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绣魂:不要打扰夜半棺边刺绣的男人

  124章:绣魂秘事
  路照溪一路狂奔进了屋子,来到冰棺前,看见冰棺里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块白玉,惊得瞪大双眼,怒视着我高声叱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这般对她?!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看着带枪的护卫将我团团包围,我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我的本事是用来对付厉鬼和恶妖的,而且我知道绣魂门的规矩,师父曾经教导过,作为绣魂门的子弟,身上的本领只能用来对鬼魂和妖邪。

  更何况,我是真没本领徒手跟带枪的护卫对抗……

  我懵然看着路照溪眼底的怒火和惊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

  与他对视的那一霎那,我甚至能看出来他并不是多恨我,他好像还有点替我着急,我无辜地看着他,低声回道:“少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路照溪盯着我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攥着拳头对将我包围的带枪护卫高声命道:“把她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

  护卫将我领命正在押解我出鬼屋……

  “晚云!晚云!”鬼屋门外传来一中年男子浑厚的呼喊声,声音里带着焦虑和痛苦,不出所料,来人应该是晚云的生父。

  “大帅!”当一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路照溪早已闻声奔至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那人身前,低头哭着认错道,“大帅,都怪我,怪我看管不严,让这女贼闯入此地,焚毁晚云的遗体,求大帅给我一个机会将功赎罪,让我亲自审讯这女贼,查出她幕后的主谋。”

  看着满脸杀气和怒火的帅府大帅,我倒是丝毫不害怕,我知道自己难逃一难,也看出来路照溪其实在想办法救我……

  可大帅眼里流露出的狐疑已经让我猜出来了,他不再相信路照溪了。

  “照溪,你起来吧,此事的罪魁祸首是这个女子,一年以来你日夜守护爱女的冰棺,实在不易,今夜你先退下,让本帅亲自来会会这胆大包天的女贼……”大帅吹了吹上唇浓密的胡须,冷眼瞪着我,对路照溪阴阳怪气地高声说道。

  “大帅,我……”路照溪还想说些什么……

  “你下去吧!”大帅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路照溪的话。

  “遵命。”路照溪低头领命,起身哈着腰退出了鬼屋,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大帅径直朝我走来,我平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杀光,看着他走到冰棺前,双手抚摸着冰棺的边缘,看着棺材中的骨灰和白玉怒声哭道:“晚云,父亲一定替你报仇!”

  报仇?不就是尸体被火化了吗?这算什么仇?况且,我又不是故意的!

  “呵呵,富贵人家的一副尸骨都比穷苦人的性命值钱啊!”我面无表情地愣在冰棺旁,默然在心底冷声叹道。

  大帅一手扶着棺材盖,另一只手伸进棺材里,从骨灰上拾起那块带血丝的元代传下来的抚魂玉,捧着玉哽咽道:“晚云,父亲给你请了位高僧,希望他能为你诵经超度,好让你安心上路,到了阴间也能受到阴差的礼遇,不至于孤苦无依被恶鬼欺凌……”

  “若是作恶太多,你就算请活菩萨来超度她也无用,到了阴曹地府,该受的惩戒,她一样都逃不掉……”我在心底默自叹道,嘴上却不敢吭声。

  万一说话激怒了大帅,他能一枪崩了我。

  “把她带下去!”大帅将抚魂玉攥进手心里,对着身旁的护卫高声命道,

  我一路被一行带枪护卫押解到隐藏在帅府竹林深处的审讯室里,一进审讯室,便看见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

  我被绑在了十字木桩上,大帅爱女心切,急于查出我焚尸的真相,他屏退身侧的所有护卫,独自一人留在审讯室里审问我。

  “为何焚毁我家晚云的遗体?你是如何混入大帅府的?有哪些同谋?”大帅手里拿着镶嵌着金属倒刺的铁链子,用链子边抽打着审讯室的地面,边愤恨地瞅着我逼问。

  我看见地上铁链打过的地方飞扬起一厚层土块,我无法想象若是这一铁链打在我身上,那将会是怎样的皮开肉绽的画面……

  彼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不断闯了杀身之祸,还很可能连累到好心救我的主厨赵阿姨以及引我进鬼屋喝茶的路照溪。

