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朗回了语音，“难道是钱？在他看来数目很大，可根本入不了对方眼的钱。”
钱……
周朗的猜测有一定道理，毕竟对于一些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全都不是事。可我还是觉得，刘安要的东西和钱无关。
这和芯片无关，周朗不愿动脑可以理解，等我空下来了慢慢想吧。
我来到楼下时，杨娜带着小妹刚好上台阶。
我走过去仔细打量小妹，和上次在车里做完检查后一样，神色有些呆木，静的出奇。我把手伸过去，小妹主动握住，抱住我一只胳膊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杨娜抬起手递给我一只药瓶，“一日两次一次三片，饭后温水送服。”
我接过来摆弄一下，对杨娜一笑，“谢谢，今天多亏你了，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杨娜脸色惨白，看我一眼从我身侧走过，默默上楼。先是缓步走，后是——跑，和见到鬼一样。
我带着刘小妹回到病房没一会儿，我妈和我二舅夫妻两就回来了。我二舅夫妻这次来一是为了看看住院的我爸，二是顺便给我爸妈送信——他们家我二表哥下个月结婚。
人看完信送到，家里还有许多要忙的事，我二舅夫妇两个就走了。
我妈送人回来和我爸轻轻一叹，“你说他们挑什么挑？大志原来那个女朋友多好，非说人家兄弟多给别黄了。现在找这个好，二婚不说还带着个孩子，这回称心如意了？当时小乔和小刘结婚时她还劝我说门不当户不对，还好我拿着心眼不听，不然小乔哪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我撇撇嘴忍住冷笑，坐在一边认真的观察刘小妹。
马冬给我发微信说今天治疗时有短暂清醒，是好事。让我时刻注意刘小妹的神色情绪，千万别受什么刺激。
这会儿，刘小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喝热水。轻轻的呼，轻轻的喝，全然看不出是个病人。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别在这叨咕了。”我爸道，“咦，这两天怎么没见赵枫那孩子过来？他假放完要返校了吧？”
“明天就返校，我回来路上他妈打电话说一会儿过来……”
我妈说完，我马上站起来，拉起刘小妹往外走。
若说刺激，有什么是比赵枫和我二婶更能刺激刘小妹的？
我这刚把刘小妹拉起来，病房门外就传来我二婶特有的笑，随即是赵枫略带无奈的声音，“妈，你小点声……”
刘小妹豁的一下甩开我手，向外冲了出去。速度快的，只一瞬人影就不见了。
刹那间，我二婶一声大叫，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我二婶疯叫，“你松开！”
我连忙跑出去，只见走廊里刘小妹站在赵枫面前，咬牙切齿的看他。赵枫左脸上一个巴掌印，脸色青白。我二婶站在一边张牙舞爪的往刘小妹上扑，却被赵枫一只手钳住胳膊拦在身后不许上前。
就在我出来的功夫，刘小妹再次抬起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啪的一声，赵枫左脸又挨了下。
“够了？”
刘小妹的回答是再次扬起手，又一次抽下耳光。这次力道更大，赵枫脸直接偏向一边。
抽完，刘小妹再不看赵枫一眼，推开哭喊着向她扑过去的我二婶路出住院处。
“这，这是咋了啊。”我妈连忙上前，“秀琴，小枫，这……”
“这个小婊子，活该她死了孩子又疯了。”我二婶气的嚎啕痛哭一边骂一边打赵枫，“你咋就让她打，她算个什么东西就打你。你松开我，松开，我非撕了她不可！”
我二婶挣扎着往出冲，却被铁青着脸色的赵枫死死抱住。他牙关紧咬，怒吼道，“妈！你别去！姐，姐！”赵枫叫我，目光甩在刘小妹消失的方向。
我马上追出去找刘小妹。
我妈也上前拉我二婶，“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那是个精神病，神智不正常……小乔，小乔你去哪儿啊。你别走，你给刘安打电话，小乔……”
我把我妈的叫喊声扔在身后，冲出住院处边给刘安打电话边搜索刘小妹的身影。
