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无法确定这样一个藏在山体内部的空间是不是被人为挖出来的,但在空间四周的石壁上,他看到了很多叙事性质的壁画。他认识壁画里面的内容,是讲玄女魂归昆仑的故事,众多的巫术流派都视玄女为巫门二祖,而初祖是掌管昆仑世界的西王母。
那个女人,被绑在空间中央的一根方形石柱上,石柱上雕刻着恶鬼食人的浮雕,无数的招魂幡围绕在她四周,上面画满了巫门御火符咒,这让白起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祭祀场,而那个女人似乎是被人当成祭品绑在了那里。招魂幡的外围全是黑色人类的头骨,那是被剧毒泡制过的颜色。这些头骨七只为一堆,呈螺旋状环绕在整个祭祀场,看上去有上千只这样的头骨。而在整个祭祀场的外围,有人把几百根木桩打进了地面,以木为界将整个祭祀中心围了起来。
白起站在祭祀场之外,看到里面也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金属丝线,这些丝线从黑色头骨的眼耳口鼻内伸出,几乎存在于各个角落,只要有人贸然进入触动了那些丝线,黑色头骨内的毒气机关就会被牵引,到时候整个空间内部都会被毒气充满。
这是一个邪恶的阵法,叫做“修罗黄泉阵”,白起在一本巫门典籍中看到过,里面讲黑巫师可以使用这种阵法祭祀黄泉里的恶鬼,然后获得恶鬼的回报。
本以为那都是一些传说,没想到真的有人在使用这种阴毒的黑巫术,难道那些佝偻怪人就是这里的黑巫师?白起没有直接去解救被困的女人,而是先观察了这里的环境,他觉得这个地方出现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挟持,都给人一种难以察觉的不安。
女人大声喊了几遍“救命”,却见白起并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于是大声哭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白起看着那个女人问道,心说除非那些佝偻怪人是到山外抓的人,否则在杀龙岭这个鬼地方,是不可能出现一个女人的。如果对方无法解释自己的由来,那就如白起所预料的那般,这个女人本身就有问题。
那个女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一身山野装束,腰间挂着一个大号的紫金葫芦,身子骨也十分单薄,倒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只是白起早就过了拿着事物表面做文章的年纪,因此他很容易就对眼前这个女人升起了戒备之心。
女人哭着回道:“大侠救命!我叫罗侯,是山外的药农,昨日进山草药,不想却被一群山鬼捉到了此地,还望大侠能够出手相救,待我平安回家,定报答大侠的救命之恩……”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但依然有破绽,于是白起又问道:“既然你是附近的药农,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恶鬼出没吗?你一个女儿身,怎么敢独自闯禁地?”
“大侠有所不知,附近的人都知道杀龙岭有恶鬼出没,但是我不来山里采药,就没有钱给我父母看病,我家就在山外的村子里面,只要大侠救我出去,我可以带你去我家里一探,看看我是不是说的真话。”自称罗侯的女人回道,“可如果大侠不肯出手相救,那么我只能被那些恶鬼分食了!”
“你说的恶鬼可是那些身高不足三尺,佝偻着身子的怪异之人?”白起在女人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有所隐瞒的神色,戒备之心倒也放下了一些。毕竟摆在眼前的一条人命,如果自己判断失误,到头来真的让这个女人丧命,那自己将一辈子不得安生。
“正是那些恶鬼!”罗侯说着就看向了山体空间的另外一侧,那里也有一条山洞,“我刚才看到那些恶鬼赶着一匹白马进了那条山洞,莫非大侠是因为寻马才到了此地?”
白起点头,罗侯就说道:“既然如此,大侠可寻着那山洞追过去,时间来得及倒是有可能找到那匹马,若是晚了,那些恶鬼恐怕是要吃了你的马。”
白起往罗侯指的山洞看了看,然后转过头,说道:“你的命同样重要,我先救你出来。”
罗侯含着眼泪默默点头,说了一句:“大侠小心,千万别伤了自己。”
白起没有做声,先是后退了几步,继而左脚蹬地,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借助自身的轻功施展了一记“燕子绝尘”,之后就单脚落在了绑住罗侯的石柱之上。等白起稳住身体,又用双脚夹住石柱顶端,然后头朝下脚朝天,倒挂金钩一般持刀去砍绑住罗侯的绳索。
然而就刀锋落下的前夕,寒光闪动的刀身映着火光,照出了盘绕在绳索表面不易察觉的金属丝线,白起见状立即暗叫一声不好,随即中途翻转刀身,让自己劈了个空,然后翻身重新站在石柱上,开始从上往下观察整个阵法。
罗侯不解,以为白起失手了,就抬头问道:“大侠可安好?”
