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着刘三狗在那里吃饱喝醉,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的样子,就在这时忽然老财迷朝着刘三狗的后背拍过去,我当时想去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只见刘三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我当时大怒,把手枪拔出来。这时老财迷紧张的说:“长官,长官息怒,我这是送刘三狗一程,把刘三狗送走。”
这时地上有动静,地上的刘三狗说:“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到地上。”
我一听这个不是刘三狗的声音,而是李猫的声音,于是我就说:“你现在是谁?”
李猫赶紧爬起起来说:“长官我是李猫,你的卫兵,你不认识我了?”
我说:“是李猫就好。”
李猫挠挠头说:“长官怎么回事?”
我说:“没有什么,你刚才被一个兄弟附身了。”
日记上的字不是很潦草,我基本上都认识,我看着这本日记,心仿佛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回到了那个悲壮的岁月,看着看着我的眼角湿润了,师弟杨雁清说:“师兄你怎么了?看一本破日记而已,你值得这样哭吗?”
我赶紧擦擦眼泪说:“这个不是日记,而是一本悲壮的远征军血泪史,如果我要是能写书的话,我就把日记上的东西,全部写到书里,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血泪史。”
杨雁清说:“得了吧,师兄,这点我真不佩服你,写书的可都是有大学问的人,你一个初中还没有毕业的人,如果想写书,我觉得比登天还难,我都是高中生,对于写书的这一行都一窍不通。”
我说:“俗话说的好,有志不在年高,无心空活百岁,有心者事竟成,我听说莫言小学没有毕业,我比他的文化高吧?”
杨雁清笑着说:“师兄你就别吹了,你那个文化,句子能写通顺就不错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跟你说了,我看日记,日记里都是关于远征军在野人山的记载。”
我说完翻过日记,上面写着我又好几天没有写日记了,不是我不想写,而是这里的天接连着下雨,我们在雨林里越来越苦了,部队的行进也越来越困难,幸亏我下了死命令,不准丢下身上的东西,说实话我自己感到身上的东西有重逾千斤的感觉,前面的部队把东西丢的到处都是,有很多人把枪都丢掉了,到了这个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日本鬼子了,而是疾病、可怕的毒虫和蚂蝗。
可怕的疾病出现了,可怕的打摆子,忽冷忽热的把人折磨的筋疲力尽,出血热更是凶险,很多人发了几天热,晚上躺下,第二天就没有再起来,不是不想起,而是最后的一点血,都让爬满身体的蚂蝗吸干净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我们最难过的时候,一般到了宿营的地方,我们就砍几个芭蕉叶铺上,然后弄几个芭蕉叶盖上。
在这里死人成了最平常的事,晚上还高高兴兴的说话的兄弟,等半夜醒来的时候,有可能就已经僵硬了,我们早就忘记了悲痛,推开死人继续睡,这也许就是书上说的麻木不仁吧?
一路上死的人太多了,不能管,也管不了,这个时候连活人都管不了,哪里有时间和力气管那些死人。路边到处可看到腐烂的尸体,这些根本就无法想象,臭气熏天,绿色的尸水横流,成了可怕的尸毒,活人只要沾上这些尸水,那些接触的部位也跟着腐烂。漫天的臭气,让我早就闻不见东西了。
其实最惨的就是伤兵,这些伤兵有很多在路旁奄奄一息,身上爬满了蚂蝗和蚂蚁,因为受伤感染的伤口,最容易吸引食人蚁和嗜血的蚂蝗,有很多弟兄倒下了,很快就变成森森白骨,阴影笼罩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我嘴里说可以平安走出雨林,可是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满眼的死亡景色。
其实日记我看到这里已经感到泪水迷茫了双眼,我们的先辈在丛林里与凶残的鬼子血战,远征军是一部悲壮的历史。我继续往前翻,这一章字迹有点潦草,由于记述的顺序是从右到左,看起来有些吃力,但是还是能认识的。
上面写着今天、今天我们为自己庆幸,能够活下来,因为我们遇见了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事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走着走着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不是我们自己把东西扔了,而是整个野人山太漫长了,无穷无尽的树林,没有路,我们只能踏着泥泞前进,由于不断的有人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把吃的分给他们,到最后我们只能吃野果度日。
但是也不知这个鬼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有毒的野果,因为野果中毒死了几个,再也不敢吃野果了,接着就是蘑菇,可是有些人分不清有毒没毒,又被毒死了几个,大家彻底的害怕了,到后来就是草叶,可是我们并不是吃草的畜生,吃了草叶之后,不好下咽不说,这些东西还不好消化,没有什么油水,弟兄们都虚肿着脸。
这样下去出不了野人山,大家就完蛋了,于是回过头还是吃蘑菇,幸好我们这群人有山里人、有猎户,他们有认识毒蘑菇的,所以都是专门采没有毒的,即使这样大伙也不敢吃,所以他们都是先吃一点试试,等确认没有毒了,大伙才敢吃。
为了给大家增加点体力,就让大家想着法子找带腿的吃,什么两条腿的,四条腿的,只要是能吃的,绝不放过。我们又好几天没有抓到四条腿的了,大家都眼睛冒金星,盼着谁的陷阱能抓只野猪什么的。
这时只见瘦猴提着两只东西过来了,这两只像是大兔子,而且还是大号的那种,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个应该不是兔子,因为兔子没有那么长的尾巴,我记得兔子的尾巴,都是很短的。奶奶的,这个雨林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瘦猴把那个东西提过来,我问:“瘦猴你提的什么东西?”
瘦猴说:“长官,你都猜不到,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看这个东西,圆滚滚的,两个小耳朵,一对小绿豆眼,血红血红的,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两只眼睛的寒光,还是让人心寒,尖尖的小嘴,十分的长,嘴的两边露出一排尖尖的獠牙,四只小短腿粗壮有力,这个东西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大耗子,我说:“这、这是一只大耗子。”
瘦猴说:“长官你说对了,这两个就是大耗子,我不是去探路了吗?回来之后,我老远就看见有四只红眼睛盯着我看,我走近了它们不但不跑,反而坐在那里,小爪子翘着,一对狗油胡子上下乱动,奶奶的,它们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看样子不光不怕,反而嘴里流着哈喇子,把我当好吃的了。
我当时心想,奶奶的,我都是吃你们的主,现在轮到你们惦记起我来了,想死我就给来个痛快,我怕开枪弄出动静,就把身上的弓箭拿出来,弄出一支箭,拉弓当时就射死了一个,我满以为另一个会赶紧跑,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但不跑,还在那里一口把没有断气的大耗子咬死了,在那里蹲着喝起血来。
这件事我真是头一次看见,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不吃同类的,除非饿极了,才会同类相食,但是这个不同,没有一点犹豫,当时就一口咬断血管,在那里子嘎子嘎的喝起血来,我看着奇怪,就没有动手去杀另一个大耗子,想看看它究竟干什么,我看着那只大耗子,一直把血吸干净,只见大耗子吸完血之后,伸了伸腰,这才又注意到我,它好像对同伴的死毫不在意,没有怕我的意思,和我对视了一会,忽然朝着我窜过来,这个狗日的速度贼拉的快,一下子就窜到我的眼前了,我当时急忙躲开,你猜猜这个家伙怎么滴?竟然在空中一扭身子,又朝我扑过来,我急忙躲开,想把刀子取出来,可是这个家伙,直接又朝我扑过来,我急忙闪身躲到一边,瞅准机会,一把拽住这个大耗子的尾巴,这个大耗子被拽住尾巴之后,一下子急了,身子一蜷,直接朝上窜,要咬我的手,可是我的手拽着尾巴尖,这个家伙咬不到我,就朝着自己的尾巴咬过去,一下子把自己的尾巴咬断,速度太快了,我直接就提着一节小尾巴,在那里愣起来,这时大耗子没有跑,反身又朝我咬过来,我抽出刀子,不再给这个东西机会,一刀穿透了大耗子的心窝,就这样把两只大耗子弄回来了。”
我看着大耗子说:“这个东西看着都恶心,不知道能不能吃?”
老财迷赶紧的接过话说:“苍蝇再小也是肉,怎么不能吃?凡是四条腿带毛的,没有不能吃的,我们的伤员越来越多了,这两个大耗子炖一下,给伤员补身体,我们也顺便喝点汤。”
唉、没想到我们这一次惹了一个塌天大祸。
这场塌天大祸说是嘴馋,其实不如说是被逼的,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人都饿成这样了,实在没有必要假惺惺的了,这些东西在困难的时候,可以救命。有专门做饭的,把大耗子拿下去,开始剥皮,一边剥皮还一边说:“奶奶的真肥,不知吃了什么东西?”
一会的功夫,大锅就炖上了,这个耗子肉果然不错,香喷喷的气味从锅里飘出来,大家心里美,一边看着大锅,一边馋的直流口水,从前我听说过望梅止渴,今天我们是闻着香味止饿,没有想到越闻越饿,口水不能当饭吃。大伙都盼着,这时还有人在那里唱起来跑调的民间小调,大伙围在一起等着吃,都非常的高兴。
有肉吃是好事,这时忽然赵大嘴说:“俺滴娘也,你们快看,来了一大群肉,够俺们拉馋的了。”
我一听赶紧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远处来了一大群耗子,这些耗子都跟大号的兔子一样,灰色的毛,两只眼睛血红色,闪着贪婪的光芒,足有好几百只,这些耗子好像不怕我们,它们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没有一点声音,我被看的头皮发麻,它们虽然在差不多百米之外,但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赵大嘴站起来说:“长官,俺去再捉几只去,多弄几个,咱们也好解解馋。”
这个赵大嘴是山东来的,五大三粗的,站起身子说:“弟兄们,你们谁愿意去?咱去抓几只,好好的吃一顿解解馋?”
