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事件处置记录,我是时空的穿梭者

  这,这家伙,是妖怪吧。汗液顺着灰鹰的脑门流淌。
  灰鹰忽觉手中一轻,银锤的手柄脱离他的手掌,银锤被登临夺了去。
  登临未再攻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注视着灰鹰。
  “奉帝国少帅、北疆大将军令,尔等匪类,即刻加入帝国军制!”那名手持令牌的飞鹰军战士喝道。
  “帝国少帅,大将军……”灰鹰喃喃低语,这两天听到的龙家军大胜的消息在他脑海中飞掠。
  他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少年,少年的双眸宛若星辰,他从未见过如此深邃的眼睛。
  “司马鹰,帝国泸城五品副将,元帝二年,泸城遭胡人及叛军十万围攻,主将袁天志率军民三万御寇,交战中被流矢射中,不幸阵亡。你帅部署奋勇御敌三十日,奈何敌众我寡,又未获增援,至泸城粮绝,最终失守,满城军民,与城同葬,”
  龙思思从登临身后走出,面罩之后,一双蓝眸熠熠生辉,“城破之后,司马将军欲自刎明志,却被部下所救,一众残兵逃出泸州,将军心灰意冷,未再率部回归帝国,而是辗转北疆,落草为寇,获匪名灰鹰……灰鹰老大,我说的可对?”
  纵观华夏历史,每每有异族入侵,并非所有汉人热血为国,总有那出卖故国、苟且偷生之辈,是为汉奸,五胡乱华之世,同样不乏汉奸。
  龙思思所说的叛军,就是归附异族的汉人军队,否则,五胡人口数量远不如汉人,若非这些汉军助纣为虐,有如何会形成席卷天下之势。
  龙思思的话语抽走了灰鹰最后一丝气力。
  灰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掩面大哭,“可怜我那些弟兄啊,就这么没了啊……没了啊……该死的夏侯老匹夫,若非能畏战不至,何致如此啊……老子做鬼都饶不了你……”
  哭声之恸,如夜枭哀鸣。
  光头男、勇字男等人同样衣袖掩面,痛哭流涕,其余马匪,尽皆一脸哀痛,那些身着军服的马匪,有许多人亦在抽泣。
  灰鹰之痛,无关对方如何知晓这些密辛,也无关对方的身份。
  他一直以为已忘却过去,却不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记忆,没有被忘记,而是深深铭刻于灵魂,被土尘掩盖。
  现在,尘土被抹去,悲痛便如决堤之洪般汹涌。
  那些似乎被遗忘的面孔和声音,和那段血与火的岁月,在他的脑海中闪回。
  龙思思轻叹了口气,走到司马鹰身前,轻声道:“司马将军,你误会了夏侯将军,老将军并未临阵脱逃,他在增援你的途中,遭遇胡骑,五千人马,全军覆没了,老将军力战不退,被胡人生擒,胡人欲诱其归降,老将军却骂不绝口,胡人终恼羞成怒,将老将军鞭挞致死,唉,你离开故国久亦,许多事并不知晓。”
  司马鹰止住痛哭,大张着嘴巴,看向龙思思,他相信龙思思所言非虚,对方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夏侯老哥……他……他……”司马鹰感觉心痛的厉害,为多年来对老英雄的误会而深深自责。
  “司马将军,你可愿重归帝国军制,为夏侯老将军和你那些死难的弟兄报仇?”龙思思接着问。
  “大当家,降了吧。”
  “是啊,大当家,降了吧。”
  “大当家,咱们加入龙家军,杀胡人去,就算是死了,也好过窝囊在这里……”众马匪纷纷劝说。
  其实,当灰鹰与登临对视的刹那,就已经折服。
  唯有勇士,才能与勇士产生共鸣。
  司马鹰端正身子,单膝跪地,对登临和龙思思行标准的帝国军礼:“末将,武陵军五品副将司马鹰,愿重归帝国军制,唯少帅与大将军马首是瞻。”
  众马匪纷纷跪下,齐声对登临和龙思思道:“我等,唯少帅与大将军马首是瞻。”
  晚安
  登临和龙思思自始至终,都未告知众马匪自己的身份,这是龙思思的计策,没有确切位置的少帅和大将军要比有确切位置的更具威慑力。
  马匪们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威猛的少年和戴着面纱的丽人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少帅与大将军,不过没关系,登临的武力已征服了所有人,就算山寨距离少帅很远,也不知少帅是否真的拥有三头六臂,跟着眼前这位牛人混,必然没错。
  月夜剑舞,西疆之主

  今夜,灰鹰山寨灯火通明,马匪取出所有的窖藏酒和肉的食物,尽情饮宴,因为,今夜,他们依然是无拘无束的北疆马匪,明日,他们就是帝国的军人。
  聚义厅及厅前的小广场聚满了人,除了放哨的哨兵,和因军纪要求滴酒不沾的飞鹰军,所有人都开怀畅饮。
  喝高了的人或开怀唱歌,或大哭大闹,或猜酒划拳,还有那比赛摔跤的,各种方言混杂,声传数里,好不热闹。
  灰鹰山寨所在的山岭,聚义厅位于前山,后山则有一块宽敞之地,孤寂冷旷,可触云天。
  聚义厅的喧闹声被寒风传来,隐隐约约,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夜空如墨,一轮金色的明月高悬,几颗微弱之星在夜空中隐现,夜色如画,美到了极点。
