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绣魂:不要打扰夜半棺边刺绣的男人

  082章:不速之客
  天黑时,我做了白菜猪肉馅的大饺子,抱着魇儿坐在堂屋的饭桌旁,刚点上蜡烛,母子俩准备好好过一个除夕,可堂屋的大门忽地被一阵嘶吼的冷风给猛然吹开了。

  门板直接被吹倒了,餐桌上上的一盆饺子都被风给掀翻了,我意识到有恶鬼闯入,慌忙抱起魇儿就往卧房跑,从枕头下拿出匕首来。

  可迎面走来的女鬼的模样吓得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她一身白衣,一头长发垂落到大腿根,她有一张和我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她的脸洁白无瑕,而我眉间有红色火印,我脸上的烫伤伤疤还未消退……

  “你是谁?”我双臂护着魇儿,手里握着匕首,用刀锋对着那女鬼。

  “救救我,他要杀我……”那女鬼望着我哀婉地祈求道,不知为何,她求我时,我的心猛地升起一阵悲凉,好似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谁要杀你?为何要杀你?”我望着她的眉眼,怔然轻声问道,我仍未放下戒备,仍是拿着匕首对着她,不让她靠近我和我的孩子。

  “那个和尚,他要杀我……”那女鬼望着我哀声叹道,说着便哭了起来,看着她落泪的模样,我愈发觉得心中翻滚起阵阵酸楚,好似哭的人是我。

  可我还是强作镇静,望着女鬼低声问:“那和尚叫什么?你为何要变成我的模样?”

  女鬼望着我哭道:“他叫百里莲朗,是绣魂门掌门人,他在沙漠里追杀我近两年了,我来找你是求你救我的,你若再不救我,我就真的会被杀掉。”

  “你撒谎,百里莲朗从来不滥杀无辜,他抓你也顶多将你封印在绣画里,他不可能追杀你。”我望着女鬼冷声回道,一想到师父这两年原是在沙漠里与这个面容与我相似的女鬼纠纠缠缠,我就难免心生妒意。

  “你相信我,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女鬼越说越伤心,眼神里全是苦痛,并无一丝一毫的戾气,我不知道她是隐藏得太深,还是真的被百里莲朗逼到了绝境。

  难怪两年了,他也能狠心不回来看我一眼,原是在跟这个与纯儿生得一模一样的女鬼纠缠不清……

  我忽然生气,蹙着眉怒视着女鬼,叱问道:“你为何要变成我的模样?!你是想利用这副模样来迷惑他,是不是?!”

  “我就是你啊,三魂七魄,七魄在你身,三魂就是我。你不信,你拿你手里的匕首刺我一下试试,你看你会不会痛……”那女鬼哭着抓起我的手,让我用手里的刀锋刺在了她的胸口。

  匕首刀锋刺进她胸口时,我自己的胸口一阵生疼!我低眼一望,看见自己胸口竟出血了,胸前的衣裳都被血迹染红了,疼得我丢掉了手里的匕首……

  “你是有多十恶不赦?他为何要追杀你?”我忍着胸口的疼,望着满脸是泪,胸口亦在流血的女鬼问道。

  “所有走进那片荒漠里的人都失踪了,两百多年了,没有人活着走出来……沙漠边境的人都说是我索了那些人的命。”女鬼望着我轻声回道。

  “那他们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呢?”我继续追问。

  “那和尚说他们是我害死的,因为是我的怨气将那片沙漠变成了死亡禁地,只有将我杀掉,死亡禁地才会自动消失。”女鬼满眼无辜,轻声哭诉。

  “你为何要流连那片沙漠?”我疑惑地望着她问道。

  女鬼凄然哭道:“你不记得了吗?前世你是纯儿,纯儿和仓央嘉措曾经约定私奔,一起逃进过那片沙漠,后来他们迷路了,差点死在了沙漠里,路过的驼队救起了他们,仓央嘉措被送入了布达拉宫,纯儿继续生活在草原上,后来因为这件事,仓央嘉措还被藏王软禁起来……”

