩子看病。到了开原是半夜,奶奶带着孩子们背着货走夜路,路过一片林子,听到林子里沙沙的响,那声音像人吃东西的声音,又像是人走在沙地上的声音,孩子们吓得浑身发抖走不动了。奶奶也害怕,就这样连滚带爬的躲在草垛里挨到天亮。
  天亮了,奶奶装着胆子走进那片林子,发现原来是一片片的蚕在啃树叶子,昨晚的声音就是这么发出来的,虚惊一场。这时天已大亮,奶奶打算带着孩子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却发现昨晚跌跟头打把式的,随身带的干粮都不知道丢哪了,还好货物没丢。饿着肚子赶到市集,大家看着各种热气腾腾的吃食,直吞口水,终于最小的孩子饿得受不了了,开始大哭。奶奶没办法,试着跟馒头店老板说“我这带着孩子来卖货的,身上没带钱,能不能赊几个馒头,把货卖了就给你钱”,结果被老板像轰乞丐一样给轰出来了。
  奶奶就带着孩子们继续走,找个空的地方开始摆摊,远远的地方有一队苏联大兵正在做饭,有个中国劳工给他们做饭也是蒸的馒头,刚出锅热气腾腾,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几个孩子闻着味跑过去,奶奶怕出意外也跟着过去了。一个带大檐帽的军官,看到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馒头,就每个人给了两个,看奶奶过来了,也给她两个。这下可解了燃眉之急,奶奶自是千恩万谢。
  待了几天货也卖光了,奶奶还发现了一个挣苏联大兵钱的办法,当地人用红糖水兑点白酒当红酒卖给大兵,大兵喝完了,还翘大拇指说好。不过,奶奶却不打算用,因为苏联军官给了他们馒头,没让他们饿着,奶奶知道感恩。回家的路上还交了运,奶奶捡了一麻袋的钱,不过这些钱只能换一袋的米。
  好不容易带着孩子带着钱赶回来了,运气也用光了,爷爷告诉奶奶,生病的孩子没挺住,已经死了,全家人哭成一团。我从此也少了一个姑姑。
  正在全家人还沉浸在伤痛中,苏联红军开始在东北驱逐日本关东军,沈阳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枪响。爷爷听说,苏联大兵不但打日本人,还会抢东西抢女人,但是喜欢花的东西。爷爷就提前把做被子用的大花布裁成一卷一卷,又准备了好几瓶红糖水兑白酒放到下屋里备用。一家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终于有一天噼啪的枪声越来越近,比放麻雷还要响,胡同也有人在追逐叫骂。
  爷爷让奶奶和女孩们藏在柜子里,让男孩们守在屋子里,他一个人壮着胆子拿着一卷花布守在院子里。不多时,从墙头就翻进来一个背着枪的老毛子,用枪指着爷爷,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爷爷赶忙把花布卷递上去,那大兵接过花布喜笑颜开,转身翻墙头出去了,爷爷听着那人跑开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更多人的脚步声靠近了,到了院子门开始砸门。爷爷哆哆嗦嗦的躲在门后,不敢开门,那些人见没人开门,冲天放了一枪,又有人翻墙进来了。爷爷定睛一看,又是刚刚那俄罗斯大兵去而复返,还带了一队人回来。爷爷被枪指着没办法,只好开了门,呼啦啦进来7、8个人,那翻墙进来的老毛子用手指指花布,又指了指爷爷。爷爷会意,去下屋拿花布,刚进屋还没等出去,被蜂拥挤进来的大兵推到一边,下屋里准备好的花布和酒都被搬到院子里。这帮人把一卷卷的花布别在裤带上,就围成一堆开始唱歌喝酒,几瓶酒很快就喝光了,他们示意爷爷再去拿酒。爷爷在屋子门口磨叽,不肯进屋,怕就这么进屋了,那些大兵也跟着进屋了。这些人看爷爷不动,有些怒了,一个人站起来要打爷爷,爷爷没办法打开门又马上转身把门划上,把家里存着的5瓶白酒全拿出去了。那些人见酒来了就没再闹了,又开始唱歌喝酒,这5瓶高度白酒喝得他们东倒西歪,也喝了很长时间。最后酒喝光了,这些人又开始闹起来,非要到屋里找酒喝,爷爷坚守着门不让进。
  推推搡搡间,随着一声大喝进来一个军官,把地上喝得迷迷糊糊的大兵踢起来,又把围在屋门前的几个大兵赶走,对着爷爷说了几句貌似道歉的话,敬了礼走了。爷爷赶紧锁上门,自己也躲到屋子里,幸好再没苏联兵进来了,一家人渡过了一场危机。
  以后,奶奶每次给我们讲这个故事提起苏联老毛子的时候,总是要说“大鼻子军官好,当兵的不行,净霍霍人”
  奶奶的故事

  奶奶是个老好人,街坊邻居谁提起奶奶都会说“老张太太那是真真的好人”。
  我还没上学的时候,有一年秋天闹涝灾,从灾区来了很多要饭的。一天,院门口倚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点不冷的秋天却穿了一身黑棉袄,头发用一条看不出底色的毛巾裹着,拄了个拐棍托着一只碗,对奶奶说“大姨,帮帮忙吧,给个馍吧”
  奶奶把她迎进院子,让她坐在小桌子旁,用自家吃饭的碗给她盛了一大碗饭,又把早上刚刚吃过的菜给她端过来。那老太太狼吞虎咽时,奶奶没怎么跟她说话,等她吃完又给她盛了一碗。她吃了两大碗饭和不少菜,当奶奶再要给她盛饭的时,她摇了摇手说吃饱了,问奶奶有没有水。奶奶又给她倒了一碗热水,趁着这个功夫奶奶跟她聊开了。
  “俺家是开原的,种了几亩地,快要收成的时候发了大水,就一个晚上,把庄稼也冲没了,把去年的存粮也冲没了,把俺的老伴也冲没了”
  说到这,这老太太眼角有些红,但没哭,可能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奶奶却在一边使劲用袖子擦着眼泪,问她:
  “你家孩子呢?”
  “有过两个孩子,都是男娃,老大有一年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小的娃20多年前也被拍花子的拐走了。这么多年,就俺和老伴种了几亩地,可谁能曾想这水发的这么大,不赶趟啊,不赶趟”
  奶奶和老太太同时叹了一口气,那老太太继续说:
  “我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要不也不能要饭。从老家出来就这么一路走啊,一路走,走了快两个月了,听老伴说,他山东还有个哥哥,我就这么走过去。”
  奶奶和我都看到,她的破棉鞋都露脚指头了,而且很大,明显不是她的。
  奶奶回屋找了一双那种劳保的翻毛棉鞋,又拿了几块钱,跟她说:
  “这鞋是他爷爷厂子发的,也不穿了,就给你了。这还有几块钱,你留着路上用吧”
  那老太太一番推辞,最后在奶奶的坚持下,还是收好了,拄着拐慢吞吞的走了。
  奶奶在院门口看着她走了好远,还在自己个擦眼泪,不停的叹气。

  奶奶最喜欢我这个大孙子,我也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夏天的时候,我没事就爱上房,躺在瓦片上看天上飘过的白云,数着带响哨飞过的鸽子,翻过房檐看奶奶坐在屋子里打盹。然后,拿一颗小石子往屋里扔,奶奶被惊醒,走出屋子瞧着脚喊“大山子,快下来,别掉下来摔个好歹的”,我悄悄爬到房顶另一侧。奶奶听到声音,走到胡同,翘着脚用目光找我,继续喊“再不下来,等你爸回来让你爸削你”。这时的我,早已溜到房顶的另一侧,从房梁下到地面了。邻居的李奶奶看到我,笑着悄悄的跟奶奶说“下去了,下去了,晚上做点啥饭啊?”。趁着她们聊天的功夫,我一溜烟的跑到街上玩去了。

  有时候我淘气挨打,奶奶也总是护着我,妈妈隔着奶奶打我,好几下都是打到奶奶身上,奶奶只是不停说“打几次得了,别给孩子打坏了”。有一次,爸爸上班临走前看到我在喂家里养的兔子,跟我说了一句“别喂了,你妈早上喂了”,我没理他。等他把自行车推出来,看我还在喂兔子,吼了一句“跟你说话没听见啊”,我说“没听见”。他冲过来恏着我的头发,用拳头打我脸,打了几下解了气,骂了一句转身骑车走了。我感觉有一些暖暖的粘粘的鼻涕似的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擦全是血。这时,奶奶走出来了,看我一脸是血,立刻心态的说“这王八犊子,没轻没重的,来,奶给你擦擦”,我一把推开她。奶奶站在那,看我气鼓鼓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了一会还是默默的走开了。
  我就这样满脸的血一直坐到中午,爸爸推车进门了,奶奶走过去一巴掌给爸爸打个愣神,奶奶骂道“老三你个瘪犊子,看给孩子打的”,爸爸看到地上的一小摊血和满脸花的我,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讷讷的跟奶奶说“我这不是着急上班,我也没曾想”,奶奶继续打他说“我也使劲打你,我也没曾想”,爸爸躲了。
  午饭时间,爸爸轻轻拉了我一下,说“山呐,吃饭吧”,我没理他,他默默的走了。奶奶拿着一条湿毛巾过来,不由分说把我脸擦干净了,拉我进屋吃饭,说“山啊,别生气了,奶打他了,吃饭啊,吃饭”,我憋了一上午的眼泪哗一下流下来了。

