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们湖北为什么衰弱了吗?”说话的是我的顶头上司,人称王工的施工员。此人是北方人,后来认识了武汉的姑娘,结婚后便定居在了武汉。
当我还在酝酿从地理政治中找寻原因时,王工又开口了,“你们湖北的简称是什么啊?”
“是鄂。”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陈操说道。其实对我们湖北为什么要用这个字作为简称,我是一直想不明白的。湖北仍荆楚之地,为何不用“荆”或者“楚”?看南边的邻居湖南的简称“湘”,就是潇湘之地里取的一个字。
“你看啊,鄂字上两个口,这代表湖北要争吵不休。第一是你们武汉和其他湖北的市县在吵,第二是你们武汉市政府和湖北省政府在吵,第三是你们武汉的远城区和中心城区在吵。”王工又喝了口酒,。
听到王工的话,我真是惊为天人。
“鄂字的右边是个耳朵,这表示偏听,老话说得好,偏听则暗。鄂字的下面是亏损的亏字。那,你们说说湖北能不衰弱吗?”王工继续说道。
陈操听后哈哈大笑的掏出了烟给王工点上,烟是九块五的红金龙,目前的我们也只能抽得起这个。
现在的武汉已经不是那个全国第二大城市,她已经衰落到被某领导指名道姓的骂出了“这是一个全国最大的县城”。现在的湖北也不是那个从前的“天下膏腴汇集之地”,而是一个不断塌陷的中部省份。
“快吃。”王工催促道,“吃完了睡个午觉,下午还要继续。”
在离开了王工所在的活动板房之后,陈操问我,“照王工那么说,我们湖北有明天吗?”陈操很了解我,他知道这种地理历史政治的问题我是最拿手的。
“现在是对的,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政策的变化,如果不出我所料,在未来的2009年左右,就是我们武汉腾飞的最好时机,你等着看2010年武汉的GDP一定可以超过南京。”我望着他说道,“就像我们一样,虽然现在处于人生的低谷,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也可以抽上1916的,只要我们坚信我们可以。”
我叫做陈子昂,这个名字不是我父母取得,而是当我出生之时一个老道走进了我的家门说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此子可取名为子昂。”我和你们一样,每天过早(方言,指吃早点)都会捧一碗热干面,下班会挤几个小时的公车,买衣服回去江汉路,心情不好回去江滩吹吹江风。要说不同点的话,那就是我可以感觉到一些一般人感觉不到的东西,我没有什么阴阳眼,但是我就是可以感觉得到,这种奇特的感觉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现在的职位是助理施工员,说白了也就是跟施工员打杂的。看我在这里工作的还不错,我的好友陈操也过来了,他和我的职业一样。我们每天都住在工地里与世隔绝,生活单调无味,每个月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账户上又多了一个月的工资。
我有一个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女朋友。毕业后的不久她就造了份销售的工作,一年前被总公司安排到了孝感,当上了孝南区的销售总监。没错,我们异地分居了,基本上她去了孝南后我们就没怎么见面了。我可以感觉我们的关系渐渐的变谈了,我想我们都只是在相互的等待,谁先说出“分手”两个字。
工地在金吟湖,目前正处于土石方工程阶段,这天晚上办公室里就我和陈操两个人。我们的上司还有监理早早的就回到了市区的家,所以我们两个人要负责现场的挖掘过程。说是负责其实下面的施工班组井井有条全然不用我们插手,于是我和陈操就坐在了办公室里看电影。
突然下面有人喊了起来,“快看啊,挖出东西来了。”
在我们施工过程中挖出东西是很常见的。我记得我刚来工地的时候,也是一铲子下去挖到了一个清代的古墓,那些工人疯抢里面的陪葬品,其中有一个工人在里面刨出了一副眼镜,这工人没文化,当场就把眼镜给丢了。这眼镜后来被我们的门卫捡到了,卖了一百五十万。
还有一次我们挖到了古代房子的基角,令人叫绝的是这基角下还有一只乌龟,看来古人那乌龟垫墙角真是所言非虚。一个广西来的工人当晚就吃了这只乌龟,结果是很恐怖的,在他死之前,他像乌龟一样爬行了三百多米。
所以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和陈操就按耐不住好奇心,想出去看看了。
(因为和谐,所以地名要处理一下,大家看的懂就可以了)
《汉口拾遗录》1
等我们下去之时,工人们已经自发的停工了,他们围在了一起指指点点的在讨论着什么。
“陈工,我们挖到了东西。”说话的是蜈蚣,蜈蚣这人三十多岁,是挖机班主的班长,仗着他拐子(方言,哥哥的意思)是这一带打流的,承接了不少挖机项目。
我接过了他递来的黄鹤楼点上,走到了工人身边,原来他们挖出了一个洞。照说这一带以前是沼泽,地底下一般都应该是淤泥,可是这个洞的四周都用石料进行了加固。由于光线的原因,暂时还看不出这洞里有多深。
“用电棒照一哈。”我说道。
