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师》第四本《黑幕危机》
第七章
1，猫头鹰笑了
东土大陆五大城中除了萤火城暂时由牧见深将军代管，其余城各有其主，沙漠城有西野家族，雪城有段家，百业城有云霄学院，水都有牧家，城主们各司其职，制度公正透明，人们生活井然有序，称为太平盛世。
但是阳光之下也有黑暗，就在东土大陆的正中心，那里称之为东土之心王者之地。传说只有拥有巫医之眼的人才能彻底征服这片土地，自从上一位修炼到了巫医之眼的万城邦死之后，东土大陆再无一人可以统治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从此沦为无主之地。
东土之心呈四方形，四乃四维之象，四维不张，国之不国。四方流水缠绕，与外围五大城相互隔绝，互不干扰，称为独立之心。四方之中又有四方，名为野风，雾林，明火，霞山。名字各有意义，取自《孙子兵法·军争篇》：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是为风林火山。
15年前，万城邦便在靠近萤火城的明火点亮了东土之心，从此以后称霸东土大陆。不过现在的明火与其余三座城一样，全部荒废了。人去城空，那些曾经在万城邦时代辉煌的宫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残垣之下，两只瘦骨嶙峋的虎斑猫头鹰正在野草丛中寻找食物，也许荒废太久的缘故，它们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只能在夹缝中寻找昆虫，但就算它们掰开长在野草中的石板，石板下也并未看见任何食物。这地方的贫瘠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荒废的宫殿外刮来了一阵风，风吹起了落在野草中的枯叶，虽然初夏时分，也阻挡不了树叶的衰败。枯叶席卷，在猫头鹰身上旋转，猫头鹰抬起头，却听见残风中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
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远处两个身穿黑色连衣长袍的健硕身影向残垣处奔跑而来，猫头鹰眼看那两只巨大的身影就要倒在地上，立刻向外飞走。两个健硕的黑衣人一屁股坐在长满了杂草的石块上，就算汗水已经湿透了他们的衣服，他们也并不打算将头上遮眉挡脸的连衣帽取下来透透风。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就算死，他们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瘫坐在地上，黑色的皮靴有起胶，靴子上沾满了泥土，泥土不只一点点，大概也有几毫米的厚度，看来他们风尘仆仆，逃跑了很久。
躺在右边的黑影一边喘气，一边问左边的黑影：“哥，他，他们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
原来这是两兄弟，躺在左边的哥哥，躺在右边的是弟弟。
哥哥一边用手当扇子给自己热的发烫的脸扇风，说道：“采药师们胆小的很，怕死，他们已经将东土之心视为禁地不敢来了。”
“可是我们也是采药师。”弟弟说道。
“我们是胆大的采药师。”哥哥说道。
弟弟非常相信哥哥，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握紧拳头，捶打地面，满腔怒火，骂道：“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陈香打败了邓贤士，我们哪里会有这么惨？”
原来这二人正是邓贤士手底下的代理商，他俩与邓贤士签订了代理合同，合约规定邓贤士提供辉光，代理商缴纳保证金成为其在某地区的代理商，专门负责该区域的辉光销售。
在这片采药师的世界里，没有人认为贩卖辉光不是商机，这不仅是商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比卖药材更大的暴利。俩兄弟通过无数渠道终于成功成为了邓贤士的代理商，并在自己所属区域大肆寻找客户，他们没有任何顾虑，为了提前收回保证金，利用辉光的噱头疯狂揽财。
但人算不如天算，没人能算准当他们把从客户身上搜刮到的钱全部交给了邓贤士的时候，没想到高利贷出身的邓贤士并没有他们的代理商讲信用，不仅不交出辉光，反而将代理商交上去的钱大肆挥霍。
代理商苦不堪言，辉光不能如期交给客户，钱也无法退回给客户。如今正被仇家追杀。他们无奈之下逃到了东土之心的明火，望着地上惆怅。
“咕，咕，咕——”
惆怅中的兄弟俩互相看着对方，哥哥问道：“你饿了吗？”
“没啊？”弟弟说道。
“那你肚子怎么叫了？”哥哥问道。
“没啊？我肚子没叫啊？”弟弟说道。
“刚刚谁在叫？”
兄弟俩心有灵犀，转过头，望着刚刚被他们吓坏的猫头鹰，儿猫头鹰一直盯着远处的陌生人。
那人身穿一件灰色粗布上衣，黑色苎麻裤子，脚上一双拖鞋，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后背背着一个竹篓，头上系着一条白色的纶巾。他是采药师。
哥哥好意提醒这位采药师，道：“前辈，东土之心可不是你们这些采药师可以随便来的地方，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免得丢了自己的小命。”
