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啦!我刚炖的那盆鲶鱼豆腐居然开口说话了!

  自简言之醉酒后,米芽开始了早出晚归,能不回就不回模式。回来,也是往房间里一猫,彻底隔绝同简言之见面的机会。
  其实她知道简言之吻她是因为醉了,可简言之醉了她没醉啊!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她一回想起来还耳后发热,舌根发麻。
  想着想着就委屈了。
  好好的初吻,被只喝醉的猪给拱没了,还没处说理撒气去,毕竟她打不过简言之,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然而她想躲开简言之,又哪有那么容易。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不说,摊位还摆在相邻的位置上。
  睁眼是他,闭眼是他,在屋里转个磨磨不注意,灌入眼中的还是他!
  心燥之下,米芽问简言之,“你到底什么时候从我这里走人!”
  简言之根本不晓得米芽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不过米芽同他发火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于是略过种种心理过程,给了他说了无数遍的话,“你眼不好,我不走。”
  张斗的师伯如果是个主簿,那想找一只上古流传的笔,很是说得过去。
  越是这样,简言之越不能轻易让他得逞。
  米芽气的乱蹦,指着自己眼睛怒吼,“我瞎吗我瞎吗我瞎吗?现在瞎的是你吧!”简言之什么时候学会的胡搅蛮缠,她眼睛已经好了,连红色都渐渐退下了,他看不到吗?
  简言之脸色凝重,“好了吗?我可以把你戳瞎。”反正他要的是结果,不是她的眼睛。既然米芽一定要找一个他必须留下来的借口,那他可以成全她。
  米芽不敢置信的看简言之,“……卑鄙!无耻!你不走我走!”
  这天米芽没出摊,出去找房了!子元是个沙发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城市,现在能离开简言之唯一的办法就是另找个房子然后搬走。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米芽不敢再找不靠谱的中介,自己在大街小巷里乱串。
  背着包正四处乱转着,被人一把薅住了后脖领。
  总是被这样欺负的米芽瞬间炸毛,头都不会就开骂,“简言之你这个……”一回头,看到郁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郁风仗着自己臂力足,把米芽拎到自己面前摆正,“骂谁呢骂谁呢。怎么着,不摆摊算命改走街串巷啦?我说这几天去医院附近看不到你呢。”
  米芽从郁风手里挣出来,低头道,“能不能不薅我后脖子,我个子就那么矮吗?”
  好歹也一米六多呢,被简言之拎完被郁风拎,要郁闷死了。
  郁风把右手盖到米芽头顶,往自己身上一比划,直接比到胸口下,然后煞有其事的道,“是矮了点,一只手抓着正合适。”
  米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见郁风一身警服,且身后还有三个眼巴巴往这里看的组员,道,“你出任务啊。”
  “嗯。”郁风看了眼腕表,道,“附近出了个人命案子。你没事别在这里瞎转,容易让我们起疑。”
  对于人命案子,米芽还是敬而远之的。她可没忘记因为张明良一家三口,被郁风怀疑了好久,至今没有洗脱嫌疑的事。
  于是一摆手,“那我走了,你们起疑也别往我身上来哈。”
  刚走两步,马尾辫被郁风拉住了,“往哪跑。已经起疑了,走,跟我做个笔录去。”
  一声收队,后面几个组员撤了。
  有一个组员回头,嬉皮笑脸的喊了声,“头儿,你和小嫂子打算去哪里做笔录啊!这也不让我们在场,怕是要寻私吧!”
  郁风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抡起胳膊就砸了过去,笑骂,“滚!”
  米芽一脸尴尬,郁风回过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站了会儿,道,“走吧,请你吃饭。”
  米芽没动,脑子转了几转,挠挠头,往旁边走,“那个,郁风,我还有事。”
  郁风邪过一步拦住,“什么事?”
  “就是……就是……”
  “就是躲着我不想见我,怕我说出你不想听的话,你觉得尴尬是吗?”
