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熬到第三节课下课,老师一走出教室,韩伟超和朱勇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起身,在同学们的崇拜目光中离开教室,朝校外走去。这一路走过去,我们三个都成了焦点,那些同学低声在我们的身后议论着。
朱勇兴奋地说:“别说我们湖北人抠,今儿我请客,随便点菜,你要想喝两杯,我们哥俩陪着!”
韩伟超拍了朱勇一下,说:“我说二师兄,你那脑瓜子被驴踢了还是咋地?你看我们罗同学这样子,能喝酒吗?没事,我陪你和一杯,他喝饮料就行!”
看样子,他们两个已经打算下午翘课了。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们,所以任他们拥着走。
出了校门,我本想去湘菜馆,吃点辣的东西,唤醒我几乎麻木的神经。我听奶奶说过,太姥爷在江西龙虎山生活过,是喜欢吃辣的,特别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豆豉炒辣椒,而我太姥姥就是湖南人,原先也是北大的考古学教授(有关我太姥爷苗君儒和太姥姥廖清的故事,请见拙作《盗墓天书》)。我奶奶也能吃辣,周阿姨做的菜,都是辣的。我记得小的时候,被父亲逼着吃辣椒,辣得直哭。父亲死后跟了憨姑,就再也没有吃过辣椒了。我不太喜欢吃辣,但是骨子里偶尔也想尝尝辣味。
湘菜馆距离学校有一段路,我们走到一家新疆菜门口时,朱勇就说:“要不这样,我们尝尝维族情调,怎么样?”
他嘴巴上征求我们的意见,可双脚已经快步走了进去。
新疆菜品种不多,便宜实惠,比不得湘菜,一个剁辣椒鱼头就要好几十。朱勇精于算计,说是他请客,可也会捂紧钱袋子,心里早就有了大致的预算。
进了新疆菜馆,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韩伟超还没看菜单,就咋咋呼呼的叫了一个大盘鸡和大份烤羊排,外加五十串羊肉串。
朱勇一听急了,连忙说:“五十串羊肉串哪吃得了啊,先来十五串吧,羊排大份的很多的,先来个小份的就行!”
韩伟超火了,当场骂起来:“你小子是属狗的,不打不行啊!我胃口大,多吃几串怎么啦?要不你别说请客那样的好听话,原来你小子顶着请客的好名声,又不舍得花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黄文湘abc 2018-06-30 23:56:45
你的八字是丙辰己亥甲申乙亥吹牛逼还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呵呵欺负我不懂八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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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吗?你真懂吗?那你告诉大家,何为阴阳。
朱勇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嚅嗫着说:“我只是不想浪费,要不我不吃羊肉串,给你吃十串,总行了吧?”
韩伟超大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九九,你小子每星期去潘家园走一圈,少则赚出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多则多少就不说了,你小子前几天还约我们班那个安徽的妹子,说是去朝阳公园看房,你都想在北京买房了,这点钱都不愿意花?”
朱勇被韩伟超一顿抢白,只得说:“好吧,好吧!大份就大份,但是羊肉串还是少要点,来三十串吧!另外,再炒一个大葱爆羊肉,一个素三鲜,三份拉面,来三个馕!”
看他那样子,已经下了狠心破财。
新疆的饭店都不让喝酒,韩伟超只得要了一打红牛,红牛是最贵的饮料,他今天摆明就是要好好宰朱勇一刀。朱勇看着心疼,没敢再说话。
我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正好喝点红牛提神。我瞟了一眼窗外,忽然感觉人流中有一个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正是拦着我和李雪珠的宿管大叔,大叔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就是连副校长都要给面子的胡专家,堂堂的专家怎么会与宿管大叔在一起呢?
有愿意和我交往的朋友,请扫描“吴学华书友群”这个二维码,申请加入,发表你对几个人物命运的看法,还有对我的一些建议。
当群人数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会有惊喜等着朋友们。

@海棠珠珠 2018-07-09 06:39:56
楼主是懂玄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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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学周易的,多少悟出点玄学的奥秘。希望网友有空的时候,可以想想这样一个问题:我出生之前,我在哪里?我死了之后,我又在哪里?
他们两人站在街边的一棵树下,正低头说着话。
朱勇和韩伟超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有异样,他们而已看到了胡专家和宿管大叔。朱勇说:“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
韩伟超笑着说:“你以为我们这大学里,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说不定宿管大叔是胡专家的什么亲戚,我们几个人折腾这阵子,就像老板(班主任)一样,把人家都一起给连累了,也不知学校怎么处置他们,约摸着找胡专家去给说情呢!”