没有，刘小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四下跑着乱找，把吴华和杨娜以及每一个我们认识的人都发动起来。可一直找到刘安带着他妈高大丽回来，也没发现刘小妹的踪影。
高大丽听说刘小妹哭了，坐在走廊地上嚎啕大哭。一会拉着我二婶让她陪刘小妹的命，一会爬起来往我身上扇巴掌，说他们家过成这样全是因为我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刘安娶了我，他们家这两年的运气不会背到现在这种程度。
刘安在听我妈以及围观者说完前因后果，挽挽袖子，走到赵枫面前一拳挥出去砸在赵枫脸上。
“你这个畜生！”
赵枫没躲没反抗，硬生生挨下这一拳。他被打的踉跄两步，偏头吐出两口带血的吐沫。
我二婶马上疯了，嗷的一嗓子哭出来，和老母鸡一样扎着脑袋就往刘安身上撞。
我妈一把把她拦住，“秀琴，秀琴，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刘安，刘安啊，你可揉妈的心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啊，你可让妈怎么活。”说着就哭了。
高大丽一听，立马炸了，指着我妈破口大骂，“谁妈，你是谁妈？X他妈的我告诉你，我才是他妈，从小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你想用你闺女换一头整个驴？做梦！我告诉你我就是磨死他，也不能让你们如愿！我过不好，你们谁也别想自在了！”
我妈被骂的一愣，我二婶一个耳光把高大丽打翻在地。
本来刘安和赵枫还在僵持着，此时一见双方母亲打起来，立马伸手拉架……
混乱一直进行了半个小时，最终以我妈带着我二婶回病房锁门，刘安把高大丽塞上出租车送走为终。
然后继续找人。
虽然刘安已经报了警，可让我们干等消息谁也等不下去。
刘安不让我出去，让我乖乖待在病房里，然后薅着赵枫脖领子走人。我二婶不同意赵枫去找，可赵枫去意已绝，最终她也只能坐在病房里大一声小一声的哭。
我爸本来情况已经稳定了，听了这通糟心事后，捂着心脏在床上一口一口倒气儿。
医生来看一遍，说事不大，就是气到了，给开了几片舒缓心情的药，告诉我妈注意观察后又走了。
我坐立不安，几次想出去都被我妈喝下不许去。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
我把我微信小号改成刘安的名字和头像，往我大号发了条微信，然后拿给我妈看。
上面写着：“老婆，你出来我们一起找，小妹信得着你。我就在楼下等你，你和爸妈说下别让他们着急。”
我妈看完，擦擦眼泪放行了，“行，去吧，你和刘安小心，一定要找回小妹。”
我无视我二婶不满的目光，轻快的哎了声跑到楼下。
刘小妹能跑哪去呢？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虽然已经在医院找过一遍，可不死心的我又把每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遍。就连太平间，我都忍着害怕去问了守夜的大爷。
守夜大夜呵呵一笑，说刘小妹丢那会儿太平间锁着门呢，怎么可能进得去。
也是，马冬和周朗走时肯定会锁门，刘小妹不应该在太平间。
那，她在哪里？
那，她在哪里？
夜幕下，我饶着住院花园一遍又一遍的走，不放过任何一处看上去能藏个人的小树丛。
春天来的真快，眼见着树丛新枝冒了绿芽。上次我和刘小妹去那个小学操场时，那里的树丛还毫无生机呢。
我一激灵，马上反应过来——小学操场！
这里离那个小学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如果小妹跑出住院处后直接跑出医院去那里，我们还真找不到！
没犹豫，我马上穿过住院处两橦楼间的间隙，快速跑了医院。
五分钟后，我从树丛的豁口住进到小学校园。学生已经放学，天又渐黑，学校里已经空旷一片。
我站在橡胶跑道上，聚拢双手大声喊了句，“刘小妹？小妹你在哪？”
声音在校园里回荡了一会儿，慢慢变没。
无人回答。
我没放弃，向我们上次坐着聊天的椅子走过去。
椅子上是空的，周围在树木的笼罩下阴森森的，一片死寂。
又喊两声静静听了会儿回声，我提在胸口的气泄出。
