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一边与他聊着家常，一边吩咐来香，为吕马童等人再开五张食案，新开三瓮清酒，各点几个菜，让她顺便再多叫几个小优近前服侍。
吕马童还要推辞，项梁坚决不允，军人穿着铠甲无法施礼，只好拱手谢了，随后入座。
军营中难得有机会喝到这么好的酒，也难得有女优近身劝酒。当下几个骑兵立即握着女优的手，与之细细的说个不了，一众人等欢呼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成想来香将馆里剩下的五六个倡优都叫来侑酒，一齐开“大食会”，因为叫来的太多了，将一房挤得满满的，有的找不着主人献殷勤，都各自谈笑起来。也有独自调着琴，想唱一支曲子显显能为的；也有故意高声赞扬，想惹注意的；也有掷果投瓜，远远抛击的。一室之中，争妍斗巧，各不相让。房中乱嘈嘈的。项梁叔侄正要他们不拘形迹，都只作不闻不见。
凭着精悍内敛的摄人演技，项梁渡过了难关，心中顿时舒畅，那几个秦兵不用他去对付，让这些莺莺燕燕们粘上去一闹，他们个个己被闹得脸上都青红不定了，坐又不安，立又不稳，个别的己显得猴急，更是搔耳扒腮地想要动手动脚。他行伍出身，知道营中将士过得辛苦，这时女优在喊酒没了。来香屁颠屁颠地跑来，款摆着姿势问要什么酒。
“问什么？好酒只管拿来！”项梁一挥手。
“要什么年份的？”来香接着问。
“越年轻越好，女优也一样！！！”
众人大笑，气氛就更活络了，来香喜得心花儿都开了，用花手绢掩住了嘴，眼睛笑得没了缝，狠狠磕了两个头才退下去。不多一会，就让下男将都城工匠特别用南山珍贵杉木制作的风雅小酒桶抬了上来。
项羽兴起，问：“诸位军侯，请问那位剑法最是出众？”
杨喜笑道：“要说剑法，吕骑将可是郎中令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杨武颌首道：“一步三剑可是吕骑将的得意技，天下无人能破！”
“一步三剑？” 项羽转身看着吕马童，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项梁一板脸，将项羽喝止。
项梁击掌让众人安静，提议道：“值此良辰美景，请小优们为各位将军献舞好吗？”
“好！！！！”
梅子问：“舞什么？”
项梁笑道：“要请你们舞个最好的。”
梅子再问：“什么是最好的？”
回817楼上作者：云间天上 回复日期：2011-3-27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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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道：“褰裳”！
一众女优听了褰裳二字，都伏身笑得直不起腰。
项梁也笑道：“不相干，这是最雅致最流行的。”说时，从春儿手里接了十弦琴弹着，叫琇莹、春儿一齐合唱。
众女优听了褰裳为何会笑呢？原来，在春秋时代，就有“郑声淫”的说法，是说郑国的情歌，即郑风，很淫荡，尽讲一些男女淫奔相诱之术，《郑风•遵大路》“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嘿嘿，路上遇见美女，毛头小伙就情不自禁地去拉人家袖子求欢，不仅如此，郑风里面还多为惑男之女，都是些个胆大不要脸的女孩子，专讲些勾引男人的话，
在《诗经》中的《褰裳》一诗中，就有这种情况，合上鼓点，歌是这样唱：
“锵个隆的咚，
“锵个隆的咚。。。
如果你还想念我，
你就撩衣涉溱来见我。
假使你不想本姑娘，
难道就没有别人么？
你小子狂个什么？傻鸟！
“乖乖隆的咚，
“乖乖隆的咚。。。
如果你还想念我，
你就撩衣涉水过洧河。
假使你不想本姑娘，
难道就没有别人么？
你小子狂个什么？傻鸟！
本来褰裳的意思，就是要将衣的下截提起，做出一付涉水过河的样子。秦朝时期的女子，是没有穿裤子的，这样提衣舞将起来，两条腿都教客人看见了。在往年唱这歌舞的人，不过将衣角略微提起，所以词曲虽淫靡，也还不要紧。可是近来咸京的一些倡优，想买客人的欢心，渐提渐高地卖弄裙底风光，如今是差不多都要提到肚脐眼了。故此在神台最是流行，然而这歌只有小女优才能舞，也只有小女优舞了才妖俏任性地好看。所以项梁弹着琴，琇莹、春儿二人唱，梅子、花奴等几人手拈丝巾便舞将起来，舞姿火辣，像这晚的天气一般，热力十足。