韩伟超的话不无道理,班主任都被调去了后勤,宿管大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对我和李雪珠说过,为了让她进去,把工作都丢了。但是隐隐地,我却感到有一些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胡专家和宿管大叔分开各自走了之后,我们的菜也上来了,别看韩伟超不胖,可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吃货,据他自己说,高中时候就走遍了大江南北,品尝了各地的名吃,也不知怎么,感觉还是不如小鸡炖蘑菇。眼下他在烤羊排和羊肉串的面前,也不提小鸡炖蘑菇了,直接动手抓起一根羊排就啃起来。
我吃了几口大盘鸡,想起来要问他们的话,有些话不能直着问,以防他们起疑心,不愿意说真话。于是我在喝了一瓶红牛之后,装作随意地问:“那天晚上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我和李雪珠睡了过去,你们三个去哪儿了?”
听了我的话,正在啃羊排的韩伟超愣了一下,瞄了朱勇一眼,朱勇只顾吃他的拉面,嘴里塞得满满的,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声,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韩伟超放下羊排,用餐巾纸抹了一下嘴上的油,对我说:“其实也没啥,我们三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系主任叫醒,说是去别的地方,还让我不要吵醒你们,我们三个被带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有两个老头子很详细地问我们进去之后遇到了什么情况,我们都老老实实的说了,我看他们那意思,好像很在意那块破布,来来去去地问我们有没有看清那块布上写什么字,也不知李大美女怎么会弄丢了……”
郑阴阳已经走了,老头子就应该是程大峰一个人,另外一个老头子是谁?我打断了韩伟超的话问:“不是只有一个老头子吗?”
朱勇咽下一口拉面,说:“那个老头子比程大峰还牛逼呢,我听程大峰还叫他明老,看样子,他的来头不小。”
原来明老去我家之前,已经来过学校了!我问道:“我醒来之后收到根叔的信息,叫我去找郑阴阳,说他才能帮我们。到底怎么回事?”
@海棠珠珠 2018-07-09 11:34:59
作者的文笔非常好,是不是把标题改一下,看的人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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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标题改成什么名字合适呢?
韩伟超说:“我们三个被折腾得够呛,最后他们出去了,我们听到他们在走廊里说话,程大峰怀疑李雪珠说了谎,说不定那封信被藏在老教研楼内,那个明老说老教研楼是禁地,除了郑阴阳,一般人进去了出不来,于是根叔发消息给你,让你去找郑阴阳帮忙,他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回那块破布,说不定学校看在我们立功的份上,不再处理我们,情况就是这样!”
我敢肯定韩伟超和朱勇说了谎,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刚才我问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不会发愣,而朱勇假意吃东西,在思考完对策之后,才开口说话。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我也不立即拆穿他们,而是说:“根叔这个出得不错啊!明明知道程大峰他们看着郑阴阳不对劲,还让我去找郑阴阳,这不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还是一个宿舍的好哥们呢?我看这哥们的情谊,就是用来出卖的!”
韩伟超急了,说道:“罗罗,我可没那么想,都是根叔的主意,我看那家伙就不是个好玩意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专会阴别人!”
他为了表现情谊,说话也够损的,要是刘根生听到,不知会怎么想。
朱勇说话则要显得厚道得多,但也滑头:“罗罗,我是被卷进来的,无论什么事情,我只有无条件服从的份,现在捅了这个大一个窟窿,我一肚子冤屈还不知向谁说呢!其实伟哥和我都没想过要害你,可是我们两个……”他看了韩伟超一眼,继续往下说:“你也不要怪我们,全学校的学生,都比不上你!”
他后面说的那句话,说得不明不白的,我都听得不太懂,倒是韩伟超拍了一下桌子,把话给说明白了:“罗罗,我们真的没想过要害你,都怪我多嘴,说什么你太姥爷是苗君儒之类的话,根叔那家伙顺杆子往上爬,他说要是我们三个没事的话,就必须让罗罗干一票大的。二师兄他脑瓜灵精,说程大峰他们有些忌讳郑阴阳,不如让罗罗去找郑阴阳。真的,这回哥们可没用再忽悠你了,我要是说了谎,天打五雷劈!”