“先别说话,可能要费点时间了。”白起原地转动身体看了整个阵法一圈,看出了一些端倪之后,不由暗惊自己刚才几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原来,白起此时才发现,这个阵法看似杂乱无章毫无破解之法,但如果熟悉阵法的人仔细去看,便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整个阵法内,金属丝线暗合五行之金,地面杂尘暗合五行之土,御火招魂幡暗合五行之火,围住祭祀场的木桩暗合五行之木,而阵法中心的女人罗侯则暗合五行之水。除此之外,阵法的阵心是那些被毒气填满的骷髅头,头骨本属人体的一部分,暗合五行合体之意。
前面提到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都被金属丝线暗中串联在了一起,又衍生出了天干地支阴阳交泰之势,所以整个阵法内一共有六十条完整的丝线,暗合六十甲子,但是所有的丝线又层层折叠互相交织,所以看上去相当纷杂无序。
不过,白起知道这种杂乱只是一种表象,实际上所有的丝线都有始有终,破阵的时候不可以从中间斩断任何一条,可谓牵一发则动全身。白起心说要是刚才砍断了罗侯身上的绳索,那么牵引罗侯(水)的金属丝线便会同时被砍断,那势必会导致整个阵法的启动,所有毒气瞬间喷出,到时候别说救人了,就连自己都没有逃脱的可能,想着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阵法的阴毒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白起倒也不是无计可施,天下奇门阵法,不出阴阳八卦和五行之法,即便是这等恶毒阵法也不外如是,况且白起最擅长的就是造阵和破阵,有了这个发现,他便回想起大巫师传授给自己的本事,心里言语道,要破除掉这五行恶阵其实也不难,只要遵循五行学说里面讲的以物克物之法,再按照《六十甲子秘术》里面的“甲子诀”为推演顺序将六十条金属丝线逐一解开,那么这个黄泉阵法自然也就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
白起从石柱上飞身落地,来到阵法最外围的七只头骨前面,左手牵引住其中一条从黑色头骨眼睛里面伸出的金属丝线,右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小心将这条丝线从末端斩断,然后开始一边念动甲子诀: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丙子丁丑涧下水,阴阳五行法其中……一边按照口诀的顺序在金属丝线缝隙之间来回挪动步伐,将这条丝线从众多的丝线当中层层抽离出来。当第一遍甲子诀念完的时候,白起在另外一只黑色头骨的鼻腔位置找到了第一条金属丝线的末端,然后小心将其割断。
等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白起顿了顿,观望整个阵法,发现没有发生异状,便长舒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开始去解第二条丝线。
罗侯看着白起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不由在一旁焦急的喊道:“大侠救命之心我已经领会,但是你再如此消耗下去,你的马终将凶多吉少,你还是先去找马吧!”