赵大嘴说完,就站起来三个兵,要跟着赵大嘴一起去,四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我想对付这几个耗子,应该不是问题,这些耗子又不是成了精。赵大嘴手里拿着刺刀,把步枪放下,接着又把子弹袋放下,身上剩下几枚手雷,赵大嘴一边解手雷,一边说:“这个手雷俺得留着一个,没准这些东西一拥而上,俺就拉响手雷,死也死在肉堆里,这些天可饿死俺了。”
我说:“赵大嘴你怎么说话?不准说这样丧气的话。”
赵大嘴连忙说:“长官、俺错了,俺再也不敢说了。这都是这几天饿的,俺真想早点走出这个野人山。”
赵大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腰里的手雷并没有卸下来,赵大嘴和另外三个人都轻装上上阵,拿着刺刀朝着那群大耗子走去,这群大耗子没有跑,还是在那里傻乎乎的看着四个人,我真是想不通,这些傻货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面对危险,不躲不闪等着四个人去杀。
赵大嘴走了过去,这个家伙身大力猛,心狠手辣,到了一个大耗子跟前,上去就是一刺刀,这个大耗子没有躲,而是身子一窜,直接朝着刺刀咬过去,我敢保证这些畜生没有见过刺刀,也不知道刺刀比它的牙齿硬。好一个气吞山河,直接刺刀吞进了嘴里,锋利的刺刀在大耗子的后脑勺出来了,鲜血崩的到处都是。那只大耗子真是顽强,一直吞到赵大嘴的手边,一下子把赵大嘴的手划破了。
赵大嘴使劲一甩,把大耗子甩下去,然后又朝着另一个耗子刺过去,在赵大嘴刺中那只耗子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朝着耗子刺过去,这些傻耗子,不去躲,反而朝着刺刀上蹦。死耗子的血腥气弥漫开来,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群大耗子朝着天空嚎叫起来,他们拼命的大叫,把赵大嘴吓的一愣,这群耗子叫完了,没有扑向赵大嘴,而是朝着那些死耗子扑过去,然后在那里开始疯狂的抢食,它们完全没有秩序,就是那样疯抢,有几只被挤倒在地上的大耗子,在在哀嚎中被这群耗子给分尸了。
一会的功夫,就那么一会,地上的耗子就成了一堆白骨,带着血的白骨,我知道要发生什么大事,于是大声的说:“赵大嘴快、快、快回来,那些东西危险,那些东西危险。”
赵大嘴这时也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转身就想跑,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这群耗子直接就把四个人围起来,这时一只耗子朝着赵大嘴扑过来,赵大嘴刀子直接刺过去,刀子还没有刺到大耗子,另一只大耗子朝着赵大嘴咬过去,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我一看见一个弟兄的耳朵被咬掉,鲜血直接染红了身上的军服。
这个弟兄惨叫着,把前面的一个耗子杀死,这时赵大嘴的身上也被咬伤了,鲜血顺着衣服流下来,这时赵大嘴说:“长官,朝着我开枪,快开枪,打死这些狗娘养的。”
我们这时都已经举起了枪,可是我们不能朝着自己人开枪,赵大嘴他们和那些耗子胶着起来,开枪的同时,不能保证赵大嘴他们的安全。我看着赵大嘴他们浑身是血,知道他们早晚都得死,可是我却不忍心下命令开枪,这时后面的耗子也上来了,它们瞪着血红的小眼睛,看着乱斗之中的赵大嘴他们,瞅着机会,有合适的机会就上去咬一口。
其实这些人都已经惨不忍睹了,他们的鼻子,耳朵都已经被咬掉了,整个的脑袋成了血葫芦,身上的血已经整个的把衣服染红了,浑身上下滴着血水。这时赵大嘴大喊:“长官不要救我们了,快走,快走,我跟这些后娘养的同归于尽。”
说完之后把手雷握在手里,然后大叫道:“长官赵大嘴不能跟你一起打鬼子了,但是赵大嘴我不是孬种,我下辈子还是你的兵。”
赵大嘴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把双眼迷住了,我知道现在我们救不了赵大嘴,上去的人还会被这群该死的耗子包围,那样死伤的更多,甚至我们这个队伍会全军覆没。我看见赵大嘴拉下了手榴弹的引线,大叫道:“我日你娘,跟老子陪葬吧,老子值了......”
轰的一声巨响,接着腾起了烟雾,烟雾过后,眼前的一幕惨不忍睹,到处是散落的尸块,有人的有耗子的,有大块,也有小块,到处是鲜血,让人感觉胃里难受,其实比胃难受的是心,心里才是最难受的,这时那群耗子围上来,没有朝着我们这里这边来,而是朝着那些碎尸块而去,这些耗子,吃起了尸块,几百只耗子疯一样的抢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耗子,黑压压的一大片,这时从远处来了一只野猪,身子修长,我真佩服这只野猪,敢跟耗子抢食,很快那只野猪近了,我一看差点吐血,这个哪是野猪呀,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耗子,这个耗子成精了,和猪一样大,红红的眼睛,看着这群抢食的耗子,忽然它叫了几声,这群耗子,竟然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抢食,我看到这里,知道今天必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我咬着牙说:“打死这群狗娘养的,一个也不留。”
就在我说完要开枪的时候,那个大耗子精吱吱的尖叫了几声,那群耗子发疯一样的朝我们扑过来,就这样我们变成了攻守,不过现在进攻的不是我们,而是这群大耗子,我的枪响了,同时我的身边枪也响了,在前面的耗子纷纷落地,可是这群耗子没有一个后退的,它们前仆后继的朝着我们冲过来。
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我们的面前,我抽出腰里的刀,大叫道:“弟兄们、拼刺刀。”
说着话把手里的刀朝着一只耗子砍过去,那只耗子的头被我一下子砍下来,然后一脚踢了个远远的,接着又朝着另一只耗子砍过去,其实我带的这些兵都是身经百战的,斗志没的说,身子和手法也灵活,他们和冲上来的几十只大耗子打,没有吃太大的亏,只是有几个被咬伤了,不过后面还有几百只,如果全上来,我们最后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可是就在这时,传来吱吱的叫声,那些耗子如同潮水一样退了回去,剩下了几十只耗子的尸体,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大耗子精在指使,它是怕我们把它的这些子孙给灭了,现在我们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大耗子精把这群耗子叫回去,很快就撤到了小树后,我们的步枪,追着又打死了几只。大耗子精很谨慎,一直躲的远远的,我目测了一下距离,那个距离是我们中正式步枪的极限了,我朝着旁边要了一支三八大盖,三八大盖打的远,穿透力强,但杀伤力小,因为它的穿透力强,所以打在身体上,经常是一边进,一边出,子弹不会留在身体里,伤口的创面也小,被三八大盖打伤后用一颗子弹塞在伤口里就能止住血。
我拿起三八大盖,把标尺立起来,慢慢的举起枪,瞄准那个大耗子精,打远的东西,就得静下心,慢慢的瞄准,我把大耗子精套进来,将标尺的缺口和游标的枪口,还有准星连成了一条直线,心里暗自叫着老天保佑,然后一咬牙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飞了出去。
可惜由于距离远,这一次并没有打到耗子精要害,那只大耗子精很快躲避起来,吱吱的叫了几声,所有的耗子都躲起来,我看身边的几个伤者都不是太重,于是决定赶紧撤退,我们不是这群老鼠的对手,留在这里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我看了看三面都有大耗子出没,唯独有一面,没有那些可恶的大耗子出没,我当即决定从那一面突围,于是命令部队,朝着那边走,大家交替着掩护前进,我先把队伍里的几个神枪手安排断后,这才开始撤退。
那些耗子一看我们要跑,当时就急了,有几只先窜出来,被神枪手几下子干掉了,接着那只耗子精又在那里嚎叫起来,这些耗子听见叫声没有敢追上来,纷纷又隐藏起来。看样子这些耗子也怕死,只是那个耗子精,肯定用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控制着这群耗子。
我们往后走了一段,就进入了密林,这个密林越往里越深,里面的树木遮住了光线,像是黑了天,我们只好打开手电,照着里面,慢慢的往前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还得防着后面的耗子精,可是我有点奇怪,这些耗子精追到了这个黑森林的地方,就不敢往前一步,好像森林里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不管那些了,有什么东西能比这些可怕的耗子还讨厌的?我们在漆黑的树林里行走,脚下是腐枝败叶,这些树叶烂泥,正好没到脚脖子,我们踩在树叶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心里不踏实,不如踩在实地里踏实,我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软,踩到了什么东西?心里大惊,我知道踩到的这个滑滑的东西,有可能是令人害怕的蛇,蛇这种东西身子冰凉光滑,我是北方人,对于蛇的传说,听的太多太多了,天生对这些东西有恐惧感。
我身子赶紧的后退,同时把舍不得用的手电拿出来,打开油纸包,我刚要打开手电,这时一个弟兄已经走过去了,我大叫:“兄弟你不要过去,那里有危险。”
可是我还是说晚了一步,只见他身子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嘴里大喊救命,我赶紧打开手电筒,当我打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差点把我吓死,只见有一条大蟒缠住了那个弟兄,这条大蟒身子上是那种和网纹一样的花纹,身子巨大,我看至少有四五米,头部小,而身子粗大,只见它死死的缠住那个弟兄,我一看就大叫:“弟兄们快点过来,有一个弟兄被蛇缠住了。”
我说完这话,大家都围过来,这时老财迷拿过一支枪,让大家躲开后面,然后用枪去动那条大蟒蛇,这条大蟒蛇身子紧紧的缠住那个弟兄,那个弟兄每动一下,蛇身子就会缠紧一下,这时的那个兄弟已经呼吸急促了,非常的危险,老财迷把步枪一放到蛇的嘴边,这条蟒蛇当时身子一扭,摆出攻击的样子,然后张开大嘴,朝着步枪咬过去,这个傻家伙可能从来没有见过步枪,不知道步枪的厉害,枪里喷出来的花生米,可不是好吃的玩意。
这条蟒蛇的大嘴,一下子咬住了步枪的枪头,死死的不肯松开,老财迷嘴里念叨着:“蟒蛇呀我可不想杀你,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说完就扣动了扳机,距离这么近,步枪的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蟒蛇的后脑盖给掀飞了,血腥味当时就散开了,让人闻着恶心,这时蟒蛇慢慢的松开了那个弟兄,那个弟兄面色苍白,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倒在地上,大家跑过去,把那个弟兄扶起来,老财迷上去摸着蛇说:“好肥的大蟒蛇,这回我们有蛇肉吃了,这个东西可是难得的美味。”
其实我们这些天不是没有吃过蟒蛇,老财迷说过蟒蛇肉清热解毒、消炎止痒、镇痛除痱,对人非常有好处,果然那些感染的弟兄,吃了蟒蛇肉一般皮肤的感染就会好转,所以我虽然害怕,但是对这个蟒蛇肉还是很垂涎。
老财迷刚要把蟒蛇拖起来,忽然周围又传来惊叫声,我赶紧拿着手电照过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蟒蛇,是几条比较小的蟒蛇,我们这么多人,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把这些硕大的蟒蛇,给收拾了,大家拖着蛇,一起说说笑笑的,朝黑森林的深处走,走了很长的时间,我们才走出了黑森林,等我们走出黑森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密密麻麻的树林没有了,出现的是那种郁郁葱葱的大树,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树比周围的任何树都高。我觉得几个人都合拢不过来,地上是灌木丛,在灌木丛里有很多露出来的石头板,这些石头上面很光滑,没有那些烦人的青苔,在雨林里非常的少见。
大家都奔过去,找个地方,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我们进入雨林之后,见一次太阳,成了极为难得的事,身上整天的湿漉漉的,非常的难受,这一有太阳,我们都个高兴的不行了,想把身上的霉味和酸臭味都晒干净。同时把我们随身带的行李卷打开,说实话前面的部队把自己的行李卷都扔干净了,只有我们的行李卷一直背着,现在难道的好天气,正好把行李卷晒干。
炙热的阳光很快就把我们的身上晒干了,我们这时又赶紧找树荫凉,在树荫凉里歇歇,伙夫把蟒蛇挂在了小树上,然后用刀子剖开肚子,把皮扒下来,在不远处的一个水塘里找来清水,把蛇洗干净,切成一块块的,放在锅里炖,开始我就告诉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锅扔了,因为雨林吃不到熟食,很快就会死去,这是死了那么多人,总结出的经验。刚才撤退的时候,几个人把锅里的耗子肉一下子倒在地上,用破布包起行军锅就走。
锅里炖着蛇肉,大家都看着老财迷,这时老财迷笑嘻嘻的从身上拿出一个油纸包,从包里弄出白花花的盐,挨个放到锅里,每个锅里一小把,五口锅都放好了盐,烧锅的几个小子都想让多放点,眼睛都直接钻进了盐里,老财迷看了看几个烧锅的小子,眼一瞪说:“都别看了,这些就已经够多的了,咱们得省着点用,我这里的盐也不多了,唉、我们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盐这个东西在雨林里成了宝贝,当初有人想把盐扔了,老财迷硬是不让扔,这时的盐成了比什么都珍贵的宝贝。不好下咽的东西,加点盐就成了美味,老财迷看着公正无私,可是对我却网开一面,吃饭的时候,偷偷地往我的碗里加点盐。虽然只是几个盐粒,但是却给饭菜增加了很多美味。
旺旺的大火,很快就让锅里滋滋有声,冒起了热气,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大锅,等着蛇肉美味。一会的功夫,香味就出来了,那个香味是一种浓浓的肉香,大伙都直咽口水。等着把蛇肉炖好。
忽然有一个弟兄倒地,他睡在地上,身子蜷着,头往后仰着,嘴里吐着白沫,我一看这个弟兄,正是被老鼠咬掉耳朵的那个弟兄,头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染得发黑了,身上也是血迹,他的面色痛苦,脸上苦笑着,我们赶紧过来,想把他扶起来,这时那个兄弟大叫:“别扶我,我想咬人,长官把我毙了吧,我现在有点管不住自己了,一定是那些耗子,是那些耗子的事。”
说着话死死的咬住旁边的一个树枝,无论如何也不松口。这时我们身后又有几个人倒下了,和先前的那个人一样,他们都是把头往后仰着,嘴里发出难受的呻吟声。大家都赶紧的围过去,想把那几个兄弟扶起来,就在这时先前的那个弟兄出现了变化,只见他双眼开始变得凶狠起来,嘴角上扬,发出诡异的微笑,身子不再僵直,慢慢的爬起来,只见他自己蹲在那里,只是蹲的姿势别扭,我看见那个人起来了,就高兴的说:“兄弟你起来了,你现在好了吗?”