  “不记得了……”我摇头轻叹,对这件事是一丁点记忆都没有了。

  “我懂了,我是三魂,承载着灵魂深处所有的苦痛和悲伤记忆,你是七魄,你只记得幸福的片段。可没有我的话,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女鬼哽咽着回道,说完便朝我走来,好似欲走进我的身体里,与我的魂魄合二为一……

  “别过来!”我警觉地快速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刀锋对着女鬼,我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她的鬼话,我想起了自己在十里鬼巷被太岁精诛心的往事,我怕眼前这个厉鬼像太岁精那般使用计谋利用我。

  既是被师父追杀了近两年的女鬼,来头一定不是她自己说得那般清白简单。

  “你要杀我?你要杀了你自己吗?”女鬼哭着幽怨地望着我问道,见我用刀锋对着她,她并不敢靠近我。

  “你别过来,不然我真能杀了你,哪怕会杀了我自己……我师父要捉的厉鬼,绝不是无辜的!若我有罪,我自愿领死!”我紧握着匕首,望着女鬼高声回道。

  “好,是你要杀我的。我走投无路才来找到你,你既然想杀了你自己……”那女鬼哭着撞向了我的匕首,匕首捅进了她胸口,她倒是不慌不张好似不疼,而我的胸口却痛得好似插了把利刃!

  实在是太疼了,本能反应就是拔出匕首,捏着匕首用手关节捂住胸口。

  “哈哈哈,你真傻!”那女鬼脸上还爬满泪迹,见我拔出了匕首,她趁我不备时笑着走近了我,她的手摸进了我胸口,她果真是想上我的身……

  “大胆恶鬼!”只听一声怒斥,一串佛珠从门外飞了进来,佛珠打在了恶鬼背上,那恶鬼被佛珠灼伤了脊背,趴在地上呻吟翻滚。

  魇儿被吓哭,我抱着魇儿后退着,一抬眼看见师父背着他那木箱子大步走了进来。

  两年了,两年不曾见过他了,我发现他变黑了,也消瘦了,只是眼神依如往日那般澈亮冷郁。

  师父蹙眉盯着我和怀里的孩子看了一眼,眼中神色极为复杂,转而又低头捡起地上的佛珠,从衣袖里抽出一副绣画,一边捻着佛珠念着一段梵语,一边将那女鬼收进了绣画里。

  我就抱着魇儿站在角落里,眼也不眨一下盯着师父痴看……

  他收了那女鬼后,拿着绣画走到我跟前,望着我的眉眼,又忧郁地看了看我怀里的魇儿,他脸上的苦痛和悲喜交加的情绪已然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了,可他却强作寡淡,轻声问我:“女鬼没伤着你吧?”

  我也强撑着如钢铁一般坚硬冷酷的心神,望着他低声回道:“没有。”

  可话刚说完,与他对视那一刹那,两行泪就从我眼底夺眶而出……


  083章:风雪同归
  师父见我在哭,遂伸手给我拭泪,看着我脸上还未痊愈的烫伤,他哽咽着低声叹道:“听云岿说莲澈死了快两年了,这两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咬着牙后退着,不让师父碰我的脸,我还记得他当初拿魂针封印我记忆时的决绝,我知道我应该扮演什么角色……

  “他一定是被困住了,不然他不会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忍着心中凄楚,强作冷静,望着师父低声回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眼泪。

  师父蹙着眉眼底溢满泪,望着我说:“我给你配点药,你拿来擦在脸上的伤疤上,伤疤很快就会退化消失。”

  “嗯,那要有劳师父费心了。”我抱着孩子又后退了一步,我害怕师父靠近我,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情不自禁想靠近他怀里,想要抱着他痛哭一顿。

