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加强版阅微草堂笔记》

  作者:静_心_斋_主 回复日期:2009-12-18 15:04:00 1191#
  
    “谁TM是烧锅炉的啊?!——我这头型这身打扮这叫蒸汽朋克,你丫就NC吧,怪不得县长干不下去……”哈哈,很有创意,跳跳,我喜欢。
  
  
   作者:静_心_斋_主 回复日期:2009-12-20 13:11:00 1193#
  
    尚未更新?
  
  
   作者:茗_茗 回复日期:2009-12-21 21:58:00 1194#
  
    第一次看到五穷(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有意思
  
  
   作者:随缘走过 回复日期:2009-12-21 23:11:00 1195#
  
    先顶一下,慢慢再看。
  
  
   作者:gtcp2305 回复日期:2009-12-22 0:59:00 1196#
  
    顶
  
   此回复发自掌中天涯wap.tianya.cn ,我也要用手机回复此贴!
  
   作者:跳跳糖使劲儿跳 回复日期:2009-12-22 12:39:00 1197#
  
    
    跳跳你就欺负我没文化吧。
    上次用了张打油的诗,害我白夸你了。
    这次又编了个狗血剧,让我错骂了老白。
    你说,下次你还想干啥?
    
  
  
   作者:跳跳糖使劲儿跳 回复日期:2009-12-22 12:41:00 1198#
  
    
    忘了问,告诉我这个没文化的人吧,“交穷”是啥意思?
    
  
  
   作者:沸汤沃雪 回复日期:2009-12-22 15:29:00 1199#
  
    交穷是不是说朋友少?交情穷。瞎猜的。
  
  
   作者:小辫儿De宝宝 回复日期:2009-12-22 16:35:00 1200#
  
    哈哈 好玩 回家接着看 楼主加油
  
  
  作者:shw713 回复日期:2009-12-22 16:54:00 1201#
  
    能这样白话实在不是一般的强
  
  
   作者:跳跳糖使劲儿跳 回复日期:2009-12-24 10:22:00 1202#
  
    
    跳跳一直都没来?
    这娃儿忙活啥呢?
    
  
  
   作者:隔壁班的大井 回复日期:2009-12-24 11:05:00 1203#
  
    生蛋快乐哟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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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对不起大家啦~好几天没能更新,电脑坏了……
  
   就不一一回复啦,赶紧更新。
  
  
   祝大家圣诞快乐!!!!
  
  
  
  
  
     ●TO THE SEA
    
     关于吊死鬼找人代替,他们好早日入轮回托生的这个事儿呢,我已经不厌其烦地讲过多次了。可我还是担心有些同学没有坚信。我再讲两个故事巩固一下这个说法。
    
     说裘文达先生在詹事府任詹事官*的时候啊,赶上有一次他值夜班。后半夜三点的时候,裘先生起身要到圆明园巡视巡视。就在这半道上就看见路边又一棵大柳树底下有一圈灯光闪闪烁烁地,像是有什么事情。
    
     裘先生急忙跑到那棵柳树下一看,是一个保卫园林的武警战士在树下面晃悠晃悠的——裘先生抬头一瞅,嚯,这武警战士真够高的,快赶上姚明了……哎?这战士脑袋后面怎么还有根绳子呢?而且看见我也不敬礼,还用一种异样的深邃眼神儿看着我呢?
    
     哦,这是上吊啦!
    
     裘先生急忙抱起这名上吊战士的双腿,高喊救人。这一喊,没把整个北京军区的人都招来,这大伙七手八脚把这个武警战士摘下来了,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捶胸掰腿扎人中的,鼓捣了半天,这小子醒了。
    
     醒了也迷糊,这好几百号的士兵,好几个将军围着他,也傻了。立马交代了:
    
     “我正在路上巡逻呢,完了就看见路边上有个小屋里亮着灯光,完了有一个美女就坐在圆形的窗口边上冲我招手——我呢,当时是这么想的,这可能是向我求助啥的,我几个箭步过去,跳窗户就进去了——‘不许动!中央保卫团全伙在此!’可屋子里空无一人,我这刚一低头踅摸那个女的——这就感觉脖子上一紧就挂这儿上了……”
    
     这是咋回事呢,这其实就是吊死鬼引诱你让你吊死替代他呢。那些小屋美女啊什么的都是吊死鬼变幻出来的。那个圆形的窗口就是吊死鬼早就设好的绳套啊。
    
    
     还有个事儿,说在先农坛的西北,文昌阁的南面——这文昌阁就是老百姓所谓的高庙——这个位置呢,早先有个积水汇成的水潭。这里也经常有淹死鬼引诱人投水自杀。
    
     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亲眼所见一个人好好的走路呢,忽然无缘无故地拐了。就奔水潭子里义无反顾地走去了,转眼水就没了半身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大伙一看这小子是要找死啊,就学习长江大学的大学生手拉手结成人梯把这小子给拉上来了。
    
     这小子上来之后傻乎乎地坐了半天才慢慢清醒了点。这就有电视台的记者欠欠儿地问:
    
     “请问这位同学,你遭受了什么不幸呢?为啥要跳水自尽呢?是女朋友劈腿了吗?是求职竞争太激烈造成过大的心理压力吗?还是自己打工的工资被克扣了呢?要么是对国产大片过度失望导致心灰意冷了?……”
    
     “你丫才TM遭受不幸了呢!你丫才TM大片呢!我活得好好的,我TM就是走着走着,渴了……”
    
     “哎呀,渴了也不能喝那里的水呀,这里的水质连六类都达不到,可以直接用来下毒……”
    
     “谁TM说要喝水塘里的水啦?——我是看见这里有家新开的咖啡店,我一看这门脸啊装潢啊,还挺装B的,我就急忙过去寻思买杯饮料——我想想,那咖啡店的牌子我还有印象,粉色的地子,上面是青蓝色的外国篆字——TO THE SEA*”(倒霉催的店名吧……)
    
    
     你说这店名起的哈,貌似挺有内涵的呢,谁起的呢?咋这么有才呢嚎~
    
    
    
    
    
    注释:
    
    
    *詹事官,这个官原来是东宫太子的属官,清代成为一种和翰林院的那些翰林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的三、四品的闲官。当这个官,主要是朝廷想 考查和培养这个人。
    
    
    **原文那家咖啡店的名称叫“对瀛馆”,瀛,就是海。to the sea,普希金有首诗叫《致大海》,可见这个淹死鬼生前也是个小资到屁滚尿流 的家伙。哈哈~
    
    
    
    
    
    原文:
    
     裘文达公言官詹事时,遇值日,五鼓,赴圆明园,中途见路旁高柳下,灯火围绕,似有他故,至则一护军缢于树,众解而救之,良久得苏。自言过此暂憩,见路旁小室中有灯火,一少妇坐圆窗中招我,逾窗入,甫一俯首,项已被挂矣。盖缢鬼变形求代也。此事所在多有,此鬼乃能幻屋宇,设绳索,为可异耳。又先农坛西北,文昌阁之南——文昌阁俗曰高庙,汇有积水,亦往往有溺鬼诱人。余十三四岁时,见一人无故入水,已没半身,众譟而挽之,始强回。痴坐良久,渐有醒意,问何所苦而自沉?曰:实无所苦,但渴甚,见一茶肆,趋往求饮,犹记其门悬匾额,粉板青字,曰对瀛馆也。命名颇有文义,谁题之,谁书之乎?此鬼更奇矣。
    
  
  
     ●那些大学同学们
    
    
     要说我的同学里面也是颇有几个个性鲜明气质独特的家伙。你比如说山东的刘善谟吧,他是我1747年的同届同学。
    
     这个刘善谟同学鬼头鬼脑的是全校出了名的整蛊人气王超级无敌开心果——这个外号太长且没有区分度,刘同学就自己起了一个更有历史感和文化意味的外号叫“鬼谷”,全校的同学就都管他叫“刘鬼谷”了。
    
     提起刘鬼谷的大名,那是享誉校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老师们也都不记得他的真名,就晓得有那么一个叫刘鬼谷的机灵淘气学生。
    
     1751年,我们告别了校园,毕业了。大家都滞留在北京为工作奔波着。刘鬼谷也在校尉营胡同(在今天北京宣武区大栅栏附近)租了一所小房子暂且栖身。
    
     有一次,我同学田白岩也是钱花得差不多了,就去找刘鬼谷想蹭顿饭去。
    
     刘鬼谷当时特牛叉,别人都编一个辫子,他编了六十多辫子,跟个黑人RAP歌手似的。
    
     听说田白岩要来,刘鬼谷拿出他那个加了个摩托罗拉盖子的波导手机在电话里吼:
    
     “啊,老田啊!你丫过来我请你!——什么TM饭店,家吃去!红烧鲍鱼清蒸大虾什么的你随便点……”
    
     喊完特大款地把手机盖子啪地一合,特自信地迈着正步去食杂店赊方便面和二锅头去了。
    
     不大一会儿,田白岩骑着一辆28的半成新的自行车就冲过来了。轱辘就直接插到等在街口的刘鬼谷的胯下才停下。刘鬼谷潇洒地把烟屁股一扔,问了声:“四瓶酒够不?”
    
     田白岩一边用一条半吨重的铁链锁车,一边不在意地回答:“差不太多……”
    
     俩人进了屋,田白岩四处踅摸,一边踅摸一边使劲抽鼻子闻味儿。
    
     刘鬼谷说了:“你闻个JB啊,方便面还没煮呢……”
    
     田白岩特郑重地一摆手说:“我不是闻方便面——你没觉得你这屋子里有股怪味吗?”
    
     刘鬼谷不屑地说:“怪个六啊,咱寝室里就属你脚最臭,我这儿味比咱寝室轻多啦——你闻见啥味了?”
    
     田白岩严肃地说:“我闻见女孩身上的那种汗味了。”
    
     刘鬼谷:“我说老田啊,你没去公安局缉毒处试试找个工作啊?”
    
     田白岩:“咋的?那地方不是挺不好进的吗?”
    
     刘鬼谷:“别人不好进,你好进啊,听说那地方缺警犬。”
    
     田白岩:“去你姥爷茄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真有一股女孩房里的味儿,而且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我来过呢?没错,就是这屋子——这让你造吧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知道这里原来谁在这儿住过不?”
    
     刘鬼谷:“听说是个孤身的老熟女,比我四舅妈她三表姐的老婆婆她侄女都老……”
    
     田白岩:“你丫用个你自己熟悉的人举例子不行吗——那老熟女呢?!”
    
     刘鬼谷:“听说死啦——我说啊,公安局缉毒处你甭去了。”
    
     田白岩:“咋?”
    
     刘鬼谷:“你丫一老熟女能闻成女孩,公安局怕你把臭豆腐闻成海洛因了。”
    
     田白岩:“你懂个屁!凤眼张三姐在这儿住过!”
    
     刘鬼谷:“猴腚李四妹子没来啊?”
    
     田白岩:“滚,要说你丫这方面得需要扫盲呢——这凤眼张三姐想当年是红透北京城外带多半拉河北省的一号窑姐,这里是三姐曾经战斗和生活过的地方!二十年前,这里门庭若市彻夜笙歌……唉,如今居然让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山东棒子住了,老子愤愤不已啊……”
    
     刘鬼谷:“不是,老田啊,二十年前的事儿你咋这么如数家珍呢?”
    
     田白岩:“我爸告诉我的……我爸他是批判性的来过这儿……算了,都他娘的香消玉殒二十多年了——不过我还是认为这地方让你住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鬼谷:“给你丫吃三块六的桶面才暴殄天物呢,你丫应该吃狗粮——哎我说,我自打搬到这个地方住以来吧,见天儿晚上都能梦见一个少妇总晃来晃去地……”
    
     田白岩一下子又来了兴趣:“是吗是吗,快说说长啥样?”
    
     刘鬼谷:“长的吧,身材嗷嗷火辣……你还别说,还真是丹凤眼……”
    
     田白岩一拍大腿:“那就是了!我爸说了,这张三姐长得特别像吕燕,赶紧说说她除了晃来晃去的还对你干什么了?”
    
