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茅山隐秘术法,最为神秘的支脉!

  青龙镇,背后依靠着一座燕子山,连绵几个小山头,要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青龙镇则是有些憋屈的慌,向南至少还有几百地才能到海边,打渔是极难维持生计的,毕竟有点远,而靠着几座小山头,也是相当的贫瘠,资源上比较匮乏。

  第二天上午,当我们站在青龙镇的跟前时,便是看到一派奇异的景象,所谓奇异,乃是穷家很明显是穷家,而富庶的人家,则是很明显的富庶人家,只需看一下高门大宅,以及那些土坯茅草房,便可轻易的分辨了。

  这个镇子,总体看起来,穷家很多,富庶的人家不多,不过沿着街道走,还是有着两三排的高门大户,加起来,青龙镇约莫有千户人家,算是比较集中。

  外面则是耕地,山四周也尽是被开垦的荒地,估摸着家家户户都应该种了几十亩地吧,一年到头,应该还是能分到不少余粮的。
  青龙镇的水还是很讨喜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悠悠达达地穿过了青龙镇,小河两岸是石头砌的围栏,大路上也是石铺路,看起来非常的干净整洁,走进镇子,看着一颗颗茂盛的大树,以及飘香的饭铺茶楼,嫣然是一派古色古香的小镇子。

  张昱堂没有打算直接前往清隆道人家,而是打听了一户叫周桐福的人家。

  “周桐福是我老丈人,我老丈母娘死后,就他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除了铭顺妈,另外还有两个儿子,这次我们来到青龙镇,应该去看望一下我老丈人,这么多年没来了,得向老人家磕个头赔个不是。”

  说起陈年旧事,张昱堂显得格外的冷静,语气很是平淡,不过他的表现却非如此。
  什么干果水果,买了一堆,我和博弈几乎都拿不下了,另外他还买一袋小麦面,这个送礼,可是好礼,也显得实在。

  但当我们来到周家的门前时,却发现院子早就塌了,房子也被两边两家邻居的房子挤得没了个着落,至于里面的人,自然也没了。

  “你们这是找谁啊?”

  一个端着稀饭碗还在喝稀饭的老头儿缓步走到我们跟前,诧异地询问。

  “你是……你是二庄叔?呵呵!”

  张昱堂看着老头儿,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呵呵笑道:“二庄叔,还没看出来吧?那我跟你说说当年在这老周家抢闺女的张昱堂,你应该就知道了,那会儿还是你帮衬着我把人带走的呢,想起来了么?”
  “啊呀!你是……你是张昱堂?北边儿老远的那个什么地方来的,非要娶老周家的闺女,当年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我当然记得,虽然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得有了吧?呵呵,我一看就是你小子,咋了这是?”

  老头儿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张昱堂,随后差点把稀饭碗摔了,兴奋地拉着张昱堂的手臂,说:“来来,先到咱家坐坐!”

  “呵呵!难得二庄叔还记得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敢再来,就怕我老丈人生气,这不,这次来到青龙镇,啥也没干,就想跑来看看,对了,二庄叔,我老丈人家这是咋的了?人都哪去了啊?”

  张昱堂激动地笑了起来,并从兜里掏出一包褶皱的香烟盒子,从里面揪出一根烟,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慌忙接住,放下稀饭碗,把烟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
  “我说昱堂啊,你真的不知道你老丈人的事儿啊?”

  老头儿抽了两口烟,似乎从未抽过这么好的烟,说起话也带着笑容,接住说道:“你老丈人五年前就跟着老大儿子搬走了,据说在省城开大馆子赚钱呢,享清福喽,这个家,哪里还有人啊!”

  “哦……”

  张昱堂想了想,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二庄叔,那您知不知道我老丈人现在的地址?我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省城那么大的地儿,咱也没去过,他就是给我一个地址我也找不到,索性连地址也没要,还不如他啥时候清醒过来,就想回到咱们青龙镇转转看看呢,兴许还能见上一面,呵呵!”
  “清醒?啥意思?”

  “哦,你老丈人七八年前得了一场大病,脑子不好使了,吃饭还得人喂,不过身体好着呢,在家那会儿,整天出去溜达,老大儿子说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还是隔三差五的想起从前的事儿,尤其是你当年闹腾的那会儿,说是再见到你小子非打死你不可,就那么一个闺女,被你拐跑了,说是那么说,其实大伙儿都明白,想让你们一家子回来看看,人老啦,就想图个热闹不是?”

  老头儿敲了敲烟灰,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那我回头去省城看看我老丈人,对了,二庄叔,既然我老丈人一家子都搬去省城了,那这一袋子面粉就放你家吃吧,就当是感谢当年您老帮我的忙了。”

  张昱堂的眼眶微微泛红,挥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微笑着将面粉放下,递给二庄叔。
  “啊呀这怎么行啊,这一袋面粉可是值十几块钱的吧,咱不能要……”

  “二庄叔就收下吧,那么远的路,我总不能再扛回去不是?对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去你家坐了,有机会我再来看望二庄叔!”

  张昱堂和老头儿寒暄了一会儿,硬是把面粉推给了老头儿,转身带着我和博弈就走。

  过了几条街,张昱堂还是闷闷不乐,我不禁追上他,说:“大伯,如果你的心情实在不好,咱们就晚一点再去清隆道人的家。”

  “我没事,还是现在去吧,这会儿正赶上晌午,去了还能混一顿午饭吃呢,呵呵!”