几个工人打开了手电筒,几道光线同时射入了洞底,我看的分明,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洞底明显还联通着另外一个洞。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洞以后,我有种莫名的念头在催促着我下去看一看。
我拨打了上司的手机,说来也巧,几个负责的全部都关机。也就是说,现在在现场,我就是负责人。根据相关法令,在我们施工的时候一旦挖出了不寻常的东西,应该立刻通知文物部门,等文物部门前来鉴定后,才可以继续施工。
“今晚休息,等文物部门检查后再开工。”我说道。
蜈蚣也晓得深浅,便招呼了工人们撤出了现场,回工棚休息。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刚才在洞口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阴气,也就是说下面不干净。可是我心底仿佛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催促我,下去看看。我就这么纠结的躺在床上,直到陈操开口说话了。
“我怀疑底下是个墓。”陈操说,“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这,莫瞎搞,这是犯法的。”我还有些理智。
“你看哈子那些打流的,他们的环境(指财富)几好。”陈操一直都对这个忿忿不平,“所以说富贵险中求。”
我一溜烟的爬了起来,说道,“准备家伙,行动吧。”
那个民国年间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张链,在后来还和我家有联系。我小的时候隐隐听他谈到过摸金的经验。晚年的张链成了政府文物部门的人,在1978年湖北曾侯乙墓出土的时候还立下了极大的功劳。随后他被武大的考古系聘用,成了受人尊敬的张教授,现退休隐居武昌南湖。
我也就是凭着张教授在我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准备了不少东西。在凌晨两点左右我们将梯子放了下去。下到洞底后,果然还有一个平行于地面的洞,这个洞刚好一人高,里面有些潮湿,还有些淡淡的腐臭味。
陈操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燃了蜡烛。
“我们有电棒的。”我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说道。
“你听过鬼吹灯吗?”陈操的表情还是蛮严肃的,他把蜡烛深深的插在了地上,然后带头往前走。
这个洞并不算太长,可是成为九曲十八弯也不为过。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我们的总体趋势是在向下,虽然已经通风了几个小时,可里面的空气还是比较浑浊。
突然前面的陈操停了下来,指着前面说道:“有尸体。”
在这种环境里会看到尸体,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我没有对尸体过于惊讶,而是对尸体的衣着十分惊讶。那尸体上的衣服明显就是60年代知识分子的标准打扮。联想到我祖父的《回忆录》,联想到这里曾是东西湖东部湖群的一部分,我初步推测他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考察团里的一员。
“搜一搜,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我对陈操说道。
我祖父的故事,我都不记得给陈操讲过了多少遍,可是我也好他也好都只是把这当做虚构的故事。所以我想现在的陈操肯定也在想,这尸体究竟是何人。说来也奇怪,这具尸体并没有腐烂的非常厉害,也没有散发出腐败的气味。
我们两人蹲在尸体旁,用电棒的光源寻找线索。还是陈操比较机灵,从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证件。借着手电的光源,我看到了“中央调查局”几个字,其余的字迹已经比较模糊,需要进一步的辨认。可是就这几个字已经让我们惊讶万分,原来我祖父的《回忆录》里记载的都是真人真事。
这时,我突然感到尸体内有一股阴气在流动。虽然我不明白这样流动的意义,但是我的大脑已经告诉我,危险。
作者:chenyanglhz 回复日期:2010-12-4 12:41:00
楼主,本帖进入了天涯聚焦的头条,恭喜啊
刚收到了站内短信,恩,进了文学的头条
作者:剪碎的蝴蝶 回复日期:2010-12-4 12:15:00
多好的帖子啊!
故事里的历史,阴谋,诡秘,朋友亦或是幕后黑手,悬念迭起,。
现实里的LZ,众MM,心有所属的才子突遇频送秋波的佳人们,多角故事如何演绎呢??
欧耶,叫我如何能不跟帖?
这个回帖的理由蛮好蛮强大
提一点,在2009年的时候,武汉的GDP果然超过了南京,当时的我真的猜对了。
有敏感字眼,所以要分开发。截图的话给手机读者增加负担,所以分开,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