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你所坐过的公交车,不一定都是载活人的

  我摇头,有些急切的说:不知道,老爷子您赶紧告诉我吧。

  秃顶老头说:那家伙进了村子,就站在村口,跟那头老驴不停的说话,说了大概有三分钟,转身就离开了村子。

  我砰然一震,赶紧转身,朝着村口那头老驴看去,那老驴被栓在那棵枯树上,此刻懒洋洋的卧在地上,时不时的甩动尾巴来驱赶蚊蝇。

  我他妈竟然被骗成了傻比!

  西装大叔根本就没去冯婆的家里,既然没去,那所谓的四目门童,就完全是一派胡言,就是他自己编造出来故意骗我的!

  如果这一切都推翻的话,那么大前天晚上,我去冯婆屋里,而他追踪冯婆的时候,说冯婆走进一个死胡同,然后冯婆和三轮车都诡异的消失不见了。这完全有可能就是编造出来蒙骗我的,或许他根本就没跟踪冯婆!

  而昨天晚上,我跟踪的那么隐蔽,冯婆不可能发现我,此刻转念一想,西装男子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料定我一定会跟踪的小心翼翼,所以故意说不是跟踪失败,而是冯婆家里有眼线!

  可他这么做为了什么?调查冯婆不是他提出来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既然他没去冯婆家里,那也就不存在他被冯婆发现,那么,冯婆为什么骑着三轮车快速的返回了家?冯婆这么诡异的举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快炸了,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秃顶老头见我晃晃悠悠,身子都快站不稳了,赶紧扶住了我,问我:小孩儿,你咋了?不会有心脏病吧?

  我说没有,刚才急火攻心,差点晕过去。

  秃顶老头小声说:小孩儿啊,不瞒你说,这村子来调查冯婆的人,从十几年前一直到现在,来了好几拨了,刚开始都是走着进来,到最后都是躺着出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大脑很眩晕,秃顶老头又点燃了一根烟,说:不是我装好人,不为别的,就单看你这小孩儿心不坏,见了老辈人都挺尊敬的,该上烟就上烟,该喊爷就喊爷,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帮你一下吧。

  我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个漩涡太深了,我甚至觉得那条招聘公告都是故意贴给我看的。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为我准备好的骗局。

  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只不过我暂时无法窥探这到这双大手,只能被它牵着鼻子走。

  见我沮丧不已,眼眶里都含着泪,秃顶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孩儿,别急,记不记得老孙头发疯前说过什么话?

  我抬头,说:老孙头说村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啦啦啦开更了~!前排卖瓜了~!
  秃顶老头说:对,其实老孙头不一定说的是你俩,但你俩之中,在离开桑槐村的时候,必定一个活着离开,一个死了离开。

  我让在市区看到另外一个自己驾驶14路末班车的事告诉了秃顶老头,他点头说:你看到的那个,是你的灵魂,因为你已经死了一半了!如果我再不出手,离开桑槐村的那一刻,就是你彻底的死期。

  我问我该怎么做?

  秃顶老头说:这样,你要是信我,今天就回家,切记是回你的老家,然后找出一件你以前穿过的衣服,切记是你已经穿过的,不要穿新衣服,懂吗?

  我忙不迭点头。

  他又说:你用针,扎破自己的手指,在衣服上写下你的名字,以及生日,然后,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穿上这件衣服,切记中途不要脱下来,更不要被水沾湿。

  我一惊,问:那出汗了怎么办?

  秃顶老头摆手说:出汗没事,出的汗越多越好呢。

  我感动的就快要痛哭流涕了,我说老爷子你等我一会,说完我就跑出了桑槐村,回来的时候直接打了一辆出租,我给这老爷子买了几条好烟,买了几箱好酒,积蓄都差不多快花光了。

  秃顶老头当然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夸赞道:我就说了,你这小孩儿人不孬,挺好的一个小孩儿。

  临走的时候,秃顶老头拍着我的手,小声嘱咐道:如果哪一天你觉得衣服上写出那几个血字的地方特别热的话,那就是你的死期要到了,届时切记不可慌乱,更不可脱下,站在原地不要动,一定不要动!你便能自保无碍!