白起计算了一下,要把所有的金属线一条一条解开,就算中途不生变故,也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罗侯说的是对的,到了那个时候,藏龙驹恐怕已遭毒手。但是再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如果自己不去救她,迟早会把性命丢在这里,一边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战马,一边是一个跟自己毫无瓜葛的女人,要说心里没有迟疑过那是骗人的,只是白起的性格决定了他一定要选择先救人。
“玄女门众弟子当谨记于心,我等巫门同修,以侍奉天地苍生为己任,不可为一己私利而行有昧良心之事!”大巫师曾经说过的话,白起不敢忘却,况且杀龙岭的线索是大巫师留下的,他深知如果自己不能救下这个人,那么就算在这里找到了什么线索,恐怕也违背了大巫师生前的训诫。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杀了我的马,我自然会去报仇,但是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白起说着就继续在黄泉阵内抽丝剥线,而罗侯在这时候眼神中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神色,她看着白起,不在做声。
两个时辰过去之后,白起把所有的金属丝线全部解开,但是昨天晚上他赶了一夜的路,全程滴水未进,此时又已经接近晌午时分,他直起身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他解开罗侯身上的绳子,然后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两块干粮,其中一块给了罗侯,而自己也吃了起来。罗侯看到白起把所有的金属丝线丢在了一旁,有些不相信的接过干粮,顿时泣不成声,一下子跪在了白起面前,一时间除了磕头谢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起赶紧把罗侯扶起来,然后对她说道:“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那你呢?”罗侯问道。
“我还有事情要做。”白起刚说完,就看到手里拿着干粮的罗侯忽然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继而表情惊恐的看了一眼白起,然后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好像看到的什么令人惊恐的东西。
白起意识到不妙,于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身后,就看到在通往佝偻人巢穴的山洞入口处,一个佝偻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了那里,对方头上依然戴着一顶遮住脸面的破旧斗笠,一只手里举着一面黑色旗帜,而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件白起十分熟悉的东西,那是拴在藏龙驹脖子上的一对紫金铜铃。
“呼!呼呼!”佝偻人抬起手,冲着白起摇晃了几下手里的铜铃,嘴里发出一阵恐吓般的怪叫,好像是在告诉白起发生了什么,极具挑衅之意。
而且在他发出声音之后,白起看到从山洞里又陆续钻出来十几个佝偻怪人,他们看到祭祀场里的黄泉阵被白起破解掉了,都发出了奇怪的叫声,然后开始慢慢分散移动到了白起和罗侯的四周,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
白起看到佝偻人手里举着的铜铃上沾满了鲜血,心里不由悲痛了一下,刚想着冲上去杀掉那些恶人给藏龙驹报仇,却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假使自己现在杀过去,凭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在战斗中保全罗侯的性命。
“看我眼色行事,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超过三步。”白起逼着自己忍住了立即出手的冲动,只是把罗侯拉到了自己身边,低声叮嘱道。然后拔出流云刀,指着那个拿着紫金铜铃的佝偻人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用我的马换下这个人,否则我连同你们的巢穴连根拔起,我们交过手,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开,不要妨碍我做任何事情!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是别再逼我!”
但是佝偻人互相交头接耳了一阵,好像没有要答应白起要求意思,竟然开始朝着两个人慢慢逼近。之前这些佝偻怪人跟白起交过手,知道白起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能看得出这一次他们每一步逼近的动作都十分小心。
罗侯见状摇了摇头,哭着对白起说道:“大侠不要管我了,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认命了,大侠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你的命,我救定了。”白起说着就用刀指着不断逼近的佝偻人,同时按下了刀柄上的机关,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一触即发。
佝偻人似乎看穿了白起无心恋战,反而步步紧逼,待为首的那个佝偻人忽然打出一个出击的手势之后,位于白起和罗侯身后两个佝偻人率先发起了攻击。只感觉两阵阴风袭来,白起瞬间转身挡住了罗侯,同时挥刀对着迎面砍了出去,一团从刀身散发出来的冰晶碎片呈现散沙状飞向了那两个佝偻人。
而那两个佝偻人明显没有领略过流云刀的威力,只觉得凭借自己灵活的身手足以躲过对方的刀锋。然而只见他们在距离白起的刀锋还有两尺有余的时候,就突然在半空中惨叫了一声,然后直直往后摔了出去,撞击在山体空间的石壁上之后又跌落到了地面。
