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的奇闻异事-大盗黄瘸子

  张管教缓缓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世。他本不姓张,也不是汉人,而是满人后裔,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皇族后裔。虽然他没有说出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大家这时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巨兽没有伤害他的原因了。

  五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拾起身边的冲锋枪,换了新的弹夹,拉了拉枪栓,然后从石头上站起来,看了看张管教说,"怎么样,贝勒爷,咱们下一步该干嘛呢?"

  张管教瞅了瞅大家,咽了口吐沫,小声说道: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大清祖先藏宝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从哪里进去。

  大家听张管教说这里有可能就是藏宝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宝富更是蹲下身子,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闻了闻。

  五爷虽说对地理及探宝这些勾当外行,但是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希望,眼睛也变得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山洞外面,并不时的观察洞中每一人的一举一动。
  陆续更新中,敬请期待。谢谢大家的关注。
  四月的风夹杂着丝丝寒意,路边的残血已经和泥土搅合在一起,黑乎乎的堆在路边,此时的黄毛心里却如火燎般的燥热。他坐在东北饭店靠窗户的一个角落里,不时的望着门口。

  由于天气的原因,今天的客人特别的少,几位服务业也躲到后面取暖去了,只有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女服务业坐在收银台里趴在柜台上打瞌睡。

  门帘一挑,一个穿着黑棉袄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堂,四处打量了一下便看到了黄毛正向他招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黄毛看到他,就像看到神仙一样,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让到里面,然后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香烟,递给中年男子。然后忙划着火柴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接过香烟,点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望着天花板吐了几个眼圈。眼睛却连看都不看黄毛一眼。

  黄毛也不生气,坐在中年男子下首,小声的说了一句:“喳了棚了,要拜银吧?“(阴天了,要下雪了)中年男继续吐着眼圈没搭话。窑儿口有个老柴挂桩那?(店门口有个便衣站着观察呢?”

  中年男翻了翻白眼,转过脸,看了一眼黄毛,把烟举在面前,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了起来:“鄙人水了穴的老月,您是高买,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是混穷了的骗子,你是专偷商行的小偷,咱俩没啥可交流的。)说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黄毛忙陪着笑脸说道:“刘爷,小弟我久闻您大名,因此特来....”
  刘爷拦住黄毛话茬:“停,甭来这一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黄毛尴尬的苦笑了一下,把身子向刘爷身边凑了凑说道:“这个秧子可是个念攒子(傻子),銮把点(好赌博),只要您往窑里跨点儿,(带到家里)。不愁不上钩。

  刘爷仰着头看着天棚问道:“怎么分账”?黄毛见刘爷吐了口,忙说道:“钱和黄白货都给您,我只要他的一样东西,他家的一幅画。”说完,黄毛紧紧的盯着刘爷。“

  刘爷鼻子哼了一声,把眼狠狠的掐灭,然后低着头,拍了拍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恐怕这幅画更值钱吧?”

  黄毛忙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小子怎敢匡刘爷啊,这幅画是一副临摹作品,我这也是受朋友之托。”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听,就这么办吧。”说完,站起身,又习惯性的拍了拍衣服,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饭店。”

  黄瘸子听了黄毛的汇报,开心的点了点头。黄毛刚要走,黄瘸子好像又想起了点什么,忙叫住黄毛:“黄毛,我想起了一件事。”黄毛忙转过身规规矩矩的立在黄瘸子身边。

  黄瘸子思考了一下,说道:“刘老月底子潮,被老尖盯着挺紧,他这次真的这么快就答应了?”黄毛点了点头。黄瘸子又说道:“你上次说,刘老月看上了光陆电影院的一个马子,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了,还借了不少外债,所以这次才答应你,那他借的这个宅子是南京街部队的宅子。他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

  黄毛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这个部队的干部十年动乱的时候受了刘爷不少恩惠,据说没有刘爷这个部队的干部早死了,所以对于刘爷那是有求必应。这次对于刘爷来说那可是难得的发财机会啊。”

  黄瘸子又点点头,摆摆手示意黄毛可以走了。黄毛倒退几步,转过身快步走出屋子。只剩下黄瘸子低着头沉思着,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阳的劳动公园向来都是热闹非凡,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这里更是各种八卦新闻,天下奇闻异事的传播场所。这里更是暗娼汇集的地方。其实这里更是投机倒把贩卖私货的地方。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树枝也刚刚冒了点绿,可是风依然还是有些寒气。上午十点,劳动公园的常客潘国良准时的来到了西边小树林。这里经常聚集着一些倒腾邮票的和小玩意的人。潘国良从来只是看并不收集。当他正饶有兴致的逛来逛去,发现前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圈议论着什么。老潘也好奇地挤进去。只见中间围着一位中年男子。只见他上身穿灰色列宁服,黑色料子裤,裤线笔挺,三接头皮鞋锃亮。头上戴着一个手织羊毛小帽,个子不高,面皮白净,唇上八字胡修剪得特别整齐。两道浓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手上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举止优雅,飘逸。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彩色画册,这本彩色画册比一般的邮册要大许多,上面都是外文。不过让大家为之议论的是这本彩色画册上有很多中国字画的彩色页面。

  很多自诩为行家的人在一些彩页上指指点点,有的说这是郑板桥的竹子,有的说这是唐代吴道子的金桥图等等。

  翻来翻去,小伙子就翻到了一副彩页,大家看了看居然没有人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中年男子说道:“这幅画可有人知道是哪位画家的笔墨么?大家只是摇头,每人搭话。

  这时,老潘接了一句这时项文彦的风雪燕山图。大家的目光顿时都扫了过来,中年男子眼神中略显惊奇,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朋友说的没错,这正是晚清著名画家钵池山人项文彦项前辈的笔墨。

  鄙人祖上乃项先生的学生,曾藏有项先生的作品,怎奈十年浩劫都付诸一炬,真是惭愧啊。中年男子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大家也都不免跟着惋惜。

  大家又都接着翻看了几页,都被这本画册的海量图片深深的吸引。这里也有很多老潘的朋友,潘国良也不时的跟大家互动聊天。快到中午的时分,大家陆续散开,中年男子走到老潘身边,拉着老潘的手说,这位兄弟,在下佩服您的学识,不知能否赏个脸,小酌一叙。

  老潘平时就好喝个小酒,一听说有人要请他喝酒自然也不推辞,于是来到小六路的甘露饺子馆,要了八两饺子,一盘腱子肉,拌了一盘陈醋花生米,要了一瓶老龙口,俩人就推杯换盏聊了起来。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本人姓刘,祖籍山东人,父一辈跟着红军打天下,自己小时候念书不好,父亲就把自己送到部队去当兵,七九年老父亲恢复工作,家里就搬到了南京街部队干部楼。现在自己在沈阳军区太原街一号上班。”

  老潘听此甚是羡慕,老沈阳都知道,南京街部队干部楼那住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更何况太原街一号二号那可是军政要地,在那里上班可都不是一般人啊。老潘也自我介绍道:“本人潘国良,工人,早年祖上是商人,后来家境落魄,自己上到高小就不念了,后来进了工厂,现在在沈阳重型机械厂上班。“

  一个是工人阶级家庭,一个是革命军人家庭,俩人又都志同道合,这一顿酒直喝到晚上小店关门。临走时,老刘还约老潘等星期天老潘下了夜班去他家玩。

  星期天转眼就到,老潘下夜班后,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在工人村菜市场买了些水果,坐上9路无轨电车就按老刘给的地址赶来。

  南京街绿树成荫,道路两旁红墙绿瓦,马路上干干净净,很快老潘就按照老刘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家。

  院墙有两米多高,墙面刷着红漆,两扇大门紧闭。老潘按了门铃,不一会大门打开了一脚,里面站着以为五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见到老潘开口问道:“您是潘先生吧?”老潘点了点头,妇女忙闪身将老潘让进大门。老潘进了院门向里看,只见正对着他的是一座三层青砖楼,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的腾枝。上了几步台阶走进楼门,门厅很大,进门口地上铺着一块两米多宽一米长的地毯。地毯的毛已经都磨平了,可见这里经常人来人往。地面是红漆地板,地板上一尘不染,正对面是木质楼梯,直接通向二楼,在大厅左侧摆放着一座落地钟,这钟一看就年头不少了。右侧墙边摆放着一大盆滴水观音。旁边有几盆上等的君子兰。两侧都有房间,老潘不知道怎么走。

  老潘听左侧房间好像有很多人正在说话。就见老刘从左侧房间走出来,见到老潘笑容可掬的快步走上前,拉着老潘的手说:“潘老弟,快进屋,然后把老潘径直的领进左侧的房间。老潘进屋后看到,这间屋是个会客厅,在屋的最里边摆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两侧墙是巨大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满满的。

  皮质沙发几乎是一圈摆放着,沙发的扶手和后背的座套都是部队特有的白布套。屋里坐着六个人,都正说笑着,见老潘进来都礼貌性的站起身点。

  老刘说道:“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潘国良,沈阳重型机械厂铸造车间副主任,我的好兄弟。老潘,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老刘指着一位五十左右岁的胖子说道:“沈阳军区后勤部副部长邹海川。”接着他又指着一位四十左右岁的汉子说道:“这位是高参谋、这位是李干事、刘处长、这位是你一家子潘团长。”最后,他指着一位头发有些发黄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是警卫处张连长。”

  大家都分别坐下后,邹部长问道:“潘主任,咱们重型机械厂可是个大国营企业啊。这些年对于我们军工的建设可帮了不少忙啊。”老潘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其实老潘哪里知晓本厂究竟和军工有什么关系呢。

  不一会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端进来几盘老潘带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这时老潘才弄明白这时人家的“老妈子”,专门是伺候首长的。老邹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着高参谋说道:“我说老高,你上次赢了我不少钱,什么时候请客啊?”

  高参谋身边的潘团长接话道:“你指望老高请客,那是做梦了,谁不知道老高赢了钱都被他那小媳妇给缴了械了啊,哈哈”

  高参谋顿时瞪着眼睛说:“敢!老子急眼休了她。”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老邹转过脸冲老潘说道:“老潘,你孩子多大了啊?”老潘刚要回答,高参谋抢过话说道:”老潘,别搭理他,他家一窝带把的,到处打听谁家有闺女,给自己选儿媳妇呢?“

  老高笑了笑说道:“我仨闺女,大的在我们单位,今年23,二闺女在小学教书,今年21,小的19,念师范呢。”

  老邹眼睛一亮,忙站起身走到老潘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满脸堆笑的问道:“说正经的,您这大闺女结婚没?”老高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连对象还没有呢,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大了也不着急,成天专研,都快愁死我了。”

  老邹狠狠的拍了一下老潘的肩膀,给老潘吓了一跳。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老邹可是没笑,直接说道:“我说的吗,我第一眼就看咱俩有眼缘。我三儿子正好也没对象,今年25,咱俩割亲家得了。要不哪天叫俩孩子见见?”

  高参谋站起来,走到屋中间,冲着大家说道:“咋样,我说的对吧,又给他儿子找媳妇那吧?我说老邹,你那儿子又高又帅,还有文化,咋就找不到对象呢?是不是有毛病啊?”

  老邹高声骂道:“放你娘个狗屁。你儿子才有病呢,”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老邹接着说道:“这孩子真特么气人,说啥也看不上部队的这些女兵,说什么非要在地方找个女孩子。这不,老潘的闺女不就是地方的吗。”

  潘团长接过话说道:“还别说,这俩孩子年龄正相当,还真挺合适的啊?”老刘这时候接过话茬:“我说,老邹,咱家老潘的姑娘可是咱们工人兄弟家的孩子,要是嫁到你们老邹家受气咋办啊?”

  老邹站起身说道:“他敢,这王八羔子要是敢欺负她媳妇,我打断他腿。”

  老潘听到这里其实早就动了心,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姑娘人漂亮,眼光高,单位的小伙子她都看不上,这还真是个机会,人家邹部长军队高干家庭,虽说有点配不上,但是要是人家这么上赶子那没准还真是一对好姻缘呢。

  老刘说道:“我说老邹,要不咱们安排一下,下次让俩孩子到我家见个面咋样?”老邹一拍大腿说道:“还得刘一手够兄弟,就这么定,下周,下周就见。”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中午,早有人给备好了饭菜,大家坐在一圈,老邹更是坐在老潘身边,军人在一起端起酒杯就不分彼此了。

  老邹也是海量,老潘也是个酒人,八个人喝了五瓶白酒谁都没走板。酒桌上高参谋说道:“老邹,听你那意思,你还是不服啊,要不咱们饭后再摸两把啊?”老邹端着酒杯斜着眼睛看着他说:“怕你啊,我特么还就是有备而来的,今天就是想跟你决一死战来的。”

  老刘拉着老潘说道:“甭管他们,咱们喝酒。”老邹还有高参谋、潘团长、张连长也不打招呼,直接就下桌走向另外一个屋子。老潘问道:他们这是要干啥啊?“老刘说道:“掐一”老潘一听说是“掐一”顿时就坐不住了。原来,这老潘就有俩爱好,平时喝个小酒,只要有时间就好赌。其实老刘有件事瞒着大家,那就是之所以他的闺女找不到婆家,很大程度上就是在重型机械厂大家都知道老潘好赌。家不像个家样,谁也不愿意把这样人家的闺女当自己家的儿媳妇啊。

  老潘每个月的工资七八十块根本就不够他挥霍的。所以到后来,大闺女每个月开资的时候直接到财务科把她老爸的工资领走,除了还债,所剩无几了。

  老潘每天到劳动公园其实就是去打扑克。本来早就应该当个处长或者副厂长的职务了,正因为有这个毛病,所以一直没被提拔,就在一个车间副主任职位上干了若干年了。

  今天老潘一听到打扑克,那心早就像二十五个兔子乱蹦,百爪挠心啊!
  @刀小木 2014-11-26 00:51:00
  人人网上有全集,大家去人人网看吧,比看楼主抻着发好
  -----------------------------
  @秦人奉运 2016-09-02 15:43:00
  我想买实体书,可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赐教?
  另外,我们是不是认识?在现实生活中?
  -----------------------------
  实体书实在没有,我还没写完呢,无法给你,至于是不是认识那不重要,缘分这个东西就是顺其自然,通过天涯论坛我们不时已经认识了么。小刀同学说我抻着发,其实真不是,因为我时间太少,又苦于奔波,所以才会很慢,请朋友们谅解,再有就是,我写的东西大家姑且看个热闹吧,不必认真的,也欢迎各种吐槽,毕竟这都是临时加工就投放到网上的,很多时候,错别字、语句不通顺,比比皆是。有碍观瞻实属惭愧。至于说人人网上会有全集,那大家不妨去找找看吧,没准还真有呢?用黄瘸子的话说:“很多时候,一切结果皆有可能。(其实这是我说的)。
  要说老潘,经历也是蛮丰富的,家里祖上本来是很有钱的,等到了他这一辈,就没落了。但是外界传说老潘的老爸给他留下了不少财产,可是实际生活中的老潘,六七十年代家庭收入就那么几十块钱,再加上平时好赌,好喝酒,没发现大手大脚,但是老潘却也有一雅好,对古玩和字画等有一些见解,但是在七十年代那样一个历史时期,老潘的这点雅好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反倒是赌博和喝酒却成了他最大的特点。

  老潘好赌那是众人皆知的,什么都赌,打扑克、下象棋、跳棋,只要玩的东西他都能赌,而且都敢赌。最主要的是,老潘的赌品非常好,只要输了就必认,即使当时没钱,等开资的时候也一定还。

  不过细心的人发现,老潘经常也输过大的数额,比如一百二百。可是一般两三个月都能还上,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钱。

  老潘走进屋子,看到几个人打扑克玩得正起兴。老潘凑了过去,坐在张连长身后,看着他手里的牌......

  晚上老潘回家买了点猪头肉,还有铁西合社的酱黄瓜。还打了二斤白酒,一毛八一斤的52度。大女儿潘晓丽感到特别奇怪,老爸手里没多少钱,早上就给了他十块钱,说是买点水果去看朋友,晚上回来的时候,不仅买了这么多的菜,而且还从兜里掏出七八十块钱。晓丽心里明白了,老爸肯定又去赌了。

  老潘听着女儿一边数落一边生气的抢过钱,不仅没生气还笑呵呵的说:“小丽,今天老爸还真去见一个朋友了,不仅见了朋友,而且还给你说了一幢亲事。

  晓丽生气的说:“你那些狐朋狗友,没什么好人家,我才不干呢。

  “嗯,不对,大闺女,爸这回可真没见什么狐朋狗友,爸爸这回给你相的亲事,你保证满意。于是老潘把如何去南京街干部楼,又如何答应邹部长的事重头到尾说了一遍。老潘的老潘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什么主见都没有,倒是晓丽沉默了。听老爸这么一说,心早就动了。

  晓丽人张的漂亮,心劲又高,听到对方家里条件这么好,怎么能不动心呢,可是回过头来又想,人家门槛高,自己跟人家差一大截呢,门不当户不对。恐怕人家不愿意。晓丽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惆怅。

  老潘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于是说道:“人家邹部长的儿子说了,说啥要找个工人阶级的女孩子,更何况,是他主动的,不管咋样,见一面也不搭什么吧?”

  事情出奇的顺利,两个孩子见面后双方都满意,很快两个孩子便坠入爱河。自从两个孩子热恋之后,老潘和老刘、老邹他们走的更近了,最主要的是,老潘去老刘那几次,不仅结交了几位高干,更主要的是能大展身手的跟大家赌博,而且这几次的手气出奇的好,几乎逢赌必赢。

  这天又是星期天,老潘如约来到老刘家,大家上个星期早就约定今天打麻将。在八十年代初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打麻将的。而且,老潘是个古玩行家,他只看了一眼便知,老刘家的麻将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家能看到的,也算得上是古董了。据说是清宫的御用品。价值连城。

  老邹、老刘、老潘、张连长四个人围在一起,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搓麻将的声音。到了中午,老潘便赢了一百多块。大家吃饭的时候张连长开玩笑的说道:“我说老潘,你今天可发了啊,下午早点回去吧,别给咱们哥几个赢光了。”

  老邹瞪着眼睛说道:“那不行,那不骂我亲家呢么?到时你们还不得背后数到我啊,对不老潘。”老潘笑着说:“咱哪能干那事啊,赢了钱就跑啊?再说,我还没赢够呢。”张连长笑着说:“好,我还真就不信了,点子不能总在你那吧。”

  说来也怪,这下午老潘真就点子背了起来,等到了掌灯时分,老潘不仅把上午赢的及手里百十来块钱都输了,而且还欠了二百多块。

  老邹倒是敞亮,替老潘垫上了,张连长边数钱边说:“还得是亲家啊?我欠钱的时候你咋不说替我垫那?”

  “滚犊子,你特么是大财主,家大业大的,咱们是清水衙门...”

  “诶,可别说你是清水衙门啊?谁不知道你后勤部那可是块肥肉啊。要说你老邹穷,那我们还不得穷死啊。”说道这里,张连长和老刘都哈哈大笑。

  “老邹也呵呵的傻笑。”虽说老潘欠了二百多块钱的赌债,但是老潘从心底就有点不服,本来有好几把大牌,其中一把幺九对对胡,而且牌面上是春夏秋冬四杠,这要是胡了那一把牌全都能回来,可是偏偏自己给张连长点了炮,人家十翻的小牌就破了自己的大牌。

  回来的路上老潘还在想:“按理说,老邹和张连长的牌打的都不怎么地,就老刘的牌还算可以,而且给自己点了几回炮,很明显是故意的。下次得重新立个规矩,四十翻以下的牌应该不准胡,这样难度增加了,那自己赢钱的概率就大了,还有就是应该把每翻筹码加大,这样赢钱的机会就更大了。

  黄瘸子去了趟哈尔滨,前天阿方带话来,南岗分局刑警队的刘队对小向子说,最近市里刚刚换了局长,让小向子这伙人收敛收敛,而且还要放点水,好跟上头有个交代。

  黄瘸子心里明白,要说市里治安其实并不怎么样,打架斗殴,偷盗抢劫的案件时有发生。但是让黄瘸子出卖自己的弟兄求得安生,从心里来讲确实不愿意。但是不这么做,那就意味着得罪了官差,那未来的日子只能更糟,最大的可能是恐怕连自己的地位都不保。于是特意坐火车赶往哈尔滨,跟小向子和阿方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火车是晚上八点半的,到哈尔滨是第二天中午。这趟车的治安是东北线最差的一条线,车上小偷横行,尤其到了半夜,偶尔还会发生抢劫的事情。黄瘸子却把这趟线叫做黄金线。每个月仅这趟线上交给黄瘸子的份子钱不少于两千元。活动在这趟线上的荣家的并肩子不下三十人。而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不过就七八个。

  这次黄瘸子特意选择这趟车,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这帮弟兄里有没有可塑之才。黄瘸子只告诉阿方最近两天过来,并没有说具体日期,也没让他安排人。只带了周鹏。周鹏刚刚挂注,这趟线的弟兄没有认识他的。而且周鹏非常机灵。对黄瘸子也是照顾得非常体贴,对黄瘸子也是能够察言观色。只要黄瘸子一个颜色就能会意。

  从南站勉强挤上车,就卡在过道里进不去了。厕所,走廊,车座地下人满为患,车厢内空气混浊,人声嘈杂。周鹏站在黄瘸子旁边保护着他,生怕有什么闪失。

  而黄瘸子自从上车后,周鹏就发现老大的眼睛便不时的向车厢中间的位置扫去。周鹏也顺着黄瘸子的眼睛望去,就见在车座五六排的位置,站着一位年龄大概五六十岁的一位中年人,此人上身穿黄色秋衣,下身蓝色迪卡裤子。带个口罩,背后背着个帆布旅行袋。周鹏一看马上明白了,此人也是同道中人。

  周鹏正在出神,就听黄瘸子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他怎么就来了呢?”
  @雪是热滴 2016-09-03 23:11

  要说老潘,经历也是蛮丰富的,家里祖上本来是很有钱的,等到了他这一辈,就没落了。但是外界传说老潘的老爸给他留下了不少财产,可是实际生活中的老潘,六七十年代家庭收入就那么几十块钱,再加上平时好赌,好......


  —————————————————
  @秦人奉运 540楼 2016-09-04 22:54:00

  那五爷的故事怎么断了?
  —————————————————
  没断 后面有交代 这都是有关联的
  
  我记几葛顶一下子先
  周鹏看到黄瘸子的眼睛里闪现出从未有的光芒。虽说他跟黄瘸子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发现,黄瘸子是个很沉闷的人,很少跟人交流。对手下人也是吩咐几句便不再说话。最主要的是,黄瘸子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处事不惊是黄瘸子的最鲜明的个性。而此时的他对这个人竟然如此的欣喜,就像久别的亲人一般。想必此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黄瘸子不紧不慢的向那个人靠近。黄瘸子终于靠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后。还没等黄瘸子开口,那个男人背对着黄瘸子说话了。“你小子来了啊?”

  黄瘸子激动的说道:“何叔,我是黄庭坚啊?”中年男子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黄瘸子几眼后点了点头:“你师傅没白心疼你。”此后,二人再没有言语上交流。

  车刚过了德惠,就看车厢的尽头,有两个小青年慢慢的向这边挤来。黄瘸子慧眼识人,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黑龙江边的人。中年男子和黄瘸子都像欣赏宠物一样看着这两个小青年在干活。

  两个年轻人似乎也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们,看着黄瘸子和中年男子这边耳语了几句,便向这边靠了过来。年轻人并不认识黄瘸子,挤到他们身边后,刚要说话。黄瘸子就开口了。

  “刚上跳板吧?”(新出道的吧)俩人一愣,知道这是同道中人。其中一个忙开口道:“您了腿长,(跑的地方多,见识广)恕我半开眼,报个万吧?(我对事一知半解,请报个名字吧)”

  “共中由字蔓”(黄)。其实,这时候要是个老江湖,或者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应该猜到这是他们的老大黄瘸子了。但是两个年轻人正如黄瘸子所说的,是个生帮子,没想太多。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右手手背上敲了三下,然后说道:“蘑菇溜哪路,什么价”(什么人?到哪去?)

  黄瘸子差点没笑出声,心想,这帮二愣子,也真是够呛,要是这样下去,我们早晚都得毁在这代人手里。他无奈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就好像在看话剧一样。黄瘸子更加不好意思了。“哥不是上线开爬的。(不是在这里偷钱的)不分你这碗水。(不和你分赃)哥儿生毛子,(我是乡巴佬)迫轮子进了广圈(坐车到了城市里),老烟留个粉壳壳(给个面子),点子醒攒了(被人识破了)念短吧(还是别说话了),说完,黄瘸子给两人递过去一个颜色,俩人顺着黄瘸子的眼神往过道看去,果然,有两个乘警正在查乘客的行李。二人忙转过身,连个回话都没有就走了。

  车到了哈尔滨站,好不容易挤下车,黄瘸子拉着中年男子的手,舍不得分开。周鹏也挺识相,放下行李,对黄瘸子说,我去看看回沈阳的车都是几点的,然后就避开了。

  中年男子从上衣下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有用别在上衣兜盖上的钢笔写了一行字对黄瘸子说:“这是地址,等你办完事来找我。”

  黄瘸子把纸叠了叠,放在里怀的兜里,又不放心的摸了摸。中年男子看得出来,黄瘸子这是非常的谨慎而且珍惜。拍了拍黄瘸子肩膀然后说:“我们以后机会长着呢,快走吧。等你办完事,到这里找我,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记得,不要带任何人来。”

  黄瘸子望着中年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还依依不舍。忽然,那两个小青年站在了黄瘸子面前。黄瘸子一愣。随后笑了笑,转身就要走。等转过身后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五六个年轻人。这些人都是二十左右岁,血气方刚,身强体壮。

  黄瘸子转过身看着两个年轻人问道:“朋友,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说完准备往前走。两人挡住了路,瞪着黄瘸子。其中一个青年开口说道:“少特么跟我装大爷,别废话,把车上下的货都特么给老子交出来。”

  黄瘸子脸色一变,冷冷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说道:“年轻人,嘴巴放干净点,在外面混,得知道进退。”

  “哎呀,跟老子装大个是不。疯子,揍他。”

  那个叫疯子的年轻人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身高马大,面目凶恶,没等年轻人说完,就一步抢上前去抓黄瘸子脖领子。

  黄瘸子身形一闪,随后就用手去吊疯子的手腕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旁边有个人喊到:“住手,七八个人打一个人,算特么哪门子好汉。”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转过身看着这个人。这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钢筋,虽然身材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很结实。年龄在二十左右岁,目光深邃,令人不寒而栗。有两个小伙子向这个年轻人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刚走到年轻人身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就出手了,速度极快,最令人害怕的是,毫不手软。每一铁棍都打在了对方的头上。两个人几乎是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里虽然是火车站边的胡同,但是,也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年轻人出手如此狠毒,而且是毫不惧怕。他拎着铁棍一步一步走向这些人。

  几个人被他的气势吓坏了,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年轻人嘴里挤出几个字:还有不服的就上来。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有三个小伙子早就扭过头跑了,另外几个也想跑。年轻人喊了一句,“站住”

  这几个人顿时吓得停住脚步惊恐的看着他。

  “抬着他俩,给我滚”年轻人指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那几个人这才缓过神,忙去抬地上躺着的人。

  黄瘸子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直到看着他们跑远了,这才对年轻人说道:“谢谢老弟出手啊。”年轻人扔下棍子,头也不回的走了。黄瘸子心里心想:“这小子出手够狠,黑龙江人真厉害。”

  周鹏连跑带颠的走过来,呵次带喘的说到:“老大,我远远看到那个小子提溜着棒子,我以为要打你呢,跑过来..看他就...走了。

  黄瘸子什么都没讲。让他拿着行李,叫了一辆三轮车,驶向了小向子的据点。
  小向子的人,平时都在南岗区铁路局的仓库里。小向子的手下也大部分都是铁路局系统职工的家属。在这个仓库里,无论放什么货都是安全的。小向子还有一个公职,那就是这个机务段的一个段长。所以,在铁路这趟线求财,小向子有着天时地利与人和。

  听说老大到了铁路局货站的大门口,小向子飞奔而来,后面跟着几个铁杆兄弟。把黄瘸子接进了屋里,忙让人准备酒菜。黄瘸子则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太张扬。

  不到一小时,几位在外面活动的重要成员都被叫了回来。黄瘸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大个子就是在火车站想要打他的那个“疯子”。疯子看到眼前这个老大就是他在火车站想要收拾的那个人,当时腿就软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小向子一愣,对疯子说到:“你激动也特么不至于这么样吧,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疯子则脸色苍白的说到:“大..大..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 冒 犯了大哥,请大哥你别 别 别。 别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了。

  小向子是多么机灵的人啊,马上就看出个四五大六了。站起身抬起腿就是一脚,疯子被踹倒在地,嘴里骂到”大哥也是你叫的么,嗯,妈了个*的。给你脸了。“疯子头磕在一张桌子腿上,都没敢哼哼一声。又爬回来,跪在了黄瘸子面前。

  周鹏右手就要往怀里摸。黄瘸子忙按住周鹏的手,然后站起身,拉了一下小向子的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来到疯子面前。

  那疯子顿时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黄瘸子,心想,完了,今天我够呛能活着出去了。

  黄瘸子伸手搀扶着疯子的胳膊往起拉,嘴里说到:“兄弟,起来吧。”疯子的腿都软了,哪还站得起来,只好一只手按着地,身子往上起。

  小向子三步并两步走到跟前,一脚踩在了疯子的肩膀上,嘴里骂到:“你特么还真实惠,给我跪着。”

  黄瘸子则拍了一下小向子踩在疯子肩膀上的腿。小向子忙缩了回来。

  “好啦,好啦,向子,让这位兄弟起来吧,起来说话。”

  小向子瞪着疯子咬牙说到:“还不给黄爷磕头,谢谢黄爷。”疯子忙磕头,嘴里不断的说着:“谢谢黄爷,谢谢黄爷。”

  黄瘸子再次拉了一下疯子的肩膀说到:“好啦,兄弟,起来吧,什么黄爷黄爷的,给我都叫老了。叫大哥。”

  疯子这才顺势爬起来,偷偷的瞄了一眼小向子,低着头,一动不敢动。黄瘸子拍了拍疯子身上的土,这让疯子更加手足无措。屋里的其他人都傻傻的站在地上,一声不敢吭。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屋里还有一个人,此时早就浑身发抖,躲在了众人身后,生怕被黄瘸子看到。黄瘸子这才转过身,拉着小向子回到桌子旁,坐下来。看着小向子说到:“你的弟兄还是挺不错的。我在火车站旁,这位疯子兄弟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小向子闻听,又再次站起来,满脸通红说到:“什么,这个兔崽子差点没伤了大哥?”说完,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要去打疯子。黄瘸子一把拽住,把小向子按到桌子上说到:“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最主要的是这位兄弟又不认识我,大家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疯子,过来。”黄瘸子向疯子摆了摆手。疯子忙跑到黄瘸子身边。黄瘸子把面前的这杯酒端起来,递到了疯子面前,疯子不知道黄瘸子是什么意思,并不敢接。小向子还是瞪着疯子说到:“大哥给你酒,怎么滴,还得求你呗?”疯子忙接过酒。怯怯的看着黄瘸子。

  黄瘸子说到:“这杯酒就算我们的见面酒吧,不打不相识。以后你是我的好兄弟了,这事就过去了。”

  疯子听到这里,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颤抖着举起这杯酒,刚要说话,却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啦,你要说啥,大哥都懂,”黄瘸子把疯子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来喝了这杯酒。”

  黄瘸子招呼大家坐下来。然后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说到:“各位好兄弟。今天兄弟我来到哈尔滨,看到你们非常高兴。咱们都是血肉之躯,谁没有父母,谁没有兄弟姐妹啊。咱们干这一行,实在是情不得已啊。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啊,但凡能有个好工作,或者是个有权的爹妈,咱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看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为啥不能。今天我是想跟兄弟们说,钱我们是要赚,但是,生活也得有保障,干活的时候,咱们得有个照应,一旦失了手脚,那蹲个十年八年,爹妈孩子怎么办啊。”

  大家都点头称是。黄瘸子接着说:“还别说十年八年,就是三年两载,这家里也得有个人照应不是?所以,我想跟大家说,一旦哪位兄弟出了事,那我们这帮弟兄一定要把这位弟兄的爹妈和孩子要当成自己的爹妈和孩子一样去照顾。这才不枉做兄弟一场。来,为我们的兄弟情,干杯!”

