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绵长,不诉离殇 _______退休后的日子

  同学来家给我做理疗,她现在热衷于此。给我刮痧,说我全身经络比较通畅,只是寒湿太重,血管垃圾多。给我两个膝盖窝放血七次,疼的我咬紧牙关一身大汗倒抽冷气。妈呀,这和受刑有啥区别?放血后拔罐拔出一些粘稠的固状血块,她说这就是血液垃圾。
  同学很热心,叫来她的老师给老爸眼部刮痧按摩。这几天老爸眼压太高老是喊疼,我录了像,学会了手法,买了一块高价砭石刮痧板,今天给老爸试刮,老爸说有用不疼了,以后得给老爸天天刮了。唉,人老了为什么这么多病疼?健康的老人才是最幸福的。
  忙着给老爸按摩刮痧,锅里的一锅红烧肉糊了好可惜。
  上午趁老爸最安静的时候补觉一个多小时,但是质量不高,老是做梦。晚上时不时起来安抚老爸,再困都睡不着了。
  老爸刚才对我说:我离了你不行了。
  下午带老爸到我家玩会,我也拿几件换洗衣服。老爸明显坐不住,老喊着要走。本和大哥说好,我有事外出能让他帮忙看几个小时,现在看来不行,老爸真是非我莫属啊。
  大哥又教育我:知道看老人不容易,但你要学会调节心情,不能老想自己多难,越想心理上越不痛快。把心放开。
  100天之第20天:瑜伽40分钟。
  同学带来的老师给我做了一次脸部刮痧感觉效果还挺好的,录了视频,其实网上教程很多,想自己坚持刮下去,实在是很怕自己成为一个黄脸婆和怨妇。
  我对玻尿酸美容针之类的医美心存畏惧,不想涉足。这种自我护理肯定是来的更安全更长久,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同学的老师推荐的太阳神保健品系列不敢轻易给老爸服用,也不敢给老爸做身体部位的刮痧。家人也反对和不信任保健品,保健品到底对人体是不是如宣传的那么好呢?看了他们做的实验,效果明显,但实在是自己下不来结论。
  如她们所说,一切的疾病都是有潜伏的,如果早早预防,会避免日后许多大病的发生。而她们的保健品是西药无法带来的效果和安全。
  明天两个伽友约我出去到几百公里的一座庙里玩,照例带上老爸。前几日给老爸说,老爸欣然接受。今天下午却说不想去了,问他为啥改变主意?问了半天老爸才说,你是党员不能拜神拜佛,如果你拜了我就不去!好好,俺保证不拜,咱去了就是为了散心好不好?老爸这才松口:我去!
  怀疑维思通副作用,老爸天天喊眼压高眼睛疼。不觉得这个药效果多好,也许因人而异。
  昨夜又是一夜折腾,到了五点多我说服老爸:你赶快抓紧休息,明天咱们还要出远门,我还得开车。我这样一天天睡不好,我要出了毛病谁来看你?从那后,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
  今天在高速路上跑了约两个多小时,应弟弟之邀来老爸家过中秋。
  弟媳做好饭就有事出去了,饭后给老爸洗了澡,按摩眼部。老爸坚持要等弟弟回家,睡在沙发不肯上床。屡次劝说,这都快12点了弟弟还没回家,我答应老爸弟弟回家叫醒他。
  100天第21天:天鹅臂两组。
  昨天的一日游我坚持带老爸去,不是因为老爸有多喜欢,而是希望老爸多出去走走,我自己也能透透气。
  汽车行驶几百公里,来到这座寺庙。伽友萍不让多拍照,她说佛堂寺庙都不建议拍,那好吧,照片寥寥。
  转经筒。

  
  寺庙是蒙古族的喇嘛教在新疆的四大圣地之一,始建于乾隆年间。这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绿树成荫,蜂蝶绕花,古朴幽静,殿内有大型菩萨塑像,充满神秘色彩。

  
  寺庙不大,让老爸坐在石凳上等我,我们仨四处转转。老爸说过去这一代有很多寺庙,文革中被破坏,只留下这一座了。
  不到十分钟,老爸就开始叫我,唉,只得赶紧回到他身边。
  不敢久留,开车出了寺庙,安顿好老爸让他车里坐着休息。我们仨来到河边聊天拍照。

  
  远处群山苍苍,近处苇花茫茫。秋的寂寥,秋的静美,秋的清冷,秋的落寞,那样强烈的袭来。我叫萍停下车,默默地站了一会。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天净沙 秋》