  我重重的点头,当下离开了桑槐村。

  此时的我,对于西装男子,当真是看不透了,我回想自己的经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在魅力城那一站,遇见了他,循环车站就消失不见了,我很信任他。

  后来葛钰说他是鬼,我便不信任了。

  来到桑槐村办了这几件事,他做的事以及说的话都挺有道理,我慢慢的又相信他了,谁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去冯婆的家里,而是对着村口那头老驴说了一番话。

  难不成,他早就来过桑槐村?而且他或许还懂兽语?

  这个,我真的不敢多想。

  回到我自己的老家,我老爸都愣了,问我前两天刚回来过,怎么又回来了,我说拿点东西。

  然后就在自己的衣柜里挑了一件小背心,回到我自己在外的出租房时,用针刺破手指,写下刘明布,1990.06.14。

  写完,我就直接穿到了身上,瞬间觉得有了很多安全感,可能这就是心理作用吧。

  当天晚上我就回到了房子店客运总站,没发车之前,我在办公室问陈伟:陈哥,我这几天不在,都是谁开的14路末班车?

  陈伟说是他开的,又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问问,然后就发车去了。

  这一路倒也没什么事,我只觉得后背上写下血字的那一片地方热乎乎的,不知道是出汗了还是怎么回事。

  到了焦化厂,我停下了车子,走到了马路对面,因为周围只有这里安装有座椅,可以坐下来抽烟。

  黑暗中,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我回想着在冯婆家里遇上的种种诡异之事,心说这到底是人为的,还是鬼神在作祟?
  最令我不解的,就是冯婆的左手,她每天晚上离开村子之前,两只手都是干枯如鸡爪,从村子外回来之后,她的三轮车上就有一股阴冷的感觉,而且冯婆的左手会变得充盈。

  难不成,她晚上是出去杀人吗?三轮车上的箱子里装的是死尸吗?

  刚想到这里,忽然我的左肩膀上搭上来了一只干枯的手掌。

  “啊!”我浑身一抖,立马跳了起来,捡起一块板砖,转头就要砸。

  “哎哎哎,别砸!”

  这话音还没落,我手中的板砖就甩了出去,但那人身体灵活,直接一弯腰就躲了过去。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曾经帮他包扎伤口的那个老头。

  “怎么又在焦化厂遇见你了?”刚说完这句话,我只觉得背后的血字猛然一热,我心中一惊,想起了秃顶老头说过的话。

  他说血字发热的时候,就是我死期来临的时候,到时候千万别乱跑,一定要留在原地!

  老头走过来说:我来找你有点事,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我摇头说:不去,一会该发车了。

  老头说: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

  他话音刚落,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背后血字发热,知道自己死期降临,情绪激动到忽然失控,就大声骂道:我信你吗个球!

  老头都懵了,说:我好心好意带你走,你骂我干什么?

  “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说让我相信你们,老子信了,结果一个个把老子当成傻逼来骗,今天就是他妈的美国总统来喊我,老子也站在这不动!”我终于爆发出了自己压抑的情绪,因为我觉得那双幕后黑手,终于要出现了...
  我觉得最后取我性命的,就是这个曾经满脸鲜血的老头,因为秃顶老头说了,在我死期降临之时,切记站在原地不要动,哪也不要去,便可自保。

  如果我跟面前这老头走了,那就死定了,也就是说,真正要杀我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老头,他应该就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那双黑手!

  我冷笑一声,想起了刚才的画面,我那一记板砖扔出去,声势凌厉,他却一弯腰就躲了过去,如此迅捷的反应却躲不过43路司机从车窗中扔出的罐头瓶,可能吗?

  或许他当初就是刻意把头砸流血,以此来跟我搭讪上,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个鬼,根本不用砸,稍微一释放法力就能让自己额头上变出鲜血,我没见过鬼,但我觉得鬼魂应该就是一伸手就能施法,变化各种东西。

  老头急了,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说:小子你听我一次,赶紧跟我走!

  他越拉我,我就越觉得背后的血字发热,如此一来,我更加坚定了,我甚至伸手抱住了车站前的栏杆,打死也不走!