  大家群情激昂,激动的站起来一饮而尽,顿时满屋子浓浓的兄弟情,对黄瘸子的敬佩也达到了顶峰。

  黄瘸子这次来到哈尔滨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第一,了解一下当地的组织情况是否稳定,第二,熟悉当地的政策和形势,以便调整战略,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为了稳定军心,防止内讧,或者有内奸,一旦组织内部出现问题,那是最容易出问题了。

  两天里,黄瘸子了解了哈尔滨的现状,并且制定了更加严密的组织规定,并且对小向子进行了更加深入的技术培训,并希望他也能做到毫无保留的把弟兄们的偷窃技术进一步的提高而进行系统的培训。

  第二天傍晚,黄瘸子决定出去办点私事,小向子不放心,非要让弟兄们送他,黄瘸子再三阻拦。小向子也不好太勉强。

  黄瘸子嘱咐周鹏好好待在旅店里,等他回来,这才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拄着一个楠木拐杖,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黄瘸子按照那个中年男子留下的地址,很快的就来到了一片家属住宅区。这里是哈尔滨一个朝鲜族聚集地。住着很多朝鲜族市民。很快,黄瘸子就找到了那个门牌号,这是这个大院比较靠里的一趟平房。黄瘸子拍了拍门,喊道“里面有人么?”

  不一会里面有脚步的声音,门打开了。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笑着对黄瘸子摆手道:“快进来。”

  黄瘸子跟着他来到了屋里。这家房子不是很大,进门是个过廊,往里走到尽头,是个拉门,里面是榻榻米。典型的朝鲜族的居家样式。

  黄瘸子和中年男子脱鞋上炕,两人刚要说话。门口再次听见脚步声。黄瘸子问道:“何叔你这里还有其他人住么?

  “嗯,这是我干儿子,我来介绍给你认识。”来人拉开拉门后,黄瘸子和他都是一愣,随后,黄瘸子笑着说:“你原来就是我何叔叔的干儿子啊?”那人也笑着说,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中年男子指着他们说道:“敢情你俩早就认识?”

  黄瘸子拉着进来的年轻人的手,笑着对中年男子说:那天我们刚分手,就碰到了一帮流氓,是他在火车站出手相救。

  中年男子笑着说:“庭利啊,这是我干儿子,叫李正光,正光啊,这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庭利哥。”

  李正光拉着黄瘸子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神中露出了无比的钦佩,嘴里说到:“庭利哥,我一直听干爸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交代一下,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何凤奎,这个李正光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子,现在已经成人了,之后李正光先是跟了乔四,乔四集团被剿灭后,又跑到北京,成立了自己的黑帮集团,当然这是后话,这李正光之所以能够做大,这就跟黄瘸子的势力以及李正光本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最主要的是,李正光受到黄瘸子的影响那也是极深的,我们能够从李正光身上看到黄瘸子的身影也就不足为怪了。(以上都是故事,千万别对号啊,如果你非得对号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何凤奎拉着黄瘸子的手,俩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黄瘸子就把这几年在穆学斌的支持下,怎么经营东北这趟线的老荣行当详细的给何凤奎讲述了一遍。把李正光听得俩眼珠子放光,对黄瘸子更是羡慕不已。

  黄瘸子问道:何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师傅那些年究竟在北大荒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年来,我从来不敢问及我的师傅,怕他老人家想起这段受难时期的事会伤心。最主要的是,师傅撇下了这么大一摊子的事,究竟在干嘛呀,有事我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分担。难道是他老人家信不过我么?

  何凤奎摇了摇头说到:“庭利啊,不是你师傅信不过你,是你师傅不想拖累你,他不想让你趟这趟浑水。最主要的是,你师傅心里有个结,他想完成你师爷的未了心愿啊。”

  黄瘸子多少也听说过师爷的一些事情,也知道师傅和他师叔之间的那些情感纠葛。在他们的世界里,似乎爱和恨是交织在一起的。

  何凤奎拿起了最后一支烟,点着了,猛吸了几口。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的岁月中。

  北大荒第七改造农场,这天下午,一辆军用卡车开来。正赶上大家没活,于是都趴在窗户上向卡车那边望去。

  车上下来不少军人,其中也有几名犯人。这其中有个犯人是个瘸子。这个瘸子就是候四爷。农场进行了简短的交接手续后,就把这几个人分别送到了几个大队。候四爷被分到了二大队。队长叫霍军,这个大队的犯人中,管房的叫刘三。此人是河北保定人。

  黄瘸子拿着行李被送进监房后,早有几个人抢过侯爷的行李检查着。一个瘦瘦的犯人,人称二赖子。走到侯爷身边,前后打量了一圈后,问道:“你因为什么事进来的啊?”侯爷说到,强奸。

  什么,什么,强奸?二赖子一听来了精神了,就你这瘸了吧唧的杨,还敢强奸,你特么能够得着么?大家哄堂大笑。侯爷也不说话。拍了拍腿脚的土,想去拿行李。二赖子一把拉住侯爷的胳膊说到:“让你动了么,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好了,嗯?

  侯爷停下身子,看着二赖子没说话。二赖子看了一眼刘三。刘三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没表态。二赖子更来神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里的人?”

  我叫候力,是辽宁新民大喇嘛乡的人。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辽宁的啊?

  “我老家是山东的,十几岁跟家里搬到新民。”

  二赖子哼哼冷笑了两声说:“名字挺绕嘴的,那你的腿是怎么瘸的呢?”侯爷说:“不是我腿瘸,是这地不平。”大家一听更是大笑不止。

  二赖子也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说道:你个完蛋玩意,得了,以后就叫你地不平吧。你就睡在北炕靠门口的那个地方,知道没?”侯爷也不吱声,把行李卷吧卷吧,提着行李放到了门口的炕沿上。

  在靠近门的炕里,坐着一位手里捧着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侯爷把行李往炕里一推,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侯爷坐下来后,才彻底的打量了一圈,他一眼就看到在南炕上有一位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侯爷的心一动。此人正是何凤奎。侯爷装作不认识,然后低下头,整理行李。心里盘算着,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南炕上那双放光的眼睛。

  挨着侯爷身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前文我们说到的穆学斌。我们也都知道,穆学斌最后成了黄瘸子的师爷。当然,虽说这是侯爷指定给黄瘸子的师爷,在黄瘸子的心里,那就和师傅没什么两样,对于师爷的话是言听计从。在黄瘸子和师爷相处的这些年中,没有师爷的指点,相信黄瘸子也干不了那么大的事,但是,正因为一件事,黄瘸子没有听师爷的劝,这也成了黄瘸子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失败,而恰恰这个失败,把自己所经营的事业和命都搭进去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北大荒的冬天,出奇的冷,零下四五十度也是常事。这天,何凤奎还有穆学斌,侯爷与几位年龄比较大的犯人被派到十里外的四大队拉芦苇。总共去了九名犯人,哥几个都蜷缩在骡子车上,穆学斌忽然发现在路边有个影子在动。穆学斌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黄鼠狼正从一个老鼠洞里窜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截的玉米。穆学斌眼睛一亮,心想,已经三个多月没吃荤腥了,这下有口服了。他忙一捅身边的一位犯人,俩人都看到了,穆学斌抄起身边的一个草耙子,蹭的一下,跳下车。说时迟,那时快,一耙子就飞了过去。

  那个黄鼠狼正要往前跑,猛抬头看到一个东西飞向它,顿时吓坏了,嘴里的半截玉米也掉在了地上。草耙子落在了黄鼠狼身边,黄鼠狼这时候看清了,一个汉子正向它跑来,黄鼠狼撇下半截玉米,飞快的向远方跑去,还回头狠狠的瞪了穆学斌几眼。

  穆学斌连声叹气,怪自己太匆忙,没能拍到黄鼠狼。这本来也就完了。在拉芦苇回来的路上,穆学斌的那辆车到了这里,穆学斌还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这不看便罢。这一看,你说巧不巧,那个黄鼠狼正好又回来了,可能是惦记那半截的玉米,想再给弄走。这穆学斌就来了精神了,再次抄起草帕子,跳下车。悄悄的往前走。

  黄鼠狼就要走到玉米边上了,它突然发现,刚才那个人还站在那里,拿着耙子在盯着它。这下可给黄鼠狼吓坏了,撒丫子就跑,穆学斌就在后面追,没追出两步,就滑倒了。黄鼠狼就站在远处不跑了,看着穆学斌好像在嘲笑他。

  穆学斌起来就追,黄鼠狼就跑,穆学斌眼看着追不到了,就往回走,这黄鼠狼就跟着穆学斌走,穆学斌回过头再追,黄鼠狼就再跑。

  穆学斌就坐在车上,看着黄鼠狼跟在车后边。忽然穆学斌打了个冷战,心里有点害怕,这黄鼠狼怎么好像通人性呢。是不是要报复我啊,回过头又想,你个畜生,要是到了我们这里,让你有去无回。

  回到队里,当晚,穆学斌就开始发烧说梦话。刘三问二赖子他怎么了。二赖子说:“听老张头说,今天他们去拉芦苇的路上,穆学斌下车抓兔子,估计是跑出汗,抖露着了。刘三一听,也没太在意,让北炕的人帮着照顾照顾。

  可是,这穆学斌却一点没见好,最主要的是,两天了还不见好,队里的大夫又不在。整个二大队也没有一个懂医术的。侯爷再次问了那天挨着穆学斌的那个犯人,询问那天是怎么回事,了解后心里明白了,穆学斌这是中邪了。

  本人在次声明一下,不要跟事实或者什么历史对号入座,这都是故事。都算不上什么小说,没看有很多错别字或者语句不通顺么?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就是看着玩。

  这两天可把二赖子给气坏了,穆学斌发烧说胡话,地不平说是中邪,顿时,北炕上有一半都跑到了南炕上住去了,赶都赶不走。刘三更是数落二赖子办事不利。刘三也害怕,不敢往跟前凑。

  最主要的是穆学斌那血红的眼睛说不怕那是假的。穆学斌指了一下蜡烛,那蜡烛瞬间就变成了诡异的绿色火苗。再指一下,就噶然而灭了。你说吓人不?

  地不平并没有放弃,他和何大仙俩人不离不弃。第三天,地不平看穆学斌一点退烧的样子都没有,实在是有点担心。没办法了,他想起了自己解放前经历的一件事。

  1932年,侯爷和师傅在北京城,每天白天做活,晚上藏身在一个小破庙里。有几天连续下雨,师徒二人躲在庙里聊天。晌午时分,庙门外有人急切的拍门。不一会,大门就被打开了,几个人闯了进来,其中有几个人还抬着一副担架。开始师徒二人躲在梁上不说话。不知道这些人是官府中的人还是另有所图。

  这些人来到大殿上,把担架放在了地上。师徒二人在房梁上看得真切。担架上躺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汉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嘴角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一看就是个病人。人群中一个女子,跪在神像前,祈求着什么。二人在梁上偷着乐。侯爷心里想,这泥塑的像能帮你什么,还不如找个大夫呢。

  说也奇怪,女子磕了很多头,这时候从庙门走进一个道长。风尘仆仆的样子。大家转过头,看到有道长进来,都是一惊,那女子更是扑过去,跪倒在道长脚下,请求道长救救他家的男人。

  道长也不推辞,走到了男子身边,抓起了他的左手,两个手指用力的一夹男子的中指。就见男子浑身一抖,眼睛睁开,瞪着道长。

  道长说话了:“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害人呢?”

  男子说到:“我是胡世宗。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少管闲事。他用锄头打死了我,因此,我是来向他索命的。”

  道长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哪里知道你是一个修炼的地仙呢,如果你能放过他,我定当超度你,并且缝塑望上香点灯,这样总可以了吧。如果你非要害他的话,我定不会饶了你,想必你也知道本道的手段。

  侯爷看他们的对话非常的惊奇,他从来没见过这些事,最主要的是,在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哪有什么鬼神呢?他看了一眼师傅。燕子李三却好像对此并不稀奇,早就躲在大梁的阴影里,眯着眼在打盹。

  担架上的人最后醒了过来,女子千恩万谢,磕头作揖。一口一个神仙。道长只是笑了笑,劝他们早点回家,给那病人喂食。

  众人走了后,道长关上庙门,这才来到大殿,坐在神像前嘴里说到:“梁上的朋友下来吧!”这句话可把侯爷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师傅。

  燕子李三却一点也不惊讶,飞身跳下房梁,扑通,跪倒在道长面前,口称:“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侯爷那多机灵啊,看师傅跪倒了,忙也跪倒在师傅身后,跟着磕头。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起来吧,我就知道是你小子。”

  道长看了一眼侯爷问道:“这位是?”

  “犬徒候二猛子”虎爷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师爷在上,徒孙候二猛子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老头见侯爷这么机灵,不住的点头,嗯嗯,这孩子不错,不错。

  燕子李三侧坐在道爷的身边,侯爷则矗立在李三身后。李三问道:“师叔,您老这次怎么来到京城的?”

  道爷微闭双眼,说到:“三子,贫道此次路过京城,一来是看看你,二来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到那藏宝图,找到你师傅梦寐以求的五遁法。这也算是完成了你师傅的遗愿吧。

  燕子李三说道:“师叔,弟子恕难从命啊。道爷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李三,脸色越来越难看。
  侯爷虽然站在燕子李三身后,对于道爷的脸色那是看的真真切切,知道这个老道已经明显的不高兴了。但是侯爷却不敢插话,这俩人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是师爷,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轮不上他插嘴。

  道爷冷冷的看了看燕子李三,强压怒火,闭上眼睛,仍然装作慢条斯理的说到:“好吧,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也不勉强,前天我看到了小黑子,这次我让他在热河等我,帮帮我,这你没什么意见吧?”

  燕子李三说道:“师叔您随便差遣,徒侄绝无意见。”

  “那就好,那就好,三子啊,你也是,干嘛非要在这京城闹腾呢?这河南河北,山东以及关外四省,大好的地盘你不去打理,非跟一个军阀头子叫什么劲呢?”

  燕子李三说道:“师叔,若我李三不把那狗日的杀了,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父呢?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走动呢?”

  “好了,好了,人各有志,我本以为你会跟贫道去寻宝藏,这大好的荣华富贵你既然不肯去享受,那就任由你吧。”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民不与官斗”你好自为之吧。

  燕子李三对侯爷说到:“二猛子,你去门外看着点,别让陌生人进来。我和你师叔爷有话要说。”

  燕子李三跟师叔说了什么,后来燕子李三告诉了侯爷,这个秘密就一直藏在了侯爷的心里。然而,那次看到狐仙附体,也确实令侯爷长了见识。那天,侯爷后来问道爷,这狐仙附体究竟是不是真的。

  道爷给的答案是:“任何的动物都和人是一样的,都有他们的灵魂。人能说话,动物也有动物的语言,动物也和人一样能修炼。所以,动物也能附在人的身上,表达他们的思想,不仅动物能,六道众生都能,包括鬼和仙人”

  侯爷问,那怎么才能区别是人还是鬼或者是仙人呢?道长讲到:“这人被附体之后,普通人光从语言或者外表上,是很难区分的,除非具有神通的人才能分清,不过,道家或者佛家的修行者们也有办法识别。

  道家通常采用摸脉的形式加以区分。这个道家或者仙派的摸脉和中医是有区别的。中医摸脉是取寸口那个部位,根据脉搏的一些病理特征进行诊断。而道家或者仙派的摸脉是取人的中指。

  人的中指有三节,附体后,根据附体的众生所属的类别分别代表着不同的界。鬼或者地狱界是最末一节,中间的是畜生界,最上一端是阿修罗界。道家称之为魔界。

  中指的内外也是有区别的,最末一节内是家亲,外是地狱外鬼。中间的指节,内是胡黄白柳之徒哺乳之徒,外是树精卵生之类。最上一节内是仙家寻托付之子。外为魔道扰乱之辈。侯爷只是了解了这点道家的常识,并不知道更确切的解决方案。

  侯爷这次只所以判断穆学斌是中了黄大仙的附体,第一是询问跟他同去的人,了解到穆学斌在路上有打黄鼠狼一事,并且悄悄的摸脉更加确定了这件事。不过在侯爷看来,穆学斌只是得罪了那个黄大仙,并没有做一些让黄大仙要他命的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引出黄大仙,看看他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侯爷假装翻了翻穆学斌的眼睛,然后说道:“他这是中邪了。”二赖子一听,骂到:“地不平你特么胡说八道呢,这里连个苍蝇都没有,中哪门子邪?”

  侯爷也不说话,用左手食指和中指的内关节,掐着穆学斌的中指问道:“你叫啥名字啊?”

  老穆竟然开口说道:“我叫黄天彪。”这下可把大家给吓愣住了。这种情况谁都没见过,顿时都傻愣愣的看着地不平和老穆对话。

  地不平接着问:“你到这嘎哈来了啊?”

  老穆闭着眼睛接着说:“大雪封山,我没酒了,到这讨点酒就走。”

  地不平又说道:“那你老实的,以后不许再找这个人,听见没,我今晚给你准备点吃的喝的,然后给你放在东边的厨房里,吃完你就走,要不然,我们找到你就给你炖了。”

  老穆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刘三一听骂到:“这小子真特么会要,这里哪有酒啊?”二赖子接过话说:“我前几天看到管教的柜子底隔里有一大桶酒。”

  刘三一听,噌的坐起来。小三角眼里放出贼光。

  “二赖子你特么看清楚没,是酒还是汽油?”

  “三哥,我汽油和酒还分不清么,真的是酒?”

  刘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咔吧咔吧几下,又无神的堆在炕上,望着天棚说到:“妈的,就是有酒也特么白费,俺们这里也特么没有时迁的本领,都是小偷小摸的,只能眼馋喽!”

  地不平看大伙都在那叹气,没人说话这才说道“妈拉个巴子的,这酒就管教首长那里有,咋弄啊?”

  大家吓得都楞在那里不说话。就听人群身后有个人说话了:“让我想想办法吧。”

  大家回过头看去,在南炕的最靠门处,说话的正是外号叫大仙的何凤奎。大家伙问:“你咋弄啊?”大仙何凤奎笑着摆了一个两个手指头夹的动作。然后说:“偷”

  刘三一听,哈哈大笑:“我说半仙,这把你能耐的,你真当自己是大仙会隐身啊?”大家更是哈哈大笑。何凤奎说到:“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平时都一个个能耐的,到了这会了,都蔫吧了。咋地,不就是管教的办公室么,那地方有妖怪啊?那不也是人住的地方么,他能进去,我们就能进去。”

  说到这,地不平开口说:“奶奶个腿的,只能这么办了。我去偷,一来给我们这个兄弟救急,二来也给大家解解馋。不过我可跟大家伙说好了啊,谁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别特么怪我不讲情面。”

  刘三一听,可乐坏了,又坐起来,冲着侯爷说到:“地不平,你放心,只要你能给老子偷来酒,这事我刘三向你保证,谁说出去,我特么就灭了他。不过,你要是失手了,可跟我们大家伙没关系啊,就得你小子自己扛着了。”

  地不平点点头。拿起地中间火炉子旁的一根大腿粗的木头,咔吧一下就给掰断了。大家一看这情景都吐了吐舌头,二赖子心想:“这地不平手劲可真大,没想到还有这两下子。”

  到了晚上,地不平悄悄穿上衣服,拿着一个洗脸盆,出了门就奔管教办公区走去。前文我们说过,这里不同大城市的监狱。这里晚上没有电灯,一个月就分几个蜡烛,早早就吹灭了。不怕劳改人员逃跑,你跑个三天三夜还逃不出芦苇塘,就是跑几天能看到人,还是别的劳改大队。再往北活着西那都是深山了。

  大家都趴着窗户往外瞧。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受。不到一刻钟,就见一个身影,低着身子,快速的飞奔而来。刘三忙让二赖子下地去给地不平开门。

  地不平踏进屋里,顿时满屋的酒香,可把刘三乐坏了。地不平把盆放在了炕上,大半盆的白酒,至少能有七八斤。

  地不平又向怀里掏去,竟然掏出了七八个大饼子。大家差点没叫出声。要知道,在这个改造大队里,大饼子都是定量供应的,再被管房的剥夺,根本就不够吃,尤其到了冬天,管房的都很难吃饱,到了晚上大家都饿着肚子望着天棚。实在饿的不行了,起来喝点凉水充饥。所以能看到大饼子那就跟看到山珍美味一样。两眼放光。

  地不平拿起一个碗,满满的舀了一碗酒,然后从拿起两个大饼子,就准备往厨房走。就听二赖子喊到:“站住,地不平,你要干嘛?”

  地不平说到:“我要给黄大仙上供。”

  “给黄大仙上供?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这么好的东西你特么摆在厨房,要是没有黄大仙吃,明天不都暴露了么,你小子还想不想好了。回来,不准去。”

  地不平冷冷的说到:“酒是我偷的,大饼子也是我偷的,我想上供就上供。”

  “什么玩楞,你想咋地就咋地,你还反了天了。”二赖子炒起身边的一根棒子,几步窜到地不平身边。瞪着侯爷说到:“我再告诉你一遍,放下。不准去,听见没。”

  侯爷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往外走。二赖子一看,“哎呀,你个死瘸子,我特么打死你。”话音未落,举起棒子就要砸向地不平。这时,何凤奎跳过来,一把抓住二赖子的手腕子说到:“二赖子你还讲不讲理,让你们偷,没那能耐,人家地不平偷酒不仅是为了救咱们的弟兄,还让大家都有口服了,你还要打人家。”

  二赖子使劲挣扎了两下,何凤奎紧紧的抓住没松手。地不平这时候早就打开了房门,悄悄的跑向东边的食堂。

  二赖子刚要骂何凤奎,刘三喊到:“算了,别闹腾了,大家起来,喝酒吃东西吧。”二赖子这才妈妈唧唧的放下棍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刘三旁边,找碗找餐具。

  几天后,霍队把整个大队的人集合到了操场,大家知道,酒丢的事,管教知道了。几个房的管房的被叫到了前头,霍军队长大声喊着话:“你们给我听好了,是谁偷了队里的酒,给我自首,老子可以从轻发落,如若不然,被老子给查出来,你们整个房都特么别想好。

  其他几个监房的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成了同案。自然是都不认账。刘三也被单独叫到霍队的办公室,也是死活不承认。

  没办法,霍队让每个监房的出两个代表,白天早上罚站半小时反省,地不平和何凤奎义不容辞,主动提出承担。

  连续六天,这才算完事。也自打这天起,穆学斌把地不平和何凤奎当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三人可谓无话不说。

  来年的春天,七大队继续承担着这个地区的开荒种地改造任务。穆学斌由于文化比较高,被管教们留在了队里,帮着队里记账或者写工作日志和宣传工作。何凤奎与地不平则每次出工形影不离。

  虽然,侯爷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是何凤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这天俩人边排拔草边说话,何凤奎说到:“侯大哥,你到这北大荒,不是因罪下放,恐怕另有所图吧?”

  侯爷右手拿着镰刀,左手把刚割下的芦苇,放在了一边,好像直直腰休息一下,实际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又俯下身一边拔草一边说到:“任何事情也瞒不过你这神算子啊。不在人后受罪,又岂能在人前显贵呢?”

  何凤奎见侯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又说到:“大哥,我最近起了一卦,卜的是你此番吉凶。

  侯爷还是一边忙着割草,一边问道:“你卦怎么说?”

  何凤奎走到侯爷身边,抓住他的右手,侯爷这才停下,站起身看着何凤奎。

  何凤奎说道:“利涉山川,有贵人相助,吉。”二人默默对视许久,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自己看了,觉得有点糙,凑合看吧。
  刘三最近有些烦恼,三监区的高大胖子似乎总在找茬,在二大队总共四个监区,一监区三监区和四监区还有刘三这个监区虽然都是独立的,都有各自的监区管房的。但是,最近这一年,除了他这个监区以外,那三个监区都对三监区高大胖子俯首称臣了。原因就是高大胖子手下有着八个得力干将。这八个人身手都非常的好,据说都是重罪犯人。都是无恶不作的亡命徒。

  其他几个监区的改造人员,很多都是出身不好或者成分不好被下放的,大部分都没有犯罪前科。再加上高大胖子凶狠彪悍,所以,谁都不敢惹他。

  可是刘三却不尿他。据说,这个高大胖子是山东人,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刚来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干活休息之余,俩人摔跤,刘三竟然赢了他,所以,想让刘三对高大胖子俯首称臣,当然是不甘心了。

  而高大胖子更是想除掉刘三方,能解他心头之恨。尤其,最近,一监区明确表态了,服从他的管理,唯命是从,这更加激起了高大胖子的信心。数日来,和自己的得力干将门总是私下里研究方案。

  刘三手下除了二赖子以外,其他的几个货色简直都拿不出手,而且据说在二监区里早就有人给高大胖子通风报信。人家铁板一块,这边是草帘子一张,根本是不堪一击。

  刘三心如火焚,他预感到最近这高大胖子就要对他们下手了。可是又苦无良策。正在苦苦思索,一眼看到了地不平正在扫地。刘三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刘三忙对地不平喊道:“地不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地不平放下扫帚,一瘸一拐的走到刘三身边。刘三一脚踹开身边的一个犯人。指着炕沿说:“你坐下说话。”

  地不平说到:“我站着说一样,马上还得扫地呢?”

  二赖子在一旁说到:“地不平你别不识抬举啊,三哥让你坐你就坐。”

  地不平就坐在了炕沿边上,看着刘三。其实这几天侯爷眼里不揉沙子,早就看明白当前的形势了。并且有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刘三的处境他是一清二楚。不仅侯爷看清楚了,二监区的所有犯人也都似乎看明白了,大家都是各有打算。

  刘三说到:“地不平,那个高胖子托人捎话了,让我们从今往后归他们管,如果不听从的话,只要见到我二监区的人,见一次打一次。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啊。

  地不平想了想,摇摇头说到:“不知道啊,他们的人要是打我们那就到管教那报告呗。”

  “呸。”二赖子撇了一下嘴,说到:“我就说这个瘸子脑袋就是后配的么?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地不平站起身,说到:“我也真不知道咋整,三哥你们还是别问我了。”说完就转身去拿扫帚。

  刘三说到:“地不平,我决定跟他们干,你是支持还是观望呢?”这句话问完,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望向这边,一言不发。大家心里清楚,刘三这是开始让大家表态了。问过地不平,估计就会挨个的问一遍。并且,如果地不平无论怎么回答都将很难收场。

  如果说支持,到时候有可能就会成为刘三的小卒子。如果说了支持到最后是消极的,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刘三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当然了,大家怎么也想不到地不平敢说不支持,因为,刘三的为人大家再清楚不过了,恐怕地不平的另一条腿也保不住了。

  地不平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过身来,看着刘三问道:“三哥想听我一句真心话么?”

  “当然,老子就喜欢痛快的人。”

  炕上的穆学斌以及何凤奎都为地不平捏了一把汗。地不平转过身环顾了大家一眼。说到:“咱们这个监区总共有一百二十八人,东边的一监区有一百四十三人,西边的三监区有一百四十五人,三监区后边的四监区有一百五十六人,这三个监区加起来四百三十五人,去掉老弱病号,他们真能打的,大概有二百多人。我们监区老弱病号有四十多人,真正能打的,满打满算不到八十人。跟他们比是一比三。

  要是真打起来,就算我们一百多人都上,恐怕,吃亏的还是我们。刘三笑了一下说到:“我们这是要暴动么?真要打起来,管教会看着不管么?”

  地不平看着刘三身边的几个人说到:“三哥这句说到点子上了。高大胖子,绝对不会发动大规模的打斗。所以,他会分别击破。也就是说,他的目标是三哥你,还有二赖子你们几个。

  “所以,三哥,你说,我支持不支持有什么用呢?”

  刘三往前窜了一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地不平的脖领子,俩人鼻尖快碰到了一起。恶狠狠的盯着地不平。地不平面无惧色,也是冷冷的看着刘三。

  二人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刘三哈哈大笑,放开了地不平。把身子再次靠到炕上的被垛上。地不平这才又转过身拿起扫帚。

  刘三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出卖老子,一旦让老子抓到,别怪老子手恨。”

  刘三狠狠的盯着地不平的背影,心想:“这个地不平绝非善类,等老子过了这关,必须废了他。”
  这几天,第七农场的二大队气氛格外的紧张,大家都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尤其二监区里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刘三和二赖子等十几个人总是形影不离。密切的注意其他几个监区的情况。只有三个人跟没事人一样,那就是地不平,穆学斌何凤奎。尤其地不平,每天扫地,干活,吃饭,睡觉。有条不紊。对所有事漠不关心。穆学斌整天端着队长那里借来的三国演义,爱不释手。何凤奎也是整天在地上画着道道,阴阳八卦啥的。也不知道他在鼓捣什么东西。

  刘三得到了消息,高大胖子准备就在这个周末动手,目标是二赖子和他身边的李大个等几个人。这是准备铲除刘三的羽翼。

  二赖子嘴里骂骂叽叽,好像无所谓,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怕得要命。刘三不断的安抚二赖子,对他说道:“你放心,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老子就宰了他们。

  这天早上,队长给大家召集到院子里训话:“一再强调纪律,不准打架。并且放出狠话,要是有敢闹事的,一律枪毙。大家知道,队长说道就能做到。在这个北大荒地区,队长就是土皇帝。他只要说犯人失踪就可以了。这年头,内地都在造反,哪有人会管这个荒山野岭的犯人的死活呢。

  队长训话完毕,就带着穆学斌去县里办事。这个大队数穆学斌的墨水多,办事能力还强。队长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参谋了。

  队长的车开出了二大队的院子,早有人从窗户看到有人从三监区那边向二监区走来来。大家都提高了警惕。

  来人被带到了屋里。此人中等身材,体型略瘦,是高大胖子八大金刚之一的朱洪武。他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据说当时他一个人拿着一个板凳,打断了六个人的手脚。

  朱洪武见到刘三,面无表情的说道:“刘三,我大哥让我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二赖子在旁边说道:朱洪武,你回去告诉高大胖子,别说是十个窝头,一个都不给。再说了,凭啥让我们三哥给他上供。想得美。

  朱洪武瞪了一眼二赖子,冲着刘三说到:“那好,我大哥是仁至义尽了,那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说完,转过身往外走。

  刚没走几步。就听一个人说到:“慢着。”朱洪武停住脚步,转过身向着说话的人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的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身边。朱洪武低头蔑视的盯着眼前这个瘸子。

  地不平走到他身边,抬头盯着他说到:“你想要咱们这边每顿饭给你们十个窝头对不对?朱洪武看着这个瘸子,身子略微向下倾斜着,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恶狠狠的说到:对啊。”

  地不平往后稍了稍。抬着头看着朱洪武说到:“这个也不难,可以倒是可以。”二赖子一听,噌的从炕上蹦下来,刚要说话。刘三一把拦住他。使了使眼色。二赖子这才站在地上,瞪着朱洪武和地不平二人。

  地不平接着说道:“这自古道,八仙过海各显其能,高大胖子想要多吃几个窝头也不是不行,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洪武嘴一撇,边说边用手指点着地不平的肩窝说道:“就凭你也跟我们大哥敢谈条件,我动一动手指就废了你另外一条腿,你信不?”