     刘鬼谷:“靠,这么严重吖?我觉得这两天怎么走路无根头晕眼花的呢——原来以为我这是青春期性爱缺乏症,做个梦啥的也正常,看来这是丫的吕燕——吕三姐——张、张三姐来祸害我啦?妈的!老子就这样让个女鬼破了处了?——老田,借个肩膀我哭一嗓子……”
    
     田白岩一脸坏笑地拍着假模假势靠过来的刘鬼谷,说:
    
     “你丫还别不在乎,据我老爸说啊,这张三姐生前那就是腰悬机关枪突突愚夫的主儿,现在成了鬼估计功力会更加精进,你丫再不搬走也挺不上几天了。”
    
     刘鬼谷一把把田白岩推地上去了:“去你的吧,什么三姐四嫂五姑六姨的!她敢照量我刘鬼谷?你让她现在就现形出来,我让她在我的胯下颤抖、哭泣。哈哈哈哈……”
    
     田白岩严肃地说:“你丫别逞能啊,三姐在世的时候别说你刘鬼谷,就是真的鬼谷子来了,照样给你干得精尽人亡——别说你这个假的,就算你浑身全是液体你丫能灌溉几亩农田?——这可不是我瞎说的,这全是我老爸的经验之谈啊!你说北京这么大,你去哪儿住不行?我知道三里屯附近有个地儿,左邻右舍全是活的——不比你在这儿跟一个四五十岁的死鬼耗着强?”
    
     刘鬼谷这次有点听进去了,闷头猛抽了几口烟,然后把烟屁股依旧潇洒地一甩:
    
     “搬!——吃完饭你可得带我去三里屯啊!”
    
    
     大家原谅我今天写了这么多片汤话,那些年少往事啊,青涩啊荒唐啊热血啊,一提起来就刹不住车了。
    
     刘善谟同学在校尉营的那个住处我也曾经去过,现在我只记得斜对面隔着六七家是戈芥舟先生家。如今刘鬼谷住的那处老房子已经拆迁了,建了一家夜总会——每每看着那处灯红酒绿人影攒动,就不禁想起刘善谟和田白岩的事情来了,真是让人唏嘘啊。
    
    
    
    
    
    注释:
    
    *刘鬼谷刘善谟后来到湖南宁乡县做了县长,他在任期间主持修建的玉潭桥至今犹在。
    
    
    
    原文:
    
     山东刘君善谟,余丁卯同年也。以其黠巧,皆戏呼曰刘鬼谷。刘故诙谐,亦时以自称。于是鬼谷名大著,而其字若别号,人转不知。乾隆辛未,僦校尉营一小宅,田白岩偶过闲话,四顾慨然曰:此凤眼张三旧居也,门庭如故,埋香黄土已二十余年矣。刘骇然曰:自卜此居,吾数梦艳妇来往堂庑间,其若人乎?白岩问其状,良是。刘沉思久之,抚几曰:何物淫鬼,敢魅刘鬼谷,果现形,必痛抶之。白岩曰:此妇在
  
     ●老树吟歌
    
    
     北京丰宜门外有座风氏园*,风氏园里有棵古松。这颗松树非常有名,很多前辈都有诗文咏赞这棵古松。钱香树*先生还见过这颗松树,可惜现在枯死成了柴禾了。
    
     何华峰跟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说当初这颗松树茁壮挺拔生命力旺盛的时候,每到风也静月也明的时候,有人就能听到悦耳的音乐声。当时有这么一个地位显赫的大人物偶然到这一带游玩找乐子,听说有这么一颗能演奏音乐的松树也挺好奇,就领着一帮朋友特地来看稀奇。
    
     等到这半夜11点多的时候啊,还真就来音乐了,弹琵琶的动静。这声源好像是从树干里传来的,到跟前一听呢,又好像从树梢上传来的了。这琵琶叮叮咚咚弹了半天,终于有个女声开唱上了,声音沧桑纤弱:
    
     “人道冬夜寒,
    
     我道冬夜好,
    
     绣被暖如春,
    
     不愁天不晓
    
     ……”
    
     没成想,那个大人物不喜欢这伪中国风的音乐路子,还批评上了:“什么破玩意——我说这唱歌的是什么年代的老女人啊?这曲调陈旧,歌词低俗,能不能整点有时代感的吖?”
    
     大人物这么一说,歌声戛然而止了,等了一会儿,一顿架子鼓噔噔噔噔地敲上了,完全是快节奏的电子音乐,走的完全是凤凰传奇的路子:
    
     “哥哥你就是那锋利铧犁,
    
     妹妹我就是那干涸的土地,
    
     你一遍遍地犁啊犁
    
     我一次次地潮落潮起
    
     只有那生锈的铧犁,
    
     没有那犁破的土地……”
    
     (原词:郎似桃李花,妾似松柏树,桃李花易残,松柏常如故。)
    
     大人物一听这个乐了,直点头,众人一看领导点头了,也跟着鼓掌。大人物发话了:“这个好,这小声多萌啊,这才有点高雅音乐的意思嘛……”
    
     就在这凤凰传奇的歌声还在RAP部分的时候,就听见松树后面有人小声说:
    
     “这个SB倒好糊弄,多给他弄点这样的歌这老家伙就高兴了……”话未说完,就听“啪啦”一声,貌似电吉他弦子给弹折了的动静。再听,寂静一片杳无声息了。
    
    
    
    
    
    注释:
    
    
    *风氏园,在今天北京陶然亭公园内,也叫“封氏园”。风氏园里面的这棵古松宋金时代就非常有名,康熙朝的时候,更多的人以此松为题吟 咏不已。
    
     《雪桥诗话》上说:“国初名辈多题咏。……松形如偃龙,高不过丈余,阴可庇广筵五六。自朝簪洎名流逸士涉猎游览者,往往携榼与壶,籍其下为乐,归必为诗以记之。盖二百年以来,风天雪地策马而过者无虚日,不独春秋佳日然也。”
    
     这些诗文里最有名的当是一代散文领袖方苞的《封氏园观古松记》。
    
    
    
    
    
    原文:
    
     丰宜门外风氏园古松,前辈多有题咏。钱香树先生尚见之,今已薪矣。何华峰云:相传松未枯时,每风静月明,或闻丝竹。一巨公偶游其地,偕宾友夜往观之,二鼓后有琵琶声,似出树腹,似在树梢,久之,小声缓唱曰:人道冬夜寒,我道冬夜好,绣被暖如春,不愁天不晓。巨公叱曰:何物老魅,敢对我作此淫词。戛然而止,俄登登复作,又唱曰:郎似桃李花,妾似松柏树,桃李花易残,松柏常如故。巨公点首曰:此乃差近风雅。余音摇曳之际,微闻树外悄语曰:此老殊易与。但作此等语,言便生欢喜,拨剌一响,如有弦断。再听之寂然矣。
  
  
     ●炕洞里的贼
    
    
     中央办公厅的副秘书长史松涛说,当初他在民政部当处长的时候啊,在安南营*附近住。邻居有一个寡妇,想当初史处长也没少给这寡妇挑过水——重点不是说这个,重点是说有一天晚上啊,寡妇家就去强盗了——是强钱还是强啥就不知道了。
    
     这古时候的强盗也质朴,偷个东西愣是跟《肖申克的救赎》学,抠人家寡妇家住宅的墙。咱也不知道这抠了多长时间,这天好容易把墙抠穿了,强盗还没来得及享受下成就感呢,突然就扯嗓子喊上了:“吗呀,有鬼啊~~~~~~”然后撒丫子翻院墙就狂奔而去了。
    
     咱也不知道这强盗究竟看见啥了,就留下一个含义模糊的盗洞。
    
     这个故事挺没劲的哈~
    
     下面这个故事情节好歹丰富点。
    
     说戈东长学长有一天吃完了饭,感觉有点吃撑了,就到院子里蹲在台阶下面看院子里的菊花。
    
     这戈学长正酝酿大便的情绪呢,突然就听屋子里有个男低音在喊:“呜~有贼啊~~”这声吧,挺诡异,嗡嗡地带着强烈的混响,就像个老牛把脑袋浸在大缸发出的鸣叫似的。
    
     戈学长全家都听见了这种诡异的喊声,也都吓毛了,都说老戈你赶紧进来看看啊在院子里蹲着咋还不起来了呢……大伙这正乱着呢,那声音还更来劲了,有贼有贼喊个不停。
    
     戈东长示意大家安静,仔细这么一听,声音似乎是从厨房里的灶坑里传出来的——戈东长就沉着勇猛地毅然挂了110。
    
     来了俩巡警,从戈东长家的灶坑里就拎出来一埃塞俄比亚难民——黑瘦黑瘦滴,跪在灶坑前面都直打晃了。
    
     巡警还问呢:“你滴,汉语滴听得懂?偷渡到中国多长时间了?”
    
     黑人说了:
    
     “什么就偷渡啊,我皮肤其实挺白滴,这不是在灶坑里熏的嘛——我吧,前两天趁着天黑溜进来的,完了我就藏在灶坑里了寻思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出来偷东西。谁成想这十点多钟的时候下上雨了——他家女主人还是个精打细算的主儿,生怕他家腌的那两缸咸菜让雨淋了,急忙就让人把两缸咸菜挪到厨房里——弄了个板子就都压灶坑上了。
    
     “这两大缸咸菜,我靠,能有两千多斤!也不知道这家这干部是咋当的,朝鲜族的啊?这成年就吃咸菜啊?我TM这就出不来了,天天在灶坑里祈祷雨停好把那两缸咸菜挪走——可你说他家这帮人把咸菜缸放这儿就不动了!整整48个小时啊,我这饿得啊,灶灰都吃了——后来我一琢磨啊,我大约是坚持不到冬天他们家烧坑的时候啦,我要是见义勇为把我自己交给警察呢,大不了就是个盗窃罪,还未遂,顶多判几年,我要是还这么耗着啊,非TM饿死不可!
    
     “所以呢,我就机智勇敢地贼喊捉贼——于是乎,就形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这个事儿可真奇了,呵呵,我说戈东长都当上中央秘书长他们家为啥还总弄两大缸咸菜摆在厨房里呢,也不吃。原来还是有典故的啊,哈哈~
    
    
    
    
    注释:
    
    *安南营,在今天的北京国子监街、东直门内的民安胡同一带。
    
     为啥叫安南营呢,因为乾隆朝的时候啊,安南(即越南)发生军事政变,安南国王(黎朝末代皇帝愍帝黎维祁)跑到宗主国来了,本想让中国帮他复位。乾隆爷没爱管他们那闲逼淡扯的破事儿,说你们那破国王当个啥劲,整个全是农村——你在北京呆着得了。这安南国王一瞅这北京,这么大的国际都市,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也就不想走了。乾隆就把他和他的老婆孩子仆人什么的给安排在国子监街住下了,这个地方叫“西安南营”。跟着他来的那些官员随从什么的给安排到民安胡同,称作“东安南营”。
    
     1793年,这个黎维祁殁于北京,清帝命以公爵之礼葬在东直门外将台窝,到了1802年,才被越南使臣迁葬回国。
    
     所以大家如果在首都碰见祖辈多少代都是北京人却长着一个大夲偻头肤色棕黑深眼窝双眼皮具有东南亚人种的特征,也就释然了——我说的是啥意思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伟大的祖国的首都北京,多少年前就是一个国际化的都市,我们应该自豪啥的……
    
    
    
    
    原文:
    
     史太常松涛言,初官户部主事时,居安南营,与一孀妇邻,一夕盗入孀妇家,穴壁已穿矣。忽大呼曰:有鬼,狼狈越墙去,迄不知其所见为何。岂神亦哀其茕独,阴相之欤?又戈东长前辈一日饭罢,坐阶下看菊,忽闻大呼曰:有贼,其声喑呜,如牛鸣盎中,举家骇异,俄连呼不已。谛听,乃在庑下炉坑内,急邀逻者来启视,则闇然一饿夫,昂首长跪。自言前两夕乘累阑入,伏匿此坑,冀夜深出窃,不虞二更微雨,夫人命移腌齑两瓮,置坑板上,遂不能出。尚冀雨霁移下,乃两日不移,饥不可忍,自思出而被执,罪不过杖,不出则终为饿鬼。故反作声自呼耳。其事极奇,而实为情理所必至。录之亦足资一粲也。
  
  
     ●拆字术
    
    
     未对末说:“戴上大盖帽就不了起了?”
    