我猜错了，这里并不是刘小妹的秘密根据地？
不想浪费时间，我长叹一声就走。刚一动，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缀泣声。
我马上回头看向那片阴暗，“小妹？我是大嫂。”
细听之下，声音竟然又没了。
好一会儿，才传出第二声抽噎声。
我连忙顺着声音走进去，最后，在一棵大树与树丛的夹角发现小小的一坨人——正是刘小妹。
我放下心来，走过去在刘小妹身前蹲下来，轻拍她肩膀，“小妹，别哭了，和嫂子回去吧。”
劝了好一会儿，刘小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哭的红肿的眼。她用头磕后面的树，发出咣咣的闷响。眼球乱转，嘴里也不闲着，“别碰我，别撕我衣服……我疼，别做了……来人了来人了。”刘小妹表情崩溃大哭，眼泪犹如雨下。
我手足无措时，她转而又疯狂大笑，“哈哈，想不到吧，孩子死了，活该，报应！”突然，恶狠狠的盯着某一点，破口大骂，“赵枫，你这个强奸犯！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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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朗一再的叮嘱我刘小妹治疗有成效，在恢复期间千万不要受到刺激。可就在他和马冬离开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刘小妹就受刺激到不停的胡言乱语。
不仅如此，还不认识人了。
我把她带回医院放到杨娜病房，叫来刘安说人找到了。刘安过来想靠近，她吓的放声狂叫四处乱跑，想从窗户上往下跳。最后无法，刘安和赵枫一起钳制住她，吴华给她打了针镇静剂她才算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的刘小妹软棉棉的躺在杨娜的病床上，满脸是汗，无神的大眼中擒着泪水。她嘴唇不住蠕动，却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儿，那听不见的气声才慢慢变的清晰。
“妈……痛……妈……我不乱跑了……”
刘安右拳紧握，狠狠砸在病床上。病床一颤，刘小妹眼中的泪漱漱滑下，流到乱了的发间里。
收了针的吴华冷冰冰的道，“再不送精神病院，她的下场就是死。”
刘安一眼横过去，带着寒气。吴华当看不到，继续收拾自己手里的东西。
“小妹，我带你回家去找妈，乖。”刘安拦腰抱起刘小妹，踢开门走了出去。转身时，铁青着脸对赵枫道，“看好你姐用我说吗？”
赵枫胸腔起伏一下，动动唇没说话。
“小乔，回爸妈那里，我马上回来。”刘安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抱着刘小妹走后，吴华也走了。赵枫拉着我胳膊，往外走，“姐，我送你回大伯那里。”
我侧头看赵枫的后脑勺，和他去坐电梯，可在电梯停在我们要去的楼层时站住没动。
赵枫回头，“姐！”
“小枫。”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抬头问他，“你和我说清楚，去年那件事，究竟是你用强还是小妹勾引。”
刘小妹这一路上疯言疯语说了许多，可以断断续续把那件事的整个经过联起来。
赵枫喝醉了，去楼上休息。刘小妹发现，和服务生要了醒酒茶送过去。
再后，赵枫抓住她不放，接着就是我们众人闯进去时看到的画面。两个人赤条条的滚在一起，难分难解。
这些我听说过，早在事情发生当天就听刘小妹哭哭啼啼的口述过。
我没听说过的是，刘小妹喜欢赵枫，刘小妹亲口说赵枫强奸。
没错，刘小妹没有说过赵枫强奸，她一直说的都是赵枫喝醉了，喝醉了。是高大丽一直咬着强奸的字眼不放，所以我二婶疯红眼一样上前打架……
赵枫脸色一变，“姐，你说什么呢？”
电梯门划开，我伸手按死，顺手按了一层，“说，我想听真话。不说到了一层后滚出去，以后再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出现在刘小妹面前！”
电梯下行，赵枫张张嘴几次都没吐出音节。
来到一楼，电梯叮的一声，门向两边滑开。我咬牙看他，指向门外，“滚！”
