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骂够了,竖着眉毛往沙发上一坐:去,把那只猫拿来给我看看。
大天鹅胆战心惊地猫从怀里抱出来,轻轻地放在我妈膝盖上。
小奶猫迷迷糊糊地醒来,撑直了前爪,撅着屁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又张大嘴,卷着粉色的小舌头,对太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歪着头,一直用蓝眼睛迷茫地看着我家太后。
我家太后也看着它,突然冒出蜜糖嗓: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看你脸也圆,眼睛也圆,就叫圆圆吧!
哎呀我去~~~~~~~~~~~~,全家翻地不起!
原来是翻页了。
继续。
自此以后,这家伙就成了我家异形老四,其地位远远高于我们仨。
我们打碎了花瓶是要挨骂受罚的。
这厮打碎了我家所有的花瓶却屁事儿没有。
不光打花瓶,还摔杯砸碗呢,根本不听你的呵斥,瞪着你的双眼把桌上的杯子、勺往地上撸。
会像狗一样,把抛出去的东西捡回来。
会听命令在地上打滚给你看。
还会劝架,家里有人发生争执,他就扒着这个的腿叫两声,扒着那个的腿叫两声,急的团团转。
不爱吃鱼也不爱吃肉,就爱吃个猪肝、猪胰子拌饭,害得我们仨隔三差五就要满农贸市场的去找猪胰子。
这东西可能好多人都没见过,味跟猪肝相似,但便宜多了,很多肉贩都直接扔了,可不好买呢。
最开始是我们吃啥他吃啥,不爱吃你就饿着。
后来就是他爱吃啥我们给做啥,家里没有,跑三里地也去给他买回来。
简直就是一个傲娇小公举、无耻小婊砸,虽然他是个男猫。
可想而知他在我家有多受宠。
这种高高在上的霸主地位,在我家大天鹅把我大嫂领进家后,荡然无存。
(明天再讲,今天讲不完了。)
收拾收拾,望天!
这不是要下班了吗,要下雨了,我还得找把伞。
不光要找伞,还得找车回家,今天交通车司机有事,都不知道咋回去。
我家喵老四最喜欢的人就是大天鹅。
这家伙听得出上下楼的人是自家的还是别家的,从来不回搞错。
大天鹅回家,人还在一楼,喵老四就欢天喜地屁颠屁的蹲在门口了。
我等回家,到了门口他才礼节性的前去欢迎一下。
大天鹅看电视,老四就在他腿上。大天鹅睡觉,老四就跟他一起同床共寝。
夜夜给我大哥暖被窝,从来不在老子床上过个夜。
整天拿个脑袋在大天鹅裤脚上蹭来蹭去,然后往地上一摊,求抱求摸求爱抚。
大天鹅也是真心对他好,有点零花钱就给他买烤鱼片,有点零花钱就给他买烤鱼片,工作以后买的更多。
我现在仔细回忆,都特么没给我买过,啪~~~(摔个碗)!
后来大天鹅找女朋友了,再后来大天鹅就跟女朋友结婚了,两口子跟我爸妈一起住在老房子里。
我家喵老四的好日子,正式宣布结束。
结婚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老四从大天鹅被窝里给赶出来了。
真是的,人家小夫妻新婚燕尔,你钻里面算咋回事?