     木对本说:“穿上裙撑也不见你屁股大点呀!”
    
     尺对尽说:姐姐,结果出来了。你怀的是双胞胎
    
     个对人说:你那没我大也不用去做太监啊~
    
     屎对尿说:干的和稀的就是不一样。
    
     哭对器说:我哪里说得过你,你上面有两张嘴.下面还有两张嘴哟!
    
    
    
    
     头些年,经常有人给我发短信:“天鹅飞去鸟不归,良字无头双人配;双木非林心相连,人尔结合就是己……”之类的。
    
     一开始,我往往很激动,可往后面一看,却是:“哥们儿,这是某某给我发的,赶紧帮我看看这他妈是啥意思……”
    
     简直很发克哀歌。
    
     这种东西还有很多种不同的形式和变化。但很多情况下都有那个败家的天鹅。所以貌似被称为“天鹅迷”。天鹅还好,“的”字总被叫作“白色勺子”,很杯具。
    
     当然啦,这些小儿女的游戏文字,咱们就表太过较真啦。
    
     这东西的起源于我们古老的测字术。可以说,自从有汉字那天起,就有了拆字测字了。这也使得我们的汉字具有了字母文字所无法拥有的多维性、美术性、神秘性……有点唠歪了哈,还是说拆字测字——不行,我还得回头喊一嗓子:汉字绝对不是韩国人发明的!!!!
    
     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有了比较完整成熟的拆字测字的记载了。
    
     “亥”字可以拆分成“二”字的脑袋和“六”字的身子。测字学家把这个字作为七十三岁的隐语,“二首六身”也就成为喻人高寿的意思了。
    
     这个事情记载于《左传·襄公三十年》,可能也算是关于拆字术最早的记载了吧。*
    
     到了汉代,盛行的图谶之学*。搞谶纬的方士们对很多文字采用离合、拼凑、假借、谐音等等方法,使这些文字表达出他们所需要的含义。
     这些东西都给测字学带来了技术积累和理论依据。
    
     到了宋代,以谢石*为代表的一批人开始将这个发展为一种专门的学科。所以,后世的占卜学里面,就又多了一个测字专业。
    
     虽说这东西其实一开始不过是文化人的一种文字游戏,但却往往有令人惊喜的灵验时刻。
    
     乾隆甲戌(1754)年,我刚刚参加完研究生选拔考试,选拔的结果尚未公布*,我就住在我的恩师董邦达先生家。在董先生的家里呢,偶然碰见了一个浙江的来参加研究生考试的同学。这个浙江同学就会测字。
    
     当时大家也都闲得没事,我就随手写了一个“墨”字让这个浙江同学给测测。浙江同学拿过来这个字翻过来掉过去地研究了一会,然后说:
     “可惜了,今年的一甲前三名里面竟然没有您了。您看啊,这个墨字里面有个‘里’字吧,这个里字拆开呢,就是‘二甲’的意思。说明纪学长您只能中二甲啦。这个里字的下面呢,还有四个点,这是说纪学长会中二甲第四名吗?这个我不太确定,但您能进入翰林院学习这是一定的了。因为这四个点是‘庶’字的脚,而墨字下面的那个‘土’字呢,是‘吉’字的头——这就是说您一定能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啦。”
    
     虽然说这个墨字上面那个字并不是“里”字,“吉”字的头也不是土字,而是士字——可结果我真他娘的就是二甲第四名啊!而且真的被选入翰林院了诶!
    
     还有,戊子年(1768)的秋天,我不是那啥……就那个事儿……完了乾隆爷就跟我急了,非常迅猛地就把我给双规了么——喂喂,老纪啊,你先打住,你到底犯啥事了啊?——(这是谁啊,这么孤陋寡闻!)这个吧,说起来话长了,楼里不少同学都知道,让他们说好了*。我这说的是测字的事呢好不?
    
     说到哪了?哦,对,双规。把我双规了么,每天24小时都用一个武警军官看着我,跟我同吃同住——这个被双规过的同学都知道,这一方面呢,是怕人逃跑串供什么的,最主要的呢,是防止被双规的官员们自杀。
    
     我这一天啊,上不了网泡不着妞的,只能跟这些看守我的武警军官们聊大天——你说也不多派个人,仨人还能斗斗地主。这些武警军官一天也是闲的闹心,这有个姓董的军官就跟我吹,说他会测字:
    
     “要不纪大人属下给您测测?”——我一听,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舞枪弄棍儿的主儿,在我面前要给我测字?我就把他的姓写纸上了:
    
     “小董啊,你不是姓董吗,我写个董字,看你是真懂还是假懂。”
    
     这董军官拿过字来看了一眼就说:
    
     “纪大人啊,你这是要远戍边疆去喽,而且近不了了,是千里万里啊!”
    
     我犯了事儿,被发配边疆那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这小子脑筋转得倒是挺快啊,拿这个说事,当时我也没细想这个“董”字能让他拆出千里万里*并跟发配的事联系起来。
    
     “行啊,再来一个咋样?”我假装夸夸他,然后思考了一下,在纸上写下个“名”字。
    
     我刚写完,这小子就说上了:
    
     “下面是个‘口’字,上面这个‘夕’字是“外”字左面的那个偏旁——纪大人您将来戍边的地方得是张家口以外了。还有,日落西天为‘夕’,这难道是说大人您去的地方是西域吗?”
    
     说实话,我有点傻了,我思考半天特地选出来这么个“名”字,以为无可附会之处,没想到这小子还能说得头头是道呢。我还真有点相信他了,就问他:
    
     “那我还能回来吗?”
    
     董军官忙说:
    
     “大人您别伤感,我看您还能回来!您看这个‘名’字吧,它跟‘君’字是不是挺连相?还有是不是跟‘召’字也挺像?所以说您没事,皇上一定会召还您的!”
    
     我靠,不会吧。我特意选的一个笔画少的字,他还能白扯出来这么多,我这下半辈子他都给安排好了!
    
     “那你给看看我哪年能回来呢?”——我这是成心难为他呢。
    
     董军官寻思都没寻思马上就说了:
    
     “‘口’字是‘四’字外面的那个框框,四年?可中间又缺了两笔——要不是不到四年?今年是1768年,到这个1771年呢,也算是到四个年头了。这1771年呢,按咱们这时候的纪年方法就是辛卯年,这‘卯’字左面的偏旁又是‘夕’字……没错,就是辛卯年了,大人您辛卯年就能回来!”
    
    
    
     我后来的事大伙都知道,让乾隆爷给我撵新疆乌鲁木齐从军去了么——辛卯(1771)年的六月,皇上又把我召回北京……
    
     我是彻底无语了。
    
     虽然你们看原文,我还故作姿态地在哪儿说什么“似神异而非神异也”,又把我那些什么“事情的信息刚刚开始有点萌动,就会有具体的表象显露出来”之类的论调再次地强调了一遍。
    
     但可是,我是真的很无语——太TM灵了!
    
  
  
    相关注释:
    
    *关于“亥字二首六身”是怎么被拆成“七十二岁”的,这个很复杂,反正我是没看明白。有感兴趣的筒子可以去翻翻左传,谁看明白了咋整的,告诉我啊,我拜他为二首六头身的72岁老恩师~
    
    
    **原文“传胪”,科举制度中,殿试以后由皇帝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典礼。古代,上传语告下称为胪,传胪即唱名之意。这个跟简单的公布考 试结果不大相同,是个很隆重的仪式:
    
     “清代之制,是日晨,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殿前,设中和韶乐于殿檐下......鸿胪寺官引新进士就位。宣制曰:‘某年月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第一名某人,引出班就御道左跪,第二名某人,引出班就道右稍后跪,第三名某人,引出班就御道左又稍后跪。每名皆连唱三次。嗣唱第二甲某等若干名,第三甲某等若干名,仅唱一次,不引出班。唱时以次接传至丹墀下,所以是日称为传胪。唱名毕,乐作,大学士至三品以上各官及新进士均行三跪九叩礼。中和韶乐奏显平之章。礼成,皇帝乘舆还宫。”
    
    
    ***图谶,这玩意不大好准确翻译成一个现代的词儿,不知道季总有什么想法没?
    
     大概说,“谶”这东西就是汉朝那些方士搞的跟儒士相对抗的那一套,说是什么事儿这个都跟天有联系,得听天命,看天兆行事。于是就经常拿些文字图画向统治者解释,这是上天让你怎么怎么着……所以叫“图”谶。
    
     这玩意又叫“谶纬”,为啥叫“纬”呢?这是因为你们儒家的理论依据不是都叫“经”吗?那俺们就叫“纬”,马格了彼得,谁怕谁啊!
    
    ****谢石,不是东晋大牛谢安的那个弟弟谢石,这个谢石是专门研究测字学的。他大约生活在北宋末南宋初,四川成都人,字润夫。这个人历 史记载很少,但有关他测字的传说、故事却很多。显然,后人附会的居多。
    
     故事1:
    
     “有个读书人想刁难他,报了个“乃”字请他测,谢先生随口说:乃字,想及不成,您老恐怕终身考不取,不及第。”
    
     故事2:
    
     “宋徽宗想试他一试,随手写了个“朝”字,叫人拿出宫去请谢先生测算。谢先生对拿字的太监说,这字可不是你写的。太监老爷大惊,心想此人果然不凡,说,那就请您老测一测,是谁写的呢?谢先生说,“朝”字,是十日十月组成,写这个字的人,就是生于十月十日的皇上!”
    
    
    
    *****纪晓岚犯的这个事儿,不知道啥啥纪晓岚的电视剧上演没演,反正我也没看过——女演员没有我稀罕的——以前小武还是谁都说了,就是 这纪晓岚这张八卦嘴不严实的事儿。期待有嘴比纪晓岚还不严还八卦的同学给大家讲一讲。
    
    
    ******“董”字不但拆出千里,还拆出万里,盖繁体的万——“萬”有草头。
    
    
  
  
    原文:
    
     亥有二首六身,是拆字之权舆矣。汉代图谶,多离合点画,至宋谢石辈始以是术专门。然亦往往有奇验。乾隆甲戌,余殿试后,尚未传胪,在董文恪公家,偶遇一浙士能测字。余书一墨字,浙士曰:龙头竟不属君矣。里字拆之,为二甲;下作四点,其二甲第四乎?然必入翰林,四点庶字脚、士吉字头,是庶吉士矣。后果然。又戊子秋,余以漏言获遣,狱颇急。日以一军官伴守,一董姓军官云能拆字,余书董字使拆,董曰:公远戍矣,是千里万里也。余又书名字,董曰:下为口字,上为外字偏旁,是口外矣;日在西为夕,其西域乎?问将来得归否,曰:字形类君,亦类召,必赐环也。问在何年,曰:口为四字之外围,而中缺两笔,其不足四年乎?今年戊子,至四年为辛卯,夕字卯之偏旁,亦相合也。果从军乌鲁木齐,以辛卯六月还京,盖精神所动,鬼神通之;气机所萌,形象兆之。与揲蓍灼龟,事同一理,似神异而非神异也。
  
  ~

  作者:跳跳糖使劲儿跳 回复日期:2009-12-25 12:37:00 1215#
  
    
    跳跳先把我们饿了个好歹
    接着又把我们撑了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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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饱一顿饿一顿的,才是生活真谛嘛,嘿嘿~
  
  
     ●空中人语
    
    
     我家的一个佃户叫卞晋宝,在田里干活干累了,就在田边的垄头上找了块石头枕着,就睡着了。朦胧中就听见有人说话:
    
     “昨天官府里有啥新鲜事儿没有?”
    
     另一个人回答:
    
     “有!昨天那个事儿还刺激呢,18禁限制级的——昨天审讯的是个小媳妇,刚嫁给一个二婚的没多久。法官判了一百铁棍,让我打的么。那个小娘们儿我跟你说,虽然在看守所里作践得病病歪歪的,可那小模样还是跟时尚杂志封面上那模特似的。而且我这一扒裤子——靠,那身肉,跟奶油果冻似的,那个白那个嫩!你说我能使劲打吗,我那棍子打得比拍俺家小孩都轻。可就这样,每打一下那个小娘们儿就‘嗯~啊~亚咩爹~~~’我靠,那个动静跟**似的,给我喊得心里麻酥滴……手都哆嗦了,棍子都打不下去——妈的,差点让法官反过来打我鞭子!”
    
