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印文栾幻化出无数虚影,快速的舞动着掌中的短刃,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刺向秦青。
咽喉、手腕、脚腕、心脏……
印文栾的每次攻击,都狠狠的命中秦青身上的要害,可这秦青却像拥有不死之身一样,任凭他怎么攻击,也只是流出少量的乌黑色液体,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伤害。
随着攻击时间的延长,印文栾的体力逐渐的下降,四周的虚影也有淡化的趋势。
陡然,原本一动不动任凭攻击的秦青猛然瞪大双眼,看向一个方向,随即原地消失不见。
“轰……”
一声巨响自墙边传来,滚滚烟尘遮住了帝鸿的视线。
“你这刀法和谁学的?”一道男子沙哑的声音从秦青口中传出。
待得尘埃落定,印文栾低着头,倒在墙角,掌中的短匕也脱手而出,落在了一旁。
挣扎着站了起来,擦拭着嘴角流出的血迹,印文栾猛然咳嗽起来。
见他并不答话,‘秦青’一挥衣袖,天花板瞬间破出几个大洞,一股股黑发有如黑蛟一般,扑向了印文栾。
眼看着受到攻击的印文栾并没有闪避的意思,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墙自地面席卷而来,挡住了黑发的去路。
“你是谁?”
驱火救下印文栾的帝鸿缓步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嗯?”
见自己的攻击并不奏效,‘秦青’发出一声疑惑,扭头看向走来的女人。
“玩火的,你是帝鸿?!”
“你说呢?”
‘秦青’朝四周扫视一圈,顿时开口大笑起来,只是这声音有如金属摩擦一般,实在是太难听了。
“没想到这个实验体居然闯到销售部来了,看样子,如果不是我及时控制住,就要被你们神将消灭了。”
‘秦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屑,“看在我和销售部以往的情谊上,你们打伤我实验体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说着,‘秦青’抬腿就准备向外走去,却被一堵火墙拦了下来。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神将是什么?”帝鸿的话明显带着火气,之前被秦青不断挑衅却又杀不死,现在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神秘男人想走就走。远的不说,她帝鸿一向无视众人,今天落下的面子,总要补回来的。
“看样子,你是不想让我走了?”
‘秦青’有些玩味的看向帝鸿,摸了摸身上被印文栾刺中的伤口,又瞬间微皱眉头。
神秘人心中顿时暗叹,如果继续被刺中要害,虽然不至于死亡,但以后这个实验体的行动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自己这千年的等待也算是白费了。
“哒!哒!哒!”
帝鸿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只是每走一步,脚下便会生出一朵莲花形状的火焰,顺着她走过的方向,一排火莲逐个展开、旋转。
“朱雀之火虽然很强,但还拿我没有方法。”
‘秦青’有些不屑道。
“试试就知道!”
帝鸿突然张开双臂,背后的火翅顿时火光大作,重新变回的原来的大小,甚至还有更大的趋势。
“解放了?有点意思,看来神将里,也不是都是没用的。”
‘秦青’话音刚落,四散的长发顿时乌光大作,闪着乌黑的光亮,凝聚成无数棍状,齐齐的向着帝鸿刺来。
一挥衣袖,身后的一排火莲立刻暴涨数倍,升腾着缕缕青烟,在帝鸿的身体周围形成一圈圈不停旋转的莲台将她护住。
“轰!轰!轰……”
随着一阵阵火光闪过,接连发出数声巨响,卷起漫天的热浪冲向四周,两边的窗户玻璃无一幸免,顿时随着无数星星点点的碎片,飞出了屋外。
“疾!”
随着阿历口中念叨,一道道黑光迅速凝结成一堵墙,挡在了他和白爷身前,使得四散飞射的玻璃碎屑一个挨一个的黏在黑膜之上。
可是屋外的两人有黑膜守护,屋内的印文栾却没有,虽然并没有玻璃碎屑的危险,却要直面帝鸿的朱雀之火。
滚滚热浪的不断涌来,使得印文栾连眼睛都睁不开,虽然有玄阳镜护体,但被‘秦青’踢中的那一下,还是打散了体内凝聚的真气,想要重新凝聚,却完全没有时间。
感受着身边越来越高的温度,甚至体内的血液温度都跟着不断升高,印文栾想要摸向玄阳镜,却发现挂在腰间的玄阳镜此时已经掉落在一旁,自己身上只有那张职工卡。
就在他想捡起玄阳镜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还真是丢人啊,这么点威力的朱雀之火就没办法应付了。”
“谁?!”