  米芽,“……”
  “为什么呀?”郁风偏头问米芽,“我觉得我挺玉树临风,一表人材的。难道是我的工作太危险了,让你没有安全感?有什么顾虑你说出来,我试试我能不能再努力一下。”
  郁风的坦诚,让一味逃避的米芽汗颜了。她抬起头来,真心实意的道,“郁风,其实吧,你是个好人……”
  除了最初怀疑她与命案有牵连时咄咄逼人外,其余时候都很好。
  “好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郁风道,“别说那些虚的,直接说你哪里不能接受,我哪里不附和你的标准,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不可以培养。”
  “……你什么都挺好的。”米芽道,“就是,就是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我183你162,我73KG,你,”郁风握住米芽肩膀往起提了提,“有50KG?你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我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活的。我虽然比你大四岁,可也不算年龄相差太大。你是长的比我好看点,可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长的如花似玉你说是吧。”
  米芽被他说的想笑,可还是忍住了,郑重的说道,“……我们,职业不合适。”
  “职业又哪里不合适了?哪条法律讲当警察就不能娶算卦的?”
  “这么说吧,我根本没有搬家。”
  “什么?”郁风被米芽说懵了,“这和你搬家不搬家有什么关系?”
  “你送我回去吧,我告诉你。”
  二十分钟后,郁风送米芽到她所居住那条胡洞。
  下了车,米芽对坐在驾驶位上的郁风道,“我说的职业不合适,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郁风拿出一根烟来叨在嘴角,“来,你给我整出两个世界来。”
  当着郁风的面,米芽穿墙消失。再穿墙出来,郁风呆愣在原地,嘴上还没点着的香烟已经掉落在地。
  “等下。”郁风抬手捏了下眉心,“我三天三夜没睡觉,眼有点花。”
  等他抬头,米芽再次走进墙,过了几秒,又走出来。
  站到车前,米芽问目瞪口呆的郁风,“现在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吗?我们是两个极端,你工作离不开证据,处处需要科学证明。而我恰恰相反,世界上是真的有灵魂存在的,而我,与它们为伍。”
  郁风看着那面墙,无半点反应。
  米芽挠头,“郁风,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也是一个特别棒的警察。可,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半天得不到郁风回应,米芽轻叹一声,当着郁风的面再次穿墙消失。
  回到屋里,米芽脱下背包,靠着子元坐了下去。她不喜欢郁风,却真的把他当朋友。现在朋友当不成了,心中有些郁闷。
  趴在沙发扶手上有气无力的长呼出几口气,她拍拍沙发,“子元,和我说说话好不啊。”
  “你话不是一直多吗,怎么突然间不说了。对了,简言之那个臭流氓呢,去出摊了?”
  简言之那个臭流氓正在回来的路上。
  早上米芽发脾气走后不久,简言之接到谷羽打来的电话。
  酒后的谷羽经过几天调养,身体得到了极大恢复。他的主治医生连连称奇,说他的心脏病术后恢复效果惊人,照这样下去,或许能痊愈也说不定。
  谷羽对于他那天跑出医院的事记不太清楚了,可醒来后耳边却总回响着一句话。一个人问他,他以后会不会去参加席朵朵的婚礼,如果要去,一定要包个大点的红包。
  那个声音还说,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可也无法和席朵朵再续前缘,因为伤她太深。
  谷羽知道自己那天说的话有多混蛋,自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席朵朵每一处软肋,知道刀子要怎么扎进去才会最痛。
  他的目的就是要推开席朵朵,让她忘掉自己有个好的未来,而不是守着他们的孩子孤苦过一辈子。
  可他推开的前提是,他会死,他没办法和席朵朵白头到老。现在他活了,让他看席朵朵去和别人成家生子,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尤其是回想起席朵朵离开时说的那两句话……
  她说,放心,我再也不会爱你了。她还说,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与你无关的孩子。
  每一句,对谷羽来说都是凌迟。
  倍感煎熬的谷羽想把席朵朵追回来,于是从医院交费处查到简言之电话,和他要回小狸。
  可这世上哪里还有小狸?
  简言之坦然小狸已经死了,谷羽也没说什么。毕竟小狸那么小并不好饲养,而简言之和米芽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要挂电话时,简言之突然问道,“女人莫名其妙发脾气,是什么原因?”