  那时候东北的冬天很冷,我家的自来水只有上水,没有下水。所有的脏水都是倒到脏水桶里,然后再拎到胡同口的下水道倒了。家里人基本都是一个礼拜洗一回澡,除了奶奶。
  奶奶是一年洗一回,对她来说,洗澡是一件隆重而奢侈的事。夏天热的时候,奶奶随手拿着一块湿毛巾,热了就把衣服撩起来,把两条麻袋片似的乳房拎起来擦擦下面的汗,有时让我帮忙擦擦背。遇到天气好的时候,在院子晒一盆水,到了下午就着这盆被太阳晒热的水擦擦身子。冬天临过年前,一年一度洗澡的日子到了,奶奶让某个姑姑带着,穿上最好的衣服,带着头油、梳子、一套从内到外换洗的衣裤、雪花膏等,去北行那个带好多睡床的大澡堂子消费一次。
  每次回来,那个姑姑总要说,“都没人爱给她搓澡,还得多给人家一块钱,人家才愿意搓。这家伙,搓了两边,那一地的春啊。人家费劲扒拉的搓完了,我还得再给她搓一遍,这家伙,攒了一年的春,能浇两亩地了”
  奶奶这时,依旧对着小镜子一丝不苟的梳头,补头油,嘴里念念有词“一年到头了,得拾掇拾掇了”,镜子里的她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10岁。一天到晚照顾家人的她,这也是一年之中唯一让别人照顾她的时候。

  奶奶一直患有气管炎,据她自己说是有一年冬天,刮大风下大雪,二姑的小孩发烧了,她着急送孩子看病,结果衣服穿少了,被风雪呛到了。后来我想,其实很有可能是家里的男人都抽烟,而且奶奶给全家人做了一辈子饭,也没有油烟机,这些原因导致的呼吸道炎症。
  这个顽疾从我记事开始,一直折磨着奶奶,晚上睡觉前,奶奶得在她的枕位的地上放一铁锹渣土,咳嗽吐痰用。后来,老房动迁搬到楼房,奶奶家在三楼,她很少下楼出门,走一层楼梯,得咳半天,喘气像拉风箱似的费劲。

  我上大学后,每年寒暑假的时候,奶奶每天都会站在小板凳上扒着窗口往下看,路过一个有点像我的人就看半天,发现不是我,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是大山子,还没回来”。有一次,一个人特别像我,不过越走越远,奶奶越看越觉得像。常年不下楼的她,把门锁上,扶着楼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下楼了。邻居看到她,惊讶的跟她打招呼“张大娘今天怎么下楼了,看这喘的”,奶奶说“俺家大山子好像回来了”,邻居说“是吗,我咋没看到”
  奶奶没理她,就绕着楼四处找我,找我不到。就转到我家楼下,也没看到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我家4楼,敲敲门,我妈告诉她还没回来。奶奶喘了一口粗气,又慢慢的挪下四楼,在走到自家楼下,跟邻居聊一会,在挣扎着上3楼到家。
  等我从南方大学回老家后,基本上第一件事就是看她,到了奶奶家门口,基本不用敲门,奶奶都能听出我的脚步声,就提前给我开了门。每次奶奶眯缝着眼睛,看着比她高两头的我,总是笑意盈盈,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

  奶奶走的时候是2003年底的冬天,我在上海没得到消息。等过年的时候回老家,我把准备好的给爸爸妈妈,奶奶的礼物一件一件摆出来的时候,妈妈轻轻跟我说“山啊,你奶没了”。我默默的把东西放到一边,妈妈继续说“怕耽误你工作,一直没敢跟你说”。奶奶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好,我也有预感,但是当时我有些生气。
  妹妹接着说“奶走的挺安详,就住了一天院,没遭罪。”
  我说“我去看看”
  一个人去了奶奶家,进了屋,看到三姑和老叔都在,屋里桌子上奶奶的黑白相片赫然在立。当时也没哭,三姑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况,我在那件依然有着奶奶气味的屋子有些待不住,留下一些钱就走了。在外面转了半天,才默默的回家了。
  至今,还是经常能梦到奶奶,还能在梦里哭醒。
  奶奶过世一直没哭过的我,今天写这段的时候,泪流不止。
  想奶奶,写不下去了!愿奶奶在天堂安好!
  老叔的故事

  老叔是奶奶生的孩子里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弱的一个,小时候头发后面梳了一个小辫,他的同学老是揪他的小辫,欺负他,造成他心理有一些问题。
  长大以后,老叔下乡了。有一回在田里干完活,图凉快,就光着膀子在田地边上找了一块阴凉地睡觉。睡着睡着,觉得身上有东西在动,睁开眼睛一看,一条大花蛇正盘在他的胸口上,对他吐着信子。老叔吓得不轻,但也不敢随便乱动,就这样挨了好久,等蛇爬走了,他再连滚带爬的跑回家。
  又有一天,他干完活往回走,路过一家农户,听到里面有人叫喊。他好奇的扒门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魂飞魄散。里面一个精壮男人,拿着一把斧子正在剁一个女人,地上还躺着三个人不停的抽搐,屋子里到处都是血。那个男人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有人在往屋里看,骂了一句,提着斧子追出来。老叔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
  田里的人听到声音,都跑过来了,那人看见来人了,把斧子一扔跑得不见了。
  老叔经过这么几次吓,本来就脆弱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开始犯魔症。有时候会自言自语,说“全是血啊,太吓人了”;有时候突然大喊一嗓子,给旁边的人吓一哆嗦;有时候一个动作重复好几次,就比如拿杯子喝口水,喝完了放下杯子,放杯子这个动作他得重复7、8次,有时还得有人提醒他,要不他可能一直就这个动作重复下去。
  村里怕他出问题,就让他回家了。他回家以后,有家里人在身边,情况慢慢的好转了。自言自语和大喊大叫是不会了,但是重复动作这个毛病始终改不了。
  家里人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死人什么的,怕他受刺激。
  1987年爷爷过世后,老叔经人介绍结婚了,一年后人家嫌他没能耐,又有点精神不正常,就带着没满月的孩子跟他离婚了,老叔每月支付一些钱给她们做生活费。
  1992年老宅动迁后回迁到楼房,老叔一直跟奶奶一起生活,相依为命。
  1998年老叔工厂倒闭,他下岗了,没有生活来源了,靠低保和奶奶的积蓄生活。
  2003年时候,奶奶过世了,他一个人生活,奶奶住的那个南屋,他一直不敢过去住,宁愿在北屋受冻。他那没见过几次的孩子找过他几次,每次都是要钱,最后一次老叔实在没钱,那B崽子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踢了他一脚。他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对不起孩子,跑我爸爸那去借钱,我爸跟老叔一起下楼,把那B崽子骂走了。
  2008年老叔因癫痫加高血压住进ICU,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亲戚们通知他的前妻和孩子,那熊孩子过来看了一眼,待了不到5分钟,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后来老叔自己挺过来了,出院后,天天去公园打羽毛球,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
  我每次回老家,虽然惦记着他,但是实在不愿意去那间已经没有奶奶的屋子,也受不了他屋里那个味,更不知道跟他说啥,只能留点钱给爸爸,让他转交给老叔。
  但愿他平安。
  我的小学一

  小学一年级,因为家里没找关系,我被安排到最后一排。班主任姓毕,是个资历很老、很厉害的老太太,她最喜欢的班上一个叫高岩的男生,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爸爸是厂里开小车的司机,以后能用得上;二是这个男生长得很漂亮,还会来事,招人喜欢。
  我2岁以前长得也很漂亮,用邻居的话说“这孩子天生羊毛卷(自然卷发),大眼睛高鼻梁,本儿楼儿瓦块的(天庭饱满),像外国小孩”。前面胡同的一个阿姨,30多了还没结婚,特别喜欢我,认了我做干儿子,我管她叫干爹。后来,因为肠胃老犯毛病,加上营养也没跟上,就慢慢的越长越抽象了,像《红岩》里的小萝卜头。
  对于新环境,新伙伴,新老师,和老师讲的东西,我都不是很适应,而老师和同学,对于我这个貌不惊人、沉默寡言的同学,也少有人理睬。稀里糊涂的过了半个学期,到了期中考试,很多题都不会做。有一道大题,我写了又擦,又写又擦,把卷子擦破了一点。我居然灵机一动,拿铅笔重重的划了几道,然后拿橡皮直接给擦了一个洞。到了时间,老师收卷,问我“你的卷子怎么有个洞?”,我说“我把答案写上了,后来想改改,就擦破了”,这点小聪明自然瞒不过老师。那次考试只排在班里中下游,回家妈妈也没说什么,似乎对我的学习成绩早有预料。
  一年下半学期,貌似妈妈给老师送了礼,我被调到第三排跟高岩同桌。这个漂亮的男生一天天雪花膏擦的香喷的,对我这个埋汰孩自然是不待见,同桌第一天就在书桌上画了一条线,跟我说,”不能越线,要不我拿铅笔扎你“。我听是听进去了,但是有时候还是会越线,这花样美男还真拿削尖的铅笔扎我,给我胳膊和手背扎了好几个血洞,那时胆小也不敢还手,也不敢告诉老师。后来,没过多久妈妈发现了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敢撒谎就告诉她了。她去了学校找了老师,还扬言要打高岩,结果被老师拉下来了,老师当天就给我换了座。慢慢地没人欺负我了,上课也能听得懂了,我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也交了一些小伙伴,到了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在中游水平了。
  过了第一个寒假,班主任换了一个年轻的老师,原来的毕老师退休了。这个学期,我仿佛开窍了一样,期中考试前十名,期末考试前五名。而且,字也是越写越好看。

