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见易凡连连点头,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爬起身来,当先而走。易凡跟在后面,他看见猎人后背上沾了厚厚一层黄色粪便,并随着走路的晃动不断掉下地来,洒了一路,还闻到一股极臭的气味。
林中树木参天,地面凹凸不平,走不多远,碰到一个半米深的浅坑,坑中长有期期艾艾的青草,落满树叶。猎人停在坑边,手向易凡一指,往坑中一摆。易凡纳闷道:“干嘛?”
猎人更不答话,跳进坑中,身子一躺,跟着又爬出来,指一下土坑,指一下易凡,显是要易凡学自己那样躺在里面。易凡纳闷道:“不是带我去你家吗,怎么躺在这干嘛?”
他还没说完,便突然醒悟:“也许他家离这里远,不及赶回去,让我在这休息一下。”又不禁佩服猎人的聪明:“林中野兽繁多,休息的时候大大凶险,一不小心脑袋可别让偷去了,找个坑躺在里面,自然不易被野兽发觉,可安全的多了,要是在上面盖点枝叶,可就更加妙了,即隐蔽,又保暖。”
果然他往进一躺,那猎人就把附近的枝叶往他身上盖。林中树叶要多少有多少,不多时易凡身上就盖了厚厚一层,果然感到一阵暖意,只是树叶堆的甚多,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脑中昏昏沉沉的正要睡去,忽然感觉肚子上一阵剧痛,抬头一看,那猎人把好大一块岩石仍在自己身上,纳闷中一瞅猎人,只见他抱着更大一块,正往自己身上扔来。
这一下直把易凡吓的魂飞天外,这块巨岩要真仍自己身上,不死也得半残废,忙连爬带滚的逃出坑中,冲猎人大叫:“你在干嘛。我只是要睡觉而已。”说着又赶忙在耳边比一比睡觉的动作,道:“睡觉,睡觉,休息而已,还不明白吗?”
猎人纳闷极了,一失神,那岩石从手中掉下去,砸在脚背上,直痛得他哇哇大叫,单脚跳来跳去,忽然间他面有喜色,顾不得脚上疼痛,重新躺在易凡面前,这次可像上次那样尸体般一动不动了,而是活灵活现的睡觉表演,还打着鼾声。
易凡大喜,道:“对啊,对啊!我是要休息。”
猎人站了起来,朝易凡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心中想的是:“噢!原来你是要休息啊。我刚才还以为你的意思是:你就要死了,让我做做好事,找个地方帮忙把你埋了。我可是助人为乐的好猎人啊。”
这下搞明白了状况,猎人带着易凡,往家中进发。
两人一路翻过了三座高山,淌过两条小溪,穿过三条深谷,沿途不时在万丈崖畔小心翼翼的挪过,一次经过一群打鼾的花豹时,尽管隐藏的毫无破绽,它们还是有所觉察。猎人忙把自己身上黄花花的屎浆用手刮下来一堆,抹的易凡满头满脸皆是,这才躲过祸灾。易凡被臭的几欲晕去,但也明白了猎人的用意。他一路更是被诸般兽群、险境、奇景、各式各样的异花蕊草所吸引,暗暗惊叹无比。
他适才经此一役,身上伤痕虽多,但都是些不足道的皮外伤,主要是疲乏、虚弱的厉害,但此刻也顾不得了,指着一些花草树木,让猎人告诉名字,依靠记忆力将这些发音与所对应的事物强记下来,要在这里身存,最起码得会这里的语言。
易凡上学时就以强大的记忆力闻名于整个班级,此刻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学习中又不禁寻思:“这山中道路也没一条,更不见猎人查探什么标记,辨认什么方向,只在其中毫无疑虑的左钻右窜,倒似如自家后花园一样熟悉。恐怕在这生活很多年了吧?”