“看样子,应该是你和我签订了协议,只是……”这声音说到一半,顿了顿,“看起来有点不行啊。”
“你是谁?”印文栾在心中问道,可是手上却并没有停下动作,重新捡起玄阳镜平置在掌间,想要使用一些可以护身的术法。
“玄阳镜?!”
陌生女子惊呼一声,仿佛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样,“你怎么会有玄阳镜的?”
不理会女子的问题,印文栾口中默念,一圈圈暗金色的光晕自玄阳镜上散发出来,光晕越散越大,很快就将印文栾整个覆裹住,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圈暗金色铠甲一样。
“哎!玄阳镜不是这么用的。”女子探口气,“跟我来吧。”
眼看着一抹樱红闪光混在光晕中出现,印文栾感觉眼前一花,顿时四周的火海消失不见,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办公室里,而是一片漆黑的狭小空间,四周的墙壁泛着幽幽暗光,看起来就像自己被关押多年的地方。
心中疑惑的印文栾看见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古装女子,虽然四周光线昏暗,但他还是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双眉入鬓,一对丹凤眼透出一丝睿智,白皙的脸庞总是挂着一丝诱人的笑容,配上一袭素衣,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你到底是谁?这是哪?”印文栾提防道。
“六合!”
女子捋了捋衣袖,一扭头,脸上的那丝笑容显得更甚。
六合?!
神将六合?!
听见女子的声音,印文栾立马确定了就是刚刚脑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回忆着刚刚她所说的话,心中瞬间明了了过来。
自己签订的神将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六合!
并不理会印文栾,六合开口问道:“先不管其他,你怎么会有玄阳镜的?据我所知,这玄阳镜只有一个人拥有的?而且你刚刚使用的应该就是归元刀法吧,这个也是他独有的法门,你从哪学的这些?”
听着面前这个女人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印文栾眉头微锁,“家师,高阴阳。”
六合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慢慢的变得凝重起来,看向印文栾的眼神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难怪!”
半晌,六合缓缓道:“我看你那刀法好像还没练到家,既然你是那个男人的徒弟,我就暂且将那刀法的后续部分交给你,也算是还他当年的情分了。”
六合说完一亮手掌,指尖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我只演示一遍,你务必要看好了,至于你能学到多少那就要看你的造化和悟性了。”
原来这刀法注重手、、眼、脚、兵器、心境的合而为一,如果悟性不好,即使演示成百上千次也不会成功,而印文栾既然能被那个男人收为弟子,说明根骨悟性肯定都是绝佳的,对于这种天选之才,六合故意只演示一遍,一是因为现在情况紧急;二是逼的印文栾打起十二分的精力,认认真真的看这次演练,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一个人若是足够聚精会神,有时的一朝顿悟便可以抵得上苦修百年!
六合一抖手腕,旋转身体,瞬间分出四五个虚影,指尖精光陡然化作漫天银弧,“这归元刀法,讲究杀机内敛,现在没有斩阴尺,我只能幻化短刃,刀尖凸出指尖一分,藏于掌下三分,刺可以指为剑,劈可以掌为刀,刀随手势,所过之处,攻无不克!”
自古高手对决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这天下兵刃再短又怎么能短的过人的双掌,灵活度又怎么能巧的过人的五指,这归元刀法的威力就在这里,将兵刃藏于掌中,只在两端露出些许,以手为剑,以手为刀就是说的这种。
办公室里,帝鸿御控火焰,与‘秦青’战在一起,激起阵阵热浪,一团火焰一团焦发接连落在四周,刚刚被印文栾劲风扫出的一片空地又重新燃起了火海。
用手遮住面部,透过指间的缝隙,白爷眯着眼睛看向墙边的印文栾。
“这小子站那不动干什么?当真以为那玄阳气可以无视朱雀之火吗?”