  地不平又往后稍了稍说道:“我信,我是无能啊,但是你们大哥要是无能就别说大话。他要是想要这十个窝头那就看他敢不敢比试了。

  “切。”朱洪武,嗤之以鼻,转过头看着刘三说到:“刘三,你敢跟我们大哥比试么?嗯?”

  刘三是打心眼里不服高大胖子,更何况,高大胖子曾经还是他的手下败将。如果单挑,刘三当然不会怕高大胖子。但是,现在高大胖子在二大队的犯人里,势力庞大,当然不会跟他单挑,只要干掉他身边的几个铁杆跟随者,高大胖子就完全可以让刘三俯首称臣。

  刘三没有表态,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朱洪武转过头,又往前迈了两步,逼近地不平,再次用手指戳着地不平的肩膀说道:“你们谁敢比?啊,出来报名?有么?”

  说完,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蔑视。大家都纷纷低头,不敢正眼看一眼,谁心里都知道,刘三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早晚都得归高大胖子管,因此,谁都不想得罪高大胖子。不过,虽然说将来归高大胖子管,最终还得在二监区,所以又不想得罪刘三。所以,闭嘴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

  朱洪武转了一圈,看屋子里的人都低着头,不敢正眼瞧一下,更是洋洋得意。再次抬起手,他想一边拍着地不平的脸,一边放狂言。然而,就在他的手还没碰到地不平的脸。地不平出手了。

  朱洪武甚至没看到地不平是怎么做的,就觉得伸出去的手一阵疼痛,身子轰然倒在了地上。脸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虽然屋里的地是土地,但是,门牙还是飞了出去。

  地不平那只残疾的腿正踩在他的脸上。那只手也被地不平狠狠的掐住,一动不敢动。地不平略微弯下身子,看着脚下的朱洪武说到:“回去告诉高大胖子,如果他是站着撒尿的,就跟我打一场,还有,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碰我的脸。”

  朱洪武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满嘴的血和着土,又疼又牙碜。地不平松开了手,把脚也从他的脸上挪开。朱洪武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心里不服。这个小个子瘸子怎么就给我放倒的。他快步上前,拳头夹着风向向地不平的眼眶打来。这拳头要是打在地不平的眼睛上,肯定眼眶崩裂。眼珠子都得飞出来。

  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到地不平的脸上了。忽然,在地不平的脸和朱洪武拳头之间多出了一个板凳。朱洪武想收都来不及了。就听“咔嚓,哎呀”一声。屋里很多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朱洪武惨烈的叫声和拳头击打在板凳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等大家再睁开眼睛看去。朱洪武佝偻着身子,两只手抱在一起。地不平举着被打断一条腿的凳子,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朱洪武。

  朱洪武夺门而出,一句话都没说,飞奔而去。屋里死一般的沉寂。地不平放下凳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过身拿起扫帚,若无其事的扫着地上的木头削。二赖子站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地不平。几秒钟后,刘三有节奏的拍着手掌。他的几个死党这时也缓过劲来,跟着拍起手掌。不一会,屋里呱唧呱唧掌声雷动。

  刘三从炕上下地,走到地不平身边,拍着地不平的肩膀,又伸出大拇哥说到:“你小子有种,好样的,是个汉子。”

  顿时,又有很多人围了上来,大家赞不绝口。地不平说到:“我也是气不过,他太自以为是了。我们现在都吃不饱,每顿还要给他们是个窝头。大不了拼了呗。”

  大家也跟着附和着。“对啊,大不了拼了。”刘三一看大家群情激昂,觉得是个机会,忙说到:“我也是为了弟兄们不受他高大胖子的欺负,才替兄弟们出头的。咱们团结起来,他们要是敢动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手指,咱们就跟他们干。”

  刘三的死党大声的附和着:“对,团结起来,跟他们干。”刘三拍着地不平的肩膀说到:“候兄弟是个讲究人,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干活了,说完,夺下地不平手中的扫帚,交给身边的其他人,然后拉着地不平的手说到:“你以后就睡在我的身边。”

  刘三的话刚说完,他的死党忙去炕梢拿地不平的被子,准备往炕头那边挪。地不平忙拦道:“别,我还是睡炕梢吧,炕头太热,我怕火大。三哥,我就睡原地吧。习惯了。”

  刘三自然是几番相请,地不平是几番推脱。最后,在地不平的坚持下。刘三这才让手下人住手,把被子给放回了原处。刘三说到:“等这件事过后,老候再挪到我这里。

  高大胖子看着朱洪武的狼狈样,怒火中烧,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八大金刚之一外号大下巴从炕上蹦到地上大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刘三给脸不要脸,太特么不识抬举了。今晚晚饭,老子带几个弟兄废了他。还有那个死瘸子。我给他另外一条腿也特么断了。

  高大胖子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好几圈。伸出一只手说到:“大下巴,你先别着急。老子今天会会那个瘸子。”

  大下巴说到:“一个瘸子,还用得着大哥出头么。我饭后就给他提溜来。”高大胖子说到:“这个瘸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凭洪武的身手,跟他一招都没过,就被打趴下,还废了右手,可见,这个瘸子绝非善类。老子倒要看看这个瘸子究竟是什么货色”

  高大胖子祖籍是河北沧州,沧州是我国的武术之乡,在那里可以说是人人习武。高大胖子只因造反派们砸了老高家的祠堂,便把那五六个红卫兵小将打翻在地,几乎都断胳膊断腿。于是,被判了无期,就送到了北大荒改造来了。

  论身手,高大胖子不比刘三差,那刘三学得摔跤的功夫。高大胖子是格斗的技能。当初高大胖子之所以输给了刘三,都是因为刘三使奸耍滑,再加上自己轻敌,最主要的是,当时他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刚被禁闭放出来。这才被刘三摔了三个跟头,捡了便宜。

  现在的高大胖子已经今非昔比了。不仅在整个大队里,所有的犯人都对他唯命是从,就连看管犯人的管教们都对他另眼看待。手下八大金刚更是如虎添翼,在这个荒山野岭,他们的行动几乎是不受限的。除了没有女人外,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按照他的计划,刘三如果能够归顺这是最好,否则那就只有靠拳头,以现在自己的能力,别说是一个刘三,再加上两个刘三也不在话下。目的不仅仅是让刘三俯首帖耳,更主要的是,获得更多的窝头。在这个地方,食品才是最重要的。北大荒地区粮食极其匮乏,虽然经过几年的开垦,种上了高粱和玉米。但是,除了上交国家外,犯人们所剩的却极其有限。每顿两个窝头,就着几条萝卜咸菜和芋头嘎达,对于他们来说太少了。

  其他两个大队每顿能扣除四十个窝头,仍然显得不够。如果再能从刘三这边扣下二十个窝头那他们几个弟兄就能吃得很好了。

  但是,这个刘三却以卵击石,不仅和他们对着干,竟然还打伤了自己的弟兄,高大胖子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次刘三肯定是有备而来,最主要的是,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瘸子竟然一出手就伤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这就不得不认真的思考一下了。

  趁着拉草休息的功夫。高大胖子和七个弟兄坐在地上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形。首先,今天晚饭时候,必须要出手,否则,弟兄们会丧失了斗志。第二,其他两个监区的人也都在观望这件事,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会给他们造成错觉,以为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进而有可能会反水。到那时,已经打下的局面有可能会崩盘。如果他们再联起手来,那就更麻烦了。因此,今晚一定要出手,至于怎么干,这就得等高大胖子拿定主意了。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所想的一样,一监区和四监区的犯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在一监区的休息处,管房的赵四正和他手下的几个死党们讨论着这件事。在赵四看来,二监区这次恐怕在劫难逃,当初赵四派人找刘三谈判,希望一监区和二监区联起手来对付三监区的高大胖子。可是刘三却不尿他。竟然认为一监区的犯人除了老弱病残就是一群窝囊废。

  并且要求让他们一监区向刘三他们纳贡,每顿饭三十个窝头。赵四咽不下这口气,不错,在这个一监区里,除了一些黑五类外,就是一些臭老九,确实也挑不出几个能打的人,但是,一顿饭就要拿出三十个窝头这未免太狠了。高大胖子才要二十个窝头,刘三比高大胖子还黑,我赵四哪轻哪重还是分得清的,于是,答应了高大胖子的条件。赵四有他自己的打算。毕竟自己势单力薄,都是大爷,那就得站队,你刘三不仁,我赵四就不义。

  并且,你刘三早晚也得服从高大胖子的管理。等有一天你吃不消了,我再找你联合,咱们再干掉高大胖子。如果你刘三和高大胖子两败俱伤,没准我赵四还渔翁得利了呢。

  四监区的管房冯大脑袋此时也正在偷偷的暗笑。他的想法和赵四几乎是一样的。最主要的是,这回可有好戏了。刘三和高大胖子一旦掐起来,不一定谁赢呢,虽然说高大胖子赢的概率更高一些。但是他们俩斗,对于自己来说,只有利没有弊。如果两败俱伤那是最好,自己这边和赵四一直在偷偷的联系。虽然说赵四那边没有几个能行的,毕竟也有百十来口子人,再加上自己这边的人,也算是人多势众了。就等高大胖子伤了元气,那就可以一鼓作气,彻底翻身了。

  而且,赵四那边传话过来了,他们俩斗装傻充愣,都不出人,就看高大胖子和刘三斗。谁赢了都不出手。

  整个大队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激流涌动。往常天空看不到一丝的云彩,而今天却见不到太阳,雾气昭昭。好像预示着今晚定有一场风暴。

  二大队的张政委手心里全是汗。他把警卫连的连长和副连长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个关押改造人员的农场犯人们行为异常,有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如果犯人暴动那将威胁到所有管理人员的生命安全,这些犯人一旦从北大荒逃出去,那也会对社会和当地带来巨大的隐患。

  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所有的管教枪里子弹都全部上膛。遇到犯人袭击,格杀勿论。连长和副连长得到指令马上回去部署。二人走后,张政委从墙上摘下枪套,把手枪拔出来,检查了一下子弹,便别在了腰间。

  刘三这边和几个死党也是紧锣密鼓的研究着。刘三知道,看来今晚就是决战的关键了。这个瘸子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本来,自己打算放下架子找赵四商量,希望他们联起手来。虽然,当初自己拒绝了赵四的提议,并且得罪了赵四,这才导致他倒向了高大胖子,进而带来连锁反应,又促成冯大脑袋站在了高大胖子的队伍里。造成现在自己形单力薄的局面,不过,只要自己做一些空承诺,把高大胖子打败后,二人瓜分高大胖子的利益,那没准赵四还是能够和自己站到一起的。

  尤其那个冯大脑袋,虽然当初自己看着冯大脑袋受到欺负,没有出手,但是,自认为和冯大脑袋还没有太多的冤仇。所以,若能争取冯大脑袋一起反水这就更好了。

  此时的刘三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高大胖子的远见,早早的就把冯大脑袋和赵四拉到自己这边来。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刘三更恨的是地不平。这小子从他来的那一天,就不阴不阳的,没想到在这个最主要的关头,逼着自己上了战场。这个瘸子身手应该不错,而且应该非常聪明,但是却不屈服于我。

  研究来研究去,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方案。天也渐渐的放黑。很快就收工了。犯人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监区。归队、点名、收工回监区。刘三回头看了一眼二监区的犯人。他看到,二监区几乎所有的犯人都向这边投来愤怒的目光,那八大金刚更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甚至有人,挥了挥拳头示威。

  到了监室,大家开始忙着拿武器。镰刀,锤子,圆木棒子,这些平时藏的武器都被分了下去。有几个犯人拿着棍棒,手还在抖。晚饭的哨子吹响了。
  不知道是我没保存还是没发表出来,竟然少了一篇,那我就重写一下吧。

  二大队的食堂坐落在办公区东侧,南北长八十米左右,宽四十米。食堂的就餐大厅分四个区域,是按照监区的划分而设置的。每个区域有十几张长桌,每张桌子能坐十个人。

  在犯人饮食都在这食堂里进行,每天三顿饭,都是准时准点进行。这里也是犯人们开会的地方,有重要会议或者年底的联欢会等,都在这里进行。在食堂的东面墙上挂着伟大领袖毛 和朱德委员长以及列宁、马克思、斯大林的挂像。每面墙上都写着毛 语录或者标语。

  每天开饭的时候,犯人们都鱼贯而入,整齐的站在自己监区的就餐桌前。首先是念一遍老三篇。即“为人民服务、大力支援农业、还有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等等。然后还要再唱一首革命歌曲。最后才坐下来,听到开饭的命令后才能就餐。

  改造农场其实就是监狱。这里的管理和其他地方的监狱基本都是一样的,采取的是部队化管理。古今中外的监狱都是采取的这种强制管理。本来监狱里是不准打架的。然而事实是在监狱里就是弱肉强食。在这里不仅要靠拳头说话,还要有智慧,所以,有这么一句话,在监狱里能够吃得开的人,在社会上那也是出类拔萃的。

  今天,食堂里竟然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是在刘三和高大胖子两张桌子间飘来飘去。每个人都各怀心腹事。刘三也密切的注意着高大胖子的动静,他看到高大胖子和八大金刚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看,并且指指点点。

  几分钟之后,刘三发现高大胖子那张桌子的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向另外一张桌子上看。刘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原来那张桌子前坐着地不平,他正悠哉悠哉的啃着窝头,并慢条斯理的喝着萝卜汤。

  高大胖子身边坐着朱洪武,他用手指着地不平对高大胖子说到:喏,那个瘸子就是地不平,就是他,趁我一时大意,沾了我的便宜。”高大胖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个小个子瘸子,二目低垂,但是炯炯有神,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冷峻和煞气。

  他的两个太阳穴往外鼓鼓着,说明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从卷起的袖子露出的小臂,可以看出肌肉健壮,身体素质非常好。一定是个练家子。

  大下巴闻听朱洪武说完,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嘴上说到:“老子去把他另外一条腿给敲断,替你报仇。

  大下巴还没走出去,他身边有一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到:“大下巴别去,先坐下来。”

  拽大下巴的人外号叫刘一手,是个惯偷,因为偷了当地革委会一个委员的钱包,被判无期徒刑。

  高大胖子示意大下巴先坐下,听刘一手说话。大下巴气呼呼极不情愿的坐在凳子上,转过身瞪着地不平。

  刘一手对高大胖子说到;“大哥,那个瘸子,咱们不能动他。”高大胖子问道:“为什么?”大家也都疑惑的看着刘一手。

  刘一手说到:“这个瘸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就是长江以北老荣行当里的瓢把子。”高大胖子一愣。盯着刘一手问道:“你再说一遍,他是谁?什么来头?”

  刘一手放慢了语速,再次说到:“他是大名鼎鼎的燕子李三的徒弟,长江以北所有的贼的总头,人称候四爷。”

  高大胖子当然知道燕子李三,他打小就经常听到人们提起燕子李三,并听到了太多的关于他的传说,什么大闹军阀府,三盗大帅印,二遁天津大牢,脚踢黑龙会。计斗津门二侠等等。

  可是,燕子李三虽说名气大,他的徒弟不见得能耐也大,更何况,燕子李三成了死鬼,大家又都在北大荒,这辈子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呢。

  高大胖子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哼了一声。大下巴更是按耐不住了,指着刘一手说:“我说刘一手啊刘一手,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什么燕子李三,猴子,猪八戒的。老子今天就去会会他。”

  刘一手叹了一口气说到:“大下巴,别说我没劝你,这个侯四爷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啊。”

  刘三这边只能看到高大胖子那边在争执,但是却听不到具体在说些什么。就见大下巴一会站起来,一会被拽住,一会指着另外的人瞪着眼睛。很快,听到管教的命令,大家都站起身,依次的走出食堂。

  在第七农场,晚饭后,通常会有一小时的放风时间,改造人员们,可以在农场的院子里散步,聊天,做运动等。而且在院子里还设了一个足球场,犯人们可以踢足球。虽然在这里吃得并不是很饱,但是还是有很多犯人爱踢足球,本来院子里并没有划定各个监区的活动范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犯人们已经不自觉的都在自己设定的区域内活动。一旦跨入到另外的活动范围,那结果可想而知,就是打架。

  打架是绝对禁止的,但是,在这个荒山野岭,犯人们经常打架,而且是屡禁不止。管教们甚至懒得去管,甚至,管教人员把看犯人打架当成了一种娱乐活动。

  经常有犯人因打架受伤,甚至死亡,不过这些被边缘化的犯人,没有人去关心他们的死活。更何况这是在北大荒,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三靠着监室的大墙坐着,几个死党都围在他的身旁,密切的观察者高大胖子的人。而高大胖子也和他的几大金刚们围在一起,研究怎么对付刘三还有侯四爷。

  侯爷和何凤奎围着足球场散步,何凤奎问道:“老哥,你怎么就掺和到高大胖子和刘三的乱事里面来了?”

  侯爷说到:“何老弟,我们想要走出去,就得创造机会,所以,我这是在创造机会。”何凤奎一脚踢开飞过来的足球,和侯爷坐在的地上,不解的问道:“创造机会?怎么创造。”

  侯爷捡起一个石头子,在地上写了一个字“乱”。何凤奎看着这个字,稍稍一想,顿时恍然大悟、一把拉住侯爷的胳膊说到:“老哥,我可服了你了。”侯爷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此时的刘三有种莫名的寒意:“那感到地不平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当初自己还想在度过了高大胖子这个难关再去收拾他,现在看来,不仅高大胖子这道坎很难过去,而且,地不平好像比高大胖子更可怕。

  高大胖子从食堂一直到现在,眼睛就没离开过侯爷。他一直在回想刘一手所说的话,这个燕子李三的徒弟真的像刘一手所说的那么厉害么?自己从 武,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拳无对手。老爷子把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自己。自己自从成长以来,就再也没碰到过对手,正是那些手下败将们恨他,才被设计而犯了法,被发配到了北大荒。即使是这样,这些年来自己也从未放弃练武。八大金刚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否则又怎会受他支派呢。

  这个矮个子瘸子,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没看出什么与众不同,即没长三头六臂,也没头上长角,身上长刺,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打败他么?

  如果连瘸子这道关都过不去,又怎么让刘三这个王八蛋俯首称臣呢?不行,我要试试。看看这个瘸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高大胖子想到这里,挺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地不平,不由得计上心来。他拍了一下大下巴说到:“老六,你去把那个瘸子给我叫到这来,就说我有话要对他说。”

  大下巴一听老大让他去找那瘸子,顿时来了精神,心想,大哥终于决定出手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晃晃的走向地不平。

  在大院子里,虽然看着大家都在各自的活动,有的聊天,有的散步,有的在摔跤玩。其实所有人的神经还都是紧绷绷的。当看到大下巴向地不平走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院子里几乎静止不动了。

  侯爷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身后,头仰望着天,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何凤奎看到大下巴向他们走来,轻轻的推了一下侯爷,示意他有人过来了,侯爷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闭着眼睛享受着最后一丝阳光。

  大下巴走到了侯爷身边,蹲在侯爷面前,脸几乎碰到了侯爷的下巴,狠狠的盯着他看,一言不发。他是在玩心理游戏,在他看来,你个死瘸子,我特么瞪瞪眼就吓死你。

  不过大下巴也没太敢造次,毕竟,刘一手说他是燕子李三的徒弟,并且还是贼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的顾虑。

  大概不到半分钟,侯爷慢慢睁开眼,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看着大下巴,脸往后撤了一下然后说到:“呀,你是谁?看着我干嘛?”

  大下巴还是狠狠的瞪着侯爷,他希望能从这个瘸子的眼神里看到恐惧,这样自己就算心满意足了,然而,残酷的事实是,他不仅没从这个瘸子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恐惧,甚至,他忽然感觉浑身打了个冷战,并且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滚滚湧来巨大的煞气,这种煞气,越来越多,令他喘不过气来。

  大下巴忙往后撤了撤身子,想要站起来,侯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时候他才发现,从这只手上,传来了巨大的力量,所有的压力都来自于这只手。

  大下巴一抬肩膀,挣脱了侯爷的手,慌张的往后撤,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远处的犯人们都在往他们这里瞧。先是看大下巴蹲在地不平面前,像斗鸡一样,鼻子都差点挨到地不平的下巴上了。

  当地不平和大下巴正面相对的时候,大下巴好像看到瘟神一样,竟然吓得差点没仰面倒地,是地不平扶了他一下,才没摔倒。

  刘三旁边的二赖子小声说道:“握草,什么情况,大下巴见到鬼了不成,咋吓成这样?”刘三心里瞬间就像掉进了深井一般,巨大的恐惧感袭来。

  与此同时,高大胖子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他端直了身子,看着大下巴趾高气昂的走过去,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没了神气,马上就预感到:“坏了,大下巴从气势上已经被这个瘸子给打败了。此人确实非同小可。”

  高大胖子不知道大下巴和那个瘸子究竟说了什么,不一会,就见大下巴自己慌慌张张往回走,而那个瘸子却和身边的伙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溜溜达达的往回走,而不是向他这边来。

  也不知道身边的谁在那小声的骂道:“这个大下巴真特么完犊子操的,连个人都没叫动。”

  大下巴走到了高大胖子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还精神未定。高大胖子斜着眼睛看着大下巴问道:“你特么过去看风景去了啊,人呢?你给我把人怎么还给赶跑了呢?”

  大下巴这才说到:“大,大哥,这个瘸子他么不.不.不是人,他会妖术。”高大胖子一脚踹了过去,大下巴没敢躲,忙蹲在高大胖子面前说到:“真的,大哥,这个人太可怕了。我他么刚到他身边,就有幻觉了。就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然后上不来气。”

  高大胖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指着大下巴说到:“你个完犊子玩意,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特么怎么说的,他又是怎么说的,你还能不能好好的说话了,啊?”

  大下巴说:“我跟他说了,我说你叫他过来说几句话。”说到这,大下巴挠挠脑袋,咔吧咔吧眼睛。停顿在那里。

  高大胖子脸都气得通红。身边的弟兄更是着急,问道:“然后那,他咋说的?”

  “然.然后,我给忘了。”

  “哎哟握操,你个大下巴,你可真行。”大家指指点点,大下巴满脸通红,看他的样子真不像是装的。

  刘一手说到:“大哥,我说过,这个侯爷不是一般的小撒勒密。你可千万不要轻敌啊。”高大胖子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嘴里说到:“妈了个*的。我还不信邪了。明天出工的时候,老子会会你。”
  北大荒是我国积温带很低的地区之一,这里现在叫北大仓,但是,也只能适合极少的农作物生长。当初这些被闷罐车送到这里来的劳改犯们,从生长着茂密的芦苇草的沼泽地里,种出了高粱,玉米。那都是一点一点的用了几十年开发的出来的。除了农忙时节,大部分时间就是除草,开发耕地。

  犯人们每天拔草,再把这些草打成捆,拉回住地。用来当柴火,做草席。或者喂牲口。运回来的草都整整齐齐的码在草场。每个监区的工作区都非常的大,监管人员也是按工作小组而划分的。

  望着一望无际的北大荒,还有连绵起伏的兴安岭山脉。犯人们只好都乖乖的干活。正如前文所讲的那样,看管人员几乎不怕犯人们逃跑,很多犯人跑到最后都是自己又跑回来的。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走几天才能碰到人。就是累不死也饿死了,饿不死也冻死或者被太阳晒死。

  其实在那样一个年代,你就是逃出了北大荒,又能逃得出这个疯狂的国家么?那些失败的逃跑者们能活着回来的,你打他都再也不跑了,而没有回来的,不是成功的出逃了,是葬身在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草地里了,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早就被狼或者秃鹫吃掉了。

  地不平所在的二监区吃罢了早饭,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他们的任务是把南面二道坎子地里的草运回到草场。十辆牛车载着几十名犯人,踩着星光走出了农场大院。

  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第三监区的八辆牛车。前后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形成了一个车队。车上的犯人趁着这个间隙,都在车上打盹,就连管教人员也抱着枪,眯着眼睛随着车辆的颠簸摇晃着。

  在后面八辆车之中,有一辆车上坐着高大胖子和他的六个死党。高大胖子很明确的告诉他们,等过了一道坎子,就追上前面地不平的车,如果谈不拢,就把地不平干掉,扔到沟里。

  车上有三个钢叉,三把镰刀,还有两把尖锹。而且,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短家伙。有的藏在怀里,有的绑在腿上,有的藏在袖头里。高大胖子则在腰间别了把钢斧。这个钢斧是前年他跟着张政委到县里拉种子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在合作社偷来的。

  去年也是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三监区奉命在六道湾运草。当天晌午头,犯人们在地里正在休息,忽然,一阵腥风,从草丛里窜出来一头野猪。这头野猪全身黑毛扎扎着,两个大耳朵立立着。两个巨大而又惨白的獠牙支支着。体型硕大,瞪着两个血红的大眼珠子,嗷嗷怪叫,就奔犯人们冲来。

  当时犯人都吓傻了,有得反应快的,撒腿就跑,反应慢的,干脆就呆坐在地上,腿肚子都转筋了。更有两个犯人当时就尿裤兜子了。

  那野猪看到高大胖子坐在树下,可能生气了,心想:“哎我去,你小子挺悠闲啊,就你坐在树下,而且胆挺大啊,别人看着我就吓跑了,你可倒好,还敢坐着跟我示威是不?”

  这野猪心里生气,就转过头,冲着高大胖子跑了过来。当时高大胖子身边有几大金刚围着他正聊天呢,发现有野猪跑过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兄弟情义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跑。这帮“金刚们”顿时是一鸭子加俩鸭子就撒丫子开跑。

  还别说,这高大胖子胆子也真大,不仅没跑,反而好像挺兴奋,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从背后摸出了这把钢斧。

  就见高大胖子,左脚虚点地,右脚后撤半步,身子略向下一沉。右手把斧子往起一扬,举过头顶。瞪着野猪来撞。

  那野猪更来气了,你小子还敢拿个东西吓唬我,好,我非撞死你不可。野猪想到这里,身子就快到了高大胖子面前,他头往前拱,身子往前一跳。野猪心里想得挺好,我这俩牙插到你肚子里,再加上我这一撞,你小子就玩完了。

  哪成想,它的头离高大胖子也就不到一拳远的距离。高大胖子忽然滴流身形一转,竟然躲过了野猪的头。高大胖子是闪开了,野猪眼前忽然不见了人影,竟然变成了一棵树。这时候它想停,可停不住了。

  野猪的速度太快了,刹不住脚了。就听一声闷响,脑袋就撞到树干上了。野猪顿时眼前冒金星,两脚发软,扑通一声就倒在了树前。可是它不甘心,想要翻身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高大胖子哪容它喘息。见野猪倒在树下,往前一进身,啪,左脚狠狠的一脚,就踩在野猪的肚子上了。

  野猪顿时嗷嗷的怪叫了两声,那意思是,别踩我,你给老子闪开,宝宝要站起来了。就见一道寒光,高大胖子举起的斧头砍到了野猪的脖子上。高大胖子这一斧头力量太大了。整个斧头深深的切进了野猪的脖子里。

  野猪再想翻身,可就翻不过来了。为啥呢?其实刚才就在野猪撞向大树的那一瞬间。它光顾着这棵树了,他已经忘了身边的这个人了。高大胖子就在那猪头和树碰到一起的同一时刻。第一斧已经砍在了野猪的脖子上。

  现在野猪看到的这道光,已经是第二下了。野猪就觉得脖子有点疼,还有点热,最后是有点凉。

  咋还凉了呢?脖子都快要断了,能不凉么?那巨大的猪头再也抬不起来了。嘴里乎乎的冒着气,脖子上咕噜咕噜冒着血,腿蹬了几下,就没气了。

  等大家缓过神来。高大胖子早就从野猪的脖子上,拔出斧头,又别在了腰后。等管教端着枪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高大胖子踩着野猪的肚子,拽着猪耳朵,查看野猪的死活呢。

  高大胖子这一下子就在整个农场传开了,甚至周边的几个农场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把高大胖子传说得神乎其神,简直成了武松。

  没有人敢说高大胖子身上有这么一个板斧。其实作为大队长和政委,也应该知道他身上有这么个家伙,不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毕竟,还指望这几个管房的维护秩序。只要不出现事故就好。

  最主要的是,即使出了事,你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能隐瞒住,在这种环境下,也都不是事。不仅是在那个年代,就是放在今天,全世界的监狱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一切都超出你的想象。

  高大胖子这把板斧成了他的致命武器,在第七农场,高大胖子几乎是说一不二,就连管教们都要给他面子,很多时候,管教也不想得罪他们。那样的话,自己工作起来也是会有很多麻烦的。管教们基本都是两年一换。都想这两年平平安安的度过来,好离开北大荒这个鬼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再也别回来。

  高大胖子的车逐渐的超过了三监区所有的车,走在了最前面,离前面的车也越来越近,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在夜色中,朦朦胧胧的看到前面连绵起伏的丘陵。不到一公里就要到一道坎子了。

  高大胖子正在合计怎么去跟地不平去谈,毕竟他希望这个地不平能够乖乖的听话是最好,尽量别动武,刘一手把他说得玄乎其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在意的。硬碰硬不是上策,杀人更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杀人的,但是,如果地不平真要挡这个道,那就别怪我高大胖子心狠手辣了。

  高大胖子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周围变得模糊起来。他抬头看去,前面的车不见了踪影,雾气蒙蒙,回过头再看,自己监区的车队也不见了。高大胖子忙喊赶车的犯人停车。车停了下来,高大胖子侧耳细听,他想听听前后车的都离自己多远。

  然而,听了将近一分钟,一点声音都没有,前后的车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车上的人都有点蒙,七嘴八舌的嚷道,这是咋回事,怎么起雾了。赶车的犯人打了一个口哨,这是他们经常的联系暗号。可是连打了五六个口哨,根本没听到任何的回音。

  高大胖子在北大荒服刑也有几年了,虽然出工行进的时候偶尔也碰到过行起雾的情况。但是,通常大家前后喊几声,等车队汇聚到一起后,等个把小时,雾就会散去。所以,大家开始也都没太在意,不过前后没有了联系,也让几个人有点疑惑。

  好在这些个人都是亡命徒出身,这点雾当然吓不到他们,所以,也都没太在意。趁着这个机会,都跳到了车上,有的人干脆躺在车上睡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雾似乎没有减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半米之外竟然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赶车的犯人则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甩着鞭子,鞭子在空中不时的发出啪啪的声响。

  忽然,老牛有些烦躁,吽吽的叫了起来,而且开始转圈,赶牛人试图拉着缰绳,但是牛还是原地打转。脚也在刨着地。车上的几个人都被弄醒了,边骂边埋怨赶车人。赶车人则一脸无辜的说:“妈的,这老破牛不听使唤了呢?”

  好不容易,牛才不转了,赶车人累得满头大汗。嘴里正在骂着。高大胖子喊道:“大家静一静,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所有人立刻都静了下来,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几个人开始以为是别的车就在附近发出的声音。可是这声音并不像是牛车或者是犯人们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一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是脚步声,而且是齐刷刷的行军脚步声,像千军万马一样,声音越来越响。

  几个人吓得拔出身上的镰刀或者钢刺。赶车的扔下皮鞭,抓起一个铁锹,往车里使劲的挤。高大胖子也有点发蒙,从背后抽出板斧,四下张望着。不见一个人影。

  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四周静悄悄。大下巴小声的说到:“大哥,这是什么情况,遇到鬼了吗?”

  高大胖子骂道:“你个二虎。别特么自己吓自己。”赶车的躲在众人中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大..大..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咋还不亮呢?”

