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随便选的墨尔本,因为那里据说是最佳人居环境,但是我还是比较爱中国的城市,虽然脏一点,不过亲热。
别去跳其他的坑啊,我没空填啊~~~
小安子,小心我请青衣来踩你的背~~~
我最佩服辟尘就是这一点,但凡决心要做什么事,都一意孤行做到底,不要说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台东风大卡车上也白搭。所以尽管我们生活得波澜不惊,最多是访客们滥用轻功引起邻居围观,它还是一心一意天天织防护罩,有时候被小破几下吧唧哄高兴了,更是飞奔到里约热内卢去收集原材料,把家里每个单间都包起来,害得我起夜之时,还要先运气半天,发出一招大力金刚掌,把半身内力都损耗完毕,才能蹲到马桶。
但是这个晚上,事实证明,持之以恒果然是会被褒奖的。
凌晨三点,我被一阵叮叮叮的声音惊醒。声音很轻微,感觉有点遥远。我悄悄起身,走下去查看。屋子里安静祥和,毫无异状,声音来自屋外。
小蛇,我都说在写番外啦,认真你个头啊。坚决不认真!
钵钵鸡~~~~~口水~~~
凤凰,好久不见,忙什么呢。
HUNTER&HUNTER 是电影吗?难道我又跟人家不谋而合?郁闷。
将客厅的窗帘拉开,含有水分子的重尘罩在夜色中微微透光。草地沐浴露水,蓬勃舒展着,散发出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
没有人。
真的没有人。
不过,人的手倒是有一只的。
这只手宽大修长,皮肤平滑,指甲干净,甚至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只白金戒指,镶着一颗足有两克拉的钻石,切割,光面,成色都一流,绝对是全美的等级。它用食指和中指在地上走来走去,偶尔拇指和小指抱在一起,仿佛陷入沉思之中。围绕着整个房子,它不断的试探着各个可能的角落,看能不能找到入口。虽说没有眼睛鼻子,它还是不时张望四周,绝对是一只有自主意识,有远大理想,有坚定目标的独立之手!
它在外面搞侦察工作搞得不亦乐乎,我就有点怀疑自己最近精神是不是过于衰弱了。难道我在做梦?但是辟尘晚上烤好的面包还是很好吃啊―――不错,我已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看,顺便吃吃小奶酥面包,喝喝果汁。
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五点了,隔壁老头很快就要起床慢跑。要是他见到一只手光秃秃的在这里溜达,不知道有何感想。不过那位手兄弟也不太耐烦了。再转两圈,做了一把最后的努力――撕了撕我们家的罩子,就转过身,绝望的,忧郁的,垂头丧气的,走了。
我把最后一只小奶酥面包填进嘴里,赶紧去给南美打电话――科技发达就是好,找人也好,找狐狸也好,都是几个号码的事情。要是呆在蛮荒之地,就动不动就要用千里传音,说两句话满身汗不说,通讯效果又勉强。
她声音清醒得很,我问她有没有找美容院晦气,她说那还用讲,使出了最传统的丢瓦砸锅那一招,美容院的手术室里全部是狗屎~~~真不知道她去哪里找到那么多~~~
我告诉她刚才门口有一只手试图非法入室,至于是要抢劫还是要偷窥,目前还没有搞清楚。南美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就骂我看好戏不叫她,我说你那个时候不是在辛苦收集狗屎吗?
她消了消气,问我:“谁的手,你认识吗?”
这一言提醒了梦中人啊,我回头想想,越想越觉得这只手眼熟-----与其说这只手眼熟,不如说那只戒指眼熟,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这颗钻石的啊~~
对了!登喜路男人!他手上的戒指就是这样!有一次便利店来了个新店员,和我一样八婆,连续三天看到人家来吃三明治,就问:“先生啊,您家里没有人负责饮食吗?”
登喜路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当作微笑,一言不发,吃完就闪了。那位店员还振振有辞对我分析:“肯定娶了个懒婆娘,戴个戒指就把自己困住了,饭都没得吃,天啊,千万不要结婚啊~~~”。
这位婚姻悲观论者两个月后就和隔壁头发沙龙里的前台小姐坠入爱河,闪电结婚,跑到新西兰去蜜月去了。受他一言影响,我下次见到登喜路男人的时候,眯着眼睛仔细去看了看他的手指上,真的戴了婚戒。就是刚刚在门口的那颗。问题是,它怎么一下就独立了,还跑我家来撬门呢?