  到了小学二年级,有一次学校组织铅笔书法比赛,二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参加了比赛。我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临摹一首唐诗,写了一半,学校教研室杨主任走进教室四处看看,路过我这的时候,看我写的铅笔字,十分震惊的说“这孩子写得太好了,几年纪了?哎呀,才二年级啊,是个人才。”,又问监考老师“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得到答案后,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我,嘴里还嘀咕着“不错不错”。那次比赛,我一举成名,二年级毫无争议的第一名,有些老师还说我的字比六年级的学生还要好。
  从那一刻开始,我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学习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妈也开始频率的出现在学校里,趾高气昂的像只骄傲的孔雀。
  我的小学二

  我的爷爷是退休工人,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是个高级钳工,那技术整个工厂没人能比。爷爷用现在的话说,是个典型的技术宅男,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
  爷爷一天要喝三顿,喝的都是那种劣质的散装高度白酒,喝完了也不闹事,倒头就睡觉。奶奶嫌他喝的太多,就不给他钱,结果他自己去小卖部赊账打酒,弄得每个月发工资奶奶还得去还钱,索性就由着他了。
  爷爷很少说话,直到现在我都记不清他究竟跟我说过话没。有一次是个什么节日,奶奶的孩子们都来了很多,家里十分热闹。炕上一大堆孩子也在玩闹,爷爷坐到首位喝着酒,其乐融融。这时,我大爷三岁多的孩子看爷爷脖子后面有个小肉瘤,觉得好玩就伸手去揪,结果可能是给爷爷揪疼了,爷爷一把扯过孩子,往炕那边就是一扔,摔倒是没摔倒,就是给孩子大人吓得不轻。那场家庭聚会气氛十分尴尬,爷爷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喝多了倒头就睡,你们爱谁谁。经过这个事,大爷他们一家也来的少了,来了也很少带孩子来。
  由于长期喝酒,加上岁数也确实大了,爷爷有点轻微的老年痴呆。我小学二年级的一个秋天,工厂发工资日,爷爷非要自己去领工资,奶奶拗不过他,只好由他。中午去的时候没问题,工资也拿到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出事了,坐错了车,一路坐到了终点—北陵公园。都到终点站了,爷爷还不知道下车,还是售票员把爷爷撵下车的。爷爷下了车,发现周围的环境跟家边不一样,就蒙圈了。就在公园周围走啊走,走啊走,走到天黑,天黑了爷爷更加迷糊了。也不敢继续走了,就在马路牙子边上一直坐着。就这样一直坐着,坐到凌晨4点多,那时候天气已经冷了,爷爷穿的还是单衣,就这样坐了一夜被冻得不行。这时,从北陵公园门口出来一个拉黄土的人,爷爷估计是被冻得脑袋清楚了点,上去跟人家说“我找不着家了,你能帮我吗?”,那人还挺好,马上问爷爷“那你知道你家住哪吗?”,这时候爷爷倒是没糊涂了,说了家的地方。正好那人还认识,就跟爷爷说“我认识,你就搭着我的车走吧”,于是爷爷就这么跟着人家自己找回来了。
  家里人包括周围的邻居几乎一夜没睡,看着老爷子自己找回来了,都放心了。
  经过这么个事,爷爷更加沉默寡言了,酗酒也更加凶了,终于在冬天的某天突发脑淤血瘫痪在炕。半年后,爷爷走了。

  说实话,我跟爷爷一起生活了10多年,但是没说过几次话。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两件事,一是爱喝酒,用那绿色的汽水瓶子打酒。我一次放学回来口渴,看到汽水瓶子里装的半瓶酒,还以为是汽水,狂灌了一大口,结果睡了一下午;二是一件有趣的事,妈妈在院子里养了两只鸡,那只母鸡会飞,每次看到爷爷总爱往爷爷的光头上飞,爷爷看到它总是要踢它。终于有一天,那母鸡得逞了,不但成功飞到爷爷的光头上,还在上面拉了一坨屎。母鸡得意的飞上房,冲着爷爷咕咕的叫,这下终于把老爷子的小宇宙充分激发了,爷爷跟这只母鸡斗了一下午,终于耗尽了母鸡的体力,被爷爷一把逮的正着。结果不用说,自然是抽魂练魄、敲骨吸髓。为这事,妈妈还发了一通脾气,不过听说这母鸡的英勇行径,给她乐得嘎嘎笑得不行,还扒拉来扒拉去的找鸡翅膀吃,说会飞的鸡,翅膀的肉活,好吃。
  @林家女孩7 2016-12-27 17:47:17
  通篇看下来,觉得楼主很靠谱,说写10年我也相信这话并不马虎,果然是一大成功特质。
  可惜我就缺少执着,俗称毅力。目前在从事地产相关工作,但对国内地产形式并不看好。所以也在一直想着公司怎么多元化,想着法子创新创业。也想给自己写个35岁的人生计划,但总觉得我的人生短期计划尚且变数很大,更何况长期愿景。全是空泛的人生问题,没有人可以作为导师予以解答。实际问题还是自己着手解决吧,帖子且静静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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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顶帖,也祝你2017顺利
  @迷茫的思绪纷飞中 2016-12-27 20:13:26
  看楼主写的小时候的故事,透着温馨和浓浓的亲情,尤其是关于奶奶的故事,令人唏嘘不已。尽管生活有艰难困苦,但记忆中的总是美好的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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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不认为小时候的生活是一种苦难,我认为那是不可避免的一种经历,那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苦难不值得追求,之所以说苦难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避开,是一门必修课。苦难也不能带来成功,它最多带来一种经历,让你再次面临它的时候显得不再是那么苦,那么难。
  @凉薄清风笑奈何 2016-12-28 17:07:47
  @oceanghost 1256楼 2016-12-28 15:46:00
  我的小学三
  二年级的老师姓吕,对我很好,一方面是我成绩好,另一方面可能是我妈做了些关系。
  我跟前面胡同的孩子还学会了做风筝,拿一张旧报纸用两根竹条组成龙骨,再用线拴住横向龙骨的两端,最后糊上长长的纸条做尾巴。一开始放风筝的线用的缝纫机上的线,但是这种线不结实,一遇大风或者飞得高一些,风筝线就容易断。后来,我用妈妈从医院拿的手术线做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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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看看自身是不是有问题?
  另外,我小时候不合群的大都是就知道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除了学习啥都不会。试试培养一个爱好,一起玩的小伙伴就来了
  我的小学四

  三年级放寒假的时候,在农村的大姨送信过来,说小儿子结婚,让亲戚们都去。于是乎,我们一家四口加上二舅带着大闺女和三舅的孩子-海武,一行7个人坐火车去了农村。
  大姨比我妈大20岁,年轻的时候下乡到昌图双庙子后,嫁了一个本地的农民就没回沈阳。生了三个闺女,两个儿子,最小的孩子都比我大很多,这小儿子都结婚了,我才上二年级。
  坐上绿皮慢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双庙子站,大姨大儿子的马车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这是我第一次去农村,一出站看着这火车站周围一辆机动车都没有,到处不是马车就是骡子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马粪和炊烟的奇怪味道,一切都很新奇。
  7个人坐上两匹高头大马拉的车,威风凛凛的跑出火车站,进入荒野。马车上有两床厚棉被,赶车的大姨儿子说“你们坐好把腿放到棉被里,这边可冷了”,大人不用提醒都自然把腿伸到棉被里,孩子们可没人理他,在马车上说说笑笑。只过了一小会,进入荒野后,温度直达零下20多度,加上奔驰的马车带着一股股的小风,我就受不了了,吸溜着鼻涕乖乖的把脚伸到棉被里。
  说是荒野一点也不夸张,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还是雪,偶尔有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露出树皮的颜色,才能告诉我这里还有别的颜色。对了,还有黄色,跑了几公里很偶然的情况下,能看到一两堆马粪在白白的雪地上煞是显眼。
  马车跑了一个多小时,该聊的也聊了,话说到后来嘴都冻得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二舅问赶车的“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他说“早呢,还得两个点吧”,我听着又不禁打了个寒战。二舅让马车速度减了些,自己下了车开始小跑跟着马车,招呼孩子们下车跑跑暖乎暖乎。我这腿被冻得几乎僵硬了,脚都冻得厉害,都感觉不到脚指头了。下车的时候没站稳,还跌了一跤,被大家一阵哄笑。一个大人带着一群孩子,跟在马车后面跑,跑了一会果然好一点,身体暖和了,就又开始大声说笑。说了一会,跑了一会,累了就又上马车坐着歇会。冷得不行了,就又吆喝大家下车跑,就这样折腾到天蒙蒙黑,终于到了大姨家。这一路上整整用了3个多小时,路上除了我们和几只瘦骨嶙峋的麻雀,没看到其他的活物。
  大姨家在一片的小山谷里,谷底是一片被木头栅栏围起来的牛圈,据大人说,这些牛是生产队的,分配给大姨家养着挣工分。大姨家的房子有3间屋子,我们到了以后点着蜡烛吃了饭。为什么点蜡烛?因为那时候他们那居然没有通电。吃完饭,洗了碗,坐着聊了一会天,我看大人们都把被褥铺好了,准备睡觉,借着烛光一看这才7点多。睡到被窝里,那屋的大姨夫说了一句“哎呀妈呀,这都7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都睡了一个点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大姨夫带着外孙放牛去了。天大亮了,城里来的大人孩子挣扎着起床了,大人们洗漱的时候说“这炕烧的,后半夜都冻醒了”,二舅说“这边烧火用苞米棒子,那玩意不禁烧,挺一会就烧没了。这也就是你们来了,要不估计做完饭就不烧火了。”
  当天上午婚礼开始,早饭也没吃,说是10点左右就能吃上酒席了。我看着大人杀了两头猪,还宰了几只鸡,心里想着能吃上肉了。
  早早的坐上桌等着,嘴里吃着自家产的瓜子花生垫补垫补,妹妹吃了两颗花生就不吃了,说“哥你也少吃点,等一会啃大肘子”,我听了把嘴里嚼成一团糊糊的花生赶紧吐了出来。
  10点整,终于开席了,屋里早已坐满了人。开始上菜了,第一个菜一大盘粉条子,我小声问身边的二舅“这粉条子就这么干炒啊,咋啥也不放啊?”,妈妈听了也说“这啥玩意啊,干叨滴”说完啪一声把提起的筷子放下了,爸爸拉了她一下说“着啥急,这不还有菜呢吗”
  马上,第二道菜来了,清炒大白菜,爸爸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吧唧吧唧嘴没说话。妈妈也夹了一口,边嚼边说“啥JB玩意啊,一点油也没放啊”,爸爸也开始摇头了。
  等一桌子菜都上完了,大人小孩开始大眼瞪小眼,10多个菜,两个汤。菜,没见到一点荤腥,汤,跟刷锅水一样,我试着在汤里捞了捞,嘿,有一小块肥肉,还没等我夹出来,被妹妹一勺呙走送到自己嘴里,吧唧吧唧的说“肉啊,肉啊”。
  大人又把刚刚放到一边的花生瓜子拿出来,就着喝酒。一会米饭也上来了,大人给我盛了一碗,我吃了两口发现味道不对,扒拉扒拉碗里,哦,还是大米和高粱米混合的二米饭。
  吃完了“席”,回到大姨家,没到晚饭时间就又饿了,又随便找了点东西垫垫。晚饭时间,终于见到肉了,我吃的欢实的时候,听大姨说“这是娘家且(亲戚)吃剩下的”,这饭菜吃的也不是那么有滋味了。