  是啊,按理说,现在应该快七点了,也该天亮了。可是四周还是灰突突的,除了雾,什么都看不见。赶车的使劲的往里挤,给高大胖子差点没挤下车,高大胖子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个迷瞪马拉。笨死了,给老子赶车。

  赶车的犯人吓得忙抄起鞭子,往牛背上狠狠的甩了一鞭子。两头牛闷着头,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又走了大概半小时左右,雾渐渐的散去。天也渐渐的亮了。几个人这才松口气,犯人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嘴里骂骂叽叽的互相埋汰对方胆小。

  高大胖子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冲着赶车的犯人喊道:“老张头,停下。”赶车的老张头吆喝了两声,牛停了下来,啃着路边的草。大家一愣,不知道高大胖子什么意思。

  高大胖子跳下车,环顾着四周,大家这才也跟着高大胖子往四周看了看,不看则罢,一看都吓了一跳:“这是哪啊?”

  所有的人一脸的懵逼。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一道坎子和二道坎子。这里是个不知名的沼泽地。所有的人都没来过这里。而且沼泽地以外被成片的树包围着。

  “这是什么鬼地方?”有人发出了感叹。各个表情惊愕。大下巴说到:“大哥,这是哪啊,你来过这里么。”还有人骂道:“老张头,你特么给我们带到哪了这是?”

  高大胖子站在车前,望了望四周,摇着头,嘴里说到:“夜儿个老子做了个梦,梦到老子正在啃棒子(玉米),一个二拇夹子(一种昆虫)咬了我的手字头(手指),老子就喝命的追,追啊追,就到了一片沼泽地。老子醒咧就觉得今天要倒灶(倒霉)堵心着咧,果然被顺咧(诅咒)。

  高大胖子此时的心犹如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雾过后,就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在他的记忆力,除了六道湾西面有大片的树林外,再也没见过什么树林。

  可是,那片树林离六道湾至少得有三五十里路。一道坎子在南面,距离六道湾少说也得有一百里路。自从遇到大雾这才走了不到半小时,哪能转向走了一百五六十里路来到这片树林了呢?

  高大胖子抬头看了看天,他想根据日头确定一下方向。可是天空虽然是亮的,却是灰蒙蒙,根本没有太阳。

  忽然有人拽高大胖子的袖子。高大胖子转过脸,原来是大下巴。就见大下巴惊恐的望着高大胖子的身后。高大胖子转过身看去。

  这一眼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十只大灰狼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

  高大胖子在北大荒已经有几年了,也见过几次狼,大多是在他们收工的时候,经常在山坡上有狼队站在那里观望他们。

  由于犯人特别多,所以狼都是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有时候犯人们也动过打狼的念头,都想尝尝狼肉是什么味道。每次都是失败的。不仅一只狼没打到,甚至当有人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狼的影子了。好像他们知道这些被发配到北大荒的犯人们的想法一样。

  根据高大胖子的回忆。他所有看到的狼,都是出没在农场北面的黄花岭附近。那里也有很大的一片树林,距离一道岗子更是有二百多里的路。除此之外,高大胖子在其他的地方从来就没见过狼。

  今天,就在他们面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几十只大灰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几个人,高大胖子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的这种情况,让他失去了判断。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突然几十只狼站在他们面前,往日的那种猎狼的迫切心理,变成了现在恐惧。

  高大胖子略微数了数,不下四十只。自己的人加上赶车的老张头才八个人。对付这么多的狼,恐怕只有送死的份。

  他环顾了一下身边这几个人。除了老张头已经堆在车上以外。其他的六个弟兄还真行,都从身上或者旁边拿起了镰刀铁锹等。作出了准备拼死一搏的样子。

  大下巴问道:“大哥,咱们只要别散开,来一只杀一只,来十只,杀他十只。几个人背对背,脸冲外都站在了一起。

  高大胖子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在这些大灰狼的最后一排,有一只体型更大一点的狼,身边有几只狼紧紧的围绕在他的身旁。他也正在盯着高大胖子,似乎它也发现眼前的这伙人中,那个高大的胖子是首领。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八个人和试试几只狼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有人在高大胖子身后小声的说到:“大哥,来人了。”

  高大胖子扭过脸,果然,在身后,一辆牛车正缓缓的像这边走来。车上也坐着几名犯人。车越来越近,高大胖子看清了。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车上正坐着地不平和他们监室的几名犯人。

  牛车距离高大胖子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站下了,他们也发现了在树林那边的狼群。车上的人都有些害怕,赶车的好像要把牛车调头准备逃跑。车上的地不平喝住了赶车的。

  随后,车上的人也都纷纷的拿起车上的家伙,跟着地不平两伙人很快的聚集在了一起,一字排开。和狼群对峙着。

  地不平站在高大胖子的身边,小声的说到:“告诉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一会打起来后,咱俩先干掉后面那个狼头,只要他死了,所有的狼就没了主心骨。”高大胖子点点头,说到:“好,那个狼头交给我了。”

  狼群还是一动不动望着眼前的这些人。又过了一两分钟,有些狼竟然卧在地上,摇着尾巴。大下巴小声的说到:“妈了个*的,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要干嘛,想耗到天黑还是搬兵去了?”

  高大胖子也没了主意,他稍稍斜眼看了一下地不平。地不平右手上握着一把镰刀。眼睛一直没离开那个狼群最后的首领。高大胖子发现,那个狼的首领自从地不平出现后,眼神便不再主意自己了,而是盯着地不平看。

  高大胖子不免有些失落感。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小个子瘸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让狼刮目相看呢?

  高大胖子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狼群有点小骚动。狼群向两旁闪开。站在最后的那个狼的首领,一步一步的从最后走了出来,身后也跟着两个体型稍大一点的狼。

  三只狼走到犯人和狼群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地不平,后面的两只狼竟然呲着牙,瞪着地不平,用爪子刨着地。

  高大胖子不知道这个狼首领想要干嘛,正在纳闷的功夫。地不平一瘸一拐的从他身边走了出来,也缓缓的走向狼的首领。

  地不平的这个举动确实令高大胖子没想到。他吃惊的望着地不平的背影,心想,这小子难道疯了?他这是要跟狼头单挑么?

  地不平距离狼头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站住了,眼睛也死死的盯着这头大灰狼。大灰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狼,然后又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两只大灰狼并没有动,二十和其他的狼一样,竟然卧在了地上。

  就见地不平把镰刀使劲的插到地上,伸出两只手,向上举了举,然后走向了大灰狼。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下巴甚至小声的说到:“妈的,这老小子真特么疯了。这是去送死吗?”
  我是错别字连天,而且语句极其不通顺,越看越脸红心跳的。奶奶个腿的,这几天重新整理一下。太次了也。闲话少说,继续。


  地不平把手里似乎唯一的武器镰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然后赤手空拳的走向头狼。他的这一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这无疑是取送死。最令大家不可思议的是,当地不平走到头狼身边的时候,竟然蹲了下来,与头狼面对面。

  地不平和头狼的脸相距不到两米,地不平把那条残疾的腿跪在地上,双手自然下垂。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与狼静静的看着对方。

  微风吹来,掀起了地不平的后衣襟。高大胖子眼尖,看到在衣襟掀起的瞬间,露出了一个镰刀把。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高大胖子小声的对大家说:“都注意了,听我嚎嚎,地不平干掉那个头狼后,头狼身后的两只归我。都给我往前冲,谁要是熊蛋包,往后稍。老子就一铁心拍死他。所有人此时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事。就等着高大胖子的命令了。

  头狼与地不平对峙了将近两分钟,突然,头狼浑身的毛竖了起来,与此同时,头狼猛的往前一跃,扑向地不平,血红的大嘴向地不平的脖子上咬去。就见地不平好像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并且快速的向上起,那背后的两个镰刀从身后滑了下来,地不平的两手正好向屁股蛋一摸,两把镰刀把刚好落到了地不平的手上。

  头狼的血盆大口已经到了地不平的脖子边,就差那么一韭菜叶远的距离。地不平身子向右一拧,左手从下向上一挥。然后身子顺势转一百八十度。左脚点地成虚步状,

  那头狼正好扑了个空,就在头狼的身子向下落的同时,地不平右手的镰刀就落到了头狼后腰上。在头狼落地的一瞬间,两个后腿和身子已经分家了。

  头狼在地上翻滚着,表情极其痛苦。跟头狼过来的那两只狼同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就在两只狼还在愣神的功夫。高大胖子已经飞快的向地不平跑了过来,高大胖子当看到头狼往前扑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抬腿飞奔而来。在跑的过程中,他把地不平敏捷的身手看得是清清楚楚。

  头狼当和地不平的身体交叉的瞬间,地不平的左手镰刀已经把头狼的腹部给划开了。并且,当头狼还没感觉到痛并且身子在向下落的时候,地不平的第二刀就把头狼的两条后腿齐刷刷的给切了下来。

  这力道和刀法是相当的快。高大胖子自认恐怕自己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身手。心里虽然想着,但是脚步并没有停止。

  当时,高大胖子他们与地不平的距离大概是五十米左右。当头狼向前扑的瞬间,高大胖子就开始起步飞奔,等头狼落地后,高大胖子已经距离地不平大概有二十米左右。那两只狼看到自己的头瞬间就支离破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扑向地不平。

  地不平在砍杀头狼的时候,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好能看到高大胖子向这边飞奔而来。地不平看了一眼地上的头狼,确定不具有攻击性的时候,这才转过身。

  地不平的身子也转了过来,高大胖子也跑到了地不平身边,那两只狼也距离地不平大概不到一米的距离,两只狼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地不平。

  高大胖子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跳将起来,大吼一声。这一声吼,给地不平都吓一跳。高大胖子几乎是从地不平头顶上跃过去的。正好冲到了两只狼的中间。他手中的那把板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寒光所到之处,鲜血崩飞。两只狼的头和身子早就分家了。高大胖子几乎是和两只狼的尸体同时落在地上,只不过,两只狼是趴着的,而高大胖子是举着板斧站在了地上。

  身后一阵呐喊,十几个犯人挥舞着铁锹和镰刀,冲向狼群。那狼群虽然是站在远处,却把这边的情形看得是真真切切,说也奇怪,这群狼看到头狼和它的两个马仔被砍死了之后,一阵呼号就四散跑开了。

  等十几个犯人和地不平与高大胖子汇合到一处的时候,这帮狼早就都跑到了树林里。有几个犯人还象征性的往前多追了几步。看到大家都围在地不平和高大胖子身边,就忙往回走,他们怕狼群在回过头来,那就吃亏了。

  高大胖子的人都围着他,各种拍马屁。什么身手矫捷拉,又是猛虎下山拉。等等。地不平监区的人也不敢乱说话,只有何凤奎拉着地不平的手,问他有没有事,地不平摇摇头。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草,擦拭着镰刀上的狼血。

  高大胖子分开众人,走到地不平身边,看了看地不平,伸出右手说到:“你身手不错。地不平看了一眼高大胖子,点了点头说到:”谢谢,你的身手也非常好。”说完,扭过头向自己来时候坐的那辆牛车走去。

  大下巴大喊了一声:“地不平,你特么装什么犊子。”还没等往下说,高大胖子一挥手:“好啦,别说了。”大下巴虽然不敢再说了,但是还是狠狠的瞪着地不平的背影,小声说道:“妈的,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高大胖子的人把三只狼的尸体都抗到了自己的车上,心里美滋滋的。两辆车的人刚都安顿好,又有几辆牛车陆陆续续的从远处过来。犯人们看到了两个车也都互相喊着。管教人员把所有的车都汇集到了一起,清点人数,一个不差。大家看到高大胖子的车上有几头狼的尸体,一打听。有人把高大胖子和地不平如何杀死三只狼的情景添枝加叶的描述了一遍。三监区的人更是对高大胖子各种崇拜。

  大家对于大雾后如何来到这里都感到莫名其妙。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辨别方向,找到农场。根据三监区两个曾经在山区长大的犯人的经验,领着犯人们向南走。

  这样犯人们就要穿过刚才狼群跑进的那片树林。于是十几辆车晃晃悠悠的向南行进。果然方向没错,出了树林,有人就认出了地形,这里正是六道湾的那片树林。这和今天要出工的地方相差太远了。最主要的是,大家出来的时候并不是向这边走的,可是也就那么一个多小时,竟然偏差了将近一百多里地,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看来今天的工作是完不成了。管教们领着这些犯人走了一下午,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到农场。

  一路上,高大胖子发现不远处总有狼出没,他们似乎在跟踪着这一群人。不仅高大胖子发现了这种情况,很多犯人也都说看到了狼在车队不远处跟着他们。

  所以,大家也不敢停歇,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之前到了农场,这才松了一口气。犯人们自然是高兴,明天就有狼肉吃了。这要是每天都能打死几只狼该有多好的。后厨的犯人把狼弄到了厨房就开始扒皮,分割。

  地不平回到监室后,对何凤奎说:“今晚别脱衣服了。”何凤奎很是吃惊问道:“为什么?难道高大胖子今晚要过来找茬?”

  地不平说:“高大胖子到没什么可怕的,就怕是今天被赶跑的狼,不甘心,晚上会偷袭。”何凤奎说到:“那么几十只狼,敢跑到农场来偷袭我们么?”地不平没有接话,躺在炕上打盹。

  何凤奎认为今天地不平太累了,所以也没打扰他,自己躲在一边继续研究着他的奇门遁甲。很快,夜幕降临了。所有的犯人睡着了,不一会鼾声四起。有的犯人开始说起了梦话,有得咬牙放屁吧嗒嘴。二监区的寝室里,却还有一个人久久的睡不着。他就是刘三。

  几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刘三像过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回想着。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地不平不是一般人。今天犯人们回来都在讲述高大胖子和地不平砍杀狼的事情。按刘三的打算,他认为今天高大胖子肯定会和地不平有一番较量,所以,故意和自己的亲信们没去出工,

  他希望看到高大胖子或者地不平有人受伤,当然,如果是两败俱伤那是最好。自己就渔翁得利,更好的掌控局面了。但是,犯人们却说他们二人联手杀退了群狼,这更令他坐立不安了。

  一日不除这个地不平,自己就一日睡不着觉。可是,如果自己除掉了这个地不平,又没有人牵制高大胖子了。这令他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岗哨那边吹起了警报哨。很快就哨声连成一片。刘三噌的从炕上坐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窗边向外看去。

  就见大院门口的岗亭大灯打开了。并且农场大院四个角的大灯都打开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来都是没有过的。这几个大灯非常耗电,那几台柴油发电机很少启动的。哪怕是犯人想越狱逃跑,岗亭的大灯都不会全部打开。

  只有那么几次,犯人们夜晚打架,最后打到了院子里,为了怕犯人们趁机暴动,才会打开大灯。可是今晚,本来犯人们都已经睡着了,为什么会打开大灯呢。

  刘三顺着窗户向外张望,他看到办公室那边,人影攒动。军人们和管教们好像都起来了,军人们也都端着枪,往楼上和各个岗亭跑去。刘三再往其他的几个监区看去,并没有发现监区有什么情况。

  刘三的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大院门口。突然,他发现,大院外无数个绿光蠕动着。并不时的伴有低吼声。再仔细听的时候,越来越清晰的狼嚎声,响彻一片。

  刘三大声喊道:“快起来,狼来了。”
  刘三这一嗓子声音很大。满屋子的犯人都乱做一团。很多人都争着抢着往窗户那里挤,都想看看窗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不平则早就穿好了鞋子,并把行李打成了卷。何凤奎也赶紧从被子底下藏着的两个种子袋子拿出来,开始把行李卷往袋子里放。身边的犯人奇怪的问道:“老何,你把行李放在袋子里干嘛?狼也不吃你的被褥呀?”

  院子里更是乱做一团。大门的两侧岗楼上,两个战士早就吓傻了。探照灯向外扫了一圈,不下一百只狼,正站在院墙外面,虎视眈眈的来回走动着。远处好像还有不少狼的影子正向这边跑来。

  院墙并不很高,大概有两米五左右,是用土坯砌成的,这和内地监狱的高墙铁丝网截然不同。这里的墙实际上只是象征性的,当初也是主要为了防范野兽才砌这么高,由于墙太高,所以土垒得很厚,虽然雨后也经常的修补,但是墙还是坑冷哇哇的。不是很平整。

  只有四个角的角楼则是用木头搭建的。每个角楼上都放一台柴油发电机。一般情况下,这几台柴油发电机是不用的,并且,在农忙的时候,还要被运送到地里的井边灌水用。农场的柴油非常的宝贵,运送一次很不容易。因此,霍队轻易都不会使用这几台探照灯。

  今天,几台柴油发电机都轰轰隆隆的启动了。声音传得很远,即使刘三不喊,估计屋里的人也早就被柴油机给轰醒了。不仅刘三这个监区的人醒了,其他三个监区的犯人都醒了。并且也早就乱做一团。

  四监区更是手脚麻利。早有人把房门从里面顶住。犯人们的棉把几个窗户堵得严严实实。其他的监区也有人提议赶快堵住进出口。

  二监区的人也在刘三的命令下,大家开始堵门,堵窗户。拿木头的,那被子的,顿时乱作一团。地不平和何凤奎把行李都放进了袋子里后,把袋子往炕里一推,然后靠在行李上,吹着口哨,摆弄着手里的两把镰刀。

  刘三吩咐大家把两扇窗户都堵好,然后在东边窗户留了一个观察口,他站在观察口处,往外瞧。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狼的眼睛在夜里是绿色的,无数个绿光透过圆木做的大门外,闪动着,甚是可怕,刘三看到,狼越聚越多。透过大门圆木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门前已经挤满了狼。狼的嚎叫在夜空中回荡着,越来越多。

  刘三的手有点发抖,不敢再看了,坐在炕上发呆。他在炕上爬了七八步,来到地不平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老侯,这狼越来越多了,咱们这能顶得住么?”

  地不平看了一眼刘三,想了想说到:“我看这帮大兵是顶不住啊。现在他们这是搬兵呢,等一会都到位了,就会进攻了。就咱们那破大门,估计用不了五分钟就会被撞破。地不平正在跟刘三说话。就听二赖子在观察口那大喊:“大哥,快看啊,狼进来了。

  刘三忙跳起来跑过去看。果然,在院子的墙头上已经见到狼的身影了,并且有一部分的狼跳到了院子里,墙头上更有几只狼正分别向墙角的岗楼跑去。

  外面很快就响起了枪声。并且枪声越来越密集。何凤奎拽了一下地不平的袖子,示意他往刘三那边瞧。地不平转过头 去看刘三。就见刘三的两条腿打着哆嗦。快站不住了。

  地不平和何凤奎偷偷的笑了一下,便靠着自己的行李不再说话。窗外狼嚎夹杂着枪声,响彻一片。屋里的犯人有的开始哭泣。并且这种悲哀迅速的开始蔓延。很快便是哭声一片。喊啥的都有,有的喊爹,有的叫妈,还有的喊着老婆的名字。刘三早就呆坐在炕上,两眼发直。

  不一会,就听到有撞门的声音,先是偶尔几下,后来就咣咣的响个不停。再后来又听到有撞击窗户的声音。犯人们在黑暗里大喊大叫,哭喊声一片,很多人抱在一起大声的哭嚎着。

  这时候,地不平噌的从炕上站起来,大声喊道:“弟兄们,别哭了,只要我们堵住窗户和门,狼就进不来。天亮了狼就吓跑了。

  有胆子比较大一点的犯人,听到地不平这么一喊,有的下地使劲的靠着门,有的跑到窗户前,用手抓住棉被。

  监室的门是木头板子拼接的。窗户是用木头条拼接的。还算结实。犯人们此时感觉那门跟纸糊的一般,怕得要命。当看到很多人堵住了门和窗户后,屋里的悲伤气氛总算降低了不少。大家又开始冷静的思考起来。更多的犯人开始拿起平时藏着的镰刀,钢刺或者铁锹把等。

  整个监室的窗户和门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屋里几乎是黑做一团。刘三这时候想起了炕洞里还藏着的几根蜡烛和火柴。忙找出来,点上两根蜡烛。有了一丝光,屋里犯人的情绪更是稳定了许多。

  门外和窗户上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并且伴随着狼的哀嚎声。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少。犯人们不知道是这些大兵都躲起来了,还是被狼都吃了。更是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武器瑟瑟发抖。

  地不平跑到了那个观察口,往外看,就见满院子绿光跑动,岗亭上的探照灯已经灭了。办公楼那边还不断的传来枪声。地不平分析,所有的军人可能退到了大楼里面。各个监室外面都围满了狼。这时候月光从云层里射了出来。满院子被月光照亮。地不平接着月光看去,院子里至少有几百只狼,来回的跑动着。大部分的狼都聚集在办公楼附近。

  地不平正在观察,观察口前,竟然探过来一张狼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狼怎么会爬这么高。

  狼喘着粗气,看到这个小洞,就用爪子挠。地不平转过身,看到身旁站着一个犯人,正好抱着一个钢刺,呆呆的眼神,站在炕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地不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钢刺。顺着观察口,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就听一声惨叫。地不平撤回钢刺。上面早就沾满了狼血。

  地不平把钢刺再次还给了这名犯人,跳下炕,跑到了门边。他发现,那扇门已经有了好几个裂缝了。这些狼好像通人性一般,正在用狼牙一点一点的啃着门板,一旦有门板被啃坏,狼就可以从缝隙打开这个突破口。

  也就在地不平在思考的同时,一块门板被狼从外面撕开了。顿时有犯人惊叫起来。一只狼的爪子也伸了进来。地不平手起刀落,一镰刀就把那只狼爪子给剁了下来。狼见有门板被撕掉了,更加卖力。很快,又有两块门板摇摇欲坠了。

  地不平跳下炕,走到最东面的桌子前,飞起一脚,就听咔嚓一声,桌子的腿被踢折了。地不平捡起断裂的桌子腿,然后顺手从旁边抓过一条褥子,一脚踩着,一只手用力一撕。就把褥子给撕开了。把撕下来的布,缠在了桌子腿上。做成了一个火把的样子。快步走到刘三面前,把火把伸到刘三蜡烛面前说到:“点着它。”

  刘三忙把蜡烛凑到火把前,点着了。地不平举着火把快步走到了门前。正有狼从撕开的门板缝隙处往里张望。地不平就把火把往狼头上杵。吓得狼忙退了出来。

  狼见到火把便不再冲撞门,嗷嗷的怪叫着。地不平一边拿着火把不时的在门板缝隙里晃几下,嘴里也大声的说到:“弟兄们,这个门快顶不住了。狼最怕火。大家赶快找木头,做成火把。等一会门被撞开后,只要咱们举着火把,狼就会躲我们远远的。咱们一会出去后,到东墙根那个梯子,上到房顶就安全了。

  犯人们听地不平这么一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拆桌子的,拆板凳的。有的干脆把炕板都启开。撕被子撕褥子做火把。不一会,每个人手里都至少有了一个火把。

  地不平见大家手里都拿着做好的火把后,说到:“弟兄们,一会,我把大门踢开后,你们就随着我一起湧到门前,记住,千万不要走散,围成一个圈,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到梯子下,谁也不许争抢,北炕的弟兄以把门的弟兄开始按顺序往上上,南炕的弟兄最后也按把门的先上,按顺序往上上。

  在这里我还要提上一笔。在监狱,睡觉是有规矩的。即使是在北大荒的农场也是按游戏规则睡觉的。南炕睡觉的犯人地位要比北炕的犯人要高。把东靠墙里的犯人要比把门的犯人地位要高。这是在任何一个监狱都是有着类似的规矩。

  越是靠里,犯人的地位越高。而地不平刚才却让地位最低的犯人先上,这就等于在把最危险留给了地位最高的人。换句话就是说,刘三和二赖子等人,要最后才能上梯子。二赖子没等地不平说完就大骂道:“你特么是不是找死,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支派。”我和大哥要先上,你特么最后上。“

  地不平看了一眼二赖子说到:“我当然是最后上,但是你也跟我一样最后上。”二赖子问道:“为啥?”

  地不平轻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怕死,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孬种,那好你先上。

  没等二赖子说话,刘三一把拉住他,大声说到:“好,我刘三和老侯最后上,弟兄们就按我和老侯商量的方法,北炕的先上,然后是南炕的上。

  大家收到鼓舞,大声的喊道“好”,咱们跟狼拼了。刘三更是举着火把大声喊道:“弟兄们,咱们有没有信心?”犯人们扯着嗓子喊道:“有。”

  其他几个监区所遇到的情形跟二监区是差不多的。高大胖子此时也正透过观察口看着院子里的大灰狼来回跑动,心里也是突突乱跳。心想,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这么多的大灰狼是怎么聚集到一起的呢?太不可思议了。“

  正当高大胖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从二监区传来的犯人们齐刷刷的喊声。高大胖子透过观察口像二监区这边望去。

  就见二监室的房门忽然飞了出去。门口的狼都吓得往后一退。高大胖子一愣,在看,从门里跳出好几个身影,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狼见到火把,更是往后稍,站在远处看着。门里陆陆续续的跑出了更多的犯人,每个人手里都举着火把。众多的火把照亮了二监室的门前。大灰狼似乎都在往那边跑,但是,都离开十几米以外,不敢上前。
  高大胖子从观察口里看得是真真切切。二监区的人都举着火把从那个门里蜂拥而出。然后就是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火堆一般。大灰狼虽然把这些人团团围住,但是却不敢上前,只能对着他们嚎叫。

  这些人一点点的移到了墙东头。在墙头处有个通到房顶的梯子。犯人们开始往梯子上爬,地上的犯人就挥舞着火把吓唬那些大灰狼。不一会的功夫,这一百来人,就都爬到了梯子上面。人都在上面挥舞着火把,叫着笑着。狼群只能望着房顶的犯人们干着急。

  高大胖子顿时来了精神。他看到了希望。这个办法简直是太好了。每个监区都有这么一个梯子。他们能行,那我们这边也能行啊。想到这里,说干就干。高大胖子指挥大家做火把,不一会就做好了,每个人手里都有这么一个火把。大家如法炮制,踢开房门,往外涌。于此同时,其他几个监区也都行动起来。几乎都是同时,三个监区的房门都踢开了,犯人们也都跑了出来。

  其实,人只有在危难时候才能爆发出智慧,同时,在危难时候,也显现出了人类的自私与狭隘。当然,最主要的是,无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如果没有一个好领导或者说没有一个好的管理,那就一定会出乱子。

  果不其然,这几个监区的人,只看到了二监区的犯人踢开了门,然后都爬到了房顶,但是他们却没有进一步的细想,并有效的组织大家如何逃跑。当犯人们涌出房门的那个时候,问题就开始暴露出来了。犯人们都争着抢着去往梯子上爬,那些管房的还有强者们都抢在前头往上爬,弱者们也拼着命的往前跑,于是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梯子底下,争着抢着的往上爬,没有了组织性后,就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大逃亡。

  并且,这种局面很快就失控了。最可怕的是,这几个监区的犯人都共同的面对了一样的坏结果,那就是,梯子断了。随着梯子的断裂,上面的掉了下来,火把也掉到了下面犯人的头上,犯人们开始四散逃窜。这给了狼群们机会。顿时,院子里变成了一场人狼大战。哭嚎声,狼叫声响彻天空。

  二监区的犯人本来已经安全了,但是看到其他监区的犯人在院子里跟狼群们搏斗,先是害怕,最后变成了焦急,大喊着,呼号着。地不平大吼一声,从房顶跳到地面,杀向人群。无一例外的是。三个监区的房子都被点着了。

  是有的犯人在往回跑的过程中,被狼咬死后,失落的火把,把房子点着的。整个二大队成了一片火海。地不平挥舞着火把冲向狼群。很快,一只,两只,三四五六只。只要狼到了地不平的身边,那就只有被杀的结局。

  房顶上的犯人绝望着喊着,蹦着,忽然,轰隆一声。房子塌了。很多犯人从房上跌落下来。场面再度失控。有的犯人忙跑向还没塌的另一侧。然后那里又塌了。

  战士们突然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本来战士们已经安全了,但是看到犯人们被狼群撕咬,再也坐不住了。在张政委的带领下,战士们端着枪,冲出了办公楼。顿时枪声又响了起来。张政委指挥犯人们向办公楼方向跑,并且,战士们在两侧组成了一个逃跑通道,犯人们在战士这个通道里疯狂的跑向办公楼。

  几个小时后,哭喊声,哀嚎声停止了。可是几个监区的大火并没有熄灭。活下来的犯人们和战士有得躺在地上,有得呆坐在角落里,谁都没有勇气看窗外。在楼顶上,办公室的窗户前,几个战士看着大火,百感交集。院子里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躺着尸体。

  太阳逐渐的从地平面上跳了出来。二大队的天空中盘旋着几十只秃鹰,它们好像闻到了死人的味道一样。聚集在一起,不时的俯冲下来,落在地上的犯人尸体上,啃食着他们的肉。

  张政委领着几个战士走出办公楼,查看了一圈,确认狼群已经不在了,这才示意大家安全了,组织犯人,扑灭余火,查找存活的人。然而令大家失望的是,只要在院子里躺着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的。看来,这些狼也是消灭了每一个活着的人之后才撤离的。最主要的是,这些狼应该把活着的伙伴们带走了。

  远处传来的汽车的马达声。霍队带了一些物质回来了。当他踏进大门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张政委向他汇报了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扔下头上的帽子,使劲的锤着地面。

  清点人数,犯人死亡一百八十三人,受伤一百二十六人。其中,重伤六十一人。战士死亡十三人。受伤六人。犯人失踪两人。这两人分别是候力和何凤奎。霍队派人到农场周边的十公里范围内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穆学斌在废墟前大声的痛哭着。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不知道死活,这对于他来说再痛苦不过了。

  地不平再跳下房顶的瞬间,何凤奎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个人几乎是肩并肩的杀出了一个血路。当战士们从办公楼里杀出来的那一刻,地不平看到狼群也已经混乱了。并且发现这些狼正在有组织的进行撤退。

  地不平拉了一把何凤奎,示意他往草料场方向跑。然后地不平在地上捡起一把战士遗落的冲锋枪,并且从他身上解下子弹带。何凤奎趁着火光一起往草料场方向跑去。

  这和狼群撤退的方向正好相反。翻过大墙,草料场里竟然连一只狼都没有,可见,这狼群就是冲着人来的。何凤奎跑向牲口棚,套了一辆车。又把牲口棚的大门打开,放出了几十只牛,这时,地不平也赶了过来。背后背着他俩的行李卷。胸前挎着一把冲锋枪。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口袋。地不平把行李还有冲锋枪以及口袋扔到了车上,接过皮鞭,熟练得驾着牛车,很快二人就消失在了火光冲天的黑夜里。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行进在北大荒北面通往兴安岭山脉的嫩江平原的路上了。

  何凤奎和侯爷啃着窝窝头,哼着小曲,任由牛慢悠悠的往前逛。时不时的哈哈大笑着。何凤奎说到:“我估计现在张政委正在周围找我们俩呢。张政委肯定对着这帮大兵说:“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给我找到。哈哈哈!”