晚上我去接小破放学,照旧寒酸到死的蹲在门口,翘首盼望幼儿园门开,小朋友们一个个象天使一样坐到园子里的秋千木马上,等家里人来带。这家幼儿园素享盛名,每季入学有严格名额限制,还要交纳大笔保证金,家家父母都非富即贵,而且是大富大贵。很多来自境外,偶尔可以看到大型飞机专程过来接娃娃的。为了防止安全意外,接人的手续极为烦琐,首先只接待固定人员,其后检验来者身份,就差没有动用视网膜身份识别了。最后还要打直线可视电话给小孩的至亲确认,最后才画押走人。我懒得去抢,每次都排在最后一位。
小破穿着他们统一的校服,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一个秋千上,对我咧开嘴笑嘻嘻。还指指自己的口袋,表示又把今天幼儿园发的零食留下来了,待会跟我分着吃。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带着他跑远一点,藏到那个山嘎拉里去,免得天天提心吊胆,生破江左过来把他接走,我不是要哭死吗。
今天怎么回事啊,好久了啊,还是一个小孩子都没有出来。门口的家长都有点不耐烦,纷纷去和门房交涉。一片闹哄哄里什么都听不到。我挤进人群,站在门口向小坡眨眨眼,无声的问他:“怎么了?”他的小嘴一张一合,我失声叫了出来:“有人死了?”
四点前更新
另外,猫猫啊,你的乖图图我们都看到了,所以贴一次就可以了好吗?其他想贴图的朋友也请迁就一下。我们要体谅那些用小猫的朋友啊,而且我在家的时候也是用小猫,大家不是要我也打不开吧~~~~~~
谢谢合作哦
小破没有说死这个字,他并不懂。他说的是,有人的头被打丢了。
冲动的一喊出来,我立刻把自己嘴巴掩住,瞄了瞄四周,生怕引起骚乱。但我立刻也发现,其实压根就没有人注意我。象我那么普通的人,想要人注意,还要喊出更震撼的口号才行。
耐心的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园门终于开放了,小孩子一个接一个被引出来,上了各色名车,扬长而去。小破的人缘好像不错,好几个漂亮小妹妹临走之前,都上去和他拉拉手作依依不舍状,这个小子就表现得比较牛皮,严肃的点点头,好像在说:“好了,好了,你们的热爱之情我收到了,快点走吧,口水不要把我的衣服打湿了。”真是羡慕死我。
看似有条不紊的常态中,我注意到出来欢送小朋友的幼儿园老师今天表情特别呆板,笑容僵硬而古怪,好像戴了面具一样,时不时把嘴角往两边扯一下,敷衍了事。同时有一位中年女子没有把孩子接出来,反而被请进了里面,一面走进去一面表情惊疑不定。看来真的有事发生。
小破一出来,我就问他:“今天幼儿园怎么了?”
他欢天喜地掏出一块小奶油蛋糕给我看:“今天的点心好好吃,你吃一点,小破吃一点,再留一点给辟尘好不好?”
我当然说好好好,乖乖乖,紧接着又问:“你说谁的头被打丢了?”
他漫不经心往自行车那边走,说:“隔壁班的爱丽思,我们上洗手间看到她的头不见了。”
我毛骨悚然,一把抱起他:“你有没有看到谁干的?”
他想了想:“我没有看见啊。不是自己掉下来的吗?”
我没好气:“当然不是。”
把自行车推到远一点的地方放下,我带着小坡绕到幼儿园的后门处,跳了进去。里头见面就是一个很大的儿童游乐场,设备齐全而精美。器材之间以设计巧妙的草地和卡通路线隔开,据说也是一个大设计师的杰作。顺着蜿蜒的彩色软石道路穿过游乐场,成斜平行线排列的三栋大厦矗立在眼前,大厦之间以全玻璃的回廊连接,刻意保持原色,强调大厦的独立性。这几座楼,外形与颜色搭配都煞费苦心,力图符合儿童的生长发育需要与心理刺激原理,在小坡入学时我作为家长观摩进入其中,发现所有的设施均为不同年龄的学生准备了相应的配套,难怪每年只招收三十名新生,却需要占用这么大的一块地。
小坡带我进了他们上学的第二座大楼,三楼小班洗手间,小小的洗手盆,马桶和干手器一应俱全,外观卡通化,鲜艳而柔和。第三间隔间就是爱丽思倒下的地方,应该已经被非常仔细的清理过了,没有任何异状。我闻到了空气中隐约的血腥气味,娇嫩而新鲜,令人叹惋一个小小生命的消亡。
有人潜入杀害了爱丽思吗?还是内部的教师某一个是衣冠禽兽?杀害爱丽思是为了什么?求财?那就应该是绑架。针对小女孩而来?她怎么会和人有仇隙?那么只有一种选择,有人与她的父母有怨恨,迁怒于小女儿的身上。
这种凶手真是该杀。我很愤怒。这愤怒简直要把我燃烧起来了。我喜欢小孩子,喜欢他们软软的声音和身体,抱在手里是天下最珍贵的宝藏。谁那么卑鄙残忍,扼杀一朵花一样美丽的生命?
坐在那间小小的奶黄色马桶上,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收集残存的空间碎片,力图重现当时的景象。看看是什么人下了这么不堪的手。
不行。
奇怪了。
应该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回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景象碎片啊。它们都哪里去了。
哪里去了呢?