猎人心中也很郁闷:“虽然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但每次走这里都要迷路,这回又在这里绕了三次。可这林中却如迷宫一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途中易凡问他这世界的情况,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明白。猎人说了一大堆,易凡也听不懂,只知道他在这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好多年。此去凡世,须得走二十多天。
这一次直走了大半天,中途休息了两次,到家时已日落西山,易凡抬头一看,三间矮矮的小茅屋并排搭在山崖下,倚崖而立,看起来破旧不堪,只怕打个喷嚏就要吹倒了。屋顶的茅草到处是窟窿,板壁处处透风,可真是风雨无阻。
一阵风吹来,木屋咯吱作响,摇摇晃晃的似要就此倒掉。
易凡原本以为猎人是一个小山村中的人,没想到竟是一人在山中独居,也不知孤零零的生活了多久,住的又是如此破败不堪。他与猎人虽相处不久,但已感到此人单纯质朴甚是可爱,想是一人在山中生活久了,免受俗世烦恼污染的缘故,但此刻见了这等惨淡的生活,不自禁的心中凄凉,代他难过。
那猎人毫不为意,拉着易凡开门进屋。门并无锁,其实锁也无用,一则这门实在只要一脚就踹烂了;二则这深山中几乎不会来人;三则就是有人来,这板壁上二指宽的缝到处都是,朝里一望,就知什么也没有,谁也不会进去的;四则你敢把锁挂外面?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
一进门,易凡举目一望,虽是狭小逼仄的斗室,可其中什么也没有,仍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一堆兽皮铺在墙角,显然是猎人的床了,此外更无他物。易凡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得返身折了出来。
他出来往左边屋中一看,满屋的枯柴,心道:“天冷了他需要用这些柴火取暖。”又来右边屋中一瞧,两个陶土烧制的罐盆,罐小盆大,里面盛有一些清水,心道:“这是他的饮用水了。”这时夕阳西下,那山崖将阳光一挡,这里比别处更加暗了,便如黑夜一样。猎人将袋中干粮递给易凡,不住比划,让他吃掉。
易凡这时早饿了,但看只有这几团饼子,一个人吃都不够啊,自己吃了,对方势必饿肚子,今日又因为自己没打到可吃的猎物,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心道:“这人也不知有什么遭遇,竟沦落至此,一个人无依无靠,现在年轻还凑合能过,要是老了,在这荒无人烟的老林中,连吃的都找不到,可怎么办。”一时间又想到自己落入这奇怪的世界,此后也是无依无靠,不由同病相怜之心大起。
他又是感激,又是同情,又想:“难道我也要像他一样,在这深山中,与万木同老,虚度一生。不,凭我十几年的学识,在这异世可算得出类拔萃,定要去到凡世,干一番事业。让我二人风风光光的过一生。”
那猎人将干粮递给易凡后,便将那小盆装满清水,放在简易炉灶上生火烧水,待水烧开,天已全黑了。易凡口渴难耐,在屋中寻一破碗,在河边洗净,舀点开水喝了。猎人见了,脸上露出古怪笑意。易凡纳闷。
猎人将瓦罐的开水倒入大盆中,盆中原本有不少冷水,这么一掺,便成多半盆温水,又将易凡拉到跟前,几经示范。易凡明白了,原来是让自己洗澡,心中暗道:“这人还挺干净,”转念又一想,“这浑身屎尿的,可不得洗一下吗?”将衣服脱了,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别说,一天的惊吓劳累,到晚上热水里泡一泡还真是舒坦。
洗澡中易凡比划着问那猎人的名字,听他发音是什么什么宾,他暗中道:“还是叫你鲁滨孙吧。不过人家跟你遭遇一样,却不缺吃喝,可比你幸福多了。”易凡又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鲁宾孙。
易凡洗毕,鲁滨孙去不远的河边重新取水,烧开,自己也洗了一遍。鲁滨孙洗澡时,易凡将角落的兽皮抖净,铺好,心道:“今晚两人先将就一下,明天看是不是能打到些动物,剥些皮毛好做床,至于吃的嘛,今晚两人先分着吃点,对付一下。”将那四块饼拿了两块过来,为对方留了两块。
他靠墙铺好兽皮便躺在上面,也给对方留了一半地方,紧挨着自己,吃完饼后,不久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摇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鲁滨孙。易凡睡眼朦胧地,转头向外一望,天已全黑了,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不睡觉,三更半夜的干嘛?”鲁滨孙不做声,一个劲儿拉他。
