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98年云南保山“鬼挖眼”事件

　　七天后。
　　之前，我在“翁松镇”呆了三天，一直没冯华他们的消息，于是告辞了老哑巴，坐车回到拉萨，等了四天，冯华他们终于回来。
　　却只有三个人，司徒骏不在了，一问，冯华说是司徒骏找了关系，才顺利通过了“樟木口岸”，不过司徒骏却说他要去藏北，去见一个人，是谁他也没说，第二天早上就不辞而别。
　　晚上，我们还在那家小酒馆喝酒，正交流情况，门口匆匆进来一个人，是个眼镜藏人，看见我，点点头。
　　我赶紧把他叫过来，他看见这么多人，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我道：“我们一伙的。”
　　“确实出了个事。”他犹豫一下道：“宁蒗县地震了！”
　　冯华几个人都一愣。
　　“时间？”我问。
　　“就你说的那天，11月13号！晚上7点38分，6.2级！”那人像想起什么：“还有个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
　　“电视报纸都没说。”那人压低声音：“是个小道消息，说地震之前几个小时，好像下午5点过时候，有人在宁蒗县北边，那个泸沽湖里头发现了一具木棺，说是自己浮起来，之后又沉下去，后来就再也没出现。”
　　冯华一皱眉：“你们在说什么！”
　　“那个遗嘱。”我道：“瞿荣民临死前留下的那四句话，你还记得吗。”
　　冯华一凛：“记得。”
　　“背出来！”
　　“六十年后，开棺出尸，寒衣崩裂，神异北行！”
　　“她叫人六十年后把她挖出来。”我点点头：“神异北行，之前我给你说过，我判断是那个地磁信号！”
　　“难道不是？”
　　“好像不是了。”我道：“我们之前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寒衣崩裂这四个字。”
　　“寒衣崩裂……”冯华一下反应过来：“崩裂，地震！”
　　“那寒衣呢？”
　　“不知道。”
　　“寒衣节。”旁边藏人道：“11月13号是寒衣节。”

　　一时都震住。
　　“寒衣崩裂。”冯华点点头：“她预测了这次地震。”
　　“在六十年前。”我道。
　　“那神异北行？”
　　“宁蒗县在那座火山以北。”我道：“我给你说过，瞿家古坟不在那桶镇，而是在泸水县那座火山里头！”
　　“那具木棺。”陈舜年深吸一口气：“她要从那座湖出来！”
　　“那好。”冯华拿起酒瓶：“先喝酒！明天找车子，去泸沽湖。”

　　第二天下午6点过，我们搞到一辆车，是一辆“陆巡”，五个人收拾一下上了车。
　　之前已经计划好，先到成都，之后夏牙科回重庆，我们则直接去泸沽湖。
　　车子开出拉萨城，很快进入荒漠，空旷幽远，望不到边。
　　车厢里一股柴油味跟汗臭，前排，陈舜年已经睡着，小铜钱趴在他身上，早就一动不动，车上正放着一首歌，我听过，是《花房姑娘》，里头崔健在不停吼：“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后排，冯华靠在我身上，忽然朝外面一指：“看！月亮！”
　　我回头看，外面整个荒漠一片漆黑，远远的，出现一座白色雪山，一轮皓月正挂在其中一座的山巅。
　　“还记得木呼尔牧场吗？”冯华道：“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圆的月亮。”
　　我点点头。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冯华凝视窗外：“你说，就我们这种性格，结婚，成个家，真的好吗？”
　　我咬咬牙，没吭声。
　　仪表盘里头，崔健依然在嘶吼。
　　“你喜欢我什么？”冯华忽然问。
　　我愣住：“什么？”
　　“脸，不是我自己。脑袋还光着。还有那次缅甸——我就在想，你喜欢我什么？”
　　我咬咬牙：“你是不是冯华！”
　　她点点头。
　　“那就行了。”我恨着她：“你今天听好，老子最后给你说一遍，管你妈的脸！管你妈的光头！管你妈的缅甸！你是冯华，老子就要你！不敢说一辈子，几十年没问题！”
　　黑暗中冯华凝视我，眼睛里开始闪东西。
　　“其实很羡慕司徒骏。”她忽然道。
　　我愣住。
　　“一个人自由自在，了无牵挂。”冯华凝视窗外：“其实我很想像他一样，成为你生命中匆匆过客，吃了肉，喝了酒，拍拍屁股，从此江湖不再相见，我真的想成为那种人......”
　　我不由望窗外，一轮皓月，依然挂在雪山山巅，无比幽远。
　　“生气了？”冯华小声问。
　　我哼一声：“师傅！停车！送她去藏北！”
　　“停你个大头鬼！”冯华哈哈一笑：“我冯华什么都吃，就不吃后悔药，所以关小峰——”
　　她拍拍我的脸：“你给我小心点！你他妈的‘五十年’，老子还记着呢，哈哈。”

　　《亲历者第一部》全文完。
　　谢谢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