两个佝偻人蜷缩在地上不断的痛苦呻吟,冰晶石碎片直接击穿了他们的衣服深深嵌入皮肉之内,而冰晶石的极寒之气瞬间封住了他们全身血脉,就算没有被击中要害,恐怕也活不过半个时辰。
其他的佝偻人看到这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白起的刀锋直接伤到那两个同伙,但是这并未让剩下的佝偻人退却,只见为首的佝偻人这一次改用双手同时一挥,紧接着所有的佝偻人就同时朝着白起和罗侯扑了上来。
但是这一次,白起发现对方已经改变了进攻策略,他们不再采用直来直去的进攻方式,而是再次使用那种移形换位的功夫,每一个佝偻人都在进攻的过程中不断改变路线,白起只感觉自己四周有无数的影子迅速闪过,一时间竟然捕捉不到可以击杀的目标。
白起持刀原地划动了一圈,数不清的冰晶石碎片在空中化作雪花状的小型刀片,待白起借气发力,所有的飞刀顿时四处弹射,有几个佝偻人躲避不及,被冰晶刀片打飞出去,摔在地上没了动静。而没有被击中的佝偻人却在白起还没来得及释放出第二波冰晶刀片的时候成功逼近,使用声东击西的招式让白起无法顾全自身和罗侯两个人,其中一个佝偻人趁机扑到罗侯身边,伸出他那干枯如柴的手掌,对着罗侯脑袋就劈了上去。
罗侯见状惊叫了一声,同时脖子一缩,下意识把脸埋进了白起胸前,而白起在听到她的惊叫声之后,立即拿刀去抵挡佝偻人的手臂。佝偻人惧怕白起手里的刀,一下子缩回了手臂跑到了一边,白起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势必会露出破绽,刚想摆正防御姿势,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三个佝偻人已经趁机从他的左右两边和身后迅速闪过,白起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和双腿上几个部位同时一凉,随即一阵阵的剧痛感瞬间传来,他用手一摸后背,手掌立刻被鲜血染红,而自己的双腿上,也出现了好几道血口子。
“啊!”罗侯看到白起满手是血,不禁尖叫了一声:“大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白起抬手甩出一阵冰晶,逼退了佝偻人,然后感受了一下伤口,虽然血流不止,但幸好并不致命。
“我……”罗侯话还未说出口,却看到又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佝偻人再次朝着他们扑了上来,喊了一声“大侠小心”,竟然反手将白起往后推了一把,然后将自己暴露在了佝偻人的攻击视线范围内。
白起反应极快,知道罗侯这是为了不让佝偻人再次伤到自己而作出的举动,说时迟那时快,白起脑间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些佝偻怪人不敢在人前现出真面目的事情,于是在身体稳住的那一瞬间用手指勾住刀柄顶端的金属圆环,开启机关之后只听“嗖”的一声,就见刀锋直接贴着罗侯的头顶飞了过去,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佝偻人的斗笠。
因为白起的这次出手速度极快,被飞刀击中的佝偻人毫无戒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白起忽然抬起左手拨弄了一下牵引刀身的金丝,待金丝发出“嗡”的一声,佝偻人脑袋上的斗笠一下子被震成碎片,而那个佝偻人也被金丝弹动的声音震懵,已经顾不上去遮挡自己的脸了,于是斗笠之下佝偻怪人的真身,顿时被白起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白起在这个时候却忽然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少有的怒骂了一声,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心说怎么会是那种东西?
原来,白起看到的并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白毛猕猴的脸。
这让他瞬间明白,为什么这些佝偻怪人身形会如此奇怪,而打斗的动作又是如此迅速,感情两次的交锋,自己面对的竟是一众猢狲!
其余的佝偻人看到身份败露,一下子乱了阵脚,全部跳到了白毛猕猴首领的位置,对着被白起打翻在地的那只白毛猕猴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发出一连串的尖叫。首领见状,呵斥了一声混乱的猴群,然后就挥动着手里的黑旗对着暴露身份的白毛猕猴一指,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术,白起就看到那只白毛猕猴瞬间被一团火光包围,不需片刻便被烧得面目全非。
白起对着猴群喝道:“一群猢狲,也敢使用如此歹毒的邪术,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说完,他就持刀踏步,在自己面前连劈数刀,被释放出来的冰晶石立即在空中凝结成一团旋转的雾气,而在寒气逼人的雾气当中,数不清冰晶碎片瞬间化作无数飞刀,只待白起发力将这些冰晶飞刀激发出去,对面的白毛猕猴必定无一生还。
可是这时候白起身后的罗侯却不知因何忽然喊了一声:“大侠莫急!我久居深山,知道百兽习性,既然现在知道了这是一众猢狲,就让我收服它们便罢!”
白起刚想阻止,却见罗侯已经绕到了冰晶雾气的前面,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因此他不得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把那团雾气打散在空中,同时说道:“这些猕猴非同寻常,恐怕已经成了精,千万要当心!”
“我自有办法!”罗侯说着,就从头上扯下一根头发,然后在手指间迅速打了几个结,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深山有兽,大地有虫,众生有性,天地有灵,今以须发化青烟,百兽万虫听我令……”
罗侯手里的那根头发丝变得越来越多,很快便化作一团,而且已被结成一团奇异的形状,显然使用了障眼法。等罗侯念完口诀,最后喊了一声:燃!之后那团发丝顿时就冒出了阵阵青烟,继而那股青烟对着猴群快速蔓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