韩伟超有着东北人特有的直性子,心里也藏不住话,这家伙要是活在抗战时期,保准是个汉奸。就算他们两人都没有撒谎,可是在潜意识中,我感觉到有些奇怪。刘根生发信息让我去找郑阴阳,我带着李雪珠去找郑阴阳,到了郑阴阳家里,李雪珠居然很痛快地拿出了那封信,并在我走了之后,还把信留给了郑阴阳。这件事看上去好像非常凑巧,可是这么凑巧的事情,我认为不应该发生在我的身上。在李宗力自杀之后,刘根生迫不及待要去探险,这个家伙绝对不仅仅地探险那么简单。
或许刘根生和李雪珠之间,有什么不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还有一点,李雪珠跟着我们进去教研楼探险,目的就是找到那封信,可是信找到后,她却偷偷藏起了那封信,好像事先知道有人要抢走似的。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愿意交给以程大峰为首的学校方面,却毫无顾忌地给了郑阴阳。
只有一个人指使她那么做,就是她死去的爷爷。可是李宗力命孙女把信交给郑阴阳的目的是什么?
我越想越糊涂了,一头乱麻,抽不出那根主要的丝线在哪里。我嘴里吃着东西,根本感觉不到味道。
年轻人的战斗力就是不一样,一打红牛喝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韩伟超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总感觉根叔有问题,那家伙每天都神神叨叨的,有几次我看到他和宿管大叔说话,两人的好像还很熟!”
在学校里,新来的学生和宿管大叔拉近关系,那是很正常的,刘根生有钱,给宿管大叔一点好处,进出宿舍也方便。
朱勇也说:“根叔经常很晚才回来,每次问他,都说去图书馆看书了,可是有两次我在图书馆并没有见到他!”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故意说给我听。我一边微笑着,一边看他们表演。
韩伟超说:“我打听过,宿管大叔叫方贵福,家住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帽儿胡同。也不知咋地一直没有结婚,单身一人……”
这方贵福三个字听在我的耳中,就如炸雷一般。
记得我们在系主任办公室中,面对胡专家的苦苦相逼,李雪珠坚持要等钟习哲、赵祥根和齐家宝三个人一起,才肯拿出那封信,当时我还很奇怪她居然知道其中三个教授的后人叫什么名字,也以为另外一个教授绝后,现在想起来,宿管大叔方贵福一定就是那个方教授的后人,原来她早就知道,所以当时没有说出来,只说了其他三个人的名字。
在我出事的那天晚上,方贵福当着我的面和李雪珠说话,现在细细品味起来,他们应该也是熟人。当时他们说的话显得很正常,可是现在想起来,方贵福好像在向李雪珠传递着某种信息。
方贵福的年纪比齐叔叔要大一些,那模样就像一个痨病鬼,脸上没有一丝血气,有时候我们晚上回宿舍,见到他的时候,还冷不丁会吓一跳,以为碰见僵尸。还好没有结婚,要不然会害了人家一生。
我想起明老说的话,养阴师鸟的人,以自己的血气喂食。这么判断,方贵福既有可能就是养阴师鸟的人。那天晚上我和李雪珠离开宿舍,说不定他就偷偷跟在后面,在李雪珠离开后趁机对我下手。
可是,按世界推理大师松本清张的犯罪论:矛盾决定了犯罪的根源。方贵福和我并无矛盾,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呢?
当然,他不是真要害我,而是在警告我,他究竟要警告我什么?
我越想头越大了。
韩伟超和朱勇的战斗力不是吹的,就好像两个饿死鬼投胎,没多一会,盘子里只剩下一些签子和骨头了。韩伟超打着饱嗝对朱勇说:“二师兄,咱不白吃你的,改天我让你知道啥叫东北人的豪爽,好酒好菜伺候着,你就按着你本家的性子来,放开肚子吃!”
朱勇姓朱,本家就是朱(猪),韩伟超这番话既维护了自己的脸面,又狠狠地损了朱勇。朱勇也不在意,只回答了一个字:“行!”
眼看吃完了,朱勇叫来服务员算账,三个人吃了三百四十多,差不多是贫困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朱勇从兜中掏出三百五十块钱给了服务员,大声说:“不用找了,大爷下次还来吃!”然后他低声对韩伟超说:“我说伟哥,我没你潇洒,得靠自己挣钱。我在朝阳公园那边看好一套房子,一百多平米,首付要二十多万,我的钱不够,能不能借我一点,我按高出银行一个点的利息给你,期限一年,怎么样?”