一众土里土气军官粗犷不羁。开头尚能依礼安坐，到后便纷纷垮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下，毫不掩藏地现出本色。各据桌案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望着小女优且歌且舞，小女优舞到第一段，还只是将衣裳下截提到漆盖处，让肥腻柔美的天足白生生地暴露于众人的视线里，等唱到第二段时，复从膝盖处再往上提，这时候军官们涨红脸屏住气半张嘴，只见那些白藕一样的大腿团团一转便跳了过来。而那几缝红如渥丹的阴沟恰恰刚与人惊鸿乍现地打个照面。衣裳便唰地落下，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想再定睛看仔细，丝巾便突地摔到了脸上。几个小女优同时莺娇燕叱地骂了声：“傻鸟！！！”
项梁在众军官观舞时，便让项羽注意看他们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及至小女优落下衣裙，一齐将丝巾打到他们脸上，跺脚娇叱一声：“傻鸟！！！”，做出一种极为鄙夷不屑的凛然样子，众军官才醒悟过来，脸皮因心中的负罪感己是紫胀得如同酱猪肝相似，有人己受不了刚才屏住呼吸造成的口干舌燥喉咙刺痒，捂住胸口粗着脖子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项梁、项羽二人见他们样子可怜，忍不住将口中的酒也喷了出来，一直笑到肚子生疼。
还是项梁先忍了笑，见到众军吏表情都讪讪地，遂将琴一撂，一手拖了琇莹，一手拖了春儿，要大家共舞。众军吏让身边的倡优一起哄，只得起身混舞一房。军吏们笑声如群鸦受惊。舞完了，复坐下痛饮。
注释7：
鞆絵武具：拉弓时卷覆用以保护手腕不被反弹弓弦弄伤的装备
十一 心灵原乡
在座的军吏，三杯下肚，原形毕露；
唯有吕马童，正襟危坐，没有共舞。
酒场中每个人都是让人伺候或是被伺候的，”酒场”中的酒品其实很显人品。
项梁已大有醉意，产生了不出樽俎之间，折冲千里之外的欺敌之想，于是，他捧起兽面纹觚。
项梁上前促膝坐下，以觚为其斟酒，故意作出不悦的表情说：“难忘最是多情觞，这可是神仙也羡慕啊！今晚满座尽欢，吾愿提供无限量好酒，有意与君分享无限量快事，既尝美食，又有美女佐酒，骑将大人，在下提供了美食和声色的双份大餐，而你却白吃，对吾等好不公平。缘何还似有所不乐呢？”
吕马童脸孔微醺，但依然危坐，保持着武士的气度，见项梁动问，他先不答话，将系于革带上的玉环绶上端从剑带下解开，古人尊称长辈使用之短兵为剑。乃因“剑者检也”，意即拥剑之人必然气节高超，德望出众，因此又称剑为君子剑。
他将剑横担在跪坐的两腿上。以手抚剑，冷冷地说：“此乃靡靡亡国之音，何乐之有。”
项梁惊奇地问：“骑将大人何出此言？”
吕马童轻声说：“此乃郑风，请问阁下，郑国如今安在？”
项梁没想到这个赳赳武夫还挺有头脑，天生而有高贵的气质与谈吐，他不想让对方占了口风，逐笑说：“骑将大人言重了。”
“不重。”吕马童侃侃而谈：“请问阁下，六国因何失败？秦国又为何统一天下？”
项梁翻翻眼睛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秦国兵强马壮，始皇圣明，方能天下一统。”
“不尽然。”吕马童健谈起来：“以君之故国楚国为例，国土面积比秦国大，兵甲车马比秦国多，一国即如此之强，若是六国合纵以抗秦国，秦国焉能抵挡，然而最后却是秦国将六国逐一消灭，何以如此，是缘于六国之败实乃风习败坏，勇于私斗，致使国力不振，秦国之胜是缘于秦人励精图治，勇于公战，遂能荡平宇内。因此，六国之败不是秦人胜之，而是六国自败。”
项梁见他陈词慷慨谈锋不弱，颔下系冠的赤色缨结随着说话而连连起伏，不由倒抽凉气，拈须思忖，复起身端坐，郑重其事地拱手行了个礼，移樽就教地说道：“在下深以为然，请将军详述。”
吕马童道：“六国弄到这么弱，国民这么地没有生计，就是自古以来亲族关系太重的缘故。大家都习惯于攀权附贵，结私营党，若是其父有功，儿子便继承其父的封爵和俸禄，享受特权作威作福，一点儿也不肯立志向上。如果老哥做了大官，或是干了好差事，弄得钱家来，小弟便不自谋生活，倚靠哥子当个弟大人。若小弟做了官，老哥也是一样。趋炎附势的人偏要恭维他，叫做兄友弟恭。儿子有了能耐，父母便靠上儿子，一点正事不做，光坐在家中吃喝，谓之享福。这样的家庭，偏偏有人恭维说是父慈子孝。
六国因为有了这种积弊，平白地多添出一大半吃闲饭、穿闲衣的人来。耗费者众，累积者少，食指浩繁之下，当官的那点薪俸负担不起家人的吃喝了，便想方设法贪污民财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民众也有样学样，苏秦未有遇时。钱财散尽，妻不以其为夫，嫂不以其为叔，母不以其为子。及至苏秦做了六国之相，回家时昆弟妻嫂侧目不敢仰视，趴在地上侍候他吃饭。苏秦笑问嫂子说，为何何前倨而后恭。嫂子象蛇一样匍匐而行，给他磕头说，见季子官位高钱财多啊。”苏秦听了，也为亲情沦落黯然神伤。可知六国的人心是天下为私，众人都一心做官，何谓官， 屋顶下面养着很多张着大口吃喝的便是“官”了。
