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咱们最近能不能走的别太近,”爷爷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地说,“确切的说,就是最近我这儿可能有一些事,你,你,总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解决吧。”
鲜儿一惊,“大哥,我爹来找过你了?”
“没有,没有。”爷爷摇头,“就是上次两只黄鼬的事,闹了半天它们的背景很大,和我家祖上有世仇。我怕连累到你,甚至连累到你们家。”
鲜儿一脸平静,“大哥,如果我有麻烦,你管不管?”
“当然要管。”
“那要是有生命危险呢?”鲜儿又问。
“先拿走我的命,然后才能动你。”爷爷不加思索。
“那你的事我能不能置身事外?”
“你不能这么说,”爷爷急了,“我孤身一人,想跑随时能跑。可你呢,你身后有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因为我,挑起你们两大家族的争斗。”
“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和家族无关。”鲜儿的声音有几分落寞。
“不管咋样,我可以为你去拼命,你却不能跟我受连累。”爷爷有些不管不顾。
“为什么不讲道理呀?”鲜儿有点急了。
“别跟我讲道理,我是大哥。”
“大哥就能不讲道理呗。”鲜儿笑了。
“对。”爷爷说。
“让我放下你不管,我做不到。”鲜儿幽幽地说道。
柳絮飞了,杏花落了,山坡上的草长高了。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山村里就连一早一晚也觉不出丝毫凉意了。一年中,乍暖还寒的季节又过去了。
毛茸茸的小杏儿挂满枝头的时候,雨水也多了起来。田野里,庄稼己经碧绿一片。县城里,一年一度的庙会又到了。
四月十八,是县城庙会开始的日子,爷爷和鲜儿拗不过青青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从村里借了毛驴,早早起来,天刚亮时候就到了县城。
刚进城门,大街上已经熙熙攘攘满是人流,两边摆满了各种摊位,卖布的,卖胭脂水粉的,锅碗瓢盆的,应有尽有,再往前走,是卖饭的,炸的金黄的油条,摊的比纸还薄的煎饼,清凉爽口的凉粉,青青一闻到味儿,马上走动了。三人只好先座下吃饭。
人流拥紧,牵着驴不方便,爷爷便又将驴栓在了梁家大门外。
三个人在大街上走走停停,青青时不时的买一些糖人,钗子之类的小玩意儿,尤其是见到了上好的绸缎,时不时的拿起来在身上比划比划,鲜儿也受她影响,不时的在布庄前流连,却最终买了几丈白色和青色的丝绸,找裁缝给爷爷量尺寸做了两身长衫和裤子,青青噘着嘴大声嚷嚷偏心。只到后来,爷爷给鲜儿和青青又各做了一身衣服。
三人走走停停,快到响午时,才来到了城东南的泰山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奶奶庙。传说,四月十八是庙里供奉神仙的生日,人们都来祭拜,大多都是为求子而来,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庙会。
庙在一座高台之上,一步步的石级层层而上,刚进院中,一棵苍松古意盎然,正殿东南角还有一座高塔。三人烧完香后,笙在庙门口的高台上歇息。
台下几十步远的地方,有方圆十几亩大的一湖碧水,清澈见底。水边垂柳依依,一座三巩石桥从岸边通向湖中间雕梁画栋的八角亭子里。亭子里围着一群人,阵阵三弦声和清越唱腔从人群里传来。
“我要去听说书的。”青青欢叫,连蹦带跳的跑下台级。
三人顺着石桥来到亭子里,亭子四周尽是高大柳树,一片浓荫,徐徐的风吹过来,吹皱了水面,吹在身上,凉爽无比。
亭子正中,一个盲人老汉,穿着一身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怀里抱着个三弦在弹。一个十八九岁,清爽利落的丫头连比划带说,说到激烈处便唱上一段,声音清亮,如湖中的水一般干净。人群时不时发出一阵喝彩,有人便拿了铜币扔在地下的盆里。
梁珊珊父女也在人群里听书,看见爷爷,梁老汉招了招手,爷爷三人向他们父女走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弯着腰,拿个破碗,拦住跑在前面的青青,嘴里嘟囔,“行行好吧,小姐,给点钱吧,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青青拿个铜币扔在碗里,乞丐一抬头,怔了半晌,满脸羞愧之色,又有几分局促不安。青青则张大了嘴,脸色大变,脸上忽然没有一丝血色。
爷爷一步冲了过去,焦急问道,“青青,你咋啦?”
