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狐事,我家乡关于狐仙的真实故事。

  傍晚时分,三个人骑驴回到了村里,一路上,爱说爱笑的青青神情恍惚,一句话也没说。和爷爷送还毛驴后,便默默地跟在仙儿身后回山洞去了。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爷爷担心青青,又上了东山。太阳没升高,天气也还不太热,山顶上,凉风席席,让人神清气爽。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青青用手托腮,坐在石头上发呆。稚气的脸上,有一丝和年龄不相衬的沧桑。就连爷爷进到洞里,她也没有发觉。
  鮮儿坐在洞口,手里捧着本书,一头如丝般顺滑的长发披在在肩上,早晨金灿灿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泼撒在他身上,一袭白衣,被染成淡淡的金色。俊逸清秀的脸,干净的象山涧里流出的泉水。整个人无比的飘逸,无比的出尘,如雪处雪山顶上洁净的白雪。就那么随随便便,慵懒的坐在那儿,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说不出的气质。空谷幽兰,这个词忽然从爷爷心底跳了出来。爷爷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宁,一种从心里散发出的的宁静,阳光正好,伊人如玉,风止云停,唯余一两声啁啾的鸟鸣,还有漫山野花的清香。这一刻,只想时光可以停止,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着,到地老,到天荒。
  鲜儿一抬头,看见爷爷,展颜一笑,如山花绽放,整个山顶,都明艳了几分。这一笑,如一粒石子,投入爷爷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鲜儿刚要张嘴,爷爷指了指青青,摆摆手,俩人悄悄的走回洞里。
  " 可怜的丫头。"爷爷说道。
  “我刚捡回来的时候,头发都成了毡了,根本没法梳,只好剪成光头,六七岁的孩子,竟然都不知道脚上还要穿袜子。那么小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没事的时候就蜷缩在墙角,好象只受伤的小兽。”鲜儿缓缓说道,“这几年才好了,又遇上这事儿,把心底的疤一下全撕开了。唉……。”
  “这个苦命的孩子,好了,这事,明天我去解决。”爷爷说道,“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妹子,谁也不能受委屈。”
  鲜儿和爷爷聊了一上午,青青在那发了一上午的呆。爷爷看的不忍,几次想把青青叫过来,都被鲜儿挡住了,“这是心结,只有她自己能打开,你让她静静,先好好想想,再开导她,她以后总要长大的,有些事,迟早都要她自己去面对的,你不能任何事都帮她一辈子的。”
  想想也是,爷爷就做罢了。
  午饭是爷爷和鲜儿俩人做的,青青好似傻了似的坐那儿不动。看到鲜儿手艺,爷爷不禁赞叹,来自世族大家,却没有一丝纨绔之气,太难得了。
  午饭很简单,莜面,鲜儿用手搓成长长的面条,又细又匀,一下竟然能搓两根,爷爷眼都直了,一个男人,比村里最巧的媳妇儿还心灵手巧。莜面条上锅一蒸,泡在山蘑野猪肉汤里,那叫一个香。几个凉拌小菜都是山上现摘的黄花,蕨菜又类的野菜,清爽可口。青青只扒了几口,便放下碗筷,趴在桌上呆呆的发愣,弄得爷爷也没啥胃口了。
  饭后,爷爷辞别两人下山,青青又在大石头上发呆,爷爷用手理了理她被山风吹乱的头发。“丫头,别伤心了,有啥事,大哥和你主人都会帮你的。”
  青青眼圈微红,“大哥,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虽然我有个那样的爹,可有你们,我也知足了。”小Y头轻轻抽泣,“可是,我还是想我娘,我依稀记得,我娘经常抱着我,给我梳头,给我穿衣服,……,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可却是我这辈子最,最……,”小丫头哽咽着,抱住爷爷的胳膊,说不下去了。
  爷爷摸摸青青的头发,拍拍她的肩膀,“妹子,你长大了,你得学会坚强,那样总不吃饭,身子骨坏了,还咋见你娘?”