     问事的那个人叹息说:
    
     “靠,你这样的就应该直接拉出去TJJTDS!——那个娘们儿正因为如此性感妖魅才能把他老公弄的五迷三道的,自己前妻的孩子也不管了,让这娘们儿给虐待坏了。老话咋说来着,红颜祸水越美丽越邪恶,你丫以后可得注意,别栽在这上头……”
    
     卞晋宝也是个哪有事哪到的欠儿登,你说你就老实儿听着得了呗,故事还没说完呢。他求知欲还挺强,心说这公检法使的不都是木头或者橡胶棍子吗?这使铁棍子的是哪个执法部门呢?他就要起身问这个事儿,伸个懒腰揉揉眼睛一瞧,四周荒烟蔓草,田野空旷寂静,根本就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原文:
    
     佃户卞晋宝,息耕陇畔,枕块暂眠。朦胧中闻人语曰:昨官中有何事?一人答曰:昨勘某人继妻,予铁杖百,虽是病容,尚眉目如画,肌肉如凝脂,每受一杖,哀呼宛转,如风引洞箫,使人心碎。吾手颤不得下,几反受鞭。问者太息曰:惟其如是之妖媚,故蛊惑其夫,荼毒前妻儿女,造种种恶业也。晋宝私念是何官府,乃用铁杖,欲起问之。欠伸拭目,乃荒烟蔓草,四顾阒然。
    
  
  
     ●两个农村小伙跟两个狐狸精的生死恋以及他们的老丈母娘
    
    
    
     我的叔伯哥哥纪垣居说,他以前听刘馨亭说——刘馨亭也是听美国之音说的——没有美国之音什么事儿,我是嫌纪晓岚太墨迹了。你说你这故事传到我这儿都几手了?故事虽然不比这未婚的男女,可也不能过手太频繁不是,下回你多整几个处女故事行伐?
    
     说故事。
    
     这有个农村小伙,就爱情伟大无极限地超越物种的界限跟一个狐狸精好上了。他自己爱的挺嗨,可家里人不干啊,你说这还留着你传种接代什么的呢,你这跟个狐狸精还不得传出个鼹鼠来啊?
    
     家里人就请来个老道收拾这个挑战人类伦理极限的不要脸的狐狸精。请来的这个老道挺邪乎,也不怎么整的就把那个狐狸精给抓住了。狐狸精这玩意留着也是祸害人哈,老道就要把它给扔油锅里炸了。
    
     农村小伙不干了,在地上打滚儿。撕心裂肺呼天抢地地嚎:“你要是把她给炸了,我也不活啦——我不活之前我还得危害社会去”云云。大伙一看这小子寻死觅活的——真的假的不说,看着贴着一脸黄纸的狐狸美女就要给扔油锅里也实在是太残忍,就求老道把狐狸精放了。
    
     老道还直不乐意呢,一边揭美女脸上的黄纸一边说:“也不咋想的,炸个美女才要你们200块钱——以后再出事别怨我啊!”
    
     符咒一除,美女吱溜一声就跑没影了。
    
     那个农村小伙没了狐狸精可就作病喽,成天流着哈喇子念叨:“我的范冰……狐狸精啊,我想你啊,我想你想得想睡觉啊……”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找耳鼻喉科的大夫看也不管用,这家里眼瞅着就要把他送精神病院去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狐狸美女又回来了。农村小伙这个性奋,抱着狐狸精一个劲儿地嘟囔:“冰冰,觉觉……”
    
     没成想,人家冰冰,不是,人家狐狸精冷酷地一甩肩膀子,庄严肃穆地说:“你丫想我就是因为我的容貌吧!你知不知道我整容之前……不是,我变化之前是啥德性不?你看了吓死你!”
    
     农村小伙赖了吧唧地说:“不是嘛,冰冰,人家是真的爱你嘛……”这正往狐狸美女的身上贴呢,唰啦一下子,美女就趴地上了——一个50多公斤的老狐狸——都不是一般的老,毛都花了。
    
     老狐狸躺在地上瞪着一双放着绿光的欧式狐狸眼,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行,过来爱我吧。”
    
     农村小伙的病当时就TM好了。
    
     这个狐狸呢,虽然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怕小伙的家人再把那个老道找来炸它,但客观上,也算是一件德行吧。
    
    
     还有一个狐狸精美女是咋回事呢,也是一个农村小伙——纪晓岚我跟你说,你后面再提农村估计杂谈的粪青啊还是啥都得翻墙过来砸这楼的玻璃,下不为例,再有这事儿你改成城里……城里也没狐狸啊……你改成郊区小伙——
    
     这个郊区小伙也跟一个狐狸精好上了,成天也是念叨:冰冰啊……寒,怎么是一个狐狸啊?不是不是,这个是李冰冰——家里人一看,这也不行啊,这还留着传种接代什么的呢,你说你跟李……狐狸精再传出个豆杵子*……就也找个老道。
    
     这个老道是个民办道教职业技术学院刚毕业的实习小老道,也没啥工作经验,这通手忙脚乱的,用了200多斤黄纸——给全村的厕所糊墙都够了,就是糊不上狐狸精的脸,糊一张让狐狸精扯下来一张。
    
     这后来啊,这个事态的发展都失去控制了,狐狸精露胳膊挽袖子蹦上小老道的的法坛就要揍他。这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老太太,看那架势是这个狐狸精美女的老妈。老狐狸就把她女儿给拦住了,语重心长地说啊:
    
     “女儿啊,这个人类都有集体意识,别看他们平时斗得你死我活的,可当这个物种的全体利益被外来物种所损害的时候啊,他们还是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日的。这个小道士的专业技能虽然的确是不咋地,可你要是把他伤害得太狠了,这就会让其他的道士感到威胁,没准就有那厉害的道士出来义务收拾咱们。你呀,不如还是消停地和我那个女婿睡觉去呢。”
    
     狐狸女儿一听,老妈说的也是这么会事儿,就是让我跟那个谁睡觉——我俩睡觉能消停吗……
    
     如此强悍的一对母女狐,众人只能听其跑去继续睡觉了。
    
     这个狐狸妈妈,经验丰富,阅历不凡啊,可以算做狐狸中有大局观的了。
    
    
    
    
    
     注释:
    
    
     *豆杵子,音,我们这儿管一种喜欢在豆地里活动的啮齿类动物叫豆杵子。跟鼹鼠的模样有点像。百度上说是东方田鼠(Microtus fortis)。
  
  
     ●尤物复仇
    
    
     俺们大清的律法呢,对这个公务员强奸自己家的家政服务人员呢,都不追究刑事责任,就是罚点钱,扣俩月工资完事儿。
    
     我们大清在对待这个问题的时候采用了与英美法系相一致的“宁可放过一百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精神。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官场上的排挤倾轧非常严重,如果对犯这种事儿的官员治以重罪的话,可以预见,会有很多人会利用这点设计陷害诬告俺们大清的官员,会产生大量的冤假错案。
    
    。嗯,这个事吧,你不能一味的谴责清代政府对官员的包庇和纵容。这个俺们毕竟是封建社会,而且那个时代刑侦手段落后,又不能验DNA什么的,法律讲究的是个精细入微。强奸这个事,不但需要过硬的客观证据,当事人的主观意愿对定罪也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你说受害者要是一含糊,这个“违背妇女意志”就很难确定了。即使是21世纪的你们,不也有“临时性强奸”这一说嘛,法律工作者普遍认为这个事儿是最难取证和定罪的。
    
     所以呢,基于俺们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现实的考虑,俺们对官员强奸自家工作人员给予很轻的惩罚是有道理或者说是迫不得已的。
    
     但是我听说啊,这个阴曹地府对这种事的刑罚确实是灰常灰常严酷滴。我老爸的一同学戴遂堂律师就说过这么一个案例:
    
     说是康熙末年啊,有这么个官员的儿子就把他们家仆人老王的老婆给OOXX了。一来二去的,老王极度抑郁胸闷啊,可又不敢声张。这就得了食道癌还是什么病,反正就是啥也吃不下去。那时候没有输液,这就是绝症。这正杯具呢,他老婆还嫌不够乱似的怀孕了。老王临死的时候啊,摸着他老婆的大肚子还说呢:
    
     “马格了彼得,这贱种究竟是谁的啊?男孩女孩呢?——你说我TM连个爹都当不明确!”
    
     他老婆没大心的还安慰他呢:
    
     “你放心老王,这回指定是你的——我每次都让他戴套……”
    
     老王的眼泪都下来了,大叫了一声:
    
     “孩子,替你爹报仇啊!”
    
     然后咯喽一声,腿一蹬,死了。
    
     没多久,他老婆把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女孩。老王这女儿这个聪明!长的也好看。人都说这也不像是老王的孩子啊,这怎么像陈冠希呢?
    
     女孩长大后啊,更漂亮了。这官二代就看上了,娶了当二奶。老王女儿还给这官二代生了一个儿子呢,可没多久啊,这官二代就酒色过度得了糖尿病了。那时候没有胰岛素,这糖尿病也是一绝症,就死了。
    
     老王姑娘也是随他妈还是谁,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跟所有仆人私通。官司都打到最高法院去了——大大滴损害了官二代家的名声——老纪也脑残,就这么个破家还有什么名声可损害的啊?
    
     要说这不过是十多年间的事情,从老王的老婆给老王送葬到他们的女儿跟无数人对簿公堂,戴先生都亲眼所见,亲自参与过诉讼。这一切就像是几天之内发生的事儿似的。
    
     这难道是老王的怨毒之气郁结不散,生下这么个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来复仇的吗?
    
    
    
     我插句嘴啊,老纪啊,官二代就得个糖尿病——我咋愣是没看出来阴司刑罚的严酷来呢?
    
    
    
    原文:
    
     职官奸仆妇,罪止夺俸。以家庭匿近,幽暧难明,律法深微,防诬蔑反噬之渐也。然横干强逼,阴谴实严。戴遂堂先生言:康熙末有世家子挟污仆妇,仆气结成噎膈,时妇已孕,仆临殁以手摩其腹曰:男耶女耶?能为我复仇耶?后生一女,稍长,极慧艳。世家子又纳为妾,生一子。文园消渴,俄夭天年,女帷薄不修,竟公庭涉讼,大损家声。十许年中,妇缟袂扶棺,女青衫对簿,先生皆目见之,如相距数日耳。岂非怨毒所钟,生此尤物以报哉?
  
  
   哎呦,我回来啦,感谢茗茗斋主跳跳糖mos等等等一直关注本贴及本人的人们~
  
   我给你们所有人拜个晚年,哈哈~~
  
   反正从今天开始就正常更新啦,希望你们还在啦~
  
  
  
     ●自缢贞女
    
    
     我跟你们说,就这个戴遂堂这种下三路的案例相当滴丰富,这不,他又八上了:
    
     说也是个当官的,也是性骚扰他们家一仆人的老婆。这个仆人的老婆性子烈,愣是没答应,还把当官的脸挠得跟加菲猫似的。当官的怒了,捂着脸吼道:“马格了彼得,小蹄子,下回你再不从再敢挠我,我捶吧死你!”
    
     老婆挣脱了当官的纠缠,哭着找她老公去了。他老公刚喝完酒,正醉得天高地厚的时候,一看自己老婆梨花带雨地嘤嘤嘤嘤滴就飘着就进来了,当时就急眼了:
    
     “老婆,谁欺负你、你了?我TM打到他后悔托生成人类!”
    
     “呜呜呜呜……是官大人啊,他还说下次我再不从就整死我呢,无呜呜呜呜……”
    
     “哦,官大人啊——那啥,你吃晚饭没?没吃我给你做去……”
    
     “你TM还是个爷们不?一听官大人就怂啦?”
    
     老公不干了,你可以侮辱我的行为,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一把就把他老婆的薅过来了:
    
     “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意志不坚定给我戴绿帽子我活剐了你!”
    