  张昱堂轻松地笑了笑。
  “咦?张队,你看这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也没见着买什么东西,大多手里都拎着一包包草药,敢情这是拿药当饭吃啊?”

  博弈从别处收回目光,诧异地说。

  “什么拿药当饭吃,那些人一看就是面色苍白,像是得了病,抓药很正常,我记得这青龙镇有两个土郎中,那手头准的很,在方圆一带都很有名气,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嗯,正巧礼物没送出去,那几兜干果水果就带着去吕士钊家吧。”

  张昱堂一说起家长里短的就唠叨个没完没了,但很快,他指着前面的背街,说:“前面一直往东走,在青龙镇最东边,挨着河,就是吕士钊家了,他家很容易找。”
  “大伯,那东边一大排的高门大宅,那房子,个顶个的气派,难道那就是清隆道人的家?”

  我指着一排青瓦大房子,青石砖,房顶更是雕梁画栋,让人不禁觉得是在逛省城,以及大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谁也不敢这么铺张的。

  “没这么厉害吧?当年他家虽然有点儿,但也不至于这么有钱,不过他这些年广收门徒,以一身道法济世为怀,兴许家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做大的,也无可厚非,呵呵!”

  张昱堂镇定地笑道。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这家大门前,只见两盏大红灯笼的中间,还挂着一面牌匾,上书“吕士仙门”。

  “好大的口气,居然自称仙门,这岂不是自称一派了吗?”

  我嗤之以鼻地说。

  “宗一不要乱说,咱们这次是有事求人家,万万不能得罪人家,进去后听我说就是,你们不要胡乱插嘴,这种大户人家,最讲究礼数。”

  张昱堂小声斥责了我一句,转而告诫我和博弈两句,便走上前,抓起门上的铜环,轻轻叩了叩。
  所谓叩门,也是有讲究的,要屈五指而叩,乃是尊重人家,也是古礼,如果是张开大手啪啪的拍门,那就是失礼了。

  “吱呀……”

  很快,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上下打量我们一眼,说:“你们干啥的?如果是找清隆道长管事儿的治病的,走后门吧,这前门是留给道门的高真以及贵客走的。”

  “呵呵!我叫张昱堂,和吕士钊先生是故交,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张昱堂客气地问。
  “和我们先生是故交?那我给先生看门看了十来年,怎么都没见过你啊?呵呵,经常有人来自称和我们家先生是故交,还不都是想攀亲带故,我说你们几个衣着普通,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是外甥打灯笼吧……”

  看门的老头儿说到最后,不屑地指了指门上的大红灯笼,呵呵笑着要关门,却被博弈一把堵住。

  “什么是外甥打灯笼?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早几十年前就大解放了,谁还敢招仆人看门啊?!”

  博弈气呼呼地责问。
  “啊呀!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也敢教训我?外甥打灯笼这么个俗语你都不知道,还扯什么文化人儿,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走后门去,还有,我不是先生家的什么仆人,十年多前要饭要到了这青龙镇,我们家先生好心收留,所以帮衬着看个门,什么年代我比你清楚!”

  老头儿更加没好气地指责了博弈一番,随即“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嘿!嘴还挺叼的!”

  博弈气呼呼地踢了一记大门,转身叫了一声。

  “博弈,不要再说了,人家收留一个讨饭的老头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不是也在干活吃饭吗?我们这次来也是讨口饭呢,走后门就走后门吧!”

  张昱堂安慰了一下博弈,转身带着我们走后门。

  “绕了几百米,还别说,这清隆道人的仙门还挺大的,里面不知道盖了多少房子呢,前面排着一排人,那是干啥的啊?”

  我指着前面的后门,一群人稀稀松松的排着队,不知道干啥的。
  不过我很快想到昨晚在县里的招待所听到隔壁夫妻的对话声,不难想到,这些人估摸着是找清隆道人解决啥难题的,这,这人也太多了吧?

  哪知我们刚走到后面,突然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一胖一瘦,都是年轻二八的壮小伙子,只是他们都穿着居士服,眼见是在家修行的,估计是清隆道人吕士钊的弟子或者什么的,两个人一脸的冷漠,站在原地半天,双手背负着,许久后,胖子先开口:“午时一到,按照惯例,到午时就不再迎客了,各位都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们师父管事儿!”

  “两位小师傅,我们都是慕名而来,听说清隆道长的道法高深,所以想请求清隆道人指点迷津的,有的赶路赶了几百里,大清早天没亮就来排队了,所以还请小师傅通融通融,让我们见见清隆道长吧。”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妇女,看他们相扶相依,倒像是夫妻二人。
  “不是都说了嘛,我们家师父每日只在午时之前接待诸位善信,午时一到便要等到明日再来,这附近的街上有许多的招待所,专门为了方便大家,大家前去住上一晚,明早再来吧。”

  瘦子懒洋洋地回应一声,便不想再多言。

  “小师傅,我老婆这邪病不能拖啊……”

  中年男人哭丧着脸哀求,其他人已经垂头丧气地离开,而远处,很快走来几个人,男女都有,且面带笑容。

  “我说大家伙儿没见着清隆道长的,就来咱们招待所住一晚,明早再来求清隆道长指点迷津,住宿费也不贵,吃的喝的也都便宜,大家伙赶紧跟我走吧。”

  “跟我走跟我走。”

  一时间,几个招待所的老板相互争抢着拉拢剩余没见着清隆道人的人家。
  我的视线一直停在那个被丈夫说是得了邪病的妇女身上,暗自运起通灵术,的确,这个妇女身上散发着一丝丝黑气,就算不是邪病,也不是普通的问题,但为什么如此大的机缘可以弘扬道法,那清隆道人吕士钊却定了这么个规矩呢?