  又过了一天,我想拉屎,拿了两张大姨给的又厚又硬的草纸,走到屋后的茅坑。这个茅坑没有屋顶,四周用高粱杆围起来,中间是自己挖的一个深坑,上面盖了一个中间鼓起的像井盖似的铁盖,盖子上还有几个大孔。因为是寒冬,盖子周围结了很多冰,形成了一个尿冰的小山包。我试着走上去,但是太滑了,上去都费劲,没办法就蹲在茅坑角落开始拉。拉了一堆,挪个位置继续,正爽着,进来一条大黄狗,我一激灵有点怕。这大黄狗压根没理我,直奔我刚刚拉的那堆粑粑,闻了闻一口吃了,吃完了还舔了舔地上,不留一丝残渣。然后又四处看了看,闻了闻,估计是没吃够,黄狗看到我屁股上夹着的一条粑粑,磨磨蹭蹭的踱过来。我挥手轰它,嘴里说“去,去,一边玩去”,这狗根本不听我的,看从我侧面过不来,就绕到后面,慢慢的靠近我的屁股。我的手还在不停的挥,奈何胳膊太短碰不着它,也不敢真碰到它,怕它咬我。那黄狗一边躲着我的手,一边继续靠近,直到距离够近了,一口咬住始终没断的那截粑粑,吞落进肚,然后又习惯性的舔我屁眼上遗留的残渍。我是既紧张,又有些舒服,紧张的是怕它咬我屁股,舒服的是那种温润的感觉,让人终生难忘啊。黄狗舔完了,再也找不到吃的了,转身跑了。我也拉完了,但是还沉浸在那种愉悦中,过了一会,有点冻屁股了,就拿草纸擦了一下屁眼,草纸真TM剌的慌,屁眼被狗舔的也真TM干净,提好裤子走人。
  回到屋里跟妈妈说这事,给我妈乐得不行,我妈又到隔壁屋跟大姨说。大姨说,这黄狗一般粑粑还不吃呢,估计是你们城里人营养好,粑粑够味,它才一直吃。

  大姨家还养了一条巨大的黑狗,看家护院,那条爱吃屎的黄狗整天四处游荡,可这条黑狗却用铁链子拴着,说是不拴住就爱咬人。这只大黑狗跟大姨闺女家的一条母狗配种生了很多小狗,我们小孩听说了就去看小狗。进了库房,一只瘦瘦的母狗趴在草垛上,怀里有两只小黑狗像猫似的咪咪的叫唤。听说哺乳的母狗护犊子,我们都没敢靠前,结果人家小孩说,这狗特别听话,跟人也特别亲,不会咬人。我就试着摸摸小狗崽,果然母狗没反映,又把狗崽拉出来一些,也没动静。我就一把把小狗崽抱在怀里,妹妹看到我抱,她也要抱,就这样跟小狗玩了好久。等我们放下小狗,走到库房门口时,那两只小狗居然跟着我们跑出了库房。我们就把小狗带到屋里炕上,一阵嬉闹。最后,在孩子们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家和海武家一人领养一只小狗崽回家。

  白天的时候,大姐的孩子带我们几个城里娃去林子里玩,在雪地里走了好久,到了一片白桦林。那孩子告诉我们“看到树干有鼓包就告诉他”,我们就四处找。一会就找到不少,那孩子用一把小刀把鼓包撬开,有些包里有一只白白的小虫子。那孩子告诉我们,这虫子到了春夏会变成蝴蝶,现在这是幼虫,在火上一烤就特别好吃,我们搜集了好多白虫子回去了。
  到了家,放到炉子烤,一开始我们城里娃的火候没掌握好,时间长点虫子就烤爆了。后来,那孩子上手烤,正当虫子起泡的时候扒拉下来,这个时候鼓鼓囊囊的像一颗大米做的爆米花,放到嘴里一嚼,酥脆还噶香。这么十几只虫子每人一份没吃到几只就没了,孩子们又开始无聊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孩子们天天吵着要回家,估计是大人也有些待不住了。我就这么带了一只小黑狗,结束了第一次的农村之行。
  @我是小胖子ABCD 2016-12-29 11:55:34
  楼主你好:
  拜读你的帖子已经很长时间,感觉非常亲切,因为我也是沈阳银啊(O(∩_∩)O~
  ),我是80后,今年34岁了,你说的那些小时候故事,有些我也经历过。
  大黄狗吃粑粑,那段写的太有意思了 ,我从小就怕狗,没有你胆大啊!!!!!!!你太列害了[夸奖]
  好了,开始说正事了,
  我从小也是家庭跟你差不多,也是小平房中长大,小学中学都是分片上的,小学初中同学基本没有考上大学的 父母都是下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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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沈阳的同学不是公务员,就是事业单位、教师,很少在国企。
  个人建议,反正国企比较清闲,根据自己的特长和爱好兼职做点什么,一方面能挣点外快,另一方面看看是不是有更好的机会。
  我的小学五

  小学四年级,我老叔结婚快一年了,我又搬回到小屋跟爸妈妹妹一起睡,大屋那边炕上隔了一个布帘,奶奶睡一边,老叔和他媳妇睡另外一边。老叔媳妇刚生了孩子,在大屋坐月子。
  我从农村带来的四眼小黑狗已经长大不少了,那时候有个电影很有名叫《赛虎》,讲的是一条警犬的故事。我一开始也给我家的小黑狗取名赛虎,后来家里人嫌绕口,就索性叫虎子了。
  家里给我们补充营养的奶粉,被我们冲了给虎子喝。白天没事,在胡同里用棍子和铁锹搭一个栅栏,让虎子学习跨栏。晚上我抱着虎子睡觉,它还不听话,我强按住它跟我睡一个被窝,结果睡着被虎子呼出来的口气熏醒了,把它扒拉到脚底下睡去了。
  有一天,街上来了打狗队,我跑到街上看热闹。几个人开着一辆小卡车,卡车上已经有了10多条狗,车上全是血,还有狗没死透,不停的抽搐。这时,两个人牵着一条大黄狗从前胡同出来,狗把铁链子挣的当当响。到了卡车旁,牵狗的一人拿着一棍很粗的木棍,冲着狗脑袋就是狠狠的一棒,我能清楚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黄狗一声惨叫,东倒西歪。紧接着又是一棍,黄狗口吐鲜血倒下了,另外一个人把黄狗扔上车,又奔着下一家去了。
  我赶紧回家,和妹妹商量把虎子藏在哪。一开始藏在下屋,觉得又不行,有生人进来虎子肯定会叫唤。小屋又太小,人进来一眼就能看见,大屋我们又不敢进。这时,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当我们火急火燎的时候,大屋的门开了,老叔媳妇让我们把虎子放进去。刚刚把狗放进去,院子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两个人。下屋看了一眼,小屋趴窗户看了一眼,大屋也瞄了一眼,看到院子里搭的尿布和窗户上挂的红布帘,知道有人在坐月子,也没听到狗叫,转身就离开了。我家虎子幸免于难。
  等晚上爸妈下班后,觉得在家养活虎子太危险,外一打狗队哪天又来了呢。爸爸决定把虎子送到下坎子农村亲戚家,我和妹妹都很舍不得,但是也没办法。
  送虎子的那天,我们把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喂它,爸爸把虎子放到筐里,又把筐放到自行车后座上绑好。就要走了,我寻思在摸摸它道个别,没想到虎子还咬了我一口,虽然没出血,但我有些恼,给了它一耳光,说“走吧,走吧,小没良心的,不识好赖”