赵枫没动，在电梯门又滑上时，涩涩的出声，“……她没勾引……”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我还是不敢相信。盯着赵枫好一会儿，我咬牙骂道，“赵枫！你知道你让她背负了多少东西吗！你就是个畜生！”
“姐！”赵枫恼了，在电梯里烦躁的来回走动，“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她妈一定要拉着她去告我，说我强奸，要给五十万才封口让这事过去！我爸妈气疯了，我好不容易考上军校，这事要是被校方知道，我……”
“她妈是不对，可如果你不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事，又怎么会被她家讹上！事情发生了你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反倒躲到学校整整一年连个面都不露，任你爸妈打她骂她……”
“什么猪狗不如！”赵枫腥红了眼睛对我大吼，“姐，我们在恋爱，在恋爱！早在你和我姐夫结婚前我们就确定关系了，一直不说是因为小妹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如果不是那天你们闯进来，现在我和小妹已经订婚了！你说我猪狗不如，我倒想问问你，你们为什么要闯进来，为什么！”
赵枫一拳打在电梯上，轿箱微颤了两下，“闯进来也就罢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全力鞭挞？我末娶末嫁我们哪错了！刘小妹她妈认钱是不对，可你们只要所谓的面子名声指着刘小妹骂婊子贱人又比她高尚到哪里！你说我躲回学校一年不露面，你知不知道我被我爸押回学校直接收了手机和校方打了招呼不许我回家！十个月零二十一天，我差点丢命立了功才有这么十天假期！可我回来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刘小妹她假装爱我和我在一起只为最后这招仙人跳！明明来得及做措施却非要怀了孩子继续骗钱！”
我被赵枫吼的心肝乱颤，张嘴结舌的道，“你……你从哪听来这些的。”为什么和我听来的完全不一样。
赵枫深吸一口气，转而勾起嘴角笑了，放轻了声音道，“现在孩子没了她疯了……我只能说，天道好轮回，报应！”
电梯门滑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不用你撵，我自己滚，你真当我心里还有她？可笑！”
我靠在轿壁上软软滑坐在地上。
赵枫和刘小妹是情侣关系……这种可能性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想过。
天啊，我们这些人都做了什么。明明是一桩喜上加喜的好姻缘，最终却落到了这步田地！
我神色蔫蔫的回到病房时，我爸吃过药已经睡着了。我二婶还在，听到我说刘小妹找到被刘安送回家了，赵枫随后也走了起身就追。
“这混小子，他是个死心眼啊。”
我妈拉我在床边坐下，“小妹没事吧？小乔，你怎么样，饿不饿……”轻叹一声把我搂在怀里，道，“我家小乔累坏了，都不愿意说话了。”
我把脸埋在我妈胸前，满心无力。
一个小时后刘安打来电话，确定我和我爸妈在一起后，说今天晚上不能过来了，让我在医院凑合一夜。
我妈表示理解，因为另一张病床空着，就没另多租房，让我直接睡过去。
我哪睡的着，抱着手机和周朗发微信，告知他这一下午发生的事和刘小妹现在的状态。
周朗好一会儿回过一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马老师特意叮嘱恢复期别受刺激……”
“是啊，现在怎么办？”
“……我问下。”隔了会儿，他又发来消息，“马老师会尽快给她做个检查，你找个时间……”
“我试试……”
说是试试，可这时间是真的不好找。刘安把刘小妹送回给高大丽后，闭口不提刘小妹任何事。有他天天在身边守着，我又没办法跑出去找。
赵枫说话算话，滚出我视线后再没出现过。后来是和赵雷聊天时，偶然得知他已经回军校了。同时不在眼前晃了的还有我爸妈对着非常好的萧婷，应该是刘安和她的谈话起了作用。
就这么过了四五天，我爸在没人气没人吵的情况下被医生恩批出院了。只不过要七天回来复查一次，这没啥，毕竟我妈他们家离医院近。