易凡无奈,只得起来。鲁滨孙将铺在地上的兽皮拿开,将贴墙而立的一块大木板挪开,墙上露出一个洞孔(这屋靠山而建,这面墙壁其实是崖壁)。易凡心道:“啊!原来他把吃的藏在这里,可真聪明。”
却见鲁滨孙连比带划的让易凡钻进去。易凡好生奇怪,但也依言而进,鲁滨孙后面跟上,并拉回木板,堵住洞孔。
易凡进去就看见洞穴深处隐隐约约有明亮的光线,快爬进去,忽然来到一座巨大的洞穴之中,待他看清里面的事物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他站在一个挖凿的极为方正的四方大厅中,地上、天花板、四周墙壁都被用不知名动物的金色皮毛贴了一层,便如墙纸一样。每个墙壁半腰均匀分布四盏油灯,四面墙一共十六盏,配合中间哪个硕大的火炬,将整个空间照的金碧辉煌。另外三面墙壁上还有三道门,显是其后还有空间。
此外,墙上的象牙挂钩、琥珀吊坠、粗犷的巨弓以及墙角立着颇具匠心的动物骨骼衣架……等等,多得数也数不清的家具,全是动物骨骼、皮毛、天然晶石等各种稀有之物制成,每一件都是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大厅中间是一张红木制成的大床,上面一条雪样白的皮毛做成的锦被,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看起来极具奢华富贵气概。床~上一个美貌的女人,穿一银狐皮裁剪的服饰,露出雪白的大~腿,非常撩人。她旁边是两个五岁左右的男童女~童,极为可爱,眼睛最漂亮,又黑又亮。三人面前放着几个动物骨骼制成的小玩具,显是易凡没来之前,那女人正陪俩孩子玩耍。
此刻他(她)们正诧异的看着易凡,显是想不通怎会有陌生人来此。
易凡心中也是震惊无比,显然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一种富丽堂皇的景象。
这时鲁滨孙也爬了进来,那女人看见鲁滨孙,面上露出喜色,并朝他说了一句话。易凡也听不懂是什么。
鲁滨孙却连比带说的朝她叙述起来,并不时指指易凡。
女人看着易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那俩孩子,想是常年少见阳光之故,皮肤又白又腻,兼之又打扮得粉妆玉雕,便如瓷娃娃一般精致,此刻他(她)们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眼珠一刻也不肯从易凡身上挪开,直把易凡瞧得暗暗好笑不已。这两孩子肯定是从没见过父母之外的人类,所以才会有如此表情。
然后,这个热情的女主人前前后后忙碌起来,给易凡拿来了:腌肉、水果、枣、栗子、核桃、葡萄干……居然还有类似面包的面饼
之后,居然给易凡烧了一碗浓浓的肉汤,里面有:野菜、木耳、蘑菇、枸杞、鸟蛋……还有一种不知名农作物做的粉条,简直爽口、筋道之极。
易凡美美的吃了一顿,出了一身大汗,只感甘畅淋漓。
他一生从没吃过如此舒服的晚餐。
饭后甜点是一碗不知什么动物产的奶,又香又醇,馋的易凡连舌头都要吞了。
饭毕,夜已深。两个孩子早早的在厅中大床~上睡了,易凡被分到南首的房间,鲁滨孙夫妇在他对门那间睡了。
适才在茅屋中时,易凡感到天气很冷,一进山洞,却感到阵阵暖意,虽说里面避风,但落差也不该如此之大,当时也无法问他二人,现在一进单间,先感叹一下好漂亮,当即寻找原因,发现一水管从客厅那边伸过来,通入一大陶罐中,他揭开盖子一看,顿时热蒸汽腾了上来,原来这里还烧着暖气。
他心中暗道:“这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比我以前住的可好多了。我还同情鲁滨孙,没想到人家的小日子比我过的滋润多了,金屋藏娇,我何时能到这种境界。”
他往大床~上一躺,又不禁叹道:“这床好软啊!”便即沉沉睡去。
八离山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易凡才醒转,他出洞一看,太阳升的老高,不禁脸上一红,暗道:“这可叫人笑话了,睡到现在才起床。”
他活动不一会,鲁滨孙自前面林中转了出来,背一捆捡的枯枝。易凡帮忙拿进旁边的柴房中,顺便将那柴堆码的整整齐齐,两人忙毕,女人已备好饭。
饭毕,鲁滨孙在茅屋中将昨日脱下的脏兮兮的兽衣重新穿好,拿了大弓、箭壶、猎刀、干粮便要去打猎。易凡大喜,也在外面找了一身脏兽衣,穿好跟在后面。
一路穿林跃谷,鲁滨孙不时在林中布置捕兽的翻板、陷坑。日中时分,二人自一片极大的树林中钻出,面前一静静流淌的大河阻住了去路,一群鳄鱼露着脑袋,在水面游来游去,岸边也爬得到处都是,有的在草丛中懒洋洋的晒太阳;有的在爬来爬去嬉闹;有的正在交配。鲁滨孙搭箭拉弓,朝离自己最近那只瞄准。
易凡看这些怪物长的触目惊心,心道:“这东西的皮甲如此厚实,羽箭怎能射穿?”