  第二年夏天,爸爸带我和妹妹去亲戚家看虎子,走过一片菜地,远远看到一条巨大的黑狗,那条狗看到生人来了,汪汪的叫唤。我心里还想,这谁家的狗啊,这么威风。离近了一看,是四眼狗,尾巴尖还是白的,不是我家虎子吧。这时,虎子也好像认出了我们,走过来闻闻每个人脚,然后用大脑袋蹭蹭我的腿。这时,亲戚小孩说“这是虎子,它还认识你们呢”,直到这时,我才真的确认了真是我的虎子。我抱着它一个劲的亲啊,妹妹也是,拉着虎子的尾巴就不松手。虎子长大了,跟他爸一样的威风霸气。
  在农村亲戚家待了两天,走的时候我们决定带虎子回家,农村亲戚赶了一辆马车送我们回家,虎子就跟在马车后面跑。
  说起那天很是诡异,马车跑到一片黄土岗,两侧都是坟地。赶车的亲戚跟爸爸说起的时候,我看到坟地上几团绿色的跳动的鬼火,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百鸟公园了,可是爸爸说虎子不见了。我们本想回去找找,但是亲戚说,虎子认路不会丢,估计是跑累了回农村亲戚家了,我们也困了,就下车回家了。

  过了一个礼拜,爸爸自己去亲戚家问虎子回去没,说没回去。过了半年,老叔下班碰到农村亲戚,顺口提了一嘴,亲戚说还没找到。从此,再无虎子消息。
  我的小学六

  我三舅喜欢钓鱼,三舅还有个跟我同龄的孩子叫海武,我就特别喜欢去三舅家玩。没事摆弄摆弄他的鱼竿,跟海武玩玩扑克什么的。有一次在三舅家住了一个礼拜回家,换衬衣的时候, 奶奶居然在衬衣上找到好几只虱子,在头发上也找了好几只,那虱子足有芝麻粒那么大。奶奶把虱子放到两个大拇指的指甲间,轻轻一挤,“叭”的一声脆响,虱子被挤成相片,指甲盖一滩血。奶奶挤完虱子,赶紧给我烧水洗头,擦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衬衣衬裤。

  四年级暑假,妈妈带我和妹妹去盘锦二大爷他家玩。二大爷是爸爸的二哥,据说是奶奶孩子中学习最好的一个,高中是11中的,正准备考大学的时候,文革来了,二大爷被迫下乡到盘锦,这一去就是一辈子。二大爷和二大娘都是盘锦农村的教师,也属知识分子了。
  到了他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渔具,去院子里找了一根给西红柿搭架子用的竹竿,又拿了一团米饭,就准备和二大爷的儿子-张放,还有妹妹一起去钓鱼。妈妈看着我这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钓鱼工具,撇撇嘴说“还拿洗脸盆干啥,能钓着咋滴?你要是能钓着鱼,我就生吃了它。”
  我看着这渔具,竹竿免费的,两个鱼钩1毛钱,浮漂1毛,鱼线是三舅那拿的,铅坠用一颗螺母代替的,鱼饵是一团米饭,整个成本加一起就2毛钱,确实简易。不过咱就图个乐呵,特别反感妈妈这么说话,我就反了一句“你就知道打击人,你还会干啥?”,妈妈“这小B崽子,返教了”,我赶紧撤了。

  在张放的带领下,我们越过一片养鱼池,来到公路边上。那时的盘锦真是个好地方,水系发达,遍布芦苇,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而且很奇怪的是,当地都是青蛙,没看到一只癞蛤蟆。公路边上的小河沟是公众钓鱼场,很多跟我们差不多的孩子都在那边钓鱼,不过没有大人。用一半的米饭下个窝子,在岸上就能看到不少鱼在叨食,不过鱼都不大。挂好两粒米饭做诱饵,咱甩钩了,等了一小会就有鱼咬钩了,鱼漂轻微动了两下,紧接着就是猛地一沉。我眼疾手快,一提杆,哈哈,一条小孩巴掌大的鲫鱼。这下妈妈有吃的了。
  就这样钓了半小时,就有了5、6条小鲫鱼。钓着钓着,发现诱饵不够了,张放去旁边也在钓鱼的小朋友那要了一些玉米团。我把玉米团拿过来一闻,嗯,行货,掺酒蒸熟了的。这下妥了,过了1小时,已经钓了一洗脸盆的鱼,还有两只虾。天色也有些暗了,完美收工。
  回到家,我把一盆的鱼给妈妈看,妹妹在一边起哄“你吃啊,你吃啊,你不是说钓到鱼,你就生吃的吗”,妈妈显然有点尴尬,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哎呀,还真钓到了,这鱼咋这么小啊”。我伸手从盆里捞出一只,卟楞卟楞的放到她嘴边,说“别扯别的,给你吃,吃啊”,我妈一巴掌把鱼打掉,笑骂道“这孩子,干净埋汰啊,整我一嘴水”。
  晚上,全家人吃了一顿鲫鱼豆腐汤,真TM的鲜灵,纯绿色纯天然无污染。

  二大爷家胡同口,不知道谁家养了一只大公鸡,这只大公鸡是纯白色的,体型巨大,妻妾成群,整天挺着鸡胸脯趾高气昂的巡逻,生怕谁抢了它的小母鸡。对于我这个生人,它特别警惕,给予了特别关注,每次从胡同口进去,它都要盯着我,一靠近就炸着翅膀飞奔过来要叨我。对这只超大的公鸡,我很怕,每次看它不在才敢从这进到胡同里。它要是在,得让张放把它赶走,我才敢进胡同。
  后来有一回,我一个人出了胡同,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只大公鸡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心里这叫纠结啊,害怕啊,试着拿石头子打它,它飞跑了,一会又回来了,就堵在那。我喊了张放几声,没人理我。我纠结半天,把心一横,跑着冲向大公鸡,大公鸡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咕噶”怪叫一声往后飞逃。我趁此机会,跑进胡同,留给它一串浪笑。
  第二天,我跟张放、妹妹再次经过这,我故意要显摆一下,就故技重施,嘎嘎的怪叫冲向大公鸡。大公鸡往后飞逃几步,当我停下的时候,马上转身向我扑过来。我正想转头跟他们臭显呢,余光看到一个白影向我冲来,意识到不好,马上转身就跑。形势马上反转,这回变成大公鸡在我后面嘎嘎的怪叫追我,眼看要追上了,我停住转身用脚踢它,这公鸡对敌经验十分丰富,飞躲的时候还不忘用爪子抓我的鞋,用嘴叨我的裤子。这时,张放和妹妹赶过来帮忙,三人一起把大公鸡踢走。我们进胡同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大公鸡的眼睛里那种怒气和不屑,显然在告诉我“小样,仗着人多,有种单挑”。我被它打败了,服了,以后再看到它,只要我一个人我就绕路走;它看到我的时候,本来悠闲的步伐,刚刚迈出去的一只脚也像定格了一样,低头炸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哎,世仇,无解。

  最后的几天,张放带我们去农田里玩,说是农田,其实过了农田就是芦苇荡。人进去了,外面都看不到人。芦苇荡里的水很深,而且一点缓冲都没有,不止是芦苇荡,哪怕街边的小河沟也是这样。临走的时候,妹妹要路边的河沟摘蒲棒,第一步水过膝,第二步就齐胸了,没敢走第三步,估计走了就没人了。
  我们在芦苇荡里看到清澈见底的水里,一条条的大鱼在悠闲的排队游泳,一只只的白色的、绿色的鸟被我们惊起飞走,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红色、绿色、蓝色的蜻蜓落在芦苇上,你却啥都抓不到。走着走着,还看到了一个大人,坐在一个汽车内胎做的筏子上,用两块木板划水。张放告诉我们,这是找鸟蛋的,有很多大鸟飞过来在芦苇荡里扎窝生蛋,有时候还有丹顶鹤。这些我都没兴趣,当时我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能把这一条条的大鱼弄上来呢?