     他老婆伤心了,愤怒了,幽幽地说到:
    
     “我算是看清你们男人的虚伪本质了,我要么让官大人把我捶死要么让你剜了——横竖都是个死,我给你们省点心,我上吊得了我!”
    
     要说这娘们儿性子烈呢,说吊还就真吊。就自挂东南枝了。
    
     她老公酒醒了,还报案呢,说是让当官的给逼死了。警察过来假模假势地勘验一番,给了个结论:尸体无致命外伤,且无其他证据证明其死亡与某某官员有关,系自杀。
    
     这个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烈妇自缢的那个屋子,就算是朗朗晴日,也是阴气沉沉地笼罩着一层黑雾。到了夜里,屋子里就传来撕破绸缎的声音——在灯光或者月光的照射下,总是能看见屋子里有黑气如人影般飘忽摇荡着。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那个当官的死了才变正常。
    
     这那个当官的临死之前啊,黑天白夜的让人围在他的病榻前——估计也是看见了什么吓着了。
    
    
    
    
    
    原文:
    
    
     遂堂先生又言:有调其仆妇者,妇不答,主人怒曰:敢再拒,捶汝死。泣告其夫。方沉醉,又怒曰:敢失志,且剚刃汝胸。妇愤曰:从不从皆死,无宁先死矣。竟自缢。官来勘验,尸无伤,语无证,又死于夫侧,无所归咎,弗能究也。然自是所缢之室,虽天气晴明,亦阴阴如薄雾,夜辄有声如裂帛,灯前月下,每见黑气摇漾如人影,迹之则无。如是十余年,主人殁乃已。未殁以前,昼夜使人环病榻,疑其有所见矣。
    
  
  
     ●纸衣
    
    
     还记得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有个下属叫邬图麟吧?这个邬图麟讲过,说他表哥有一次去安徽省泾县找朋友玩,半道上下起雨来,邬表兄就跑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弃的寺庙里避雨。
    
     寺庙很残破了,房子都没有盖儿,到处都长着齐膝的荒草。唯有山门还有个顶,邬表兄就躲在那里等天晴。可这天儿却是越来越阴沉,雨也越下越大,虽然是大白天,可这乌云就跟要压下来似的把这里笼罩得漆黑一团。邬表兄正焦虑着呢,就听见这黑暗里有个女的说话:
    
     “小女子给帅哥磕头了——帅哥给我买点衣服呗……”
    
     邬表兄吓一激灵,心说这咋在哪都能碰见这样的呢!
    
     “远点煽着去!——话说你连个脸都不露,就想让人给你买衣服……你哥哥我根本就不是那种银知道不!”
    
     女的说话了:
    
     “唉呀妈呀,大哥,你想哪去了!我其实是个怨鬼知道不,我求你给我整两件纸衣服。小女子我白骨衔恩,生生世世不忘大哥你的恩情……”
    
     邬表兄一听,这还靠谱,这个自然环境下你是个鬼我还容易接受点——然后就吓趴下了。后来一琢磨总这么趴着也不是个事儿,太给阳间的人丢脸了这玩意。就勉强撑着站了起来说:
    
     “那啥,大姐啊,在下十分特别之愿意为你效劳,可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啥牌子的呢?得用哪家快递给你送呢?”
    
     女鬼特哀怨地说到:
    
     “你表嫌我墨迹,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跟你细说从头吧。我呢,本来是这附近的一个村子的,咋说呢,也算是个村花吧。有一回呢,也是该着的事儿,我自己个儿跑这庙里来了,完了这庙里的有个挨千刀的和尚,平时装得跟无能大叔似的,其实丫压抑屁了——这看见我一个人就要拉着我陪他睡觉——我跟你说丫长的那德行还不如释永信呢,我能答应吗?我这就一边哭一边骂,这家伙怕事情败露就把我给整死了。”
    
     邬表兄恍然大悟:“噢,你跑庙里跟和尚要衣服来了?”
    
     女鬼说了:“我说大哥你正经点行不?人家这么杯具的一故事——说到哪了?我死了没?哦,死完了是吧——衣服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我死的时候吧,衣服都让那个老秃驴给扒光了——也就是说姑娘我当时是赤裸着的,我不是跟你吹,当时本姑娘也是86-62-88的魔鬼身材……算了,说多了怕大哥你受不了——我说到哪了?老秃驴埋我没?哦,没埋呢是吧——我说的意思就是那个秃驴就把我这么赤条条地就给埋了——就在这儿,山门底下么……”
    
     邬表兄吓得一蹦跶,心说你TM别再出来。
    
     “大哥啊,你也能听出来,本姑娘那是个脸儿薄的那种女骸——你说我这一丝不挂的,我也不好意思上人家地府机关去吖,你说跟阎王爷牛头哥哥马面底迪那么面对面脸对脸的,嘻嘻,那得造成多大的轰动吖——本姑娘特腼腆特传统……唉,你说这一晃儿,我就在这黄泉路上晃荡一百多年了——你说今天咱俩也是有缘哈,大哥你也不用给我买啥名牌,本姑娘特低调,你就找点纸——不过别拿白纸糊弄我啊,弄点彩纸,淡雅绿神秘紫加勒比海蓝那样的有点素质的色系,完了你给我剪几件晚礼服再剪点OL装,嗯,再剪点休闲逛街穿的……别忘了再多剪点内衣内裤什么的,本姑娘特洁癖……”
    
     邬表兄心里嘀咕:你TM要不是鬼,我立马用我这沾满稀泥的手抽你大嘴巴,让你洁癖!
    
     “嗯,本姑娘的身材是86-62-88,身高一米五……嗯,就一米七二吧,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多费点纸哈……你剪完呢,就到这儿给本姑娘烧了哈,本姑娘就能自信而骄傲地大大方方地去见阎王叔叔牛头隔个马面底迪去啦!等本姑娘再入轮回,一定会来报答帅哥你滴~帅锅你听没听我说啊?帅哥人家求你了嘛,你就可年可年人家嘛……”
    
     邬表兄都要吐血了,不情愿地点头:“嗯嗯。”
    
     终于,雨停了,太阳公公露出了笑脸(汗,我侄子作业本上抄袭的这句话),女鬼八八八八地声音终于也消失了。
    
    
     邬表兄呢,根本就没给她烧什么衣服。他总是这么说:
    
     “我啊,冒死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这辈子过得都是惴惴不安啊,可我这也是为了整个人类啊——你说就那么个碎嘴子的玩意,你就在地底下呆着得了呗,可别出来霍霍人了……”
    
    
    
    
    
    
    原文:
    
     乌鲁木齐军吏邬图麟言,其表兄某尝诣泾县访友,遇夜雨,投一废寺。颓垣荒草,四无居人,惟山门尚可栖止,姑留待霁。时云黑如墨,暗中闻女子声曰:怨鬼叩头,求赐纸衣一袭,白骨衔恩。某怖不能动,然度无可避,强起问之。鬼泣曰:妾本村女。偶独经此寺,为僧所遮留,妾哭詈不从,怒而见杀,时衣已尽褫,遂被裸埋。今百余年矣,虽在冥途,情有廉耻。身无寸缕,愧见神明。故宁抱沉冤,潜形不出。今幸逢君子,倘取数翻彩楮,剪作裙襦,焚之寺门,使幽魂遮体,便可盄诸地府,再入转轮。惟君哀而垂拯。某战栗诺之,哭声遂寂。后不能再至其地,竟不果焚。尝自谓负此一诺,使此鬼茹恨黄泉,恒耿耿不自安也。
    
  
  
     ●纸衣
    
    
     还记得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有个下属叫邬图麟吧?这个邬图麟讲过,说他表哥有一次去安徽省泾县找朋友玩,半道上下起雨来,邬表兄就跑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弃的寺庙里避雨。
    
     寺庙很残破了,房子都没有盖儿,到处都长着齐膝的荒草。唯有山门还有个顶,邬表兄就躲在那里等天晴。可这天儿却是越来越阴沉,雨也越下越大,虽然是大白天,可这乌云就跟要压下来似的把这里笼罩得漆黑一团。邬表兄正焦虑着呢,就听见这黑暗里有个女的说话:
    
     “小女子给帅哥磕头了——帅哥给我买点衣服呗……”
    
     邬表兄吓一激灵,心说这咋在哪都能碰见这样的呢!
    
     “远点煽着去!——话说你连个脸都不露,就想让人给你买衣服……你哥哥我根本就不是那种银知道不!”
    
     女的说话了:
    
     “唉呀妈呀,大哥,你想哪去了!我其实是个怨鬼知道不,我求你给我整两件纸衣服。小女子我白骨衔恩,生生世世不忘大哥你的恩情……”
    
     邬表兄一听,这还靠谱,这个自然环境下你是个鬼我还容易接受点——然后就吓趴下了。后来一琢磨总这么趴着也不是个事儿,太给阳间的人丢脸了这玩意。就勉强撑着站了起来说:
    
     “那啥,大姐啊,在下十分特别之愿意为你效劳,可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啥牌子的呢?得用哪家快递给你送呢?”
    
     女鬼特哀怨地说到:
    
     “你表嫌我墨迹,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跟你细说从头吧。我呢,本来是这附近的一个村子的,咋说呢,也算是个村花吧。有一回呢,也是该着的事儿,我自己个儿跑这庙里来了,完了这庙里的有个挨千刀的和尚,平时装得跟无能大叔似的,其实丫压抑屁了——这看见我一个人就要拉着我陪他睡觉——我跟你说丫长的那德行还不如释永信呢,我能答应吗?我这就一边哭一边骂,这家伙怕事情败露就把我给整死了。”
    
     邬表兄恍然大悟:“噢,你跑庙里跟和尚要衣服来了?”
    
     女鬼说了:“我说大哥你正经点行不?人家这么杯具的一故事——说到哪了?我死了没?哦,死完了是吧——衣服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我死的时候吧,衣服都让那个老秃驴给扒光了——也就是说姑娘我当时是赤裸着的,我不是跟你吹,当时本姑娘也是86-62-88的魔鬼身材……算了,说多了怕大哥你受不了——我说到哪了?老秃驴埋我没?哦,没埋呢是吧——我说的意思就是那个秃驴就把我这么赤条条地就给埋了——就在这儿,山门底下么……”
    
     邬表兄吓得一蹦跶,心说你TM别再出来。
    
     “大哥啊,你也能听出来,本姑娘那是个脸儿薄的那种女骸——你说我这一丝不挂的,我也不好意思上人家地府机关去吖,你说跟阎王爷牛头哥哥马面底迪那么面对面脸对脸的,嘻嘻,那得造成多大的轰动吖——本姑娘特腼腆特传统……唉,你说这一晃儿,我就在这黄泉路上晃荡一百多年了——你说今天咱俩也是有缘哈,大哥你也不用给我买啥名牌,本姑娘特低调,你就找点纸——不过别拿白纸糊弄我啊,弄点彩纸,淡雅绿神秘紫加勒比海蓝那样的有点素质的色系,完了你给我剪几件晚礼服再剪点OL装,嗯,再剪点休闲逛街穿的……别忘了再多剪点内衣内裤什么的,本姑娘特洁癖……”
    
     邬表兄心里嘀咕:你TM要不是鬼,我立马用我这沾满稀泥的手抽你大嘴巴,让你洁癖!
    