  “你他妈听我一次行不行!跟我走啊,快啊,时间不多了!”老头急了,都暴怒了,甚至用脚踹我。

  我要是跟他走,那才是时间不多了!

  反正我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美国总统跪着求我,我也不动一步!

  “哎,你可真是个傻蛋!”老头急了,我只见他手一挥,掠过我的膝盖和肩膀,以及我的脑后,顿时我全身一麻,完全不会动弹了!

  我惊恐的说: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要杀要剐你来个痛快的!

  老头根本不理会我,此刻扛起我的身体,步履瞒珊的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同时嘴里还说:你可真重。
  就在老头扛起我的一瞬间,我眼角余光瞥见道路远方映射过来两束亮光,那亮光太耀眼,而且移动速度极快,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就从黑暗的远方冲击到了我的面前。一阵狂风掠过,我心中一惊,心想到底什么车才能跑这么快?

  “轰!”

  刚才我所站立的铁栏杆处,瞬间被夷为平地,而车站对面的一座小平房被轰然撞塌!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辆兰博基尼,此时车身冒着烟,车头完全变形,哗啦一声,车门掉了,一颗男性人头骨碌碌滚了出来。

  另外一侧的车门,直接在强力快速的冲撞下变了形,一个上身赤裸的性感女郎,半截身子被卡在了铁皮中,她对着我伸出流满鲜血的手臂,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救...救...我...

  真正的车祸现场!

  “呕!”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老头一听这声音,赶紧把我放到地上,然后摸自己的肩膀,说:你这小子,没吐我身上吧?

  背后的血字不热了,但我站在原地还是不会动弹,老头这一次伸手,再次掠过我的膝盖肩膀和脑后,身体一麻,我又能动了。

  借着车站微弱的路灯,我看到了老头手中好像捏了几根银针,难道刚才他用银针插到我的穴位上,让我神经无法动弹,这才强行把我扛走?

  看着被撞成了烂泥的兰博基尼,老头说:看到那颗滚落到地上的人头了吗?

  我呆若木鸡,但还是点头。

  “你要是站在刚才的位置不动,那滚落到地上的人头,就是你的!”

  老头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惊呼道:你今晚就是来救我的!
  老头拍拍手说:差不多十分钟了,先发车吧。

  我打了一个报警电话,说焦化厂公交车站发成了一起重大车祸,然后就和老头离开了,在返回的路程中,老头说:你这小家伙,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恩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转头问。

  老头一惊,指着道路前方,说:看路看路,快看路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转头?

  “还有,不用叫我恩人,叫我海伯就行。”

  我说:海伯,有个秃顶老头告诉我,让我穿上一件衣服,衣服上用鲜血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生日,如果那些血字发热,就说明我死期到来。

  海伯说:哼哼,如果用来避灾,那完全可以用动物的血,例如鹅血和黑狗血,但那个秃顶老头却让你用自己的血,你可不知,这正是在燃烧你的生命。

  “这是一种最简单但最直接的下咒方式,你燃烧自己生命的同时,所有诡异的死亡事件都会慢慢的接近你。”

  我说不太懂什么意思,海伯你给我解释一下。

  海伯说:今晚那辆跑车出事故,用宿命轮回中的理论来说,是必然的,但按照正常发展来说,车祸虽然必须出现,但却不应该撞死你,因为你的生命还没到头。

  我没吭声,海伯继续说:你用血字在衣服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再穿到自己的身上,就好比一只鹰拔掉自己的羽毛,再重新插进自己的肉体,鲜血一直是你的,羽毛也一直是鹰的,但你们的生命却在急剧缩短。在你们生命缩短的这个过程中,所有与死亡有关的事情,都会刻意的接近你们。

  我点头。

  “比如说今晚的车祸,你以前抽烟,从来不去那个地方吧?但你今晚偏偏就去了车站的对面,抽支烟而已,有这个必要吗?这就是你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冥冥之中,你就会无意间接近死亡,走向死亡。”

  我吓坏了。
  海伯又说:对了,先把你的背心脱了,现在就脱,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出车祸。

  我赶紧放慢了速度,直接脱的光着背,后两站上车的女乘客都差点给吓尿,光膀子扎领带的司机,真少见。就是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接到投诉。

  我说:海伯,我躲过了这一劫,是不是就没事了?