  直到我们回沈阳,这个计划也没实现。甚至过了两年后,再次去盘锦,那些让我惦记了很久的大鱼,也始终没弄上来。
  据爸爸说,他小的时候去盘锦,又是另外一副景象。晚上在芦苇荡里,用手电筒一照,螃蟹就自己排着队爬过来。你就只管带着手套,来一只抓一只,来一群抓一群。一个小时就能抓一水桶的螃蟹,盘锦的螃蟹也是正宗的野生大闸蟹,味道不必阳澄湖大闸蟹差。

  不知道现在盘锦怎么样了?1990年后就没去过了,知道的朋友给说说呗
  @荡漾的小花朵 2016-12-29 22:28:09
  楼主写的很生动,记忆力真好,过了这么多年,每个细节还能记的如此清晰,楼主的妈妈是个直性子的爽快人,楼主的奶奶非常慈爱护孙,让人读着读着发出会心的微笑,甚至眼眶湿润,北方孩子的记忆还是很相似的,很多场景都能勾起我的回忆,会一直看下去的,另祝楼主在异乡生活幸福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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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祝2017顺顺利利
  @静静修养 2016-12-30 08:41:44
  和楼主一个年代,小时候我从老家带回一只大母鸡,每天都能下一个鸡蛋,也是在打狗期间被打死,放学回家邻居还说我家大母鸡蛮聪明,看到人来了使劲往家里门洞里跑,可是慢了一步被一闷棍给打死了!仍进大口袋!我和弟弟也伤心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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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狗的还打鸡?臭不要脸啊
  我的小学七

  我家大马路边上的胡同有一个疯婆子,一年四季都穿一套黑色的棉服,皮肤白的吓人,整天就在马路上来回的走。周围的孩子都害怕她,虽然她从来没打过人,也没骂过人,但是她一副老妖婆的模样足够吓人。
  也是四年级暑假,我跟胡同里的小伙伴们玩耍,没啥玩的了,大家就看着疯婆子来回的溜达。这时,一个大孩子说“我们打她吧,她是老妖婆”,几个孩子就拿石头子扔她,打到她身上几个,她嘀咕了几句没理我们。后来,一个孩子的石头子打到她头上,给她打疼了,她骂了一句冲过来。我们这些参与的没参与的孩子,都吓得四处逃窜,我也害怕转身就跑。跑得太快了,没跑几步摔了一跤,钻心的疼,也没顾上看看伤口,爬起来继续跑回家。
  到家了,心里还蹦蹦的跳,害怕疯婆子追上我。看了一下伤口,膝盖破了一大块,血流了一腿。家里没人,我就自己打了一盆水,随便冲了冲。晚上妈妈回家,给我包扎好了。
  第二天,路过马路又看到疯婆子在街口转悠,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显然被昨天那小孩的石头子砸破了。我颤颤的离得老远,经过她身边,她显然没认出我,只是一直低头念念有词的走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现在,被这老疯婆子追,摔了一跤,怎么也爬不起来,又怕又急。这幅场景还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恶梦里。

  伤还没好,妈妈说跟一个亲戚带着我和妹妹去北戴河玩,我和妹妹一听乐得直蹦高。当天晚上,我们一行4人在一个熟人的带领下,没买票直接上了火车。火车上有一个列车员是我家邻居,给我们安排了位置,又陪着我们聊了一会就走了。刚上火车的时候挺兴奋,到了半夜就犯困,妈妈找了几张报纸铺在座位下面,让我和妹妹钻到座位下面睡在了地面上。
  睡眼朦胧的被妈妈叫醒,北戴河到了,迷糊迷糊的出站却被检票员拦住了,我们4个人没有票被叫到办公室。被问询的时候,我妈开始扒瞎,说什么票丢了,又说找不到了,最后实话实说了,但也没用,最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补了票。
  气汹汹又无奈的妈妈带着亲戚和我们两个孩子出了站,是凌晨4点多,那时也没公交车,就是一通瞎走。走着走着,天蒙蒙亮了,街上也开始有路人了,打听到去海边的公交路线就开始坐车。转了一趟车,又坐上一辆公车,到海边的时候已是早上7点多。汽车沿着一条笔直的马路一直下坡开,妈妈一直低落的情绪突然兴奋起来,跟我们说“快看,大海”,我和妹妹立刻站起来,把头伸出窗外看远处,一副终生难忘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
  远处一汪湛蓝湛蓝,宛如一块蓝色翡翠似的海水,出现在路的尽头。那种沁人心脾的蓝,浓烈而纯净的让人沉醉,仿佛现在还能闻到那种炽烈的味道。这种感觉20多年后,在泰国翡翠岛、马代和夏威夷恐龙湾,yesterday once more。国内嘛。。。哪哪都没这种感觉了。

  那时的老虎石海滩,海水被一条深入到海里的沙滩隔开,沙滩的尽头是一片高耸的礁石。我们就在这片海里的沙滩上吃了点妈妈带来的蛋糕,我也顾不上还缠着纱布的伤口,就和妹妹开始玩。玩了一上午,午饭又是蛋糕。下午,我们去礁石上看人钓鱼,高高的礁石距离海面都10多米,从礁石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海里有成群的鱼在游着。看了一会,妹妹跟人家钓鱼的搭话,人家看她挺可爱的,就把刚钓上来的一条成人手掌那么大的黑鱼送给了她。妹妹高兴的抓着鱼,跑到下面的礁石处,扔到一个小水坑里。玩了一会后,妈妈拿着一个塑料袋把鱼装起来。
  晚上,我们找了一家家庭旅馆,屋子里有一根粗粗的圆木房梁。因为起的早,又玩了一天,很早就睡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以为在家里,不过抬头看看圆木房梁,才意识到这是北戴河。洗漱的时候,看到旅馆院子里住了一颗柿子树,已经结了几个青青的柿子,店主阿姨告诉我们,这柿子要到上秋的时候才能成熟,可甜了。

  再去海边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礁石那钩螃蟹。我们好奇凑过去看热闹,当地人用一种铁钩子伸到礁石缝里,把螃蟹钩出来,然后又用手迅速的抓起来放到筐里。有时能抓到巴掌那么大的螃蟹,我看着眼热又好玩,但是苦于没有工具,看了半天,人家给了我们几只不大的小螃蟹,我们又是珍若宝贝似的放到塑料袋里。
  沙滩的另一边,用网子和浮球隔离出一大片空地,里面有一群老外的大人和孩子在玩。听本地人说,隔离出来的沙滩和海域被这些老外包了,中国人不能随便进。
  过了一会,一艘快艇拖着一张大网靠岸了,几个大老外把网子使劲拖上来,几个小老外拎着小桶和各种小工具一拥而上,把网子里的小鱼小虾小螃蟹捡出来装到小桶里,大人则归扯大一些的渔获。我和妹妹看着眼红不已,妈妈说“你们也去”,我说“人家说了,中国人不能进”,围观的一些当地人说“小孩没事,他们不管”。
  我和妹妹听罢,壮着胆子越过隔离跟着凑热闹,老外看着我们两个中国娃笑笑,果然没人说我们。我们两个就跟着小老外在海草里扒拉来,扒拉去,自己也没有桶,就帮着人家捡。别说,里面东西还不少,但是个头都比较小,小鱼、小虾不少,螃蟹虽然不大,但是普遍比礁石里钩的大,还有海星,贝壳,居然还有一种章鱼,发现它的时候给我们吓了一条,像外星怪物似的爬啊爬,后来被大老外一把抓住扔水桶里了。
  再也找不到活物了,临走的时候,一个小老外还送了我们一个红色的小塑料桶,里面装了一些小鱼、小虾和小螃蟹。我们高兴坏了,把礁石上人家送我们的小螃蟹也放到桶里,没事就看看。

  第三天,妈妈终于没钱了,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就不用说买火车票回去的钱了。妈妈带着我们就不停的走,走了很久,来到一家工厂。在门卫室里,跟里面的两个人说“我带着孩子出来玩,钱丢了,回不去了”,那两个人看我们的穿着不像要饭的,也不像是骗子,给我们倒了水,还给我们拿了一些吃的,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妈妈又说“我在沈阳**厂工作,也是工人,我们厂的地址是**,你们可以打电话核实一下。这是实在没办法了,逼到这了。你们能借我点钱吗?只要回去的路费,我一到家马上就还你们”。
  其中的一位阿姨,也没说什么,掏出一些钱借给了妈妈。妈妈借了一支笔,认真的把阿姨的姓名、地址和单位电话记上,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样,用借来的钱买了回去的车票,安全到家。回家后,妈妈到邮局把钱还了,还给那位好心的阿姨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想想,我妈纯属一个傻大胆,只想着上车不用买票,没想过出站也要票。身上只带着那么一点钱,一点余缝也不留,这也就是那个时代,好心人多,这要是到现在,不得爬回来啊。
  我的小学八

  到了小学五年级,班主任换了一位姓马的老师,对我也很好。有一段时间坐到最后一排,发现最后一排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自己做点什么老师、同学都看不到。
  最后一排有个同学叫赵毅,傻大个,单亲家庭,学习倒数第一。有几回我看到他上课没事,拿一根线在绑自己的JJ玩,玩弄了一会,给JJ弄得勃起了。还有一次,他觉得自己玩没意思,绑了一会后让我们后排几个男生摸他的大JJ,每个人都上去摸了一下,我也摸了一下,滚烫的、硬硬的。那时候我还没发育,啥都不懂,就是好奇,他怎么可以玩玩JJ就能玩硬了。
  那时,对女生倒是有了一些懵懂的感觉,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叫田更的女生。后来,跟班上几个男生一交流,原来她几乎是班上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这女生圆脸,眼睛不大,笑起来很阳光,腿长腰细,最重要的是气质,用现在的话说是气质女神。记得,我给她传字条表达了心意,她也给我回了很多条,最后她用铜丝编了两根辫子,一根给我,另外一根给了另外一个男孩。她说这铜辫子就代表了她自己的辫子,谁保留的久她就跟谁。我回到家后,视若珍宝的把它放到我的百宝箱里。那百宝箱是爷爷当年卷烟用的放烟丝的木头匣子,爷爷没了以后就被我当作百宝箱,里面放了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小玩意,除了那根铜辨外,还有几枚铜钱,鱼钩,铅坠,玻璃球等等东西。
  那根铜辨,我一直保留到初中快毕业,老房动迁的时候。可惜,那时田更已经跟了隔壁班的一个不良少年,而我也喜欢上了隔壁班的另外一个大眼睛女生。