韩伟超不是省油的灯,当即说:“你手上不是有几件从潘家园淘来的好货吗?卖掉不就有钱了?”
朱勇说:“看来你对古董生意这行不了解,自己看中的玩意,哪愿意马上卖呀,好歹等玩腻了再找个好的价格出手。要不……我再加一个点?”
看样子,他是下了狠心要向韩伟超借钱买房了。
韩伟超似乎被诱惑了,挠了挠头说:“我考虑一下,再说了,我只有每个月的生活费,要是向家里要钱,那么大的数目,得找个好的借口才行!”
我不想听他们两个人唠叨,出了门之后,顾自朝前走。来到校门口,他们两个追上来,跟在我身边。韩伟超说:“我们送你回去吧?”
我笑着说:“还真把我当病人了?没事,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们两个也没再客气,进校门后往西边去了。我独自一人往前走,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学着谍战片中的情节,虚虚实实地走,偷偷回头看一眼,可是我的身后只有几个学生,不远处倒是有几个进来校园旅游的外地游客,正兴奋地用相机拍着照。
我把卫衣紧了紧,加快步伐往前走。来到宿舍,见宿管果真换了人,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精明能干的男人,他见我进门,正要站起身喊住我,却又坐了回去。
我进了寝室,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可是感觉绑着绷带的头,枕在枕头上很不舒服,我下了床,从韩伟超那边拿了一面大一点的镜子,对着镜子把绷带解了下来。只见我右脑的侧面被剃去了头发,贴着一块纱布。
我靠,这模样教我怎么见人啊?我虽然长得没有韩伟超那么帅气,可比朱勇强多了,毕竟是青春男儿,外表形象是要顾及的。
我找了一顶帽子戴上,顿时觉得好多了。估计这十天半个月的,都要戴帽子了。我重新躺下,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刘根生这个谜一样的家伙,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有很多话要问他呢!我起身走到寝室的IC卡电话前,拿出卡插了进去,拨通了刘根生的手机号,电话是通了,可没人接。这时,我身上中文扣机发出震动,我拿出来一看:罗念儒,我是郑菲菲,听说你昨天晚上出事了,你现在还好吧?
我的这部书里,也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哦,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
明老就是周伯通的原型。
我与金大师有渊源,他祖上也是江西婺源的,我是婺源人。我学他老人家的小说人物布局,请大家见谅和理解。
想不到我出事的消息,连郑菲菲都知道,还发消息来慰问我。虽然我觉得郑阴阳不是什么好人,憨姑也警告我不要和这样的人交往,可是潜意识内,我觉得郑阴阳比程大峰要显得亲切,也容易交往。程大峰是体制内的人,顶着那么多光环,脾气也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有在我奶奶面前,才稍微谦虚一点。
我想了一下,按上面留的电话打过去,果然是郑菲菲接的,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温柔体贴,听得我心里一阵暖暖的,我当即说:“没事,没事,就磕了一下头,已经好了!”
郑菲菲问:“你在哪家医院?”
我连忙说:“我没在医院,在学校的宿舍里呢!”
郑菲菲似乎沉默了一下,说:“那你吃饭没有?我去接你,请你吃大餐?”
我笑了一下,说:“刚吃完呢,谢谢你的好意!”
郑菲菲有点不甘心的样子,说:“那就晚上,怎么样?我想见你!”
她最后的那四个字,说得有些迟疑,隐约有一种害羞感,就像一个初恋的女孩,对钟情的男人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一样。
我登时就愣住了,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不可能没有谈过男朋友,若是换做一般人,说不定孩子都两三岁了。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在勾引我!
谢谢大家,有感兴趣的网友,可加入我的书友群。

就像李宗力利用李雪珠一样,她也被郑阴阳利用着。既然她愿意玩,我当然愿意奉陪,说不定能从她身上探听到一些关乎整件事的隐秘。
想到这里,我大声说:“行啊!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五点钟到你学校东门等你!”电话那头的郑菲菲,似乎有些小兴奋。
打完这通电话,我已经没有了睡意,我约摸她是一副鱼儿上钩的开心样。她要想钓我这条大鱼,也要看她下什么鱼食,要不然,鱼儿没有钓着,反而被拖下水。
我摸着受伤的后脑勺,越想越不是滋味,方贵福如果真是养阴师鸟的人,我找到他,不仅可以找到他偷袭我的原因,也可以替明老了结多年的心愿,找到杀父仇人,我这个关门弟子,好歹不能比两个师兄差吧?