我爸妈生活恢复正常，我和刘安回了我们多日没回，眼瞅着没几天就要拆的家。
打开门锁往屋里一走，刘安愣在门口没动。
见他没动我也没动，顺着他挂满凝重的视线四下看。
一看，心中紧了下。
家中物品虽然还规矩的摆在原来地方，可电视柜前移动方向的花瓶以及侧卧半开的门，都告诉我们，家中，来过陌生人了！
看到变样的屋子，我第一反应是周朗派人来搜过了。毕竟我妈家已经被对方搜过，如果周朗再不搜我家，那就落后对方太多了。
因为知道进来的不是贼，所以我很淡然的假装没看出家里异样。
刘安小心翼翼的进屋检查一遍，试探着问我，“老婆，我们离开时没有关侧卧的门？”
多日没回，沙发茶几上全是土。我去卫生间洗了抹布收拾屋子，装傻，“什么？我不记得了……”
刘安眉头深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所舒展。吃早饭时，他嘀咕道，“门可能是风刮的，没事……老婆，我回公司消假，你乖乖在家，周末我带你回爸妈那里。”
交待完，刘安上班走了。
我放下碗筷，盯着手机定位上那个小点离开家门，把监控调了出来。
这些天刘安先是消失不见后是整天耗在医院陪我爸妈，我都没有看过家里情况。调出记录，我从刘安背着包离开家那天快进着看。一直看到刘安回来后三四天，视频里出来人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进来后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去了主卧，一个去了侧卧。两人小心翼翼的翻找，尽量不弄乱东西。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客厅碰面，相视摇头。
接着，一个人翻了厨房另一个人翻了浴室，二十分钟后出来，又是无果。
最后，两人一起翻客厅。别说表面，就连沙发后面落的灰都一颗颗捻了，结果还是无果。
我看着视频沉思，找东西我不专业，一直查不到芯片在哪情有可原。可怎么专业的人来看，结果也是找不到？
视频两人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那女的抬头看了眼灯，脸正对着监控头。
我一愣，连忙把视频放大。
怪不得这女人一进屋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萧婷！
不对啊，为什么是萧婷，怎么可能会是萧婷呢。
我陷入沉思。
她和刘安同属那个大官手下，她为什么要来翻刘安的家。他们去翻我爸妈家时，是因为刘安失踪了。可翻我家时，刘安明明已经回来了。
摸过手机，我把电话打给周朗。在他接通后，把事情大致讲了遍。最后，疑惑的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他们明明是一伙儿的！”
电话里沉默了会儿，周朗道，“……我说个可能性，会不会刘安和他们掰了？这个芯片现在在暗市上可值不少钱……”
“……如果真是这样，那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
比如，刘安为什么一直没有把芯片交给那个小秦，刘安为什么撵萧婷滚以及萧婷他们会对我们家的翻找监视，就连刘安无故消失在深山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找买家，或是躲一时之风险，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是在虎口里拔牙。
可那天我在楼梯间听到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拿出笔，我在纸上乱画。
现在以芯片为中心，有刘安的原主子秦姓官员一方和紧跟查找的周朗一方。
在没有听到对话前，我以为帮助刘安弟弟刘成的就是秦姓官员，可明显不是。刘安没有骗我，现在的确有那么个人想让刘成咬死那个李姓嫌疑人，而且刘安以此为筹码，要了一个在那个眼中看来不值一提的小要求为酬劳。
这个给刘安提供小酬劳的是第三方。
而刘安留下芯片真的要卖的话，那就会出现第四方，甚至是第五方第六方……
理清思路，我后背渗了一层冷汗。
与现在相比，我宁愿事件回到最初发现刘安想谋我家拆迁款那个点。因为那个我有办法应对，而现在……