  “大叔大婶儿,我送你们去招待所。”

  我忍不住走上前,帮中年男人搀扶着他老婆,转而向张昱堂说:“大伯,你们先进去吧,我回头再来找你们。”

  “宗一,那,那你赶紧回来啊!”

  张昱堂嘱咐一句,转而和两个门童纠缠起来,大致也就是两个门童阻挠,而张昱堂则言称是清隆道人的朋友,不是去求管事儿的。

  最后也不知道他们进去没有,但我已经送中年夫妇前往了招待所。
  这招待所就在不远处,恰巧供应未能见着清隆道人的善信们居住,生意好得不得了,但中年男人租住一晚的钱交上,我顿时惊了一惊,住一晚居然要五块钱,要知道我们在县城住也才两块钱一晚,这也太能坑人了。

  但还未等我准备叫菜,中年男人忙拉住我,低声说:“小兄弟,别吃他们的饭,宰人的!”

  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屋子里连个窗户啥的都没有,就一张小床,还有一盏煤油灯,门开着,仅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也就是这样的房间,不少人都住在里面。

  “小兄弟,谢谢你啊,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中年男人微笑着问。
  “我叫左宗一,大叔贵姓?”

  我也笑了笑。

  “免贵姓李,叫李利群,家住在莒县西边的蔡家沟,这不,听说青龙镇的清隆道长道法很高,能治邪病什么的,而且名声很大,所以我们就来了,谁知道……唉!”

  李利群轻叹一声,忙把包袱什么的都放在桌子上,并从中拿出一个小包裹,笑说:“来的时候带了吃的,小左,你也来吃点吧。”

  “不了李大叔,其实我此次来,是想看看婶子的邪病,还有就是清隆道人为什么会定这么个规矩,难道去的人真的很多吗?”

  “对啊!小左,我自打见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太一样,看你这一身的打扮和你腰间挎着的黄布袋,上面还有个太极图什么的,难道你是道士?”

  李利群惊诧地问。
  “嗯,不瞒李大叔,我的确是茅山道士,刚才感应了一下婶子的情况,现在我想了解一下原因,如果能帮得上忙的,愿意帮忙。”

  我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呵呵!”

  李利群激动地拉着我坐下,并笑说:“真是老天开眼,派来了小左你,哦不,派来了左先生你来搭救我们夫妇,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清隆道人那,一个上午都没进去一两个,不让进去,也不说为什么,后来听前两天来的人说,这阵子都是这个样,一天不接待一两天,剩余的就让住在这招待所,花销很大,吃个饭都得好几块呢,而且去清隆道人那,也都是备好了钱,至少五十块起,如果问题大的,更贵!”

  “呃……这岂不是和这些做生意的商贩串通一气坑钱吗?但这也说不通啊,他自己如果想敛财,为什么还要分给这些商贩一杯羹呢?”

  我有些恼怒地站起身。
  “唉!那个谁知道呢,总之原本没多少人,各地来的人现在都聚在这里了,越聚越多。”

  李利群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说:“知道你是先生,我这也不怕你笑话了,我和老婆结婚十多年,没怀上孩子,这不刚怀上,就出事了!”

  “嗯,清隆道人的事暂时没有弄清楚,不去管他了,李大叔先说说这刚怀上,怎么遇到的邪乎事儿?”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听李利群讲述发生的问题。

  原来李利群的老婆刚刚怀孕,家里人本是皆大欢喜,但前几天晚上做了个梦,是个非常可怕的恶梦,她梦见一只面容丑陋的小鬼,要钻进她的肚子里,结果就吓醒了,接连几个晚上,都是做同样的梦,这几天渐渐的把人折腾得茶水不进,饭也吃不下去,气息非常的微弱,找郎中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只是开了几副保胎药。”

  “小鬼?难道是找替身?”

  我想了想,随即说道:“其实婶子的问题不难解决,只是不能再耽搁下去,如果一再耽搁,恐怕那小鬼会借腹而生,免遭一次劫数……可是会苦了婶子,嗯,我帮婶子驱鬼安胎即可!”
  “咦?当家的,你说怪不怪,左先生来这一会儿,我的精神头似乎好了很多,刚才虚乏无力,浑身冰凉,现在的身子内似乎有些暖气了!”

  李利群的老婆忽然开了口,面带微笑地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难道……”

  我心念急转,难道是那小鬼知道我要治它,所以跑了?也不对啊……但凡是这种冤亲债主,都是执念根深,不会因为遇到道士而退缩,但它为什么会那么麻溜的跑了呢?太奇怪了……

  “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小鬼害怕左先生你,所以跑了?”

  李利群激动地问。
  “李大叔,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这样,你们先住在这里两天,容我再想想,想到一个好办法再帮你们,至于这两天……我先画一道镇鬼符交给婶子护身,那小鬼不敢再打扰婶子。”

  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地说,不过我的话,同样也是说给李利群听的。

  “好好,只要能暂时缓解,也非常感谢左先生了,只是为啥让我们等两天呢?”

  李利群诧异地询问。

  “因为……我要亲自找到那个小鬼!”

