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事件处置记录,我是时空的穿梭者

  稍等一下
  羯人战士的步战之力非常强悍,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但军纪不行,打得兴起时就是一窝蜂上,毫无章法、阵法可言。
  他们将重甲军团重重围裹,从高空俯瞰,重甲军团就像在沸腾波涛中前行的船只。
  无数战斧如雨砍向重甲战士,在战士们的重甲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凹痕。羯人军团凭借一次次重击,与重甲军团硬撼。
  重甲战士整齐划一挥舞战刀,收割敌人生命。但羯人战士的攻击势大力沉,接近饱和,也不断对重甲军团造成伤害。
  羯人与重甲战士的战损比,介于十五比一至二十比一之间。此战损比,看似重甲军团占优,其实是明显劣势。
  要知道,兀那大军总数二十五万,除去三万匈奴骑兵,还有二十二万,其中,羯人战士就为八万,现在出战的羯人军团,仅仅是兀那大军的零头,还未到羯人军团总数的一半。
  重甲军却是全员出战,如此耗损比,兀那完全耗得起,重甲军却耗不起。
  重甲军团插入羯人军团,踏着鲜血和尸体,顽强挺进百步之距,就已经有两百余重甲战士倒下,羯人战士有近四千被击杀。
  汉人俘虏就在三百步外,他们的哭喊声比先前清晰了些。
  重甲军团的危机逐渐显现。战士们初现疲态,体下有所下降,挥刀的动作开始走形,而羯人军团则变化不大,攻击依然凶悍。
  三万对两千,羯人军团的数量优势令战争的天平缓缓倾斜。
  重甲军团的战斗接触面就这么大,羯人一窝蜂涌上,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与重甲军团直接交战,其余的人则不能进入有效战斗位置,只有等前面的战士被击杀或退出去,才能进入有效战斗位置。
  这就造成一种对重甲军团不利的局面,乱哄哄的羯人军团,对重甲军团实施实质上的车轮战打击。所以,随着重甲军团的深入,战士们体力消耗,他们对羯人的战损比还将滑落,直至被羯人军团吞没。
  兀那安排三万羯人军团出战,就是出于此种考虑。战场之上,没有道德,更没有公平,胜者为王,重甲军团既然敢走出龙堡,就要有承担不利局面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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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甲军团挺进一百二十步。
  “啊——”百里追星气得大叫,向侧方前冲一步,脱离战线,挥刀横扫,三名羯人战士被重刀击杀,鲜血和碎肉洒在他的战甲上。
  因为就在刚才,紧跟他身后的一名重甲战士挥刀失误,重刀劈中一名羯人战士时,没有立即击杀敌人,而只是将其重伤。糟糕的是,重刀砍进羯人身体后,卡在了敌人肩胛骨的位置,创口外的藤甲形成第二层阻碍,将重刀卡住。
  这名重甲战士用力抽刀,抽了几次都未能如愿,丧失了宝贵的时间。
  羯人战士垂死之时死死抱住重刀,全力将重刀向自己的军团拖,令重甲战士身形趔趄,脱离军团半步。
  此半步,就意味着死亡。他身边不再有战友的掩护,也不能借助军阵的威力。羯人战士的战斧攻击如雨落下,砍在重甲上,还有一些羯人抓住重刀,合力把他向外拖。
  重甲战士的凡人之躯如何能抵挡,战斧击打加上外力拉扯,他踉跄了一下,就栽入前方的羯人军团。他就似投入好潮中的一块黑红色石子,瞬间被淹没。
  晚安
  百里追星跨前一步,就是为了救这名重甲战士。
  百里追星对这名战士印象深刻,他不到二十岁,是一名孤儿,平时话不多,但训练刻苦,笑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两条缝,给人一副暖暖的感觉。就在出战前,百里追星还叮嘱他,一定要紧跟自己,可是现在……
  或许,百里爆发雷灵仙诀,可以挽回这名战士的生命。然而,五宗之约就如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制他的冲动。
  没有仙诀相助,百里追星的近战实力只是玄阶,比登临还弱。
  “砰砰砰——”无数战斧击中百里追星,令他的身体一阵摇晃,几记重斧狠狠劈中百里追星的头盔,产生短暂眩晕,同时,他感到有温热的东西贴着头盔的内里流淌而下,有一些滑入他的嘴中。
  咸咸的,是血。
  “追星,回来!”登临低吼,他是军团灵魂,不能擅离,只能眼睁睁瞧着羯人的人潮涌向百里追星。
  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抓住百里追星的肩膀,将他拽回军团。
  刘玉娟冰冷的眼神映入百里追星的视界,“蠢货,想死别连累大家!”
  锋矢!

