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星自古照耀九州华夏,他未曾听说过,其还有两颗伴星。他的记忆已经有所恢复,能想起在另一个时空的事。他记得按照那时的科技,也不曾发现过,北斗七星拥有伴星。
登临猜测,两颗伴星绝非自然,或许,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嗡……虚空中响起低沉的回音,登临感觉自己胸口的星穴愈发冰寒,这是与点燃魔星那种澎湃力量相反的感觉,——一切都在收缩,都在封冻。
他垂下头,注视着铁索之下的深渊。深渊似乎变得与刚才有些不一样了,漆黑如墨,星光洒下,似乎都被吞噬。
水玲珑的速度非常快,没花多少时间,便到达铁链的中段,铁链斜斜向上延伸,终点就是孤峰之顶。
前方的雾气开始变大大,只能看到十步之距,深渊之风能够损伤神识,所以,水玲珑并未利用神识探路,而是全凭目力前行。
忽然,深渊中传出沉闷的响声,就好像是地裂之声。
不好!水玲珑大急,全力提速,向孤峰之顶狂奔。她对这声音不陌生,深渊爆发五灵全禁之力时,就是这个声音。
然而,当她听到声音的时候,代表五灵全禁之力已经彻底爆发。以往,发生此类事件时,方圆百里,都会被琼华列为禁区,禁止门人靠近。
周围沉寂的山岭迅速沸腾,无数走兽惊惶逃窜,无数飞鸟惊起,惊叫着飞离,它们一片一片,就向被狂风卷向远方的一朵朵乌云。
深渊喷出紫色的风,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啸,席卷陡峭的山壁,以及水玲珑和登临的身体。横贯虚空的铁索剧烈抖颤,哗哗作响。
“啊——”水灵珑惊呼,浑身水灵元力突然间逆流,她的手掌不禁一松,登临便直直向深渊落去。
以前,水玲珑仅仅远观全禁五灵之力的爆发,从未被正面击中过,今夜则是第一次。
她体内元力瞬时逆流!元力逆流会令元力修者失去力量,不但痛苦,如若根基差,甚至会令经脉爆裂。
登临于所来的时空,在西方地狱世界与路西法对战时,使用的逆乱之法,就是利用元力逆转激发潜能的功法。当时,他的经脉几乎寸裂,剧痛无比。
水玲珑为琼华第一天才绝非虚名,元力逆转刚发生,她便顶着经脉剧痛,立刻停止运转元力,以体武之力将逆转的元力强行散于经脉之中。
水玲珑此举类似于散功,就算脱险,也要经过一段时间才可以回复元力修为。
从全禁五灵之力爆发至水玲珑散去元力,说的缓慢,其实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由于水玲珑手掌脱力,令登临坠向深渊。
登临的身体如石头一般坠落。
登临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不但身体负伤,且魔星之力不能动用,如若摔落,就算十条命也会报销。
登临并非第一次直面死亡,不过,这种憋屈的死法,却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唉,就这样吧。登临暗暗一叹,下意识闭眼,迎接生命最后一刻。深渊中的声音越来越响,就似无数厉鬼在尖啸。
不料,他身体才下坠数尺,便感觉衣领再次一紧,又被抓住了。
登临诧异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水玲珑焦急的美眸,和洁净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原来,水玲珑右脚的脚掌勾在铁链之上,身体倒悬,一只手臂伸展,险而又险的将登临的衣领抓住。
他仰起头,看向水玲珑。
水玲珑咬着红唇,眉头紧蹙,额头密布汗珠,白皙的脖子上,青色的经脉微微浮现,乌黑的长发垂下来,其中有几缕落在登临的脸上,痒痒的,可以嗅到淡淡的清香。
水玲珑的胳膊和身躯在微微颤抖,既要压制被扰乱的元力,又要抓住登临,令她应付的非常吃力。这位拥有巅峰力量的女子,在这种非常条件下,只能凭借有限的身体力量,正尽力做一件普通之事,——守护自己和想要保护之人的性命。
登临与水玲珑交锋过两次,却未关注过她的样貌。此刻,虽热条件和环境诡谲,却可以细细打量。她的眼睛很大,宛若秋日的湖水,睫毛乌黑修长,琼鼻挺翘,红唇美妙,端的是绝顶的美人。