  我累世欠下的因果孽债太重,受些皮肉之苦也罢,可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我知道沉默或者逃避都不能解除眼前的困境,我打算对大帅实话实说,并且打算在他眼前引燃摄魂灯,证明我所言非虚。

  “我没有同谋。我也无意焚毁大帅爱女的遗体。希望大帅在知我罪之前能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我是江湖中绣魂门的掌门人……”我简单地阐述自己的身份来历以及这次闯入帅府救鬼的事情经过。

  听我的陈述以后,大帅脸上的怒火褪去了些许,可他疑心重,并未轻易相信我,而是狐疑地看着我问:“我少年时期在清宫里给皇帝伴读过,确实翻阅过有关于江湖绣魂门的一些秘事,其中一些事情确实如你所言相吻合,但是我怎么确信你就是绣魂门的人,而不是江湖骗子?”

  “我脖子上挂着绣魂门的宝物摄魂灯,此灯除了冤魂能将其点亮,就只有我有办法将它引燃。而且我并未一般人,我的血液是蓝色的。第一,大帅可以从我脖颈里取下摄魂灯,再用刀划破我的手指放血来验证我是否撒谎。”我冷静地回道。

  大帅走到我身前,扯断了我脖子上挂着摄魂灯的细绳,将我脖颈里的灯拽了出来,又拔出腰间佩戴的匕首,用刀锋划破了我被捆绑在木桩上的手臂……

  蓝色的鲜血从我的手臂上奔流而出,我疼得蹙着眉,低声对大帅说:“大帅把灯盖打开,让我的血滴落在灯芯上……”

  大帅愕然瞪着我手臂上不断流出的蓝色血液,边按照我的指引打开灯盖,将灯举到我手臂下,边摇头惊叹:“太不可思议了!那本书上讲到的绣魂门秘事竟然都是真的!”

  虽然我不知道大帅年少时在清宫给皇帝伴读时到底看了关于绣魂门什么样的书籍,但是我敢确定他所知晓的关于绣魂门的事情一定比我多,毕竟师父在世时就不肯把绣魂门的秘事全部告诉我。

  我如果能取得大帅的信任,我就能在他的帮助下找到那本书,或者直接从他嘴里得知更多关于绣魂门的一些秘密,这对于我更好地驾驭摄魂灯百利而无一害。

  125章:各取所需
  大帅板着脸警觉地瞥了我一眼,并未立即回我的话,而是埋头看着手里拿盏被我的蓝色血液引燃的摄魂灯,用极为惊恐的眼神盯着那悬于灯火之上的蓝色火焰,怯怯地小声问道:“这么说来,晚云的遗体是被厉鬼利用了?”

  “有可能跟你手里那枚从元代传下来的抚魂玉有关联,有可能跟那口上百年不化的冰棺有关,也有可能就是晚云自己的魂魄本就带着很重的戾气……”我冷静地分析道。

  “不可能!我家晚云从小乖巧善良,不可能死后会化成厉鬼!”大帅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赶紧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是,我所说的只是可能。但,如果大帅愿意将自己所知晓的关于绣魂门的秘闻全部告诉我,或者帮我找到那本记载绣魂门秘事的古书,我就能查出真相,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我看着大帅诚恳地回道。

  大帅蹙着一对灰白的浓眉,严肃地瞪着我看了看,转而低眼看着手里的摄魂灯上诡异的灯火,沉默片刻后,低声叹道:“实不相瞒,少年时看过的江湖秘闻,如今老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至于那本古书,本帅早已不知其下落了。不过,本帅念你行善救人,本意无心焚毁爱女的遗体,暂且免你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帅罚你在帅府做半年的绣工,未经本帅允许,不得离开帅府,否则以私通倭寇之罪处以死刑。”