  海伯说:脱掉了血衣,你却没脱掉诅咒,你还是会出事的,只不过几率没有那么高了,如果你一直穿着血衣,哪怕这一次的车祸没有撞死你,迟早你也会死在别的地方。

  我问例如呢?

  “例如你正走在大街上,忽然背上的血字发热,你会不会打死也不走,就站在原地等待灾难过去?”

  我点头说:那个秃顶老头就是这么交代的,死期来临之时,让我站在原地不要动。

  海伯冷笑一声,说:他正好说的是反话,因为他想让你死!如果你站在原地不动,很有可能从几十层高的楼上掉下来一个花盆,让你砸死,也很有可能出现一个抢劫的歹徒,直接将你刺死,甚至有可能一根电线杆倒塌,把你压死,反正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动,那就必死无疑!

  我背后都起了一身冷汗,此刻车子开到了家具城,海伯说:我就在这下车了,记住我手机号,有事找我就行。

  说完,海伯递给我一张纸条,这一张纸条,绝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根救命稻草。

  回到房子店总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心中感慨万千,我一直纠结陈伟,葛钰,西装男子他们三人到底谁是鬼的时候,没想到却在一个普通的小村落里被人摆了一道,差点丢了性命。

  仔细想想,那个秃顶老头怎么会是好人?他问我要烟时的诡异笑容,完全暴漏了他心术不正的人品,真正要帮我的人,怎么会以秘密来要挟我,问我要烟呢?

  这秃顶老头当真可恶,给我下咒,在我临死之前还要再狠狠的骗我一次,我还给他买了那么多好烟好酒,现在想想,真是气的拿拳头砸墙!

  想着想着,我直接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了,我现在恨不得拎着一把菜刀,马上去把那个秃顶老头砍成渣!
  今天莲蓬鬼话的版主亲自过来警告了,再出现外网广告,删帖封ID,我苦笑了半天,所谓的雷锋们,你们打广告,最后删的是我的帖子,封的是我的号,我让你们看了书,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我,我都在想,我还发这个帖子干什么?

  别这样了行吗?如果你们喜欢这个故事,就别乱打广告,如果你是故意来捣乱的,那你随便打,打了广告我立马举报你,话就撂到这了。

  继续更新~!

  但愤怒消散之后,理智告诉我,我并不能这么做,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想杀我,我如果一冲动杀了他,那我岂不是成了罪犯。

  万一那个秃顶老头是被鬼附身呢?结果我杀了一个平凡的人,却让一个鬼魂逍遥法外,品尝我的痛苦,折磨我的灵魂。

  现在,我仍然坚持我的猜想。

  鬼,肯定有,而且不止一个,但我觉得,在这一切谜团的背后,肯定有一双巨大的黑手,掌控着一切。

  我一定要揪出这双巨大的黑手!

  我又重新躺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又充满了疑惑,我跟那秃顶老头素未蒙面,他为何要杀我?

  我们无冤无仇,我还恭敬的喊他老爷子,给他上烟,按理说没必要杀我吧?

  但他确实动手了,确实想杀我,按照这个动机来推敲,那么,他杀我的原因,一定是能得到某些好处,不然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难不成,他是跟冯婆一伙的?

  因为不管是西装大叔还是我,只要晚上潜入桑槐村,只要进入冯婆家的院子里,冯婆立马就能知晓,在排除冯婆是鬼的情况下,那就只能说明,有人把消息传递给了冯婆!

  难不成就是这个秃顶老头,夜夜监视我们?

  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成立,比如说,秃顶老头藏在暗处,发现我潜入冯婆家里,就立马拨打冯婆的手机,而冯婆事先把手机调成静音,振动的状态,这样,手机一震,她就立马知晓家里有人,然后快速折回。

  但这个想法刚想出来,就立马被我否决了,冯婆还玩不到这么高的反侦察境界,她只是一个老太太,一个不会说话的老太太。

  等会!

  我大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冯婆曾经用手指比划,有人用剪刀,剪了她的舌头。

  既然剪了她的舌头,肯定就是不想让她说话,让她保留秘密,那这个剪她舌头的人又是谁?