这个登徒子!水玲珑的美眸中闪过怒火,同时脸颊还有些烫,在这个要命的时刻,眼前这家伙倒是一点不含糊,兀自盯着自己的脸看。
楼主前两天好忙,半夜回家就躺床上睡了,这两天稍稍恢复了
水玲珑狠狠的瞪向登临。
登临嘴角弯了弯,轻声说:“放手吧。”
水玲珑这般坚持,两个人都会死,与其如此,不如放手,自己死就死罢。
不管这个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登临均有珍惜和发誓要守护的人,但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想连累别人。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就像龙堡之战时,明知兀那设下圈套,还毅然带领重甲军出战三万羯人军团。
生命是贵重的,自己的,别人的,无关数量,均应尊重。
水玲珑愕然片刻,随即斩钉截铁道:“不放!”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这人是因为自己才落入如此险境,自己必须负责,更何况……
“在这样下去,咱俩都会死的。”登临柔声说,“听话,放手吧。”
死么……这家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么。水玲珑的眸中俱是决然,怒道:“不放!”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怒,登天强者控制情绪的能力肯定是远超常人的,可她就是发怒了。
这妞,生气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登临又静静注视了水玲珑一会儿,令水玲珑胸中的怒火腾腾的往脑门冲。
忽然,登临身子微微扭动,令水玲珑保持姿势愈加困难。
水玲珑大怒,就要喝止,不料,下一刻……
登临的脸凑到水玲珑近前,接着,他的唇轻轻印在水玲珑紧闭的红唇之上。
水玲珑睁大了眼睛,铁索、孤峰、五灵全禁全部消失了,全世界仿佛仅剩下这张突如其来的冰凉嘴唇。
紧接着,她感觉手中一松,登临那张淡笑的脸正迅速远离,登临的衣袍则在虚空中翻滚飘舞,如一只巨大的蝴蝶。
原来,登临解开了自己的外袍。
他的身体失去支持,向深渊坠落。
“不——”水玲珑大叫,美眸中瞬间充满泪水。
时间仿佛凝固,一些记忆在水玲珑脑海中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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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追星奉宗主之命出山,调查凡世邪祟祸乱之事,最后一次出山时,百里追星曾至水灵院,向水玲珑郑重道别。水玲珑比百里追星长几岁,是带着百里追星长大的,二人情同姐弟,所以一眼就看出这次百里追星出山与往次不同,接着,百里追星说出的话则吓了水玲珑一大跳。
“师姐,此次去凡世,追星欲投军。”百里追星注视着水玲珑,认真的说。
“投军?你疯了不成!”水玲珑怀疑百里追星是否得了失心疯,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人间仙界好好的陆地神仙不做,跑到凡人军队中去做什么?
蛮横干涉世俗之事可不成,五宗信约的威力不亚于天道之罚,他若强行干涉,必然神魂俱灭。
五宗信约是人间仙界铁律,百里追星应不会犯傻,难道……
“天之将倾,山河鬼哭,谁能横刀,唯我少帅。”百里追星问水玲珑,“师姐,这是凡世皇帝在殉国之前,所做的一首诗。”
水玲珑蹙眉,“没想到凡世糜烂至此,诗句中的少帅又是谁,一人就能匡扶将倾之天吗?”
百里追星的眸子闪过的光芒是水玲珑不曾见过的,“追星多次入世,观看人世百态,常常在想,凡世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我辈却在仙山安然修行,以期长生,这就是我的追求天道之路吗?”