  师父见我好似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眼中更是泛滥起苦痛,他一脸苦相,蹙着眉望着我臂弯里的孩子,忍着泪笑着问:“这是你和莲澈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忍不住泪水,闷声哭着,望着师父答道:“他叫百里梦魇。”

  我并未回答师父孩子是谁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孩子像谁,魇儿他和师父就好像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想,师父不是瞎,而是故意装傻,有意那么问我。

  师父一脸愁苦,可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喜悦,他温柔地望着魇儿的脸,对我轻声叹道:“梦魇?为何要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多不吉利……”

  我拼命想忍住泪水,可是泪水好似决堤一般,任我如何使劲憋忍,它们还是不断地从我眼眶里涌出……

  “前世今生,爱恨别离,皆是空花水月,宛如一场梦魇……”我望着师父的眼眸,憋着嘴哭着回道,任由泪水大颗大颗从我眼底滑落。

  师父忧郁至极地痴望着我,忽地哭了起来,哭着问我:“为何莲澈死了快两年,你也不肯来找我?我是你师父……”

  我将手里握着的匕首亮给师父看了一眼,用坚硬而冰冷地语气回道:“是师父当年逐我出师门的,我为何还要回头去找你?师父你看,我和魇儿相依为命不是活得挺好的?方才就算你不来,我也能用这匕首一刀捅死那恶鬼。”

  明明师父就看见了那女鬼差点就俯了我的身,明知我是在硬着头皮撑好汉,他还是含泪笑着回道:“我家南萧长大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了。”

  “嗯。”我闭着嘴强忍泪,闷声应道。

  师父不忍看我落泪的模样,转而望向我怀里正在好奇地盯着他看的孩子,含泪温声笑问:“你叫魇儿对么?”

  “你是何人?你为何是光头?”魇儿眨巴着和师父一样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认真问道。

  魇儿不曾见过光头和尚,以为人人都该是蓄发的,忽然见到和尚了,他自然很是好奇。

  师父朝着孩子宠溺一笑,含泪答道:“因为我是出家人啊,出家人不蓄发留须。”

  “哦,出家人是什么意思?”魇儿越发好奇起来,这就跟师父聊上了。

  师父冲这孩子暖暖笑道:“出家人就是有家不能回的人,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吃肉,不能有贪嗔痴……”

  魇儿似懂非懂,摇头回道:“不能吃肉?那我不要做出家人。”

  “魇儿不可无礼,他是为娘的师父,按辈分,你应当唤他为师公。快叫师公。”我忍着心中翻滚而起的无尽酸楚,心一狠,直接命孩子喊师公。

  师父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蹙着眉望着我……

  “师公!”魇儿最听我的话了,听了我的命令,望着我师父高声叫了句师公。

  师父的嘴微微张开,好似要应声,却许久不发出声音来,我看见他眼底的泪快要溢出眼眶来,而他的唇瓣竟在发颤……

  师父并未回应魇儿喊出的这句师公,而是将手中的绣画放进了背上的木箱子里,猛然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堂屋,一路走到了院中……

  我以为师父这是要不辞而别了,抱着魇儿悄悄跟着他身后,见他走到院中,屋外的除夕夜正大雪纷飞,他背对着我站在院中,仰面望着夜空……

  我虽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我发现他的脊背在不住发颤……

  他在哭,他在背对着我和魇儿闷声恸哭,他以为他抬头望着天就能假装是在赏雪么?