果然,那羽箭飞去,叮的一声,碰在鳄鱼背甲上,便即弹到了草丛中,中箭处的甲壳上只有一个白痕,一分也没深入。那鳄鱼确是十分敏感,立刻转过头,瞪着小眼睛四处找寻,看见了易鲁二人,毫不犹豫的爬了过来。它快速爬动时身子左右摆动,倒挺滑稽,易凡有些想笑,不过小眼睛透出的凶光可非常不善。
鲁滨孙往林中退去,待离鳄群稍远站定,那鳄鱼气势汹汹的冲来,张开巨口便往鲁滨孙身上咬去,露出的满口利齿叫人不寒而栗。说时迟,那时快,鲁滨孙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截常人腰口粗巨木塞进鳄口中。这时鳄嘴张的十分巨大,那又长又粗的硬木直抵到喉咙,登时便卡住了。
它左挣右扎的不住后退,想要吐出,但奈何这硬木十分巨大,只顶的嘴巴想要在张大一分也是不能,就是吐不出来。鲁滨孙双手抓着硬木一转,那鳄鱼也被巨木带着翻个肚朝天,他双脚死死的踩住硬木,将它固定在地上,猎刀在脖颈处轻轻一划,鲜血涌~出。那鳄鱼挣扎一阵,不再动弹。
易凡在旁边看得又惊又喜,心道:“这法子真是简便快捷,一学就会。”
当下二人将鳄鱼开膛剖~腹,可食用的鲜肉都取得干干净净。鲁滨孙又将鳄甲上的烂肉、污血处理干净,在河边清洗一阵,然后放入袋内。易凡也不知他要这鳄甲是何用意。
此后,二人在林中钻来钻去,射了几只野兔、山鸡,采了一些木耳、蘑菇、山楂、野菜,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沿来路返回。那些安排的陷阱中收获了一只被长矛刺死的野猪,更在一个大陷坑中发现了一只梅花母鹿和两只小鹿,一只小鹿被不知什么动物咬成重伤,已命不久矣,显是它们逃命至此,误入陷坑,追击来此的野兽知道一入陷坑便不能活命,因此没有跳下捕杀。
今日收获甚多,二人拿不了那许多,鲁滨孙在母鹿身上取了两大袋奶,将它与另一只小鹿推出陷坑,让它们自去逃命。
二人抬了将死的小鹿回去,到家时天已将黑。那小鹿途中就已毙命,这时便在河边剥了,携鹿肉进洞,在烤箱烤的滋滋炸油,香气四溢。
晚餐颇为丰盛,满满的摆了一桌,有;鳄鱼尾骨加以佐料熬制的浓汤,其中还打了不少鳄鱼蛋、烤乳鹿、鹿奶、各式水果以及女人用动物膏油烙的油饼……当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易凡在这一住就是半年,每日便是跟鲁滨孙打猎、采集物料,山中虽也有不少危险,不过有这老手在身侧,总是能毫发无伤的避过,倒也安乐自在,还赏了不少奇山峻景,说起吃的那更是顿顿丰盛无比,餐餐不尽相同,次次都有惊喜,山珍海味什么都尝了一遍,真要令他陶醉无以,心道:“其实在深山老林里安度终身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这半年中他可也没闲着,将这世界的语言强记硬背,已能基本交流。他来不久,鲁滨孙便将那鳄鱼甲给易凡做成了一件皮甲,说道:“山中野兽、毒虫、峻险无一不致人死命,你刚来此,本事不济,将这重皮甲穿上了,保护一二,以防不测。待以后熟悉诸事,便可脱去,穿上轻便的兽甲。”
易凡心中暗暗感激,道一声谢,忙穿上了。他闲时与鲁滨孙聊天,得知洞内女人名叫小妞。那俩小孩,男的叫圆圆,女的叫糖糖,他俩从小便是在深山中长大的。易凡曾有两次问鲁滨孙为什么在山中独居,不去外面生活,最起码也得为孩子的以后着想,否则等他们长大了,孤孤单单的在山中居住可有多无奈。鲁滨孙总是对这问题避而不答,问了两次,易凡便也不再问了。
易凡颇有小孩心性,喜与孩子玩耍,平时没事便与他们做游戏,逗得他们开开心心,这一段时间,两个孩子简直成了天下间最快乐的小宝宝,一刻不见易凡也是不行的了,连他每次出去打猎,那圆圆总抓住易凡的衣角不让他走,三个大人每次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天易凡与俩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把俩个小家伙乐得哈哈大笑,玩了三次,第四次俩孩子竟跑去藏在易凡的房间。易凡也不以为意,不料良久却没听到他们发出让自己找寻的讯号,正自奇怪,忽听房中传出糖糖带着哭腔的童音:“ 这是我先看见的,是我的宝贝……你抢我的东西,我打你……”跟着里面传出啪啪的拍打声。
那圆圆也哇的一声哭了,奶声奶气的呜咽道:“才不是呢!我是先摸到的,是我的宝贝……我告诉易凡叔叔去,你打人,你不是好孩子……”