  我淡淡地说道。
  帮李利群夫妇画好一道镇鬼符,我便匆匆离开了招待所,折返吕士仙门,这个清隆道人倒也是奇人,仙门雅号,不取吕氏,反而取吕士,这一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若是取吕氏,那岂非天下姓吕的都是仙人?若是吕士,就不一样了,吕士代表清隆道人自己,他俗家名字叫吕士钊,取前两个字,姓有了,辈分也有了,再加一个仙门,那地位和身份顿时高出常人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还形同于自成一派,对于这个清隆道人,我着实生出了太多的疑问,他是正是邪,是善是恶,眼下,还无从得知……

  敲了敲后门,只见开门的居然是前门看门的那个老头儿,但让我意外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一反常态的笑迎之色。

  “左先生回来了?呵呵,我们家先生吩咐了,知道左先生会走后门回来,为此还痛骂了我一顿,不该这么慢待张昱堂先生的朋友,所以让我迎候在这里,左先生赶紧进来,饭菜都准备好了。”

  老头儿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如此说来,那真要多谢老人家了!”

  我迟疑了一下,随即笑着抱拳一礼。

  “哎呦,这可不敢当,我姓钟,叫我钟门头儿就是了,小老儿也就是个看门的,称不得大雅,左先生快请进吧。”

  钟门头儿惶恐不安地笑了起来,连忙招呼我进去。

  我微微有些诧异,这前番恶语相向,这会儿居然有规有矩,而且说话也颇有气质,简直和前番遇到的那个老头儿,完全两样,不过他既然如此热情,我也不好打消他的兴头,客气地走近后院,诺大的一个后院,足有一亩地那么大,四周栽种着鲜花芳草,幽香扑鼻,仅仅一个后院都这么大,可想而知,什么是豪门大户,这就是豪门大户啊!
  “钟门头儿,我大伯还有博弈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这吕士仙门如此之大,我只怕日后会迷路啊,呵呵!”

  我随口打趣。

  “不会不会,左先生说笑了,其实我们家一共有五个大院,这后院左先生已经看过了,另外前面是东西两个院,分别是招待宾客所用,向上是法堂,独占一个院子,再向上是吕家祖上传下的老院子,我们家夫人和姑娘还有少爷居住的,这么一说,想必左先生不会迷路了吧?”

  钟门头儿笑着为我指点了一下吕士仙门的整体布局。

  所谓向上走,是按照宅院的朝向而定,坐北朝南的大宅,一般向上,也就是向北走,北为上位,往南依次为下,钟门头儿所说,其实就是最北边的老院子是吕家祖上传下的,往南依次是法堂独占一个院子,再往南是东西两个院子,中间一条大路直冲大门,至于后院,乃是在东院后面,并非是北面,东院后面是后院,后门对着外面的小河,另外有一条小路将后面的老院子与后门贯穿,整个吕士仙门的布局,就是这样。
  “左先生,你大伯张昱堂先生还有博弈先生都住在西院的厢房内,酒菜已经满桌,你要是再不回来,恐怕我要去寻你呢,呵呵!”

  钟门头儿一边指引着我往西院走,一边客气地笑说。

  “钟门头儿说笑了,我哪能劳烦你去寻我,呵呵,对了,这东院住着什么人啊?院门都是关着的。”

  我笑了笑,随即看着东院的门紧闭,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这个……小的可不能乱说,总之都是我们家先生的贵客,左先生几人就安心住着西院,要知道能住上这两个院子的,都不是一般人,普通人就是拿再多的钱,也住不进来呢,呵呵!”

  最后一句笑声,我明显听到钟门头儿的口气有些冷意,但转瞬即逝。
  西院,宁静雅致,红花绿草,似乎每个院都配备了一个小花园,房屋大梁高悬,雕梁画栋,气派之极,先前从外面看也没什么,这进来一看,真是别有洞天,吕士仙门,的确是名不虚传,清隆道人这一脉能够传承得如此红火,不知是道门之福,还是……

  刚进门,便看到两个伙计端着空菜盘子出去,而堂屋内,则是摆着一个诺大的桌子,上面的确如钟门头儿所言,摆满了酒菜。

  “宗一,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张昱堂笑着埋怨我两句,并示意我坐下。

  倒是一旁的博弈,一直闷声不说话,筷子都没动。

  “博弈大哥,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这里都是好酒,怎么不喝啊?呵呵!”

  我随口招呼一声。
  “这算哪门子招待?主人家都没来,扔给我们一堆酒菜,也没个人陪衬,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嘛!”

  博弈没好气地抱怨一声……“这种闷酒,喝,还不如不喝!”

  “呵呵!博弈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家先生这不是来了吗?”

  门外的钟门头儿突然弯腰驼背地向来人鞠躬,果然,一个和张昱堂年龄相仿的中年男人,实则看起来有五十出头,但具体是多大年龄,恐怕说不准,修道之人一般看不出寿命几何,或许很年轻,但实际年龄很大,或许很老练,但实际年龄却很年轻,总之这个清隆道人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五十出头的年龄,不过按照张昱堂的陈年旧事来算,当年这清隆道人是个小伙子,过了二十来年,也应该有四十多岁而已。

  但……崂山派的卜老前辈说过,清隆道人曾是崂山派的弟子,后犯了什么忤逆之罪,故而被逐出山门,如果二十年前清隆道人就已经被逐出师门,也就是说,他自小就开始修习道法,这么说来,二十年前的他,虽说看起来年轻,实际年龄也不一定年轻,说不定他现在还真的有五十出头,一派老成俊朗的道人形象,穿着黑色道袍,身影萧条,留着山羊胡,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昱堂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清隆道人抱拳行礼,歉意地笑道。
  “士钊兄客气了,多年未见,你还是风采依旧,不愧是一代高道啊,呵呵!”