  “不是生理性心情不好,就是有什么目的没能达成。不过不管哪种,买点东西哄哄就好了。”
  “小狸就是这样被你领养回去的?”用来哄席朵朵。
  “是啊,可惜猫的寿命并不长。不过朵朵就是喜欢猫,我们以前养过一只猫,活了十年,她特别喜欢。死的时候,也特别伤心。”
  放下电话,简言之出去问子元,“我醉那天,米芽都有说过什么。”
  子元如实道,“她让你把我从沙发里扣出来……”
  简言之心中有数了,所以说到底,米芽发脾气还是子元的事。于是重重一拍沙发,子元发出‘呀’的一声惨叫后,他转身出门了。
  简言之出去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个把小时。回来时,与郁风驶出去的警车擦肩而过。
  他一回到院子,就听到米芽在使劲拍着沙发叫子元,声音颤抖的都要哭出来了。
  米芽可不是要哭了,她不过就出去了一上午,回来后子元就不吱声了。这是它下凡来跟在自己身边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正拍打着,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一抬头,看到简言之背着手走进来。心中尴尬一升,还没来得及躲,简言之便把手伸到她面前。
  米芽递目一看,简言之手上拖着一只脸盆大的——王八。
  她愣了下,仰头问简言之,“你给我王八做什么?”煲汤吗?
  “寿命长。”简言之挑遍宠物店,就这种东西寿命长。且,这只已成年,好养活。
  米芽一脑袋浆糊,“王八寿命长关我什么事?”
  王八一探头,眨着眼睛对米芽大叫,“米芽!是我啊,我是子元!”
  米芽看着比她脸还大的王八面白如纸,“我,我以后出门要背个王八?简言之!我X你大爷!”
  明天不更,么么哒、
  早在子元还是条被炖熟的鱼时,米芽觉得天天得端着一盆鱼时,这日子没法过了。后来子元变成大水壶,米芽又是抱着脑袋晃晃撞墙,虽不愿,可拎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砖对于米芽来说是小意思,再难看,出处再让她想起来就咽不下饭,最起码体积小了!再后变成近一百斤的沙发,米芽的忍受点到达临界点。
  当时看着庞然大物的子元,米芽想,他再变,也总会比沙发强吧!
  而现在,看着变成脸盆大王八的子元,米芽气的哇哇乱叫,只想烧锅水把他炖了!
  哪个女孩,会养这么大一只王八当宠物!
  又哪一个女孩,会时时把这么大一只王八背在身上四处走!
  子元完全理解不了米芽的崩溃,初有活身的他兴奋坏了!缩着脖子在屋地上爬来爬去,探索身体新功能。
  “卧槽卧槽!这就是自己可以动啊!”
  “卧槽卧槽!我脖子可以动,哎呦原来呼吸是这么回事!”
  “卧槽卧槽,为什么我肚子在咕咕响……米芽,我要吃东西!”
  米芽再崩溃,也不能饿着子元。于是,撇着嘴,坐在地上看着子元在她面前慢悠悠晃悠着脑袋吃了一颗包菜两个西红柿三页生菜。
  打个嗝——拉稀了……
  米芽爬在膝盖上,哇的一下痛哭出声!她以后不仅要给子元喂吃喂喝,还得给子元打扫屎尿!
  简言之被米芽哭的头痛,回到自己房间,想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首先,子元不是沙发了。依米芽所愿。
  其次,子元得到活身了。依子元所愿。
  再次,王八寿长,至少活三四百年。不用担心会死再去换肉身。
  他已经处处为他们考虑了,米芽的脾气怎么一点也不见收敛!
  女人,都这么麻烦?
  子元变成王八的次日,张斗来了。按着简言之所说的方法进到院子里来后,径直进到简言之的房间。
  也没啰嗦,直奔主题,“我回归很顺利,你叫我来有什么重要事?不能电话里说?”