这种社会当然笑话连篇，齐人在坟冢上向有钱的人家乞讨拜祭后的酒食，回家后却向妻妾炫耀是富人请他吃酒；你看秦国，哪里有这种笑话？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要半夜点灯赶做衣甲支援前线。秦王的亲属没有军功都不能列入宗室属籍，游手好闲者全家要罚作官奴，官吏莫不恭俭敦敬忠信，奉公守法，因此要百姓以吏为师，如此人心为公，秦国安能不强？”
项梁点点头，不由对他肃然起敬。他父亲早就抱怨楚国最大的问题是公务员太多，公费也用得太凶！干实事的人吃力不讨好，这种搞法迟早会有黍离之悲！但是，山东六国这种崇尚做官己形成社会风气，致使官场的习性最后也造就了国民的习性－－官吏贪污已不再是一种罪恶，反而成了一种特权，一种美德，一种能使人获得优越感的标志！大家都以贫为耻,以官为耀，日进斗金者时人称颂。炫耀浮夸者，津津于夸豪斗富，一掷千金，争刹那风流，恃财傲物，极招摇之能，逞虚荣之欲。寻一时之乐。
对于六国中"自甘清白"的人来说，这种风习不止是剥夺与诱惑，而且简直是揶揄与侮辱，等于指控你的无能。你若拒绝贪赃枉法，亲属就会陷你的脖子。你不施展投机的潜能，亲属会反对你，友人会背弃你，宗族舆论蔑视你，宗族的家法制裁你，人们己经习惯于彼此刁难，诸侯和王公大臣对于官员的提拔，又极少采用论功行赏的公平方式，只要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庸才蠢才也要提拔；
而自己不喜欢的人，是个人才天才也不予提升，在这种只有个人喜恶，没有公平意识的官场中，下级官员为了获得晋升，都把主要精力花在讨取上级官员欢心的阿谀奉承上。这就造成了六国官场上马屁横行，到处都是略微乔装的腐败，公务要职均被无能之辈占据。各级官员们几乎都是精通吹牛的马屁精，鲜有几个精通吏治的有能之士。由这样一群只精通"马屁术"之人建立起来的国家，能把政务搞好倒真是一件怪事了。
表面上，似乎人人都对此种状况痛心疾首，但是只要一有腐败的机会，谁也很难不去腐败。每个人一有机会都尽力运用自己的职权谋私利，结果整个社会就运转不灵了。社会己到了让人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地步，内耗到最后，六国连义渠、犬丘等蛮夷所拥有的社会动员能力与精神凝聚力也都丧失殆尽，真正地成为君无道、民无德的野蛮之邦了。
但是，项梁也不想由吕马童在心理上完全占据上风，大部分楚国男人都拥有一种特殊才华，即一种有分寸的灵活权变：不要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要尽想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于是，项梁击股叹息：“唉，天下兴亡，最后都是苦了百姓。。。。。。”
对话自此进入了死胡同，二人无语，都沉浸在悲悯的怀想中，旁人的喧哗，都不能让他们从往事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在一边随侍的琇莹、春儿一见冷场，就给二人斟酒，琇莹取过十弦琴，项梁道：“不要唱了吧。”
琇莹说道：“我是不要唱了，只是骑将大人真是好口才，声音又宏亮，想必歌也唱得动听，要请骑将大人唱个歌子给我们姐妹听。”
小优们听了都鼓噪起来。
项梁也大为赞成，一力撺缀。
吕马童问：“你们想听什么？”
项梁打个哈哈：“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值此风清月朗，到了神台这种地方，你不唱情歌行吗？”
吕马童思忖一下，问：“那么，《蒹葭》好吗？”
琇莹含笑道：“最好。”
琇莹，春儿逐十分欢喜地拿酒瓶又给项梁和吕马童斟了酒，项、吕二人喝了，琇莹在案上置放好十弦琴，春儿让众人禁声，琇莹就叮咚地轻弹浅奏起来。
琴音倏忽上下，先溅起点点涟漪荡漾；其后似原野清溪宁谧的流水；有种涓涓细流的雅致。
继而琴声流泻，一时烛影摇红，帘外楼头，窗牖孤悬一勾弯月，乐音轻柔，月色拂面，眼前胭脂红颜之美，华灯绮宴之奢。在座醉客、妙妓凝神屏息，静静聆赏，忘形其间。
吕马童先向大家略躬致礼，随后轻开歌喉，将孤鸿一般哀怨抑扬的歌声自肺腑之间发出，一蓟清越歌声随琴音响起：
河边秋苇青苍苍，
秋深露水结成霜。
美丽伊人在何处?