老四忧伤而又郁闷,夜夜蹲在床头柜拿镭射眼照他俩,照累了就委屈地缩在大天鹅脚边凑合一觉。
大天鹅结婚后,一些家务事就落到了我大嫂身上。
我大嫂特爱收拾屋子,什么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日常个拖地都要把沙发桌子全搬开,直到现在都是。
而我家老四呢,因为是长毛,一到季节毛就飘得到处都是,怎么梳都梳不完。
掉毛也就算了,他还发情尿了几泡尿。
尿也就算了,他还磨爪子,每天俩前爪往我家粗布沙发上一搭,“嘭、嘭、嘭、嘭”挠得那个爽啊,最后终于把我家沙发挠成了渔网。
沙发挠不成了后,这家伙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挠被子了,蹲在大嫂的嫁妆被上“嘭、嘭、嘭、嘭”,挠得眼都眯缝起来了。
死猫!你在干什么?——大嫂怒发冲冠,冲着我家老四咆哮。
嘭、嘭、嘭、嘭、嘭——我家老四望着大嫂的眼睛,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挠得有条不紊。
快给我滚开,不许挠我的被子!——大嫂都喊得破音了。
嘭、嘭、嘭、嘭、嘭——老四依然望着大嫂面无表情,挠的我行我素。
“嗖~~~~”一本书砸向了老四,战争正式打响。
从此后,大嫂扫地,就一定顺带拿扫帚把我家老四屁股敲几下。
大嫂拖地,就一定会拿湿拖把直接往老四身上拖。
老四从她脚前过,她就勾着脚趾头把拖鞋甩老四脸上。
老四从她脑后沙发靠背上过,她就赶紧卷起电视报捅老四菊花。
老四也不甘示弱,见天把大嫂的手表、发夹、化妆品往地上扒拉,好几个粉饼都被他扒拉阵亡了。
隔三差五,在安全范围以内,望着大嫂的脸,挑衅地挠大嫂的嫁妆被,把大嫂的真丝背面都挠成马海毛了,大嫂一抄家伙,这厮转身就钻床底。
不过这都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大天鹅一看电视,老四就软绵绵娇滴滴的卧在大天鹅臂弯里,枕着大天鹅的胸,妩媚地看着大嫂。
要不是我爸我妈我大哥都护着老四,估计我大嫂早就把这个小婊砸活吃了。
接下来的两年,俩人虽是磕磕绊绊,倒也没发生啥大事。
大嫂在哪个屋呆着,老四就不进哪个屋。
大嫂一拿扫帚拖把,老四就藏起来。
如果大嫂正好坐在咽喉位置而老四又不得不过时,那老四就会贴墙根走,房间是“凹”形,老四就走个“凹”字,房间是“凸”字,老四就走个“凸”字。
大门外面传来脚步声,如果老四从沙发上跳下来蹲门口,那就大天鹅回来了。
大门外面传来脚步声,如果老四从沙发上跳下来直接钻沙发底下了,太后就会肯定的说:嗯,你大嫂回来了。
从不出错。
当然他也没闲着,我家的每床被子和床单,局部都有马海毛。
那会儿我已经上大学了,放假回来,突然发现大嫂脸上有一大个疤。
大嫂,你脸怎么了?
去问你哥!
哥,大嫂脸上那疤……是不是你打的?
不是。
那哪来的?
老四挠的。
……
然后大天鹅表面沉痛悲伤实则眉飞色舞地给我描绘了一下当天那精彩壮烈、如诗如画的景象……
那天我大哥跟大嫂不知为啥事儿吵起来了。
大哥站在卧室门口,大嫂坐在沙发上,我家老四瞪着镭射眼蹲在卧室暗处。
老头老太太坐桌子边上,也不知道咋劝。
俩人越吵声音越大,老四的镭射眼也越来越亮。
越吵我大嫂就越激动,最后挥舞着胳膊扯着嗓们对老大“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啦”。
此时此刻,卧室里传来一声歇斯底里地狂野巨吼,翻译过来大概你是:你TMB的敢打我老公。
我家老四夹带着风、夹带着雷、夹带着霹雳火球,以超光速从卧室里面冲了出来。
一个纵身起跳,跃上了沙发扶手。
再一个纵身起跳,扑向了我大嫂的脸,与此同时在空中“咔哒”一声,把磨练了多年、寒光四射的爪子尖全部弹了出来,齐齐抠进我大嫂柔嫩的脸上……顺势狠狠往下一拉。
我大嫂左右脸上顿时出现四道红线,有两根瞅着瞅着就变长变粗了——因为冒血了。
举家上下,如若雷击。
这还没完,老四一扑得逞,落地后紧跟着又往上纵身一跃,“嘶嘶”怪叫着,展开了二扑。
不过这次没得逞,大天鹅反应快,一巴掌把他拍地上了。
大嫂爆发出凄厉的哭声:你们都欺负我~~~,连猫也欺负我~~~~~~~~~~!
我听后也是相当的震惊啊!
我算是知道我家老四为啥常年孜孜不倦地在嫁妆被上练爪子了,原来只为这一天那!
后来的结局你们可想而知,老四狠狠挨了一顿打,从此跟我大嫂俩更加不共戴天了。
太后后来在厨房压低声音跟我说:哎呀,你没看见老四那天那个狠啊,拉都拉不住的往上扑啊,最后你哥没法,给了他一脚,他才住手的,要不拉着,你大嫂那张脸就没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惹怒猫,卯不准就破相了。
(完)
@白色的蛋2016 2016-06-03 17:29:00
话说你大哥这么招猫(也就是狐狸精)喜欢,那~~他婚后可还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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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是不是真专一我看不出来,不过外形倒是很让人放心。因为我大嫂火速把他喂成了猪,还是黑皮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