  简言之也没藏话,直接问,“你说你师伯不是人,那他是什么?你师父和他又属哪一门派。还有,你师伯所居何处。”
  这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他倒是不怕张斗被人怎样,而是怕自己的心思被人,不,是被‘他’知道。
  问这话时,简言之正在床上打坐。
  张斗听完,拉来一张椅子放在简言之面前,也盘腿坐上去。
  略沉吟一会儿,张斗道,“他们是何门何派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们所修不是正途。”
  简言之冷冷看张斗一眼,吐出两个字,“废话!”
  他自入师门,听到的便是他私欲颇重的师父那满口仁义道德,对正派人式应该怎样做事怎样做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张斗的师父缕次布下阴阳阵养魂害人,甚至做出将已亡灵魂困在已死之身这种逆反天命的事,能是什么好人!
  就更不用说他伯父身边跟着那几个死而复生的人了。
  张斗一摆手,“你看,我这不是先做下总结吗?总之,自我入师门,就没有见过我师父做过什么正义之事。他们两个虽然都不是正途又是师兄弟,可这邪的地方,也不一样。”
  张斗的师父,热衷于长生。
  他真实年龄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这些年来所做所为,皆是为了能让他生命继续进行下去。
  包括布下阴阳阵,借养魂之势吸怨鬼精气,又或是把已死灵魂困在肉身之中做实验,都是因为这个。
  为了达成所愿,张斗师父不惜一切代价!
  张斗的师伯,就不一样了,他不怕死。
  “不怕死?”简言之打断张斗的话,“你是说他死过?”
  “还不止一次。”张斗回想自己在师门这么多年,道,“就我所知道的,得有两到三次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复活了,像猫有九条命一样。这也是我说他不是人的原因,简言之你也是道中之人,应该知道,人只有一次生的机会,死了就是死了。除非像你我一样在没死之前被改了性命,否则不可逆转。”
  简言之眼眸暗了下去。死而复生,他不就是这样,而且不止一次?
  停顿片刻,简言之又道,“他身边如他一样死而复生的人,要有多少。”
  “只怕,都是。”
  张斗这次回去,刻意从侧面查了一下。发现他师伯身边那些人,皆是社会上失踪疑惑是已经报了死亡,尸体失踪了的人。
  “至于他住在哪里……”张斗道,“虽然我没有去过,不过他们这么一大群不正常的人,住在市区里不合适吧。”
  简言之想起那个山洞,道,“山里?”
  张斗道,“或许吧。你突然间叫我来问这个做什么,怎么,你想对我师父或师伯下手?”

  简言之起身,站在桌子前看他布下的阵,轻描淡写的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张斗从椅子上下来,站到简言之身边,“是,助你。不是,不是就不是呗,还能怎样。”
  简言之轻移一下阵中铜钱,道,“我暂时还没有替天行道的打算。”
  准确说是没有彻底反抗的能力,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张斗嘴角的笑淡了两分,不过只一下就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弧度,“所以你就是叫我来溜着玩的?”
  “你可以走了。”
  张斗切了一声,道,“你公司的人一直在找你,你真的不回去?虽然马信的灵魂在我师伯那里我无法拿出,可他是我叫人杀的,我可以给你佐证还你清白。”一顿,又道,“换句话说,既然他们能四处找你,证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何苦还躲在米芽这里呢?人多更好办事,你也更安全不是吗?你可是简爷。”
  简言之面无表情,“找不到出去的门?”
  张斗,“……冷死你算了!”
  张斗一出屋,便见米芽自院子外面走进来。笑着一扬手,道,“送子娘娘,给你介绍个生意怎么样。”
  米芽对张斗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意外,把手里的子元往地上一放,抬头问道,“什么生意。”
  “当然是送子生意……咦,你买个王八干什么,准备煲汤不敢杀啊?”张斗挽起袖子,“来,我帮你弄,杀个王八我还成!”
  子元本来想同张斗打个招呼,一听这货要杀他,一口就叨在了张斗的胳膊上,差点给他拧下一块肉。
  见血了,松口了,泚的一道水注浇张斗脸上,“哼!”
  张斗听出子元的声音,抱着胳膊一呲牙,“子元?你怎么变王八了!简言之干的?”最后这句是问米芽。
  在米芽点头后,张斗忍不住疯笑!