  
  三个女人一路嘴没停,从自己的豆蔻年华说到初嫁人妇,从职场艰辛说到为人女,为人母,为人妇的酸甜苦辣,如今,我们不得不承认即将走向老年,大家都说:好好宠爱自己!
  12点多,弟弟回来。弟弟叫醒老爸,用手摸了摸老爸的头,老爸给心爱的儿子汇报晚上洗了澡,很舒服。
  老爸安心睡觉了,儿子呆了五分钟又走向值班室。
  两天里,儿子依旧上班,只找出时间陪伴老爸半天,陪老爸吃了一顿饭。
  弟媳说,弟弟已经给老爸找好了保姆,要接到家里来照顾。她反对,列举了不妥不便之处。
  老爸同意了医养院和我轮番照顾。但他和我共同担忧的问题是:在家里他眼压如果突然高我学会了给他眼部按摩和刮痧能够很快给他止疼,到了医养院如果疼起来怎么办?
  弟弟找了个眼科医生,下午我带老爸去检查一下,问问医生有办法止疼吗?
  中秋夜,我家三人在三处。家庭群里里大哥发来消息:八月十五月圆夜,你和女儿都都抬头看看月亮,我在月光里看到了你们开心的样子,感觉幸福满足。中秋快乐!
  昨夜和老爸睡一张床,结果老爸安稳许多,他一动身我就醒了,安抚他。这样老爸有了安全感,和我都睡得比平时好,我也不用来回起身跑,决定了从今以后就和老爸睡一张大床。
  上午弟媳看着老爸,独自牵着小狗去弟弟家门外的环城公园走走。
  这几年特别喜欢逛公园,环境幽美减压。女儿笑我,这是老年人才喜欢逛公园!老就老呗,任何人总会老,老的健康就好。
  小城公园几乎没有人迹,只是远远看到两个人影。
  可能真的是老了,现在喜欢这样安静的小地方。年轻时,能偶尔去远方出差会狂喜,大城市的繁华喧嚣精彩多么令人渴望。
  几十年的光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有风,阴天,有些冷,裹紧披肩。走一会,缕缕阳光透过云层抱着我,好温暖。
  自己陪着自己,和自己说说话,多么好,这样的时刻,多久都不会烦闷。
  不觉间,泪水滑下。无喜,无悲,无感。

  
  红柳花,最不起眼最坚强的沙漠之魂。只知道红柳花是红色的,今天发现,红柳花居然在即将萧瑟的秋风里盎然绽放出红、黄、棕,绿,粉的五彩色,从不炫耀,生生不息,朴拙自然,落寞坚强!

  
  话说同学给我膝盖弯放血完毕之后,今天无意低头看自己的腿,好像过去因为抓挠留下的疤痕颜色淡了一些,腿部痒也缓解了。
  100天第22天:跟视频瑜伽一小时。
  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懒惰了,把布艺沙发外罩全部拆下来扔洗衣机。
  老爸的问题真不少:皮肤疾患虽然基本痊愈,但还是去不了根时常瘙痒,外加便秘和疝气,都是磨人的毛病。
  其实老爸饭量还是可以的,一天总量不少于我,就是不长肉,小腿和不胖的我胳膊差不多粗,几年来大量的药物,已经严重损害了老爸的五脏六腑。帮他换衣服时,可怜又心疼。
  下午去医养院和负责人谈,他们同意隔月送去看护。值得高兴的是:之前老爸住的单间在老爸回家的第二天就有个老人住进去了,而恰好这个老人昨天离开了。老爸还能住在他原来的老房间里,这样老爸回到熟悉的房间,能省心不少,真是巧!院长让我后天提前一天送去,免得房间又被新入驻的老人占去。
  100天第23天:视频做瑜伽40分钟。
  刚刚医养院负责人又和我谈:老爸隔月送去不行,不便于管理。唉,刚商量好的方法又行不通了,打算明天先送老爸过去,一个月后看看老爸状态如何再商量怎么办。
  老爸过去很有些酒量,这几年身体不好不敢让他再喝,偶尔他要过酒。
  买几个小菜,饺子,和老爸对酌。他白我啤。

