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小白的手,因为潜伏在门口的小P已经发来短信,说大白君和大K君发现被大C放了鸽子,已经赶回来了,两个人正在门口,所以我带着小白径直往后门的方向走。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温暖,水波荡漾,白富美穿着白色的帆布鞋,在的身后,悄无声息地跟着我走。她一路甚至都没有说话,没有问我要带她去哪,接下来要怎么办。我想那一刻她或许什么都没想过,只想跟我走。
有时,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带我走。
很久以后,我依然怀念那个中午,那个秋风轻柔地拂动落叶的中午,小白跳跃的脚步,四周甜蜜的花香,还有天边湛蓝的苍穹。走到后门口的时候,我转过身,看见她精致而白净的脸,闪动的双眼,微微上翘的嘴角,和她飘散在风中的长发。
那一刻,我心中柔软至极。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找到心动的感觉。
那一刻,我心中荡漾至极。我听到百花盛开的声音,从心底里一波一波地荡漾而来。
我握着她的手,说,丫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爱你。
然后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她沉默在原地,静若广场上沉积的落叶。她的手在我的手里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她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在我的手腕上按了一下,用她长长的指甲。
然后她继续用力,直到在我的手腕上按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她咬着嘴唇,眨着双眼,说,疼吗?
我说,嗯。疼,但很温暖。
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道指甲印,说,之前的每一夜,我想起你,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指甲印很快就消失,她摸着我手腕上淡淡的红印,说,可是,现在不疼了。现在很温暖。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拉着她走到了后门的门口。就在我打算带着白富美出门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男的约有50多岁,身高有1米75的样子,有些许白发,但看上去精神翼翼,旁边的女人看上去显得年轻一些,留着中长的卷发,穿得很时尚。他俩一进门便看到了我和白富美,女人率先开口,带有疑惑的声音问道:小白?
我听见白富美略带尴尬的声音颤悠悠地从身后飘来,她说,妈~~~~
哎呦我去,楼主瞬间石化当场……
白富美的爸妈显然是没料到当前的一幕,愣住了几秒。但是她爸爸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清了下嗓子,甚至用略带尴尬的语气问白富美说,小白,这位是?
小白站到了我的旁边,但是她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手。笑着朝他爸说,爸,这是我男朋友。
这个信息估计过于突然以至于老人家当场愣住了至少5秒。白富美的妈妈接着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妈妈讲。
我连忙说,阿姨,我叫seven,呃,我和小白的事情,我正打算找个时间,专门登门见您和叔叔……
估计白富美的爸爸还是没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眨了眨眼睛,说,这样吧,这里也说不清楚,要不我们回房间谈谈?
直到现在,我依然怀念那次与小白父亲的谈话。那一次突然起来的沟通,改变了我对家庭的很多看法。在我所接受的教育体系里面,我的父亲很少会提及家庭层面的教育,他更专注于我性格的养成和面对企业甚至是家族未来的责任感。在此之前,关于家庭责任的命题,我所有的理解完全基于我不够成熟的生活经验。我同样怀念那次与小白母亲的谈话,在此之前,我从未跟接近与我母亲年龄的女性讨论过关于男人责任的问题。我的母亲对我的爱超过了一切,她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但小白的母亲不同,至少在那次谈话时,她只爱她的女儿,而谈话的对象是另外一个爱她女儿的陌生的男人。
我觉得这次谈话是如此的重要,因为我希望能完整地记录下来,我相信即将面对成家立业的年轻人,都能从这次谈话中获得自己想要的养分。
我和白富美就这样被带回了别墅,已经从别墅里面退下来的大C、S和Z君等人看到我和小白回来,而且还带着白富美的父母,都惊呆了。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先离开。大C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众人走了。很快他发来一条短信,说,岳父母一剑封喉,防不胜防,到这关哥几个真心帮不了了。愿我佛慈悲,尽早度你脱离苦海。
我跟着他们进了房间,小白的爸爸先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我们到书房谈吧。
我没有反驳,跟着他走进了书房。小白爷爷家的书房做得非常的古朴,藏书奇多,小白的爸爸在靠里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着对面一个沙发说,坐吧。
我坐了下来。小白的爸爸没有直接问我问题,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和小白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说,几个月前,她来公司上班,刚好在我的部门。
小白的爸爸点了下头,似乎若有所思地说,哦,想起了,有印象。小白好像提过说她有个领导。
我没有吭声。
小白的爸爸继续说,你知道今天我和小白的妈妈准备跟朋友见面吗?
我说,我知道,是K君的父母吗?
小白的爸爸说,嗯,那你知道我们的打算啰?
楼主此刻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就沉默了一下。小白的爸爸站了起来,望了望窗外,背对着我说,你爱她吗?
我说,爱。
小白的爸爸说,那你能做什么?