  说完,大帅抬眼看了看我,见我面不改色,还敢直视他的双眼,他忽而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听明白了,大帅是要将我禁足在帅府内,并且利用我是绣魂门掌门人的身份替他做一些绣活。

  他爱女心切,很可能要我做的第一件绣品就是他女儿晚云的绣画。

  “我知道大帅留我在帅府的意图。大帅对晚云实在是舐犊情深,不过您既然知晓绣魂门的一些规矩,就应该知道坏了绣魂门的规矩会得到很重的惩戒。我劝大帅早日放下执念,早些安葬了晚云的骨灰,好让她入土为安。”我心平气和对大帅好言相劝,虽然知道多半劝不动这位老父亲,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冀,希望他摒弃执念,求得解脱。

  “本帅在这世上的亲人都全部离我而去了,本帅自己也数次历经生死,绣魂门的惩戒,本帅又有何所畏惧?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本意,那就直接提条件吧。”大帅板着脸一边给我解开捆绑在我手脚上的绳子,一边高声对我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帮我找到那本记载着绣魂门秘密的古书。拿到古书,我就答应替晚云绣魂。”我走下定木桩的台阶,坐在台阶下的地上,仰面望着大帅轻声回道。

  大帅的眉头皱得越发紧,额头和双眉之间的皱纹估计能夹住写字的毛笔……

  “姑娘啊,你是真狡诈。”思虑片刻后,大帅望着我撅着嘴无奈地叹道。

  “这算不上狡诈,各取所需罢了。”我站起身来,直接从大帅手里取回摄魂灯,将摄魂灯重新挂在自己脖子上,并将灯身藏进衣襟里。

  “行了。夜深了,我安排家丁伺候姑娘歇息吧。”大帅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审讯室,招呼等候在门外的护卫叫来了管事的家丁。

  我跟着家丁来到大帅府一间雅致整洁的厢房,家丁给我找来干净合身的衣裳,我泡了个热水澡以后便上床歇息了。

  许是那泡澡的花瓣里有催情的药草,又或者是我这副年轻女子的身体到了发情的时候,夜里躺在香软的大床上时,我忽而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了,辗转反侧,本能地去想一些男女云雨之事。

  终究是一副俗人的皮囊,斩不断凡人的七情六欲。

  虽是极力克制邪欲,好不容易才睡着,可是却贪婪地在梦境里放肆了一场……

  我梦见师父了……

  一个春寒料峭的清晨,我在院子里锄柳树下的扎草,恍惚中感觉院门口有人在看我,惊地一回头,看见一位满面沧桑的光头和尚立在门口处,正在瞩望着我……

  我定睛细看,认出了那和尚正是我师父,我站直了身子,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指着院门口的师父,幽怨地呼道:“你过来……”

  师父推开了院门,当真就朝我走了过来,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我是在梦里,可我不愿醒来,我要继续梦下去,哪怕只是一个梦境,我也要在梦里放肆一回。

  可是当师父走到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他忽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痴望着我,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我蹙着眉哀怨地望着他的脸,记得别离时,他的模样还是十分俊朗年轻时,这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风霜雕琢的痕迹,可却比往日更让我心生怜爱。

  我就那样与他四目以对,他不说话,我也不作声,看着看着,我忽然弯起嘴角看着他凄凄然笑了起来,他见我笑了,也悲苦地挤出了一个笑脸给我……

  可看他笑起来的样子都带着酸楚,我猛地又心痛不已,就那样望着他笑着笑着竟忍不住痛哭起来……

  见我在哭,他的笑忽地僵住了,清亮的眸子里溢出泪光,忧愁地望着我轻轻叹道:“萧儿,你瘦了……”

  “师父,你变黑了。”我使劲忍着泪,哽咽着回道。
   
  师父眼底噙着泪,嘴角弯着笑,仍是不肯靠近我,他就站在离我几步路的地方,双脚好似长在了地上,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我痴痴看着他的眉眼,看了好久,哭了好久,又笑了好久,他也如我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我捏起手里的锄头,蛮横地将锄头往地上一撂!