  张昱堂连忙站起身,来到清隆道人面前,双手抱着清隆道人的手,握了握,并随口说:“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博弈,左宗一,宗一可是茅山道士,说起来,你们倒是一本家呢,呵呵!”

  听到张昱堂的话,我微笑着抱拳一礼,道:“晚辈左宗一,见过清隆道长。”

  “呵呵!同为道门中人,左先生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快请坐快请坐。”

  清隆道人谦虚地向我回了一礼,并邀请大家都坐下,稍定,清隆道人微笑着开口:“最近青龙镇的风水出了问题,但凡青龙镇的镇民皆是受到了影响,所以最近两日我都在法堂内为青龙镇的百姓祈福延寿,所以耽搁了许多事情,更是耽搁了招待昱堂兄,多年的故交之情,难得昱堂兄还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呵呵!”
  “原来如此,正如士钊兄所言,我们刚来青龙镇时,的确是遇到一些镇民手持药包,陆陆续续很多人,还以为是遇到了郎中的医馆所以……没想到这里的百姓都受到了风水的影响,士钊兄,风水一事我们普通人不是很清楚,还望你给说说。”

  这倒是我听过张昱堂说的最有水准的客套话了,若是平日里,他能客气两句就不错了。

  “左先生也是道门中人,又是茅山高道,素闻茅山术法,冠绝天下,今得遇茅山同道,真是荣幸之至,昱堂兄,你身边已经有高人在,何必还让我出丑呢?”

  清隆道人笑着摇头。

  “清隆前辈说笑了,晚辈小小年纪,刚入道门,修行日浅,难言大道,还是请清隆前辈指点迷津吧。”

  我客气地抱拳一礼,便不再说话,这个清隆道人倒真是虚怀若谷,礼数周到之极,现在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或许那些外地来求帮忙的百姓,也是因为祈福法事而耽搁了面见他们,嗯,如果真是这样,那清隆道人倒也没的说。
  “实不相瞒,这青龙镇的龙脉之位,就在我家的法堂下面,这些年随着青龙镇的人口越来越多,其风水气脉也在减弱,所以我最近不但在做祈福法事,为百姓们消灾弭祸,更是在着手修建法堂,试图以神灵之力,稳住青龙镇的风水气脉,所以这些天,青龙镇多有变故,我也是无力去做。”

  清隆道人轻叹一声,将其中的缘由说了出来。

  “啊?原来气脉的根源,在清隆前辈的法堂下面,原来如此……但不知这法堂何日能够修缮完整?青龙镇的风水气脉何日才能稳住呢?”

  我震惊地张了张嘴,不禁问道。

  “嗯,多则半个月,少则三五日,即可修缮好法堂,到时再做一场法会,共邀青龙镇所有镇民来参加,同消劫数,即可安泰无虞,呵呵,只顾着说话,你们一路辛苦,赶紧用饭吧,法堂的事情太忙,我那些徒弟不成事,所有我必须时刻照看,你们慢用,既然来到这里,就安心住两日,到时法会一开,也好凑个热闹,呵呵,我改日再来拜会。”

  说着,清隆道人抱拳一礼,站起身急匆匆地告别,离开了西院。
  我和博弈还有张昱堂,相视一眼,博弈先开了口:“敢情这个清隆道人是在办大好事啊?那我们先前对他的猜测,岂不是错怪了他?”

  “呵呵!我早就说了,士钊兄本性老实善良,不会不管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看来,他没日没夜的忙碌,都是在为百姓们祈福,的确是高道所为,我们先前对他的猜测,本就是多余的。”

  张昱堂得意地笑道,转而却皱起眉头:“只是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追查那伙儿盗墓贼的,但士钊兄连日里都这么忙,我怎能以这样的事情而让他分心呢?要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住个几天,等士钊兄把法会办完,我再私下里和他打听盗墓贼的事情,他想必会帮我们的,另外我们这几天多在暗中观察,如果发现了任何线索,也好从长计议,那伙儿盗墓贼若是真落脚在这青龙镇,也就不能让他们跑了!”
  “大伯,我总觉得你把什么事都想得太过简单了,刚才来的时候,我发现咱们这西院的对面东院,院门是紧闭的,我怀疑……”

  我低声地向张昱堂说道。

  “嘘!”

  哪知张昱堂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低声音说:“宗一,不可操之过急,再未弄清楚之前,不能在这里造次,你没看到这里有多少人,有时候表面功夫也是需要做的,记住,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如果想在这里查出盗墓贼的下落,一定要有证据!”

  “张队说的没错,清隆道人的弟子至少有五六十个,我们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冒冒失失的冲进东院,找到了那伙儿盗墓贼倒是好,若是找不到,那我们的下场就惨了,所以,凡事多动脑子。”

  博弈最后指了指我的脑袋,端起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
  “呃……好像你们俩都在用脑子,就我一个人没用脑子似的,一会儿对那清隆道人毕恭毕敬,一会儿又要小心谨慎的追查盗墓贼,我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吃完饭我要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这两天你们两个去追查盗墓贼。”

  我当即端起饭碗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还别说,这大户人家的饭菜就是香,而且酒肉全有,简直是养懒人的好地方。

  “啥?你晚上要出去?干啥?!”