我跟那个弟兄说着话,可是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眼睛望向我,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时老财迷也看出不对劲了,就在那里大声的说:“宋大彪你怎么回事?长官问你话哪?”
这时忽然宋大彪发出几声尖叫,那个尖叫声和我们遇见的耗子尖叫声一个样,我当时心里一惊,这个宋大彪怎么跟耗子的叫声一样?我心里正想着,忽然宋大彪朝着我扑过来,动作很快,那个动作不像是人的动作,他双手朝着我的脖子抓过来,眼睛瞪着,隐隐的有血红的颜色,嘴巴张着要咬我,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急中生智,身子朝后仰过去,双腿收起,准备给宋大彪来一个兔子倒踢鹰。
没有想到宋大彪动作灵活,身子非常的灵活,我就快踢到宋大彪的时候,宋大彪身子一扭,然后在我的侧面朝着我咬过来,这个动作快极了,我甚至闻见宋大彪嘴里的腥臭味,我也是久经沙场,随机应变,用胳膊肘朝着宋大彪的胸口撞过去,宋大彪这一下子没有躲过去,身子被我重重的撞了一下,在地上翻滚起来,这时我听见有拉枪栓的声音,于是就大声的叫道:“不要开枪,宋大彪是我们的弟兄,我们不能朝着自己人开枪。”
有人大声的说:“报告长官,宋大彪已经疯了,我们怎么办?”
我赶紧起来说:“把他先绑起来再说。”
大伙一听就七手八脚的把宋大彪和其他的几个人绑起来,然后问我怎么办,我说:“这些都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财迷说:“长官我看这些人是疯症,疯症都是很厉害的,恐怕救不过来了,我们......”
我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痛苦的说:“老财迷你还记得刘三狗吗?”
老财迷点点头说:“长官,我记得刘三狗,他附在李猫的身上了。”
我说:“刘三狗死的时候,没有吃上饭,死后也念念不忘吃点饭,这些弟兄还没有吃饭,看看蛇肉熟了吗?给弟兄们弄点,让弟兄们吃饱了再上路。”
老财迷点了点头,就让人用碗捞出几块蛇肉,然后用刀子刻出几个小勺子,让几个弟兄端着碗喂他们蛇肉,没想到刚把蛇肉端到这些人的跟前,这些人吓的吱吱大叫,样子好像很害怕,这分明是害怕碗里的蛇肉,我一看这个有意思,按说他们不应该怕成这样,我感到十分的蹊跷,于是就接过一碗蛇肉,到了宋大彪的跟前,这个宋大彪一看见我的手里端着蛇肉过去,双眼直瞪着我手里的碗,大叫起来,吱吱的像是耗子在叫。
我想既然宋大彪怕这个东西,我就给他来一个醍醐灌顶,反正宋大彪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活着的希望渺茫。于是我把蛇肉举起来,喊道:“大彪兄弟对不起了,我这个救你的方法不知对不对?”
说着话我把盛有蛇肉的碗,直接浇到宋大彪的头上,宋大彪吓的吱吱大叫,像是一只耗子在那里拼命的挣扎,老财迷问我:“长官这个?”
我说:“我发现宋大彪害怕这个蛇肉,现在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感到宋大彪他们更像是撞了邪。”
我刚说完只见宋大彪的吱吱声越来越弱,头也垂了下去,接着就一动不动了,老财迷赶紧过去试了试呼吸,就说:“宋大彪还有气,应该没事。”
就在这时我听见宋大彪说:“哪来的肉香?真好闻。”
说着话抬起头,看见自己被绑着,赶紧的说:“长官,长官你这是要枪毙我?我、我刚才杀人了吗?”
我说:“宋大彪你醒了?这个实在是太好了,我告诉你,你没有杀人。”
宋大彪说:“没有杀人就好,我真怕自己犯浑误伤了兄弟。长官我怎么闻见我身上有肉香?我的脸上烫的火辣辣的疼,是不是刚才把头插到汤锅里了。”
我说:“你的头插到汤锅里还有命呀?你要感谢这碗蛇肉汤,虽然烫了你一下,但是救了你一命,你看看另外几个兄弟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时的另外几个人都在那里吱吱的叫着,好像遇见危险,绝望的耗子,身子拼命的挣扎,头乱动,嘴里发出绝望的声音,我可以确定,林子里的蟒蛇就是耗子的天敌,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这时老财迷和其他人如法炮制,将蛇肉汤浇在了另外几个人的头上,这些人先是发出没命的哀嚎,接着就是慢慢的低下头,最后清醒过来,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好在这些弟兄都恢复了正常,我亲手松绑,把他们解下来,这时的蛇肉已经好了,我们拿着各自吃饭的东西,然后把蛇肉盛进来,弄两根木棍子,就开始吃起来,这个蛇肉真香,全部是蒜瓣肉,大家都吃的饱饱的。
这些天我们已经到了雨林的深处了,不用担心鬼子追上来,所以吃饱了没事干,就想着睡觉,解除身上的疲劳,我们找了一圈,发现那棵大树底下比较好,可能因为大树的原因,那里竟然一棵草都没有,光秃秃的,显得十分干净,一大片空地,足够我们这些人睡的了,我们也许真累了,大家把自己晒干的行李卷打开,往地上一铺,然后往上面一躺,真是舒服,又干净又软和,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我们在雨林里,整天身上都是水湿水湿的,宿营的时候怕下雨,都是用芭蕉叶盖上,不下雨还好点,下起雨来,我们只能在那里瑟瑟发抖,大家互相挤在一起暖和。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天黑,可是我们太累了,我躺在上面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等我醒来,看到了月光,这个月光在雨林里还真是少见,一般的情况下,高大的树木把月光挡的严严实实的,这里树少,月光照了过来,照在弟兄们的身上,好像撒上了一层亮银色。我们睡觉前点着的火,现在还没有完全熄灭,由于太累了,这里又是雨林深处,所以只是点了一堆火,没有安排岗哨。
我看着月光这么好,就坐了起来,我刚坐起来,惊动了身旁的瘦猴,瘦猴跟着坐起来,说:“长官你怎么了?”
我说:“睡不着了,我想坐起来看看,瘦猴我问你,想不想回家?”
瘦猴说:“当然想了,可是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自己走不出这片雨林。长官你说人死了在这里也要到阴曹地府吗?是不是也要喝孟婆汤?”
我一听眉头一皱,就说:“少给我胡说八道,怎么走不出这个雨林?我们都能走出去,你看这里的树木稀疏起来了,我们应该就快走出雨林了,如果有飞机就好了,可以在天上看的老远。”
瘦猴说:“长官你坐过飞机吗?”
我说:“坐过,有一次跟着孙师长一起做的,你都不知道飞机飞的高高的,云彩都在飞机的下面,在飞机上看人都跟蚂蚁一样。”
瘦猴听的津津有味,抬头看着上面说:“长官,我小时候老是听我娘给我讲南天门的事,听说南天门有时会打开,人常抬头看,就可以看见,长官,长官你看那个树上有两盏红灯。”
我一听赶紧顺着瘦猴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在大树的上方果然有两盏红灯,这两盏红灯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红色,这种红不是那样艳红,而是那种普通的红色,这种红色给你一种温暖的感觉,我看着这两盏红灯,真的很好奇,红灯挂在高高的树上,心想上面难道有神仙洞府不成?
这时瘦猴说:“长官,我觉的这棵大树上一定住着神仙,你看那两盏红灯多好看?我想上去看看究竟。”
我说:“不行,你不能上去,这样太危险来了,我们不知道上面是什么。”
瘦猴说:“长官你就放心吧,我感觉上面住的是神仙,神仙是不会害人的。长官上面要是真有神仙的话,给我们指点一下路,我们就可以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我身后有声音说:“对,瘦猴说的对,我觉得上去看看也行。”
我一看是老财迷,这个老财迷肯定是听见我们说话了,我看着老财迷说:“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的心里不踏实。你想想那么高的大树,人要是上去了,可不是地面,有什么事想跑都跑不了。”
瘦猴说:“长官你放心吧,我在树上的本领,不比在树下差,一般的情况,我都能逃脱。”
说着话就开始把身上收拾利索,然后对我说:“长官我上去了,其实我有个外号叫窜天猴,上这样的大树,跟玩似的。我师父教过我壁虎功,爬大树最带劲了。”
说完就把身子附在树上,双臂张开,身子一动一动的,跟壁虎一样,往上爬去,我真佩服瘦猴的功夫,这个小子爬树、探路、打猎都行,我还特意找了几个腿脚好的,跟着他学本领,当探路的斥候。
瘦猴的速度很快,眼看就爬到红灯的地方了,就在这时两盏红灯忽然一闪,接着放出两道寒光,我知道事情不好,于是大喊:“瘦猴,赶紧的下来,快下来。”
瘦猴在树上我们看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一个黑影子,那两盏灯朝着黑影子慢慢的划过去,我心一下子都凉了,两盏红灯应该是某种东西的眼睛,这回瘦猴有危险了,果然瘦猴在上面大喊:“长官这是一个妖怪,快救我,我被什么东西吸住了,身子动不了。”
我说:“瘦猴,你看清楚什么东西了吗?”
瘦猴大喊:“看不清楚,但是我感觉像......”、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再往后就没有了声音,我心里一阵剧痛,知道树上的瘦猴凶多吉少了,于是我掏出枪,朝着红灯打了三枪,我的枪声把大家都惊醒了,纷纷起来拿起枪,问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在雨林中走出来的,相当的机灵,枪声就是命令。我指着树上说:“给我打它个狗娘养的,上面有妖怪把瘦猴给吃了。给我狠狠的打,把枪里的子弹打光,给瘦猴报仇。”
说着话我又朝着树上打了两枪,其他人都跟着我开枪,顿时枪声响成了一片,一阵枪响之后,树上的那两盏红灯消失了。
红灯消失之后,我想起来可怜的瘦猴,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瘦猴,因为他给我们找出合适的路,让我们避免了很多危险,我想起了瘦猴的音容笑貌,眼泪哗哗的流出来了,一流出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老财迷哭着对我说:“长官、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瘦猴,你就惩罚我吧?”