“奇哉!异哉!”阿历顿时感慨了起来。
“别屁话了,现在没有那淡青色火焰,你赶紧救人,不然真被烧死就不好了。”白爷呵斥道。
白了她一眼,阿历五指并弹,一道道黑光自他的指尖飞出,穿过火海,将呆立不动的印文栾层层围住,从重重火海中将他护了起来。
办公室内,帝鸿和‘秦青’斗的难分难解。
办公室外,阿历以墨光阵护住印文栾周全。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看清楚了吗?”六合停下舞动的身子,分出的虚影逐个消散,一撑手掌,精光瞬间消失不见。
可印文栾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似回忆,似参悟,整个人静默不语的站在那里。
归元刀法,以静制动,以动制静,虚实无度。
攻当着击水三千里;
守当着不动稳如山;
动当着扶摇直上九万里;
静当着蛰伏地下九幽地!
良久,印文栾猛然睁开眼睛,“我懂了!”
“嗯,那就去吧,第一次出现,我不能待的太久,不然对你的身体不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会再来的。”六合说完便消失不见,而印文栾却陡然感觉到整个身体被热浪围困,看来自己又回来了。
看着眼前不断交手却无法分出胜负的两人,印文栾捡起地上的短刃和玄阳镜,手掌一抖,顿时分出无数虚影,如同千手观音一般连绵不绝。
霎时间,一道道银光环绕,与四周热气产生摩擦,如同劲风拂过松柳枝般,发出阵阵婆娑声,又如同观音拈花拂柳一般,虚影纷纷扬扬伺机而动,看不出虚实痕迹。
缠斗在一起的二人只感觉阵风吹过,突然一道锋芒在风中陡然出现,这一招隐藏在无数虚影之中,躲藏在阵风之后,却又突然刺出,当真是快如闪电,防不胜防!
‘噗!’
一阵金属划过肉身的声音传来,短刃应声割开了‘秦青’的胸口,溢出大片大片的黑色液体。
眼看着这一刺命中要害,印文栾并不停歇,反而一脚踢在了‘秦青’腹部顺带着拔出短刃,整个人却突然像旋风一般舞起,时而如陀螺般高速旋转,时而又如游蛇般蜿蜒穿梭,四周的滚滚热浪在他的搅动下开始变得粘稠起来,仿佛周边已经不在是空气,而且汹涌的流水,而印文栾就是那水中的锦鲤,借用体内真气的鼓动,绕着‘秦青’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带动无数虚影,灵动、迅捷、不可捉摸!
“这小子好像比刚刚更厉害了!”屋外的阿历见到这一幕,不禁感慨道。
紧紧的盯着屋内的白爷并没有急着回答,看着印文栾的身影,眉头紧锁,良久,幽幽道:“有的人天赋超绝,就会有顿悟,而修行之事,顿悟可比苦修更重要。”
看着四周无数虚影,帝鸿心中不免收起那一丝的不屑,“以静制动,以动制静,虽然一直都听说习武之人都是玩的这一套,但这个新人使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十分的古怪,即便是高手,第一次遇见也免不了要吃亏,当真是一种难得的杀人伎俩。还好他的对手不是我,不然自己如果仅是解放单翅估计还应付不过来。”
趁着帝鸿分心之际,‘秦青’一招逼退帝鸿,退到了一边,检查了一下刚刚被割开的伤口,发现伤口处隐隐残留着一丝暗金色光芒,一阵阵刺骨的疼痛感传来。
抬头仔细看向四周不停穿梭变换方位的虚影,‘秦青’发现他们掌中握着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短刃,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八卦镜。
以阳制阴!
咬着牙发出吱吱声,‘秦青’沉声道:“当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吗?”