  疯笑过后,再次把话锋拉入正题,“米芽,给你介绍个生意,送子的。我有一个客户,家在K市,家财万贯。四十几岁了,膝下没有一子半女,你给看看去?”
  米芽双手抓着子元,“姓名,生辰八字。”
  张斗报了后,米芽头也不回的回房了。片刻,自屋里传出一句,“膝下一女,已经送出,让他最近勤着些和他老婆为爱鼓掌吧。”
  张斗愣住,“你不用去亲眼看看?”以前送子不都是包产到户,亲自送到客户家中?
  “解决完了还看什么,你让他多拜拜米娘娘就是报酬了。”
  张斗脸色一下阴了下来。
  书写过转世书送完子,米芽把子元放在床头柜上约法三章。没错,曾经简言之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她用到子元身上了。
  一,少吃!
  一顿一个大头菜外加那么多水果,他是猪吗吃这么多!而且吃完拉稀,怕子元咽气,米芽一大早上就抱着他去宠物医院看病。还好,没事。
  二,少拉!
  吃完就拉,沾水也拉,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可收拾起来真的让人十分崩溃。
  三,在外面不许说话也不许咬人。
  六百年来才有了一个活身的子元对这个王八躯壳甚至喜欢,这一个晚上在屋子里不停的折腾。米芽想带他出去,他必须能管住自己的嘴和腿,不应该说的别说不应该做的不要做。
  子元一一应下。
  这一天吃那么多,完全是头一次吃东西好奇!包菜吃久了没什么味道,他也就不喜欢吃了。不吃,自然就不拉了。至于和米芽到外面后乖乖的不惹祸别暴露自己,他当然能做到!
  再怎么说,他也和米芽闯荡那么些日子了!
  一人一王八协商好,米芽收拾好背包,准备跑路。
  以前她不走,是因为子元是个沙发她背不动,偷跑不成。现在子元虽然变成王八了不好看,可她到底是能背动了。
  抱着个王八才走到门口,兜里电话响了。
  米芽拿起来一看,是郁风。犹豫了一小下,米芽还是接了起来。
  接通后两人都没说话,好半天,郁风道,“米芽,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有。”米芽道,“昨天,你不是看到了吗?”
  电话里,郁风又沉默了。
  就在米芽要把电话挂了时,郁风道,“米芽,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你说算不算是你们那边的事?”
  他长叹一声,道,“昨天遇到你时我说发生一件人命案你还记得吗?今天早上那具尸体不见了。监控里显示,是那具尸体自己站起来走出去的……而且,这并不是第一例。”
  米芽听完一愣,脑子里第一反应:借尸还魂!
  当初刘半仙不就是这个状况?被天雷劈死后,直接被阳寿末尽的张明良钻了空子。
  也许,郁风所说的那个人,也是被某个阳寿末尽的灵魂钻了空子。只是这想法刚过脑子,米芽自己判定了不可能。
  借失还魂是概率极低的事件,郁风却说这不是第一起了。
  犹豫了会儿,米芽她咬着舌尖道,“我去帮你看看吧。”郁风帮她那么多次,她不能一次不帮。
  郁风盯着前一天米芽消失的那面墙,长呼一声,“那你出来吧。”
  话音一落,米芽从墙上穿出。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怀里抱着一个墨绿色的——王八?

  米芽抱着子元走到郁风面前,打了招呼,“你就在这里啊。”
  “是啊。”郁风视线转到米芽脸上,拉开副驾驶车门,笑了,“有事相求,自然亲自来接。”
  米芽坐上去系了安全带,“我以为你今天会很忙。”
  郁风上车,“如果尸体没跑,今天可不是忙。可它不是跑了吗,现在家属正闹着让我们给一个说法呢。”
  这说法怎么给?好好放在停尸间,都解剖过的尸体竟然大半法自己起来跑了,上哪说理去!