我说:“老财迷你这是怎么说话?瘦猴的命该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愿我们打死了那个怪物,给瘦猴报了仇。”
我正说着,忽然有人说:“长官快看,那个东西下来了。”
我赶紧望过去,只见那两盏红灯朝着树下滑过来,速度很快,忽左忽右的晃动着,这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种动物的走路方式,于是让大家赶紧的往后退。这时那个东西已经下来了,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至少有十几米长,那个黑影就是一条大蟒蛇,这条大蟒蛇和水桶一样的粗。
它下来之后,直接盘起来,我这才看清楚,那两盏红灯就是这条大蟒蛇的眼睛。此时的大蟒蛇,眼睛里的红色,已经不是的当初的那个红色了,这种红色是那种冷红色,让人感到心里恐惧的红色。我用手电筒照着眼前的这条大蟒蛇,这条蟒蛇头大如斗,血红的芯子一伸一缩的,在额头上有一个火焰一样的花纹,看着都让人害怕,身子长长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粗、这么长的蛇。
它看着我,忽然张开了大嘴,这张大嘴出奇的大,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这股吸力把我往蛇嘴里吸,我知道瘦猴为什么说被吸住动不了了,这股吸力非常的大,就像用绳子拽住一样,我大惊失色,身子一点点的朝着蟒蛇滑过去,此时我的心里有些后悔,我后悔当时让弟兄们打干净了枪里的子弹,以至于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危急关头,我忽然想起来,我手里的枪应该有子弹,于是我举起手里的枪,朝着大蟒蛇那血红的眼睛打去,枪声响后,蟒蛇的一只眼睛当时就被手枪给打瞎了,我感到身上的吸力一下子没有了,蟒蛇疼的在地上翻滚,大伙这时没有压子弹,而是把枪上刺刀,朝着大蟒蛇奔过去,大蟒蛇现在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一个劲的在地上翻滚着。
我跟这个家伙算是有血海深仇了,于是在我身后的兄弟手里要过来一支带着刺刀的步枪,端起步枪,朝着大蟒蛇身上刺过去,我一心想着报仇,所以用的力气特别大,几乎是全身所有的力气,当我的刺刀刺到蟒蛇身体的时候,当时就被惊呆了,因为我的刺刀没有刺进去,而是被蟒蛇坚硬的鳞片,阻弯了,这个太不可思议了,刺刀竟然没有刺进蟒蛇的躯体,蟒蛇翻滚着,砸的地轰轰作响,我不甘心,但是朝着别的兄弟望过去,他们的刺刀也没有刺进蟒蛇的身体,看样子这条蟒蛇肯定练会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绝技。
我们大家正在愣神的时候,忽然蟒蛇的身子朝我们甩过来,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直接飞了出去,直到好几米外,身子才停住,而那条大蟒蛇则游动着身子朝着森林深处而去。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瘦猴的死,让大家伤心了很长的时间,再也无心睡觉,大家在那里说一阵子,哭一阵子,最后我说:“大家都别伤心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瘦猴命该绝于此,我们还有没有吃完的蛇肉,等我们吃完了,大家继续赶路,争取走出这个该死的野人山,我们这样下去,还不如和鬼子拼命。”
我的话挺管用,天已经亮了,伙夫又在做饭了,其实这些天伙夫最辛苦,和我们一样行军打仗,到了地方还要做饭,但是他们没有怨言,还说背个锅就是好,既可以防雨,又可以防子弹。雨林的早晨还是挺不错了,各种鸟都在树上叫唤。
我们吃过早饭,精神抖擞,继续前进,这个蟒蛇肉不但增强体力,还能治病强身,我们身上的病痛,现在好多了,那些患有皮肤感染的,这一夜的时间,也好了很多。我们朝前走着,这里完全和密林不一样,这里到处是石头。
走着走着有一种树多起来,这种树垂下许多绿树枝条,这些枝条没有叶子,显得十分的柔然,这种树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枝条有的垂在了树下,钻进土里,成了强大的根系,看着这些随风而动的树枝条,我们的心情好极了,这时听见哗哗的水声,我们循声而去,看见眼前是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河底是白色的石头,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有些五彩的小鱼在一起追逐着,我们一看到河水高兴坏了,雨林里虽然不缺水,但大多数都是沼泽里的毒黑水,里面有各种恶心的东西,其实不是沼泽水,水里也到处是蚂蝗。
而眼前的这条河,河水清澈干净,没有蚂蝗之类的东西,这都不亚于风水宝地,大家见到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把身上的背包放下,然后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直接跳到了水里,我们的衣服已经脏的成盔甲了,上面血迹、汗渍使衣服变得硬邦邦的,在水里好像变成防水的了,好半天才泡开。
把衣服泡开之后,我们就把衣服脱了,使劲的洗着衣服,一股股的脏水顺流而下,直接把河水染成了一条五花河,洗完衣服,我们把衣服晒在岸边的石头上,然后就在那里开始洗身上,和脸上的油泥。这时我看见王阿毛抱着衣服,朝着树林里走,我就喊:“王阿毛你干熊去?”
王阿毛说:“长官,我去那边屙屎去。”
我说:“屙屎你抱着衣服干什么?”
王阿毛说:“我想找一个地方,把衣服晒起来,这样干的快。”
我说:“就你狗日的事多,你屙屎的时候,给我滚远一点,别臭着老子,不然的话你晚上别给我吃饭了。”
王阿毛说:“长官,这个我可说不准,前几天吃草,拉出来的一点臭味没有,这两天我吃肉了。”
我在水里摆摆手说:“快滚、快滚,少在这里跟老子贫嘴。”
王阿毛抱着衣服就往里面走,我们继续洗澡,这他娘的舒坦,身上直接轻了好几斤,我们正洗着澡,忽然听见王阿毛大喊救命,我们一听王阿毛喊救命,当时就从水里站起来,然后迅速的到了岸上,穿起来还没有干的衣服,拿起枪就朝着声音奔过去,我的速度最快,可是还没有到王阿毛喊救命的地方,王阿毛的声音就没有了,我赶紧到树林里去找,幸好这些树不是很密,穿行在树木间不算太费事。
我耳朵里仔细的听着声音,想从声音里寻找出蛛丝马迹,这时我听见一种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于是手里拿着枪,朝着声音寻过来。奶奶的,雨林里的可怕的东西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到处是毒蛇、毒蚂蚁和吃人的野兽,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野兽,因为再厉害的野兽,到了我们跟前,也会变成一顿大餐。
我渐渐的接近了,可是就在这时呻吟声嘎然而止,我不得不仔细的找起来,这时看见有两棵大树的样子奇怪,别的大树都是枝条往下垂着,而这两棵树的枝条,是紧紧的缠在一起,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我心里奇怪,这些树都是死的,为什么这两棵树就和别的树不一样?于是我慢慢的走过去,看见这些树都紧紧的缠着,我从树枝的空隙里,看见里面竟然有和衣服一样的东西,这里面为什么会有衣服哪?
这个真是奇怪,看那衣服的样子,应该是远征军的军服,难道先前也有远征军到过这里?心里想着,脚下没有停止脚步,很快就到了跟前,到跟前之后,我的手伸向树枝,想从缝隙里,把衣服扯出来,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树枝竟然会动,真的会动,我没有看错,一个枝条竟然缠住了我的手臂,我想把手缩回来,可是已经晚了,因为另外的枝条,又迅速的缠住了我的手臂,我使劲的挣扎,可是这些枝条的劲奇大,越挣扎东西缠到身上的就越多,这时有枝条,如同长着眼睛一样,朝着我的身子,直接伸着过来,我用另一只手去挡,不但没有推开树的枝条,反而被这些柔软,打蛇顺棍上一样的枝条,直接缠住了我的手。
我这时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想逃已经晚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王阿毛是被这些树缠住了,不用说王阿毛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我想开枪示警,可是还没有扣动扳机,我的枪就被一条树藤给缠住了,我只好使尽全身力气大喊救命,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兄弟们能救我一命,树枝越来越多,把我直接围在树枝里,使劲的往树里面拉,接着我就透过树缝隙,看见有什么东西朝着我的身上爬过来,这些东西密密麻麻的,让我头皮开始发炸。
我看见那些东西竟然是蜘蛛,这些蜘蛛可不是我们那里的蜘蛛,这些蜘蛛的肚子比我的大拇指还要大,浑身长满了花纹,这些花纹红黑黄相间,修长的大腿长满绒毛,背上的花纹如同鬼脸一样,我知道这个绝不是好东西,恐惧让我大声的叫救命,这时老财迷他们过来了,问我怎么了,我说:“蜘蛛,快点救命。”
到底是老财迷经验丰富,他说:“长官你忍着点,这些东西只能用火攻。”
这时我的身上传来剧痛,那些蜘蛛有的已经咬破了衣服,尖牙刺进了我的皮肉,拼命的往外吸着东西。我疼的嗷的一声,接着就有点发晕,这时老财迷好像问别人要子弹,我说:“老财迷你要子弹,还想杀老子不成?”
老财迷说:“长官,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就把子弹里的火药倒出来,撒在了枝藤上,这时又有一只蜘蛛咬破了衣服,我忍着剧痛说:“老财迷你快点,晚了就见不到我了。”
老财迷说:“长官,对不起了,你忍着点。”
说着话,点着了洋火,接着轰的一下子,我的眼前起了一团火焰,当时我的眼睛就看不到了,这时有人说,“快点,快点把长官弄出来,这个树着的太快了。”
我被人七手八脚的拉出来,幸亏穿的是湿衣服,身上并没有烧伤。我适应了一会,才看清楚,这时的树已经着了起来,炙热的火焰四散开来,这时旁边的那棵树的枝藤打开了,打开一看,我当时就惊呆在那里了,眼前的一幕太惨了,我实在不想回忆当时的情景。只见眼前的王阿毛已经气绝身亡了,浑身爬满了蜘蛛,这些蜘蛛在拼命的吸食着刘阿毛的血水,此时的刘阿毛只剩下一张皮了。眼睛瞪的大大的,脸部极度的扭曲,样子十分的可怕。大家看了,都不忍心再看,因为没有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弟兄这个样子。
热气让那些蜘蛛一个个的逃到树上去,我知道蜘蛛的老巢就在树上,每当这些该死的树,抓住了人或者畜生,就会紧紧的缠住,然后毒蜘蛛就会一拥而上,吸食被枝藤抓住的了猎物,等吸食干净了之后,猎物腐烂,就成了大树的肥料。
我被蜘蛛咬伤了,毒性开始发作,巨大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其实本来就没有干。有人问我该怎么办,我咬牙切齿的说:“还能怎么办?把这些狗娘养的,全部给烧了,一棵也不留。”
说完我的眼前就开始发黑,大圈小圈的转起来。慢慢的感觉自己的嗓子发干,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觉的有人往我嘴里滴东西,这个东西很甜,我使劲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少女,这个少女长的非常的漂亮,像一个仙子一样,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青碧无邪,不沾一点凡尘,我看到这里就问:“这是哪里?你是神仙吗?”
少女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神仙,只是守先帝陵墓的使者,我叫杨采真。”
我说:“守先帝陵墓,这是哪?这是哪?”
杨采真说:“这里是落龙岗,先帝的衣冠冢。”
我心里奇怪,满脑子的浆糊,于是我说:“我有一点事弄不明白,可以问问你吗?”
杨采真说:“当然可以,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问吧。”
我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杨采真说:“你中了毒蜘蛛的毒,已经快不行了,是你的兄弟把你送到这里的,你的兄弟给我磕头,让我救救你,你的毒气已经散变全身了,幸亏来的早,我用祖传之法,救了你的性命。”
我听到这里就问:“我的兄弟哪去了?他们还好吗?”