  “你过来!”我哭着鼻子,娇横地冲着师父凶道。

  锄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四溅的尘土飞得老高……

  师父竟被我“吓”得眨了眨眼睛,他一眨眼睛,那眼底下的泪珠就全数哗啦啦地落了下来,让我看来愈发心疼得慌,恨不得要扑入他怀里,要狠狠地撞在他胸口上……

  师父眯了眯泪眼,痴看着我,朝我走了过来。

  我原是十分地渴望他朝我走来,可当他真肯挪动他那双好似早就生根了的双脚朝我走来时,我又霎时慌神了,手心都开始冒虚汗……

  当他走到我跟前,脚尖与我的裙边相碰时,我竟愣住了,浑身好似都不能动弹了。

  就这样,我和他又四目以对痴看了片刻,天地都开始变得虚无梦幻,日光也变得格外柔软温和,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其实我是很想抬手抱抱他或者摸一摸他的,可我的意识却不能控制我的手脚了。

  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慌乱不已,好似极度渴望被我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他终于肯抬手碰我了,他的手轻轻摸在了我脸颊上,给我拭了拭脸上的泪水。

  “师……”我刚要开口叫他,他忽又将手放下,不再碰我了。

  “才一年多不见,怎好似许多年未见你似的?”师父轻蹙眉头,忧郁地望着我的眉眼无奈叹道。

  我望着他眼底的泪光,低声问:“怎么?是不是我看起来老了?”

  师父忙摇头,轻声回道:“不,不,你还和我初见你时一样惹人怜爱。”

  “嗯……是么?”我望着他眼底溢满的情意,幽幽叹道。

  就在我试图努力抬手去碰他时,他忽然转身朝院门走去了!

  我不愿他离开我,可我知道他肩上扛着绣魂门的职责和荣辱,我不能追上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我看着他的背影,哭着吟诵起他几百年前写给我的情诗:
  少年的爱情
  永远不够用
  一杯酒足以了却一件心事
  为午后预设的独木桥
  在天亮就被
  一个女子梦断了
  渐悟也好
  顿悟也罢
  谁能说清
  从刀刃上失踪了多少情人
  一个人在雪中弹琴
  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
  我独坐须弥山癫
  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
  此外
  便是不敢错过死期的众生
  他们纷纷用石头减轻自己的重量
  仅仅撒了一次谎
  雪就停了
  雪地上闪耀着几颗
  前世的樱桃
  …………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他满脸皆是泪。
   
  可只看了我一眼,他又转身继续走远了。

  “你站……站住!!”我终是难以克制心绪,朝他的背影哭吼了一声,也不知为何,许是因为压抑在我心底的苦痛太沉太多了,我嘶吼那一声时,胸中猛然涌出一口鲜血。

  他听见我吐血的声音,急急转身,朝我疾步走来,将快要倒下去的我抱进怀里。

  他抱我进了我的卧房,许是惧怕我眼神里滚烫的浓情,他不敢多看我,只是将我放上床,轻轻地帮我脱了鞋以后就欲转身离开……

  我也顾不得自己刚吐了血,忙慌着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三步并两步追上了他,并且赶在他之前来到房门口,用背贴着房门,将他堵在了房间里……

  “你……你,不许走!”我挡在房门口,用身体堵住房门,望着师父娇蛮地命道。

  师父似笑非笑,满脸愁苦,嘴角又弯着一丝欢喜,他望着我小声训道:“萧儿莫要放肆……”

  “不,我就要放肆,今夜你休想走掉,除非我死了!哼——”我越发霸道了,娇声哼着,双手的手心紧紧贴着房门,一副死也不肯放他走的气势。

  他苦笑着蹙着眉,看了看我的脸色,又低眼扫了一下我的双脚,看着我光着脚站在地上,他心疼地叹道:“你身子薄,地上凉,听话,快些回床上去……”

  我知道自己有多么厚颜无耻,但我就是想这般无耻下去,见他都不敢靠近我,我忽而又心痛得紧,哭着蛮横地回道:“我不!我就不!我要你抱我上床!”