似在河水那一方。
逆着流水去找她，
道路险阻又漫长。
顺着流水去找她，
仿佛在那水中央。
星移斗转，终古无私的月光从窗牖洒落半室，如水银泻地，照见端坐的将士，仿如凝结的彩陶兵俑，生硬又刻板的秦人，一旦浪漫开来，就抛头颅洒热血地连命都豁出去，什么也不管了似地配合节奏，左右摆动身子，或轻打拍子、或轻声合唱。琥珀杯中的琼浆仙酿，共美女浅酌调情的浓情蜜意，也随着清越的歌声渐渐冲淡而去。
闻弦歌而知雅意，座上人客被沉思般的旋律引领着隅隅而行。曲中所吟诗咏的美丽伊人，可以是歌者与听众在现实生活里钟情的绝代佳人，也可以是虚拟构想中的美好倩影，更可能，那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久以追寻的一方美丽新世界。亘古不曾开启的心灵记忆，突然变得澄澈，回到了起初的爱。。。。。。
相信在亿万光天之外，宇宙之中必有一处纤尘不染、光彩夺目的理性王国，在那个梦想的远方、形而上的所在，住着与我在外表、以及意识流动方面完全相合的另一个我，是一个不再被俗世浮华所困扰的生命-----全身发光、顶戴花冠的小王子，正在编织一段将属于我的故事。
不知道，要等到何时，犹如梦中海滩上相隔遥迢的两粒沙，因为潮汐，才出了趟远门，却在银色的贝壳里偶遇。
啊！在光云深处，在超越善与恶的所在——我和你碰面!!就象突然照见了镜中欢聚的自己，用手轻抚他时，触到的是光，却不会损坏他的形体。据说，他们是长存不灭的，在光中，生存的无比快乐。
河边秋苇密又繁，
清晨露水未曾干。
美丽伊人在何处?
似在河岸那一边。
逆着流水去找她，
道路险阻攀登难。
顺着流水去找她，
仿佛就在水中滩。
在洋溢趣味的星际国度，星系像浮游的岛屿一样在太荒瀛海中飘移，绿岛与蓝海之间浮现一座座贝阙珠宫。美妙的天花从来也不曾停止过伴随音乐飞舞，处处都沐浴在宇宙风吹来的清爽之中。
风车似的旋转陆地，远山、从林、近水、白云、楼阁……，一眼己可让我阅尽春、夏、秋、冬, 触景生情，再也没有痛苦和忧伤，什么事，都可以重来。什么物，都具有了那种晶莹的美质。
从一滴露珠的倒影里，我窥探到了这个宇宙的实相。她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再美好，连时间也可能被愉快地遗忘。
河边秋苇密稠稠，
早晨露水未全收。
美丽伊人在何处?
似在水边那一头。
逆着流水去找她，
道路险阻曲难求。
顺着流水去找她，
仿佛就在水中洲。
即使，会坐失天籁美妙的真音！我还是要如同与自在云霓的际会一样，让我们以赤子的童心深情款款的述说，在明媚的阳光下瑟瑟絮语，展开一场有关生命和自爱的对话，回忆起，太初时，我们都曾经是纯粹的光。
就让轻风和我多玩一会再离开吧。因为，我己经在另一层意义上享受到了人生，明白了海洋和星辰的恋爱，也读懂了光线中的诗情。我原本想驶向蔚蓝宁静港湾的生命之帆，却游入了更绮丽缤纷的梦幻群岛，我明白了，这正是智慧最美的表达，也是我的家，而人间，不过是我流浪的地方，在这片忘记忧愁的异质天空里，我不必飞，已经在星宇中遨翔。
十七 金剑沉埋
吕马童唱到浑然忘我，歌毕，音乐萦绕梁宇之间，四座鸦雀无声。
蒹葭即是芦苇，人的前世都曾经是蒹葭——平民化的身份，但谁也无法篡改我们贵族的精神血统和追求，这正是《蒹葭》感人的所在。对美好那一种固执的向往，教人觉得世事沧桑，对茫茫夜色冥然太息。《蒹葭》却不止带领众人看到了这世界的浩瀚广阔，也使人惊叹于心灵世界的广阔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