  
  有很多时候我也控制不好自己心态,会有反复。但尽量说点让老爸开心的话题。
  都说人老的标志是越久的事越记得牢,越近的事学记不得。便和他说他过去的老朋友,老同事,他的工作经历,有的话题听过好多回,依旧装作有兴趣。
  老爸的老同事们大多不在了,安慰老爸说还是你有福气,你对自己的一生满意吗?老爸说:还可以。
  老爸算的上是事业有有成。得到过他所在行业国家最高部委的嘉奖,自治区级最高荣誉,八十年代他的事迹被收录在《中华英才》一书中专题文章介绍。
  老爸是知识分子,可是或许因为出身北方农民家庭,孔孟之乡,传统思想严重,不是个思想开化的人。一生对我们几个孩子约束很多。我常想,如果不是老爸过于严厉的管束,今天的我,也许和现在不一样。
  老爸还和我谈起董竹君,我给老爸过去看过董竹君的自传《我的一个世纪》。当年他出差在锦江饭店住过十几天,说之后再也无缘住过档次那么高的酒店了,那时候很便宜,如果不是那次出差特别工作,是无缘住进去的。
  这点老爸比我强太多,这辈子恐怕我也住不进锦江饭店。
  前天昨天晚上两夜,想起自己刚买的助眠药物,突然想起给老爸也每晚睡前服用一粒,没想到效果超好,前天晚上一夜非常安静,一句梦话都没有,八点钟才起来解手唯一一次,昨天晚上虽然没有第一天效果好,解手两次,醒来一次,梦话数句,但我和他都睡了两夜好觉,很难得了,这两天白天也比平时清醒许多。看来睡好觉至关重要,希望一直会有好效果!

  
  明天就要送老爸去医养院了,反复给老爸做思想工作:你安心在那里住一个月,我就再接你回来。那里有啥不好,你给我说,我会常常看你陪你。老爸说:那里没啥不好,但是不自由,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陪我。
  说好的明天上午去,老爸说:下午去吧,你能多呆会。
  唉,听了这话又不忍心了,心里不是滋味。
  体重不增不降,这几个越来始终58公斤,比三年多前减肥成功时最轻体重55公斤缓慢增加了3公斤。不想再刻意减重了,吃饭也基本随心所欲,只是千万别再增加了。令人欣慰的是血压基本正常了,不知道是不是瑜伽的功劳,还是退休工作压力没有了。
  下午带老爸出去晒太阳,有两个叔叔说老爸脸色比刚回来时好了。老爸回家忙问我胖了没有?唉!如果我能适当有自己的空间,能休息好,单独照顾老爸绝没有问题!如今又有点两难了。
  小猪姐姐知名度好高啊,大家都来夹到欢迎了,呱唧呱唧!
  国庆快乐!亲爱的涯友们!
  原本打算上午送老爸去医养院,可是老爸说:下午去吧,在家和你多待会。
  下午到了医养院,所见到熟悉的主任护工们,都和老爸热烈拥抱,女主任捧着老爸的脸:叔叔,你可回来了!给老爸分配了新的护工,亲热的抱着老爸:你就是我的老爸!你从此后多了一个女儿!
  且不说是不是职业要求,看了确实叫人暖心。
  赶来的弟媳见了,拿出手机啪啪拍照。
  想多陪会老爸,门口买了一个肉夹馍折回来。昨天起,就开始难受了,人陆续散去,天色渐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个不停,看着瘦弱的老爸躺在床上,想起这30天来我日夜陪伴老爸,如今,让他孤单的呆在这里,老爸明明希望我天天陪在他身边呆在他自己的家,如今,我却违背他的心愿!
  老爸让我回家,路上开车小心,车还有油吗?我说爸你睡着了我再走。护工说姐姐你交给我就放心吧。
  我啰嗦了一遍又一遍,爸你在这里一定叫我放心,我以后天天来看你。老爸说我绝对叫你放一百个心!
  行驶在夜色里,车窗里我放声大哭。老爸啊老爸,我曾经对你有怨气,如今怨越来越少,只有疼和怜!在你面前,我是一座山,你是一个孩子!
  可是老爸,我真的有那么多无奈。
  回到家里,大哥皱眉看我:你看你瘦成啥样子了!其实斤两一点没变,只是今天是一件紧身T桖加牛仔裤可能显瘦吧。
  哭着给他诉说,一向严肃古板拙舌的大哥一个劲哄我。
  大哥昨天微信给我发来他按照抖音视频上教的朝鲜辣椒酱,说很好吃。今天回来一尝,果真不错。
  我不在家这一个月,他给我夸口学视频做菜厨艺大增。