杨采真说:“你的兄弟都在落龙岗的外边,他们还好,可是不能进这个卧龙岗。”
我说:“我还有件事情不明白,这里是中国,还是缅甸?”
杨采妮说:“这里是缅甸,在一八四九年之前,是属于中国的。”
我说:“你是缅甸人吗?”
杨采真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的先祖是汉族人。”
“你说的先帝是那个皇帝?”
杨采真说:“我说的先帝,是永历皇帝朱由榔。”
我说:“什么?朱由榔?他不是被吴三桂逼死之后,送到了京城了吗?”
杨采真说:“没错,当年永历皇帝确实被送往京城了,这里是永历皇帝的衣冠冢,里面没有龙体。”
我说:“这个我都糊涂了,你一会说是缅甸,一会说是汉人,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采真说:“这个你得听我讲一个故事,300多年前明朝灭亡之际,明朝的一些官员和百姓追随永历皇帝朱由榔从广西、贵州和云南一路逃亡最后流落缅甸。公元1661年十二月,吴三桂带领十万清兵开进缅甸,逼迫缅甸交出永历帝朱由榔并押解回昆明,一年后永历帝被吴三桂缢死在昆明的逼死坡。但仍有不少随朱由榔逃入缅境的文武官员、各类随从和大批百姓仍死不降清,流落在现今缅甸北部和中国云南西南的荒山野僻之地顽强生栖繁衍,其中包括张献忠手下的名将李定国,他沿路护卫朱由榔进入缅甸,此后又长期在边境地区与清军周旋,朱由榔在昆明被杀后不久他即病故在现中老边境勐腊县;通过300多年艰苦而漫长的日子,这些流落他乡的人员最终发展成了今天缅甸的果敢族和这一区域其他称谓的汉民族。有石碑记债:贵家者,故永明入缅所遗种也。缅劫永明时,诸人分散驻沙洲,蛮不之逐,谓水至尽漂。
这个其中就有我的先祖杨高学,先祖是永历皇帝的手下一员将领,一路拼杀来到这里,永历皇帝看见这里说:”这里以后就叫卧龙岗,等我死后,就葬在这里。“
接着吩咐先祖把带来的珠宝玉器之类宝贝,还有传国玉玺,各种兵器都埋在这里,留着以后备用,这件事是先祖杨高学领着人埋的,当时还有一个小兵,跪着求先祖不要杀人灭口,我先祖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我不杀你你们,你们以后世代看守这里如何?“
那些兵点头答应,把宝物埋好之后,我家先祖跟着永历皇帝南征北战,最后吴三桂没有办法,就把永历皇帝交给了吴三桂,我家先祖一看到了这个样子了,就率领部下及家眷逃至中缅边境科干地区,见该地远离中缅两国中央政府,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遂在此与掸、傈僳等当地少数民族杂居。其后,散落各地的明朝官兵相继来投,迫于生计的中国流民也辗转到此定居,还有许多马帮商队也往来不绝,逐渐在科干地区形成了一个规模不断壮大的华人聚居区。雍正七年,杨高学长子杨映曾被清朝赐封为世袭果敢县知县。
我们杨家从此之后,就在这里定居起来,后来我们杨家感念永历皇帝朱由榔的恩泽,就在落龙岗偷偷的建立起了永陵,就是现在的衣冠冢。近三百年来,我们看守陵墓的有白衣,有黑衣,白衣女子都是姓杨的,黑衣的是我们果敢别姓的姐妹,世代交替的看守陵墓。”
我说:“原来是这样呀,我想去拜祭一下永历皇帝,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采真说:“当然可以了,由于这个地方极为隐秘,自建成之后,除了守墓人,就没有谁进来拜祭过,我可以带着你去,并且看看当年永历皇帝的遗物。不过现在你得先休息,等身体好点了,我们再去拜祭永历皇帝。”
我说:“没事的,我一点事都没有了。”
说着话我站起来,身子晃了几晃,杨采真生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只好答应睡一觉,头有点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就要求去看永陵,杨采真在头前带路,我们跟在后面,走出了小房子,这些草房子都是缅甸典型的房屋。我们走出小房子之后,就朝着一个峡谷的深处走去,这个峡谷开口虽然小,但是越往里越宽,走着走着峡谷里升起了雾气,大雾弥漫,看不清什么地方,甚者对面都看不清楚,我担心的问杨采真说:“姑娘,这、这些是不是瘴气?”
杨采真说:“不是的,这是水汽,从地下冒出来的,主要是保护陵墓,不受外人侵扰的。”
我听了这才明白,大雾会让许多盗墓者望而却步,继续往前走,前边的雾气越来越薄了,透过薄雾看到了前面是一条用石板铺的路,在石板的两边,有许多石头雕刻,这条道路,一直通往前面的一座城池,等走出薄雾,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里四周都是悬崖绝壁,悬崖绝壁上面,也是云雾笼罩,我的就脚下是一条笔直的道路,这条道路是用光滑的石板铺成的。
我看着笔直的神道,全部是用青石铺成的,这个应该是陵墓的神道,和书上的帝王神道一样,两旁先是两个石柱,再北石象生十二对,依次为,狮、獬豸、骆驼、象、麒麟、马,卧立各一对,再次为武臣、文臣、勋臣各四尊,这个完全是按照帝王的陵墓建造的。
在陵墓的神道上走着,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走着走着过来高大的城墙,就到了内城,内城都是些高大的建筑,可能年底久远,已经坍塌了,杨采真告诉我,再往前就是裬恩殿,地宫就建在后面的封土堆里,当年的几十万两金银,都在那里面,这么多年,由于杨家的保护,就没有谁动过那批富可敌国的财宝。我们到了裬恩殿,看到了一个塑像,这个塑像身上穿着龙袍,头戴金冠,面目威严的坐在龙座上,不用说,这个人就是那个永历皇帝朱由榔,我拜祭完朱由榔之后,才跟着杨采真回去,谢过了杨采真的救命之恩,就想带着部队离开,杨采真给我们画了一张图。
接着我翻了几页,都是关于走路和吃饭的日记,其实有一节是这样记载的,前面的树林越来越少,这个可以说是要走出茫茫雨林了,可是我们没有一点喜悦,树木的稀少,造就了食物的匮乏,本来就极度劳累的弟兄们,经不起一点折腾,就那一段路,死了好多兄弟,其中包括老财迷,老财迷是饿死的,临死的时候,把身上带的五斤粮食拿出来,对我们说留着最艰苦的时候用,我想用粮食给他做口吃的再走,他摇摇头说:“不用做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我吃了也没有用了,长、长官你一定要把兄弟带出去。我、我.......”
我只能拼命的点头,眼里的的泪水,已经让我看不清东西了,这时老财迷头一歪,就与世长辞了,我们全体人员都痛哭起来,大家都是无比的伤心,老财迷得有多大的毅力?身上有粮食,却舍不得吃一粒,我们靠着杨采真的那张地图,和老财迷的五斤粮食,历尽千辛万苦千终于到了印度,联系上了三十八师。
在日记的最后写着,可怕的丛林就是一个噩梦,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进这个野人山。
我看着日记,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可怕的野人山,到处都是危险,我们进去能出的来吗?我正想着,龙行云进来了,一进来就说:“老九你把这本日记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还给我,日记绝不能流落出去,不然宝藏的秘密会吸引无数的冒险者,到时候宝藏就不是我们能说的算了。”
我把那本日记递给龙行云,然后说:“龙大哥这个我知道,不过想想知道野人山那么大,我们怎么找你说的地方?”
龙行云说:“这个兄弟你放心,我们现在已经通过关系,用卫星照片,对照着当年的地图,再加上是果敢族的地盘,找到了大体位置,现在我们有了卫星终端,可以在森林里准确定位。完全可以找到那个地方,我听果敢族的人说过,在森林的深处有一个果敢人的禁地,那个禁地也许就是我们找的地方。”
我说:“龙大哥我看日记里记载着雨林那么可怕,我们去了会不会也会像远征军一样?”
龙行云摇摇头说:“不会的,我们在那边找了一个退役的武警特种兵,常年在雨林里缉私,对那里相当的熟悉,况且我们在缅甸那里,武器和装备,都准备好了,那些都是国际一流的,应该很安全的,到时候我们发了财,什么高楼大厦,什么美女汽车都会有。”
我摇了摇头,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没有说出来。龙行云说;“兄弟你是不相信大哥咋的,我龙行云说话算数,绝不会坑兄弟的,兄弟你就放心吧。”
我连忙解释说:“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龙行云说:“兄弟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告诉你,我龙云天是不会坑兄弟的。”
说完又说了一会话,临走时,对我们说:“老九、老十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要坐火车去昆明。”
说完就走了,我一听昆明,这个可是一个好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我心里不由的高兴起来,终于有机会到云南看看了,这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老七,就说:“七哥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老七有点支支吾吾的说:“九弟,咱大哥怕你们害怕,让我来陪着你们。”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龙行云哪是怕我们害怕,而是想让老七来监视我们,于是我说:“大哥这是怕我们跑了,才让你来监视我们的,是不是?”
老七连忙说:“没有,没、没有的事。”
我说:“行了,大家都是兄弟了,彼此不相信也不好,我们既然答应了龙大哥,就不会擅自逃跑的。”
老七连忙说:“是、是、是,我最佩服九弟和十弟了。”
我说:“只要你不往我们身后捅刀子,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老七说:“不会的,这个不会的。”
我不想听小七的解释,上床把头一蒙,就在那里睡起了大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早的就有人喊我们起床赶火车,我们起来之后,就有人开来一辆中巴车,我们十个人坐上了中巴车,朝着火车站而去,车票已经买好了,我们上火车没有丝毫的麻烦,坐在火车上实在是无聊,我透过车窗,看着景色迅速的后退。
幸亏是卧铺,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终于到了车站,其实这一次我觉的无比漫长,虽然去东北的那次也坐了几天的火车,可是那次有青莲陪着,一路上都是甜蜜的回忆,可是这一次我和未婚妻灵芝分别,前途又是渺茫,充满了变数,所以这一路心情沉重。连到昆明,都没有一点好心情,下了火车,我们走出站台,这时走过来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刚毅的脸部线条,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像一个军人,只见他站姿标准,眼里射出两道冷光,一身的肌肉块,这个可是常年练就的结果。
那个人的走路姿势是标准的军人姿势,到了龙行云的跟前,刚要伸手敬礼,又赶紧的放下,然后笑笑说:“老大好,看我当兵都当糊涂了,还想着敬礼,我身上的军装早就脱了。”
龙行云笑着说:“没事,老弟,我给你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军人,性格耿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七个兄弟你都认识了,这个就不用介绍了,主要给你介绍一下老九和老十。”接着把我拉过来说:“老九快过来认识一下,这个就是沉沙,我的兄弟,在缅甸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我好几个矿都是沉沙兄弟压的场子。”
我赶紧握住沉沙的手,说:“你好,我叫杨晓东,认识你很高兴。”
沉沙用洪亮的声音说:“你好,我叫沉沙,是沉重的沉。”
我笑着说:“兄弟你的姓很奇怪,这个姓沉的,可是不多见”
沉沙一笑说:“这个外号是弟兄们送的,因为我不爱说话,他们就开玩笑说我像沙子沉在水底一样,起不来波涛。”
我说:“那你的真名?”