同样发现异样的帝鸿,瞥了一眼泛着暗金色光芒的伤口处,知道这个新人有能力制服这个‘秦青’了,不然也不能说这种狠话,“那就试试看。”
说完,帝鸿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火红的大衣随风摆动,“我困住他,剩下的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四周燃烧的火海迅速收缩,向着‘秦青’围拢过来,很快便围成一个圈,将她团团围在里面。
熊熊燃烧的火焰圈出一个一丈见方的地方,一束淡青色的火焰自火圈中绽放开来,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
随着淡青色火焰的绽开,整个火圈犹如火莲般点点绽放,飘散出一圈又一圈的赤红色光晕,将整个办公室都映照的通红。
被困住的‘秦青’尝试着各种突围的方法,但却都被那淡青色的火焰逼了回去。
突然,一道刺耳的女声自‘秦青’体内迸发出来。
“快封住我的百会穴!”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声音应该是原本秦青的。
立刻反应过来的帝鸿双手合成莲花状,滚滚燃烧的火莲迅速旋转起来。
快速舞动的印文栾一招一式的变换着自己和虚影的方位和招式,虽然并没有什么华丽的动作,但却虚实无辨,每一招都随着搅动的热流而动,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变化,就像本体的舞动只是刻画出一颗大树的主体,而余下的枝叶繁华都靠着随风舞动的虚影去补全。
印文栾接连舞动几圈,绕着火莲转动了无数圈,最后却回到了刚刚的位置,虚影也接连消失不见,可是帝鸿却并没有看见他的任何进攻,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帝鸿在干什么?这淡青色火焰虽然困住了秦青,但也使得印文栾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了啊。”阿历在一旁有些无奈道。
“不!印文栾一直在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去变换自己的身位,一步一位,虽然虚影无数,却乱中尽显章法,在无序中彰显有序,在无招中显露招式,这是归元刀法的奥义!”白爷淡淡的反驳道,可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印文栾的身子。
“归元刀法?”阿历正要反驳这种刀法真有那么厉害的时候。
只见印文栾轻轻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屋内突然刮起一阵微风,微风所过之处,众人皆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意,帝鸿正暗叹这微风居然没有夹杂着任何一丝热浪,就像炎热的夏季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让人神情极度舒爽。
“轰!”
淡青色的火莲突然从中间爆裂开来,四散成无数火星,落在屋内各处。
就在‘秦青’后怕这攻击只是劈散了火莲,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自己的时候,却感觉头顶传来股股热流,正不停的流入自己体内,冲刷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急忙看向站在一旁的印文栾,发现他双手空空如也,那八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了自己的头顶。
忍受着八卦散发出来的至阳之力,‘秦青’的身躯不停的畏缩着,阴狠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这个神煞只是我实验体中的一个而已,哈哈哈哈……”
难听的笑声戛然而止。
‘秦青’的身体瘫软在地,努力的抬起头,丑陋恶心的面孔上,能看出来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多谢了!”
帝鸿上前一步,一手按在她的头上,冷冷道:“你不是想死吗?我来帮你!”
说着,帝鸿指间迸发出一团赤红色火焰,就准备动手。
就在帝鸿准备直接将女鬼烧死的时候,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半透明的身影,阻止了帝鸿的动作。
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身影,帝鸿冷哼一声,收回了按在女鬼秦青头上的手,“你们来干什么?这种千年厉鬼,直接烧死就行了。”
两个身影带着高高的帽子,一身古代的长袍直接拖到了地面,腰间缠着好几道铁链,看样子应该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印文栾好奇的向身影出现的地方看去,发现应该是那两张空桌子的地方。
原来空桌子是给这两位爷准备的。
只见白色身影那人抖了抖手里的杀威棒,阵阵铃铛的声音传来,一脸谄笑的看着帝鸿,“既然已经抓到了,这样就算你们完成了订单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哥俩就行了,不劳神将动手了。”
“你们销售部管好你们阳间的事情就行了,况且你也烧不死她!”黑无常哭丧着脸附和道。
“你……”听到黑无常的话,帝鸿刚准备回话,却发现黑白无常直接无视了她,齐齐的冲着印文栾的方向鞠了一躬。
看着这两个大名鼎鼎的鬼差居然向自己行礼,印文栾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着一起鞠躬算回礼了。
可当他刚想弯腰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托住一样,死活都弯不下去,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看着黑白无常将女鬼秦青锁住带走。
直到他们俩消失在办公室里,印文栾才感觉到重新获得了自由,如释重负的我伸展的四肢,却发现周围人一个个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怎么了?”
