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还能租么,刚住一礼拜,昨晚帅房东就带哥们回家过夜了!!

  二
  
  沾了对手彭大树的光,我终于得以进入房间,不用再蹲守门边了。
  彭大树一边进门一边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道:“赵叔叔赵阿姨你们好。我一接到阿姨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心里赞叹道,嗬!好一个言听计从的孝子贤孙。
  我背手站在门廊处,冷冷地斜睨着赵赵氏如何揩油。
  “好孩子,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哎呀,十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赵赵氏的开局生硬的很。
  我目测了一下这棵大树的身高,175撑死,遂突施冷箭开腔道:“你多高啊?”
  一米七四。彭大树如是说。
  哈,我冷笑一声,腹诽道:174也敢叫大高个?欺我泱泱中华上面没人是吧?!
  赵赵氏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示意我该夹紧的地方要夹紧。
  我不再吱声,双眼却毫不顾忌地继续上下打量之:橄榄球形状的脑袋上顶着一个感谢政府重新做人的发型;一张黢黑发亮的脸上大赦天下似的点缀着泯然众人的五官;下巴异军突起逆天而行很有影射性地跟整个脸部形成隔海相望的政治局势;左眼球想跟右眼球说句话得走出二里地去可他竟然还能找到一副黑框眼镜一统视觉江湖。
  哈,我在心里乐开了花,沃特?就这尊荣还敢自称小伙儿贼精神?
  “哎呀,模样也变了,还能看出点小时候的样子,但可比小时候好看多了!”赵赵氏在一边继续social。(你妈贵姓:苍穹啊,如果这娘俩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哥们小时候得长成啥样啊!)
  “就是太瘦了。离家在外不能好好吃饭,真让人心疼啊。”赵赵氏的情感非常流于表面。
  我咳嗽一声,示意她你离家在外让人心疼的亲闺女在这儿呢。
  “别站着了,坐,坐!”大咪爸这时也自告奋勇地热络道。
  我心说,老赵同志,你的定位是个花瓶,请你找准自己的位置,这样的重头戏就不要出来抢镜头了。
  赵赵氏拉着彭大树抢占了房间里唯二的两把椅子,手还是没有松开。“大树啊,你今年二十几了?”赵赵氏一派居委会风范。
  彭大树看了我一眼,推诿扯皮道:“我肯定比大咪大。”
  好你个阴险毒辣儿,现在就开始攀比上了是吧?想把战火引到老娘身上是吧?看老娘怎么改变风向烧你个凤凰涅槃!
  我挂上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点头和煦温柔道:“我八四年的,你多大?”
  “我八三年底的,比你大。”彭大树看似谦和实则嚣张。
  “呵呵”我狂狼一笑,“姐是一八八四年的!”(你妈贵姓:快跑吧,老妖精来啦!)
  “幼稚!”大咪妈暴喝一声,用眼神向我发出了“马上装鹌鹑”的最后通牒。
  迫于赵赵氏的淫威,我只好拧着身子,偏着脑袋,绞着手指,眼神向下,尾椎骨向上,扮起了扭捏。
  腰眼和腹股沟一阵撕痛。
  “我听你妈说,你还是研究生呢!”变脸泰斗赵赵氏转而春风拂面地对彭大树说。
  “对。我在中国政法大学念的本硕连读。”彭大树看似平和实则显摆。
  “孩子真有本事!”赵赵氏恰如其分地丢给老赵一个眼神,老赵立马忙不迭地和声道:“有本事,有本事!”
  “毕业几年啦?”赵赵氏继续盘问。
  “两年。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在外面的律所兼职,所以现在已经有六七年的工作经验了。那时候不是想赚钱,只是想学习提高自己。不过,我大学三年级开始就自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了,逢年过节还能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啥的。”(你妈贵姓:赵大咪我现在同意你了,丫的确很能显摆!)
  “看人家孩子,真自立!”赵赵氏再丢,老赵再和:“真自立,真自立!”
  “哪像我们家的窝囊废,到现在还时不时伸手问家里要钱,没羞没臊。”赵赵氏恨铁不成钢。
  “阿姨,不能这么说。赚钱是男生的任务,女生嘛有份工作随便赚个仨瓜俩枣自己花着开心就好了。”彭大树看似知心实则腹黑。
  鹌鹑上身的我看着赵赵氏瞬间如烟花般绽放的鱼尾纹,听着赵赵氏垂涎欲滴的“谁家姑娘嫁给你有福来!”,偷偷在内心深处cosplay单田芳道: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且看真泼皮赵大咪大战伪温拿彭福来!
  