  一席黑衣的登临坐在一块孤石之上,似乎随时融入黑暗之中。他原本的仆服因为连番大战,破损多处,被刘玉娟强令换下,拿去缝补去了。
  登临遥望明月,怔怔出神。
  今日,司马鹰和其他人的痛哭,深深触动了他。司马鹰的哀痛,除了对逝去战友的哀思,还有一种深深的眷恋,登临能懂,那是远离故土的浪子,对家乡的思念。
  每一个人,都有生他养他的故土,“家乡”二字,蕴含着每一个华夏人深深的情怀。
  我的家乡,又在哪里?登临轻轻一叹,记忆虽然回归了一些,可绝大多数,仍然是空白与混沌,不能被意念触碰。
  另一方面,天地的排斥之力时刻提醒着他,终将有一天,他会离开,返回家乡。然而,这并不能让他欣喜,因为,他已深深融入了这个时空。
  流浪汉,商铺伙计,无双少帅,每一一个名字都是一段鲜活的记忆,深深烙在他的灵魂之中。
  “呼噜噜——”登临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他扭头看去,不禁会心一笑。
  大毛和二毛趴在登临身后,幸福的狼王大人肚子撑得溜圆,趴在二毛柔软温暖的脖颈绒毛中呼呼大睡,亮晶晶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了二毛的脖颈上。天天才没那个精神多愁善感,狗生如此短暂,吃饱了睡,睡醒了追美女狗才是正经。
  这家伙,倒是好心情。登临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胡笳,这是他在来的路上无意中发现的,不知道是哪个醉鬼遗失的,就随手拾了来。
  他将胡笳送到嘴边,闭起眼睛,一首略带哀伤的乐曲从胡笳中传出。
  三位丽人从不远处的暗影中走出,她们是龙思思、刘玉娟和卫小丫。卫小丫怀中抱着一个古琴,刘玉娟也没有带着银枪,她的腰间悬挂一柄雌雄宝剑,更显其英姿飒爽。
  古琴和雌雄宝剑,均是取自灰鹰的宝库,这家伙当了十年的马匪,好东西自然不缺。
  “大将军,登临怎么了,大家伙都乐呵呵的,怎么他就一点乐不起来呢?”卫小丫轻声问。
  晚安
  来了
  龙思思未说话,只是轻轻一叹。
  刘玉娟的眼眶红了,“我知道的,登临一直很苦,他为了大家,承受了太多,可总是不说。”
  龙思思默默从卫小丫怀中取过古琴,轻轻置于身边的一块矮石之上,接着双膝一弯,长跪于地。
  卫小丫急道:“大小姐,这地又冷又硬,你……”她的后半截话被龙思思的眼神堵了回去。
  龙思思轻吸了口气,玉指轻扬,拨动琴弦,古琴叮咚,响起优美的琴音。
  刘玉娟缓步行了几步,抽出腰间的雌雄宝剑,随着胡笳与琴音,轻舞宝剑,宛若仙子临凡。
  明月之下,少年坐于孤石之上,雪狼、胡笳、古琴与美人剑舞,构成一幅绝美画卷。
  经年之后,因年迈从帝国丞相之位退下来的卫小丫,对子孙谈及往昔的峥嵘岁月时,多会叙说在灰鹰山寨的那一夜。
  “那一夜,石崖之上,少帅、女皇陛下和燕郡王琴笳相合,剑舞为伴,我能在侧,实为一生最大之幸事,因为,那一夜之后,帝国应运崛起……”
  #
  灰鹰匪帮不复存在,龙家军麾下多了一支骑军。
  没错,是一支千人队骑军。
  原本,灰鹰匪帮拥有可战的战士一千一百人,但骑兵只有三百,与其马匪之名不太相符。没办法,在乱世之中,战马是地地道道的重要军事资源,因十分稀缺,故被严格管控。
  所以,西疆之中大多数匪帮和灰鹰匪帮一样,骑兵少,步兵多,一旦出动打劫,乌压压一大片,马跑人奔,显得散乱。
  天天狼王大人发飙,令野狼吞噬了乌孙两千精锐骑兵,两千战马则毫发无损,被巨狼卫队看护,如今,灰鹰率部归降,这两千战马立刻派上了用场,灰鹰匪帮鸟枪换炮,所有步兵转正,成为骑军。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与步兵的战力不在一个档次,当然,登临的重甲无双军例外。
  翌日午时,帝国龙旗在灰鹰的山寨之上迎风招展。
  山寨门大开,飞鹰精骑与司马鹰的千人骑军鱼贯行出山寨,在山寨外的平原上列阵。二十余轻骑从队列冲出,驾驭战马疾奔入旷野之中。他们是司马鹰安排的信使,熟悉西疆地形,负责向其他匪帮传达少帅与大将军的征军令。
  聚义厅中,龙思思、司马鹰与登临正在确定行军路线。
  刘玉娟站在龙思思身后,不时偷眼看向登临。军略什么的她才懒得关心,能看着他就好。
  龙思思的那张羊皮地图被摊在大桌子上,地图之上,一条用粗炭笔画的黑线以灰鹰山寨为起点,延伸到西疆腹地。
  黑线歪歪扭扭,向一条蜿蜒爬行的黑蛇,途径十余个被龙思思标注名称匪帮,其终点则是一大片绘制了山川与河流的区域,没有标注名称。
  可这未标注名称似乎拥有魔力,吸引着三人的目光。
  司马鹰身着军铠——这身铠甲是他从军时的将军铠,被他珍藏多年,军铠之上伤痕累累,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马鹰抓了抓脑袋,抬首看向登临,“老大,末将进入西疆时,他家就占据那里了,末将曾悄悄打听过,就连这一带最早的马匪,都没有他家早。”
  晚安。
  来了
  他咽了口吐沫,“老大,你确信,这么快就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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