  五年级,我的绘画功力一直突飞猛进,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到底有多高?嘿嘿,像山那样高啊。
  有一次,拿一张白纸用圆珠笔临摹一张两块钱人民币,画了三天时间画完了一面,没有耐心画背面了,就把这张纸对折好揣兜里,逮谁跟谁显摆。有一天晚上,街上有卖雪糕的,我和妹妹出去买雪糕,记得兜里有一张两块钱,就顺手给出去了,那人拿手电照了一下确认面值,然后给我雪糕和找零。第二天,放学买零食,一掏兜除了一堆零钱,居然还有一张两块钱,明明昨天买雪糕的时候花掉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翻其他的兜,果然那张画了一半的纸钱不见了。哈哈,给我乐得,又是逮谁跟谁显摆。

  那年我还迷上了捞虾,有一次妈妈带我和妹妹沿着二道沟(北运河)散步,路过一片养鱼塘,看到有人在用一张硕大的网捞鱼。那张网呈方形,用两根很长的竹筒组成十字,四角绑上撒网,十字交汇处用另外一根更长的竹竿绑上,竹竿的一头杵在岸上。捞起的时候,用绑在竹竿的一根绳子把网拽起来,网子里全是活蹦乱跳的鱼。
  后来去北陵公园玩的时候,看到一个老爷子在捞虾,用医用纱布和铁丝做成一个长长的圆筒,圆筒尽头放一些诱饵,再把这个圆筒放到湖里,10~20分钟后提起,圆筒里就会收获一些鱼虾。

  回家后,我也想捞虾,但是不想做那种圆筒状的捞具,一是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纱布,二是胳膊没那么长,还得伸到桶里拿捕到的鱼虾。我想到那次在二道沟的养鱼塘那个捞鱼的网子,放到北陵湖里捞虾也应该不错。于是乎,用两根粗铁丝代替竹筒组成骨架,用破塑料纱窗做渔网,十字交汇处绑上一根绳,再到下水道捡一些臭鱼头,烂骨头做诱饵,齐活。
  礼拜天,带着做好的两张网和诱饵,妈妈骑车驮着我和妹妹准备出发去北陵捞虾。临走前,爸爸看到我这工具,哼哼的笑,说“你们要是能捞到虾,我活吃了它”。没人理他,反正他在家里也没地位,也没带我们玩过,哈。
  到了北陵,两张网子和诱饵下好,在台阶上玩一会,妹妹等不及了,拿起一根绳子猛地一提,网子出水面的时候,明显看到两只虾弹出去了。即使这样,网子里还有两只虾夹着鱼头,收了虾,我告诉妹妹“多等一会再提,提的时候慢一点,要不虾都吓跑了”。
  周末的北陵人很多,尤其我们在的那个位置有一个凉亭,老有人路过问东问西的,还老有小孩管我们要虾,妈妈就带我们换到另外一个湖。那个湖水黑一些,收获明显不如原来的湖,但是人少安静。等到下午,公园人少了,我们就又换回去,继续捞。一整天,整整捞了一大饭盒的虾,还有几条小鱼,满载而归。
  到了家,我跟爸爸说“我们捞了一饭盒的虾”,我爸眼睛瞪得像牛犊子似的,但我没敢提让他活吃的事,怕爱削。倒是妹妹不鸟这个,嚷嚷说“爸,你说要活吃的,快吃啊,快吃啊”。我爸撇撇嘴,说吃就吃,拿起一条虾放嘴里嚼吧嚼吧就咽了。我跟妹妹都看傻了,异口同声的说“你还真敢吃啊,味咋样啊?”,爸爸擦擦嘴,说“嗯,嗯,鲜灵”。说完,跑大屋灌了一口白酒。
  我的小学九

  五年级寒假的时候,大姨家的大外孙子从农村辍学来沈阳打工,卖雪糕。我和妹妹觉得好玩,下午吃完饭就一直跟着他卖雪糕。那天还下着大雪,一路上顶着风雪嘻嘻哈哈的挺有意思,平房区没卖出多少就往西奔楼房区。这时大雪又转成冻雨,地面上结了一层冰,我们摔得七嚓八咔的,觉得更有意思了。楼房区的人果然有钱,卖到晚上10点,一箱子的雪糕卖光了。我们走了有7、8个小时,也终于觉得累了就跟着他回亲戚的房子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和妹妹昨天晚饭就没吃,觉得饿了,就在房子里四处找东西吃。找来找去,只找到一颗大白菜和半袋大米,我问他“你不饿吗?”,他挠挠头说“饿,但不想做。”,我说“那我做”。自己把大白菜切了半棵,照猫画虎的炒熟了,又闷了点米饭。饭菜都好了,我和妹妹每人吃了一碗饭,那孩子吃了两碗。吃完了,大姨的小儿子回来了,他也在沈阳打工,跟这孩子住一起。看见锅里还有菜和饭,自己一人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光了,吃完还说今天的菜炒得好吃,没吃够。哎,半棵烂白菜,随便用葱花加点油,加点盐、醋、糖炒炒,他们就说好吃。这样的日子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农村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暑假的时候,妈妈又带我和妹妹去了一趟昌图双庙子。时隔两年,农村变化很大,首先是通上电了,再也不用6点不到就上炕睡觉了;其次是周围的房子多了,再也不是方圆几里没有其他人烟了;最后是有机动车了,我们坐着拖拉机一路突突的就到家了。
  我和妹妹都长大了些,也很淘了。淘到什么程度,大姨家的有一颗杏树,结了一树的果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我拿了一根竹竿,把果子连树叶子全部打下来,捡熟的吃,不熟的跟妹妹互相打着玩。后来,听说这一树的杏是他们一大家子唯一的水果,让我给罢园了。
  大姨二闺女家养了4头猪,有一只是花猪,我和妹妹看着这只花猪不顺眼,就小石头子砸它,给它耳朵砸出血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第二天这只花猪死了,倒是便宜了我们,吃了好多新鲜的猪肉。
  大姨大闺女的孩子带着我和妹妹去西瓜地里玩,看着遍地的西瓜,我也不会挑啊,就逮一个用脚一踹,踹了好几个发现一个红瓤的,再开始吃。吃了一半,被人发现,开始逃跑,那孩子被追上了挨了好几脚。我和妹妹得以逃脱。
  大姨家有一只400多斤重的大母猪怀孕了,住在屋子里的灶台旁睡觉,我和妹妹点火玩,给草垫子点着了,把正在养胎睡觉的大母猪惊着了,四处乱跑,把锅啊、盆啊踢了一地。火被闻声赶来的大人扑灭了,母猪也在大人的安抚下平静下来,幸好没有给吓流产了。
  我们也很快结束了第二次农村之行。
  回家的路上,我妈跟我说“估计你走了,他们得唱歌跳舞,还得放鞭炮庆祝一下。”
  之后,果然再也没去过昌图了,估计我说要去,大姨他们得连夜搬家。
  我的小学十

  小学六年级,我当上了大队长,全校唯一的三道杠。刚带上三道杠的一个礼拜,还特别神气,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走路都把小鸡胸脯挺得奔儿高。可是,过了一个礼拜,我自己就把三道杠摘了,除非学校要求,否则不会带。因为,我这小学是按片划分的工厂子弟小学,方圆几公里就这么一个小学,这个小学就这么一个三道杠,这个三道杠到哪都显得那么扎眼,到哪都遭注视,到哪都仿佛都无数道目光看着我,议论我,甚至有时去小卖部,都能被小卖部老板调侃一番“呦,大队长来了。儿子快来,这是你们学校大队长吗?小伙长得一表人才啊”
  大队长也确实风光了,每周一早上升旗仪式,我要讲话。偶尔的全校活动,我要敲鼓,还要讲话。这个时候,妹妹三年级,总在下面悄悄跟同学说“看,那是我哥”。
  甚至连推荐去区体校学足球的机会,全校一共三个名额,居然还有一个落到我头上,话说我踢得一般,就是综合素质还可以。到了体校,3个人踢得最好的一个被刷掉了,因为他个矮。我一直跟着76组的孩子们一起练,那时报到之后,第一个项目就是全队400米比赛,我跑了全队第二,一个小胖子倒数第二。然后教练带着练习各种基本技术,两两组合传球,S型障碍带球,双脚交替颠球,发角球,头球等等,我这些练习排在中游水平,那个小胖子比我强点。最后就是分组对抗踢小场,我老被安排打后卫,那个小胖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安排踢前锋,速度也不快,技术也一般,就是会捡漏,老能进球。
  后来,我妈说一周三练耽误学习,不让我去了,话说那是去一次还有5毛钱补足呢。再后来,那个小胖子慢慢踢出名堂了,还去了巴西,还进了国家队,小时候我们都管他叫大羽。