  年年岁岁的雪何时迟来过?只是我与他岁岁年年都在不断彼此错过……

  大雪落在他头上,肩上,我抱着魇儿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可我却并不打算给他送把伞。

  我默然哭着抱着魇儿回了屋子,重新做了晚饭,要知道今夜可是除夕,好歹要和孩子一起好好吃顿年夜饭,至于屋外院中那个心狠的人,我就不要去叨扰他的修行了。

  到了后半夜,魇儿睡着了,我悄悄走到堂屋门口,我看见师父仍在院中,他坐在院中的雪地上打坐,雪越下越大,他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端坐在雪地里打坐,背上的木箱子顶端和他的双肩上已经堆积了一层白雪……

  他果然是心狠,他不断对我心狠,他对他自己更狠……

  可我终究没他心狠。

  我回屋子里取了一把油纸伞,撑着伞走进雪地里,走到他身旁,将伞撑过他头顶,明明很是心疼他,却说着违心的话,我对他说:“想走就走吧,为何要坐在我院中打坐?就不怕扰了我的清净么?”

  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我,我看见他的眉上和睫毛上都结了白霜。

  他满眼尽是忧郁,一脸愁苦,望着我问:“你何时记起我来的?”

  “我?我何时记起过你?”我心虚地眨了眨眼,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是不是扎针的那一日,你并未失忆?我记得你能游魂,是不是我替你扎针封印记忆时,你游魂逃脱了?”师父低眼盯着我轻声追问,他问我话时,我能看出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的泪水再一次决堤,为了让他能继续在他的那条路上走下去,我倔强地回道:“我听不懂师父在说什么……”

  我决心不再纠缠他,我觉得我的情只会让他的心更加痛苦,让他的脚步更加沉重,他既是早已决定要做绣魂门的掌门人,我为何不成全了他?

  “当真失忆了?可为何每次看我时,你眼里总有泪?”师父蹙着眉疑惑地望着我的双眼。

  “因为总是担心师父……难道我与师父不只有父女之情吗?”我牵强地回道,还将致命的问题丢给了师父。

  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的希望我将他彻底忘了,还是希冀着我还能记得他是谁……



  084章:假戏真做
  师父沉默了片刻,我见他的喉结在猛然滚动,我等着他克制不住爆发的那一刻。

  可他却说:“对,你我本就只有父女之情,既然莲澈不在了,师父就该好好照顾你和魇儿,你若是个听话的孩子,若当我是父亲,那就带着魇儿跟我走吧。”

  那一刻,忽然觉得师父好可怜,放不下也拿不起,他不敢承认他与我的情,却又不能狠心将我们母子丢下。

  可我不敢再跟着他了,我怕哪日我又克制不住诱他破了色戒……

  即使我真的很想念他。

  “我和魇儿就这样相依为命地生活着,也挺好的。跟着师父去杀妖镇鬼,怕是不但帮不上师父,还会变成师父的累赘。我不愿意让魇儿跟着我去涉险。”我找了很好的理由,拒绝了师父。

  “为师不怕你拖累……丢下你们孤儿寡母,为师不放心。”师父站在伞下低眼望着我回道,话说完时,他的泪就落了下来。

  我看着他眼底的眷恋和苦痛,心疼不已,我拼命克制自己,我很想伸手抱抱他,很想抬手去拂掉他眉上的白雪,可我知道我碰了他一下就会想碰他更多次,我不能碰他。

  “南萧,过年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忽然,院门口开来一辆白色吉普车,坐在驾驶座上的薛济之摇下车窗,在笑着朝我招手。

  师父转身看向了门口的薛济之,为了让师父死心,好安心离开去做绣魂门掌门人该做的事,我临时决意演一出戏。

  我将伞塞给了师父,他的手摸到我的指尖时,他刻意伸手试图抓住我的手,可却被我快速甩开,我跑向了院门口,看着薛济之下车,从车上拿出了几瓶酒和几包还热乎着的烧鸡。

  “刚做完手术换了衣裳回家取了些酒和肉来,今夜除夕,你不会再撵我走了吧?我想陪你们过年……”薛济之站在院门口的雪地里,怀里抱着酒和肉,望着我笑着问道。

  他已经被我拒之门外很多次了,可这一次我打算让他留下来。

  “进来吧,正好我师父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从薛济之怀里取了两瓶红酒抱在怀里,引着他进门。