  龙堡之外的大战从清晨开始,持续到近午时。北风呼啸,铅灰色的云层仿佛随时会从天上压下来,阳光钻出云层,如一枝枝金色利矛,刺向大地。
  龙堡之外的荒原中,昨日战场与今日战场形成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一幅画是冰冷的死域,布满匈奴骑兵与战马的尸体,尸体覆盖白霜,天空中无数秃鹫在盘旋,不时发出凄厉的长鸣。
  一副画面是现实的炼狱,重甲军团在羯人军团中突进,重刀挥舞间,在藤甲与筋骨碎裂声中,羯人血肉横飞。重甲军团前行的路径,是鲜血和碎肉铺就,重甲战靴前脚刚过,无数羯人的脚丫子就跟着踏上。
  羯人的咆哮如飓风之吼,双斧攻击如雨般击打在重甲之上,重甲战士挥舞战刀时的呼喊在飓风中回响。
  如果,登临是古人,他不会选择出战。可是,他并非古人,他来自于现代,虽然记忆被封印,但属于现代人的价值观烙印于灵魂之中。
  ——人,生而平等,人命,无分贵贱。
  重甲军团挺进一百五十步。
  重甲军团的冲击力在持续衰退,从与羯人军团接战到挺进一百步,他们用了一个时辰,而从一百步挺进至一百五十步,他们又花费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内,又有近两百重甲战士牺牲,羯人战损三千余,重甲军队对羯人军团的优势在进一步降低。
  每一名重甲战士临终前的呼号如针一般刺入登临的心。
  无论是疯魔的羯人战士还是英勇的重甲战士,他们都是普通人,当被死神收割时,发自基因层面的恐惧是一样的,绝望、痛苦、疯狂往往填满了垂死前的呼号。
  登临牙关紧咬,牙根甚至沁出鲜血,天下汉人的性命、数千汉人俘虏的性命和手下战士的生命,化为三根布满倒刺的钢鞭,狠狠抽打在他的灵魂之上。
  这种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超越揭开封印时的剧痛,因为这是直达灵魂层面的,考验的是登临的信念和价值观。
  每一鞭下去,都会重重抽打在他的灵魂上,令他的灵魂遍布伤痕累累,涌出鲜血。
  是进?亦或是退?
  则是钢鞭直指的答案,然而,不论选择哪一边,本质都是绝路,因为,答案被魔鬼高举于手中。
  “大将军,让我等出战吧。”
  “是啊,大将军,少帅他,快坚持不住了……”
  龙堡之上,众将跪在龙思思身前,苦苦哀求。众将身后,士兵们跪了一地,同样是纷纷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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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堡之上,众将跪在龙思思身前,苦苦哀求。众将身后,士兵们跪了一地,同样是纷纷请战。
  堡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整个战场,大家看得清晰,羯人战团就是要用人海战术,要将登临和他的重甲军生生磨灭,就算重甲军团能够戳穿羯人军团,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人。
  如果羯人再背信弃义,增派援军,少帅和重甲军团,就要全军覆灭。
  龙思思没有看众将,她站在城垛之后,蓝眸遥望战场,遮盖绝世容颜的纱巾早已被泪水浸湿。她在极力控制澎湃的情绪对身体的冲击,要令腰板挺直,要令气质如渊,因为,此刻,她是北疆的大将军,是龙堡的最高守将。
  她怎能看不出兀那的阴谋和重甲军团的苦苦坚持,然而,这是登临的选择,是天下少帅的责任。
  少帅……龙思思的心在呢喃,天下人大都看到的是至高荣誉和权利,却未看到其背后的艰辛和责任,特别是在这天倾之世,天下汉人的生存与希望,全部维系于他一身。
  登临出战前的话语在龙思思耳边萦绕:“天之将倾,山河鬼哭。承蒙陛下信任,委登临少帅一职,可若登临闻哭声而无动于衷,又如何横刀,如何匡扶这将倾之天。”
  是的,他是天下的少帅,拯救每一名子民,均是他的责任。
  “传令,”龙思思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万年冰窖中吹出的刺骨寒风,“再有言开城门出战者,军法从事!”
  龙思思不顾众将领和士兵或疑惑、或失望或愤怒的目光,双眸始终凝住那片如沸水一般的战场,双拳紧紧握住,甚至指甲掐入掌心的肉中也未知觉,鲜血从她拳头的缝隙沁出,滴在脚下的青色城砖之上,就像一朵朵在山岩之上绽放的杜鹃花。
  登临君,你一定要回来,思思等你。
  重甲军团挺进一百七十步。
  从一百五十步至一百七十步,短短二十步的距离,重甲军团的战士们仿佛感觉,有一生那么漫长。羯人军团虽然战损巨大,但爆发的战力依然如怒潮,重重拍击重甲军团的防线,一个接一个重甲战士滚入怒潮,被怒潮吞没。
  登临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血色,双刀被残酷挥舞,无情的收割敌人性命,他心中的魔性在升腾,意识之力始终在禁忌之地的边缘徘徊,一个声音在引诱他,——冲破禁忌,拥抱神魔之力,将眼前的一切消灭。
  他的理智则化为最后的防线,将魔性束缚在禁忌之地的边缘。理智源于五宗信约,如果登临动用非人之力,龙堡与重甲军团都将受到天地惩戒。
  “追星,军团战损严重,这样子下去,即便戳穿敌人战阵,咱们恐怕也难回去了,得想想办法。”百里追星急道,雷灵强者的潇洒自如已不复存在,他气喘吁吁,脸上身上尽是血污,显得狼狈。
  “冲!”登临目中闪过冷光。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加快突击速度。然而,提速后,军团增加的阻力,大都由军团锋矢位置的登临、百里追星、刘玉娟及他们附近的数百锋矢部重甲战士承担。
  “成,咱们冲!”百里追星豪气大吼,紧紧跟随登临。
  在目前的战况下,于重甲军团的战力极限中提高攻击速度,锋矢部必须再次强化攻击,其代价是则是放弃防守,——强化多少攻击,就是放弃多少防守,全凭锋矢部战士身披的重甲和身躯硬抗。
  晚安
  锋矢部战士均是登临精挑细选精锐中的精锐,是军团的脊梁,可他们都是普通人,放弃防守,必然令战损迅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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