百里追星踏上即将御空而去的仙剑,转首看向水玲珑,“师姐,追星在凡世之中有幸结识了诗句中这位少年英雄,和他经历了一些事后,方才有所领悟。追星所追求的天道之路,不在仙山,而是在那片哀鸿遍野的山河中,在那位少年英雄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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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追星离开仙山后,他临别时的话语便常常在水玲珑耳边中回响,尤其是那段四句诗。
于是,水玲珑让几个弟子去了解这段诗的真意,尤其是诗句中提到了少帅。要知道,水灵院可是琼华其他四灵院的宝贝,水灵院师姐师妹们出马,就是想摘天上的月亮,自有大把的人挤破脑袋去做。
弟子们很快就回禀,五胡乱华令俗世糜烂,这段时日俗世中正在发生的大事,都离不开帝国北疆崛起的一位少年英雄,他被汉庭元帝钦封为无双少帅,凭一己之力收服马匪,统帅弱势之军,与贪婪残暴的异族血战,接连创造辉煌的胜利。他的事迹被中原千家万户传唱,他的名字成为乱世之中一盏明灯,给绝望的汉人以希望……
过了一段时日,百里追星终于返回仙山,令水玲珑暗暗舒了口气。
百里追星回来后,一直神神秘秘的,未再来水灵院,但不妨碍水玲珑知晓她想要知晓的消息。百里追星修为猛进,给人的感觉也和以往大不同,变得更加凌厉,有股铁血的气质,让无数水灵院弟子仰慕。
还有一件异事,——百里追星还带回了一位实力低微的世俗之人。
而且,这位世俗之人还身受重伤,百里追星不但将承天殿最好的灵液池给此人疗伤,耗费的灵药就更不必说了。
水玲珑是了解师弟脾性的,等闲人绝不会入他的法眼。
对这个世俗之人,水玲珑暗暗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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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水玲珑来到山门所在的云踪峰采药——巨石剑祖宗附近生长的青苔,远远的,她就看到一个黑袍少年带着一只瘦巴巴的小狗,站在祖宗之前。
是他。水玲珑立刻猜测出此人就是百里追星带回来的世俗少年。
水玲珑好奇,便隐匿身形,悄悄观察这个世俗少年。
他的修为低微,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气质,这种气质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存在,他站在那里,似乎整体天地,包括顶着天的祖宗,都围绕着他。
他用手触摸祖宗,令水玲珑惊诧的事发生了,有那么短短的一瞬,祖宗仿佛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像是在与这少年交流。
祖宗存在于此地悠久的岁月了,水玲珑未曾见过更未听说过如此变化,就算在每年的祭祀之日,宗主都不曾令祖宗如此。
接着,守护三门的弟子发现了少年做了触犯门规之事,将他带去执法堂。
水玲珑想跟过去,可执法堂是炎杀殿的地盘,水灵珑与炎杀殿的人不对付,水玲珑懒得和他们啰嗦。
不料,瞌睡时天上掉下来个枕头。
水玲珑在距离执法堂不远的地方,用神识捕捉到一名载厚弟子正对另外两人议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坏话。于是,进入执法堂的借口有了,而那载厚殿的弟子则悲剧了。
执法堂前,水玲珑与那少年近距离的照了个面,并短暂的交了个手。
困
执法堂前,也许是刻意,又或者是无意,水玲珑和那个少年照面,甚至短暂的交了个手,自此,两条本不应该相交的命运平行线第一次交汇。
“我的伙伴初来琼华,如何就得罪了水院主,令水院主暗自出手?”
“你究竟是何人,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功法?”二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是这般针锋相对。
后来,就是承天峰应天台的切磋。这次切磋,罕见的由水院主亲自带队上门,两灵院门人虽然感到稀奇,却也自动脑补了答案。
百里追星接连突破瓶颈,令水院主技痒难耐,所以亲自带队踹门。
据说,水玲珑在执法堂前被百里追星驳了面子,这一次水院主是来招回面子的。
其实呢,百里追星自小几乎是水玲珑虐到大的,水玲珑想再次虐百里追星,打个招呼就行,完全不必这么费事。
至于第二条理由,则根本不存在,水玲珑虽然常虐百里追星,二人关系却是极好的,百里追星又不是第一次不给水玲珑面子,就如水玲珑不是第一次虐百里追星一样。
山中清修,百日如一日,水玲珑本已习惯,然而,仙山中开始流传人间巨变之事,那位被凡世皇帝钦封的无双少帅,就是这些故事中最亮的星。
元帝的四段诗在门人之间传唱,整个琼华,只有水玲珑知晓,百里追星离开仙宗所去效忠的人,就是四段诗中的主人公。
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骄傲的追星不惜生死,逐入纷乱的尘世呢?