  两人前脚开车刚走,简言之和张斗后脚便从穿墙而出。张斗看着远去的车屁股,回头看简言之,“米芽还真交男朋友啦。”
  简言之冷冷斜过一眼,“跟上。”
  张斗没再废话,马上把靠胡同边停的一辆车启动,待简言之上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了郁风和米芽后面。
  郁风先带米芽去了现场。
  一个普通的平房小院,门大敞四开着。家中主劳动力都去公安局闹着要尸体去了,只留了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太太在家。
  老太太眼花耳聋,拄着拐棍坐在正屋门前,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郁风带米芽走进去,到了发生凶案的小屋。拉着警戒线,就站在外面往里看。
  可只是在外面,也够触目惊心的了。
  床上,地上,墙上,触目所及的地方全是血。夏天热,空气里满是腥臭。血迹上趴满了舔血的苍蝇,人往门前一站,吓的它们轰的一下炸飞起来。
  米芽只坚持了三秒,脸色从白到青再到紫,扭过头去扶墙就吐!
  郁风连忙上前拍她后背,紧张的道,“……我以为你能受得住这个。”
  这才死一个人,米芽住的那个凶宅,可是死了六个人,屋地都被血浸满!
  拿来矿泉水和手纸让米芽漱口擦嘴,又把她扶出院子。
  米芽漱过口,吸一大口新鲜空气,道,“什么人啊?这么狠!”
  郁风让米芽上车,轻描淡写的讲了下案情。
  死者名叫李凡,交了一个女朋友叫龙雪,人称小龙女。小龙女脚踏两条船,还交了一个当时的混子叫黑三。黑三发现小龙女还有一个男朋友后,绿气冲气,要宰了小龙女。性命攸关,小龙女说是李凡死缠着,与其杀她,不如把李凡做了,这样小龙女和黑三就能长相厮守了。
  ……
  于是两人买了刀,小龙女半夜到李凡家骗开了门,在李凡身上捅了深深浅浅十三刀。
  米芽听的直打哆嗦。
  出了凶案现场,郁风又带米芽回了局里。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他调出停尸间的监控录像。
  视频里是一条空荡荡,光线极暗的走廊。零点一过,锁着的停尸间门突然动了起来。
  声控灯一下子亮了。
  动了大约五六分钟,锁被撞开。一个光着身子,腹部好几个窟窿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郁风在看到那人KUA下晃的一坨,下意识把手挡到米芽眼前。米芽扒下他手,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
  直到看清那人的脸,才扭头看郁风,“年纪,不大吧。”
  “十六,小龙女十五,黑三大点,十七。全是未成年。”所以,量刑会偏轻,特别是小龙女。
  “小孩子家家的谈什么恋爱,像老阿姨我一样当只狗不好吗?”米芽唏嘘了声,继续看监控,“我觉得,像是借尸还魂……等下,倒回去,这里!”
  郁风马上倒回去,调慢了十几倍的速度,米芽眼尖的在那具尸后肩上看到一小角黄。
  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她又让郁风把视频时间往前调,往前调,再往前调。
  终于,在晚上二十三点左右时,本来暗着的声控灯突然亮了。亮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灭了。
  米芽看了两三遍,喊了停后,指着屏幕下一点道,“这里放大,放大,再放大。看到了吗?”
  郁风眼睛贴在屏幕上,终于,看到一点黄色,“这是……树叶?”
  “不是树叶。”米芽心中猜出大概,扭头看郁风,“在灯亮这三分钟里,有人贴了隐身符走到这里,放了符咒进去。这就是那具尸体为什么会站起来走的原因,符咒黏在尸体后肩那里,念咒的人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听米芽说完,郁风沉默了。
  他找米芽来看的确是心中存疑,可真确定了有鬼有阴阳一说,他又茫然了。
  “那让尸体出走的人,想要做什么呢。”
  米芽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阴阳这个行当,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能单纯的以杀不杀人,触不触犯法律来分好坏。”
  “你杀过人?”郁风马上问,不等米芽回答,他又道,“抱歉,职业病。”
  米芽没往心里去,把子元抱在怀里,起身,“……我没有。只是想说,这件事,你可能办不了。”
  原本她以为是借尸还魂,这个虽然是很小概率的事,可发生不受人为控制。解决办法也简单,找个有本事的阴阳先生处理一下就行。
  可现在这件事是人为的,那就复杂了。因为面对的不是鬼怪,而是别人用心的人。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门派有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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