  
  想想去年年底我送老爸去医养院时,根本没有这么难受,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一次,我怎么会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就职两个月的那家公司老板今天又打开电话,希望我回去上班。如果刚开始接收我是以为他自认为我有一定人脉,这两次肯定就不是了,私企需要的脚踏实地干活的人,我谢绝了他。说心里话,就算是再次工作也不想再回去了。
  老板一上午给我打两个电话,问我咋还不去看他。慌忙赶来,陪他呆一下午,看到老爸还算安稳。
  两个好友筹划了很久自驾远游了,一直在担心我能不能出去。这次下狠心了,明天开始北疆可可托海之行,预计六天。
  可可托海镇,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北部富蕴县城东北48公里的阿尔泰山间。额尔齐斯河刚好从镇中穿流而过,便是镇名的来历。可可托海,哈萨克语的意思为绿色的丛林。蒙古语,意为蓝色的河湾。这里是全国第二冷极,富蕴的水电部门测出了零下60℃的数据,但未被认可。而在此期间,黑龙江的漠河气象站也测出零下60℃的低温,于是漠河便被定为中国第一寒冷区,而富蕴就只有屈居第二了。(来自百度)
  准备好了食物,馕,辣椒酱,点心,水果,罐装咖啡必不可少,到可可托海要一千多公里,我们两个轮流开车,必须保证精力。整整两天还出不了新疆,新疆,你有多大啊!
  为了赶路,三个女人天蒙蒙亮就出发了。一路没停车,没吃饭,饿了啃点面包水果,我和萍轮流开。过了乌鲁木齐,北疆秋色果然撩人,金黄的树叶在碧蓝天空的映衬下分外明艳。心情大好,车上的音乐放着《鸿雁》,多么应景啊,不由大声合唱:鸿雁,向南方,大雁排成行……
  路边的玉米待收割,在秋风里轻轻摇曳。

  
  我连续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第一次跑长途,萍在旁边不放心,不时提醒我注意事项。但是心里有点不以为然,说放心吧。快到阜康,梅和萍睡着了,播放器的歌不好听,有点累,低头点击屏幕上的下一首,此时哗啦啦一阵响,车速太快,碰撞到路边的塑料临时隔断。(此段正在修路)她俩惊醒大叫!你是不是瞌睡了?



  高速不敢停,又开了约十分钟来到服务区。赶快下车看撞坏部分,右侧保险杠凹进去一块,右侧车门一溜蹭花。心里别提多么懊恼了,这可不是我的车啊!她俩安慰我,连忙和保险公司联系后对方赶来后确定,五日后回本地报修。
  懊恼自责交织在一起:近期出现两次事故了,上一次是因为路口等红灯手机掉了低头拣手机,车往后遛轻微撞了后面车的保险杠,这一次又是因为低头摆弄播放器。萍总结:你小动作太多!一会喝茶,一会喝咖啡,一会听音乐,一会擦手汗。高速路上要全神贯注!老司机都不敢像你这样。
  低头向自己认罪。我要写一个悔过书,总结经验教训。
  可可妹妹明明在上次提醒过我,灾难往往发生在一瞬间。她那里有个女司机因为接了个电话车子撞向夜市,六条人命没了。光提醒自己不要再接电话,别的小动作照做!
  才开了几个月的新司机就这么掉以轻心,还有点沾沾自喜,不以为然,不谦虚谨慎!
  胆大做到了!心细硬是做不到!不要抱侥幸心理!觉得没事!
  一夜好眠,北疆已是秋色深浓。
  过去的事尽力忘记,吸取教训才是真理。轻装上阵,活在当下,切莫辜负良辰美景!

  
  今天没有走高速,萍说要看沿途风景,走的县乡道。
  路边一望无际的红辣椒。我偷了一把逃跑。

  
  山路崎岖。八点多,我们才到达可可托海镇。
  落日熔金。

  
  落日熔金。

  
  路边的芒草,让我想起琼瑶的小说。

  
  今天恰逢梅的51岁生日。到小镇饭馆为她庆贺!
  我们穿上了羽绒服,这里已经供暖。遇到不少内地来的游客。
  三个女人,跑了整整两天,行程一千多公里,翻山越岭,相信将来会是我们难忘的经历。
  什么都要趁早……
  购物如此,旅游如此,享乐如此……

  
  今天在可可托海景区给老爸打电话问他怎么样?老爸说:我病了!心里一紧问啥病?老爸说:不适应住在这里的病!
  艾玛!两个同伴听闻哈哈大笑!说你老爸咋这么幽默。老爸问我啥时候回去?我说8号。老爸说回来那天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说好的好的你放心,安心等待我回去。
  清晨抓紧时间去可可托海景区,路边的美景已经让我们震撼。车窗内抓拍。

  
  可可托海非海,所在地小镇名字。五星级旅游景点,世界地质公园,额尔齐斯河就在景区内。

  
  照片拍的太多,整理中,陆续发出精选。明天一早打道回府。
  每当看到这样的画面,总让我想起俄罗斯文学作品描述的场景。
  河流在晨曦中。

  
  景区的主要游览线路就是顺着额尔齐斯河往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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