  哎,我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感觉大脑又快崩溃了,这事情真的太复杂,黑暗中那双大手,把这张网交织的太大,以至于看不到边际,让我摸不到任何头绪,无从查起。

  第二天刚睡醒,我就提着一篮水果去了海伯的家里,他家没别人,就他自己一个,也是租的房,刚到他的出租房,就闻到了房间里浓浓的一股香味。

  不是香水味,而是供奉给神像的那种香,燃烧之后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海伯说:小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水果,太见外了。

  我笑着说:海伯,你救了我一命,真的谢谢你了。

  海伯说你这小子帮过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这次来找我干什么?

  我说:我想让你帮我解除诅咒,另外我想问问,怎么分辨一个人到底是不是鬼。
  海伯说:你的诅咒我暂时无法解除,我又不是什么高人,如果你想问怎么分辨一个人是不是鬼的话,那这个有点难度。

  我又问什么难度。

  海伯说:不要在意电影里演绎的那些画面,鬼魂隐藏自己的本事,可比那大多了,真正分辨鬼魂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捅他一刀,流血了,是人,不流血,是鬼。

  这个我信,因为葛钰,西装大叔,陈伟,单说这三个人,都是有血有肉,而且身体不是冰凉的,就连冯婆那么诡异的人,也让我人鬼不分。

  “海伯,这个办法兵行险着,危险性太强啊。”

  海伯说:对啊,不止是危险性强,最关键的是,如果这个鬼有防备的话,你捅他的一瞬间,他离开这个活人的身体,结果你只会犯了杀人罪,真正的鬼就会站在一旁发笑。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谜团是真解不开了。

  海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过,鬼流出来的血没有腥味,懂我的意思吗?

  我摇头说不懂。

  海伯也没再跟我说什么,像是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又跟海伯扯了一会,我这才重新回去发车。

  又过了几天,西装大叔始终没有跟我联系,而我心里一直记恨着那个秃顶老头,正在想着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和西装大叔一起去桑槐村之时,只要有一个人去冯婆家里,一个人去跟踪冯婆,那么,我们的行踪注定会败露!

  所以,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去冯婆家里的那个人暴漏了行踪,还是跟踪冯婆的人暴漏了行踪。

  如果此刻我不联系西装大叔,单独一人前往桑槐村,晚上再跟踪冯婆一次,这样,我就不知道计划败露的关键点在哪了吗?

  想到这里,我又找陈伟去请假,果然,这一次陈伟不像以前那么爽快,没有满口答应,而是说我:小刘啊,我可得批评批评你,最近工作可不用心了,老是请假可不好啊。

  我点头说:嗯,陈哥,我也不想,关键确实有事,你放心,等我办完了事,立马赶回来!

  与领导相处,永远记得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你还想从他这拿到工资的话,永远别和领导对着干,训两句就训两句呗,反正又长不到身上。

  顺利的请了假,当天下午我就直奔桑槐村,这一次,我是单独来的,我希望借助这个机会,查清冯婆这个人,也希望借助这个机会,找到葛钰。

  我太想她了。

  夜幕降临之时,我仍然是站在桑槐村的村口,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冯婆果然准时的骑着三轮车,离开了桑槐村。

  我心中一惊,冯婆不论刮风下雨,仍然坚持骑着三轮车来到市区,而且只要来到市区之后,回到村子之时,她的左手就会变得充盈白皙,这其中定有反常!

  等冯婆路过宾馆之后,我快速下楼,跟踪冯婆,这一次,我跟踪的更加小心了,一直跟着冯婆来到了市区中心,最后见冯婆骑着三轮车,从后门进入了一家高级餐厅里边。

  我一愣,顿时就懵了。

  这家高级餐厅,是专做海鲜的,看招牌介绍,基本上都是海参,鲍鱼,龙虾一类的高消费餐饮,冯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能有钱到这种地方消费吗?不可能吧?
  我也绕到了这家高级餐厅的后院,后院里边黑咕隆咚的,也没有个路灯,借助窗户上映照出来的光芒,我看到冯婆的三轮车,就停在餐厅的后门处,而三轮车上,则放着一个木箱子,木箱子上盖着一床大红色的被子。

  “好机会!”我心中一喜,心说何不趁着这个时机,去掀开被子,打开箱子看看?