  大队长也引发了争议,一般情况都是女生当大队长的多,因为女生发育早,学习比男生好,还听话。我这个男生大队长据说还这么多年的头一个,男生就是容易惹事。有一天中午,在操场上跟同学踢球,一脚踢到一个五年级的同学,正想跟人家道歉的时候,这家伙冲上来就打我。我自然是开始还击,论体格我不行,那家伙挺敦实,但是我速度快,还敏捷,一顿小电炮上去,那家伙被打得乌眼青,他却一下都没打到我。正打着,我头发从后面被一个人抓住了,我用力挣脱开,回头一看还认识,是那家伙的同班同学,也是我附近胡同的小痞子。显然他也认识我,而且有些怕我,看抓的是我,有点惊慌的说“不知道是你”,我二话没说,冲上去给他一拳,没打着跑了。那乌眼青的家伙,捂着眼睛蹲地上,而被我吓跑的人找了一个另外一个大痞子。那大痞子也认识我,不过不熟,眼看着这两个大小痞子一起跑过来要两掐一,我有点惊慌了,看到我一个也好打架的同学也在,也喊了他一声,他答应一声开始迎战。这样就变成2对2,我对那小痞子,我同学对那大痞子。没几个回合,小痞子又被我给打跑了,那大痞子跟我同学对了几个回合,势均力敌,各自罢手,这时下午上课铃声也响起了。
  下午上课时候,我被班主任马老师叫出去了,被带到五年级的一个班门口。门口站着那同学和他的班主任,马老师对我说“你跟他打架了吧,你说说怎么回事”,我看那同学一只眼睛血红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忍住笑的说“我操场上踢球,不小心踢到他了,正想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冲过来动手打我”。
  他老师说“是他先动手的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
  他老师又转头跟他同学求证,那同学说“他踢我,啥也没说,我才先动的手”
  我说“我正要说话啊,你根本没等我说话就先动手打人”
  他老师打断了我的话,对我哼哼的说“你看你给他打的,眼睛都红了,脸也肿了,你跟没事人似的”
  我嘿嘿说“我这是正当防卫,活该他”,那老师还要说什么被一直没说话的马老师打断了,她跟我说:“你别说了,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转身上楼了。
  在上楼时听到,那老师跟马老师说:“我这同学可不是好打架的孩子,他学习可是我们班前三的。你的学生给我的学生打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马老师轻轻笑了笑说:“刚才你也听到了,是你学生先动的手。你学生不是打架的孩子,你学生学习好。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老师说:“他谁啊?”
  马老师说:“他是张山,咱们学校大队长。你说他好打架吗?他学习好吗?”
  打架风波平息了,留下两个后遗症。
  一是那同学再见我的时候,跟我说:“你是大队长,老师学校护着你。咱们不在学校打,哪天咱们在校外单来?”
  我说:“随时奉陪”
  从此之后,每次在不同场合见到,我都要迎接他敌视和不忿的眼光,等着他的约战,一直等到小学毕业也没等来。
  二是学校里低年级的小痞子们,见到我总要起哄,齐声喊“大队长打架喽,大队长打人喽”。有时我会抓住一个领头的踢一脚,也不敢打狠了,就是教训一下。更多的时候,是骂上一句:“叫NMB啊,再叫削你哦”。至于那大痞子,倒是不打不相识,见了面经常打个招呼,没事时候还能说说话。

  据说,我这个打架的大队长造成的话题持续了很多年,以至于我都上初三的时候,我妹妹在那个小学上六年级。妹妹学习不太好,老师总跟她提我:“你说,你跟你哥都是一个妈生的,你学习怎么没他好呢”,然后又跟全班同学说:“张玲他哥是大队长,坐最后一排,年年靠第一。你们都要像张玲他哥学习,考实验”
  还有一次,妹妹跟老师说完话走了,另外一个老师问:“这学生是谁啊?”,老师说“张山他妹妹。”
  “张山,是不是那个毕业了有三年了,还爱打架的那个大队长啊?”。。。
  看,哥已不在江湖,江湖还有哥的传说。
  我的小学十一~毕业

  六年级我爱玩爱闹,学习也好,身边还有一群小伙伴。有一天中午放学,和一年级用铅笔扎过我的高岩闹着玩,闹急眼了,我跑过去一个飞踹,正好踹他胸口上,给他踹哭了。我怕他告诉老师,就安慰他,说对不起,送你回家吧。他一边啜泣着,一边跟着走,把他送到他家合上门,我耳朵贴着门偷听。他妈问他“衣服咋弄这么埋汰呢,你哭了?”,他说“没事,摔了一交”。我放心的走了,嘿嘿,山水自有轮流转。

  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全校有两个名额保送去沈阳最好的实验中学。说是保送,其实就是跨区片考实验中学的一个资格,分数够了才能去实验。自然而然,其中一个名额是我的,另外一个名额是隔壁班学习也很好、妈妈是学校老师的女生。
  那时的小升初有三门考试:语文、数学、自然,分别占100、100、50分,满分250分,而实验的录取分数线是243。
  考试的时候,大部队都在划片的工厂子弟中学考试,而我和那女生则在实验中学考试。考试的时候,我基本是正常发挥,有一道自然题,答案在模棱两可之间。我又发挥了懒惰的特点,答完了也没检查,就提前交了卷。最后我考了242.5,与录取线只差了0.5分,命运把我划到了与大部队汇合的厂矿子弟中学。
  那个同考的女生坐在我前排,发挥失常了,考语文的时候,因为太紧张了鼻血止不住的流,被老师送到医务室治疗了半小时。最后只考了200出头,自然也与实验无缘了。

  记得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我回学校看看有什么事没,推开教室门,哇,齐刷刷的,同学们和老师都在。我伸了伸舌头,往自己的座位走,突然也不知道是谁,鼓了两下掌,接着全班同学掌声雷动,老师也微笑着拍着巴掌。我像英雄似的尴尬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旁边的同学笑着低声跟我说“大学生回来啦?”,我吐着舌头惊魂未定没理他。老师继续在课堂上讲着考试的题目,每讲完一题,总要问我一句是怎么答的,我回答完了,老师点头,而下面则是嘿嘿的笑声或是叹息声。

  知道考试结果的时候,我有些郁闷,爸妈也没说什么。虽说心里一直不把这个当回事,但是心里老是一直核计着,就在炕上躺了很久,一直核计。后来,妈妈看到我胸闷,就让妹妹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我和妹妹走进百鸟公园,又从公园北门出来沿着环城路走,一路上都没说话。走着走着,鼻子一热,一股鼻血流出来了,随之郁闷也走了。

  回家后,正好爸爸有个工厂疗养的机会,决定带我去大连玩一圈。妹妹听说只带我去,不带她,气的嗷嗷大哭,不过那也没办法,工厂只给报销两个人的钱。过了几天出发了,坐了好久的火车到了大连已是中午。爸爸带我找了一家食堂似的饭店开始吃饭,吃完了爸爸问旁边两个也是吃饭的叔叔,星海公园怎么走?那两个叔叔看看我们,说:“放暑假了,带孩子来玩的吧?”,爸爸点头称是。
  叔叔说:“我们也没事,你等我们吃完了,我们带你去得了。”
  那时候人的心眼都挺好,但是爸爸觉得不太好意思,说:“那太不好意思了,多麻烦啊”
  另一个叔叔说:“没事,没事,我家那小子跟你家这个差不多大,他几年级了?”
  他们开始聊开了,聊得还很投缘,爸爸买了几瓶啤酒请他们喝,他们买了几盘凉菜,三个大人开始喝。不过没敢喝多,下午还要去公园玩。
  吃完喝完了,在两个叔叔的带领下来到星海公园的海滨浴场,那人真下饺子似的。换上泳裤,我想要个游泳圈,但是怎么说爸爸就是不给我买,两个叔叔要给我买一个,也被爸爸拦住了。爸爸要往深海里面游,对我一番叮嘱,我没理他。他们三人往海里有了很远很远,人都看不见了,我在海边自己玩的也挺好。
  一直玩到傍晚,爸爸问了一下哪有便宜的旅馆,人家告诉我们大概的位置,又邀请我们第二天去他们家做客,爸爸推辞不过就答应下来。
  到了人家告诉的旅馆,确实很便宜,好像8块钱一个床位。我们那房间是个4人间,带蚊帐。洗漱好了我跟爸爸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天气有点热,我是睡的很香,不过感觉爸爸没怎么睡,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热的难受。凌晨5点被楼下消防队的早操给吵醒了,索性不睡了,退了房吃了早饭。两位叔叔已经在旅馆门口等着了,在叔叔家坐了一会,人家非常热情,又是沏茶又拿水果给我们吃。这样一直聊到快中午的时间,人家邀请我们吃中饭,爸爸怕太打扰人家了,就带着我赶紧撤了。
  这一撤直接就撤到了火车站,买了车票直接回家。
  到了家,已是晚上了,妈妈看爸爸带我进门,还十分惊讶,说:“这才两天就回来了?怎么不多玩几天?”
  爸爸闷头说:“外面不习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妈妈白他一眼,说“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厂里还给报销,你这就是糟蹋了。没见过你这样的B货,还不如我带孩子出去呢”
  我也白了爸爸一眼,以后再也不跟他出去了,在家待着老跟妈妈打架,一出门又想家,这个闹心劲儿。

  暑假很快结束了,我的初中生活也开始了。
  明年带全家人出去玩两天,无法更新了。
  电脑上存货全部放出来,当是给大家的年终福利了。

  预祝各位看帖的朋友,2017顺顺利利,大吉大利!
  我回来了!

  居然还没翻页
  @有梦曾好 2017-01-02 14:05:05
  看了那么多我也说两句,望楼主指点一下.
  我86年,女.老公79年,现在一起经营一家工厂.
  目前有两个小孩,男5岁,女3岁.
  认识我老公时他是我顶头上司.年轻,有才华,有魄力,一个人能把40多个工人镇住,在公司比老板还有威信.
  从06年到现在经历了打工.做销售.做代理,开小作坊.开正规工厂的经历.14.15年生意比较好,当时还打算在广东买房.15年底因给我们提供配件的供货商经营不善,宣布倒闭,我们自行承担了将近70万的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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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业不好做啊,而且越来越不好做。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无论是供货商,还是营销渠道。
  分散风险吧,供货商多找几家,分散风险,比较性价比;销售客户当然也是多多益善,达到一定量级再考虑优胜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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