沉沙尴尬一笑说:“我干这行已经辱没了先人了,不敢提自己的真名,让自己的先人蒙羞。”
龙行云笑着说:“老九你就别问沉沙兄弟了,这都一年多了,我们兄弟从来不知道沉沙的真名。”
我笑着说:“不问了。”
说完我就想把手缩回来,可是我的手被沉沙拽住,没有松开的意思,脑子里一转,知道了,沉沙这是在试探我的功底,于是我用太极拳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把沉沙的手劲给卸掉,旁边的人只是看见我们两个人在那里握手,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较量了好几个回合了。
我虽然不如以前了,但是太极拳我还是没丢掉,我知道得勤加练功,遇到危险可以救自己一命,较量了一会,沉沙朝我笑了笑,我朝他也笑了笑,沉沙说:“看样子你练过。”
我说:“以前小的时候练过,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练好。”
沉沙说:“你练的是内家功吧,我试着我的千钧之力,到了你那里就化作无影无踪,就是铁拳打在棉花上。”
我说:“是呀,我练的确实是内家功,当年我老师教给我太极拳,现在都快荒废了。”
沉沙说:“咱们哥俩有时间得好好的聊一聊。”
我说:“好,有空咱们一起喝酒。”
说完之后我又给沉沙介绍了我师弟杨雁清,杨雁清身上也有功夫,和沉沙暗中较量了一番,两个人相视而笑。其实世界就是这样奇妙,有些人一辈子成不了朋友,有些人第一眼相见,就成了一辈子的朋友,我们和沉沙就属于后面的一种。
到了昆明之后,我就让龙行天买了两张当地的电话卡,我和师弟每个人一张,拿到电话卡,我就安在手机上,迫不及待的给灵芝打电话,其实我想灵芝,错过了青莲,让我已经够遗憾的了,我不能再错过灵芝,一打通电话,灵芝就在那边哭,我在这边使劲的劝她,可是她不听,就在那里一直哭,我怕师弟听见不好,于是就拿着电话,到了卫生间。
灵芝在电话的另一边,一边说话一边哭,悲悲切切的,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想想自己的命运,不知为什么这么苦,从小和别人不一样,就受到许多歧视,打工赚不到钱,找个保安的工作,眼看要混出头来了,可是偏偏又死了人,到东北本来是一帆风顺,快要和青莲有眉目了,偏偏又出了事。我被命运戏弄了一番之后,遇到了灵芝,这个也算苦尽甘来的好事,可是现在我们又卷进了一个漩涡。
我想灵芝,想结婚生孩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这个只能是一个愿望。我想着想着在电话的这一头也哭了起来,灵芝一听我哭了,就赶紧的劝我,让我放宽心,不要担心家里,在外边注意安全。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如同疯子一般,一会我哭灵芝劝我,一会她哭着,我就赶紧的劝她,一直打到手机烫人了,我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这时我忽然听到洗手间外,有嚎啕大哭的声音,就赶紧的拉开洗手间的门,看见我师弟正在那里嚎啕大哭,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哭着说:“子婷我想你,想的一塌糊涂,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就这样我师弟杨雁清一套套的说完,挂了电话,还在那里哭,鼻涕都流出来了,他却浑然不知,我就过去劝我师弟,可是这个小子说:“不听,不听,别打扰我想我的子婷。”
我一看就说:“你自己想吧,我在床上躺会。”
我说完就在床上躺下,才刚躺下就有人敲门,我赶紧起来开门,开门一看是沉沙,只见沉沙手里提着烧鸡和小菜之类的,还拿着两瓶酒,我一看就说:“沉沙你这是干什么?”
沉沙笑着说:“我们弟兄有缘,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喝点酒一起聊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高兴的说:“当然可以了,快、里边请。”接着对我师弟说:“师弟,沉沙找我们喝酒来了,快点起来。”
我师弟杨雁清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起来,跟沉沙打招呼,师弟可能是哭的太动情了,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沉沙一看师弟的眼睛,就说:“眼睛是怎么了?”
师弟杨雁清尴尬的说:“没有什么,刚才沙子进眼睛了。”
沉沙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对师弟杨雁清说:“这个没啥,我当年来武警当兵的时候,也是这样迷眼睛,后来慢慢的不想家了,也就不迷眼睛了。”
我知道沉沙看出来了,于是就给我师弟解围说:“我不知道咱们兄弟怎么论,不过这些不重要,咱不是要喝酒吗?”
沉沙说:“对对对,我找你们来喝酒来了。没有啥好菜,咱们将就着吃。”
我赶紧说:“你太客气了,咱们一定要论一论,以兄弟相称。”
沉沙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知为什么?和你们两个居然一见如故。”
酒场上是最能交朋友的地方,酒杯铺路,筷子搭桥,用不了多少话,就会成为亲兄弟,沉沙告诉我自己是福建人,今年和我同岁,十一月二十一生人,我比他大一天,就这一天,我当了哥哥,沉沙当了我的小弟。当然师弟杨雁清得管沉沙叫哥,这个是年龄小,必须的。
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为什么跟着龙行云来这里,我说:“兄弟,咱们是兄弟了,真人不说假话,我们也不想来这里,我都快结婚了。”
于是我就把我们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沉沙说:“照这样说。你们以前没有跟龙行云干过?”
我说:“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龙行云,是他自己找到我们家里的,唉,不然这个时候,我正准备结婚的东西。要不是担心家人,这里就是有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来这里。”
沉沙笑着说:“东哥,我没有看错你们,你们两个的眼神,都和那些人不一样。”
我们就这样聊了很多,愁烟闷酒,到最后我们都喝醉了,三个人趴在三个床上睡了,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闻见一股酸腐的气味,我以为自己吐了,赶紧的起来,发现自己的床上挺干净的,没有吐的痕迹,我这才放心,我没有吐,肯定沉沙和师弟有一个人吐了,于是我赶紧的朝着沉沙和师弟望过去,沉沙没有事,抱着枕头在那里睡,看样子只有这个时候,沉沙才能脱离军人的形象。
这时有呱唧呱唧吃东西的声音,同时还有人说:“大家把这杯酒喝光了,咱们吃菜。”
说完再呱唧呱唧嘴,我看见师弟的嘴下边是一大堆吐出来的东西,师弟杨雁清的嘴里,还有几根豆苗没有吐干净,我看着师弟嘴里的东西,闻着酸腐的气味,彻底的受不了了,赶紧的捂着嘴,跑到洗手间把胃里的隔夜饭吐出来,胃里这才好受一点,我吐干净了,赶紧的回去,准备叫醒师弟,师弟杨雁清还没有醒,嘴里的那几根豆苗,还是那里挂着,没有掉,嘴呱唧着,我再一次的没有忍受住,赶紧跑到洗手间,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最后感觉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才算完,我吐干净之后,到了外边,捂着鼻子,把师弟杨雁清叫醒,杨雁清醒来一看自己吐的东西,赶紧的起身,直接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吐完了把床单握在一起,扔到了床跟前。
我等师弟处理好了事情,就对师弟杨雁清说:“师弟我给你约法三章,第一往后不准喝多,第二以后不准吃豆苗这道菜,特别是喝多了以后,我真是彻底的受不了了。”
我师弟连连点头,这时沉沙也醒了,连说:“东哥这事怨我,都是太高兴了,一下子喝多了。”
我说:“没有什么,我师弟的酒量不行,爱吐酒。”
我们吃过早饭之后,龙行云又让我们上车,到车上之后,我问龙老大我们去哪里,龙老大说:“我们先去云南大理。”
我一听云南大理,心里就是一阵激动,大理州境内的南诏崇圣寺三塔,剑川石宝山石窟,宾川佛教圣地鸡足山,明媚清澈的洱海,蝴蝶泉的湖光山色,构成了一幅美丽而又神奇的画卷。特别还有一个苍山,这个苍山和我们的县重名,这也是我对大理特别激动的一个原因。一路上都是南方的景色,和我们北方的景色截然不同,一路的颠簸劳累之后,我们就到了大理州古城。
其实大理这个地方,我们第一次是从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里知道的,云南段氏王国中的段誉,那个潇洒多情的公子哥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以至于一说云南大理,我就想起了那个段誉公子。
到了大理之后,我们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沉沙领着我们一起去看大理古城,大理这个地方地域辽阔,资源丰富,山川秀丽,四季如春,是祖国大西南一块待开发的宝地。全州辖一市十一县,是一个居住着汉、白、彝、回、僳僳、藏、纳西等26个民族,在大理的街道上,到处是少数民族的人,其实我觉得最好看的,还是少数民族的少女,她们穿着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她们在传统服饰的衬托下,显得婀娜多姿,十分的好看。
这里可能是举办什么节日,到处是跳舞和唱歌的,我真佩服少数民族的这些人,他们心灵手巧,一个个的能歌善舞。我们在大理城玩了一天,累了就找地方坐,饿了就找地方吃,反正有付钱的,我们可不管那么多。
就这样高高兴兴的玩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我们又坐上了汽车,这次我们坐的中巴车是龙行云包的,车上多了十一个迷彩布的旅行包,龙行云对我和师弟说:“我们坐着这辆汽车,再往前走。可就没有公路了,一旦没有了公路,汽车不能前进,我们只能靠双脚去走路,一直走到缅甸丛林的野人山,我们虽然是偷偷的过境,只要不遇见缅甸的政府军,就没有大问题。因为果敢族就是我们汉族,我们和他们是同祖同宗。”
我说:“遇见了缅甸政府军,我们会被枪毙吗?”
龙行云说:“不会的,这个你放心,大不了给他们一点人民币,缅甸的人穷,人民币可是硬通货,只要给点钱,什么事都好办。”
我一听这个世界上有钱真好,什么事都能办成,路越来越难走,颠簸的汽车,让我们极度的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们直接下车步行。车上的帆布包每人一个,我拿过来一个打开一看,吃惊的睁大眼睛。
摇铃声越来越近,发出的声音让我听了格外的难受,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外,这时我看清楚了,在门外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头戴一个黑斗笠,身子穿着一个黑袍,斗笠下的脸看不清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恐惧感,他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着纸钱,他手里拿着一个摄魂铃,叮叮当当的摇着,一边摇铃,一边撒着纸钱喊:“偶.....偶......偶,魂兮归来,活人回避。”
接着就走进屋里,在抬头的时候,我看见这个人,形神枯槁,满面烟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阴森森的。在这个人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个人手伸着,带着一个大斗笠,一蹦一蹦的走着,身体僵硬,摇摇晃晃的,就跟着进来了,在朝着门台阶上蹦的时候,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这个人脸上是雪白的颜色,双目直视,额头上贴着符咒,就像一个僵尸,应该就是一个僵尸。头前的人把那个僵尸领进来,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把僵尸放在门后,然后卸下那个背篓,找了一个地方坐起来,在那里拿出东西开始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那个人的背篓在动,接着慢慢的出来了一个头,这个头慢慢的伸出来,眼角和嘴里流着血。我一看吓的大叫,可是我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一点声音,这时在里面又出来了两只手,虽然手和头,没有身子相连,但是能让你感觉到,它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它们像正常人一样,在那个筐里起来,我这时看见有一双脚。
一个头,两只手,两只脚,没有躯体相连,但是他就是一个动作完全协调的人,只见他走了出来,先是两只手朝着我作揖,然后用一只手,使劲的指着嘴里,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东西,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带黑斗笠的人起来了,看着那个只有头和四肢的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过去一把把那个头颅抓住,直接扔到了背篓里,然后朝着我嘿嘿冷笑,冷笑完了说:“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就带着你走。”
说着话就朝着我抓过来,我想喊救命,可是喊不出来,身子想动又动不了。这时那个人用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抓住我的脖子,使劲的掐着,我喘不过气来,我使劲的挣扎,这时忽然身子能动了,我一脚把那个人踹的老远,这时又来了一个人使劲的晃我,一个声音对我说:“东哥你醒醒,快点醒醒。”
这个喊我名字的,青面獠牙,显然是个夜叉,他喊我的名字,我知道这个不能答应,一拳朝着那个夜叉打过去,夜叉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这时我感到手像断了一样,我一激灵醒过来了,发现沉沙正用手抓住了我的手,使劲的晃着我,师弟杨雁清在旁边捂着肚子,我才知道刚才做噩梦了,龙行云和老七站在旁边一脸关切,而另外几个人,则躲的远远地,不敢过来。
沉沙说:“东哥你刚才做什么噩梦了?”