  “嗯,嗯。”青青含泪点点头,“大哥,我会很坚强。可是,好多年了,我娘在哪儿,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啊,我哪怕知道她的消息,就算是一辈子都看不见她,只要她活着就行啊。哥,我真的想我娘。”
  小丫头终于憋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爷爷只好坐在石头上,青青靠在他肩上,一会,他膀子上的衣服就被泪水湿透了。鲜儿叹息一声,也坐在石头上。
  这一哭,哭了半个多时辰。鲜儿虽然待她极好,可在她心里,那是主人,神仙一样不可高攀的人物。和自己身份不一样。自从认识了爷爷后,俩人嬉笑打闹,爷爷性格又随和,处处护着她,让着她,她心里早已把爷爷当成了亲哥,所以上回喝醉酒后才会和爷爷讲了自已的身世。憋了好几年的委屈,象决堤的水,一发不可收拾,只到最后,哭累了,在爷爷怀里睡着了。爷爷轻轻的抱起她,放进洞中的石床上,鲜儿给她盖上薄被子。
  爷爷看了看小丫头带泪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你叫我一声哥,我拼尽全力也会替你找回你娘。
  辞别鲜儿,爷爷大步下山而去。
  明天见,都做好梦去吧。
  天还不亮,爷爷就爬起身来,没有去王猛家借毛驴,走路向县城赶去,路过任义家的时候,看见任义家里亮着灯,心想,难道任义也要去县城赶庙会,有人搭个伴走路也好,可等了约摸一袋烟的功夫,也不见动静儿,扒大门缝儿上一看,任魁正在院里,点着几柱香,跪在香前念念有词,难道,又碰上啥邪乎事儿啦?想想任魁平日的嘴脸,爷爷也懒得搭理他,又向村外走去。在村边的小河里洗了把脸,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儿十足。爷爷甩开步子向城里赶去。
  早饭的时候,爷爷就赶到了县城,庙会总共十天,今天是第三天,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大街上喧闹无比,一眼望去,人头攒动。爷爷不由得暗暗发愁,这么多人,到哪里去找严寒那个乞丐呢?要不,去梁家,让梁老爷子帮忙,自已的事,总去找人家,也不太好意思,算了,早饭还没有吃,先吃点饭,自己找吧。
  找了个小摊,要了几根炸果子(油条),一碗酸汤苦荞面凉粉,爷爷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光着膀子,穿一条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破裤子,光脚站在大街上,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爷爷吃饭,时不时地咽两下唾沫。
  爷爷眼前一亮,对他招招手,“小兄弟,过来。”
  “大爷,你叫我?”小乞丐有点意外。
  “对,就是你,别叫大爷,难听,叫大哥。”爷爷说道。转身对小摊老板吆喝,“给那个小兄弟来一斤炸果子,一碗凉粉。算我账上。”
  小乞丐惊喜地拿个小板凳,坐在爷爷对面,怕爷爷嫌弃自己脏,又悄悄地往边上挪了挪。老板把东西给他端上来,小乞丐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吃完了,用肮脏的手背擦了擦嘴,有些意犹未尽。
  看他的样子,爷爷想起了以前的青青,心里酸酸的难受。
  “老板,那个小兄弟想吃多少,让他管饱吃,别吃撑了就行。”爷爷己经吃饱了,站起身,对老板喊道。然后走到对面,坐在小乞丐身边,摸摸他的头说道,“小兄弟,慢慢吃,别噎着了啊。”
  小乞丐眼圈有点红了,低下头默默的吃饭。
  等他吃饱了,爷爷掏出两吊钱,“小兄弟,你去买双鞋,买身衣服,剩下的留着你吃饭,然后,你给哥找个人。”
  小乞丐懂事的竟没有伸手去接,问道,“大哥,我要是找不到人,是不是还得把钱还给你?”
  爷爷笑了,这个孩子,挺有意思,“不用,找不到也不用还”。
  “找谁,你说吧,不过你可别害人,要是那样,不要钱我也不会去找。”小乞丐抹的花花的小脸上有几分正经。
  “放心吧,我就问点事,不会害人的,你给我找一个叫严寒的老乞丐,这些钱是给你的,你告诉你认识的所有乞讨的,谁找到他,我还会给谁钱。”
  “找他呀,该挨雷劈的那个老家伙,你在这等着,我找到了再回来拿钱。”小乞丐说完,蹦哒着走了。
  看着小乞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爷爷有些感慨,这么小的孩子,都要饭了,还不失本心,肯定是出生在淳朴善良的人家,一定得帮帮他。
  在卖饭的小摊上无聊地坐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小乞丐象条泥鳅似的从人缝里钻了出来,来到爷爷跟前,满头满脸的汉。
  “大哥,我找到他了,可那个老小子不肯来,说谁找他就去阁院寺门口去找,要让他跟我来我就得给他钱。”小乞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要有钱,我就不要饭了。”
  爷爷把两吊钱塞给小乞丐,说道,“走,那咱们就去阁院寺找他。”
  阁院寺,建于汉代,是县里最大的寺庙。寺里有一口辽天庆四年铸的大钟,高有五尺多,钟有六耳,寓意六根,敲之可使人六根清净的意思。有一任叫刘荣的知县,写过一首阁院钟声的诗,头两句就是,“一声响彻万千山,凉夜钟声阁院宽。”
  阁院寺传承千年,香火极盛,香客众多,而进香的人大多心善,所以寺前成了乞丐的聚集点。庙会期间,更是连那些跟着庙会转的外地乞丐也来了不少。
  爷爷来到庙前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严寒混在一群乞丐堆里,拦着进出寺庙的人要钱。
  “小兄弟,你先去干别的吧,下午,在这儿等我,我给你找间铺子,当个学徒,学点本事,别要饭了。”
  小乞丐趴地上要磕头,被爷爷一把拉起来。看着爷爷走向庙门的身影,满脸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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