  侯爷说:“其实啊,他们今天晚上才会更难受呢?”何凤奎说到:“对啊,他们在担心狼来了怎么办呢。”侯爷说到:“这些狼其实跟我们人类是一样的。应该是几伙狼都凑在了一起,攻击我们农场的。他们这次也算是损失惨重吧。估计再想组织一次进攻也是挺难了。”

  何凤奎把最后一块窝头塞进嘴里,咬了一条萝卜咸菜,站在车上,对着太阳,张开双臂,幸福的沐浴在阳光里。

  第七农场的二大队解散了,犯人们分别被送到了其他的几个农场。穆学斌也被送到了其他的农场。后来的几年中,每当想起和地不平与大仙在一起的日子,总会有一丝笑容停留在他的脸上,那是在磨难的岁月中,仅有的一丝友情,没有什么吃不下的苦,也没有什么遭不了的罪,但是却有无尽的思念,藏在心灵的最深处。正是这样一种情感,才使得他后来能够毫不后悔的去帮助侯爷的弟子黄瘸子。

  他从黄瘸子身上,能够看到地不平那种兄弟情,他从黄瘸子身上能够看到地不平那种豪放的人格魅力。他从黄瘸子身上能够看到地不平胆大心细的领袖风范。穆学斌,一个犯罪集团的师爷就是在那个充满争斗的黑暗环境下铸成的。

  后来的大学教授身份,不能够让他找回自尊,也不能抹平他那颗曾经受到伤害的心灵,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他体验那种兄弟情谊的生活,是他所不愿意面对的。

  知识分子那种小心眼,猜疑和妒忌,令穆学斌感到恶心。不愿意与他们为伍。知识分子的虚伪比小偷更令人生厌。没有人会重视他的话,学生们也都是听完课,鸟兽散去。孤独是最大的敌人。而这一切,黄瘸子都给改变了。

  他就为了守护这份兄弟之间的誓言,他就为了等那个叱咤风云的侯爷能够从大兴安岭再次回来,带着巨大的财富和美好的愿望。

  他在等待着,直到面对那个冰冷的手铐,他仍然只是笑了笑,轻声的说到:“总比北大荒还好。”





  茫茫的兴安岭山脉,常年白雪皑皑。这里不仅是中国人的山川,也是朝鲜和战斗民族俄罗斯人以及众多少数民族的圣地。兴安岭主要位于在黑龙江的两岸,由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和外兴安岭这三个山系组成。在嫩江以西,一般称做大兴安岭,东边被称为小兴安岭;在大鼻子俄罗斯境内的山系称做外兴安岭,

  长白山应该就是兴安岭山脉,之所以被称作白色的山,就是因为常年白雪皑皑,是我国北部最特么冷的地方了,有的地方冬季达到零下50多度。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漫山遍野的松树。非常的壮观。最高的地方达到1400多米。

  梅花鹿、棒子鸡、棕熊、柴貂、獐子,狍子、野猪和东北虎等野生动物是兴安岭山脉的重要资源之一。山上生长着大量的中药材,诸多的野果和各种珍稀禽类,随处可见。自古,各种传说以及仙鬼魔神也让这个三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侯爷费劲千辛万苦跑到了北大荒,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我们前文已经说了,他是有目的的。他不仅仅是为了传说中的满清藏宝,他还有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对于自己的生命是不在乎的,无论是遭多少罪,吃多少苦,只要能达到目的,他都在所不惜。在北大荒这几年,可能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一场噩梦,可是在侯爷看来,那不过是修生养息,给自己更多思考和研究策略的时间,而且,也是在与英五爷智斗的一个过程。他知道,英五爷的团队已经出发了。那就让他们先行吧。

  黑五爷能不能找到这个藏宝的地方他没有把握,但是,他确信。即使找到了,也不见得比自己有更大的优势。因为,侯爷所获得的信息是,能够安全的进入和出来这个藏宝地,必须有几样条件,而其中,最大的条件,那就是身边的这个人。

  何凤奎逃出了地狱般的改造农场,心情自然是比侯爷舒畅多了。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与侯爷即将经历一场人生最大的探险。而这场探险,以自己对周易的研究而获得的卦象来看,虽然结果很喜人,但是经历会是很艰难。

  此时正是蛟龙出海腾云跃,放虎归山乘风行。蛟龙出海不怕天高雷电,跃起万丈高。放虎归山,尽显王者风范,哪管山高路远。

  侯爷拿起冲锋枪,小心的擦拭着。心中涌起万丈豪情。何凤奎掏出奇门遁甲,认真的看着,思绪中泛起阵阵的波澜。俩人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处使,决定大干一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其实,黄瘸子的上半部就算有个节点了。我码了这么多的字,无非是想把黄瘸子的犯罪集团的成因以及把黄瘸子领上贼王的师傅“侯爷”,进行了交代。

  并且,相关的人员也基本都出现了。包括师爷穆学斌以及侯爷的师弟英五爷等都胡编乱造了一番。在已经码过的大量不通顺的内容里,其实主要有两条线。一条是写黄瘸子如何成为侯爷的衣钵继承者,把东北乃至于河北山东等地的盗窃集团进一步的扩张的故事。

  而另外一条线就是讲侯爷如何与师弟黑(英)五爷在混乱的岁月里,寻找大清宝藏的传奇人生。

  作为码字员的我,将在下半部中,准备采用评书的手法,继续就黄瘸子犯罪集团覆灭的过程以及侯爷与英五爷寻宝的惊悚经历及被剿灭的过程进行描述。

  俺没有想把黑的写成白的想法。不过,任何的坏人都有着他可爱的一面,任何的好人也有他令人生厌的丑态。

  在后续的码字中,你们将看到,黄瘸子很多的绝学是如何锻炼出来的,也还会看到,英五爷不可思议的恐怖经历却还原了他真正的人性。

  还有各类江湖人物的出现以及神秘莫测的遁藏,再一次让我们看到,原来,我们的社会一直都有着不安定的因素,也许那个世外的高人就在你身边,而你却不知道。

  就让我们再次走进黄瘸子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里吧。(稍等,我煮点方便面先,又停电了。我靠,手机欠费了还。跟谁讲理去你说。)
  窃贼在民间一般称之为小偷,扒手等、在江湖上称之为老荣、衍生于封建社会的残渣。然而,自从人们有了欲望,这偷便相伴相随。因此,佛家也好,道家也罢,把偷当做最大的戒律之一。可见偷的危害性是极大的。

  贼和盗虽说是一丘之貉,但是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首先就是贼又称之为“小偷”。顾名思义,那些小偷小摸的才能称之为贼。所以,贼只是偷,而不杀人。我们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十五贯”那里的娄阿鼠他不仅偷了人家的钱,还把人给杀了。那就不是小偷小摸了。

  在清碑类钞上有所记载。把贼分成水陆两大类,共计十五种。这第一种就要数“翻高头”了。这种贼就称之为“盗”了。本领极其高强,他能够徒手翻墙,轻功极好。比如说侯四爷的师傅“燕子李三”就被称之为大盗。他就能徒手翻墙,燕子三抄水的功夫非常了得。三步蹬墙更是无人能及。我将在后续小说“八部蹬鹰”里做详细介绍。

  当然了,李三属于翻高头里的佼佼者。用老荣们的切口叫做“上手把子”,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用其他什么器具,徒手翻墙。还有一种翻高头的贼,叫“下手把子”,他们的功夫可能稍微逊色了一点,需要器具比如“甩子”“滑条”等。甩子就是一种绳子头上有个爪子勾的器具,一般电影里我们经常能看到。滑条就是竹竿。

  另外的十几种贼有开窑口、踏旱情、铁算盘、对买、开天窗、排塞子、拾帐子、插手、收晒朗、跑灯花、吃恰子等等。

  其中,还有一种叫拍花子。这类贼是最可恨的。用迷药把人给迷倒,等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把财物都给偷跑了。等人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东西都没了,对身体和财产的伤害还是挺大的。

  有一年我到外地出差,住在旅店里。那时候旅店很少有住单人间的。四人间,五块钱一宿。厕所在走廊的尽头,挨着就是水房。我刚住下不久,服务员就领着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服务员对那人说:“你看,这间就是四人间,还是挺干净的。”

  那人四处打量房间,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他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不是个正经鸟。果然,他就对服务员说就这间房了。入住后,住在我对面床,我不动声色,装做老宽(外行)。

  他先是给我敬烟,我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会,谢谢啊”他刚要还跟我搭讪,我就从兜里拿出点手纸说:“老哥,您先做着,我去方便一下,说完,我把一个手拎包拿出来,随身带着就去了厕所。

  回来后,我就扫了一眼我的水杯。嘿,还别说,他真就动了手脚。他在班里入住手续的时候,我就把水杯的盖给做了记号,回来一看,水杯的盖被动过,我当然就知道了。我还是装做不知道,这一晚上都没碰那个水杯。

  我晚上睡觉就留了个心眼,把手包放到了服务台。第二天早上,我同屋住的一位老大哥就着了道,包被偷走了。一直睡到中午,还是昏昏沉沉的。那就是喝了那人下药的茶水了。

  在陆上的十三中贼中,最后一种就是称之为扒手。为什么叫扒手呢?是趁着人家不注意,扒开人家衣服的口袋或者钱包,将财物偷走。这类人的技术那也是刚刚的。我们说了侯爷和他的师傅燕子李三是贼中的佼佼者,到了黄瘸子,更是发扬光大,达到了极致。

  扒手和插手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扒手也是徒手干活,插手得靠一把剪刀或者刀片。扒手的技术那可得是真功夫。如果没有两下子,那可是要蹲牢头滴。

  还有水上三种贼,分别叫做钻底子,调包和挖腰子。古时候不像现在,交通基本是水陆两种,现在是海陆空全方位立体的。即使是这样,也无碍乎这十五种贼。

  自古有很多关于贼的故事和传奇人物,要说古时候的,那就属时迁了,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幼皆知了。然而在近代,燕子李三的大名也不次于时迁。时迁还基本停留在水浒传的小说里,也就是说,真正的本人功夫如何,那也都是一些野史传说,而燕子李三则是民国时期的真实人物。他的传奇故事数不胜数。

  在这里我们给大家列举一个。当时在天津有个大军阀头子叫吴佩孚,他被张作霖给打败后,跑到了天津,自古说的好,瘦是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当时吴佩孚是个败军之将,但是势力还是很大,表面上是个寓公,其实质就好比是一头狮子,随时准备反扑。

  这天,吴佩孚参加一个聚会,都是一些社会名流,政商人士,大家喝着小酒,聊着小天。其中有几位商界人士聊起了燕子李三,把燕子李三传得神乎其神。正好就被吴佩孚给听到了。

  吴佩孚哈哈大笑说到:“一个小贼就把你们给吓成这样了?他能有几多的本领,想那窃国的大盗不比他厉害了千百倍呢?他若是有本领?”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表,指着这块金表说到“要是能把我这块金表偷取,我便佩服他。”大家看吴佩孚这么说,便不敢再接了。

  没曾想,吴佩孚在准备回家刚一上车,跑过来一个小孩,递给了吴佩孚一封信。吴佩孚打开信。只见信上写了大概是这么个内容。“我燕子李三早闻将军名声,奈何,将军却瞧不起人,既然如此,我定当在三日内,将金表偷走,切记,切记!”

  吴佩孚看了信,笑着对副官说:“这小子还特么真有两下子,竟然混到宴会中来了。好,我就看他怎么偷走我这块金表的。”

  第三天,吴佩孚接到一个邀请函,英国方面派来一个特使,想和吴佩孚见一面。吴佩孚本来是不想见的,但是考虑到当时的各种情况,吴佩孚还是决定见一面。车刚到了英租借地就被一群英国宪兵给拦下了。吴佩孚车上的人下车与之交涉。这时候,从英国人里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军官,来到吴佩孚的车前,敬个礼说到,吴先生是我们大英帝国的贵客,本不应该受到检查的,为了保证吴先生的安全,我象征性的搜一下即可。

  吴佩孚连正眼都没瞧一眼,点了点头。年轻军官把车门打开,用手在车座上摸了一下,这个时候,军官的帽子有点大,一下就滚落在了吴佩孚的腿上,年轻军官忙说了一声,对不起,接过吴佩孚递过来的军帽,就站起身,对众人说,可以通行了。

  吴佩孚到了英国领事馆门口,副官把那封信递给门口的宪兵,让他们进去通报。里面的人回话竟然没有这回事。吴佩孚一愣,觉得不对劲,忙伸手向怀里一摸,笑着骂道:“这个燕子李三还特么真有两下子,把老子都给骗了。”说完,忙令副官开车回去。使馆里的人听说是吴佩孚亲自来的,忙出来迎接,连车的影子都不见了。

  燕子李三跟吴佩孚三次的较量令他的名声在京津一代家喻户晓。燕子李三也把自己的绝学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侯爷、英五爷等一帮弟子们。这才引出侯爷三探兴安岭,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山洞里,侯爷与何凤奎围在篝火旁,哥俩推心置腹的聊着。何凤奎问道;“侯爷,你师弟他们目前应该也在大兴安岭一代正在寻找这批宝藏。我们如果碰到了,怎么办呢?”

  侯爷看着篝火,陷入了沉思。“我们哥俩很小就跟师傅学艺。那时候,师傅经常不在家,我们都跟得听大师兄的。师傅很喜欢老五,他聪明,内敛,不管师傅教他什么,都是一点就会。老二很是嫉妒老五,经常圈拢老三一起戏弄老五,有时候还打老五,开始他们自持学艺多年,功夫好,经常把老五打得鼻青脸肿。等师傅问及,老五就说练功的时候受伤的。其实师傅也知道老二和老三欺负老五,也经常警告他们不准欺负老五,可是,事后他们还是偷偷的给老五使坏”

  有一年春天,老二和老三趁着师傅出远门了,就以练功为名,联合老三欺负老五,我看不惯,就跟他们理论,老二和老三就联合起来打我,老五看我被打,再也忍不住了,出手给老三和老二给打了。这次出手有点重,给老二的肋骨给打折了两根,师傅回来后,差点把老五给撵出去。打那以后,我和老五形影不离。

  后来我发现老五的变得更加城府。对人和做事轻易不表露。然而,这并不影响我们哥们之间的情义。我和老五还是形影不离。

  何凤奎从侯爷的眼中能看出,每当他提到英若彤的时候,眼睛总是闪现着光芒和笑容。侯爷对黑五爷怎么也恨不起来。

  火渐渐的快熄灭了,何凤奎也睡着了。只剩下侯爷还沉浸在几十年前的回忆里。他打开了那副“塞外咏雪图”,还有老张头那里偷梁换柱窃来的藏宝图,摆在了面前。

  当初,侯爷把这两幅图用油纸包裹好,并做了腊封。这两幅画并没有因为藏在这个山洞里而受到侵蚀。

  其实侯爷本来手里就有一副真迹,这份真迹是他和法惠从泰山得到的,这幅图让侯爷成为了一个瘸子。然而他又费尽心机的来到沈阳,让刘宝利临摹了一副假图。这里自然有他的用意。

  侯爷能够把藏宝图和这幅画提前藏在这个山洞里,并且还能在改造农场花了几年的功夫去寻找何凤奎。这说明,他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完成自己的这个计划。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都在所不惜。何凤奎的鼾声让他再次进入了近乎幻觉的回忆中。

  “干”一声响亮的碰杯声后,李三和法惠等人,仰脖就把杯中的酒喝个干净。二猛子忙拿起酒坛子挨个给大家满上。

  燕子李三几乎是坐在桌子上,指着陶克家说到:“陶达子,都说你小子刀快,你今个让我这哥几个还有你这帮徒侄们开开眼怎么样?”

  陶克家一口的京腔,咧着嘴说到:“我说李小脚,咱不带这么挤兑人的好不,我这刀再快,也没你脚快啊。听说昨个,您把张局长的三姨太给睡了吧?怎么滴,讲讲吧,让我们弟兄几个也跟着过过瘾嘿!”

  我说你个达子,我这么多徒弟在这呢,你竟然臭呗我是不?李三说完,拿起一只碗,撇了过去,陶克家先是伸手一触,那碗带着劲来的。陶克家也硬接。顺着劲往后一稍,手臂跟着碗行了一米,这劲就给泄得差不多了。这才两指一扣,把碗稳稳的接住。碗里的酒竟然一滴都没洒。

  嘴里骂到:“你个小脚,敬我酒就敬酒呗,还想要了我这老命么?”大家哄堂大笑。法惠站起身,托着陶克家的手腕子说到:“快喝了,这个小脚心眼小,你要是不喝,他能骂你祖宗十八代。”

  燕子李三和他这帮死党正在丰泽园的二楼喝酒取笑。打楼下蹬蹬瞪,慌慌张张跑上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此人推开门帘,就闯了进来。

  大家转过头都去看他。小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说到:“李三师傅,您可要给我做主呀?”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都弄蒙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家的。李三坐在桌子上,低着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孩说到:“你起来说话。”那小孩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抬起头看着李三。

  李三上下打量了一下,并不认识,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我不认识你呀?”小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玉镯。走上前,递给了李三。

  李三仔细一看这玉镯,这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哦,英毅是你什么人?”孩子再次跪倒,哭泣着说道:“英毅是家父,我排行老三,叫若彤。求李三师傅救救我父亲吧!”

  李三闻听,吃了一惊,忙问道:“孩子,你慢慢说,英毅兄怎么了?”

  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黑五爷,名字叫英若彤。英若彤坐在二猛子递过来的凳子上,眼含热泪的说到:“家父摊了官司。今天早上,家里突然来了几名官差,不容分说就把我父亲给抓走了。我娘问:”出了什么事,那官差只是说,英毅的案子犯了。家父在门口对我娘讲:“快去找三弟”

  我娘在屋里头拿出了这个小布包,对我说:“快去黑芝麻胡同找李三师傅,告诉他你爹被官差抓走了。”

  孩子说到这,李三这酒已经醒了大半了。忙跟坐上的弟兄们拱手作揖道:“各位弟兄,我这家里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我再给各位谢罪了。”说完,从怀里掏出十块大洋,扔到桌子上,拉起英若彤,大步流星的走下楼。二猛子拿起衣帽架上师傅的衣服和帽子,紧随其后的追了过去。
  说起来还是挺惭愧的,随手就写,其实不过就是个故事的梗概,还有这么多朋友捧场,这连码字都算不上,嗨!我在这里给大家作揖了。尽量写吧,写到哪算哪。谁要有什么好点子就接,我没意见。就是写着玩呗。

  李三这回心里明白,英毅这次被抓,是因为哥俩在上海的案子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1931年的上海,有个黑帮老大叫杜月笙,他在6月9号这天,搞了一个宗祠落成典礼。这杜月笙可不是寻常之辈,有“上海皇帝”之称。你想啊,都被称作皇帝了,那势力能不大么?他在陆家堰买了良田十亩,建造了个“杜氏家祠”就在这年的6月9号和10号这两天举办了一场宗祠落成典礼,在上海滩轰动一时。

  李三是什么人呢?江洋大盗,我们前文说了,这盗和贼可不一样,贼专门是干点小偷小摸的事,而且还不杀人。江洋大盗则不同,什么都敢偷,什么都敢干。李三就是这么个人,他得到了消息,杜月笙有的是钱,而且,为了建造这个杜家宗祠,那是费尽了心思,不少人都为了拍马屁,那进贡的好东西不老少。

  李三就想干一票,他选来选去,就选了英毅。为什么选和英毅干呢?这英毅是窍门压锁的行家。英毅是没有打不开的锁,而且,他还有个绝活,擅长开洋锁。杜月笙家那是个小洋楼,家里的家具和摆设据说都是洋玩意。所以,李三合计,那杜月笙藏宝贝的地方,肯定有洋锁。

  李三选在这天作案那是有原因的,一是这天人多手杂,好下手,另外就是,这天也好乔装打扮进入到杜府。

  到了9号这天,二人乔装打扮,拿了伪造的请柬,轻易的就混进了杜府,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俩人果然就得手了,而且还收获颇为丰盛。

  李三跟英毅分手的时候就劝他,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躲一阵子,等过了风头再回来。英毅就大意了,他合计,俩人是在上海做的案子,回到了北平那就风平浪静了。

  谁成想,杜月笙这次如果仅仅就丢点金银财宝估计也不会太当回事,但是,这次杜月笙放在保险柜里有一样东西却不见了,这让杜月笙寝食不安。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杜月笙坐立不安呢?这是一份股权协议书,这份协议书内容非常重要,是说把这个杜家祠堂建成一个秘密毒品加工基地,从这里输送出去的毒品收入,按股权协议书上约定的比例进行分配。在这份协议书上有众多政府要员的签名。你想啊,这么重要的秘密要是传扬出去那还得了吗?

  所以杜月笙说什么都要抓住偷了协查来议书的贼。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一点线索,后来,在帮内有个人说了,在咱们国内,能打开这洋锁而且还不留一丝痕迹的,寥寥可数的三五个人,这几个人当中,有的太老,行动不便,有的又太年轻,估计没这个胆量。最后,就把目光落在了英毅身上。杜月笙不管那个,先派人去北平,把这个人抓起来再说。

  李三跑到了英毅家,英毅的媳妇正坐在炕边抹眼泪,见李三进来,这才站起身,擦了擦眼泪,闻声:“他叔你可来了。”

  李三见到英毅媳妇顿足说到:“我就说让他躲一躲,他偏不听,嗨!”英毅的媳妇只是抹着眼泪,默不作声。李三说道:“嫂子,你尽管放心,我就是豁出命来,也要把英大哥给救出来。

  李三找到了北平感化所的副所长史海山,他俩可谓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通过史海山传来的消息。英毅被上了大刑,就是不招,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捕风捉影的事,再加上这英毅也挺有刚,愣是挺过来了。

  李三没少花银子,三天后,英毅被放了出来。放是放出来了,人是站着进去的,出来确实被抬着出来的。等到了家,就快不行了。

  英毅拉着李三的手,嘱咐他,一定要照顾他的妻儿老小。再没留下什么话就断了气了。李三把英毅风光发送了之后,就收英若彤为弟子,真可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不久后,英若彤的娘就改嫁跟别人走了,带走了俩孩子,英若彤说什么都跟着李三。

  英若彤这孩子也真挺机灵,不仅学啥像啥,而且能够举一反三,进步非常快。而且他又和二猛子年龄相仿,所以这小哥俩处得非常好。

  不久,发生了一件事,让这小哥俩对江湖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燕子李三有个拜把子兄弟叫陶克家,此人的背景极其深厚,祖上曾经是皇太极的大内侍卫。陶家世代习武,到了陶克家这代也是身手不凡,陶家虽说是尚武家族,但是,对外却乐善好施,不与任何势力作对,上不抗命,下不欺弱,因此在京城也算是很滋润。陶克家和李三亲如兄弟,李三又有个师第叫法慧,这三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平日里舞枪弄棒,谈天说地。喝酒划拳,那真是形影不离。睡而同塌,饮而同席。

  这一天,哥仨教罢几个孩子练武,便又急不可待的罗要去喝酒。李三正要去更衣,啪啪啪,有人敲门。老五英若彤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清一色藏青的马褂,头戴黑色礼帽,脚上薄底圆口布鞋,其中两人身后都背着一个大的钱褡裢。李三见来人不认识,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陶克家和法慧也摇摇头。李三往前紧走两步,迎到门口,拱手抱拳道:“几位朋友从哪里来,找哪位啊?”

  四个人也抱拳施礼道:“这可是李三、李景华家么?”李三回答道:“正是在下,敢问几位是?”

  四人往前走了一步,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开口说道:“我们是谢天民谢先生的人,想和李先生说几句话。

  谢天民是理帮的人,说到理帮,我不得不罗素几句。这理帮成立于明末清初,创始人叫杨来如,最早期理帮也是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当时杨来如留下了五字真言,“反清复大明”。后来清朝渐渐的采用了柔和的抚慰政策,理帮也觉得没啥戏了,就把反清复明的宗旨改成了戒烟戒酒。你说这差距得多大吧。

  理门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在全国各地的分会规模越来越大,其中,谢天民就是这个理门的会长。此人势力极其庞大,在京城,几乎所有的黑白两道的人,没有不给谢天民三分面子的。李三当然听说过谢天民。

  李三忙拱手道:“哦,在下平日里和谢会长不曾相识....”还没等李三说下句,高个子忙拱手道:“请李先生借一步说话。”李三指着法慧和陶克家说:“这两位不是旁人,是我本家的兄弟,没啥可避讳的,有话就说吧。我还着急要出去呢。”

  李三这几句话,可气坏了另外的高个子旁边的人,此人刚要发火,别高个子拦住了。然后,拱手说到:“李先生,这有谢先生的一封信,请您过目。”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到李三面前。李三接过信封,递给了法慧,嘴里说到:“我不识字,还烦请我弟给哥哥代念罢:”法慧拆开信,把信的内容当众读了一遍,大体的意思是讲,我谢天民久仰李三的大名,早就想拜会,但是苦于会中事物繁忙,因此一直没能有时间,如果李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最好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我这来一趟,我还有不少心里话要跟你聊聊。信中的语气非常恭敬,而且还大大的赞扬了李三一番,并在信后说,为了表示敬意,特准备了大洋一万块,金条十根,以表敬意。那俩人就把背后的钱褡裢给拿下来,把里面的大洋,垮擦就倒在了桌子上,另外一个人,把十根金条也都摆在了桌子上。

  一万块大洋,那可不是小数啊,在三十年代末期,这么说吧,一万块大洋相当如现在的三十万块钱。这十根金条更是发着耀眼的光,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李三斜看了一眼桌上的大洋,站起来问道:“还有别的事么?”四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摇摇头,高个子汉子拱手说到:“请李先生回个话,我好跟谢会长表明。”

  李三说道:“那你就替我回个话吧,我呢,一介草民,高攀不起谢会长,这大洋和金条呢,我也承受不起,你就拿回去,代我谢谢你们会长。请回吧。”

  高个子身边的那位终于忍无可忍,跨前一步,指着李三说道:“李三,你别不识抬举,我们会长好心好意有心抬举你,你可倒好,拿我们会长当什么人了?”

  李三噌的站起来,指着那人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到我这撒野,别人怕那个谢天民,我不怕,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把桌上东西拿走,送客。”说完,扭过头就进屋了。院子里一干人都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四个人强压怒火,转过身就要走。法慧喊道:“哥四个,您别忘了桌上的东西啊,回头,那疯子出来,还以为我们哥俩贪财呢是不?”

  四个人气呼呼的走了,李三则跟个没事人似得,拉着陶克家和法慧去吃北京烤鸭。席间,陶克家说到:“我说老三,你也太沉不住气了,那谢天民可是个大大的小人啊。您没看么,大汉奸范雨农怎么样,不也都拿他没辙么。您这次可过了啊。”

  李三撇着嘴骂道:“我呸,谢天民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大烟鬼,还什么“中国理教总会”我看啊,就是一个不讲理总会。几个人正喝着酒聊天。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摔碗砸东西和吵闹声。

  哥几个不知道咋回事啊,就掀开门帘子,往楼下看。喝,好么,就见楼下一堆人滚在了一块,正打得热闹。边上还站不少人都看热闹。楼上各个雅间都跟李三一样,出来不少人往楼下瞧。李三不经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对面也有个人正往下看呢,两人四目相对,哎呀,对面的人不仅叫出声来,这不是李兄弟么?”李三也认出对面的人了,忙拱手道:“这不是孙爷么,李三给您了请安了。”

  “别介,三爷,您这不是折我的寿么,怎么,到我这喝两杯?”

  “我这还有两位兄弟呢。”李三回到。

  “那怎么话说呢,你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啊,一起呀。”

  “孙爷,今儿实在是不方便,我这还有点家事要聊,改天,改天我请您怎么样?”

  俩人客气了一番,李三这才进了屋。法慧问道:“您这是跟谁犯贱那?”

  李三坐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说到:“天桥的坐地虎孙洪亮。”陶克家在边上说到:“哦,就那什么号称天桥四虎一霸的坐地虎孙洪亮呗?”

  陶克家小声的说到:“这小子最不是东西了,专门欺压百姓,剥削这帮艺人和来往的客商。”

  仨人继续吃着聊着,就听蹬蹬蹬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打楼下上来很多人,啪,门帘一挑,打门外噌噌噌,窜进来四五个人,这些人都短衣襟小打扮,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再看门口处,还站满了人,其中为首的满脸的络腮胡须,头上歪带着警察帽,冲着屋里喊道:“谁是李三啊?”

  李三站起身,回答道:“我是。”

  窜进来的几个人当中,有个人两步走到李三面前,抬手就冲李三面门就是一拳。李三一闪身,躲过这拳。这小子见拳头落空了,毫不气馁,竟然又抬起脚,踹向李三小肚子。

  李三这回可真生气了,见他脚快快到跟前了,也不躲闪,抬起左腿,曲膝往前一迎,这小子脚面就蹬到李三的这个膝盖上了,蹬是蹬着了,他就觉得一股力量从膝盖传来,再想往回收就不赶趟了。就见他蹬蹬瞪倒退了五六步,一个仰八叉,脑袋咣当就磕在了墙上。嘴里大叫一声“哎呀妈呀。”

  屋里还站着三四个呢,一看自己的人吃亏了,又一个不服气的,举起手中的刀,照着李三的肩膀,咔嚓一刀,就剁了下来,这刀要是剁上了,李三那胳膊就得被切下来了。就见李三身子一偏,这刀几乎是贴着李三的鼻子切了下来。李三顺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轻轻的往自己这边一带。那人也是蹬蹬瞪,往前几步,扑通,跟刚才那人正好相反,他来了个嘴啃泥。

  另外的几人见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乱来了。门口为首的大胡子从腰间拔出一支枪,指着李三说道:“别乱来。”
  李三从一开始就没有下重手,不过是轻轻的教训了几个人一下。大胡子见自己的兄弟们吃亏了,这才掏出枪,大喊:“别乱来。”李三站在那里并没有动,但是眼睛还是在观察着屋里的这群陌生人的一举一动。

  大胡子见李三已经住手了,这才胯前一步,走进雅间,对李三说道:“李景华,我们是受张局指派,请你到我们警察局走一趟,有个案子请你调查一下。”

  大胡子的话刚落,从门口就挤进来一个人,李三抬头一看,认识,正是刚才那个天桥四虎之一的孙洪亮。

  孙洪亮挤进来后,大声的说到:“各位,可别乱来啊,这位三爷可是我要好的朋友。”说完,他冲着大胡子说道:“我说高大胡子,您是不是抓错人拉,这位三爷可是我的朋友,我可给他担保,他可是大大的好人啊。”

  高大胡子哈腰说到:“孙爷,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乱来啊,是我们张局请这位李先生去局子里调查个案子,回头问完了,我在把他老人家给送回来。”

  孙洪亮一听:“哦,这样啊,那这样,我跟咱们三爷商量商量。”说完就转过头来冲着李三抱拳说到:“三爷,刚才是误会,您都听到了,是张局请您到局子里问个话,回头他们再把您给送回来,怎么样,您要想去咱就去,要是不去,我立马告诉他们走人。”

  李三摆摆手说到:“好吧,既然孙爷您说话了,那我就跟他们走一趟。”“得嘞。”孙洪亮转过头又冲着高大胡子说到:“你们可都给我听好了,三爷可是我的朋友,咱们可说好了,我可给三爷担保了。你是怎么给请去的,您再给我送回来,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可找你高大胡子要人。”

  高大胡子点头哈腰的说到:“瞧好吧您那。”孙洪亮再次转过头,拱手说到:“三爷,要不介,您的这两位朋友到我那喝着等您?”