  张昱堂一边吃着饭,一边惊诧地说:“我们今儿个刚到这青龙镇,你小子怎么那么多事儿?晚上出去干啥?”
  “找小鬼!”

  我随口抛下一句话,继续狼吞虎咽,而张昱堂则与博弈怔怔地相视一眼,皆是手足无措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这西院连着有三间厢房,刚好供应我们三个人居住,院子靠墙的位置,有一口古朴的八砖井,我探头看了看,里面有水,当即想着打点水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晚上帮李利群夫妇去寻找那小鬼,先把他们夫妇的事情解决了。

  但还未等我甩下水桶,只见钟门头儿小跑地走了进来。

  “左先生,那水不能打。”

  钟门头儿挥舞着手,来到我跟前,着急地说:“左先生,这水不能喝!”
  “嗯?我又没说要喝,堂屋内还有很多茶水,我犯不着打井水喝,只是想洗个澡而已,怎么了?钟门头儿,难道这水不干净?”

  我狐疑地盯着钟门头儿。

  “不不不,这水指定干净,就是……就是不能喝,我们这里吃水都是在后院的井内打水,呵呵,左先生若只是洗澡,那当然是可以的,只是左先生需要茶水什么的,可以招呼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钟门头儿嬉皮笑脸地说着,最后又告诫两声,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呃……这个钟门头儿,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随即打了几桶水冲个澡,然后跑进房间呼呼大睡。
  到了晚上,依旧是两个厨房的伙计端来丰盛的晚饭,侍候得无微不至,简直让人觉得生在梦里,不过这样的人家还真不错,吃不愁穿不愁,还有一堆徒弟在侍候着,只是……我却不想有这样的家业,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修习茅山秘术,造福天下百姓,才不会被这种穷奢极欲束缚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宗一,大晚上的你真的要出去啊?”

  张昱堂喝了口汤,随口问。

  “嗯。”

  我淡淡地回应一声。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别再走丢了,何况你刚刚修炼茅山的法术,道行也就那么回事儿,万一出个啥事儿,我回去怎么向你姑父交代啊?”

  张昱堂不放心地说。
  “咳咳!”

  我顿时被一口热汤呛了一下,并放下碗,说:“大伯,看你把我贬成啥了,什么道行就那么回事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出意外,但今晚要办的事儿完全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找个小鬼而已,再说了,你们不也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吗?若是你们懂,你们去?”

  “去去,去吧!”

  张昱堂被我的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左先生,要不我陪你去?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做。”

  博弈随口说。
  “咳咳!”

  我顿时被一口热汤呛了一下,并放下碗,说:“大伯,看你把我贬成啥了,什么道行就那么回事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出意外,但今晚要办的事儿完全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找个小鬼而已,再说了,你们不也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吗?若是你们懂,你们去?”

  “去去,去吧!”

  张昱堂被我的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左先生,要不我陪你去?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做。”

  博弈随口说。
  “还是不了,我们刚到青龙镇,不宜大张旗鼓的办事儿,再说我们主要的事情是追查那伙儿盗墓贼的,这些小事儿如果闹腾的动静太大,难免会让对方察觉,倒是恐怕会更加难找,你们两个还是专心找那伙儿盗墓贼吧,阴阳两界的事儿,我自己个就能办了,嘿嘿!”

  我笑了笑,放下稀饭碗,转身走出门口,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挎上黄布袋,并将桃木剑带上,只是桃木剑在阴尸阵那会儿沾染了污秽之气,我得找个机会用金光咒加持一下灵力,重新启坛祭炼一番,否则遇到大来头儿的主儿,还是会非常吃力的。

  想起卜老前辈的元罡剑,还有镇玄道人的那把黑剑,简直都是上等中的上等法器,剑拿出去,就算啥也不干,一些孤魂野鬼也不敢近前,太威风了,若是我也能有一把那样的宝剑就好了,啧啧……
  臭美一番,我悄悄溜出了西院,夜晚的吕士仙门,一片寂静无声,白天那么些弟子走来走去忙碌,这一到了晚上,院子前后,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真是够诡异的。

  大门处的门房内,亮着一盏枯黄的油灯,看来钟门头儿还没睡,我没有直接去大门,而是径直溜到了后院。

  刚欲冲向后门,却发现一道黑影极快地从别的院子掠出,来到了后门前,奇怪的是,此人周身套着一袭黑袍,头都被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加的奇怪的出现了,后门守门的那两个胖瘦门童,见到黑袍人,当即恭敬地弯下身,并为其打开后门。

  “那黑袍人会是谁呢?就算是大晚上的也没必要盖着那么个大黑袍啊……太怪了……”

  我正奇怪着,只见后院另一边贯穿老院子的一条小路上,有着另一道黑影纵身翻出了高墙,身法凌厉迅捷,我当即大惊失色,这吕士仙门的人都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衣服不穿,都穿着黑袍黑衣的,不是盖头就是翻墙,什么风俗啊这是?
  想到我还有事要办,便大步走到后门前,但见两个门童慌忙堵在门口,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刚欲说出自己出门办事的缘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左先生,出去会友啊?”

  说话的居然是钟门头儿。

  我心念急转,且看着钟门头儿一脸的微笑之色,我眼睛一亮,当即点头:“不错,我上午来时在青龙镇遇到一位故交,名叫李利群,家住莒县以西蔡家沟,晚上睡不着,前去和我的朋友攀谈一会儿。”

  “哦,左先生去会友啊?但不知左先生那位姓李的朋友住在什么地方哈?”

