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彦回头朝李茵示意个眼神，李茵走上前，把手中的作品拿给孙明看：“这个女孩，来过你们店看过病吗？”
孙明看到照片后浑身一怔，连忙朝着李茵和路彦深弯下腰鞠躬。
“哎哟哟，我要向您们做检讨做检讨......”孙明一脸歉意地说。
“你要检讨什么？”路彦问道。
“是这样的，刚才呢，李队长带人来问我们林依芸可曾到我们店看病买药，我知道林依芸前些天出事了，我就怕惹麻烦，怕牵扯到这个杀人案里对我们生意可能大有影响，所以我就让员工改口说林依芸没有来过，李队长带人走后，我仔细想了想，我认为我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完全有责任有义务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正想着，可就不，您就又为这个事情来了。”
路彦微眯起眼睛，孙明的一番话让他感到很惊讶，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姑且让他先交代完。
“那也就是说，林依芸来过你们家诊所看病买过药，并且你还认识她对吧？”
“对啊！她来过好几次，我对她印象深刻着呢，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都在什么时间段来的？看的都是什么病？” 路彦追问道。
“她主要是在今年的二月份到三月份到我我们这里来看病，还都是我给亲自她问诊的，看得主要就是一些妇科炎症。”孙明平静地说道。
“你给她的妇科炎症开的有哪些药？”路彦。
“主要是甲硝唑和氟康唑啊！”孙明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没给她开过紧急避孕药？”
“没有，这个不需要我开，左炔诺孕酮片是她自己主动来找我们药房买的。”孙明平静地说道。
“这期间问诊的时候，你有详细地探问她的病因吗？”
“问过了啊！”
“她怎么说？”路彦知道到了重点了，他的声音急切起来。
“她说她男朋友不顾卫生强迫她发生关系，我立马就断定这就是她得炎症的病因。”
路彦和李茵目目相觑，一切了然，原来刘建华还是在欺骗他们，而且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刘建华性侵犯林依芸又有了新的证人。
“那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路彦追问道。
“我在她看病的时候随口问过，那小姑娘不肯说，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嘱咐她回去多注意卫生，我还以为是她男朋友哪个不懂事的学生，结果哪想到，是他们的班主任刘建华啊！”
“你是怎么知道是他？”路彦沉声问道。
“有一次林依芸到我们这来复诊，我一个人在问诊室接待了她，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个男的，他戴着帽子口罩一直一言不发，我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可是等我开完单子，他突然开口要我们再拿几颗左炔诺孕酮片给他，当时林依芸小姑娘就很生气，然后跟他争吵扭打起来。”
“扭打起来？”路彦和李茵都皱起了眉头。
“对，扭打起来，在他们打斗中，我听见小姑娘喊他叫“刘建华”，后来这个人的帽子和口罩被小姑娘抓掉了，脸露了出来，他们接着扭打着，我上前拉开了他们，看那样子，我明白了是这男人逼小女孩吃避孕药的，于是我就劝他要多多注意保护小女孩的身体。”
李茵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小姑娘就走了，那个叫刘建华的男的也走了。”
“也就是说，你就跟那个禽兽说了这些话然后就算了？”李茵愤怒地说道：“那么小的女孩子得了妇科炎症的严重性我还用跟你一个医生多说吗？你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不应该揪住那个那男的一顿暴打然后去报警吗？”
孙明低下了头，压低声音道：“我做医生这么多年，什么病也都见过了，病人身上的什么纠纷也都见过了，很多事情在我看来......”
路彦和李茵闻言不禁愕然，难怪孙明刚说起林依芸患有妇科炎症的时候那么的平静，原来是早已见怪不怪，多年从医的人，对这些事情确实可能是早已麻木了。一时间，三人无言。
路彦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打破沉默：“那后来你跟这个刘建华还有联系是吧？”
孙明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有的，那天他们打闹之后，我就看着他们离开了，不曾想，到了晚上，我们诊所要关门休息的时候，刘建华竟然提着烟酒找上门来了，我这才知道他们是师生关系，他还跟我说他和林依芸的关系完全是地下的，现在要麻烦我帮他保密他们两的事情，他希望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过他刘建华和林依芸的关系。”
“那你答应了吗？”路彦看着孙明瞳孔缩了缩。
“我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事情当回事，我就觉得这个人是在无理取闹，可是我收了他烟酒总不能白收吧，于是我答应他不向任何人说他们的事情。”
“那你跟刘建华私下交情不错了？那天晚上，我在刘建华楼下遇到你们，你们在聊的是什么？”
“我跟他没啥关系啊，就是认识而已，林依芸死之后，他很害怕，慌慌张张地来找我，我劝他主动去警方交代她和林依芸之前的事情，也算是给警方提供些线索，他不仅不同意，还请我喝酒，劝我继续帮他保密，他说他不希望世界上再有人知道他和林依芸谈过恋爱，否则他就身败名裂了。您遇见我那个晚上，他刚请我喝酒结束，我跟他就一路晃荡着走到他的小区里，他跟我说今天警方开始注意到他了，要我一定要跟以前那样守口如瓶。”
“那在林依芸被害前的一段时间里，刘建华有跟你联系过吗？”
“我想想，应该是有的吧......”
“你好好想想，他跟你的联系中可曾表现出一些反常或奇怪的举动？”路彦盯着孙明的眼睛问道。
“反常奇怪的举动？”孙明努力地回忆着：“嗯......我就记得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大概在五月中旬的时候吧，刘建华来找过我，说他想买个电棍，问我什么样的电棍好用还不留明显伤痕。”
“什么？林依芸命案之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即向警方举报他？”李茵忍不住高声喊道。
“他那些事情和命案关系不大吧，我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打算主动说出来。”
“哼哼！关系不大？”李茵冷笑一声：“我们警方认为，刘建华除了涉嫌性侵林依芸，也是林依芸命案的重要嫌疑人。”
“什么？”孙明大为惊骇，刹那间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们两不是谈过恋爱么，怎么会，刘建华怎么会杀害她么？”
“你知道林依芸尸体上......”李茵闭上了嘴巴，她原本想说“有电击的伤痕”，但现在在孙明面前显然是不能透露出这种案件信息的，她想了想接着说：“你就没有问过刘建华买电棍是想要干什么吗？”
“我问了啊，他说买来给自己防身用的，我看说他那瘦弱的样子也就没怀疑他的话。”
听着孙明的话，李茵气不打一处来，而一旁的路彦陷入了沉思，按照孙明所说，刚才刘建华在审讯室里交代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虚假的，如今已可以认为刘建华铁定性侵过林依芸，而且也因为凶器电棍的关系，刘建华具备极大的谋杀林依芸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