一念至此,我立马换了一套衣服,不敢从宿舍的大门出去,怕被新来的宿管大叔看见,我来到上次我们偷偷下去的地方,三两下就溜了下去。
时值午后,外面的北风刮得紧,这么冷的天气,很多学生都在寝室里休息,来往的人不多,我一看天色,彤云密布,似要下雪的样子。
我一溜烟出了学校的后门,走了一段路,找一家杂货店买了一瓶水,顺带问清楚帽儿胡同怎么走。
北大校园的历史悠久,清末民初的时候,周围都是破烂民宅,不像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具有历史价值的王府什么的,建国后随着经济的发展,房地产开发商配合政府的城区改造工程,下重金拆除旧民宅,改建高楼大厦。
在高楼大厦中间,总有一些老房子由于多种原因,成为大都市的疥廯顽疾,极不映称地匍匐在大厦的阴影下。
帽儿胡同其实就是一条小巷子,两边错落着几栋老民宅,老民宅墙上的石灰都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来。胡同口两边的墙上和水泥柱上贴满了各种广告,有出租房子的,也有开锁通下水道的,甚至还有治疗性病的。
在水泥柱的下边,有半块青石磨盘,这玩意是乡下人用来磨面的,也不知怎么会丢到这里来了。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在北大建校之前,这里都是乡下,清末的时候,这一片都是菜地呢!
半块青石磨盘就像一个老人,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周身长满了青苔斑,不过在磨盘的侧面,我却看到一个印记。
是一个与篆体的“火”字很相像的印记,我低头看了一阵,确定是刻痕。我在农村生活过,知道有些人家的东西,诸如碗碟水桶农具什么的,都会打上主人的烙印。如果这字是磨盘主人所刻,那么字体刻痕里面,也应该有青苔才对。
那个字显得很光滑,连一点灰都没有,应该经常有人在上面摸。虽然有可能是哪个老人坐在石磨上晒太阳的时候,无意间用手摸过,可是那字旁边的青苔,却显示有人只会摸这个字,是故意而不是无意。
我除了感觉有些奇怪之外,根本不知道那个字代表什么意思。这时候,我看到从胡同里过来一个人,一个走起路来有些不太正常的人。
我等那人走近了,才看清是个老头子,老头约摸六七十岁,穿着一身绿色的老式军大衣,戴着一顶雷锋帽,我连忙拿出烟,递过去一支,问:“请问一下,方贵福先生家住在哪里?”
老头也不客气,接过眼,用泛灰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指着身后含糊地说:“左边过去第二间就是!”
开始下雪粒子了,豆大的雪粒子打得胡同两边的屋瓦噼里啪啦作响,我紧走几步,来到左边第二间屋子前。这是一处老式的四合院,门口破旧不堪,屋檐塌掉小半边,两块大门的门板都开裂了,裂缝大得连老鼠都能进出,门上有两个生锈的铁门环,左边的铁门环挂着一根铁链,连锁都没有。要不是那个老头说方贵福的家就在这里,我还以为这处宅子没人居住呢!
不过北京的一些老房子,就是再破烂都有人住的。那些外地来的北漂,有的还十几个人挤一间地下室呢!
我隔着门喊了几声:“方贵福方叔叔在家吗?”
他不是老师,所以我没法称呼老师,从年纪上去论,还是叫叔叔比较合适。
除了噼里啪啦的下雪粒子声音,里面并没有声音传出,我上了台阶,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这门吱呀一声开了,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发出的呻吟。
我又喊了两声,仍然没有人答应。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刚进门,就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晚上进入老教研楼探险的时候一样。那时有好几个人陪着,所以不感觉害怕,虽然现在我一个人,但却是白天,而且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我看到院子里堆着一些旧家具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有一棵生长茂盛的刺柏。
这处宅子给人一种不寻常的感觉,老北京的农村四合院里,也有种树木的,可都种在边上,大多是石榴一类的果树,也有种松柏的,可是刺柏却极为罕见,更何况是种在院子中央。
我一眼就看到那个挂在树上的鸟笼子,笼子用黑布罩着,估计里面就是我想见到的阴师鸟。我被那扁 生袭击过,还没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呢!