  陶克家和法慧忙上前一步拱手说到:“谢了,我们这都正好有点事,改日叨扰。”几个人从楼下下来,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早有人把门给打开了。李三大步走到车门前,毫不犹豫的坐了进去,冲陶克家和法慧摆摆手。车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来到警察局,推开大门,里边乱哄哄的好多人,有的警察在给犯人录口供,还有不少犯人家属跟警察大吵大嚷。还有的警察正在打扫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和办公用品,这个乱啊。

  李三跟着高大胡子径直上了三楼,走到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门前,推开房门,就见里面和刚进门的大厅截然不同。这房间又宽敞又豪华。地面上铺着波斯进口的地毯,又厚又软。靠近窗户旁边是两趟对坐的欧式沙发,真皮鎏金。沙发前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既有中式的茶具也有欧式的纯银茶具。

  靠最里边的角落里立着一口英式大钟,巨大的钟摆有节奏的摆动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挨着大钟就是一个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办公桌后面一张高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就见这人头顶是秃的,就在周边有几根长头发,几乎围着脑袋绕了一圈,地方支援中央。

  眉毛挺重,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脸圆圆的,一边还一个小酒窝,看着还挺招人喜欢。上身穿着笔挺的警官制服。显得挺气派。手里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李三站在门口。忙放下笔,绕过桌子,大踏步向李三走来,嘴里说到:“三爷,您可是大驾光临啊,这可让我们这小小的北平警察局蓬荜生辉啊。”走到李三面前,拉着李三的手就走到了沙发面前。

  他冲着高大胡子说到:“快去,给我烧一壶开水来,我要把这上好的龙井让三爷给品鉴品鉴。”高大胡子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李三虽然从未和张局长有过交往,但是,对于北平乃至河北天津山东一代的达官贵人,都有所了解。他不知道这个张局长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拱了拱手说到:“张局,我李某是个粗人,不懂得礼节,您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张局摆了摆手说到:“不忙,不忙,您呀,先给我这龙井给评价评价。我呢也不懂得什么茶道。”说着,从桌子上的一个精致的木质盒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茶盒,打开盒盖,里面露出翠绿的茶叶。一股清香便瓢了出来。

  张局继续自顾自的说到:“这呀,可是张大帅特意给我捎来的,你说我哪懂什么茶啊,现在这帮官老爷们呀,真特么会享受,咱们呀,跟人家没法比,啥好茶到了咱们爷们手里,那都是白瞎了。”

  李三仔细的听着,想从他的话里听出点音来。张局继续说到:“这不,前两天啊,您恐怕也听说了,在煤渣胡同,发生了一场命案,是了一个日本人叫山本荣治,你说他妈的小日本到我们中国来,他不就是找死来了么。可是,他这一死可他妈给我添乱子了。上头让我查,让我限期破案。

  说到这里,张局长小声的说到:“听说是奔那个王克敏来的,你想啊,王克敏可是个大汉奸啊,想杀他的人是大有人在,这让我从何下手呢,嗨!”

  李三还是不动声色,就听张局长一个人坐在那白话,水送来了。茶也沏上了。张局长这才靠着沙发的后背,看着李三说道:“三爷,这次张某请三爷来是有个小事情烦请三爷给出个主意。”李三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呲了一口茶,闭着眼睛,吧嗒吧嗒嘴,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好茶, 好茶。”

  张局闻听,开心的说到:“怎么样,我就说三爷识货么。回头我让人给三爷您送到府上去。”李三说道:“别别,我个粗人,那能享这个福啊。对了,张局,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张局长赶忙说到:“我呀,老父亲有一个二叔,我这个二叔爷是把我们家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对这位二叔爷就像对待亲爸爸一样,咱们家啊就有这么个传统,以孝治家。我老爸爸没了,我这二叔爷啊就是我们家的老祖宗了。我这个二叔爷啊他就有这么一个嗜好,好收藏个古玩意。你说他不知道听谁说的,那位皇帝溥仪手里有张画,叫什么什么。”

  说到这里,他使劲的拍着他的大秃脑门子,想了半天。:哦对对,叫塞外咏雪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那么一副画,嗨呀,也不知道这幅画能好到哪去,他就稀罕得不得了。我这二叔爷爷就希望我能帮着他想办法买到这幅画。”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看着李三。

  李三说道:“那还不好办么,只要老爷子高兴、喜欢,花重金买呗?”“是啊,您跟我想到一块了。可是,这幅画在那个伪皇帝手里,我这又找不到认识的人,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李三没说话。又端起茶杯,呲了一口,吧嗒吧嗒嘴。装傻充愣。张局见李三没接话,只好自己往上说了。他往前凑了凑说到:“三爷,听说您在新京(长春)那边有一大把的弟兄,张某想烦请三爷您大驾前往,活动活动,价钱任由您说话。只要您能圆了我这份孝心。就是倾家荡产,我张某也在所不惜。”

  话已经挑明了,张局是想让李三把那幅画给偷来,李三头脑是清醒的,先别说这幅画好不好偷,张局这个要求确实是令李三感到意外。原本是警匪是一家不假,那也是背后的勾当,下面的人都是为了生计,混口饭吃罢了,没成想,他一个京城的警察局长竟然想买通一个贼去偷一个伪满皇帝的东西,这就不免有些夸张了。

  没等李三说话。张局说到:“三爷,您不用马上回复我,您再回去琢磨琢磨,我张某把话说在头喽,不论在任何时候,您李景华的事就是我张某的事,只要您三爷肯帮我我这个忙,我张某发誓,只要我张某在这京城一天,你李景华就在这北京城和我平起平坐。”

  李三这件事需要考虑,首先,他要清楚这幅画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他虽然不了解张局,但是这帮人的话,十分你只能听三两分,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孝心。其次,张局这件事跟他说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可不是求着你,话虽然漂亮,但是也是暗藏杀机,不去?死路一条,去,那就得看能不能全身而退,自己在这里还要平衡这个关系。

  李三确实是坐着那辆轿车回家的。二猛子和若彤见师父安全回来了,高高兴兴的给师父拿衣服,倒水洗脸。陶克家和法慧离开北京烤鸭就回到这里等着消息,并且把老二和老三派到警察局附近观望。

  李三坐着轿车自然的先回来了,俩孩子还在路上,陶克家和法慧见李三安全到家,这心才放下,打发大徒弟去买酒买菜。

  不一会酒买回来了。孩子们也都回来了。哥仨把孩子们都安顿好,这才关上门,在自己的房间,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李三把到警察局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两个好兄弟说了。陶克家和法慧听完,哈哈大笑道:“景华,看来你这回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李三一愣:“这话,从何说起呢?”

  二猛子和老五俩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并且燕子李三自打收了英若彤为徒后,对老二和老三几个更加少于管教了。其实李三是心疼英若彤这孩子,他觉得这孩子没爹没娘的这种情况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并没有多想。但是老二和老三却妒心顿生,时不时的找茬,戏弄或者欺负老五,二猛子对自己的师兄和师弟都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所以,总是劝师弟,多听话,多忍让。

  师傅和陶克家还有法慧要出趟远门,家里就剩下几个孩子,法慧也把他的三个小徒弟送了过来,大家一排,三个小孩子自然就成了老六老七老八。

  大师兄性格比较憨厚,几乎常年在外打理师傅的一切事物,很少能顾及家里的事,这次也被调回来,师傅就把家里的事全部都托付给了大师兄。并照顾这几个小师兄弟,师傅出门,有了大师兄在家,孩子们更高兴了,没有了师傅平时的严厉约束,大师兄人又憨厚,孩子们觉得天都比平时蓝了许多。

  一天上午,几个孩子正在边练功边打闹,突然,院门咔嚓一声,被人踹开,从外面闯进来五六个不三不四的人。大师兄正好不在家。老二跑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啥踹坏我们家的大门?”

  其中一个胖子满脸横肉,呵呵冷笑着,指着几个孩子说到:“你们滴通报滴干活,我们滴,大日本黑龙会的,滴蜡嘟噜的...”几个孩子没听懂,但是大家都知道了,这几个人应该是日本人。

  老二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几个日本人说到:“我师父不在家,你们赶快滚。”那个胖子闻听,大怒,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老二的衣服,左脚一伸,身子一顶,老二就被这胖子给撂倒了。
  几个孩子哪里知道深浅,而且又都涉世不深,见老二吃了亏,顿时来了劲,几个人都跑上前去打那个胖子,三拳两脚就让胖子都给打趴下了。胖子站在地上正洋洋得意,没成想,倒在他脚下的英若彤突然一把抱住胖子的右腿,吭哧一口,

  胖子嗷嗷怪叫,怎么甩都甩不开,英若彤死死的抱住不放。嘴里还使劲的咬住不放。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大师兄,胖子甩不开英若彤,准备哈腰去抓。大师兄大喊一声,住手,飞身跑到胖子左侧,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胖子的左手,又抬起右脚,轻轻的一磕胖子的左腿,那胖子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师兄脚踩着胖子的左脚,手中叼着胖子的右手,那胖子挺着肚子,跪在地上,嘴里还不闲着:“松开滴,松开滴干活。”英若彤见大师兄来了,这才松开口,大师兄见状,抬起右脚,踹开了胖子,把英若彤扶了起来。

  几个日本人见自己的人吃了亏,几啦哇啦的怪叫着,冲向大师兄。大师兄忙一把推开英若彤,和几个日本人打了起来。不到几个回合,日本人都趴在地上,有的抱着脑袋,有的抱着胳膊,还有的捂着屁股,啥样的都有。

  几个小师兄弟见这些日本人都被大师兄打趴下了,各个都忘了刚才的痛,拍着手大笑着。大师兄把几个孩子都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了看,都没受多大的伤。然后指着这些日本人说到:“还不快滚。”几个日本人互相搀扶着狼狈的溜走了。

  这个事情之后不久,适逢六月六,这天炼罢晨功,二猛子领着老五还有老六老七老八,几个孩子偷偷的溜出家门,去广善同修公所放斋前的“叫山”看热闹。这个广善同修公所是理门设立的一家公所,理门每年都会定期“办斋”是为了招揽更过的道亲来“捧斋”在办斋之前就有个叫山活动,相当于一场娱乐活动。

  几个孩子来到了办斋会场。广善同修会所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少说也得有四五千人。几个小孩子挤到了前面,找个空地就坐在地上卖呆儿。

  就见大门前,早就腾出了很大一块空地,空地上起来一个三尺高的大台子,在台子正中间,坐着一个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观音菩萨,左边一人扮演的是文殊菩萨,右边一人是文殊菩萨,三个人都坐在一个莲花座上。在三人的前面站着俩人,左边的是韦陀,右边的穿着铠甲,是天王。在右前方有个大佛像,有五尺来高,佛像前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檀香炉。在香炉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武生的衣服,这个人有个名堂,叫“挡众”

  几个孩子刚坐下,一名道士打扮的人从门里出来,走上台子。左手提着一面大铜锣,右手拿着一把红绸子裹着的小搥。看了一眼门旁站着的领众。那个领众跟他打了一个手势,这个道士就当当当,敲了二十八下铜锣。

  看热闹的人和道亲们一点点的静了下来。,那个领众走到了人群前面,孩子们仰着头看着台上的领众,觉得非常的好玩。

  领众说了:“适逢六月六,天神降坛,我等为道亲设下斋宴,愿各位同修早日修成正果。“叫山”开始。

  领众退下后,一个人上台,就走到了“挡众”跟前,这个人就是演“叫山”的,那个叫山的开始说话了。

  山高路远水又深,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今来到烟云处,不知里面是何人?然后挡众就开始说话了:“六街车响似雷奔,日午齐来宣武门,虽然不是亲兄弟,相逢俱是同道人。

  挡众喊完后,往前胯了一步,双拳交叉在胸前,大声问道:“你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那个叫山的也叉手说到:“从来处来,上山朝佛”挡众退后一步,侧身而立。叫门的抬左腿,往里走,在香炉里,点了一炷香,然后对佛像参拜,三拜九叩。往左走,来到了韦陀前。

  韦陀银枪剁三剁,开始问道:你从何处来,俱往何处去,姓甚名谁,何处修炼,哪年得道?

  这个时候,叫山的说话了,你且休问我,我先问问你,你在何处修炼?又是哪年得道?韦陀就又把银枪剁三剁:“玉虚洞内修真性,七世男身成站佛。”

  叫山的就右跨一步,跟菩萨叫山。几个孩子当然不懂这叫山是咋回事,觉得跟演戏一样。这叫山其实主要是看谁呢?就是挡众的。一般最开始阶段,那个挡众的不会太为难叫山的,会让几个轻松的过去。

  别看开始那个叫山的轻松过去了,等到越往后就越难了,而且,这个挡众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担得起的。挡众的一般是能文能武之人,并且都是理门中选出的高手“人尖子”。

  孩子们正看得起劲,一个叫山的走到前面来了,孩子们一看,正是大师兄。几个孩子使劲的鼓掌,二猛子还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就见大师兄走到挡众前,拱手施礼。那个挡众说话了“你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大师兄答道:”我从来处来,上山去朝佛?“如果这个挡众也和前两位叫山的一样,身子一让,过去也就没事了。但是,这个叫山活动就是这样,挡众的通常会设置难题,跟叫山的盘道,一旦叫山的输了,那越往后就越热闹。如果挡众的输了,也是非常的热闹。

  今天这个挡众的很有来头,是谢天民手下的三当家的。武功和文采都不错,而且是个老江湖,广善同修公所可是谢天民的一个重要公所,所以今天特意派这三当家的来表演。他见这个叫山的以前没见过,而且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台下有几个孩子起哄叫好,就想拿他开刀。于是开始变音了。

  “来处可有朝天香,可识坛前有啥佛?”挡众话音一转就开始难为上叫山的大师兄了。这句话一出,看热闹的和道亲们顿时兴奋了,三当家的总算开始挡道了。人们呼啦就开始往前挤。

  大师兄一愣,他看前几个都顺顺利利的过去了,以为自己这也不会太难,没曾想这个挡众竟然开始盘道了。年轻人心高气傲,血气方刚,决定跟这个挡众的谈论谈论。这才惹下塌天的大祸。
  大师兄“叫山”,“挡众”出难题,这在以往的“叫山”表演当中是经常出现的环节,这也是吸引人们看热闹的惯用伎俩。既然叫山就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大师兄当然也想到了。

  台下的人开始叫好。为啥会有叫好的人呢?这三当家的在京城了自己本会里,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了。这些叫好的人都是平时在他身边围前围后的师兄弟。还有一些是他的徒子徒孙。本来这个挡山叫山就是非常有看点的活动,如果都这么索然无趣的进行下去,那第二天的放斋活动就更没什么意思了,到时候再不能吸引更多的道亲入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叫山活动是放斋的前奏曲,理门的放斋活动和青红帮的收徒是一样的,希望有更多的道亲加入进来,不仅可以壮大理门的队伍,更能收到这些会员们的供养,所以,放斋活动在民国初期的十几年里,非常的兴盛,后来由于放斋活动的叫山表演经常因为理门的分裂,演变成每次活动都会大打出手。死伤在所难免,后来就被当局给叫停了。

  虽然说是被叫停了,并不是所有的公所都不举行了,在一些特定的会所或者特定的时间内,经常还会有这类的活动,不过,在活动的时候都要先报告给当地的官府。官家也会派一些警察来维护秩序,防止打架闹事。

  由于广善同修会所是谢天民最大的会所之一,并且徒众很多,又有三当家的来做挡众,被派来的警察都躲在了后院里喝酒。前面只剩下广善同修公所的徒众维持秩序。即使是这样,维持秩序的广善徒众也不下一两百人。这些人都是广善同修会所的人,因此也跟着给三当家的叫好。

  大师兄插手抱拳,嘴里说到:“身是朝天一炷香,坛前立有释迦佛。广开八万四千门,门门都有上香人。

  三当家的接着说道:“佛门不度无缘人,佛祖不收冤死魂,胆敢踏进广善门,先过这倒天火盆。”

  三当家的说完,用脚轻轻一点檀香炉前的一个铜火盆。这个火盆本来是给上香的人准备的一个装满油的铜盆,盆里的油被点着后,上香的人,不管你多粗的香,都可以通过这个火盆点着。三当家的把这个火盆给挡在了大师兄的面前,那就是准备过招了。

  大师兄心想,看来我这不打也得打了。怎么呢?现在下不去了。这要是现在退缩了,将来大家传扬开来,说燕子李三的大徒弟没跟人家比就吓跑了,这让我师父的面子往哪搁。再说了,我还不见得就打不过你呢。今儿我还正想试试我师父教得我的功夫到底怎们样。这真应验了那句话,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大师兄紧了紧腰带,又踢了踢腿,身上干净利索没有磕绊。这才拱手抱拳说到:“那在下就得罪了。”

  说完,身子往前挺,脚往前迈,就走到了火盆旁边,啪的一拳,就直奔三当家的面门。三当家的身子一闪,想用手去抓大师兄的手腕子。

  大师兄这招是虚招,见对方身子一动,早就手拳,抬起右腿,啪啪连踢两脚。三当家的一把没抓住手腕子,就觉得肩膀有风声,叫声不好,身子往下一矮。大师兄这两脚没踢到。虽说没踢到,三当家的也倒吸口凉气,心想,这小子看着不起眼,身手还不错,我得小心了点。

  大师兄这两脚啪啪没踢到,落地的功夫,可就跨过了铜盆,右腿刚着地,身子一转,来个黑虎掏心。右手从下面往上,怼了过去。三当家刚一站起身,就见对方的拳就到了自己的胸口。嘴里叫声来得好,左臂往下一磕大师兄的胳膊肘,右手啪的一拳就冲大师兄的面门砸了过去。大师兄忙撤手一挡,三当家的左手往下一沉,又往上一举,一个勾拳就像大师兄的下巴上打去。

  俩人就打在了一起。开始下边还能看到俩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来打去,等再过一会,俩人身形越转越快,看得大家是眼花缭乱。台下不住的叫好。

  几个孩子更是又喊又叫。喊得是嗓子冒烟,满头大汗。二人在台上打得是不可开交。时间一长,就叫出真功夫来了。怎么的呢?这三当家的虽说武功不低,江湖经验也不少,但是平日里,练功越来越少,而且花天酒地,又常往那八大胡同里跑,所以身子就亏了些。不免就见了汗了。

  其实,这三当家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找个理由,俩人一分开,拱手抱拳,一让,也就都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他心里不服气,再加上台下自己这么多的徒众和弟兄都眼巴巴的瞅着呢,说啥也不能败下阵呀。

  他心里这么想,手上就下了狠手。几招过后,俩人刚好分开来,三当家的身形一晃,正站在了铜盆的旁边。他用余光看到了脚下的铜盆,用脚尖轻轻一勾,再一踢。这铜盆“嗖”飞向了大师兄。

  你们可听好了,那铜盆里可是有着满满的一盆灯油呢还。这铜盆连油带盆就砸向了大师兄。

  大师兄功夫确实棒,见眼前呼啦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飞了过来,时间容不得多想,一个就地十八滚,骨碌碌,就滚到了一旁。这油盆咣当,就砸到了檀香炉上,灯油洒了台上一大片。

  铜盆砸到檀香炉后,又往前一滚,就砸在了香炉旁立着的一根旗幡的旗杆上。那三当家的用力也是大了点。咔嚓一声旗杆就断了,旗幡呼啦一下就盖住了檀香炉。檀香炉里的香可不是我们家里平时上的那种一尺来长的细香。都是又粗又长的那种高香,有的还带着火那。旗幡带着油盖住了还带着火苗的香,那还有好啊,呼啦一下就着了。

  大家一看着火了,都往两边闪。这火就从香炉上就烧到了台子上的地毯上了。刚才那铜盆里的灯油可是洒了一地。这火顿时就把整个台子给点着了。大师兄一看着起了火,哪还顾着打,跳下台子,就准备走。三当家的哪里肯干,大声喊道:“快抓住放火的这小子。

  他话音未落,早就有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大师兄也顾不得许多了,拳打脚踢,几下子就把几个人给打翻在地。他看了一眼二当家的,手势一辉,那意思快跑。然后就挤进人群当中。老二忙喊各位师弟,快跑。几个孩子跟着四散人群跑了。

  孩子们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家,又惊又怕,老二还算是沉着,心想,不行,这里不能久待。大师兄闯的这个祸不小,人家要是找上门来,肯定吃亏。忙告诉师兄弟们赶快收拾东西。哥几个正收拾东西呢,就听啪啪有人叫门。哥几个可吓坏了,心想,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二猛子胆大,镇静了一下,走到门前,大声问道:“是谁啊?”门口有人答话:“开门,是我。”二猛子一听,像是师傅的声音,又问了一句:“你是谁?”门外答道:“你个兔崽子,是我,还不快给我开门。”果然是师傅,二猛子乐得直蹦高。大家听说是师傅回来了,都拍手笑。二猛子把门打开,果然是师傅站在门外。

  燕子李三见几个孩子慌慌张张的样子,而且手里还都拿着包袱,吃惊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这帮兔羔子,是不是又给我惹了什么祸了,慌慌张张的,这是想往哪跑啊?”

  二猛子接过师傅手里的褡裢,也不说话。李三进院子后,把门关上,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老五忙过来给师父倒水。燕子李三知道老五英若彤这孩子稳当,而且还不会撒谎,所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道:“老五,出了啥事了,你跟师傅一五一十的说说。”

  英若彤就把这帮小师兄弟怎么去看热闹,大师兄怎么上台叫山,又怎么跟那个挡众打起来和后来着火后,哥几个趁乱跑回家的事跟李三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李三不听则已,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三忙问老二:“你们大师兄人呢?”老二说到:“大师兄趁乱跑了。”李三闻听大师兄跑了,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要是被他们抓住,那肯定活不了。现在当务之急得去探听探听,究竟怎么样了。

  李三刚站起身,吧嗒,门被推开,打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大师兄。李三见大师兄回来了,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大师兄走到师傅面前,扑通跪倒在地。

  “师傅我错了。”李三抬起腿就是一脚,大师兄被踹出三米多远,爬回到李三脚下,又乖乖的跪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吭。

  老六老七老八,从来没看过师傅打这帮徒弟,吓得瑟瑟发抖,二猛子搂住几个孩子,大家谁都不敢说话。

  “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交代的?嗯”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见识也不少了,你怎么就这么愚蠢呢?你知不知道这次你是惹了大祸了?

  “徒儿知错了,愿受师傅责罚。”李三举起茶杯,咬了咬牙。大家紧闭双眼,谁都不敢看一眼。李三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到:“你现在快去收拾东西,待会我找人把你送到天津躲几天。等过了这阵风你再回来。快去吧。”

  大家见师父并没再打骂大师兄,都松了一口气。李三冲二猛子和英若彤招手。俩孩子跑到了师傅身边。李三说道:“你俩再偷偷的去广善同修会所去打探一下,机灵着点。俩孩子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俩人七拐八拐刚跑出胡同,就见黑压压不少人,向这边走来。二猛子心说不好,肯定是已经知道大师兄了,这些人是来寻仇的。二猛子忙拉着英若彤又往回跑。跑进院子,还没等说话,门外就站满了人。

  李三紧走几步,来到门口,拱手说到:“各位朋友从哪里来啊,敢问是找我李某的么?”

  众人闪开了一条路,从后面挤过来一个人,大声喊道:“你特么少废话,赶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把你这房子给点了。”

  李三说道:“哎,你不能出口伤人吧,这是我家,你让我交什么人呢?”那人跨前一步,抬手就是一拳。李三身子一闪,这脚也出去了。那人被李三一脚就踹到肚子上了,蹬蹬倒退两步,后边要是没人,肯定是摔个仰八叉。他想把身子往上起,可是却怎么也起不来了,就觉得肚子拧着劲的疼。蹲在地上哼哼。

  又有三四个扑了过来,想借着人多把李三给按住。这几个人那简直就是白给一样,就听砰啪,哎呀,妈呀。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倒在地上,有的抱着胳膊,有的抱着腿。站不起来了。

  后面人见前面几个人吃亏了,又都想往前冲,就听后面有人高声叫到:“都住手,给我闪开了。”
  众人都往两边闪,打人群后面走来一人,李三一看,认识,正是那个高大胡子。高大胡子带着几个警察,挤到前面,看了一眼李三,又看着这群人问道:“你们谁是管事的啊?

  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拱手说到:“在下”中华全国礼善劝戒烟酒总会“ 陈永利。高大胡子看了一眼陈永利说到:”你们这么多人到人家门口来干嘛来啦?”陈会长躬身说到:“我会今日在广善同修会所放斋,不曾想,李景华指使他的徒众,到我会所门前闹事,烧了我祭祀坛台,烧伤我徒众十余人,我等是到这来讨个说法的。”

  高大胡子冷笑了一声说到:“你们放斋在警察局备案了么?”“这个...”高大胡子这是明知故问,他非常清楚,北平在三十年代初期就已经不准许理门各个会所再有类似的放斋或者叫山活动了,因此,局子里根本不会备案,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你要是什么事都没有,那是最好,如果出了事,没人会给你兜着,而且还是卡你的机会。因此,这类的活动,各个会所一般都是花钱请警察局的人来撑门面,防止有人捣乱。

  今天这高大胖子一问,可把这陈永利给气坏了,心想,你拿着我们的银子,明明知道没有备案,却反过来问我,难道是想倾向他们不成?

  高大胖子见陈永利没说话,转过头来对李三说道:“李先生,刚才这陈永利所讲的可是事实嘛?”

  李三说道:“不是事实,我出门数日,今天刚刚进入家中,尚且没进屋内,这些人便闯入我家中,我劝阻不成,还想动手打人。况且,警官请看,我这几个徒弟都尚且年幼,怎有胆量去他们的会所去搅扰呢?我与广善会所素来没有瓜葛,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怎么会直使这些孩子去搅闹他们的放斋活动呢,简直是岂有此理。”

  高大胖子转过脸对陈永利说到:“你听到了吗,人家出门才到家,怎么会指使这些年幼的孩子去你们那里捣乱呢?”

  陈永利气得胡子直跳,心想,你个黑狗,拿了我家的银子,还替别人说话,等我回去告诉谢会长,非找你们警察局长算账不可。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敢说,想了想说到:“我要求李景华到警察局对质。”高大胡子说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让人家去,人家就跟你去吗?再说了,我们警察局是位你家开的吗?”赶快散了吧,再不走,我可就要按私闯民宅处理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不肯离去,就在这时,就听突突突,汽车马达的声音,一辆黑色轿车从路口转了过来,停在了门前,从车上跳下几个人身材魁梧,身上都挎着盒子枪。紧忙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人,只见他身穿紫红色滚龙绸缎马褂,头戴一顶黑色礼帽,手里拎着一根文明棍,鼻梁子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面色苍白,鼻子下留着八撇胡。这人要说是火柴杆成精了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瘦得就剩一条了。虽然穿着非常讲究,而且气场十足,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抽大烟造成的。

  此人站直后,大家迅速的安静下来。并且闪处了一条道。高大胡子认识,这是理门的大当家的谢天民。

  谢天民迈着方步,文明棍夹子手里,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李三的门口,看都没看一眼高大胖子一眼,迈步走进院门。李三正站在院子当中,默不作声,瞅着谢天民。

  谢天民冲李三拱手道:“久仰景华兄大名,未曾谋面,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谢天民见过景华兄了。李三毕竟是江湖中人,这场面上的事说什么也得过得去。燕子李三忙拱手说到:“李三给谢会长施礼了。”谢会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谢会长屋里请。”说完,身子一侧,往屋里让。

  谢天民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就迈步往屋里走。几个带家伙的保镖,一顺水的站在门口,脸冲外,那派头,那阵势,就是给众人摆个画面。

  二猛子一看,心想,我们也不能给师父丢份啊,跟几个孩子耳语了几句。哥几个高高矮矮的站在了门口,都各个挺着胸脯,掐着腰,一溜水的站在台阶上。
  燕子李三把谢天民让到屋里其实不过就是客气客气罢了,并没有想攀附或者其他的意思。而谢天民却是个老狐狸。他会善于把握每一个机会。

  他进屋后屁股刚一着板凳就说到:“景华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件事不怪令徒,他是在广善举行的叫山表演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油盆。引燃了旗幡。我这一听说啊,马上就跑来了,怕我这帮不争气的道众们和你有所误会。”

  李三见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啥了。只得又站起身说到:“谢会长您深明大义,李某人在此谢过了,都怪李某平时管教不严,才给您带来这么大的损失,李某倾囊赔付也无法偿还一二。实在是惭愧啊!”。

  “我怎敢让李大侠赔偿呢,不如这样吧,我明晚在丰泽园设宴,如果李大侠能够屈尊到场,便是对我谢某人的抬举了。不知?...”谢天民略欠了欠身,非常恭敬的看着李三。李三没法推辞,只好答应。

  外面看不到里面究竟在干些什么。就见谢天民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房门,并回过头来拱手告辞。燕子李三也是恭恭敬敬的送谢天民出来。谢天民前呼后拥的走出院子,上了车,扬长而去。理门的人也都迅速的散开来。扔下高大胡子和十几名警察傻傻的站在门口。警察们也把剩下卖呆儿的人群给轰散了。高大胡子刚要说话。李三先说了话:“你回去告诉张局长,就说我处理一下家事,随后就到。”

  高大胡子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李三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让二猛子把院门关上,燕子李三并没有责怪这些孩子们,敦促他们继续练功。把大师兄叫到了屋里,谁也不知道爷俩都说了些什么。

  李三赶往警察局。去了快两个时辰了,却一直不见动静,孩子们炼完了功课仍不见师傅回来,二猛子心里直跳,总觉得不放心,便和英若彤悄悄的来到警察局门口窥探,警察们都下班回家了。还不见师傅回来。这可把二猛子急坏了,英若彤都跑了一个来回了,家里并没见师父的踪影。二猛子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人就大步的踏进了警察局。推开大门,里面虽说灯都亮着,却只有三四个警察正在值班。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闯了进来,有人搭话:“这是谁家的孩子,出去出去。”二猛子大声喊道:“我来找我师父。”

  “你师傅是谁啊。”

  “我师父是李景华,是你们局长请我们师傅到这里来的。”

  过来俩警察骂骂咧咧的说到“这里除了我们警察就是小偷骗子,哪来的你师傅,快滚,快滚,再不出去老子可就要打人了。”说完就往外推二猛子。

  别看二猛子这时候还小,可是身上的功夫可不是学一天两天了,那警察手刚一搭在他肩上,二猛子用手一抓他的手,身子一拧,脚下一伸,那警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二猛子给撩倒了。

  另外一个警察见状,上来就是一脚,奔李三的胯骨踢去。二猛子往前一窜,俩手使劲往下一磕。正磕到他的大腿根的麻筋上了。忙蹲下身子,哎呦哎呦叫个不停。里面还有俩警察见状,抄起身边的警棍准备打二猛子。就听楼上一个声音说道:“是谁啊,这么吵啊?”

  二猛子抬头一看,在楼上的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人。穿着笔挺的警察服,光的大秃脑袋,正准备带帽子。他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你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跑到警察局来闹事了呢?”

  二猛子说:“我来找我师父,我师父叫李景华,是你们局长请过来的。”

  “哦,你是李景华的徒弟,你师傅早就走了,怎么你们不知道么?”二猛子说到:“胡说,我师父根本没回家,我要见我师父。”

  此人正是张局长,他从楼上走到二猛子身边,看了看二猛子说到:“我干嘛骗你,你师傅到我这来,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至于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你回去等等吧,也许你们师傅很快就到家了,你们也快回去吧,天不早了。”

  说完,带上帽子,大踏步的走出了警察局。坐上那辆黑色的轿车就没影了。二猛子也有点搞蒙了,回过头问英若彤:“刚才师傅回家了没?你问明白了吗?”英若彤回答道:“我问过了,师傅根本就没回来。”

  俩孩子赶紧又往家跑,到了家再一问,师傅还没回来。大师兄又早早的就出去了,也没回来,二师兄和三师兄根本就拿不起事,二猛子心里非常着急。给大家做完了晚饭,心里忐忑不安,一会打发若彤去门口看看,一会打发老六老七到门口溜溜。还是不见师傅的身影。

  掌灯时分,啪啪有人叫门,二猛子噌的一下窜了出去,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外就挤进一个人,二猛子仔细一看,是师叔法慧。法慧窜进门,往外瞧了瞧,见没人,这才打发二猛子赶快锁门。

  法慧进屋后,老六老七老八跑过去抱住法慧大腿高兴得不得了。二猛子进屋赶忙给师叔鞠躬倒水。法慧把老二老三也唤到了身边,孩子们都全了之后,法慧说到:“孩子们,你们的师傅让警察局陷害,被抓走了。你们几个赶快都收拾收拾,拿上自己的东西,这就跟我走,赶快收拾东西。

  白天孩子们已经都收拾过了,所以很快就大包小裹的站在了法慧面前,等几个孩子跟法慧刚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警察,还有几名警察端着枪,正对着门口。
  法慧领着七个孩子刚推开院门,就见门外很多警察,有的端着枪冲着门口。为首的正是那个高大胡子,他冷笑了两声,冲着这帮警察喊道:“都给我抓起来。”

  二猛子和其他的孩子们都被关进了一间牢房。孩子们从来没进过牢房,吓得都缩成一团,虽说受到了惊吓,却没有一个孩子哭。法慧被关在了隔壁的牢房,两间牢房仅仅隔着数根木桩隔成的栅栏。法慧安慰了一下孩子们,说到:“孩子们不要怕,你们陶叔叔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二猛子和英若彤与其他孩子不同,非常的冷静,他隔着木桩问道:“师叔,我师父现在在哪里?”法慧说到:“你师傅应该也被关在这里,不过他究竟被关在哪个牢房我不知道。

  晚上又过来几个狱卒,把孩子们的行李都翻了个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什么也没找到,就气急败坏的走了。孩子们又惊又吓,而且疲惫了一天,到了午夜十分都睡着了,二猛子也有点恍恍惚惚,正在这时,他觉得身边有人碰了他一下,睁开眼睛一看,燕子李三站在他的身边。二猛子所有的困意一扫而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不是梦。拉住师傅的手问道:“师傅你去哪了,怎么会在这里呢?”