执法堂一别,水玲珑的心不能静,神秘少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掠过她的脑海,尤其那漆黑的双瞳,及偶尔掠过的淡淡忧伤。
此人,居然令水玲珑不能静心修炼。
都是该死的追星惹的,必须去踹门。
于是,水玲珑率门下年轻弟子,前往承天峰踹门。
水玲珑来应天台,究竟为何?或许水玲珑自己还在懵憧,百里追星则秒懂,立马安排灵臣将登临唤了来。
大帅,是你惹得师姐心烦,一事不烦二主,师姐之怒,还就劳烦你化解啦。百里追星非常没义气的想。
应天台切磋,再次发生出人意料之事,登临一剑撩去了水玲珑的面巾。
水玲珑实在太美了,总是惹得仙宗中的年轻弟子私下议论,水玲珑不胜其烦,便于十余年前戴上面巾,遮盖容貌,就连本院弟子,非特殊场合也很难一睹她的真容。
于是,应天台之后,水玲珑的心没有静,反而更乱了。
今日是水灵院沐浴之日,以为亲近水灵之意。水玲珑又感心绪烦躁,便只身来到水灵峰山阴之地,寻了一处水潭沐浴,为了稳定心绪,重归宁静,她并没有运用神识监察四周。
结果,这个家伙又闯了过来,这次被他看到的,可不只是面巾下的真容,还有……
水玲珑羞愤的几乎吐血,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一剑将这家伙刺个窟窿。
水玲珑望着登临向深渊坠去,他脸上那恬淡的笑容化为一根锋利的针,深深刺痛她的心,令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
极度的心绪产生冲击,她体内的水灵元力居然抵住五灵全禁之力的扰动,在数息之间恢复正常。
恢复的时间虽然短暂,但足够水玲珑施为了。
水玲珑纤指指向登临,一条由水灵元力构成的冰丝射向登临,在登临的腰间缠绕数圈,接着,水玲珑手臂猛地一挥,登临的身体顿时由坠势转为升势,被向上抛飞。
水玲珑足下发力,返身上跃,如一只翻飞的巨大蝴蝶,跃到铁索上空,一把抓住登临的衣领后落回铁索,借助着残存的劲力,化为极速残影,向孤峰之顶掠去。
这里是一处边缘崎岖的圆形地域,一座山岩坐落于中心处,山岩有一个黑黝黝的岩洞,山岩之外则郁郁葱葱,黑色的土地长满了花花草草,隐隐可见被人开垦过的痕迹。这里的虚空虽然灵气匮乏,但植物生长茂盛,显示出泥土蕴含奇特生机。一条溪流从山岩后的地穴冒出,潺潺响着蜿蜒流入岩洞。
这处类似于修者洞府的地方,就是孤峰之顶。
水玲珑顺着铁索到达这里时,力气已经用尽,便将登临轻掷于地。
登临想起刚才的显死生还,心中尚有余悸,他从地上爬起来,对水玲珑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水玲珑又变成了冰冷的样子,盘膝坐于地上,冷冷瞥了他一眼,“此处是琼华绝地,我带来你来此,并非善意,故此你也不必谢我。”说罢,她便阖上双目。
琼华绝地。登临的心漏跳一拍,转身看向来路。铁链位于他的东方,透过那里,金色的朝阳正从山那边露出一点点头皮。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宿,现在已是黎明。
此时,孤峰之外的虚空被一股股紫色的风占据,呼啸声刺耳,铁链被紫风吹得哗哗作响,仿佛随时会折断。登临感应星穴,果然,星穴依旧被封冻,在这孤峰,连自身的伤势都被封冻,未能感受到一丝好转的迹象。按照他身体的强悍机能,就算不刻意疗伤,也会自然恢复,可现在完全感受不到自然恢复的迹象。
“此处绝地,不可施展五灵仙术,所有神通皆被禁绝,除了这些绝峰花草,所有生机也被禁绝。”水玲珑冰冷的话语道出答案。
连生机都能禁绝?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绝地!登临扭头看了水玲珑一眼,迈步向绝峰边缘走去。他越往前走,越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因为他肉体生机被禁绝,他现在的状况比普通武者强不到哪里去。
凭借现在的身体,恐怕在铁链上走不出多远,就会被冻成冰坨。
绝峰边缘高低崎岖,他绕着走了一圈,绝峰之内的温度不低,但绝峰外的温度在迅速跌落,在绝峰边缘,白色的冰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成,变厚。铁链也被白色的冰覆盖,尖利的冰棱犬牙交错,延伸到远方。