  “您好,您就是南萧的师父么?我叫薛济之,是省城医院外科医生。”薛济之很是热情,主动走到院中与师父交谈。

  “你好。是,我是南萧的师父。”师父低声回道,转而蹙着眉忧郁地望着我。

  我强作轻松,笑着望着薛济之和师父说:“屋外雪大,我们进屋说话吧。”

  薛济之爽朗地笑着替我将师父引进了门,我们在屋中摆好了酒菜,师父说他早已经改吃素了,我又特意去厨房给他煮了碗素面。

  我和薛济之在一旁喝着酒,师父端坐在角落里闭眼打坐,可我知道他的心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淡定。

  薛济之好似格外欣喜,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问我:“真怕你又会将我关在院门外,这么大的风雪,又是除夕夜……”

  我看了看屋角打坐的师父,转而笑着望着薛济之回道:“在省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大过年的,怎么能把朋友关在门外呢。今夜你若想留在我这儿过年,我也是不能赶你走的。”

  “那我可真留下了,我想跟魇儿睡一张床。”薛济之醉了,说话越发直接了。

  我瞥见师父的眉梢动了动……

  “好啊,我想魇儿跟你关系这么好,他是不会不愿意你跟他睡一个被窝的。”我喝了一口酒,忍住泪水,笑着回薛济之。

  薛济之真的起身走向了我的卧房,他边走向卧房边对我说:“我去看看魇儿……”

  我收拾了酒桌,在偏房里铺了床,来到师父身后,轻声说:“夜深了,师父早些休息吧,莫要再静坐了,小心风寒入骨伤了身子,我已经在偏房给你铺好床了。”

  师父睁开眼睛,站起身望着我问:“你呢?你去何处睡?”

  我看见师父的眼眶红了。

  “我当然是去回卧房抱着魇儿睡。”我挤出一个微笑,轻声回道,可心中却痛得发抖。

  师父默然盯着我看,沉默片刻后,回了句:“你去吧。”

  “嗯。”我点了点头,转身朝卧房走去,走到卧房门口时看见薛济之已经脱了鞋和外套进被窝抱住魇儿在睡觉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他目光冷郁,却面无表情。

  我走进卧房,面对着师父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刚走到床边时,薛济之忽然侧过身来,伸手猛力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抓上了床。

  “你的演技太差,你知道么?”薛济之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愤懑地望着我轻声说道。

  我望着他眼底的妒火,苦笑着解开自己脖子里和胸口衣襟上的盘扣,将脖子和胸前的肚兜袒露在薛济之眼前,轻声对他回道:“是么?我的演技很差?那你要不要继续跟我演下去?”

  “你在利用我!”薛济之生气地将我压在身下,愤怒地用力吻着我的耳垂和脖子,在我耳边低声叹道。

  “可你是自愿被我利用的。”我僵直地躺在他身下,默然哭道,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我多么希望师父一怒之下一脚将房门踹开,可房门外并无一丝异响。

  “你信不信我真要了你……”薛济之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怒声回道。

  “这副身子早就不是什么贞洁之身了,你若硬要,我给你便是,只求你继续配合我把这场戏演下去。”我倔强地咬着牙,望着薛济之的双眼低声回道。

  “你!”薛济之低声嘶吼着,一把扯开了我身上的旗袍,连着我胸口的肚兜也被他扯断了。

  “啊!”我惊地叫了一声。

  他脱掉了身上的衬衫和底裤,开始抱着我疯魔地激吻,我双手揪着床单,紧紧闭着双眼,凄然地哭着,将他臆想成那个心狠的和尚……

  床板被震得咯吱咯吱响,我忍不住悸动,在薛济之身下声声吟叫……

  我知道这一步一旦跨出去了,我再也不能回头了,可我若不跨出这一步,我和师父之间将永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薛济之爱我,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还费尽体力将我宠上情欲的极乐圣殿里,这一夜他要了我三次,直到屋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他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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