我说:“刚才我梦见吆死人的了,那个吆死人的背篓里爬出一个人,那个人没有身子,只有头、胳膊和脚,我想喊救命,可是喊不出来,后来那个吆死人的,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使劲的挣扎,最后能动了,我就踹了一脚。”
师弟杨雁清说:“师兄你踹的我一脚够狠的,差点没把我踹死,我好心好意的去帮你,可是你当时就给我一脚。”
我说:“师弟对不起了。”
我说完看了看外边,感觉快天亮了,就问沉沙几点了,沉沙说:“都四点多了,快天亮了。"
正说着话,远处传来摇铃的声音,我听见声音,当时就是一愣,这个声音和我梦中的声音一个样,难道是幻觉不成?我仔细的听起来,声音越来越近,叮叮当当的,我心里害怕起来,对着沉沙说:“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沉沙说:“我听见有摇铃的声音,这个声音怎么了?”
龙行云说:“这个声音是摄魂铃的声音,也就是说我们遇见吆死人的了。”
龙行云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悠扬而低沉的声音“偶.....偶......偶,魂兮归来,活人回避。”
看样子龙行云说的很对,确实是吆死人的,这时龙行云说:“咱们得出去,这里是死人的客栈,专门给这个吆死人赶尸人住的店,咱们已经借住了一夜了,不能再住了,幸好现在已经快天亮了。”
我们跟着龙行云就出了死人客栈,这时就看见我们来时的路上,有一盏昏黄的灯笼,忽明忽暗的在前面闪着,远远的看不清楚人,在这茫茫深山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就像聊斋里的鬼火一样,我看着那个东西是既害怕又好奇,于是就对龙行云说:“大哥、我想看看那个吆死人的,是怎么弄的。”
龙行云说:“行,咱们就在这里看看,我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吆死人的。咱们不能明着看,走、到那个断墙的跟前藏着,等那个吆死人的过来。”
于是我们就躲在了断墙后面,等着吆死人的过来。远处吆死人的在那里吆喝着,摇着手里的摄魂铃,不紧不慢的走着。天现在已经微亮了,我看清楚了人影,前面一个人戴着一个大斗笠,手里拿着镇魂铃,在前面叫着,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后面一个身影,身体僵直,动作僵硬,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像是一个僵尸,虽然天快亮了,可是还是让人汗毛竖起。
他们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前面的那个吆死人的,还不时的回头吆喝着什么。
越来越近,经过了一阵等待,终于到了死人客栈前,这时那个吆死人的,使劲的摇着铃铛,朝着死人客栈里喊:“偶.....偶......偶,魂兮归来,活人回避。”
我离的很近,看见那个吆死人的穿戴,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那个人的穿着,和后面那个挂着黄纸和符咒的僵尸,这和梦里的情况一模一样,吆死人的在那里喊了几句,然后回头对僵尸说:“到住店的地方了,我们去住店。”
就在吆死人的赶尸人一回头的时候,我看见一张形神枯槁,满面烟容的脸,当时就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沉沙问我怎么了,我说:“刚、刚才那个人,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吆死人赶尸人的。”
沉沙说:“不会有那么巧吧?”
我说:“真的,我看的真真切切的,就是那个人,他的背篓里肯定有东西。”
龙行云说:“兄弟这事你可管的太多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求财,求财主要的就是平安,所以说不要多管闲事,管的太多了可不好,天也快亮了,我们赶路吧。”
龙行云是这里的老大,他说的话算数,我只好听龙行云的,我们收拾了一下,就要赶路,这时师弟杨雁清说:“坏了,刚才走的急,我的背包忘记拿了。”
我说:“师弟你怎么这么健忘?怎么会把背包忘了哪?”
杨雁清挠着头说:“师兄你刚才的那一脚太重了,都把我踹傻了。这个背包是因为你,我才掉在死人客栈里的,你一定要跟我一起把背包拿回来。”
我一听虽然心里不乐意去,但是面子上不能拒绝,于是我就点了点头,这时沉沙说:“雁清弟弟,我也和你一起去。”
说完沉沙就大步流星的朝着死人客栈走去,到底是军人,做事就是干净利索,我们一看沉沙在前面,赶紧的追上去,一个是为了不让人看出胆子小,一个是觉着自己这样不仗义,我们还没有到屋子的时候,就听见呜呜的鬼叫声,声音让人听了心里打怵。我们都是一愣,现在已经天亮了,不知道什么鬼这么大胆。
我们一愣神的时候,屋里一道黑影跑到了门后面,我们以为是那个吆死人的赶尸人,就没有往多处想。仗着人多,就往里面走,到了里面,我一看那个赶尸人正在吃饭,前面放着两双筷子和两只碗,那个人好像没有看见我们一样,自顾自地吃着饭,我看到他那张脸,就感到害怕,但是礼仪总是要的。我双手合掌说:“大师,对不住,我们打扰你吃饭了。”
说完那个赶尸人连正眼看我都没看,我不管这些,因为这些人脾气怪异,能不惹的话,最好别惹,我朝门后看了看,只见一个僵尸立在那里,斗笠低垂着,看不清脸,身上挂着纸钱,和一些黄纸,手伸的笔直,我看到这个样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这玩意就是瘆人,师弟杨雁清这时已经找到了背包,我说:“走,找到了咱们赶紧走,别打扰大师吃饭了。”
说完我就往外走,杨雁清和沉沙走在后面,离开死人客栈之后,我才舒了一口气说:“我觉得这个吆死人的赶尸人有点不对劲。”
杨雁清说:“怎么不对劲了?”
我说:“你刚才注意到了没有?那个赶尸人面前放着两双筷子。”
师弟杨雁清说:“师兄你这多心了,也许人家习惯用两双筷子吃饭。”
我说:“不对,我想起了那个黑影,那个黑影我怀疑就是僵尸。”
师弟说:“师兄这个怎么可能?”
沉沙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咱们老大说了,出门是求财的,不能惹事,咱还是别管闲事。”
我一听也对,不能惹事,于是就没有再多说,我们吃了点饭之后,就急急忙忙的上路了,走在这样的大山里,总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们家乡没有这样的路。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悬崖峭壁,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我们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少数民族妆扮的女子,头上戴着红帽子,帽子上是雪白的帽璎子,白的像雪,非常的好看,在帽子下边是一个飘带,红色的坎肩,白色的衣裤,坎肩上是绣着黄色的花朵,腰里挂着闪闪发光的银饰,这个女的穿戴远远的望去,十分的好看,如同大山里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我看着少女,就对龙行云说:“龙大哥你看见那个少女没有?我想知道那个少女是哪个少数民族,我知道你见多识广,一定知道。”
龙行云说:“这个当然知道,她是白族人,白族姑娘头上戴的头饰上也有着风花雪月的含义。因为在白族少女的头饰上,垂下的穗子代表下关的风;艳丽的花饰是上关的花,帽顶的洁白是苍山雪,弯弯的造型是洱海月。白族男女普遍崇尚白色,以白色衣服为重,大理一带的妇女多穿白上衣、红坎肩或是浅蓝色上衣配丝绒黑坎肩,右衽结纽处挂三须、五须的银饰,腰间系有绣花飘带,上面多用黑软线绣上蝴蝶、蜜蜂等图案,下着蓝色宽裤,脚穿绣花的白节鞋。”
我说:“龙大哥你真是见多识广。”
这时我师弟杨雁清说:“师兄你看,那个姑娘身边跟着一头白猪。”
我说:“师弟你真逗,有遛狗的,有牵马的,还没有见过遛猪的,难道这个姑娘是.......”