     “嗯,本姑娘的身材是86-62-88,身高一米五……嗯,就一米七二吧,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多费点纸哈……你剪完呢,就到这儿给本姑娘烧了哈,本姑娘就能自信而骄傲地大大方方地去见阎王叔叔牛头隔个马面底迪去啦!等本姑娘再入轮回,一定会来报答帅哥你滴~帅锅你听没听我说啊?帅哥人家求你了嘛,你就可年可年人家嘛……”
    
     邬表兄都要吐血了,不情愿地点头:“嗯嗯。”
    
     终于,雨停了,太阳公公露出了笑脸(汗,我侄子作业本上抄袭的这句话),女鬼八八八八地声音终于也消失了。
    
    
     邬表兄呢,根本就没给她烧什么衣服。他总是这么说:
    
     “我啊,冒死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这辈子过得都是惴惴不安啊,可我这也是为了整个人类啊——你说就那么个碎嘴子的玩意,你就在地底下呆着得了呗,可别出来霍霍人了……”
    
    
    
    
    
    
    原文:
    
     乌鲁木齐军吏邬图麟言,其表兄某尝诣泾县访友,遇夜雨,投一废寺。颓垣荒草,四无居人,惟山门尚可栖止,姑留待霁。时云黑如墨,暗中闻女子声曰:怨鬼叩头,求赐纸衣一袭,白骨衔恩。某怖不能动,然度无可避,强起问之。鬼泣曰:妾本村女。偶独经此寺,为僧所遮留,妾哭詈不从,怒而见杀,时衣已尽褫,遂被裸埋。今百余年矣,虽在冥途,情有廉耻。身无寸缕,愧见神明。故宁抱沉冤,潜形不出。今幸逢君子,倘取数翻彩楮,剪作裙襦,焚之寺门,使幽魂遮体,便可盄诸地府,再入转轮。惟君哀而垂拯。某战栗诺之,哭声遂寂。后不能再至其地,竟不果焚。尝自谓负此一诺,使此鬼茹恨黄泉,恒耿耿不自安也。
    
  
  
     ●纸衣
    
    
     还记得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有个下属叫邬图麟吧?这个邬图麟讲过,说他表哥有一次去安徽省泾县找朋友玩,半道上下起雨来,邬表兄就跑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弃的寺庙里避雨。
    
     寺庙很残破了,房子都没有盖儿,到处都长着齐膝的荒草。唯有山门还有个顶,邬表兄就躲在那里等天晴。可这天儿却是越来越阴沉,雨也越下越大,虽然是大白天,可这乌云就跟要压下来似的把这里笼罩得漆黑一团。邬表兄正焦虑着呢,就听见这黑暗里有个女的说话:
    
     “小女子给帅哥磕头了——帅哥给我买点衣服呗……”
    
     邬表兄吓一激灵,心说这咋在哪都能碰见这样的呢!
    
     “远点煽着去!——话说你连个脸都不露,就想让人给你买衣服……你哥哥我根本就不是那种银知道不!”
    
     女的说话了:
    
     “唉呀妈呀,大哥,你想哪去了!我其实是个怨鬼知道不,我求你给我整两件纸衣服。小女子我白骨衔恩,生生世世不忘大哥你的恩情……”
    
     邬表兄一听,这还靠谱,这个自然环境下你是个鬼我还容易接受点——然后就吓趴下了。后来一琢磨总这么趴着也不是个事儿,太给阳间的人丢脸了这玩意。就勉强撑着站了起来说:
    
     “那啥,大姐啊,在下十分特别之愿意为你效劳,可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啥牌子的呢?得用哪家快递给你送呢?”
    
     女鬼特哀怨地说到:
    
     “你表嫌我墨迹,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跟你细说从头吧。我呢,本来是这附近的一个村子的,咋说呢,也算是个村花吧。有一回呢,也是该着的事儿,我自己个儿跑这庙里来了,完了这庙里的有个挨千刀的和尚,平时装得跟无能大叔似的,其实丫压抑屁了——这看见我一个人就要拉着我陪他睡觉——我跟你说丫长的那德行还不如释永信呢,我能答应吗?我这就一边哭一边骂,这家伙怕事情败露就把我给整死了。”
    
     邬表兄恍然大悟:“噢,你跑庙里跟和尚要衣服来了?”
    
     女鬼说了:“我说大哥你正经点行不?人家这么杯具的一故事——说到哪了?我死了没?哦,死完了是吧——衣服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我死的时候吧,衣服都让那个老秃驴给扒光了——也就是说姑娘我当时是赤裸着的,我不是跟你吹,当时本姑娘也是86-62-88的魔鬼身材……算了,说多了怕大哥你受不了——我说到哪了?老秃驴埋我没?哦,没埋呢是吧——我说的意思就是那个秃驴就把我这么赤条条地就给埋了——就在这儿,山门底下么……”
    
     邬表兄吓得一蹦跶,心说你TM别再出来。
    
     “大哥啊,你也能听出来,本姑娘那是个脸儿薄的那种女骸——你说我这一丝不挂的,我也不好意思上人家地府机关去吖,你说跟阎王爷牛头哥哥马面底迪那么面对面脸对脸的,嘻嘻,那得造成多大的轰动吖——本姑娘特腼腆特传统……唉,你说这一晃儿,我就在这黄泉路上晃荡一百多年了——你说今天咱俩也是有缘哈,大哥你也不用给我买啥名牌,本姑娘特低调,你就找点纸——不过别拿白纸糊弄我啊,弄点彩纸,淡雅绿神秘紫加勒比海蓝那样的有点素质的色系,完了你给我剪几件晚礼服再剪点OL装,嗯,再剪点休闲逛街穿的……别忘了再多剪点内衣内裤什么的,本姑娘特洁癖……”
    
     邬表兄心里嘀咕:你TM要不是鬼,我立马用我这沾满稀泥的手抽你大嘴巴,让你洁癖!
    
     “嗯,本姑娘的身材是86-62-88,身高一米五……嗯,就一米七二吧,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多费点纸哈……你剪完呢,就到这儿给本姑娘烧了哈,本姑娘就能自信而骄傲地大大方方地去见阎王叔叔牛头隔个马面底迪去啦!等本姑娘再入轮回,一定会来报答帅哥你滴~帅锅你听没听我说啊?帅哥人家求你了嘛,你就可年可年人家嘛……”
    
     邬表兄都要吐血了,不情愿地点头:“嗯嗯。”
    
     终于,雨停了,太阳公公露出了笑脸(汗,我侄子作业本上抄袭的这句话),女鬼八八八八地声音终于也消失了。
    
    
     邬表兄呢,根本就没给她烧什么衣服。他总是这么说:
    
     “我啊,冒死违背了自己的诺言,这辈子过得都是惴惴不安啊,可我这也是为了整个人类啊——你说就那么个碎嘴子的玩意,你就在地底下呆着得了呗,可别出来霍霍人了……”
    
    
    
    
    
    
    原文:
    
     乌鲁木齐军吏邬图麟言,其表兄某尝诣泾县访友,遇夜雨,投一废寺。颓垣荒草,四无居人,惟山门尚可栖止,姑留待霁。时云黑如墨,暗中闻女子声曰:怨鬼叩头,求赐纸衣一袭,白骨衔恩。某怖不能动,然度无可避,强起问之。鬼泣曰:妾本村女。偶独经此寺,为僧所遮留,妾哭詈不从,怒而见杀,时衣已尽褫,遂被裸埋。今百余年矣,虽在冥途,情有廉耻。身无寸缕,愧见神明。故宁抱沉冤,潜形不出。今幸逢君子,倘取数翻彩楮,剪作裙襦,焚之寺门,使幽魂遮体,便可盄诸地府,再入转轮。惟君哀而垂拯。某战栗诺之,哭声遂寂。后不能再至其地,竟不果焚。尝自谓负此一诺,使此鬼茹恨黄泉,恒耿耿不自安也。
    
  
  
     ●枭鸟与破獍 
    
    
     河间市市政府有个叫刘启新的工作人员,没啥文化,属于后门进到机关工作的那种人。有一天,这刘启新也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还是咋的,满单位找人问:“这个他娘的枭鸟和破镜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呢——是个童话故事吗?”
    
     有人就告诉他了:
    
     “它们不是玩意也不是童话故事,这枭鸟破……而且那个字不是镜,是獍,枭鸟破獍。这枭鸟就是猫头鹰,猫头鹰妈妈把猫头鹰宝宝孵出来之后呢,猫头鹰宝宝就会把它的妈妈吃掉。破獍呢,就是……就是破獍,嗯,是一种外形像老虎豹子的野兽,这东西呢长大了就要吃掉它的爹地。所以呢,这猫头鹰宝宝和破獍宝宝都素不尊敬父母的小坏蛋,我们不要学习它们……小刘童鞋,你懂了吗?”
    
     刘启新听罢,乐得直拍巴掌:
    
     “阿姨,你说得真好,说得真对呢!——不过你说的还是像童话啊。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前几天不是得了流感了吗,这给我烧的,败家医院还不让用抗生素,把我就烧昏迷了么,直接给我整阴曹地府去了。
    
     我一睁眼睛,就看见两个当官的,办公桌连在一起,俩人并排那么坐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机关的。完了就进来一个职员,拿着一沓文件请示说:‘什么什么地方有个狐狸让它的孙子给咬死了,这禽兽没受过教育,不能按人类的思想道德责罚它,所以呢,决定按故意谋杀罪判处狐狸孙子死刑,就不追加不孝罪了吧?’
    
     这坐在左边的官员就说了:‘狐狸跟一般的野兽是有区别滴,已经修炼成人形的狐狸,适用于人类的法律;没有修炼成人形的狐狸呢,自然应该按照动物的法律处理。’
    
     左边的官员刚说完,右边的官员发话了:‘你说的那玩意就不对,动物其他的事情和人类有区别,可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呢,在家庭关系血缘关系这些涉及到自身种族繁衍的问题上的价值取向呢,是和人类一致的。想当初,人类的先祖黄帝下令诛杀枭鸟和破獍,并没有因为它们是动物就饶了它们*。要我看啊,这个狐狸孙子应该追加不孝罪,与谋杀罪合并处罚,光枪毙显然是不够啦,枪毙完送地狱里去吧……’
    
     左边的那个官员一听,这TM连黄帝达尔文什么的出来了,我还能说啥?就点着头说:‘嗯,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个抱着文件来请示的工作人员就下去了,完了跑到我跟前儿,抽了我一顿大嘴巴,我一害怕,就醒过来了,流感也好个屁的了。他们说的那些话我记得真真儿的,就是不知道那个枭鸟破獍是啥玩意,我琢磨也是不孝的鸟兽什么的,今天一听啊,还真就是!要不说我聪明呢……”
    
     (纪晓岚这时候跑出来插话):这个刘启新讲的这个案例还真挺新奇,就连阴曹地府那么强大的专政机关都得合议以后才能判决。可见啊,法律条文是死的,而案情却是变化无穷没有一个是完全相同的,所以说很难偏执于一头,要在这法律的严肃性和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之间灵活掌握。我这么些年见过很多事出法律之外的案例。
    
     有个啥事呢,说是有个人外出,就失踪了。大伙就都以为是死了,这个人的父亲就把这个人的老婆卖给别人做二奶了。这个人回来之后呢,一看自己老婆没了——你说去法院告他老爸吧,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在清朝呢,这本身就是犯罪行为,他想告也不敢。这小子是个没老婆活不下去的主儿,一咬牙一跺脚就跑他老婆那家去了,瞅个机会就把他老婆领跑了。一年多以后让警察给逮住了,你说他俩不算非法同居吧,那女的已经嫁给别人了;你说这俩人算非法同居吧,可人家是两口子啊。法院的头都大了,婚姻法啥啥法啥啥司法解释也没规范这种情况,也没有惯例可循。
    
     还有个啥事呢,说是这抢劫盗窃犯罪里面呢,有一种类别,叫“赶蛋”,说白了就是黑吃黑。这种黑吃黑的强盗呢,等强盗们出去工作的时候袭击他们的窝点,或者在强盗们回来的路上打埋伏,专门抢夺强盗们的赃物赃款。有一次,这两伙人正打着呢,就让警察全给拿下了。你说那伙黑吃黑的呢,要是以抢劫论处吧,他们抢的是贼赃;要是不以抢劫论处吧,你说他们那是干啥?难不成还是见义勇为啊?这种情况司法机关也没有法律条文可以援引。
    
     还有个啥啥事呢,就是说这有一对搞婚外恋的啊,赶上咱那个时代这避孕措施也落后点儿,这就恋出孩子了。按照法律规定呢,这个孩子是要判给其生父的。可这个女的的丈夫小心眼,等老婆把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后啊,就把孩子给整死了。孩子他亲爹不干了,就把他婚外恋女友的丈夫告上法院了。这个事虽然法律有明确的规定,就是故意杀人。
    
     可但是,我总觉得吧,咳咳,下面都是纪晓岚觉得的,没我什么事啊——纪晓岚觉得啥呢,觉得那孩子的亲爹这么做,嗯,有理无情;女人的丈夫呢,杀死奸夫的孩子呢,嗯,有情无理。反正咋整也很难做到对每个人都公平就是了*。
    
     我说这么些呢,都充分表明了我大清的法律还很滞后还很不健全啊。不知道法律建设十分全面和先进的地府遇到这些情况都是咋判决的呢?
    