“小乔？小乔？”手机里，周朗轻唤。
我回过神来，叹息，“周朗，现在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对……”周朗也是长叹。
“搞得定？”我问。
脑子转了一圈，发现能帮我走出困境的，只有周朗。
“没事，就算现在我只能暗中调查，可只要走到他们前面就不会输。”周朗清了清嗓子，声音振奋几分，“所以，咱们更要加紧治好刘小妹。如今你父母家，你家，刘安的办公室都没有那枚芯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藏起来了。刘小妹一直疯疯癫癫，刘安对她没提放，没准真会知道什么。所以，小乔，你想到办法带刘小妹出来了吗？”
我满心无力，瘫在沙发上看头顶的吊灯，问，“……谈何容易，我根本没法接近那家人。与其我想办法把刘小妹接出来，倒不出你和马医生想办法走进去……”
“这也是个办法。”周朗道，“我想想。”
说罢，把电话挂了。
然而，没等周朗想出走进高大丽和刘小妹她们家的办法时，机会就来了。
就当天晚上，高大丽家遭遇入室抢劫。劫匪把高大丽和刘小妹关到不足一平米的卫生间里，将那处三十几坪的一居室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值钱的有用的全都拿走搬走。
高大丽怂的不敢出去，是邻居听到刘小妹不停的尖叫大哭报警，才把她们从卫生间里解救出来。
刘安接到公安局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他听完后火速穿衣出门。门都摔上了，又回来，从床上捉起呆愣着的我给我套衣服。
“小乔，小乔，好老婆。”刘安草草给我梳睡乱了的头发，亲在我额头上，“小妹怕生，帮我哄着小妹。”
我点头后，拥我出门。
我们到达警局时，高大丽正坐在一位警官办公桌前哭。不同于以前的大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不出的可怜。
一回身，我看到比她更可怜的刘小妹。刘小妹藏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一双大眼惊恐又警惕的看着外面。
刘安走过去蹲下，刘小妹下意识的往里缩了缩。
“……呜呜呜，都说养儿防老，我这儿眼里没我。”旁边，高大丽边抹鼻涕边抽噎。
刘安牙关往紧咬了咬，起身向高大丽走过去，“妈，你在说什么呢。”转而，向做完笔录的警察询问细节。
我走到小妹面前蹲下身，对她轻声道，“小妹，我是嫂子。”
上次刘小妹离开时谁也不认识了，刚才又对刘安那样防备，也不知道会不会排斥我。
愁。
刘小妹往里缩了缩，用双臂把自己抱的紧紧的。
我又靠近些，对她伸出手去，“别害怕，出来，嫂子带你回家。”
刘小妹狐疑的看着我，好久，缓缓伸出手来放在我手心。
我瞄过去，心涩了下。手上青紫了一大片，看着都疼。
把刘小妹哄出来在一边等了会儿，高大丽按了手印，刘安带他走过来了。
高大丽吸吸鼻子，和刘安道，“……那里我可不敢住了，你得想招儿，不然我就带着小妹住桥洞子去。反正我们娘们儿也没人管了……”说着又哭。
刘安深吸一口气，磨了两下牙后道，“今天去住酒店，明天我给你换房子。小妹今天和我回去……”
“干啥那麻烦？”高大丽拔尖了嗓子道，“我不是你妈啊，我和你妹子去你那住一晚上咋了。”瞄我一眼，气呼呼的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嫌弃我，嫌弃我这个农村人！我不上赶子给你们糟践，我这就带着小妹去死！”
说着伸手去抓刘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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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复查又抱了一大推药回来，化验结果不太理想加了药，我成功从一个月1000+粒药向2000粒进攻，唉。
淋了点雨有些头痛。文学凌晨这更移到明天早上，都么哒，早点休息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