“你……你签的是谁?”帝鸿抽出仅剩的半张完整的椅子坐了上去,两脚随意的翘起二郎腿,就这样半躺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知道啊。”印文栾想起六合消失前的提醒,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神将是谁,便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求助的看向周围人,“该怎么知道签的是谁?”
帝鸿盯着印文栾看了一会,发现他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将目光看向从窗子外翻进来的白爷和阿历。
阿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思一会道:“合同是和谁签订的,这个谁也不知道,如果对方没有主动联系自己的话,只能通过表现出来的能力进行猜测。”说完阿历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瞥了瞥印文栾的方向,“从刚刚逃脱头发网的能力来看,除了神将青龙,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神将可以凭空闪现的。”
“不可能,神将青龙一直都镇守在枉死城,更何况……总之他是不可能会来阳间和销售签订合同的。”帝鸿一口否定了阿历的猜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从办公室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销售部经理,图南,一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男人。
“喲,这里是怎么了?刚刚打过一架啊。”
只见经理图南背着双肩包,一手提着行李箱站在办公室门口,有些诧异的看着差不多已经被烧成空地的办公室。
“刚刚收拾了一只女鬼,居然敢跑到我们销售办公室来闹事。”帝鸿瞄了一眼图南,开口解释道。
看着屋内残留的被火烧过的痕迹和木头留下的灰烬,图南面色铁青的走到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办公桌前,此时却只是一片漆黑的空地。
看着经理图南,印文栾顿时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充斥在整个办公室里,压制着他们一个个都站的规规矩矩的。
即使是帝鸿,虽然她还是将腿翘在身前,但却感觉不到刚刚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良久,只听图南呼出一口气道:“以后注意点。”
顿时,印文栾就听见身边的几个人微微的吐出一口气。
就在他疑惑有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只见经理图南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职工卡,绕着几根手指转了个圈。
刹那间从图南面前发出阵阵白光,瞬间在面前形成了一个闪着光的立方体,图南轻轻一点方块,顿时那个方块快速扩大,将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内。
印文栾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方块,却发现已经被烧成灰的桌子椅子,包括之前的打印机,办公纸等等一切,就像时光倒流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没一会,整个办公室都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大战就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经理图南一一看向周围的销售,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印文栾身上,“文栾,不好意思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你来了这么久还没和你好好聊过,待会跟我来。”说着就将背包放在椅子上,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印文栾有些犹豫,看刚刚其他人的样子,感觉这个经理应该很可怕啊,而且单单将办公室变回原样这一手,就完全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不由的求助般的看向其他几人。
“去吧,没事的!”看着印文栾有些犹豫的表情,白爷出声道。
在屋内几人脸上扫视一圈,印文栾没看出什么异常,便自我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不过我还可以跑。
来到图南进去的那个房间门口,印文栾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图南手里端着两杯从咖啡机里泡出来的咖啡,将一杯放在一个空位前,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到了对面。
看印文栾站着不动,图南露出一丝微笑,指了指对面有咖啡的那个空位,示意他坐下,“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就是和你随便聊聊。”
抽出椅子坐下,印文栾有些弄不清他想干什么了。
“文栾,你来公司多久了?”
“嗯……差不多快半个月了吧。”印文栾思考了一下回道。
图南点点头,“那你现在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了吗?”
做什么?捉鬼?降妖?和神将签合同?
印文栾一时有些拿不准,试探的说道:“是不是替地府办事?”