    
    
    
    
    
    注释:
    
    *原文“先王诛枭鸟破獍”,《汉书·郊祀志上》:“古天子常以春解祠,祠黄帝,用一枭、破镜。”
    
     颜师古注引孟康曰:“枭,鸟名,食母;破镜,兽名,食父。黄帝欲绝其类,使百吏祠皆用之。破镜如貙而虎眼。”
    
    
    
    **老纪对“奸夫控故杀其子”的这段议论实在是太过封建,简直面目狰狞了都。拉出来鞭尸,呵呵。
    
    
    
    
    原文:
    
     河间府吏刘启新,粗知文义,一日问人曰:枭鸟破獍是何物?或对曰:枭鸟食母,破獍食父,均不孝之物也。刘拊掌曰:是矣。吾患寒疾,昏懵中魂至冥司,见二官连几坐,一吏持牍请曰:某处狐为其孙啮杀,禽兽无知,难责以人理,今惟议抵,不科不孝之罪。左一官曰:狐与他兽有别,已炼形成人者,宜断以人律;未炼形成人者,自宜仍断以兽例。右一官曰:不然,禽兽他事与人殊,至亲属天性,则与人一理。先王诛枭鸟破獍,不以禽兽而贷也。宜科不孝,付地狱。左一官首肯曰:公言是。俄吏抱牍下,以掌掴吾,悸而苏。所言历历皆记,惟不解枭鸟破獍语,窃疑为不孝之鸟兽,今果然也。案此事新奇,故阴府亦烦商酌。知狱情万变,难执一端。据余所见,事出律例外者,一人外出,讹传已死,其父母因鬻妇为人妾。夫归,迫于父母,弗能讼也。潜至娶者家,伺隙一见,竟携以逃,越岁缉获,以为非奸,则已别嫁;以为奸,则本其故夫。官无律可引。又劫盗之中,别有一类,曰赶蛋,不为盗而为盗之盗。每伺盗出外,或袭其巢,或要诸路,夺所劫之财。一日互相格斗,并执至官,以为非盗,则实强掠;以为盗,则所掠乃盗赃,官亦无律可引也。又有奸而怀孕者,决罚后,官依律判生子还奸夫。后生子,本夫恨而杀之。奸夫控故杀其子。虽有律可引,而终觉奸夫所诉,有理无情;本夫所为,有情无理,无以持其平也。不知彼地下冥官遇此等事,又作何判断耶。
    
  
  
     ●观心
    
    
     于道光讲的,说有个大学童鞋晚上路过东岳庙,那大红门关闭得严严实实的,可眼瞅着有个人就从庙门里钻出来了。大学生一看,这是神仙啊这个,几步跑过去噗通跪倒,抱住这人的大腿一个劲儿地喊:“偶像偶像,我是你粉丝啊!”
    
     那个人急忙把他搀起来,说:“别别,我也不是啥大明星,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让你给我带沟里了——我呢,不是啥重要的神仙,在右台管镜子的一个小职员,今天出台到这里送个文件。你看你,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学生一听,也困惑了:“大哥,你这咋还带出台的呢?你到底是干啥的吖?啥镜子还得专搁个人管啊?是不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里面白雪公主她后妈那种魔镜魔镜我问你那种魔镜啊?”
    
     那个管镜子的神仙一听,这位还是个十万个为什么星人。别管啥星人,好歹这也是头一回碰见粉丝,咱得好好答对。这就说上了:
    
     “嗯,你说的差不多,但不是那个镜子。那个镜子吧,其实也是山寨咱们的业镜。知道业镜是啥不?业镜里面看的是人类的具体行为,就跟现在大街上按的监控摄像头差不多——当然,咱们那个更加先进,监视终端无处不在。德国的那个白雪公主她后妈的那个魔镜就更落后了,就能看出人长啥模样。
    
     “可我跟你说,人类的行为是一回事,他们是思想又是一回事。内心的细微变化,真情假意,邪恶高尚,思绪瞬息万变起灭无常。而这些思想往往深藏不露,口蜜腹剑,想一套做一套这种事儿多去了。你又怎么知道?往往外表溜光水滑的家伙内心里却是肮脏邪恶的很。这些东西业镜就照不出来。
    
     “南北宋以后啊,这个改革开放,人心不古啦,装B的技术也与时俱进越来越高明了,有些人表面堂堂正正,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可人家会装啊,装得好,一辈子都不露馅。所以呢,咱们天庭这些领导就开会合计了,研制开发出来了一种新产品,叫‘心镜’。这心镜研发出来之后呢,就把原来的业镜搬到左台去了,把这心镜放到右台了。两个镜子各有分工,业镜照的是真小人,心镜照的是伪君子。我呢,就负责这心镜的安装调试工作,刚上班没多久,所以你们对我不是很熟啦……”
    
     大学生一听,怪不得的呢,敢情是个推销监控系统的推销员,这天上一日,地下几百年,这小子也没上几天班啊,求他给我个聚宝盆金手指哪怕露点考题什么的估计也没啥大希望……刚想起身告辞,那个神仙还不放他了,拽着他跟他介绍他们那破镜子:
    
     “我跟你说啊,我们这镜子,你只要把焦距调准了,那么一照,那人的内心世界就清清亮亮地呈现在你的眼前了。有倔强的,有偏执的,有的黑如漆,有的弯似钩,有的邋遢像大便涂墙,有的埋汰像一潭烂泥,有圆环套圆环峰峦叠嶂层层叠叠完全密封的,有纵横盘曲支脉丛生左一个心眼儿右一个窍门的,有的如荆棘,有的似刀剑,有的比毒虫毒,有的比虎狼狠,有的显出官帽小车洋房,有的露出金银财宝欧元绿钞,有的,嘿嘿,没的玩意,成天就是个放毛片……你再回头看他们的脸,一个个全TM表情严肃道貌岸然的装B样儿。
    
     “那些心灵晶莹圆润如珍珠,清澈透明如水晶的人,不超过千分之一二——这还是清代的数据,现在能有多少你自己琢磨去吧。我每天的工作呢,就是站在镜子旁记录看到的这些东西,每三个月向东岳大帝汇报一次。这些汇报材料就是判定这些人的罪行的重要依据。总的来说呢,对有社会影响的名人的要求更严格,量刑更重些;那些装B技术越高越不露痕迹的人呢,刑罚也越重。
    
     “春秋二百四十年的时候,礼崩乐坏,上天对那些恶人的惩罚不止一件,可惟独伯夷的家庙让雷劈零碎了——这是因为伯夷的后代展氏是社会名流,是道德楷模伯夷的后代,他们却有隐藏的罪恶,这个就对他们惩罚的比较狠了。——我说的这些啊,你得拿小本记下来吖……”
    
     大学生听得都快睡着了,这什么坐台出台的神仙怎么比俺们大学老师还催眠呢。回到学校,跟于道光讲了这事儿,还请于道光给他写了一个匾:观心。
    
    
    
    
    原文:
    
     于道光言,有士人夜过岳庙,朱扉严闭,而有人自庙中出,知是神灵,膜拜呼上圣。其人引手掖之曰:我非贵神,右台司镜之吏,赍文簿到此也。问司镜何义,其业镜也耶?曰:近之,而又一事也。业镜所照,行事之善恶耳。至方寸微暧,情伪万端,起灭无恒,包藏不测,幽深邃密,无迹可窥,往往外貌麟鸾,中蹈鬼域。隐匿未形,业镜不能照也。南北宋后,此术滋工,涂饰弥缝。或终身不败。故诸天合议,移业镜于左台,照真小人;增心镜于右台,照伪君子。圆光对映,灵府洞然。有拗捩者,有偏倚者,有黑如漆者,有曲如钩者,有拉杂如粪墙者,有混浊如泥滓者,有城府险阻千重万掩者,有脉络屈盘左穿右贯者,有如荆棘者,有如刀剑者,有如蜂虿者,有如虎狼者,有现冠盖影者,有现金银气者,甚有隐隐跃跃现秘戏图者。而回顾其形,则皆岸然道貌也。其圆莹如明珠,清激如水晶者,千百之一二耳。如是者,吾立镜侧,籍而记之,三月一达于岳帝,定罪福焉。大抵名愈高,则责愈严;术愈巧,则罚愈重。春秋二百四十年,瘅恶不一,惟震伯夷之庙,天特示谴于展氏,隐匿故也。子其识之。士人拜授教,归而乞道光书额,名其室曰观心。
    
  
  
     ●盗句
    
    
     明清时代的这个KTV里吧,经常有男孩子打扮成小loli模样陪客人唱歌。
    
     有一次,有个这样的小男孩拿着一把扇子,让来哈皮的李露园先生
    题首诗。李露园拿过扇子一瞅,哦,画的是鸡冠花。李露园再看那个穿着公主裙戴着假睫毛假发套含情脉脉的小正太,来灵感了,拿起笔来刷刷刷刷就题写了一首七言绝句:
    
     紫紫红红胜晚霞,
    
     临风亦自弄夭斜。
    
     枉教蝴蝶飞千遍,
    
     此种原来不是花。
    
    
     小正太没看出诗句里蕴含的双关含义,还挺高兴,连小费都没跟李露园要。
    
     后来李露园到湖南做官,在一次请笔仙的活动中,有人让笔仙以鸡冠花为题作首诗。那个笔仙刷刷刷就把李露园的这首卡拉OK里的即兴之作给写出来了。
    
     我很是惊讶,说:“这不是李露园写的吗?”
    
     那个笔仙也不写了,扶着笔的人狼狈地跑了。
    
     颜介子叹息着说:“这年头连笔仙也郭敬明啊!”
    
     旁边有人就说了:“就这伙请笔仙的人就是一伙骗子,伪托笔仙屡屡剽窃抄袭别人的诗句都露馅好几回了。”
    
    
    
    原文:
    
     有歌童扇上画鸡冠,于筵上求李露园题。露园戏书绝句曰:紫紫红红胜晚霞,临风亦自弄夭斜,枉教蝴蝶飞千遍,此种原来不是花。皆叹其运意双关之巧。露园赴任湖南后,有扶乩者或以鸡冠请题,即大书此诗。余骇曰:此非李露园作耶?乩忽不动。扶乩者狼狈去。颜介子叹曰:仙亦盗句。或曰:是扶乩者本伪托,已屡以盗句败矣。
    
  
  
     ●鬼者说鬼
    
    
     王菊庄说——这个王菊庄就是前面那个讲一个哑巴女鬼用肉体换来一个大学生为她抄写十遍金刚经的那个故事的王金英——那个故事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能记起来的同学我十分佩服。
    
     王菊庄说,他大四那年啊,闲着没事去鄱阳湖玩,晚上就住在这鄱阳湖里的船上。晚上,王金英就下了船到岸上闲逛。一看,嚯,这儿还有个酒吧呢,就钻进去了。
    
     酒吧里灯光昏暗,一个桌子围坐了几个人,一看也是来旅游的。打过招呼之后大家发现都是老乡。这就要了酒一边聊天一边喝。大伙就聊上鬼了。一个比一个讲得新奇讲得出人意料。
    
     这有一个叫老韦的就说了:
    
     “你们说的那些事儿固然奇特,但是也没有我碰见的一个事奇特。想当初啊,我在北京念书的时候,我这个人好安静,就在丰台区一个花农家租了一所房子住——为啥跑那么远租房子呢?关键五环以里的房子也忒TM贵了!
    