我有些兴奋起来,疾步跑到刺柏树下,正要去摘鸟笼,只听得一声吆喝:“你想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左边的屋子里冲出两个男人,我一看他们那模样,就知道不是正经人。
左边那个男人,年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灰色的夹袄,矮矮胖胖的,满脸横肉,还腆着个大肚子,右边的那个药年轻一些,身体健壮,穿着蓝色的夹克,手里握着一把猪肉摊上的剔骨刀,目光凶狠地看着我。
以我的身手要想对付这两个家伙,估计不太难,万一情况不妙,还有逃走的机会。我不是偷东西的,更不是来打架的。我想起孙子兵法中的那一句: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赶紧笑着说:“两位大哥,我是进来找人的!”
胖子问道:“找谁?”
我朝左右看了一眼,见两个男人是从东屋出来的,北屋的门关着,上面还落了锁,西屋则被杂物堆着门,估计没有住人。我陪着小心地说:“我找方贵福方叔叔!”
胖子瞪着眼珠子问:“你是什么人,找他干嘛?”
这胖子说话的口音不是北京本地人,有些南方的腔调。
我很少说谎,可一旦说起谎来,绝对是高手,我笑着说:“我有东西放在方叔叔那里,想过来拿!”
胖子凶巴巴地说:“他不在,走!”
他这是要赶我走,我既然来了,可没那么容易走,再不济,也要看看鸟笼内是什么玩意。我壮着胆子朝前走过去,同时说:“两位大哥,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我在走路的过程中,故意滑了一下摔倒在地,起身的时候顺势捡了两块小石子。
胖子不耐烦地吼起来:“等什么等?滚!”
我趁着转身的时候,以指头射出手中的两颗石子,一颗击中鸟笼,一颗打偏了,射在树干上。鸟笼晃了两下,里面传出翅膀的扑腾声。
胖子叫起来:“他娘的,果然是冲着这鸟来的,敢情还是个练家子!”
我不用回头,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他们两个朝我扑过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拔腿就跑,反正已经知道这地方了,等有空再来。
我刚窜到门口,就看到外面进来一个人,那个人看到我之后,脸色顿时大变,惊道:“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进来的正是方贵福,他身子挡在门口,我根本冲不出去。我刚站定,那两个人冲到我的身后,我感觉那个年轻人手里的刀,已经朝我后心捅了过来。
不会吧!就算我是进来偷鸟的,他们也用不着杀人啊,更何况这是大白天。白日杀人,他们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是练家子,就有练家子的能耐。我往旁边一侧身,顺势朝后踢出一脚。这一脚踢得很实,听得一声惨叫,被踢中的那个家伙飞了出去,滚到刺柏树下。我一偏头,耳后风响,胖子的拳头贴着我的帽檐而过,我扬起右手,一拳打在胖子的肥肚子上,将胖子打得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面前的方贵福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口气说:“罗同学,你来了,就不要急着走!”
我的背上冒气一阵凉气,来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方贵福肯定不容易对付。再看另外一边,那个年轻家伙一骨碌起了身,和胖子一起再次扑了过来。这次他们不敢再轻敌,而是一步一个脚印,似乎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我退到一边,看着方贵福说道:“你爹是在老教研楼自杀的方承建教授?”
方贵福冷冷地看着我说:“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告诉我,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记起了对李雪珠和方贵福二人关系的推测,连忙说:“是李宗力他孙女让我来找你的!”
胖子叫起来:“胡哥,别听这小子胡说,他刚才冲着树下的鸟笼子去,被我们哥俩发现了!又说有东西放在你这里,是过来拿东西的!”
他们三个人将我紧紧围住,我要走的话,只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方才我是趁那两个家伙大意才得的手,这会儿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一步步后退,大声说:“你不信问他去,你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孩子,不怕被警察抓啊?”
我这么大声,是想惊动左邻右舍,只要外面有人发出声音,他们就没有这么肆无忌惮。方贵福说:“小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就是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听得到!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雪粒子噼噼啪啪的下得紧,掩盖住了我的喊声。我只得说:“昨天晚上你跟她说你失业了,我听在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今天上午我求了奶奶很久,才给了一个看门的名额,不过不是在学校,是别的单位!”
方贵福似乎愣了一下,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我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吗?以我的身份,去找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方贵福的脸色微微一变,冷笑着说:“你说谎还真不脸红!”
他这话以说出口,我就知道要坏事,他是学校的员工,登记的肯定是学校给安排的住处,而这处场所,一般人肯定不知道。所以我这么说,他就肯定了我说谎。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韩伟超又是如何知道的?
妈的,我被那两个王八蛋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