  燕子李三说道:“一言难尽啊,你先把师兄弟们叫醒,小声点。”二猛子这才一个一个的把师兄弟们扒拉醒,在叫这些师兄弟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师傅的一举一动。

  李三走到木桩旁,每个木桩的距离不到十公分。二猛子就见师傅抓住木桩,运气了几秒钟后,猛然把肩膀一晃,半个身子就钻了过去。二猛子一愣,跟师傅学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师傅使用过这种功夫。

  李三这时候脑袋和一只腿还有一只胳膊仍然在牢房的这头,就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是晃动了一下,二猛子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燕子李三整个人已经在法慧的牢房里。

  这时候法慧也醒了,他看到李三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坐起身来,用手把手铐和脚镣往下一退,就扔到了旁边。这一切都被二猛子看在眼里,法慧和师傅这身功夫让他惊奇不已。李三拉住法慧的手,俩人小声的说了几句后。法慧点了点头。

  站起来,从嘴里竟然掏出一根针,然后隔着牢门在锁头上捅了几下,锁头咔吧一声就开了。法慧打开牢门,走到了孩子们的这间牢房门前,和刚才一样,把牢门给打开了。并且示意孩子们不要出声,跟着他的身后。

  李三则早就猫着腰走在前面。门口处有个狱卒正背对着里面靠着门打盹,李三走到他身后,伸出手在他脖子后面快速的点了一下,那人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李三托住他的脖子,慢慢的把人放倒在地上。大门的钥匙已经在手中了。打开大铁门,冲这边摆手,法慧领着孩子悄悄的走过大铁门。

  燕子李三领着孩子出了牢房的大铁门,顺着房子的墙根往后绕,来到后面的墙根下。燕子李三和法慧也不说话,李三站在墙根地下,半蹲着,两手相扣,放在腿上,法慧往后倒退几步,快速的跑过去,脚踩李三的双手,身子往上窜,李三双手又用力一托,法慧的双手就搭在了墙头上,身子一晃,腿往上一片,就骑在了墙头,然后往外看了看,跟李三做了个手势,李三把孩子们叫到身边说到,一会你们踩我的肩膀上,等我站起来后用力往上窜,举起手,别怕。“

  先是老二老三,把他俩送上墙之后,又顺出墙外,然后是小的,二猛子最后一个。他骑在墙头上。并没有马上跳到墙外,而是等着师傅。

  就见燕子李三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往前一纵,紧跑几步到了墙根,左脚迅速的蹬在了墙上,身子就起来了,就在身子往上窜的过程中,右脚又蹬了墙一下,这头部已经到了墙头。手就搭在墙上了。还没等二猛子看明白,师傅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墙头上。

  二猛子看得是心通通直跳。燕子李三趁着夜色领着孩子们逃出了牢房。众人坐在粪车上逃出了北京城。

  出城不远,有辆大马车停在路边,等走近了一看,正是陶克家,三人耳语了一番后,李三领着几个孩子坐着马车出城奔承德方向走去。法慧则和陶克家一起骑着马走了。

  在车上孩子们跟师傅在一起了,顿时一切恐惧都没有了,甚至几个孩子嬉笑打闹起来。李三靠在车棚边打盹。二猛子一直观察着路上过往人的举动。把行李中的衣服拿出来,盖在了师傅的身上。

  到了傍晚,车到了一个镇上,赶车的和燕子李三商量了一下,决定住下来。马车进了镇子,几个孩子透过车门帘子往外看热闹。这个镇子不是太大,又赶上连年征战,所以显得特别的萧条,在街角处看到一个客栈,车子停在了门口,李三跳下车,啪啪啪敲门。很久才从里面出来一人,是个老者。和李三谈了很久,才打开大门,车老赶把车赶到了院子里的牲口棚。李三则跟老者走进店内。

  二猛子一直跟在师傅身旁,老者把李三让到店内大堂,对李三说道:“客官啊,我可跟你交代清楚了,要是这伙匪徒来了,把客官和孩子们给伤了,您可别怪我啊。”李三拍了拍胸脯说道:“您尽管放心,生死有命,一切后果由我个人承担,绝不连累您老。不过您得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我们都赶路一天了,也没吃点像样的东西。
  ”说完,从兜里掏出五块大洋,放在老者手里。老人出去准备吃的去了。燕子李三把二猛子叫到了身边说到:“老四啊,今晚你精神着点,一旦外面有了什么动静,没有我的话,你都不要叫他们出来。”

  二猛子见师父虽然嘱咐得很详细,但是却没有一点的紧张和恐惧,这让二猛子信心十足。爷俩又说了几句话。后面过来俩妇女,往桌子上端饭端菜。二猛子赶忙打了盆热水,让师傅洗手洗脸。

  吃罢了饭,老者和那中年妇女在二楼的客房,给收拾出来了三间客房,孩子们住一间,李三自己住一间,车夫住了一件。二猛子跟老二商量了一下,孩子们都早早的洗脸洗脚上炕准备睡觉。

  忽听门外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并伴随着嘈杂的声音。二猛子没脱衣服,忙把灯吹灭,透着窗户往外观瞧。大门被敲得快掉下来了。老者才跑出来打开了门。

  就听有人骂道:“你个老王八羔子,这么晚才出来开门,是不是故意的嗯?”老者所到:“我刚脱衣睡下,不知道几位爷今晚能来啊。”紧接着很多人影晃动,牵着马往院子里进。二猛子悄悄的数了数,总共有九人。

  二猛子心想,不好,恐怕我们是刚刚出了龙潭又踏进了虎穴。要知道后事如何,咱们且听下回分解。
  二猛子从窗内一看,这些人正是老者所说的歹人,知道今天是又遭一劫啊。没有师傅的话,二猛子还不敢出去,心里极其矛盾,他的这个心情被英若彤看出来了,除了他俩,所有的孩子都颠簸了一天,早早的睡下了,唯有这俩孩子很有心机。

  俩孩子又不敢开灯,坐在黑暗里,默默的听着隔壁师傅房间和外面的动静。果然,一刻钟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很轻很慢,但是二猛子听得一清二楚,脚步声在他们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俩孩子屏住呼吸,悄然不动。不一会,门外的人离开了房门,又往里走了走,停在了师傅的门前不动。

  就听师傅在房内说话了,“坎外并肩子,亮盘吧。”(门外的朋友,出来吧,我看到你了。)门外并没有说话。二猛子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怕师傅吃亏,可是自己又帮不上忙,虽说身上有点功夫,但是真要是遇上练家子,以自己现在的能力那就是白给,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也只有大师兄,可是大师兄那天被师傅打发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这时候他非常的想念大师兄。

  又过了一会,就听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上来很多人。门外传来说话声:“并肩子们,坎里吃搁捻的灵了,合字的朋友报个万吧!”(弟兄们,里面是江湖人,他已经发觉了。屋里的朋友,你报个名吧?”

  “签子,一脚门蔓,坎外的朋友,也报个万吧。”(变戏法练武功的,姓李,门外的朋友,你也报个名吧)

  “尖子蔓”(姓丁)

  就听师傅的房门滋妞一声,打开了。李三说道:“可是我丁山兄弟么”就听那人说道:“呀,是三爷啊。”就听扑通一声。李三说道:“快快起来,你我是兄弟何必行此大礼。门外顿时乱哄哄的说话声。”

  二猛子在屋里是听明白了,师傅和这些人认识,而且应该是好朋友。这才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第二天早起,二猛子早早就起床,给师父打来了热水,英若彤也抢着给师父递毛巾。李三看着这俩孩子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欢。吃罢了早饭,赶车的早把马车给套好了。李三就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跟店家算好了账,孩子们上了车,向承德方向跑去。

  到了承德,在城外几十里有人相迎,等到了城里,更是众多人鞍前马后的照应着,二猛子发现,这里的人对李三恭恭敬敬,孩子们被送到了一个大宅子里。早有人给做好了饭,孩子们见一桌子的饭菜更是直咽口水。早就按耐不住了,李三说道:“咱们等师傅回来再次。孩子们闻听,都只能看着满桌子饭菜干着急。”

  有人说道:“你们不用等了,三爷正和他的弟兄们吃酒呢,传话来了,你们吃完就早早安歇吧,第二天还要早起练功呢?”孩子们这才拿起碗筷胡吃海塞,风卷残云,不一会,一桌子的饭菜就所剩无几了。连日来的奔波劳顿,孩子们早早就洗漱睡着了。二猛子和英若彤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哥俩聊着。他们这些天来所经历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俩孩子决定要跟师傅好好聊聊。

  一阵冷风袭来,侯四爷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转过身,看到何凤奎的身子蜷成一团,忙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又坐起身来,往身旁的篝火里添了几根干树枝。火又旺了起来,洞里的温度也又上升了几度,刚才的寒意也顿时消散了。

  侯四爷把塞外咏雪图和老张头家传的藏宝图再次放到了包里。穿好衣服,走到了山洞口,望着天上的星星,感慨万千,他这次带来了何凤奎,以何凤奎家传的周易技能和堪舆技术,这次一定会找到的。侯爷信心更加坚定了。

  远处一群野鸟惊飞,拍打翅膀的声音打破了山里的宁静,四爷顿时提高了警惕,在深山里,这个时候除了狼和豹子还会有什么东西会在深夜里把鸟给惊醒呢。四爷立着耳朵细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有人说话。四爷心想不好,迅速转身,跑进洞内,把何凤奎叫醒,俩人把行李卷好,李三抄起冲锋枪,俩人把火熄灭,躲在了暗处。

  不一会,就听到有人在洞口说话:“师傅,这里有个山洞,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然后听到一个很虚弱的声音说道:“好吧。”

  再更正一下,不是李三抄起冲锋枪,是侯爷,越码越乱了还。见谅,见谅。


  从洞外来了五个人,四个年轻的,大概二十郎当岁,各个长得高大魁梧。还有一个老者,看年龄也得有七十上下,不断的咳嗽,显得有些疲惫。说话的几个人都操着山东口音。尊称老者为师傅。

  老者坐在了洞口对着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你到山东里面看看,这里曾经来过人。”侯爷闻听一愣,心想,这老头不简单啊,应该也是江湖中人。还没等年轻人往里面走,侯爷开口说道:“不用找了。”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把镰刀。老头并没有看他,还是咳嗽不停,有个年轻人不断的捶打着老人的后背,这才有所缓和,略微好了一点后,老者说话了。“还有一个人呢?”何凤奎在里面心想:“得,瞒不过这老头,那我也出来吧。”手里握着冲锋枪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几个年轻人看到侯爷的时候,并不感到吃惊,当看到何凤奎端着冲锋枪出来的时候,着实的吓了一跳,忙围在老人身边。警惕的盯着何凤奎。老者冲年轻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然后对侯爷说到:“这位朋友在那趟线上发财啊?”

  侯爷说到:“皇城根的老荣,合吾”(我在北京城的小偷,咱们都是同道)”恕芽儿招子不亮,敢问老糕哪趟线发财啊?(原谅我太嫩,眼浊,请问老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找铜路的”(盗墓的)。

  侯爷一愣,这老头子跑到这里,少不了是跟自己一个目标。自己年轻的时候跟不少老江湖打交道,但是却很少和盗墓的人接触,所以对他是一点都不了解。互相都报了腕。老头子姓白,山东人,介绍了这几个都是自己带来的徒弟。

  火又升起来了。几个人拿过侯爷给的窝头和咸菜感恩不尽,看来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老爷子总是不断的咳嗽,身体很衰弱,即使是这样,偶尔还是和侯爷谈上几句话。果不其然,老爷子也是奔着大清的宝藏来的。只因碰到了狼群,损失了几个弟兄,又跑丢了不少器材,这才落荒在这荒山中,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幸亏碰到了侯爷。侯爷自然是胡乱的编造了个故事,称自己与何凤奎是从辽宁来的。

  江湖上都知道,不必过多的询问别人的来处,所以,大家也都没太深究。到了半夜,老头开始发烧,先是烧得说胡话,后来干脆就翻白眼不省人事。几个年轻人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侯爷忙从洞外捧来雪块,给老爷子擦身子降温,然后又去洞外,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一些草根,用石头砸成了碎末,搀着雪水喂给老爷子吃了。老爷子便安安稳稳的睡下了。等到了天大亮的时候,老爷子一翻身,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身边的小伙子忙凑到老白头身旁问道:”师傅您需要什么?老爷子说到:“饿呀。”

  侯爷早就把石头做成的容器,里面是窝头掺着雪水做成的糊涂粥给端了过来。老头子喝下之后,顿时眼睛也亮了,精神头也足了,不像开始咳嗽的那么厉害了。

  侯爷又弄来不少草,给老爷子身下铺垫得更厚了一些,老白头更是不断的道谢。到了傍晚,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借着火光,把侯爷叫到了身边说到:“侯老弟,白某这次不远千里来到这大兴安岭,是奔大清宝藏而来,说完,让其中的一个小伙子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画轴,打开来。侯爷一眼就认出这也是一张临摹的“塞外咏雪图”,老爷子指着这张图说到:“侯老弟,咱们碰火咋样?”

  碰火在盗墓的同行里称作搭班子,就是合伙一起干的意思,侯爷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几个人应该是盗墓的行家,以自己的经验来讲,想找到宝藏确实有困难,虽然何凤奎的家传堪舆技能非常了得,但是,俩人干起活来确实也有诸多的不利因素。

  这伙人的到来确实出乎自己的预料,如果不跟对方搭班子,那就有可能成为敌人,虽然这些人在侯爷看来还是有把握能够应付得来,可是,把能帮助自己的人变成敌人,这绝对不是江湖人应该做的事,那是非常愚蠢的。

  侯爷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听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老爷子见侯爷并没有反对,于是进一步说到:“那么大的宝藏,我和几个猴崽子当然吃不消,既然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不如大家见者有份,你二我八怎么样?”

  侯爷没说话,低着头看着那张图,老白头看侯爷没反应,想了想说:“干脆,你三我七”,侯爷抬起头说到:“白爷,分多少都不重要,能和老前辈一起寻宝,是我侯某的福分。咱们就齐心协力,找到这个宝藏。”

  老白头见侯爷答应了,非常高兴,把自己的几个徒弟叫过来,说到:“从今天起,侯爷就是咱们自己人了,一起见过侯爷。”

  大家又亲近了亲近,自然是不少的客套话。何凤奎是侯爷的拜把兄弟,所以大家更是不用说了,侯爷何爷的称呼着。

  老白头问道:“你们到这里来不知有何指点呢?”侯爷从洞里面的马车上取来那个油包,也把塞外咏雪图拿出来,大家一看,相视而笑。不过侯爷可留了一个心眼,没把那老张头的藏宝图给拿出来。

  老白头很仔细的把两张图做了对比,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他对侯爷说到:“侯爷,您认为图中湖边的那座山可否就在这不远了呢?”侯爷点点头说到:“我在一个月前,在呼玛县问过当地的猎户,他们看到这个湖,说这个湖就是在大白山里,当地人称之为天上的宝珠。

  据说每一个试图接近这个湖的人都会被黑山神抓走吃掉。所以,这里常年人迹罕至。我们目前所处的地方已经离这个湖不远了。翻过这座山应该就快到了。等你身体恢复过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老白头很高兴,侯爷说的信息和自己获取的是一样的,说明侯爷并没有跟他撒谎。第二天上,大家又吃了顿饱餐,各自背上行李,踏进了白色的大兴安岭山脉。向着他们的梦前进。
  黄瘸子听到何凤奎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师傅这么多年来,遭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道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什么宝藏么?按理说,以师傅当时的江湖身份和地位,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那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无论是黑白两道,都能行得通。

  黄瘸子往前凑了凑说道:“何叔,你们吃了这么多的苦,真的值得么?”何凤奎两眼迷茫的望着窗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的水,没有回答。

  一丝月光从窗外挤进屋里。照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那个白色搪瓷茶缸在月光下很是显眼。炕头坐着何凤奎,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头,又从烟盒里拿出来一只。李光正忙花朝火柴,给干爹点上,

  黄瘸子从火柴划亮的那微弱的火光里,看到何凤奎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惊恐,他仍然沉浸在那白茫茫的兴安岭的回忆中。

  一行人离开了山洞,再次踏进了山林中,这几日风和日丽,让大家的心情多少有些愉悦。并且,当大家爬到的山顶之后,老白头的一个徒弟指着前面竟然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不仅他兴奋,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因为眼前的景色竟然跟侯爷和老白头手里那副画的景色一模一样。老白头忙嘱咐徒弟把图拿出来,铺在羊皮袄上。大家低头仔细看去,那图上的精致简直和眼前的情景是一模一样,就好像这幅画就是在这里画的一样。

  老白头顺着画上佩剑的将军所指之处望去。真是对面东南方向。老白头指着那里说道:“咱们今晚就到那里休息。”徒弟们各个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向山下湖畔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湖畔,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傻眼了。这么宽的胡水,怎么过去啊?

  老白头走到湖边,望着湖水也犯了愁,四下张望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初他们能够来到这里,肯定有驻扎的地方,也肯定有能交通工具。”说完,他喊过来两个小伙子,让他们分别去周边寻找,看看有没有船只或人家。剩下的人原地休息。

  老白头拉着侯爷坐在湖边。指着湖面说道:“老弟,我觉得我们已经离宝藏不远了,以你的见解,藏宝的洞口会不会就在画中所指的那个地方呢?

  侯爷思考了一下说道:“白爷,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想必您的分析是正确的,不过,候某也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老白头眼睛一亮。

  “老弟,尽管说。老哥哥我洗耳恭听。”

  “如果将军所指之处就是藏宝的地点,那未免也太简单了。侯某到是认为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你看那将军刀头所指之处恰恰和他手指之处截然相反。而且,那船头驶向东南,日落西南,这很有可能是藏宝后,驶离之势。”所以,侯某断定,那藏宝之地,应该在日落之处。

  老白头略一沉思,哈哈大笑道:“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老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俩人正说着话,打探情况的两个小伙子都回来了。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指着东南面说道:“师,师傅,那边树林里有个猎户的棚子。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另外的一个小伙子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老白头望着湖面,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这棚子里休息了,明天一早再想办法吧。

  大家都跟在那个小伙子后面,走了不到三里路,果然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上,利用树枝搭建了一个棚子。这个棚子应该是当地的猎人临时休息的地方。棚子离地面有五米多高,从棚子上面悬下来一根树藤制作的绳子。绳子捆绑在树干上,平时猎人可以通过这个绳子攀爬到树上的棚子里。

  猎人之所以把棚子搭建在树上,想必这里一定有猛兽出没,老白头打发人上去看了一下,上去的人下来说,里面有一些鹿干肉,和狍子肉,还有用狍子皮搭的铺,地方不大,只能够两个人转身。

  老白头拉着侯爷说道:“老弟,咱俩今晚就在这凑合一宿吧。”侯爷摆摆手说道:“白爷,您连日来甚是辛苦,您就上去休息吧,我和我兄弟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老白头又谦让了一番,见侯爷执意,也就不在推让了。

  于是走到树藤旁边,左手抓住树藤,双脚一点地,身子向上一纵,顿时离地面一丈来高,双脚往腾上一盘,两手向上探,顿时又窜起老高,手已经撘在了棚子底部的边缘,只见他,再一用力向上窜起,脚便踩到了棚子底边的树枝上,身子轻飘飘的进入了棚子里。

  竟然有俩徒弟喊了声好。侯爷看在眼里,心里非常清楚,这个老家伙身手如此敏捷,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

  侯爷给何凤奎使了个眼色,便往旁边的数林里走去。俩人来到一颗高大的松树旁,侯爷往树顶上看了看,点了点头,对何凤奎说,这里不错,你就在这树上睡一宿吧。何凤奎说道:“咱们为什么要爬到这么高的树上啊,多麻烦啊?

  侯爷说道:“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你看那猎户的棚子设在树的枝头,想必这里一定有猛兽出没,我们若不睡在高处,一旦夜里来了野兽,那就麻烦了,所以,咱们一定要睡在这树枝上。

  何凤奎抬头望了望树枝,露出了惭愧的表情。虽说何凤奎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可是这爬树的勾当都是小时候的事,张这么大了,再也没爬过树,尤其还是这么高的树。

  侯爷转身走回侯爷的几个徒弟那堆行李跟前,从里面翻出一个破床单,忙有徒弟抱过来两条棉被,侯爷摆摆手,对那个小伙子说道:“晚上天冷,你们盖吧。”小伙子千恩万谢。

  侯爷把那破床单拧成一个绳子状,然后走到何凤奎身旁。把床单从何凤奎腰上一围,然后转过身,把何凤奎绑在了自己的背后,一边系绳子一边说道,一会你搂住我的腰,千万别松手。

  侯爷使劲的又嘞了嘞绳子,觉得确实结实了,这才半背半托的与何凤奎来到这颗大松树下。抬头往上看了看,左手就撘在了树干上。

  何凤奎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我的哥啊,你就是背我上树,最起码你也得搂住这颗大树啊,你就这么撘着,我这么沉,你那手能握住这么粗的树么。”

  还没等他想清楚呢,就觉着身子已经飘了起来。何凤奎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侯爷两只手不断的拍打着树干,身子往上窜。

  何凤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生怕侯爷一把抓不住,俩人就掉下来了。何凤奎使劲的搂着侯爷的腰,生怕掉下来。

  侯爷却犹如一个猴子般,飞快的就怕到了树枝处,何凤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觉得侯爷身子一转,他就整个身子在上,侯爷竟然骑在了树干上。何凤奎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就听,咔嚓一声。何凤奎顿时心又提到嗓子眼了,心想,坏了,树枝断了。

  紧接着,一根松树枝从他后背上滚落下去。原来,他刚才一直腰的功夫碰断了一根树枝。侯爷也被折断的树枝吓了一跳。

  解开绳子后,侯爷又往上面爬了几步,整个身子都隐藏在茂密的树枝深处后,挑了一根分支比较多的树枝上,身子向下压了压,确定安全后,这才向下冲着何凤奎摆了摆手。

  何凤奎则蜷坐在由四个分叉结合处,恰是一个树干组成的小洞一般。何凤奎把冲锋枪检查了一番,弹夹里子弹也都是满满的。关了保险,搂着冲锋枪蜷着身子,不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何凤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在一座山上望着远方云烟缭绕,心情舒畅,在白云深处,竟然飞来一只仙鹤,仙鹤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仙鹤飞到他的身边,落在地上,老头笑呵呵的走了下来,指着他说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徒儿,师傅找你找的好辛苦,你却为何跑到这里来呢?

  何凤奎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白胡子老头说道:“你他日若能修身学道才是你唯一可选之路,切么再次误入歧途,做那盗贼的勾当,毁了你的前程。

  何凤奎说道:“我帮着侯老弟找到宝藏后就去修行。”白胡子老头说道:“你那兄弟自有他的定数,岂是你能帮得了么。若再不回头,便有大祸临头了。正说话间,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怪叫。何凤奎回头一看,一只斑斓猛虎正向他扑了过来。何凤奎猛然一惊,从梦里醒来,浑身冷汗。

  正在发呆,竟然再次传来一声嚎叫,何凤奎顿时傻眼了,心想,怎么梦中的猛虎来到了现实中么?

  就听到树下传来大声的喊叫声。并不是伴有沉闷的嘶吼声。何凤奎往树下望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何凤奎睁开眼睛看时,身边蹲着侯爷,他正警惕的注视着下方,何凤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就在自己的这颗树的下方,有个人正围着树乱跑,一边跑还大声呼唤着。在这个人的身后,一个庞大的身影正在追着他。

  何凤奎仔细一看,可吓坏了,这个身影从上面看,像是一头熊,再仔细一看,又不是熊,好像是个大猩猩,因为光线比较暗,看不到脸。

  何凤奎临睡前,看到老白头的几个徒弟在猎人窝棚的树下生起了一堆篝火。等何凤奎再往篝火那边望去,就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为什么说这是一具尸体呢?因为他的脑袋那里一团血糊糊的,分不清是脑袋还是西瓜破碎了。何凤奎再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两个人,何凤奎再仔细一看,顿时鸡皮嘎达都起来了,这哪是两个人啊,应该是一个人被分成了两半,内脏遍地都是。

  难不成这个人就是被树下这个巨大的野兽给撕开的不成?何凤奎想想都冷汗直冒。浑身被吓得抖个不停。侯爷拍了拍何凤奎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千万不要出声。”

  侯爷小心的从何凤奎的包里,摸出了两个弹夹。别在了自己的腰间。又把冲锋枪胯在了肩上。下边的人,已经几乎是筋疲力尽了。他不断的喊叫着,希望有人能帮他。

  何凤奎认出来了,此人大家称他为小六子。小伙子今年二十二岁,身体素质非常棒。也是老白头这五个徒弟中,功夫最好的。老白头特别喜欢他。这孩子平时特勤快,人也憨厚,谁有背不动的包裹,他都帮着扛。平时不多言不多语,一说话先嘿嘿笑。

  那个巨大的野兽虽然身躯庞大,可是动作却非常的灵活,若不是小六子功夫好,早就被这个野兽给抓住了。

  但是现在小六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体力也有些不支了。何凤奎也为这小伙子捏了一把汗。

  侯爷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拿起傍晚时用破被单拧成的绳子。望了一眼他左前方探出去的那根树枝。何凤奎心里明白,侯爷准备将身体悬在树枝上,然后击杀那只野兽,这样既不暴露何凤奎的位置,而且还比较安全。

  果然,侯爷决定出击了。他把被单一端系了一个死扣,然后手一抖,啪的一下,绳子就撘在了伸出的那个树枝的中间,绳子端借着惯性往回一绕,侯爷的手又微微了抖动了一下,那绳子就像有灵性一样,竟然结了了一个扣。给何凤奎都看傻眼了。

  侯爷左手掌缠在了绳子的中间,身子往前一纵,等身子悠出去后,正到了系扣的那端下方,侯爷大喊一声。

  野兽正追到小六子身后,刚举起长长的手臂,准备拍下去。这一掌要是拍下去。那小六子不说拍死,估计也得拍吐血了。

  侯爷这一嗓子在夜晚那声音可是相当的大,野兽也吓了一跳,就见那野兽一哆嗦,扭过头往树上侯爷那里看去。

  这脸一转过来,再次把何凤奎吓坏了。这巨大的脸,跟鬼一样,两只眼睛通红,血盆的大口,锯齿獠牙。舌头伸出老长了。简直就是一个巨鬼。

  何凤奎正在吃惊,就听“哒哒哒哒”从侯爷手中的冲锋枪中射出了一排火光。那火光不偏不倚,正射在了野兽的眼睛处。

  那野兽顿时大叫一声,用手去捂眼睛。看来侯爷这一梭子子弹是射中了。再看侯爷,他顺着绳子落到了地面。又是一排子弹射了过去。那怪兽的胸前冒了几个火星。怪兽放下手,大吼一声,扑向侯爷。

  侯爷迅速闪身,躲到了一课树下。那怪兽的速度简直是太快了,还没等侯爷站稳,那怪兽已经到了侯爷的身后,举起胳膊,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侯爷身形一晃,紧接着第三次扣动了扳机,一排火光再次打在了这只怪兽的前胸。

  怪兽大吼一声。巨大的身体压向了侯爷。何凤奎眼睛一闭,心想,完了,我这哥哥这回算是交代了。等何凤奎再睁开眼睛,见那怪兽一动不动,侯爷从那怪兽的身下慢慢的爬了出来。

  这不比较不知道,侯爷站在那个怪兽身边,虽然侯爷身高是矮了点,可是那怪兽趴在地上竟然都比侯爷差不了许多,身长至少有三米开外。那脑袋,估计得有乡政府门前石狮子那么大。

  看到怪兽死了。何凤奎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侯爷喊道:“四哥,你没事吧。侯爷冲何凤奎挑起大拇哥,示意自己没事。何凤奎这心才放到肚子里。

  小六子坐在树下,大口的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侯爷又用脚踹了踹那个怪兽,确认死了之后,这才走到小六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去问道:“白爷在哪?”小六子指着北边喘着气说道:“我师兄保护师傅往那边跑了。

  话音还没落,从小六子手指的方向一颗树后,露出两个脑袋,向这边张望。侯爷冲他们喊道:“安全了,过来吧。”说完,站起身,把冲锋枪上的空弹夹卸掉,又从腰间掏出一个新的弹夹,安了上去。

  跑过来的这两个人正是老白头的两个徒弟,他们看到地上躺着的小伙伴,伤心的哭了起来。侯爷问道:“你师傅呢?”俩小伙子说道:“师傅让我们俩先跑,他说给我们俩断后。

  侯爷四处转了转,没发现老白头。又折回来,爬到窝棚上去找。何凤奎只能坐在树上,下又下不去,干着急。他正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在下面收尸,忽然听到离自己不远处树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他抬头顺着声音望去。

  不看则已,这一次,又把他给吓个够呛。就在他不远处的那棵树上,一只与地躺着的那个怪兽一模一样怪兽,正盘踞在树上往下看,这只怪兽,比地上的怪兽更大。

  何凤奎吓得几乎都喊不出来了。其实他当时也是不敢喊,虽然那个怪兽盘踞在他面前十几米远的一棵树上,但是那怪兽的高度,和他所在的高度几乎一样,用何凤奎的话说,当时他感觉那怪兽随时都能扑到他身边。

  但是最后,何凤奎还是喊了出来。“快跑,树上还有一只。”他这话音一落,把地上这小哥仨给整懵了,他们抬头往何凤奎这边看去。何凤奎用手往那个怪兽的树上指去。

  还没等哥几个反应过来,那怪兽纵身一跃就落在了地上。你别看那怪兽身躯庞大,可是从树上跳到地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笨拙。何凤奎这回忽然没有了着落,他心里明白,这怪兽会爬树。这要是怪兽想吃他,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怪兽一落地,这仨小伙子顿时一鸭子加俩鸭子,撒丫子就跑。怪兽也不去追他们,而是缓步的走到了地上死去的那只怪兽旁边,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同伴,见没反应,那怪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叫声在深夜里,响彻山谷。把树叶震得都哗哗乱动。

  侯爷从窝棚里钻了出来,发现了那只怪兽,以此同时,那只怪兽也发现了侯爷。可能是他闻到了侯爷身上有死去同伴的味道。怪兽竟然两只后掌着地,站了起来。

  何凤奎这回看得更真切了。这怪兽站起来足有三米多高,他缓缓的走向侯爷,那态势估计是胸中燃气了熊熊的怒火。估计心想:“你个龟儿子,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替我伙伴报仇。

  侯爷也是吓坏了。先前那只巨兽,是因为自己偷袭而得逞,可是现在这只怪兽,不仅体型比那只还大,最主要的是,它现在已经是有备而来。这就难对付了。

  何凤奎心里干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现在如果自己下去,那简直就是白送死,而且无疑是在给侯爷添麻烦。

  不过,他发现,在侯爷的腰间,多了一把砍刀。可能是在窝棚里找到的猎人留下的。那怪兽慢慢的靠近侯爷的那棵树。

  怪兽已经到了树下两三米远的地方了。侯爷毫不犹豫的端起冲锋枪,向上次一样,一梭子子弹射向了怪兽的眼睛。那怪兽也不躲避,抬起胳膊一档,子弹全部打在了怪兽的胳膊上,冒了几个火星,怪兽好像根本没感觉一样,继续往前,走到了窝棚的树下。

  它举起双臂,大吼一声,然后手掌重重的拍向了那颗树。大叔的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侯爷身子一歪,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忙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身边的一根树枝。那怪兽再一次用双手掌拍了一下大树,大树再一次的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树上的窝棚,竟然轰隆一下坍塌了。一些树枝还有木头等,从树上落了下来。砸向了怪兽。

  怪兽抬起双手本能的护住脑袋。侯爷趁着这个空档,纵身跳下,脚踩了一下怪兽的脑袋,飞身跳到了怪兽的身后,迅速的向怪兽身后的方向跑去。

  那怪兽并没有觉察到侯爷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而且还顺带踩了自己一脚。等他手臂从头上拿下来后,再往树上看,“嗯?人呢?”他傻愣愣的往树上望了十几秒,心里还纳闷呢。“这人咋没影了呢,难道让窝棚给砸里头了?不能吧?”