     “有一天啊,我就碰见了一个同学,我就跟他讲了,我说这个地方是个花卉种植基地,环境倒还不错,就是这养花的大棚里啊什么的鬼挺多,挺讨厌的。你要在这里租房子得考虑这点。这个同学大咧咧地说了:
    
     ‘鬼也分雅鬼俗鬼,磕碜鬼好看鬼,恐龙鬼美女鬼,不可一概嫌弃之。我从前去西山玩,就碰见一个人跟我讨论诗歌,他的观点有很多精妙的地方。他还朗诵了自己写的诗,我记得有这么几句:
    
     深山迟见日,古寺早生秋。
    
     还有这么几句:
    
     钟声散墟落,灯火见人家。
    
     还有:
    
     猿声临水断,人语入烟深。
    
     还有:
    
     林梢明远水,楼角挂斜阳。
    
     还有:
    
     苔痕寝病榻,雨气入昏灯。
    
     还有:
    
     鸺盋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
    
     我说你能不能记得个整个的啊?这怎么老是一句一句的没完没了的啊!
    
     这个同学说了,‘没有成整的。还有一句呢,你让我说完——江照影芙蓉泪,废苑寻春蛱蝶魂。你看,这些诗句都挺靠谱挺有风韵的吧,掺唐诗三百首里你都看不出来。我这刚想问他的ID、IP啥的,忽然间桄榔桄榔驼铃响,过来一伙搞物流的驼队。这个人欻地一家伙就没影了。我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个鬼。不过你说这个鬼讨厌吗?’
    
     我听这位同学这谈吐很是洒脱不俗啊,我就说了,同学你挺有思想,这么地,你别走了,咱俩整两口。这同学听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说:‘拉倒吧,你没讨厌我我就算万幸啦,哪还敢蹭你的酒喝啊!’——说完,微微一笑,欻~,没影了。
    
     我这才知道,这个货跟我白话了半天鬼,结果他也是鬼啊!”
    
     大家听完老韦的这个故事都拍手称奇,唯独王金英同学微笑不语。
    
     大伙就说老王咋笑得这么诡异呢,难道你有更新奇的故事不成?
    
     王金英就说了:
    
     “当然不是,老韦讲的这个故事奇幻绝伦亘古未有,空前,嗯,却未必绝后——你们不知道吧,几百年之后,有一部银河映像的鬼片叫《再生号》,用的就是这种表现手法——讲故事的人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又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讲的故事里又有个人又讲了一个故事……这个电影是刘青云刘黑子主演的,它的编剧就叫韦家辉*。
    
     “你们怎么知道给咱们讲这个故事的老韦就不是鬼呢?”
    
     围坐在酒桌的这些人听王金英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大变。一时阴风骤起,灯光啪地一下熄灭了。
    
     等灯再亮的时候,酒桌四周烟雾缥缈,不见一人。
    
    
    
    
    
    注释:
    
    
    *原文此处用了“阳羡鹅笼,幻中出幻”这一个冷僻的典故,怕说不明白。
    
     韦家辉编剧并导演的新片(2009)《再生号》,的确用到了老纪在这个故事里用到的表现手法,我坚信,他是看过草堂笔记得来的灵感。不知道楼里谁看过这片子,据说非常考验智商。我是看完影评才去看的,所以,还是没太看明白,嘿嘿。
    
     那个阳羡鹅笼的典故最早出自《续齐谐记·阳羡书生》,后面讲。
    
    
    
    
    原文:
    
     王菊庄言,有书生夜泊鄱阳湖,步月纳凉,至一酒肆,遇数人各道姓名,云皆乡里,因沽酒小饮。笑言既洽,相与说鬼,搜异抽新,多出意表。一人曰:是固皆奇,然莫奇于我所见矣。曩在京师,避嚣寓丰台花匠家,邂逅一士共谈,吾言此地花事殊胜,惟墟墓间多鬼可憎。士曰鬼亦有雅俗,未可概弃。吾曩游西山,遇一人论诗,殊多精诣。自诵所作,有曰深山迟见日,古寺早生秋,又曰钟声散墟落,灯火见人家,又曰猿声临水断,人语入烟深,又曰林梢明远水,楼角挂斜阳,又曰苔痕寝病榻,雨气入昏灯,又曰鸺盋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又曰空江照影芙蓉泪,废苑寻春蛱蝶魂,皆楚楚有致。方拟问其居停,忽有铃驮琅琅,歘然灭迹。此鬼宁复可憎耶?吾爱其脱洒,欲留共饮,其人振衣起曰:得免君憎,已为大幸,宁敢再入郇厨?一笑而隐。方知说鬼者即鬼也。书生因戏曰:此等奇艳,古所未闻,然阳羡鹅笼,幻中出幻,乃转辗相生,安知说此鬼者,不又即鬼耶?数人一时变色,微风飒起,灯光黯然,并化为薄雾轻烟,盌盌四散。
  
  作者:林素微 回复日期:2010-3-29 19:40:00 1261#
  
    跳跳居然还在坚持,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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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MM好~
  
  关键是没啥别的事可干,嘿嘿~
  
  
     ★都是玩口活的——变幻莫测的鹅笼书生★
    
    
     话说这个事儿可是有年头了,家里有老人的……算了,您也别回家问了,这是个东晋时期的故事。
    
     阳羡,就是今天江苏宜兴,有这么个动物贩子叫许彦。这天呢,这个许彦背着个鹅笼子在绥安一带的山里面赶着路。
    
     许彦这正艰难地跋涉呢,对面就过来一个学生打扮的人,十七八岁的模样,还是个半大的正太呢。这个学生看见许彦过来了,他噗通一声躺道边上了。手捂着脚脖子嚷嚷:“唉呀妈呀,脚崴了脚崴了,老疼了……”
    
     许彦就过去问:“小伙子,摔的挺自然啊,唱二人转的啊?”
    
     那个学生妩媚地白了许彦一眼说:“唉呀妈呀大哥,你这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啊,我都站不起来走不了道了知道不?你说这荒山野岭的,晚上再出来个大灰狼啥的把我吃了可咋整吖?”
    
     许彦心说这年头的年轻人咋都这么能歇咧呢,瞅你长得那模样吧,跟灰太狼似的,大灰狼能吃你啊?就说了:“那你说咋整?”
    
     崴脚的那个学生就盯上许彦背着的鹅笼子了,“那什么,大哥,你把我装鹅笼子里完了你背着我呗~”
    
     许彦一听,这个货是不是变态啊?就放下鹅笼子成心逗他:“那你要是能钻进来我就背你。”
    
     崴脚学生一听,呼地一家伙就起来了,也不咋整地,练过缩骨功还是啥,这就真钻鹅笼子里了。更奇怪的是鹅笼子里的那几只鹅,也不嫌乎挤,跟见了亲人似的异常安静。
    
     “大哥你背我啊,我不沉。”
    
     许彦一背,你还别说,还真没觉得沉,跟原先的分量差不多。
    
     许彦背着这个学生以及鹅,走了大概十多里山路,这就到晌午了。许彦把鹅笼子放下来,背靠着一棵大树歇着,然后掏出干粮拍了拍鹅笼说:“你出来吃点不?”
    
     那个学生一边往笼子外面钻一边说:“哎呀,大哥你饿啦?这扯不扯,我请你吃饭。”
    
     许彦心说你可拉倒吧,瞅你这浑身上下都不能揣超过50块钱,你还请我吃饭呢——你别是想炖我的那两只鹅……
    
     许彦这正想着呢,那个学生钻出了笼子,嘴那么一张,秃噜一声就吐出一个饭匣子来——这个匣子是青铜的,好几层,每层里面还有好多小匣子。里面盛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美食——八大菜系都全了。关键是那套器具全是青铜的,那个时代得是贵族才能有这么大的气派吖。
    
     许彦这会是彻底傻眼了,他一个倒腾鸡鸭鹅的小贩儿,这些东西都只是听别人跟他叨咕过,他那见过啊!
    
     学生老热情了,一个劲儿地劝许彦喝酒吃菜。许彦这回算是逮着了,吃得是满嘴流油喝得是五迷三道。学生看许彦吃的喝的差不多了,挺矜持地说:“那啥,大哥,其实我不是一个人……”
    
     许彦直点头:“嗯嗯,看出来了,你是个大仙。”
    
     学生更不好意思了,小脸更红了:“不是,我是说,其实我的女朋友也一直跟着我呢,长得太寒碜,没敢让她露面都。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寻思让她也过来吃点。”
    
     许彦四下里望了望,也没看见人啊,就说:“啊,行啊行啊,在哪儿呢?让她出来呗。”
    
     学生突然又把大嘴一张——秃噜,就吐出个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萝莉就站在许彦的面前了。
    
     许彦吓了一大蹦,心说你这再往出吐啥玩意你事先告诉我一声,这都容易把人吓出毛病这都——仔细一看这小萝莉,哎呀我去,这个漂亮!穿着打扮也高贵入时,脖子上戴那个链子,上面的那颗钻石还是啥玩意,都能有他的那些鹅下的蛋那么大。
    
     这小姑娘比那个小伙大方,坐俩人中间就跟俩人喝上了。
    
     学生这么一整啊,就喝高了,躺在那儿呼呼睡上了。许彦呢,这突然又干出来个美女是兴奋过度还是咋的,反而喝得过了极限了,越喝越清醒自信了。
    
     小美女陪着许彦又喝了几杯,看那个学生确实是睡死了,就说:“大哥啊,你知道不,我跟这小子虽然都订婚了,可我其实早就TM出轨了。我其实也不是一个人……”
    
     许彦心说对,你们这他妈都是练杂技魔术的!
    
     小美女接着说:“我那个情人其实也一直跟咱们呢,大哥你要是不介意,让他也过来喝点呗?”
    
     许彦说行啊行啊,我不嫌热闹,反正这酒啊菜啊的干吃也他妈不见少……
    
     美女小嘴一张,秃噜,就蹦出个二十三四岁的爷们来——许彦心说你们这都是干什么玩意啊,这都是一个团儿的是吧?
    
     这二十多岁的爷们一瞅就是个模特,长得这个标致!仨人又开始喝上了。
    
     这正喝得过瘾呢,那个正睡觉的学生迷迷瞪瞪地喊他女朋友:“小丽啊,过来陪我觉觉……”
    
     小美女吓了一跳,反应还真快,嘴一张,秃噜,就吐出一野营帐篷把学生就扣里了。学生在里面还喊呢:“你干什么玩意?这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着!”
    
     小美女心说让你看着我不完个屁的了么!嘴上说:“哎呀,有外人人家不好意思嘛~”说着,就钻帐篷里去了。
    
     许彦心说你说这男模要是不在,估计这俩90后就能直接在我面前ML了……这正遐想呢,那个男模看着小美女跟学生在帐篷里睡觉,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干了一大杯白酒说:
    
     “大哥,你知道不,就刚才那个小丽,我跟她也是迫不得己,这个货拿钱砸我啊,其实我也……”
    
     许彦接茬说:“你也不是一个人——你们那套嗑就不用说了,你就直接往外吐吧!”
    
     男模嘿嘿一笑,大嘴一张,秃噜,一个二十左右的大美女就站在面前了。
    
     啥也别说了,仨人又开喝上了。
    
     喝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男模说:“帐篷里没动静了,估计这俩货完事了。”完了拽过那个大美女往嘴里一塞,秃噜,吞进去了。
    
     刚吞进去大美女,小美女探头探脑地从帐篷里钻出来了,对男模说:“我老公可要起来啦,你可得给我回去了。”秃噜,就把男模给吞了。
    
     没一会儿,那个最开始的学生从帐篷里出来了,伸着懒腰说:“哎呀,大哥,不好意思啦,这么半天让你一个人在帐篷外面坐着,挺孤单的吧?那啥,这眼瞅着就要黑天了,我也应该走了。”
    
     说着,90后学生把小丽啊铜餐具啊酒瓶子啊满汉全席啊什么的秃噜秃噜全吞下了肚。最后就留下一个大铜盘子,那直径能有60多厘米,这玩意搁东晋大概也能值个几十万。学生把这个大铜盘递给了许彦,妩媚的双眼看着他说:“大哥,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留个盘子算是个念想。以后,咱们就只能回忆彼此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
    
     这个许彦,自从碰见这个事儿以后啊,这运气也就来了,你说他一个贩家禽的,居然就当上了国家档案馆的馆长。这玩意你上哪说理去!
    
     当了官之后啊,这个许彦有一次给中央秘书长张散送礼,不知道送点什么好,思来想去,想起那个大铜盘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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