绝峰那块山岩周围的黑色土地上,登临居然发现了人为种植的番薯和一些瓜果,因为长时间没人管理,番薯长得很茂盛,瓜果也很多。有这些食物在,倒不用担心会饿死。
登临顺手采集了几个瓜果,又刨了一个大番薯,当他走回来时,水玲珑还盘膝坐在那里,她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光,显得神圣。
登临望着水玲珑,内心泛出古怪的滋味,他不知道是该感谢水玲珑的救命之恩,还是该恨她。
如果水灵珑不救他,现在他估计已变成深渊之底的一块肉饼,应该感谢才是。
可他被带到这处绝地的始作俑者也是水玲珑,身体伤势不能痊愈,现在浑身酸软,稍微多使些力就浑身疼,仿佛一只病猫子,这也是拜水玲珑所赐,所以应该恨她才对。
729 登临犯错
朝阳已经升起,但孤山及孤山周围的深渊俱是五灵禁风,阳光穿透五灵禁风射进来时,不仅显得昏暗,还有些阴冷。
五灵禁风在孤峰周围盘旋飞舞,发出尖利的啸声,孤峰似乎被奇特的力场笼罩,将五灵禁风阻隔。但天地五灵不能进入,令孤峰周围没有灵气。生长在孤峰之上的植物没有灵气滋养,原本不能成活,但由于孤峰之上土质特殊,反而生长得各外茂盛。
登临抱着采摘的食物走到水玲珑身边,望着虚弱的日头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说道:“水院主,你可知晓,这五灵禁风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登临只是随口一问,本不指望水玲珑肯定会回答,不料水玲珑睁开眼,拂袖而起,“五灵禁风是天地绝风,超脱五灵,不可预测,非人力能抗,但若刮起来,”她注视着登临,“短则十载,长则一甲子。”
“短则十载……”登临嘴巴张了张,瞬间愣住了,双臂一松,怀中的番薯等食物摔落于地。他仿佛感到被一桶冰水从头浇灌,别说在这里待上十年,哪怕是待上半年,北疆必然失陷,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无数英魂白白牺牲,龙思思、刘玉娟、半天云她们也将陷入险境。
天无绝人之路,肯定有办法!登临猛地扭头看向水玲珑,“你们琼华的人若在此遇到五灵禁风,也要束手吗?”
水玲珑的唇角微微一弯,显露出一个娇美的弧度,“即便是宗主在此,如若被困,也只能等禁风停止,才可返回。”
登临相信水玲珑不会诓他,心思顿时大乱,他下意识的朝铁链走出几步,惶惶四顾,肆虐于孤峰五灵禁风仅仅是以目观之,都会自骨子里生出冷意。
这是天地的绝风,水玲珑说的不错,非人力能抗。
可是,北疆怎么办,大家怎么办……
登临急得一颗心仿佛被火烤,他想要点燃魔星,想要启封禁忌之力,可是,在这处绝地,五灵禁绝,神通全部被封冻。
水玲珑瞧着登临焦急绝望的样子,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这段时日受这小子的气,现下算是找回了些利息。
哼,还以为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有这般慌张的时候。水玲珑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在孤峰边缘打转的登临又道:“也别指望追星他们会来此,五灵禁风一起,此处方圆十里均化为禁地,生灵勿入,其实,就算百里追星知晓你在这,也……喂,你找死不成——”
水灵院急冲向前,抓住差点跃上铁链的登临的胳膊。
“别管我,我必须回去!”登临挣扎。
“想死躲远一点,别在我面前死!”水玲珑怒道,猛地撒开紧抓住登临胳膊的手。
登临停止挣扎,猛地转身,狠狠盯着水玲珑,水玲珑亦不甘示弱,睁圆眼睛回瞪登临。
就是这个女子,好死不死把我带到这里。
这处绝地,她早就知道,将我带此,绝对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将我困在此地,好品尝绝望的味道……
五灵禁绝之地,对于人间仙界修者而言,只是断绝五灵,凝固元力,阻断生机,可对于登临来说,则不仅仅于此。星穴被封,体力生机被阻断,令他的伤势恢复缓慢,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封不住的,——心头的魔意。
自登临修炼魔星七燃,魔意就相伴而生,登临无惧杀戮,便与这魔意有关,现在,在焦急绝望等负面情绪助燃下,他心头的魔意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