我愣愣的想着。突然小坡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我以为他不耐烦了,俯身去哄他:“宝宝,我们马上就走了~~~”
小坡对我视而不见。他的眼睛闪烁出幽幽蓝光,正凝视我的身后,脸色变得冰冷。
叶漠你有没有小孩子啊,我周围的男人,有了小孩子的都是这个德行,我也受不了~~~
江左不姓司徒,他姓江,叫左司徒~~~
另外,江左是古代对中国长江以南的称呼(应该是),宋末有首词里写渡江不思收复的士大夫是:江左沉酣者,我随便取来用。
我脊背上冒出一阵凉气。惴惴扭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呀。
小破一步步从洗手间外跨进来,向我逼进,我心里突然起了一阵奇异的陌生感觉,眼前的小破,绝对不是我每天抱上抱下,宠爱有加的那个小孩子。他身体僵直,眼色奇异,冷森森的走过来。
我难过的看着他,隔间很小,他好像要去我身后,也不侧身,直挺挺的撞上我,哇,哪里来那么大的力量,撞得我骨头钻心的痛。你是未成年型洲际导弹吗?我让开,他一直走到马桶冲水器旁边,凝视着奶黄色的瓷盖,缓缓伸出手揭开。我冲上去探头一看,看到一双乌黑的眼睛,恍恍忽忽的正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咿”了一声,头抬高,再看,真的一双眼睛,就一双眼睛。空荡荡的睁在水里。
小破的手指划过我脸边,戳进水箱, 径直插进了那双眼睛,惨剧啊,悲哀啊,我这辈子怎么老是所遇非人啊,捂住眼睛我不忍再看,自顾喃喃,却听见小破打个哈欠百无聊赖的说:“嗯嗯,我饿了。”
饿了?看到一双光突突的眼睛你饿了?江左司徒先生我对不起你啊,别的不说,你把他接回去以后要是厌食,你就放一双眼睛在他面前好了~~~
放低手掌,水箱里已经一无所有,但是我决不相信是自己视觉功能出了问题,因为昨天晚上已经看到一只手自己溜出来做贼了,今天看到一双眼睛跑到儿童厕所偷窥也不算出奇。说不定什么时候去音乐会还可以与两只爱听歌的耳朵打打交道,讨论一下如何解构巴赫的平衡律呢。
背着小破跑上走廊去,一溜房间的原木门上都悬着烫金的名牌,手工室,美术室,游戏室,天色已经渐渐黑下去了,长长的走廊安静无声,显得分外悠远。我放轻步子,正要下楼,听到四楼传来隐隐的争吵声,有个尖锐的女子声音急促的说:“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不是爱丽思的家人呢?我想探个究竟,向小破悄悄说:“宝宝,不要出声~~”。脸一扭,耳朵上粘了一些粘乎乎的液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傻小子一定是睡着了,正流哈喇子呢。他可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从腰间抽出皮带把小破绑牢在背上,我原地跳起,手指抠住天花板上的装饰纹,整个身体贴上去,象壁虎一样开始爬行。迅速越过楼梯,翻到四楼,打开通风口钻进去,即使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我的膝行速度也不会慢过自行车吧,刷刷刷已经循声来到了刚才有声音传出的区域。从间隙中往外看,下面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办公室。一个头发灰白,高高盘起的妇人坐在左侧的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年轻女人,三个人都穿着一样的蓝色粉边长裙,是这间幼儿园的统一员工着装。对面坐的是我看到被请进门的那个中年妇女,双膝紧闭,身体前倾,衣着很华贵。她正在说话,声音又急又尖,显然极度激动:“我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要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们只是幼儿园,无权阻止我看到她,即使有所谓的传染性重病,我也有私人医生可以确证。不用再说了,你们把我女儿交给我!”
那个灰白头发的女人咳嗽了一声,沉吟半天,开口说:“史密斯太太,我们已经把事情经过讲的很清楚了,令爱身患恶疾,不能见您,既然您如此坚持,我们只好~~~”
不对。这个声音我是认识的。“罗伯特先生,吃饭了。”
正在此时,老女人侧侧脸,仿佛向什么地方打了个招呼一样,一闪之间,我确实看到她的样子,可不就是那位里奇太太!
一阵危险的预感掠过我的心头,来不及反应,对面的中年女人突然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猛然跳起,身体站到一半就颓然倒下,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手,正死死掐住两侧动脉,又是一双独立的手!不过它骨节很粗,皮肤黝黑,决不是罗伯特那双。眼看史密斯太太就要死个不明不白,我当然不能坐视,也顾不得找通风口了,伸手一掌打碎天花板,正要一跃而下,小破仿佛被我吵醒了,发出很不耐烦的一声:“哎呀。”正把史密斯太太往死里掐的那双手仿佛吃了一惊,突然松开,在空中停顿一秒,倏忽间便消失了。里奇太太和那两位年轻女士被兔起鹘落的变化闹了个眼花缭乱,惊慌的抬头看时,我大喝一声使出低级神魂藏顿诀,室内突然全黑如永夜,我窜下天花板,抱起史密斯太太,越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