“嗯,差不多吧,看来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了,不过不准确,加上刚刚帝鸿在办公室的事情,我就和你直说吧。”
原来由于长期的人口暴涨,加上各种生老病死和意外,地府面临着人手不足的问题,所以由地府四司之一的赏善司牵头,配合其余阴律司、罚恶司、察查司三司,决定以公司的形式给在阳间的我们销售部下订单,为了更好的帮助我们捉住那些为祸人间的厉鬼,地府特批我们和上古十二神将签订合同,这样可以更好的完全地府的任务。
每一份合同都代表其中一个神将,但凡签订了合同的人,都能获得相应的能力。
除此之外,销售部也会去接一些散客的生意。
“散客?”印文栾有些疑惑。
经理图南点点头,“所谓散客就是一些不在地府订单上的鬼魂妖物,人有强弱,鬼当然也会有,散客就是这些被欺负的鬼魂给我们一定的报酬,我们替他们办事。”
“也就是我们不仅要完成地府给的任务,也可以接一些鬼怪的任务。”印文栾脑中迅速的理解着图南的话,缓缓的说道。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既然获得了神将的能力,为什么不多做一些事情呢?当然了,签订合同有利也有弊,罚恶司判官钟馗生怕我们销售部获得力量过多,从而变得为祸一方,限定了我们销售部只能使用神将的部分的能力,平时都由叶音彩控制能力的分成,当然了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是对地府有突出贡献的人,可以额外增加幅度。”说道这里,图南停了下来,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这就是我们销售部的所有事情。”
将经理的话在脑中来回过滤了好几遍,印文栾才明白过来,所谓神将的能力,也还是会受到地府的控制,还不如自己本来的能力,但实在是不方便表露出来。
“地府就相当于我们的大客户,定期会给订单给我们,我们需要在指定期限内完成,除此以外也能接一些其他鬼怪的订单,替他们办事,是不是这样?”
“对,你理解的很对,不过那些散客必须是地府订单上没有的。”
听着经理图南的话,印文栾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帮地府做事,那工资怎么办?我要吃饭啊。”
经理图南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们又不是义务的,地府给订单,当订单完成以后,就会催地府付给我们相应的报酬的。”
“冥币?”
“这个就不用你关心了,反正工资不会少你的,而且只会多。”图南一口饮尽杯子里的咖啡,站起身来,“你刚来,以后就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工作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看着他推开门准备离开,印文栾试探的问道:“那我签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收回迈出去的脚,经理图南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和你签合同的人没有主动告诉你,我也不方便说,你以后自己琢磨吧。”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开。
看着还在冒热气的咖啡,印文栾的大脑飞速的思索着。
原来地府也会缺人!
原来签合同就是签神将!
原来还有和地府做生意的销售!
只是……这些和归魂珠有什么联系呢?苍梧诱导自己混进来,又会是什么目的?
努力的想捋清思路,却发现越想弄明白就越糊涂,印文栾点燃一支烟走出传达室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大爷,发现他依然泡着一杯热茶,带着老花镜在那看报纸,仿佛刚刚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一样。
回到家中的印文栾,和封玺官打了声招呼,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想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印文栾只能从口袋里,将自己的那张职工卡拿在手里不停的翻看着。
可这玩意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反面的歪歪扭扭的字体看不懂,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这张职工卡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到底是怎么沟通神将的?
突然,印文栾感到一阵阵眩晕,只感觉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微微摇了摇头,不停的用手揉着脑袋后,才渐渐的有些好转,就在印文栾怀疑是不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却发现自己此时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一个宽广的院落里。
不远处的地方,一颗梧桐耸立在那,阵阵微风刮过,吹动着几片泛黄的枯叶随风飞舞。
梧桐树下,一位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正翩翩起舞。
白色的背子配上缦衫显得尤为动人,乌黑秀丽的长发随风舞动。
女孩一曲舞毕,发现树下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急忙欢快的小跑了过去,一头扑到了男子怀里。
“爹爹!女孩嬉笑道。
男子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秀发,故意板着一张脸沉声道:“青儿,你现在也是大女孩了,总是这样扑在爹怀里,成何体统!”
男子虽然出声呵斥,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怜爱之意。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青儿永远是爹爹的女儿,扑在爹爹的怀里,天经地义!”
男子一愣,抚摸着女孩的秀发,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看着这对父女的举动,印文栾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没有其他人,而自己就站在院落里,可他们父女却像看不见自己似的。
难道是做梦?!还是幻觉?!