  但我心中忐忑,朝着三轮车走过去的时候,总觉得瘆人,总觉得冯婆会突然从餐厅后门中冲出来。

  思想斗争了许久之后,我一咬牙,心说不能再等了,必须要过去,掀开被子,看看冯婆天天晚上用三轮车拉着的木箱子装着什么东西,怎么会那么阴冷?

  慢慢的,我走到了冯婆的三轮车后边,手臂有点抖,我左右四看,正准备动手,却发现餐厅后院东南角的位置,在一棵杨树上安装有一个监控器。

  这让我想掀开被子的想法,瞬间压制了下去,如果我现在动手,会不会被认为是做贼?

  可转念一想,哪个做贼的会去偷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我掀开看看而已,又不拿走什么东西,应该没事吧?

  心中的好奇,战胜了恐惧,我大着胆子,直接走到三轮车后,上去就掀开了那大红色的被子,然后伸手掀开了木箱子!

  还没看到里边的情景,顿时就先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但,木箱子中,空空如也!

  我心中一惊,手臂都在发抖,虽说这木箱子中什么东西都没装,可这木箱子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闻之隐隐作呕。

  啪!我合上了木箱子,转头快步离开。

  心脏砰砰直跳,一直害怕身后有人追上我,等我跑到了灯火通明的餐厅正门前,这才松了口气。

  冯婆的木箱子里,一定装有什么东西!说不定经常装死尸,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西装大叔也说过,冯婆院子里那棵桑树,是用人血浇灌的,而那些鸡仔,是用人肉饲养的!

  想到这里,我猛的抬头,看向了这家高级餐馆,一股无边的惧意从心脏中,弹跳至全身。

  这家餐厅,不会是卖人肉的吧!

  冯婆三轮车上,那个木箱子的秘密,暂时没有发现,我还弄不明白她每天晚上回家之后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但我完全可以进入这家餐厅,看看冯婆此刻在做什么!

  此刻我想起了水浒传中,孙二娘开的黑店,以及龙门客栈里的黑店,我今晚这么一进去,会不会被剁成肉馅?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给陈伟打了个电话。

  “陈哥,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啊?别想延长假期啊,给你三天假,已经是极限了!”

  我说不是,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如果我明天早上八点以前,给你打电话报平安,那就没事,如果过了八点,我还没给你打电话,那请你帮我报警。

  说完我就直接挂了,三秒钟不到,陈伟就重新拨打了过来,我没接,直接让电话关机,然后走进了这家海参馆。

  刚一进去,服务员就热心的问我几位。落座之后,我说就一位,服务员拿来菜单,我点了几样海鲜之后,忽然问:诶,小妹,你们这的海鲜,都是现做的吗?我可不吃冻鲜的啊。

  服务员笑着说:先生,我们这的海鲜,都是活的,现做的,您放心好了。

  我说:那就先点这几样,你带我去你们后厨看看,我得验证一下。

  我去后厨,不是为了验证海鲜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我只想看看冯婆在干什么。

  服务员爽快的说:好啊,先生跟我来。

  站起身,我不露声色的从那一套餐具中,抽出了一把餐刀,虽说不怎么锋利,但用来自卫,还是没问题的。
  在后厨里,我看到了他们饲养在水池里的鲍鱼,以及龙虾,确实都是活的,怪不得这服务员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我装作很满意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就像领导视察一样,还别说,挺有范,让那群小厨师们都胆战心惊的,以为这又是餐厅的某个股东来视察。

  慢慢的,我朝着后厨更深的地方走去,服务员一愣,问我:先生,那边已经没有海鲜了,请您跟我回去吧?

  我笑着说:小妹,万一你们的冷库就设在这,餐饮食材都是冷冻的,那也说不准吧?

  服务员的脸上,仿佛都摆出了一副你明显就是个2B的表情。

  但她强颜欢笑,没有发作,毕竟在她面前,我是上帝。

  刚才转悠的时候,我几乎把后厨都看个遍了,就差这一条小胡同了,而且根据我的印象,这小胡同应该就是通往餐厅后门的方向。

  就在我刚走到这个小胡同里边之时,忽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强烈的阴冷感。

  服务员都忍不住捂上了口鼻,皱着眉头说:先生,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没什么可看的。

  我没说话,捂着鼻子继续往前走,走到左前方的一小间房屋之时,我侧头往里边一看,瞬间干呕了一声。

  “呕!”