  “你……”师父眼底溢满爱怜,无奈摇头,正抬脚朝我走来。

  我一个健步直接走到他身前,踮起脚来用双臂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将吻扣在他微微发凉的唇上……

  他并未抗拒我的吻,而是缓慢地抬起手来将我抱进了怀里,双手开始不自觉地在我的脊背上温柔地抚摸。

  我越吻越深,越吻越沉醉,地上太凉,我直接将双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先是欲拒还迎,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和滚烫,而后他已经不满足单纯地被我激吻了,他主动而深情地吸吻着我的唇瓣,又将甘甜湿滑的舌头攻入我的唇中,扫过我齿贝,迎上我的舌头,与我痴缠不休……

  他一手按在我的腰身上,将我狠力按进他的怀抱里,另一手开始迫不及待地撩开了我胸口系着的衣带,当他将温热的大手伸进我胸口里爱抚我的肌肤时,我的身子不由地在他怀里打颤……

  他早已感觉到我又多么焦渴难耐……

  可他忽然将手收了回去,收得那么慌忙,好似自己摸到了能灼伤他的烈火似的……

  他还想推开我,不肯继续吻我了,气得我一口咬住他的唇瓣,直接咬破了他的嘴唇。

  我含着泪望着他霸蛮地说道:“碰了我就想走?不可能!你今晚必须从了我!”

  师父抬手擦了擦他唇瓣被我咬破的伤口上溢出的鲜血,红着眼眶,望着我柔声说:“许久不见,你是比往日又骄纵了许多……”

  “是!我是骄纵!那都是因为你!”我边忍泪愤然回道,边鼓起勇气再次撞入他的怀抱,开始直接脱他身上的僧袍。

  “你放肆!”他好似很怕我脱他的僧袍,情急之下使了使力气推了我一把,却未料到我身子薄,被他一推就后仰着跌在了地上,他又慌忙心疼地弯腰伸手要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可我不乐意了,气得直接仰面躺在了地上,望着房梁悲戚地哭着说:“你好狠的心,你若是不要我了,干脆一掌打死我算了……”

  见我不肯伸手给他拉我起来,他又怕我躺地上沾了地气会着凉,万般无奈下,他只能伸手弯腰将我从地上捞起,抱进了怀里。

  这回我不打算跟他慢慢激吻了,趁他双手抱我时,我用两只手一齐狠力地扒开了身上的僧袍,顺势将手摸进了他胸口里,用极度挑衅地眼光看着他轻声说:“你不是总念叨着要渡众生出苦海么?今夜你就用你的凡身来渡我出苦海吧……”

  “你……你越发调皮了。这是破色戒,这可不是渡你出苦海……”我蹙着眉轻叹,可他的脸都已经被我挑逗得红透了,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牺牲自己的身子解我沉沦之焦渴,也算是行了善事了,不是么?”我边娇柔地嗔叹着,手指边从他的胸口一点点往下身抹去……

  “胡闹!你这是在曲解佛法……阿弥陀佛。”我宠溺地看着我的眉眼,他的眼神里竟有些无助,好似抱了不该抱的人,动了不该动的情,想放下又不忍放下……

  “我不管,我就要你……”我瘫软在他怀里,再一次强吻住了他的唇。

  他蹙着眉紧闭双唇,害怕我再次攻入他的唇中,他力气大,他赢了,我未能吻进他嘴里,可我不甘示弱,气得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疼得本能地张开了嘴,终于,我又得逞了……

  “萧儿……”他被我击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魔怔地疯吻住了我,还用大手剥落掉了我肩上薄薄的春衫……

  他并未将我抱上床,而是抱着我来到床边,直接将我的身子顶在了床边的那堵墙上,一把撕破了我身上的春衫,他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僧袍,直接用他下身坚挺的“情根”将我“钉”在了墙上。