狠狠的掐了掐大腿,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印文栾倒吸几口凉气,确定这是真的了,可眼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院落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太监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卫兵模样的人。
太监走到男子面前站定,将手里的黄布高高的举起,操着不男不女的口音喝道:“兵部御史秦风,接旨!”说着还拖了拖音调,听得印文栾一阵恶心。
见太监高举圣旨,男子立即整了整身上的衣物,立刻拉着女孩跪拜在太监跟前,同声道:
“臣,秦风接旨!”
“民女,秦青接旨!”
感谢重楼制作的封面!@重楼1976

秦青?!
看着父女俩跪拜在庭院里,印文栾一下子楞在那里。
“朕念秦御史平日多有功绩,正逢南方战乱,即日起加封为御前将军,统领一万大军,前往南疆御敌,封秦青为安平公主,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太监宣读完圣旨,对着跪拜在前面的秦风挤了挤眉毛,有些谄媚道:“秦御史,不,应该叫秦将军,圣上希望你尽快启程,毕竟战局瞬息万变,耽误不起啊。”
虽然这太监的声音极尽谄媚,但任谁都能听出来里面浓厚的讥讽的味道。
秦风冷眼看着面前的太监,脸上阴晴不定。
和太监客套了一阵,秦风将来人送出院门,看着太监走远的背影,一把将院门关紧,急促道:“青儿,快,赶紧收拾东西,走得越远越好。”说着就拉起秦青向屋内走去。
“怎么了爹爹?”
快步走向厅堂的秦风转身看着挣脱开自己手的女儿,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南疆常年战乱,一直是有李老将军镇守的,虽说我被提拔成了将军,但一旦到了南疆,这一万人根本派不上用处,甚至都会被临阵收编,将军一衔,名存实亡。爹这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暗中要弄死我啊。”
“啊?那怎么办?”秦青有些慌乱,“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看着秦青精致的脸庞,秦风仰头长叹,“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走到哪都没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啊,爹年纪大了无所谓,可你还未成家啊,爹可不想你……”秦风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爹!”秦青带着哭腔,两行清泪瞬间涌出眼眶,一把扑进了秦风的怀里。
看着眼前的父女,印文栾居然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了一丝凄凉和生不逢时的感觉。
就在他唏嘘不已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眩目,撕裂感瞬间传遍全身,疼的印文栾紧紧的咬住牙齿,汗水一滴滴的从额头落下。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可能一秒,可能十分钟,甚至也可能一两个小时,就在汗水浸透了他里面的衬衣,虚脱倒地的时候,那种撕裂感才消失不见。
颤抖的用手支撑着身体爬起来,印文栾看了看四周,却发现到处都是残尸,没头的、没胳膊的、没腿的遍地都是,流淌的血液将这一方土地染的通红。
虽然也是见过死人的,但猛然看见这么多尸体,印文栾还是瞳孔一阵收缩,急忙向后挣扎着挪动身体,想要离它们远一点。
突然印文栾感觉按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扭头看去,发现那是一节断臂,也不知道是谁的,断臂血管里的血液已经流尽,四周的血滩甚至开始凝固,外面还裹着一截布衣,看样子应该是当时被整个砍断的。
急忙将手缩回来,用脚将那截断臂踢的远离自己,印文栾刚准备挣扎着站起来,就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吼。
“啊……”
一个激灵,印文栾咧着嘴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线穿过一具具不知道名字的尸体,印文栾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身影跪在那里,从身形和一头几乎触地的长发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在她周围不远的地方,围着近二十个士兵一样的人,个个身上都挂了彩,铠甲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斗,只是从他们的脸色上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批经历过生死的军人。
此时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身着铠甲,但腹部的位置露出一道划痕,甚至都能看见肚子里面的内脏了,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难怪女子哭的如此伤心。
“爹爹,你就这么丢下青儿不管了吗?”