青青好似傻了一般,没有回答。
“那是她爹。”鲜儿在爷爷背后说道。
青青的大眼晴里有几丝恨意,又有点困惑,迷茫,不知所措,她喝醉后曾经说过,和他爹此生不再相见就是了,可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遇上了,而以前翩翩佳公子,也变成了满面尘灰烟火色的乞丐。青青忽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娘,她以前的生活,百感交集,眼圈有点红了。她曾经无数次梦见怎样报复他爹和他后娘,可乍一碰见,她爹成了这个样子,她却不知道说些啥,做些啥了。
青青他爹的局促和羞愧去的倒是挺快,看着青青和鲜儿的衣着,油污的脸上露出一丝谄笑,眼睛眨了眨,眼角湿润了,“青青,你是青青,爹找了你好几年了,我是你爹呀!”把乌黑的手在身上擦了擦,伸手去拉青青。
青青猛的跳开,象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爷爷不忍心,正要一下冲过去,被鲜儿拉了回来。
“让她自己解决,这是她心里的一个坎,处理不好,是一辈子的心结,有些事,该面对的就要面对,她总要长大的。你总不能任何事都替她扛。”
青青他爹见青青是是躲开,并没有骂他,眼里居然闪出几缕不加掩饰的狂热的兴奋,就好象饿了几天的狗忽然看见几根冒着热气的大骨头。
“闫女呀,你走之后爹就后悔了,我把那个恶婆娘休了,这几年,爹为了找你把家产都变卖光了,你看看,爹现在都成啥样了。”青青爹看青青发呆,一把抓住她的手,“闺女,跟爹回去吧。”
青青好象被蝎子蜇了一下,猛的把手抽回来,冷冷说道,“从你找人抓走我娘那一刻,我就没有爹了,从你五岁时把我轰出家门,我爹,在我心里,就是仇人,以前,我只是恨你,可现在,你让我觉得恶心,我恨都赖得恨你,这世上,我有娘,有我王大哥,有我姐,我有家。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过爹,你,也只是一个路人,和我有关系吗,生是我娘生了我,前五年,我娘操持着家,你呢,你挣过一文钱吗,娘受苦受累,让你读书,想让你出人头地,可你咋对的她?五岁以后,哪怕狗食,你可曾喂过我一口,你叫严寒,我叫胡青青,我和你半分关系也没有。”青青义愤填膺,越说越恨,越说声音越大,气的满脸涨红。
“他真的象自己说的那样,休了后来的妻子,变卖家产,寻找女儿?”爷爷有些不太相信,问身后的梁珊珊她爹。
“嘁,”梁老汉不屑一顾,“这个人,以前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秀才,长的也是一表人材,只是家境贫寒,后来娶妻生女,两口子过的也还行。不知咋地,省城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随父亲来咱们这儿办事,那个丑女子和他勾搭上了,大概是看上他那付绣花枕头的皮囊了吧,他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昧着良心,背地里找道士收了他原来的妻子,那么贤惠的女人原来是狐仙,不知咋地瞎眼看上了他,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这个畜生,随后把女儿也赶出了家门,那么小的孩子,哎,造 孽呀!”梁老汉长叹一声。
“也算是报应吧,后来那个大户人家的丑闺女,见他上了年纪,丰姿不再,一脚将他踢了出来,本来人家就当玩物一样养着的。他原本就家徒四壁,又没有安生立命的本事,只好要饭了,人们都唾弃他的为人,连饭也不愿给他,他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人哪,有钱没钱,都要老实本分,千万别亏心啊。当下不报,说不定哪天报应就来了。”梁老汉又发了顿感慨。
乞丐忽然揪住青青的衣襟,“不管咋样,我是你爹,没有我,就生不出你,我快饿死了,你却衣着光鲜,你得给我饭钱,你得给我养老。”
青青气的快要冒烟了,“你还要不要脸,好歹你也读过几年书。咋不知道廉耻?你别逼我,你知道我是啥,别逼我杀了你。”
乞丐吓的倒退了两步,看看周围的众人,眼珠转了两转,倒在地上来回打滚。嘴里干号,“快来看啊,看这个不孝女,他爹都快饿死了,她锦衣玉食,打扮光鲜,却不肯给她爹一文钱啊!”听书的人瞬间都围了过来,连说书的闺女也不说了,站在亭字里往这边只瞅。
青青气的脸色青白不定,咬着牙,脸上冷的能掉下冰渣来,狠狠的瞪着她爹,一步步地向他靠近。他爹一咕碌爬起来,抱住青青的腿大叫,“这个没良心的,我养她这么大,她不光不感激,不管我,还嫌我丢她的人,想杀了我。”
人群一片哗然,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对青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青青气的快要哭了,一咬牙,脸上一片杀气,缓缓地举起了右手,手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细长的指甲象金属一样闪着光泽,对着乞丐的胸前抓去,“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咋长的,你是不是要把俺娘俩都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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