  他的神情销魂中又带着沉沉的爱怜和一丝丝阴狠,我又疼又兴奋,双手捏着他粗壮的胳膊,不住地呻吟嗔叫……

  我越是控制不住呻吟,他越是兴奋得更用力,我疼得不住用指甲抓着他的臂膀,怕他将我撞飞出去,我竟本能地死死抱住了他的背部,十指不住地在他的脊背和臂膀以及胸口来回缠绵地滑动,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他将我抱离墙面,我的身子被他抱着悬在半空中,他用他那坚硬的“情根”抽打着半空中的我,好似在无声地控诉我:谁让你调皮的,谁让你勾引我的,谁让你叫得这般销魂的……

  额头渗出的汗水浸湿了我脸庞的长发,他见我已然招架不住他的猛烈撞击,便将我抱上了床,开始从我的额头一点点从上到下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

  当他再一次“长驱直入”时,没多久我就在他身下吟叫着颤抖着痉挛了,他将我拥在身下,紧紧地抱着我还在僵直中的身子,好似要将我抱进他的骨头里才甘心。

  就在我迷醉地徜徉在爱欲的极乐圣殿里时,他竟在我的肩上狠狠咬了我一口,痛得我在他身下尖叫了起来,他又猛地攻入我的身体,开始不断用他的“情根”“鞭挞”着我的身子……

  他将我翻转朝下,我揪着床单,生怕他将我撞飞下床去,但他终究是知道掌控力度,知道将我擒在他身下,任由他摆布,我也是甘愿做他的“俘虏”。

  这一次我们双双缠抱着发抖呻吟,一并升入爱欲的极乐世界里,他深吻着我的唇,将他身体里积压已久的爱恨苦痛全数倾注进我灵魂的深处,久久不肯将我放开。

  当我从这荒淫的梦境里醒来时,只觉身下一片潮热,一侧的肩膀还隐隐作痛。

  我从榻上坐起,掀开被子看见自己双腿之间的浅蓝色床单被一滩蓝色血液浸湿透了。

  我掀开了肩膀上的睡袍,竟发现肩上落下了两排齿印,齿印里还渗着蓝色的鲜血……

  126章:大帅之死
  我忽地分不清那到底是一场春梦还是我被人下了春药迷奸了。

  我掀起了裙角,发现自己睡前穿上的白色底裤不见了,身体上的疼痛和床单上留下来的斑斑血迹和我双腿上的半透明液体让我彻底清醒……

  我从床上愤然下床,慌乱中我发现被我放在枕边的摄魂灯被人偷了!

  也许换作几年前的我,遇见这种情况,会奔溃,会歇斯底里地痛哭怒吼又或者蓬头散发地拿着刀满帅府地寻找罪魁祸首。

  但是我终究是变了,我竟然能冷静地一声不吭,只是闷声落着泪,进浴室将身子从头到脚洗干净,又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找了件干净的旗袍,又从鞋柜里的几双高跟鞋里挑了一双合脚的皮鞋,再娴熟地蹬着高跟鞋来到梳妆台前将擦干眼泪,梳起发髻。

  当我将杀光深藏在眼底,体面地走出厢房,推开房门时,却撞见了一身戎装的路照溪铁青着脸带着一队的护卫气势冲冲地朝我走来。

  “将她拿下!”还未等我站立稳妥,路照溪就抬手示意他的护卫将我抓起来。

  “为何抓我?”我认真身心的痛楚,愁怨地看着路照溪,无力地冷声问道。

  “昨夜大帅被人暗杀。属你嫌疑最大。”路照溪阴沉着脸,盯着我的双眼厉声回道。

  “大帅死了?如何死的?”我忍着护卫捏住我胳膊时带来的疼痛,蹙着眉望着路照溪问道。

  路照溪直视着我的双眼,盯着我看了一眼,忽地转身,背对着我高声说:“此女难脱嫌疑,将她移交警察厅调查。”

  我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副皮囊的清白被毁了,我来不及追查,摄魂灯被人偷了,我来不及寻找,糊里糊涂地就被路照溪手下的副官送到了警察局,被关进了警察局大牢。

  我坐在大牢里,尽管我努力去拼凑所有的蛛丝马迹,可我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头绪。