我擦,这女人是秦青,那她怀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爹秦风了,居然死了,印文栾的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女子将头深深的埋进男子的怀里,一边哭一边低声诉说着。
“从小青儿就失去了双亲,是你将我带回家抚养大,视如己出。”
“是你让我学会了琴棋书画。”
“是你让我懂得了礼义廉耻。”
“即使青儿犯了天大的错,也是你替我扛着。”
“青儿身患不治之症,是你带着我四处奔走,求医问药。”
“是你……”
秦青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印文栾竖着耳朵都听不清了。
原来这个女鬼也有一段苦难的经历啊,印文栾心里不禁想着。
“将军令:取秦风首级者,连升两级。”
一个身材稍高的士兵突然喝道,举起手里的长刀就向着秦青这边冲了过来。
身旁的那些士兵也不甘落后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呼喊着冲了上去。
秦青怀里抱着已死的秦风,脸上充满了恨意,原本秀气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恶狠狠的吼道:“若我秦青不死,必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手起刀落,眼看着这刀几乎砍到了秦青的头上。
不忍心看这血腥场景的印文栾急忙用手捂住眼睛,把头扭到一边,不是不想救她,而是明知道这是千年前的场景,现在就和看电影一样,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啊。
等了一会也没听见秦青的惨叫声,印文栾好奇的看了过去。
才发现那把长刀就停在秦青头上一寸的位置,而握刀的士兵正不停的发力向下砍去,可刀就像固定住一样丝毫未动。
旁边冲过来的士兵也纷纷举起刀向秦青砍去,可是却和第一个一样,砍到头上一寸的位置就砍不下去了。
不管这些人怎么使劲,刀就是砍不下去。
慢慢的,秦青身边出现了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身体周围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遮住,只能勉强看出是个男人,而且身材应该十分高大,起码超过一米八。
“你想好了吗?”
斗篷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显得极其冰冷,却又和帝鸿那种高傲的冷不同,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自带着令人胆寒的属性。
秦青慢慢的止住哭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答应你的话,爹爹就能活过来吗?”
“这个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秦青扭头盯着斗篷男子看着,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只可惜印文栾待在他们侧面,不然也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居然说可以将死人复活!
良久,也不知道秦青说了什么,只见斗篷男子伸出手在她后脑勺上轻轻一点。
顿时,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原本映着红霞的天空,只是几个呼吸便完全黑了下来,不时的还在空中飞窜过几道黑色的气团。
一阵风吹过,秦青那披在身体上的长发陡然的随风飘动起来,慢慢的飘荡的幅度越来越大,微微扭动着脖子。
当她扭向自己这边的时候,印文栾才看清她那如天仙般的面孔此时变得无比狰狞,配上不停飘动的长发,就像电视上的女魔头一样。
这时斗篷男子一挥手,变暗的天空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阵一阵惨叫声从秦青四周传来,原本围拢着准备取秦风首级的那十几二十个士兵,突然就像癫痫发作一样,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口吐白沫的接连倒下,抽搐了几下便不在动弹。
见附近没有麻烦,斗篷男子冷冷道:“把这里解决了,就来找我吧。”
斗篷男子说完便慢慢变得透明,消失在原地,只是在他消失的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偏偏看向印文栾这个方向。
被发现了吗?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印文栾心中升起。
按道理来说,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们是不可能看到的,这个斗篷男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看向这里?
他到底是谁?
就在印文栾不停猜测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惨叫声传来。
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按住一个士兵的脑袋,一口一口啃食着他露在外面的肉体。
血液随着秦青嘴里的碎肉不停的挥洒着,到处都是。
眼看着这个士兵被啃食的只剩下一些骨头,秦青用长袖擦了擦嘴,转身抱住了第二个士兵开始继续啃食。
印文栾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将站在周围的士兵啃食干净。
没一会,十来个士兵都变成了一堆白骨,秦青开始抱起地上的尸体,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也不知道她吃了多久,当她周围除了秦风的尸体是完好的,其余的不管是全尸还是残肢都只剩下了骨头的时候,秦青终于停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可是这时的秦青哪还有原来的样子,眼睛以下全都变成了一丝丝的腐肉,一只只不知名的虫子在里面倒出乱窜着。
印文栾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秦青。
原来她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因为在这里啃食尸体造成的啊。
可能是因为吃不下了,也可能不想吃了,秦青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秦风的尸体,将他抱了起来,一步步的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跨过一具具尸体,斜阳下的影子越拉越长,印文栾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
这到底算什么事情嘛!
这就是肉体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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