  这房间的地面上,一大滩红色的鲜血!在房间的角落里,我甚至看到了一团黑色的头发,而且地面上还有很细微的指甲屑。

  “先生,这是屠宰房,平时厨师们在这杀鸡,杀牛蛙,咱们还是走吧。”服务员的脸色都变了。

  我强行忍住胃里翻腾的感觉,仔细看了一眼,这屋子装了一个蓄水池,地面上也都是白色的瓷砖,像是特意用来清洗的,但那角落里的一小撮头发,以及地面上的指甲屑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快步向前走,走到了尽头,也没发现冯婆的踪迹,此时,我已经到了后门了,正巧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厨师,提着裤子满身烟味,从后门进来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忙里偷闲,抽了一根烟。

  “喂,哥们,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太太?”我猛的拉住他的胳膊,问道。

  他一愣,指了一下后门,说:刚走啊。
  我转头就朝着后门跑,服务员喊道:哎哎哎,先生先生...

  我头也不回,大声说:谢谢小妹了,下回再来吃!

  跑出餐厅一看,冯婆的三轮车已经不见了,餐厅后院也看不到冯婆的踪迹,我一路追出这条街,站在大街上转头四看,最后终于看到了冯婆,但她骑着三轮车,已经缓缓的赶到了街道的尽头,一拐弯,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心想,要是走路去追,肯定来不及,当下就拦了一辆车,报出了宾馆的名字,我既然拦不了冯婆,那我就跑在她的前边,一探究竟。

  事实证明,四个轮子确实比三个轮子跑的快。

  等我赶到了宾馆的时候,我仍然是站在二楼,仔细的盯着回桑槐村必经之路的路口,不一会,冯婆赶到了这里,借助这路口明亮的灯光,我朝着冯婆看去。

  她的左手,竟然再次变得充盈白皙,犹如三十岁女人的手!

  我一拍大腿,心中说道:问题就出在那家餐厅了!

  冯婆每天晚上骑着三轮车,去的就是那家餐厅,在她到达餐厅之前,我发现她的双手都是干枯状态,现在从餐厅中出来,我发现她的左手再次充盈了起来。

  而且,我弄懂了一件事情!

  西装大叔似乎没有骗我,他说冯婆饲养的鸡仔,都是用巫蛊之术制作出来的四目门童,我感觉,这话有道理。

  第一,我俩连续两天跟踪冯婆,都被发现,不管是他跟踪还是我跟踪,都必定会暴漏,而问题的关键恰好是一人跟踪冯婆的同时,另一人潜入冯婆的家中,这就让我弄不明白,我们两人之中,到底是谁暴漏了。

  第二,秃顶老头说西装大叔根本没去冯婆的家里,而是对着村头的老驴说了几句话,原本我信了,按照这个逻辑来说,那西装大叔所说四目门童之事,纯属扯淡,因为他根本没去冯婆家里。

  但现在我弄明白了,秃顶老头是要杀我的,他说的话绝对是假的,反过来想,也就是说西装男子所说的四目门童之术,有可能不是编造出来的,确实是真的。

  今晚,没人去冯婆的家里,而我单独跟踪冯婆,她就完全没有发现,所以,极有可能那些鸡仔正是四目门童,每当有人潜入冯婆家里,冯婆就会感应到。

  既然这个问题弄明白了,那下一步就是如何要避开那些鸡仔的眼线,如何成功的潜入冯婆的家里。

  心中多少安慰了一点,翌日清晨,不到八点钟我就给陈伟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狠狠的熊我了一顿,他骂的越狠,我心里越不是滋味,但同时越感动。

  陈伟一直记挂着我的安危,或许这不仅仅是上司对于下属的责任,更多的是我俩一起喝酒培养出的情义。

  我赶往了桑槐村,还没到村子里,大老远就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我一愣,心说怎么回事?

  村里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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