  三
  
  “还没有对象啊?”赵赵氏完全没有礼仪地拿眼神扫射着彭大树。
  “还没有。”彭大树说。
  “孩子这么优秀,眼光指定高。”赵赵氏说着还怒其不争地扫了我一眼。
  “不是。晚辈之前一直忙学习忙工作……”彭大树如是说。
  听到这我实在忍不住扑哧了出来,哎呀妈呀,晚辈这种词都敢往外拽,冒昧地问一下贵演技派,您这是在拍民国戏吗?!
  “作死啊!”赵赵氏清晰地向我摆出了这个口型。
  彭大树到底不是一般角色,钢铁心智,完全不被我的失声所打断,继续道:“对其他方面的事情不是太在意。”
  亲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敢情贵电脑硬盘里几十G的爱情动作片都是不请自到的病毒来的?!
  “是,我们知道,你们高学历的人才成家都晚。”赵赵氏眯缝着笑眼,道:“但也不能再拖了,你也不小了,你家爸妈为这事也挺着急的。”
  “这件事情上他们倒很少催我,因为我老早就跟他们讲明了,婚姻感情这种事情是最急不来的。缘分到了,我不退缩;缘分不到,我不强求。”原来彭大树也是个诗人啊。
  赵赵氏一听眼中都闪出泪花来了,嘴上不住说:“孩子说的多好!说的多好!”其实内心恨不得赏他两个大耳瓜子,老娘都这么明示地要把我姑娘撮合给你了,你还在这一口一个缘分缘分的,缘你个鸟毛!
  看着这对假母子之间终于出现了真裂缝,我赶紧奉献上我的一臂之力。
  “啊!”我摆着一个鹌鹑的造型仰望星空,颤声朗诵道:“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斯~而~已~~~~~”
  “闭嘴!”赵赵氏怒不可遏地喝止了我的抒情,握着彭大树的厚实手掌不知不觉也使出了十成功力。彭大树的脸眼见着一阵青紫。
  我脖子一梗,故意继续朗声道:“啊!宁肯高贵地发着霉,也不孟浪地凑作堆!”
  “熊孩子!”赵赵氏屁股都抬起来了,但碍于情面又不好意思施暴,只好把一腔怒火都逼到了指尖。彭大树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强压心中的喜悦,一脸悲壮视死如归地说:“妈,今天你就是捏死他,我也要说!因为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心声,更是像彭大树,哦不,像彭木这样优秀、自立、高学历、有本事、眼光高的孩子所共同拥有的夙愿。是不是啊彭大树同学?”
  还没等彭大树吱声,我换了一口气就紧接着挑拨离间道:“爸,妈,你们就别再逼彭大树了,他当面怕打击您二老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彭大树,两者皆可抛。”
  彭大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显然是实在无力承受大咪妈情深似海的抚摸了。
  “赵叔叔,赵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休息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们。”彭大树把手从赵赵氏的魔爪里扯脱出来,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要出门。
  “哎,这就走了,我送送你啊!”赵赵氏显然意犹未尽。
  “不用了,你们休息吧。呃,让大咪送我就行。”彭大树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直白的说。
  哼,阴险毒辣儿,我在心里说道,送就送,老娘一个大赢家,还怕你不成?!
  赵赵氏一听眉开眼笑,一脸“谢谢你对我姑娘不怀好意”的表情,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大咪先送你,你再送大咪,你们俩互相送!”
  靠,我心说,传统剧目十八相送哇。
  彭大树开路,我跟在后面,俩人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心里都在寻思一会儿到没人的地方怎么先下手为强撕烂丫的贱嘴!
  “大树啊,大咪就交给你了!”战火无情人有情,都坐进电梯了,大咪爹妈的殷殷期盼还在背后回荡,回荡。
  
  三更
  今天就这么多
  楼主累的距离嗝屁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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