  胖门童微笑着为我开门,并随口询问。

  “就住在不远处的招待所,嗯,你们待会儿别忘了给我开门,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佯装无事地走出了后门,并随口吩咐道。
  “好嘞,左先生慢走。”

  胖门童恭敬地送我出去,随后关上门,我当即冒了一脑门的冷汗,转身窜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许久后,喃喃自语道:“这算什么事儿啊?一个门童的眼睛内居然都带着杀气,关键时刻居然还是钟门头儿为我解围,这其中一定有事儿,只是我被刚才的一幕搞懵了,吕士仙门,好诡异的一个地方!”

  让我没想到的是,钟门头儿居然在那种情况下为我解围,而且还为我编了一个理由,他为什么要给我编理由?难不成他知道我出去干什么?

  怎么吕士仙门内的人一个比一个怪?那个胖门童在说话的同时,语气明显透着一股子凶戾的杀气,这种感觉,还是我修习过通灵术才能感应到的,非常强烈,可见这两个门童不简单,还有那黑袍人和悄悄翻墙的黑衣人,是干什么的?

  “嗯?”

  突然,在朦胧的月色下,我看到后门的另一边,一个角落中突然窜出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不是先前翻墙的那个吗?怎么现在才出现?

  他要去干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加上后门遇到的惊险一幕,让我瞬间放弃前往招待所找李利群,反正他老婆这两天不会出事,不如这会儿去跟随那个黑衣人,看看他到底干什么,这吕士仙门究竟都是什么人物!

  闪身掠过后门,我沿着小河,跟随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悄悄地追赶过去。

  很快来到一个漆黑的山坳处,突然,我发现山坡上有着另一个黑影,那个黑影的身形比较宽一些,明显就是先前穿黑袍的那人,而穿黑衣的人不见了,我刚欲跟上那个黑袍人,但手臂一沉,一股大力,将我重重地拽进了黑暗处。

  “唔……”

  一股大力的惯性让我脚下不稳,竟然不偏不倚地趴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嘴巴更是准确无误地和此人的嘴紧贴在一起,猛地站起身,我惊愕地说:“你,你是女的?”

  刚刚明明触碰到她胸前……

  “呸!呸!你混蛋!”

  果然,一道娇嗔之声传来,并伴随着一道飞脚,将还未回过神的我,一脚踹倒在地,我刚欲呲牙咧嘴地痛叫,只见那女的身影一闪来到我跟前,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丝声音……“嘘!不要说话!再敢说话我闷死你!”
  “唔……放开放开……咳咳!”

  我被黑衣女子捂嘴捂的难受,当即用力推开她,并剧烈地咳嗦两声,随即低声叫道:“你干啥啊你?差点把我捂死了都……咳咳咳!”

  “活该!谁让你刚才……”

  黑衣女子气呼呼地反驳一句,却是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我刚才咋的了?明明是你把我拽进来的,不就是不小心亲了你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你亲回去!”

  我没好气地爬起身子,喘了几口大气,随即瞪了黑暗中那黑衣女子一眼。
  “你!你混蛋!”

  哪知黑衣女子顿时又飞起一脚踹向我的屁股,这一脚够狠的,竟然将我重重地踢飞三五步,踉跄着摔倒在地,我撅起屁股爬起身子,当即火大地转身走了回来!

  “你干啥啊你?打人打上瘾了吧?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我气呼呼地揉了揉屁股,但扬起手,却不知道怎么落下去。

  “你!难道你真的不懂情事?”

  黑暗中的黑衣女子执拗了一会儿,低声问。

  “情事?啥情事?啥……”

  我重复着她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件天大的事情,那就是她……她是女的,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况且现在的年代也没有那么开放,我居然亲了一个女孩子的嘴……而且差点忘记这茬事儿,一直纠结在她为什么打我的方面,说起来,虽然在上学那会儿也遇到很多女孩子,但男生女生之间的距离很明确,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大都是毕业后回到家,听由父母的安排,或是找媒人相亲,被父母一手包办,极少的自由恋爱。
  或许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男女恋爱的问题,所以就……下意识的忘记了……

  老脸一红,我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好意思啊……我……我……我忘记男女授受不亲那档子事儿了,而且……而且我下意识的把你当成了男的,所以多有得罪……真是对不起……”

  “你都摸了我……你流氓!明知道我是女孩子,还假装我不是女孩子……”

  黑衣女子娇嗔地跺了跺脚。

  “我一开始是想到了你是女的,但刚才一直被你打,都打懵了,本能的反抗,所以意识出了偏差……我,我真是太对不住姑娘了!”

  我红着老脸,只觉得血液在耳朵根上嗡嗡的过,紧张得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噗!”

  没想到黑衣女子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问:“你真是个傻子,那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跟着我?”

  我抓了抓后脑勺,当即把来到青龙镇的事儿说了一遍,至于我们追查盗墓贼一事,自然是掩盖下来,只是说陪着张昱堂探望清隆道人。

  “左宗一?名字怪怪的……这么说,你还有你的两个朋友都住在我家西院了?而且你也见到了我爹?”

  黑衣女子微笑着问道。

  “你爹?清隆道人是你爹?那你是?”

  我惊讶地反问,这可是一件稀罕事儿,清隆道人的闺女居然大晚上的穿着黑衣翻墙出去。

  “废话!当然是我爹,不过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一直不去老院,也不让我和我娘去前院,你倒是好,还被我爹款待,对了,我叫吕依岚,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我偷着跑出来,否则他会打死我的。”

  吕依岚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说道。
  “依岚姑娘,我怎么可能乱说,那你也告诉我,你为什么大晚上的翻墙跑出来?”