糟糕,这俩孩子不知为何,竟然在里面打起来了,易凡暗暗好笑,赶忙推门进去,朝他们温言道:“可不准打架啊!来让叔叔看,你们找到了什么宝贝……”
只见俩孩子面对面站着,糖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圆圆脸上则挂着晶莹的泪露,两人双手各抓着一个成人巴掌长物体的一端,将那物使劲向自己怀里拉去。两人都年小力弱,谁也赢不了谁,偏偏又都不肯松手,僵在了那里,双方都透着童稚的可爱。
易凡走近一看,他们抢的东西正是自己刚来时见到的,那枚会学人说话的芝草,这一段时间他一直与鲁滨孙外出打猎,学习此世界的语言,要不就是与俩孩子玩闹,早把这事忘在一边,没想到今日竟被这俩孩子翻了出来。
易凡温言道:“原来是这个啊,这是易凡哥哥的东西,这东西是会咬人的,快放手,小孩子不能拿这个玩,小心咬着你。”
一听会咬人,糖糖有点怕了,立时放手,后退一步,说道:“这个是会咬人的,糖糖不要了,把这个给圆圆,让它咬圆圆。”
圆圆听了易凡的话,不但没放手,眼睛反而瞪得更大了,目不转睛的瞧着手中的东西,想必心中非常奇怪这东西居然会咬人。
易凡又温言几句,他才放手,俩孩子还吵着要继续玩捉迷藏,易凡打发他们出去,一个人将这东西看了个仔仔细细,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忽然想到鲁滨孙正在外面,便将那异草拿给鲁滨孙看。
鲁滨孙端详一阵,却也不认识,问易凡从何处得来此物。易凡只好将那日山中两兽相斗,此物学人说话,众兽追赶之事说了一遍。
鲁滨孙听了大为惊异,说道:“咱们孤陋寡闻,可不知这神奇的芝草是何来历,但听你说它当时如此不凡,定然在凡世中大大有名,须得保管妥当了,日后你出山,再设法请高人指点迷津。”
顿了顿又道:“像我在山中生活多年,却未曾见过如此神奇之物,足见你福泽深厚,日后定然成就一番大事。”
易凡道:“当日全仗大哥搭救,才得以存活至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大哥当日也是恰巧途径崖边,发现我身处险境吗?”
鲁滨孙哈哈一笑,道:“那日我在林中正布置陷坑,忽听外面山崖裂声、兽吼声不断响起。我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转出去一看,原来是你得罪了一群动物,人家不肯跟你干休,我见你情势危急,自当出手相救。”
这洞屋建造时,未曾考虑会有客人来,是以没留客厅,主间仍布置了一张大床,此刻鲁滨孙夫妇坐床边,易凡坐在他们对面椅子上,三人相谈甚欢。
谈话中小妞一直仔细聆听,有时颇似有意的向易凡望一眼,要是不幸与易凡目光相对,便立刻红了脸,转过头去。她这时也忍不住问道:“易凡,我看你与一般人气质颇有不同,刚来时说的语言也很奇怪,我一生从没听到过。那日,你又似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在深山老林中,那么,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鲁滨孙也眼望易凡,盼他答复。
易凡坐椅子上,垂头沉思,良久,缓缓将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大概情况一一道来,又将自己在村后所经历的离奇之事温习一遍。
这一番话直把二人听得长大了口,良久良久,合不拢来。
小妞讶声道:“易凡!我一点都没听懂,请你说得明白些,什么是电?什么是汽车?什么是飞机?还有你说的那个可以千里通话的手机? 还有那个什么核爆炸,人能做出这些东西吗?你生活的那个世界真有这么多如此奇怪的事物?”
鲁滨孙也惊讶道:“易凡!不是我夫妇不相信你,可你说的这些太也奇怪,真是让人连做梦也想不到。”顿了一顿,又道:“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便是让我编也是编不出来的。”
所幸易凡大学毕业,这些基础知识倒也熟悉,又连比带画的将地球上的各类事物说了半天。但对面二人却越听越糊涂,越听越不懂。
他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这样的事,但他们又深知易凡素不说谎,而且易凡叙述之中语音慎重迟缓,低沉有力,加之面色沉重,实乃经过深思熟虑,深怕说错了一个字,绝不像是开玩笑,叫二人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