那采药师很淡定，说道：“既然东土之心这么危险，你们二位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哥哥颇为无奈，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正在被人追杀，没办法，只能逃到这里。”
“这里这么危险，你们逃到这里和被杀又有什么分别？”那采药师说道。
哥哥正要阐述这里面的分别，却被弟弟拉住了，弟弟说道：“哥，你看他的眼神。”
那采药师的眼神透漏着杀气，哥俩立刻明白，他就是千里迢迢来追杀他们的杀手。
哥俩从地上站起来，全身散发出了无色辉光，哥哥说道：“你一个人就想要我们俩的命？太小看我们了吧？”
“咕咕，咕咕，咕咕——”猫头鹰似乎闻到了血腥腐肉的味道，在原地欢快地笑。
在这片东土大陆速来流传着一句谚语：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猫头鹰笑，意味着一定有人要死。
那采药师可不是吃素的，见哥俩要向他挑战，瞬间散发出了淡绿色的辉光，用镰刀指着这俩兄弟，说道：“不是我小看你们，而是你们太高估了自己。”
兄弟俩望着采药师身上散发着的淡绿色辉光，知道他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看来，这是他们在东土大陆的最后一天了。做了这么多恶，他们也知道自己最后的命运逃不了横尸荒野。
“可是在我们临死之前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收了谁的钱？”哥哥问道。
“你收了那么多人的钱，事没办成，还在乎谁要杀你吗？”采药师说道。
果然作恶太多，到了最后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兄弟二人没多说什么，闭上眼睛，等着采药师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们一直站在那儿，等了很久，也没等来采药师一击毙命。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兄弟两人睁开眼睛，低下头，以为猫头鹰还在脚底下叫，可是猫头鹰已经走了，他们望向采药师的方向，没想到刚刚还很神气的采药师已经倒在地上，猫头鹰扑了上去，吸食采药师的血肉和辉光。
兄弟二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了一声阴冷的笑，他们抬起头，如同他们一样穿着打扮的神秘人落到他们面前。那神秘人哥俩，点点头，说道：“你们穿上这身衣服确实很帅。”
哥哥大呼，问道：“你是谁？”
但那神秘人并未回答，反问道：“你们想不想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再也不被追杀了？”
哥哥脸色彷徨，有气无力，问道：“怎么安稳？如今邓贤士都死了，吃辉光的猫头鹰也不见了，靠我们俩着暗淡的无色辉光如何能还清欠下的巨债？”
哥哥以为这种消极的说话方式可以博得神秘人的同情，但是在神秘人眼中却是懦弱。神秘人伸出手，掐住了哥哥的脖子，越掐越紧，哥哥试图散发出辉光能力反抗，但是当他刚刚发光，辉光瞬间被神秘人的手掌吸收，反而让他更快虚脱，挣扎无效。
“你，你想干什么？”弟弟站在一旁如鲠在喉，正要上前帮哥哥，却被哥哥喊住了：“别，过来，他，会吸辉光。”
弟弟当头一棒，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神秘人没有理会一旁的弟弟，对哥哥说道：“现在知道我的能力了吗？”
哥哥被神秘人掐着脖子，快要缺氧而死。
“谁说邓贤士死了就没机会了？那邓贤士的机会又是谁给的呢？”
“你，你是？”哥哥的声音已经微弱。
神秘人松开了手，哥哥顺势掉在了地上，撑着地面拼命呼吸，如获了新生，弟弟赶紧蹲下，扶着哥哥，喊道：“哥哥，你没事吧？”
哥哥淡定了自己的情绪，仅仅拉住弟弟的手，一起跪在神秘人面前，乞求道：“还望贵人指点。”
那两只猫头鹰看起来虽然瘦弱，但是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刚刚死去的采药师吃了一个精光，血足饭饱，生下了一颗蛋，神秘人捡起了那颗蛋，将蛋放在两兄弟面前，两兄弟盯着正散发着淡绿色辉光的蛋，似有所悟，问道：“难道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我要送给你们的心想事成蛋，”神秘人说道：“邓贤士没有辉光都可以做的那么好，我相信你们两个拥有无色辉光的采药师应该会比邓贤士做得更好。等到你们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辉光能力的时候，是把辉光交给你们的客户还是留着自己用，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哥哥从神秘人手中接过蛋，神秘人召唤了还在吃腐肉的两只猫头鹰，两只猫头鹰二合一变成一只巨大的散发着淡绿色辉光的猫头鹰在神秘人面前俯首称臣。神秘人乘着猫头鹰，飞向远方。
哥俩望着远去的神秘人，弟弟问哥哥：“哥哥，那是不是就是吃辉光的猫头鹰？”
哥哥却盯着手里的蛋，说道：“时来运转，轮到我们大展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