  我狐疑地向山坡方向扫了一眼,随即好奇地问。

  “我……我是跟着我哥哥出来的,想看看他搞什么鬼!”

  吕依岚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哥哥?难道那个穿黑袍的就是你哥哥?”

  我惊愕地问道,刚刚知道吕依岚是清隆道人的女儿都已经让我惊讶不已了,现在居然又弄出个哥哥,他们兄妹真是奇怪。

  随后方才知道,吕依岚的哥哥叫吕少敬,自幼跟随他父亲清隆道人修习道法,但一直生活在后院,这段时间吕依岚发现她哥哥吕少敬每天晚上偷偷溜出去,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去,她母亲担心,所以就让吕依岚跟随着他哥哥身后,看她哥哥搞什么鬼。
  “你没修习道法,身手倒是一流,一个能打好几个呢!”

  我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说不出了,只见吕依岚缓步走到明亮处,乌黑的长发,漂亮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俊俏的脸蛋,苗条的身材……难道我刚刚真的亲了她?

  “看什么看?”

  吕依岚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抿嘴一笑,甜美的笑容,顿时让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我是不是很漂亮?”

  “很……很漂亮……”

  我本能地顺应着吕依岚的话,点了点头,但马上说:“依岚姑娘,我我,我可没打你的主意,我……”

  “知道啦!”

  吕依岚笑了笑,随即瞪我说:“还说没打我的主意,亲都亲了……你说怎么办?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啊?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我们都不说出去,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我浑身颤了颤,脑海一片空白。

  “哼!”

  哪知吕依岚听到我的话,似乎脾气更大,哼了一声,转身爬上山坡,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连忙追了上去。

  “依岚姑娘,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我给你磕头都行!”

  我着急地在吕依岚身旁小声地说,生怕她把这事儿给捅出去,那我就惨了,现今对付镇玄道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若是再得罪了清隆道人,那我甭想活了,清隆道人就这么一个女儿,知道别人欺负,还不剥了我的皮啊?我若是死后遇到爷爷,也非被爷爷打断腿,太丢老左家的脸面了。
  越想越害怕,这事儿的后果似乎非常的严重,严重到我不敢想下去了,所以我必须得到吕依岚的原谅。

  “刚才你亲了我,还……反正你欠我三件事,自己想,如果三天之内想不出,我就告诉我爹,让我爹收拾你,我能够看出你也是道门之人,但你这么年轻,道行一定高不到哪去,我爹一根手指头都能收拾你,自己想,别烦我!”

  吕依岚说完,突然转过身去,似乎要和我划地绝交。

  “三件事?难道是赔礼、道歉、求原谅?”

  “去你的!”

  “那你起码提醒我一下啊?”

  “嘘!”

  还未等我问个仔细,只觉手臂一沉,又被吕依岚拽到一边,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此刻,我依旧紧贴在吕依岚的身上,连忙退后两步,急急地解释:“依岚姑娘,这次,这次可不是我有意……”
  “别说话!”

  吕依岚没等我解释,便一脸谨慎地盯着远处的石台,我也顺势看过去,只见那石台上,却是坐着一人!

  这人不正是……那个黑袍人?

  此时黑袍已脱下,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男人面容,和吕依岚,的确有着几分相似之处,看来他就是吕依岚的哥哥吕少敬了,吕少敬里面所穿的是黄色霞衣,此乃道门中人,施法时所穿的一种道袍,也称之为法衣。

  法衣之上,贴着三道符咒,上中下三道,吕少敬盘膝而坐,双眼微闭,也不知他在搞什么。

  “左宗一,你是道士,肯定懂得我哥哥这是在干什么,你说说,他在做什么?”

  吕依岚低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只是他封住三处丹田,也不像是修炼啊……太怪了……”

  我皱了皱眉头,摇头叹息。

  “封丹田乃是封禁外邪侵入,这么做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灵魂出窍!”

  哪知吕依岚马上说出的话,却是让我一惊。

  “你,你不是不懂道法吗?怎么知道你哥哥是灵魂出窍啊?”

  我诧异地盯着吕依岚,瞬间有种被耍的感觉。

  “我好歹是我爹的女儿,懂一点道法有什么好奇怪的?”

  吕依岚古怪地笑了笑,反问得我哑口无言。

  “那你哥哥灵魂出窍干啥?”

  我盯着吕少敬的身子,看了半天,发现他动也不动,随即不解地问。

  “非奸即盗!”

  “呃……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哥哥的?!”

  我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吕依岚。
  “他又不是我亲哥哥,只是我爹抱养的,其实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但我爹很喜欢儿子,所以在我哥小时候就把我哥抱养了,据说我哥的亲生爹娘,在生出他时,突然暴毙,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来到我家,我爹就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活,直到现在,不过这个秘密除了我爹娘还有我和我哥哥知道,之外的人都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哼哼!”

  吕依岚说完,一脸坏笑地晃了晃头。

  “啊?这么大的秘密你居然随口就告诉了我?!”

  我苦笑一声……“依岚姑娘,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只要你以后替我保密,在我家,我不会亏待你的!”

  吕依岚霸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完全把我当铁哥们的态度。

  “呃……反正都已经知道了,也只能这样。”

  我默默地低下头,感觉一次次被吕依岚耍,这个女孩子的心机真的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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