还没有说完,我看见那个姑娘身边真的有一头白猪,这头白猪毛绒绒的不大,跟小巴狗差不多。我正看着,这时老二在后边说:“深山幽林,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去劫个色,奶奶的,这几天憋坏了,刚勾搭上了一个小娘们,就叫大哥拽来了。”
这个老二是个他娘的色鬼,我都不稀罕理这个玩意,他的话一出口,我一股厌恶感就油然而生,就要开口阻止老二,这时沉沙一下子攥住我的手,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明白了,这是不要我先动手,因为现在动手理亏。我们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这个家伙屁颠屁颠的跑到那个少女的跟前。我们也跟到了后面,只见这个少女侧着身子对着我们,从侧面看,这个姑娘长的十分的好看,明亮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巧的鼻子,一双薄薄的嘴唇,圆圆的脸蛋,虽然有点胖,但是说不出的好看,有杨贵妃之美。
老二上去眼睛直往姑娘的身上看,眼光落在胸脯上,就移不动了。他流着口水说:“姑娘,这么好的时辰,我们正好找个地方风花雪月,你看我有的是东西,姑娘、姑娘。”
说着话就要伸手抓姑娘的衣服,想不到这个老二竟然这么猥琐,那个姑娘脸若冰霜,没有转头看老二,老二的手快要抓住姑娘的衣服了,我刚要动手阻止,只见沉沙一把抓住了老二的手,老二哎呀一声,嘴里说道:“沉沙你狗日的,大了胆,敢找我的事,我饶不了你。”
说着话就用右手把刀子掏出来,我一把把老二的右手抓住,老二说:“老九你狗日的,这是反天了,不帮忙就罢了,还他娘的......哎呀、哎呀。”
老二正说着话,脸色忽然变了,憋得通红,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就掉下来了,我趁机把老二手里的刀拿下来,这时龙行云过来了,满脸笑着说:“沉沙兄弟、老九你们这个是干什么?大家都是兄弟,犯不着跟老二这个东西一般的见识。”
这时的老二一边哎呀一边嚷着让老大救命,龙行云笑着对沉沙说:“沉沙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老二吧,等我有了空,好好的教训这个狗东西。”
沉沙说:“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下一次再见你欺负小姑娘,我就把你给废了。”
老二捂着手在那里哎呀哎呀的呻吟着,龙行云说:“沉沙兄弟,我知道老二犯错了,你看你这个下手也忒重了点,老二的手断了,我们这个是出兵未捷,自损大将,有点不吉利呀。”
沉沙面色阴沉的说:“我没有弄断他的手,只是脱臼而已。来我帮你接上。”
老二一看,吓的赶紧躲在龙行云的身后,龙行云皱着眉头说:“老二看你这个熊样,沉沙是汉子,说话是算数的。”
老二这才壮着胆子出来,一到沉沙的跟前,沉沙抓住老二的手,对老二说:“老二你看你的脚底下踩了一条蛇。”
老二一听吓的一下子跳起来,就在跳起来的同时,沉沙拉着老二的手,一拉一推,我就听见咔啪一声,老二挣脱了沉沙的手,看见地上没有蛇,脸色变了又变,接着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指着沉沙说:“沉沙、你、你狗日的欺人太甚。”
老二用那只刚才脱臼的手指着沉沙,我鄙视的看着老二说:“二哥你这个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沉沙兄弟已经把你的脱臼给治好了,你这个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骂人。”
老二一听,活动了一下手,才不好意思的说:“我、我刚才以为沉沙在戏弄我,沉沙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沉沙说:“二哥对不起了。”
有句话说千万别得罪小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差点被老二害死,这个是后话,我这时才有时间看那个少女和小白猪,少女的坎肩上绣着好看的花,十分的艳丽和漂亮,腰里的带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在银饰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一双鞋子更是好看。我觉得这个民俗服饰能衬托出女人的美,如鲜花上面的绿叶。
她身旁的小猪看着我们,蹲在那里一副憨呼呼的表情,都说猪眼小,可是这头小猪的眼睛大而明亮,肉呼呼的小猪,微微的张着嘴,看着我们还不时的动动猪耳朵,我从来没有觉的猪这么可爱过。
我看着小猪的时候,龙行云和老二过去了,朝着姑娘拱手,我不管这些,在那里蹲着逗起了小猪,这头小猪不怕陌生人,我一逗它,它竟然跑过来,用肉呼呼的小鼻子,直蹭我的手,痒痒的十分舒服。
龙行云朝着姑娘说:“姑娘你好,刚才我二弟得罪了姑娘,现在给姑娘赔不是了。”
姑娘没有说话,龙行云到了老二的身后,朝着老二的屁股踹了一脚,对老二说:“不争气的东西,快点给人家姑娘赔礼道歉。”
老二这才跑到那个白族的姑娘面前,跟那个姑娘说:“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听说白族的姑娘,一个个的美如天仙,想见识一下而已。”
那个姑娘这时冷冷的说:“不用道歉了,我根本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不想吓着你而已,我叫金慧,是前面一个白族聚集寨子里的人,你们是山外来的贵客,我们寨子会热情的招待你们的,如果不是寨子里族长的儿子死了,你们还会看到我们白族的歌舞,可惜今天是族长儿子尸体回来的日子,你们什么都看不到。”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姑娘,叫金慧,金慧姑娘始终没有把另一边脸露出来,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拍了拍那个小猪的头,小猪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摇摇头,然后动动身子,摇了摇尾巴,嘴里发出哼哼声,我对着小猪说:“小猪你自己玩去吧。”
这只小猪居然能听懂我的话,摇摇尾巴,迈起小碎步,朝着那个姑娘的身边走过去,到了那个姑娘的面前,哼哼了几声,好像在告诉那个姑娘,刚才在和我玩。这头小猪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哈巴狗还要通人性。我站前来,朝着姑娘一拱手说:“姑娘你好,我叫杨晓东,是第一次来云南大理州,云南在我心中就是一个美丽的梦,这几天见到了许多少数民族的少女,简直是大开眼界,今天见到姑娘真是惊讶万分,感觉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姑娘可否转过身来,请姑娘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金慧听我说完,说话的语气就变的柔和起来,她说语调虽然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时我们能听的懂,感觉声音很甜美很动听,她说:“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两个人挺身而出,其中你还逗我的小猪玩,小猪刚才都跟我说了,你是好人,可是你们还是不要看了,我真的怕吓着你们。”
这时老二说:“小姑奶奶你是怕我们惊艳吗?我们不会被你的美艳迷死的。”
金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是怕把你们吓死。”
老二说:“有什么好怕的,小姑奶奶你难道是山精树怪,狐仙蛇精不成?”
金慧有点忧伤的说:“我不是山精树怪,也不是狐仙蛇精,我是一个人,但是现在的身体已经是一半人,一半鬼了。”
我说:“什么半人半鬼?我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说法。”
金慧说:“你是没有听说过,我已经中了尸蛊,一旦尸蛊侵占了我的身体,我就会变成吃人的魔鬼了,幸亏我有金蚕蛊抵御住尸蛊,以毒攻毒,不然早就变成吃人的魔鬼了。”
沉沙说:“这、这怎么可能?你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么可能变成魔鬼?我不相信这些蛊之类的东西,只相信邪不压正,正气尚存,邪不可干。”
金慧惨笑了一下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说不明白的事,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遇到蛊婆,千万别惹,不然就会把命搭进去。”
我在龙行云的身边,小声的问龙行云说:“大哥,我听说过苗族人养蛊,还有拉祜族的,难道白族也养蛊吗?”
龙行云说:“南方多湿热毒虫,养蛊之事在少数民族里,非常多见,汉族人多惧之,白族养蛊陋习,过去有的地方白族认为,小孩生病是养蛊人家所害。所以当养蛊女人来时,要把小孩躲藏起来。
据传三户人家一个村子,其中必有一户养蛊,不然庄稼不会成熟。养蛊人家世代相传,而且是婆媳相传,婆婆死后就传给儿媳。传女不传男,男人不养蛊。据说养蛊人家不放蛊出去吃外人,蛊就会吃自家小孩。小孩招蛊害后,要请师娘捉蛊,并将蛊治死。师娘用生鸡蛋拴上头发,对小孩全身进行滚动按摩,然后将鸡蛋煮熟,鸡蛋拨开后可见被蛊吃后的痕迹。
过去因生育多胎,未能成活,认为是蛊害所致,有的将生病小孩活活掐死!据说蛊有鸡蛊,蛇蛊,狗蛊等。以蛇蛊最厉害。被蛊害的小孩,舌头、嘴巴、手脚甚至全身都会腐烂。由于此陋习,过去往往造成所谓养蛊人家与生病小孩之家产生矛盾。邻里不和。而且孩辈如有病,媳妇就责怪婆婆放蛊害孩子,婆媳关系紧张。现医疗条件改善后,此陋习逐渐消失,少数边远农村还有流行。”
我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这个和咱们那里的安桌子请神,是一个道理的,安桌子请下来的狐黄白柳灰之类的,就会住在其家中,一辈一辈的往下传,母传女,女传孙,孙无缘分传亲戚。反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时金慧说:“两位远来的贵客,说的都对,其实这个蛊毒害人,早就应该废除,可是我养蛊是为了对付身体里的尸蛊。”
我说:“金慧姑娘我说句话,请你不要生气,我想看看你中了尸蛊会是什么样子。”
金慧姑娘听了这话,眼睛有些湿润,看样子我说到了她的伤心处了,这时沉沙说:“东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哪?你看看把金慧姑娘都说哭了。”接着转过身对金慧说:“金慧姑娘你不要难过,我们不看就是了。”
金慧说:“我不是很难过,只是怕你们看了,吓得慌,吓出病来,就是金慧我的过错了。”
接着转过头来,我看见金慧的那半张脸上戴着一个面具,白色的面具,和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有一种严重的不成比例,我看见面具的边缘有一种血红色。我的心里就是一愣,怎么会有血一样的颜色哪?我看着金慧隐隐的感觉到,那张面具之后,肯定有一张可怕的脸。
金慧看着我们这些人说:“真的想看吗?”
我身边的这些人,包括我师弟杨雁清都在那里点头,金慧咬了咬牙,慢慢的揭开了那个面具,我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身后的那些人,吓的发出尖叫声,我身边的老二叉着腿,身子往下脱着,裤裆里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眼里满是恐惧。
不能不让人恐惧,我眼前的金慧,简直太可怕了,那被面具盖住的半张脸,整个的是血红色,和鲜血一样红,眼睛也是血红色,那只眼睛里发出一种恶毒的光芒,只要眼光一对,就感觉能把人的灵魂吞噬。整个的半张脸,就是一个魔鬼,怪不得金慧不让我们看。
我的心理素质和沉沙的心理素质差不多,我们两个人并没有觉的多可怕,反而觉得金慧中了尸蛊可怜。后面的那些人就不行了,吓的离金慧远远的,身子朝后拗着头看金慧,这个架势打算随时逃跑。金慧把面具戴上幽幽的说:“怎么样?吓着你们了吧?”
我说:“没事,金慧姑娘,我想知道是谁用的这么恶毒的蛊害人?”
金慧说:“这个我知道,是黑魔师。”
我说:“什么是黑魔师?”
金慧说:“黑魔师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为白,他们为黑,其实很多年前,我们和黑魔师是一家的,只因为黑魔师做事毒辣,被族长赶出了村寨,在我们那里有一块灵地,那里特别适合养尸蛊,黑魔师当年就是在那里养的尸蛊,害了我,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说:“金慧姑娘,我想听一听,这个尸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慧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就把尸蛊的来龙去脉说给你听,最开始的尸蛊,并不是尸蛊,而是龙蛊,这个养龙蛊,要把正厅打扫得干干净净,都要洗过澡,诚心诚意在祖宗神位前焚香点烛,对天地鬼神默默地祷告。然后在正厅的中央,挖一个大坑,埋藏一个大缸下去,缸要选择口小腹大的,才便于加盖。而且口越小,越看不见缸中的情形,人们越容易对缸中的东西发生恐惧,因恐惧而发生敬畏。缸的口须理得和土一样平。等到夏历五月五日,到山里抓毒性最大的毒蜈蚣,这种蜈蚣在我们这里叫金头蜈蚣,剧毒无比。一直抓到九十九只,放在缸中,然后把盖子盖住。”
我说:“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胡教官给我讲过,这个养蛊非端午养不成蛊,可是他说的毒虫是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蚯蚓、大绿毛虫、螳螂……总之会飞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脚会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虫。可是你们这里为什么只有蜈蚣一种虫子?”
金慧说:“这个主要是养成龙蛊,如果放毒虫放杂了,有可能就会出麒麟蛊,那个蛊是不能养尸蛊的。把缸埋起来之后,每夜入睡以后祷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祷告一次。连续祷告一年,不可一日间断。而且养蛊和祷告的时候,绝不可让外人知道。知道了自己就会被反噬而死,死的据说很惨,这一点和别的蛊差不多。一年之中那些蜈蚣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只,也就改变了形态和颜色。
这时的蛊就是龙蛊,龙蛊重新放到一个缸里养着,这个时候就等着有死人了,等有死人的时候,就偷偷的把龙蛊放到死人的嘴里,龙蛊在死人的嘴里喝血吸髓,埋在养尸的坟子里,百日之后,出现了变化,这时黑魔师就会偷偷的把蛊放出来,这时的蛊就是尸蛊了,蛊约有一丈多长,会自己飞出去,蛊离家以后,有时可以变成一团火球的样子,去山中树林上盘旋,有时可以变成一个黑影,在村中房屋间来往。
既然是蛊,就必须害人为生,尸蛊自然也是这样,它的蛊毒奇毒无比,中者会成为可怕的血尸,活死人,到了那个时候,只会吸血害人,但是这些蛊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害不死人,自己就会死。”
我说:“金慧姑娘你怎么中的这个尸蛊的?”
金慧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知道我们这个地方交通不便,一些客死他乡的人,想回家安葬,就必须找老司,这个老司就是那些吆死人的赶尸人,大概是十年前,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在外边死了,于是就请了老司,把尸体吆喝回来,老司的威严在我们这里绝对的受尊重,他们说一不二,到目的地两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属,准备好衣衾棺材,等死人一到,立刻将寿衣帽寿鞋给死人穿戴齐备,装进寿木。这种入殓过程,全由赶尸者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旁观,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不允许窥视一样。说是在这些关键时刻,生人一接近尸体,便会有惊尸的危险,而入殓过程,必须在三更半夜。一切安排就绪,就是说将死者装殓以后,丧家才去认领。
就这样,那个老司把尸体赶回来,放在棺材里,家人前去看,果然是死者,于是就把死者安葬在村后的墓地里,有一天我自己去那里打猪草,看见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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