我没想到小白的爸爸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暂时愣住了,小白的爸爸似乎不等我回答,接着说,我也爱她。
我有一个公司,可能你也知道,做基金风投的,这几年运气好,做得还行,但如果有一天,我需要用这个来换小白,我眼睛都不会眨;我有一些存款,数目还算可观,是我19岁创业到现在的积蓄,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用这个换小白,我也会毫不犹豫;我有几处房产,铺面,还有几台车,加一起也值些钱,如果有一天需要我用这个换小白,我也不会犹豫;我今年54岁,运气好的话还能活二三十年,但如果需要我用这二三十年的光阴来换小白,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放弃……说到这里小白的爸爸转过身,坐下来,笑着看我,说,来说说,你爱她,你能做什么。
我没有犹豫,很坚定地说,我发誓,我会做我能做的一切。
小白的爸爸笑了,说,小伙子,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就在刚刚进来的那会,大白已经简单地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你家势不错,你不用谦虚,你爸爸我也曾见过几面,他是个很好的人。但这些不是我想得到的答案,我一直对小白将来要嫁给什么样的家庭,没有过多的要求。因为我,假如你贫穷,我依然可以让她活得富有。假如你富有,她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一个人对物质的需求是有限的,我希望我的女婿是个精神富有的年轻人。
我没有给你压力,更不想要你的保证。我终有老去,无力干涉你们的一天,所以我不需要你发誓,更不需要你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做一切。
小白的爸爸继续说,你和小白的事情,眼下我既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我相信她选择你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但是我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了,你很紧张。紧张代表你不自信,不自信在于你还没有做好真正的破釜沉舟的准备。当然,我不会要求你用赴死之心去爱我的女儿。但是我想让你明白的是,爱这个字很容易说出口,但是却很难做得到。
尤其是做一辈子。
他突然有点忧伤地说,我爱了她26年,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的精力。他是我的骄傲,我现在需要找一个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替我爱她。她很善良,值得去爱。
小白的爸爸说完,看了我一眼,说,你等一下,小白的妈妈要跟你谈一下。
然后他走出门,片刻,小白的妈妈走了进来。她在我身边坐下,离我大概只有一米远的距离。她背靠着沙发,看着我,脸色很温柔,说,你俩的事情,小白刚才跟我讲了。
小白的妈妈接着说,我没想到她会自己谈个男朋友。既然你们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我反对似乎只会搞僵母女关系。你的情况大白也跟我讲了,各方面都还不错,就是在男女关系方面……
我连忙打算她说,阿姨,大白哥可能有点误会。
小白的妈妈似乎没有听我的解释,说,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如果做过一些错事,可以在今后改正,回头都来得及。这不是我在意的重点,我了解我的女儿,假如她没有看准,她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们家一向民主,孩子们决定的事情,我和她爸爸基本也不会阻拦。但是你现在面临的问题是……
小白的妈妈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下手腕的手表,说,大概还有30分钟,我要陪K的爸妈吃饭。K,你知道的吧?
我说,我知道。见过几面。
小白的妈妈接着说,K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跟小白算是发小,我知根知底,说心里话,一直是我眼中最中意的女婿人选。你各方面都不算差,但是我看不到你超过K的地方,那么,我给你三分钟,你给我一个放弃K,认可你的理由。
我说,阿姨,我不需要三分钟,我现在就有理由。
她眼睛亮了一下,说,哦,说来听听。
我说,你、叔叔和大白哥,都爱小白。我也爱小白。但是我们四个人中,只有我可以陪着她一直从年轻到老去。从我今天决定来带她走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不想只爱她。我想给她一个家。正如大白哥说的,我年轻过,我或许在此之前也爱过一些人,但我还从未萌生过成立一个家的冲动。但是遇到小白,阿姨,我准备好了。
她沉默了一下,很淡地笑了一下,说,这理由似乎不足以说服我。
我说,阿姨,语言在这件事上说服力最弱,我想用一生时间来让您信服。
她想了一下,右手放在沙发上,轻轻地敲着食指。大概沉默了10秒钟,说,你带小白见过你父母吗?
我说,还没有。
她又问,你接下来,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她看我在思考,便接着说,我不管小白的爸爸跟你说了什么,我是有一些条件的。小白从小富养,但不娇惯。她不贪图物质,从未主动跟我要过钱。我这一生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算成功,但是她是我的骄傲。说真的一想到她要嫁人我就很难过。你家境很好,未来或有不可限量的前途,但我想让你明白,无论你事业做得有多大,小白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你有钱的时候,你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一旦你一无所有,我相信唯一能陪着你的,也只有我的女儿。
你的眼神里面藏了不少事。小伙子,你有着超过你这个年龄段的沉稳和成熟,很像几年前的大白。但是我想了下,暂时还是想反对下你们的事情,我对你不了解,不能这样轻易把女儿交给你。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三个月,你和K,谁能赢得她的喜欢,就是谁。
我说,阿姨,我不跟K君竞争。
她说,哦?
我接着说,阿姨,我不跟任何人争小白。她不是一个物品。她是长在我心里的一棵树。我不会,也不能让别人来争她。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她说,阿姨,我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了。
她说,嗯?
我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坐在客厅中的白富美,看着小白妈妈的脸,坚定地说,娶她。
阿姨,我要娶她!
楼主更新至此,思绪万千,内心波澜。我感激自己曾有一段慷慨激昂的过去,在那段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因为某人,我飞速成长,脱胎换骨。在那之前,我曾以为,我已长大,已成熟,已拥有超人的人生决断力。后来我发现男人的成熟其实是自他想有一个他来做男主人的家开始。人生仓促,男男女女,短暂而疯狂的青春背后,每个人都在学着长大。这过程充满辛酸、苦痛、血泪和温暖,阵痛之后或许每个人都能明白责任的意义。生命是一场通往幸福的航行,学会掌舵的同时,你还需要一个你爱的人风雨同行。很多时候温暖仅仅是一个眼神,一句问候,一声寒暄。每一个正在爱着女孩的男人们,爱她就请好好爱吧,努力给她一个家;每一个正在爱着男孩的女人们,爱他就请好好爱吧,努力替他守好一个温暖的家。
爱不是誓言。也不是承诺。
是一生修行。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晚更新至此,祝福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