  白天一整日的时间里,我待在警察局的大牢里,也无人提审我。

  直到天黑时,有穿着警服的警察模样的大哥来到牢房,打开牢门将我带出了大牢,说是警察局局长要亲自审问我……

  可是穿过监狱的通道时,楼道里的灯忽然全熄灭了,黑暗里窜出一位蒙面黑衣人,他三两下就将押解我的那位警察打晕,成功地带我逃离了警察局。

  逃出警察局以后,蒙面黑衣人就带我上了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吉普车,他开着车一路疾驰,带着我离开江北城,来到城郊时,他将车停在路边,喊我下车,并低声叮嘱我说:“好好活着。”

  我无法从他的身形和声音分辨出他的身份,期间我几次询问他是谁,他却不肯回答我。

  开车前他将一个包袱从车窗扔出,扔进我怀里,我接住了包袱,打开包袱时,看见了几间干净的衣裳里面包裹着摄魂灯……

  待我回过神抬头看时,发现他早就开车走远了。

  我脑海里全是疑问,我甚至想回江北城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理智告诉我,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我将摄魂灯放回进包袱,背着包袱走在荒郊的小路上。

  刚走几步路就撞见一对黑影飘在路前方,其中矮一点的黑影朝我喊道:“谢谢你帮我救出我娘亲。”

  我定睛一看,那小黑影正是小鬼头宝儿,而她旁边的那个瘦削的女鬼应该就是她娘亲。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母女要去地府投胎了,你多保重。”宝儿的娘亲带着宝儿朝我鞠躬致谢,话音刚落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终于知道宝儿和宝儿的娘亲都获救了,我心里的失落感也少了些许。

  我一步一步走在夜色下的山林里,我不敢回头看,也无兴致去探望前方的路。

  我甚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深夜的山林里升起了水雾,眼前雾蒙蒙一片,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丛里,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球状的硬物,扑通一下摔趴在了草丛里,而那将我绊倒的球状硬物被我踢到了路前方。

  我趴在草丛里仔细看了看那球状硬物,发现那是一个骷髅头。

  可能是被命运折磨苦了,也可能由于逃避而被惩戒怕了。我已经深谙一个宿命定论:人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我站起身来,走向那只骷髅头,弯腰双手抱起骷髅头,看着骷髅头上一双空洞的黑色骷髅眼,寡淡地轻声叹道:“我是绣魂门的掌灯人,你有什么诉求,就直接告诉我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但是那骷髅头并未回应我,我呆滞地继续捧着骷髅头,一动不动地站在深夜的荒山里,等待着这拦路的骷髅头说出它的诉求……

  可直到山间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我手里的骷髅头仍是一声不吭。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魔怔了,被命运的巨轮碾压得魔怔了,其实那只是一个骷髅头而已,它没有任何诉求,而它当初的宿主灵魂可能早就去阴间轮回了。

  我捧着骷髅头面对着山间初升的太阳疲倦地闭上双眼,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温暖和希望,而是无尽的绝望。

  虽然活着,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虽然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但我并没有获得真正的快乐。

  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忘了要怎么去笑……

  我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对生活的冲动。

  趁阳光正热时,我走进了一座小城,用包袱里一件衣服口袋里的一笔钱在小城的胡同里租了一间小铺子,在铺子门口挂上了门匾招牌,黑底的招牌上刻写着朱红色的四个大字“百里绣魂”。

  安顿下来以后,我以为会频繁有像宝儿这样的孤苦野鬼来找我帮忙,可我又错了,日子清闲得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是绣魂门的掌门人。

  我依赖着给人做刺绣谋生,但很多时候我内心都会有个声音在怂恿我回江北城揭开那些一直悬在我心里的谜团。

  我在命运的巨轮下苟延残喘,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前行还是在倒退。

  直到一日盛夏的清晨,当我捧着从郊外新摘的一大束鸳鸯藤走到回绣铺的路上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骏马从我身侧疾驰而过时,我被马背上的人一把抓住胳膊拉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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