  等它缓过神,扭过头看去。侯爷已经离他有几十米远了。怪兽又大吼一声,气急败坏的双掌砸向自己的胸口,那意思是说:“我特么真完蛋,就这么个小人儿,我都看不住,太气人了。”怪兽顿时身子往前一跃,前掌刚一着地,身子又往上窜,后掌借势向地下一蹬,就这么一跃一跳,就十几米出去了。

  就在他身子跃起来的瞬间,侯爷的枪再次响了,这次子弹是射向了怪兽的腹部。

  何凤奎看得真切,子弹打到怪兽肚子后,顿时有血喷射了出来。看来,怪兽腹部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怪兽身子落到地上,嗷嗷乱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估计是疼了,所以手掌乱抓了几下。这一抓可不要紧,顿时血肉模糊。怪兽更生气了,也不管自己的肚子了。再次扑向侯爷。

  侯爷的枪又响了,这次又是打向怪兽的眼睛。怪兽好像是知道侯爷会这么干,所以身子往上一挺,然后两臂再次的护住了眼睛。然而,它再聪明,也没人聪明,侯爷的第三梭子子弹再次的射向了怪兽的腹部。

  怪兽这回是彻底被激怒了,也不管眼睛和肚子了,嗷嗷乱叫的恶狠狠的扑到了侯爷的面前。

  何凤奎在树上急坏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就在侯爷第三梭子子弹射出去的同时,何凤奎看到在怪兽身后不远处,一道白影像闪电一样,快速的窜了过来。那怪兽正准备扑向侯爷的时候,那个白影已然跳到了怪兽的后背上。

  那怪兽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侯爷的身上,一点都没注意到背后有东西。何凤奎看清楚了。那道白影,正是老白头。他嘴上咬着两把寒光瑟瑟的匕首。

  老白头跳到了怪兽的后背上,两脚往怪兽脖子上一盘。腾出双手,从上绕过怪兽的脑袋,两把匕首快速的插在怪兽的两只眼睛上。

  怪兽措不及防,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怪兽大喊一声,用手去捂眼睛。

  老白头手法更快,两把匕首已经从眼睛里拔了出来,身子往上一挺,两腿一分,身子就弹了起来。与此同时。老白头的两把匕首再次的从怪兽的脖子的两侧狠狠的一划。

  两腿顿时腾空,脑袋冲下,腿冲上,匕首又再次狠狠的插向了怪兽的屁眼。怪我太粗俗,但是我实在拿不出更好的词汇形容老白头匕首刺进去的地方。

  当匕首刺入屁眼的同时,两条腿也顺势向下翻。人稳稳的站在了地上。丁字步站立,双手从腰间再次拔出两把匕首,蓄势待发。

  怪兽怎么也想不到,不到五秒的功夫,自己的眼睛,脖子还有屁眼上同时挨了两刀。怪兽怒吼着,哀嚎着,上下乱抓了几下,扑通倒在了地上。

  侯爷趁机忙再次把空弹夹换了下来。举着枪。老白头和侯爷分别站在怪兽的前后,凝视着地上的这只怪兽最后的挣扎。

  老白头从怪兽的屁眼处拔出匕首,在怪兽的身上擦了擦。那怪兽已经奄奄一息了,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侯爷把冲锋枪往肩上一胯,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何凤奎藏身的树下,往上看了一眼。何凤奎露出头打招呼。侯爷确定何凤奎没事后,才又转过身,四下张望着,小心翼翼的来回查看起来。

  老白头的仨徒弟也跑回来了,见师父还活着,而且看到师父旁躺着那个巨大的怪兽,又看到师父不慌不忙的把匕首插回腰间的皮鞘内,心里都很高兴。

  老白头也一声不吭,又走到地上躺着的两个徒弟身旁看了看。何凤奎虽然在树上,但是透过小伙子们举着的火把亮光,仍然能看到老白头的脸上的抽搐。

  何凤奎在树上看得非常的真切。两个小伙子二话不说,找到散落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几个小铲子。说是铲子,又不像咱们东北经常使用的火铲。何凤奎当然不认识这种洛阳铲。这是盗墓人专门使用的工具。俩人很默切的在一颗树旁飞快的挖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挖出了两个一米左右深的坑。三人分别把地上的两具尸体抬进坑里。

  这时候侯爷从树林的深处走了回来。老白头坐在地上,见侯爷回来了,冲他招手。侯爷快步的走到老白头的身边。老白头也从地上站起身,拉住侯爷的手说道:“侯爷,咱俩以后就是过命的弟兄了。这次若能找到宝藏,咱哥俩就五五分账。

  侯爷拍了拍老白头的手背说道:“白爷,您瞧得起老弟,这是老弟的福分,老弟一切都听您的吩咐。老白头声音有些哽咽,点了点头。

  天渐渐的亮了。侯爷又出去去查探,何凤奎总不能一直在那颗树上,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抱着大树往下一点点的出溜。总算下到地上了。

  三个小伙子也到湖边用皮囊打了一些水,伺候老白头洗漱。何凤奎胆战心惊的走到最大的怪兽旁边,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巨兽。

  何凤奎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野兽,先别说体型,就那一个巴掌,就能有簸箕那么大。何凤奎心想,估计脑袋没了的那个小伙子就是被这大巴掌给扇的。何凤奎无法忍受这个野兽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忙捂着鼻子走开。

  侯爷再次从西面的树林里走了过来。何凤奎看到侯爷,顿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侯爷来到老白头身边说道:“白爷,我在前面的湖边发现了一艘船。”老白头顿时来了精神。

  “哦,那太好了,你怎么找到的?”

  侯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一块肉干,扔给了何凤奎,自己又拿起了一块,从背后,抽出那把猎户的刀,一边片肉吃,一边说道:“我觉得这里既然有猎户来,就一定会有渔夫。这么大的湖怎么可能只有猎人没有打鱼的呢?所以我就顺着湖边仔细找。果然,我发现有一艘船藏在一颗倒在湖边的大叔旁。

  几个人吃饱喝得了。忙各自整理包裹。这回三个孩子的包裹显得有些大,但是他们背在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累。可见几个小伙子的身体素质非常好。

  何凤奎还是背着那把冲锋枪。侯爷的肩上也背着一个包裹,老白头拄着一根树枝。跟在侯爷的身后。何凤奎虽然身上的包裹不太大,但是体力远不如这几个人,所以走在最后面。

  其实,何凤奎心里也藏了一个心眼。他之所以走在最后,是在观察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对侯爷下黑手。在他看来,这帮盗墓贼没一个是好东西,之所以对侯爷恭敬,那是因为多个人手总比多个敌人强。但是没准他们随时都能杀了侯爷和自己。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侯爷发现的小船旁。果然,如果不是侯爷心细,还真找不到。一棵枯死的树横着倒在湖边,由于树根的支撑,所以这可树干与湖面有着不到半米的空间。而这只小船就藏在树干底下。树干上又长满了水草,把这个小船隐蔽得严严实实。

  侯爷观察仔细,而且任何的掩饰都逃不脱侯爷的眼睛。毕竟侯爷是贼出身。那眼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三个小伙子把背包放在地上,小心的走到树干上,把那些水草用刀砍掉。小船终于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船虽然不大,载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一根很长的竹杆横在船上。老白头最先跳上船,几个小伙子把包裹都运到了船上。然后也都跳上船,分别坐在老白头的身旁。侯爷招呼何凤奎上船。何凤奎见他们都坐在了船头附近,于是直接就跳到了船尾部。笑着说:“我在船尾,省得一头沉。

  侯爷也跳到船尾后,拿起那根竹竿,往湖边的地上用力一怼。嘴上说道:“咱们起航喽。”小船竟然真的缓缓的离开岸边,向前驶去。

  何凤奎笑着说:“哥,看来你还是个老船夫啊?”何凤奎笑着说:“我的娘舅就是一个渔夫。我小的时候,经常跟着他去河里打鱼。所以啊,我也会划,不过,要是比起渔夫来,那我可差着远嘞。”

  几个小伙子说道:“侯爷,您真是谦虚啊,要是让我们划啊,估计只能在河面上打转转喽。”

  侯爷说道:“这划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坐在船头掌舵的。白爷给我们掌舵,咱能划不好么?对不?”

  几个小伙子忙说道:“对,对,有师傅给我们掌舵呀。”老白头也笑了笑说道:“我哪敢掌舵呦。我对这划船的勾当,那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大家说笑着,小船向着对面的山划去。

  太阳也从山的顶端慢慢的爬了上来。天空格外的蓝,湖面上微波荡漾。何凤奎望着湖面反射的阳光,心里竟然觉得暖洋洋的,再加上昨晚折腾了一宿,竟然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这朝阳中。

  何凤奎正在犯瞌睡中,忽然听到脚下传来咚咚的声音。顿时惊醒了。所有的睡意都一扫而光。

  这个声音应该是从脚下的船板发出来的。其他人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都奇怪的看着脚下的船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脚下的船板再次咚咚的响了几声。这回何凤奎听得更加清楚。好像船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敲打船底。而且小船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晃了起来。可把几个人吓坏了。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劲。大家赶忙都抓住了船帮。侯爷也有些站不稳,忙蹲下身子,试图保持身体平衡。

  忽然,船尾水花乱跳,然后,侯爷手中的竹竿往下一沉。侯爷的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幸亏何凤奎用手扶了一下。那竹竿继续往下沉。侯爷就使劲的往上拽。

  以侯爷的劲道,按现在的话来讲,要是拔河,估计,三个五个小伙子都不能把他撼动。但是现在是在船上,而且侯爷现在是半蹲着。身体不能保持平衡,但即使这样,以侯爷的臂力,一根竹竿还是能握住的。

  可现在,侯爷感觉水下的力量非常的大,自己有些吃不消。侯爷突然手一送,那竹竿瞬间就沉入到湖水中了。然后湖面再次的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竹竿没了,小船就在湖心打转转。大家顿时没了主意。

  何凤奎正冲着船头,他发现在船头十几米远的地方,那根竹竿竟然从水中冒了出来,而且是直立着。就好像水下有人举着这根竹竿一样。不仅何凤奎发现了,侯爷也看到了。

  那根竹竿先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分钟之后,那根竹竿开始慢慢的向小船方向飘来。何凤奎忙从肩上摘下冲锋枪。对准着那个竹竿。

  侯爷轻轻的压下何凤奎的枪口。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个“游过来的竹竿”。

  竹竿像有人在水里举着一样,立在水里,向船这边飘来。在水面上留下一条涟漪。老白头从腰间拔出两把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面。

  随着那个竹竿越来越近。大家看清楚了。从水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水下有个巨大的影子,越离船越近,那个影子就越来越清晰,并且开始向上浮。当离船头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何凤奎终于看清了,那个影子好像有一只手在抓着那根竹竿。那个影子的轮廓更加的清晰。虽然影子还在水下,不过也基本能够看清了。不仅何凤奎看清了,船上所有的人都看清了。水下的这个影子竟然跟陆地上死去的那两个怪兽一模一样。

  三个小伙子当时可吓坏了。噌的一下就往船后方跑。船身顿时剧烈的摇晃了几下。三个小伙子更是惊得没了魂,趴在船板上。

  老白头嘴里骂道:“妈的,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他娘的还有一只。”侯爷也是被吓了一跳。忙伸手从何凤奎的手里夺过冲锋枪,然后小声说道:“记得往穿后岸上跑。

  那怪兽露出了头和上半截身子,手里赫然举着那根竹竿,这个怪兽两眼通红瞪着船上的人。它一动不动的直立在水中,就好像在欣赏手边的猎物一样。

  老白头小声的说道:“侯爷,招子归你,谷道归我。老白头是让侯爷继续用枪射击怪兽的眼睛,而他仍然准备故伎重演,攻击怪兽的“屁眼”。

  侯爷的手指几乎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那怪物突然一沉,竟然没入水中,并且很快的向下沉。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老白头站在船帮的双脚也迅速收回,重新的跳回船上。

  一道阳光从云彩的背后洒向水面。水面上再次泛着光。老白头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嘿,难道这怪物怕阳光?”这时候大家才有点醒悟。

  怪物出现的时候,可不正是没有阳光么。而当阳光出现的时候,这怪物就沉到了水里。云彩飘走了。湖面又恢复了平静。可是没有了竹竿,船一直在湖面上打转转。几个汉子眼看着船在湖心打转,却一时想不出办法。三个小伙子壮着胆子,用手在船边划水。船却一点也不听话。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歌声。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在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只船,歌声正是那个船夫唱的。

  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几个小伙子奋力的向那个船夫呼喊着,胡乱的挥舞双手。那船夫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呼唤,小船快速的向这边驶来。不一会,船就驶到了他们面前。

  两只船几乎并排挨着,船夫吃惊的望着几个人说道:“几位打哪来啊,怎么划着老刘头的船呢?

  老白头说道:“我们是国家地质勘探局的,来到这里进行地质勘探测绘。说来话长,请问您能不能载我们到对岸啊。船夫笑了笑点头答应。几个人忙着跳上了渔夫的船。等大家坐稳了,渔夫用竹竿轻轻一点老刘头的那只小船,便驶向了对岸。

  老白头仍然坐在船头的位置,冲着船夫说道:“师傅贵姓啊?”船夫腼腆的笑了一下说道:“啥贵姓啊,我就是一个山里的野夫,姓李。”

  老白头点了点头说:“李师傅,您在这生活多久了。”渔夫一边划船一边说道:“我家世世代代在这居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活了48岁了,还没踏出这大山的半步呢。呵呵。”

  老白头说道,这里最早叫什么名啊,有没有传说啊,讲给我们听听呗。“渔夫望着前面的山说道:“我们这里啊,把这湖叫“毕牙恩都里”就是月亮女神的意思。你们看到前面那座山了么,我们叫他“穆林额姆”。传说很久以前啊,山里住着一个山神叫“牙亲娄付”,他全身长满了黑毛,力大无比,他经常出没吃人。这里的百姓被他吃了不少,于是都举家搬迁。后来,这件事传到了一个叫布库里雍顺的贝勒爷耳里。

  布库里雍顺可不含糊,单枪匹马的就来到了山里。和这个黑熊搏斗了七天七夜,最后,这个黑熊躲在一个山洞里不敢出来。布库里雍顺就在山洞门口点起篝火在那吃烤狍子肉。黑熊打了几天了,肚子里也饿了,于是又跳出来跟布库里雍顺打,最后,被贝勒爷骑在胯下,没有了一点力气。贝勒爷于是把狍子肉喂给黑熊,等黑熊吃饱了还要跟它打。这黑熊吃饱了就躲在山洞里说啥也不出来了。贝勒爷一着急,就追到山洞里,他找了三天三夜,楞没走到头。“

  老白头的三个小徒弟听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开口问道:“这山洞有这么大么?”渔夫接着说道:“有没有那么大就不清楚了,反正最后贝勒爷找到了黑熊,黑熊见到贝勒爷,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贝勒爷骑着黑熊走出山洞。黑熊后来成了贝勒爷的坐骑。贝勒爷骑着它踏遍长白山,成了我们满人的大英雄。

  船快靠岸了。老白头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山开口问道:“李师傅,这座山上还有熊么?”渔夫也往山上看了一眼说道:“这座山啊常年都有野兽出没,还有比黑熊更凶猛的野兽呢?

  船夫一边系着缆绳,一边嘟囔着:“这里已经没有人家了,谁还住在这鬼地方啊。”老白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老白头抽出五张大团结说道。李师傅,这是你的船钱。“

  船夫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啥钱不钱的,为国家干部服务,哪能收你们的钱呢。”嘴里说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那几张票子。

  老白头把钱塞进船夫的口袋里,嘴上说道:“李师傅,别客气,我们这个局里是给报销的。对了,李师傅,我还求您个事。”船夫说道:“啥求不求的,您尽管说。老白头说道:”我们在这里可能会勘测几天。你能不能十天后,到这里再接我们回去啊,到时候我必有重谢。

  船夫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呀,两天就会到这边来一次。山里的路啊,我不是太熟悉。老刘头去他亲家去了。要是老刘头在就好了,他可以给你做个向导。

  几个人千恩万谢,整理行李,看了看时间,不到九点。正是好时候,告别了船夫,几个人向大山深处走去。
  黄瘸子又给何凤奎点上了一根烟,侧身看着眼前这个精壮的汉子。从他发白的鬓角可以看出,他也经历了很多的波折。他和师傅共处的几年里,学会了生存,看到了江湖的险恶和恩恩怨怨。他的离奇经历是黄瘸子所向往的。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何凤奎,能够跟着师傅并肩作战。

  何凤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却不见他吐出来。好像把烟已经吸到胃里一样。何凤奎说道:“其实,在你师傅四爷寻找这宝藏之前,我也对此早有耳闻。”

  还在满清没有入关以前,满人连年征战获取的大量的财宝,当时的清朝贵族们信奉一种巫术萨满。一位萨满警告当时的当权者,满清最终还是要被打回到关外。所以,满清的领袖决定把这些宝藏藏在他们的发源地,以便未来的子孙能够拥有他们。

  在当时有一个洋教士叫汤若望,此人精通天文地理。当年,多尔衮以及后来的顺治皇帝秘密的请汤若望勘查风水,并设计了一个藏宝之处。里面重重机关。可谓是万无一失。

  之后,朝廷不仅派兵保护,并且把当时的建造师以及工人全部的杀死,汤若望因为害怕朝廷杀他灭口,便假装中风,常年隐居在家中。然而,到了康熙四年,朝廷发现他居然准备叛逃回到意大利。于是,以阴谋造反和邪说异祸等罪名,凌迟处死,最终朝廷如愿以偿的杀掉了所有外族知道宝藏的人。

  到了大清乾隆年间,乾隆爷准备发掘这些宝藏,以供自己挥霍。并且曾经以巡查为由,坐镇沈阳,指挥军队去挖掘宝藏,然而寻找宝藏的人却莫名的全部死亡。乾隆爷只好草草收场,不了了之。

  此后,民间获得了风声,于是各路人马便开始的寻找宝藏的征程,其中以盗墓派、反清派、和军阀派最为昌盛。

  盗墓派原本分南北两派,这两派以长江为界。南派有岭南帮和江宁帮长沙帮。此派以技术见长,盗墓的手段非常的强,并且基本都是祖传的经验和手法。通过堪舆相地术等来探穴寻宝。通过“望”"闻""问""切",等技法进行盗挖。所谓的“望”就是看风水,根据帝王将相的墓葬风水的特点寻找龙脉,贵脉等。而闻就是通过对土壤的嗅尝等,来判定土质结构和墓穴的准确地点。问就是通过打听当地人的传说或者故事进行踩点摸查。切就是一旦确定后,就定位墓穴,精确的进行盗墓。南派通常使用一种叫“短柄锄”的盗墓工具,其效率非常的高,两个人一夜之间就可以挖到墓穴的深处,而并不会因此消耗更多的体力。

  而“北派”却恰恰相反。北派的技术虽然不如南派,但是却能发挥其身体素质好的优点,以“力量”见长。北派以山海关作为关界,又分出关外的辽沈派,热河派以及昌平派和关中帮、鲁南帮和衡洛帮和雁北帮等。

  寻宝的反清派又分为天地会,哥老会、青红帮、势力最大。这些帮会在东北地区均设立分舵。而这分舵的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寻找宝藏。

  军阀派则更是各地大大小小的军阀头子们,派出自己的亲信秘密寻找宝藏,为了获取宝藏后能够拥有军资,进而夺取政权打基础。

  到了民国时期,盗墓派和军阀派更是肆无忌惮的不断的涌入兴安岭地区寻找宝藏,乃至于曾有一阶段,在兴安岭地区外地人云集,并且衍生出很多的刑事案件。在兴安岭地区更是形成了土匪团伙,扰乱治安,给地方带来了严重的灾害。解放后,ZF通过不断的剿匪才逐渐使这个地区回归了平静。

  何凤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进而说道:“当老白头进洞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师傅便知道,他是鲁南帮白家的人。你师傅知道他是因为鲁南帮在山东一带的势力非常的大。解放后,白家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势力却并没彻底的消失。鲁南地区济宁白家白家村是个水火不入的地方,虽然说也有当地的治安,可是整个济宁地区,还是以老白家的眼色行事。在鲁南地区没有白家办不成的事。

  其实侯爷和何凤奎心里应该也清楚,老白头的眼睛也不是蒙着的。能不知道侯爷的身份么?大家谁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大家都装聋作哑。装作不认识对方。江湖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在脸上挂着一层你看不透的纱。

  何凤奎从他家老爷子那里不仅继承了周易八卦的精髓,而且更是把祖上传下来的风水堪舆术研究得淋漓尽致。何凤奎的爷爷何圭是皇家御用的风水师,曾经做到汤若望做过的钦天监这个位置。老佛爷非常信任他,无数次的测算以及园林的风水勘查都是何老爷子经手去办的,每次都获得了老佛爷的赞赏。

  到了何凤奎这一代。可以说,把周易研究得透透的了。按照何凤奎的说法,自己的这场牢狱之灾是无法躲过去的,那是业力使然。而且,能够认识侯爷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事实上也证明,何凤奎确实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后来忽然的失踪据说是出世辟祸去了。

  也有人说他其实去看护那笔宝藏去了。因为曾经有人看到他为了救狱中的侯爷,拿着一个玉扳指到北京的地下古玩交易市场变卖。有个港商愿意出人民币十万购买。可是到了交易那天,却不见了何凤奎的身影。

  何凤奎那天也幸亏没有去,在交易现场的周围,埋伏着不下四十名便衣警察。如果他在附近哪怕露一个头,都是插翅难逃。所以,他不愧是个周易大师。遁藏得都是那么潇洒自如。

  黄瘸子踏上了回沈阳的火车。一路上他一直都低着头,默默的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都说贼不走空,可这趟火车上,黄瘸子却没有离开过座椅半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后来,在看守所中,倪管教和他聊天的时候,曾经问他:“老黄,你今生有啥最大的遗憾没有?”黄瘸子看了看栅栏外的天空许久。竟然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腿说道:我要是能替师傅完成他的心愿该多好?”

  倪管教问道:“你师傅有啥心愿未了啊?”黄瘸子再也没回答。托着重重的脚镣,缓缓的走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铁门。

  以黄瘸子为首的盗窃集团,之所以能够被一举抓获,这一切还要归咎于该集团的二号人物黄毛,中国有句古话,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黄毛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穆学斌曾经对黄瘸子说过,你将来最要提防的就是女人。这一点黄瘸子还是很听话的,尽量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不过,毕竟黄瘸子和侯爷有所不同。侯爷打小是从旧社会长大的,跟着师傅燕子李三在江湖上行走,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和勾心斗角。

  而黄瘸子并没有体验太多的江湖风浪。他自从接手了师傅给他的这个摊子的时候,整个盗窃集团已经接近于分崩离析了。虽然表面上南七北六十三省的贼王是黄瘸子,其实,过了山海关,黄瘸子的影响力几乎就为零了。几个江湖大佬级的贼头们也是远不如像恭敬侯爷那样的对待黄瘸子。毕竟,在他们眼里看来,黄瘸子虽说在盗窃技术上,并不比侯爷差。但是要论武功和掌舵能力,那简直就没配。

  侯爷和黑五爷斗了这么几十年,当对外时,却保持一致,很少把内部搅合得昏天黑地。而黄瘸子却对手下很多时候却是纵容得有些过分。南方的盗贼到了东北地带,不敢造次,而北方的小偷,到了南方,却凭借着身高马大,经常欺负地头蛇。所以,曾几何时,在八十年代初期,江湖上荣子行当里,已经没有了一团和气的局面。

  黄瘸子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他把偷当成了一种精神追求。盗窃已经不是他获得饭碗的技能,反而成了他追求的一种境界。越是难偷的东西,他都要想尽办法去偷。不过一次惊心动魄的盗窃经历,却是他一生都难忘的。

  那是一九八一年的夏天,黄瘸子回到了山东临沂。他这次来是寻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白凤琴。我们之后再交代这位姑娘的身世。黄瘸子按照地址,来到了姑娘所住的地方。八十年代初期,中国大部分人住的都是平房,正值晚饭的时候,家家的烟囱里冒着浓浓的炊烟。黄瘸子走到胡同口,打听一位老大爷后,来到了这户人家门前。

  黄瘸子走上前轻轻一推,小院门便被推开了。一眼看到在院子中间,一位姑娘背对着门口,正在给炉子生火。黄瘸子轻声问道:“请问这是白凤琴家么?”那个姑娘转过头来,黄瘸子顿时被姑娘漂亮的脸蛋给惊呆了。

  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瓜子脸,显得那么的标志。一抹朱唇,不大不小。红嘟嘟的那么湿润。露出满口的白牙犹如碎玉一般。鼻梁挺直,像一根青葱一般,白嫩嫩的皮肤,乌黑的头发扎了一个大辫子,脖子修长,修长的脖子,穿着画格子衬衣,袖子卷到小臂窝,白嫩嫩的小手几道黑色的煤灰反而更加衬托出小手的水嫩。

  高耸的胸部,几乎要把衬衫的扣子撑开了。虽然穿着是绿色的军裤,可是,依然掩盖不住那双修长的腿。

  黄瘸子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吐沫,显得有些不自在。姑娘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回答到:“我就是啊,请问你是?”

  黄瘸子说道:“我叫黄庭利,我是受一个叫白汉生的人委托,给您稍点东西。说完,把右手拎着的一个包裹往前递了过去。

  姑娘闻听,眼睛先是一亮,而后反而怒目圆睁,咬着牙,憋了许久,嘴里却崩出了几个字:“我不认识他,你把东西拿走。”

  黄瘸子一愣,举着包裹往回收也不是,往前递也不是,就半举着停在那里。

  “可是,您不是白凤琴姑娘么?”黄瘸子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写地址的字条。又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对啊,这里是南京路十....”姑娘转过身去,拿着蒲扇,继续扇着炉子,嘴里说道:“我不认识白汉生,东西你拿走吧。”

  黄瘸子杵在门口,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包裹,站了许久。然后把包裹放在地上。转过身去,刚要走。打门外走进一人,俩人差点撞个满怀。老太太一愣,问道:“你是谁啊?”

  黄瘸子说道:“大姨,我是从沈阳来的,是受人之托,给白汉生先生捎给白凤琴姑娘稍来一个包裹。东西放这了,我要走了。

  老太太闻听,一把抓住黄瘸子的手说道:“你可看到汉生了么?”黄瘸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见过白先生,我是受师傅之托,说这是白汉生先生带给白凤琴的。”

  老太太闻听,忙蹲下身,一把拽过包裹,忙把拉链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老太太端出盒子,用手抚摸着,眼泪夺眶而出。

  白凤琴姑娘,这时候走到门口,往里边拽了一把黄瘸子。然后把门咣当关上了,并在里面把门给插上了。

  然后对黄瘸子说道:“屋里坐吧。”说完把老太太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拿起地上的包裹,拉着老太太往屋里走去。

  进了屋,老太太双手抱着盒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淌。黄瘸子找了一个凳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傻愣愣的看着。

  女孩从桌子上抓起一个搪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黄瘸子。然后走到炕边,坐在老太太的对面说道:“娘,别哭了。你不是说你不在想他了么?”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说道:“闺女儿啊,你爹这一走就是十年,他临走的时候,对娘说,一定会回来的。可是,娘知道,你爹再也回不来了。

  娘俩咳声叹气了许久,黄瘸子想起身告辞,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老太太把盒子放回到炕上。转过身对黄瘸子说:“你说是你受师傅之托,那请问你师傅贵姓啊,怎么称呼呢?”黄瘸子大脑飞快的转了一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师傅的名字。最终,黄瘸子还是决定告诉他们娘俩。黄瘸子心想,这娘俩不过是想知道是谁给带过来的,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师傅。

  黄瘸子不忍心对娘俩撒谎,于是说道:“我师傅姓侯,大名侯二猛。”

  老太太噌的一下从炕上蹦到了地上,黄瘸子还没看清楚,老太太的身形已经飘到了黄瘸子身边,一把扣住了黄瘸子的左肩膀。

  黄瘸子顿时感到肩膀巨疼,想要抬手,这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索性,黄瘸子身子往下一矮,嘴里喊着:“大姨,大姨,您轻着点,疼啊。”

  老太太说道:“快说,你师傅在哪里。黄瘸子撇着嘴,装作受不了的样子,嘴里一边告饶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去哪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我把这个包裹送到这里,交给白凤琴姑娘,我就知道这些。

  老太太见黄瘸子脸也白了,汗也下来了。这才松手,又走回到炕边,坐在炕上,端起了盒子。

  黄瘸子发现此时的老太太已经和刚才那个哭哭戚戚的女人截然不同,眼神中射出两道寒光,二目如炬的看着那个盒子。

  其实,黄瘸子的身手也不错,虽然跟他师傅比,有所差距,但是,平时对付几个大老爷们还是绰绰有余,这次虽说被老太太的一把给抓住,也是因为刚才疏于防范,当老太太手捏住黄瘸子肩膀的一刹那,黄瘸子决定装熊到底了。看看这母女二人究竟是什么角色。

  黄瘸子心里有数。如果这里是虎穴龙潭,师傅也绝不会一点都不提醒他。之所以会发生这种情况,肯定是老太太当时着急了,这才会抓住黄瘸子的手臂。黄瘸子认为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老太太想了想,手撘在了盒子上,用手摸索着。黄瘸子在来之前,师傅把这个盒子亲手交给的黄瘸子。所以他能够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个古香古色的盒子好像并没有盖。相反,盒子上雕刻了一组图案。图案上好像是一个花园,一个姑娘依着窗户望着窗外的湖水。湖水里还开着几朵莲花,很是好看。

  当时黄瘸子也没多想,他根本没有想打开窥视里面东西的想法,师傅让他把东西亲自交给白凤琴,那他就丝毫不敢怠慢。

  不过此时的黄瘸子也很好奇,不知道老太太怎么能够打开这个盒子。

  老太太用手摸索到盒子边缘一处。然后用手轻轻往里一推。说也奇怪。盒子上那个图案竟然变了,姑娘依着的那个窗户,竟然好像被一个竹帘子给挡住了。

  老太太又在竹帘上数着,数到一根竹条旁,往下一拽。然后又数到一根竹条旁,往上一提,如此的几次后。最后他又在河里的一朵莲花上,顺时针一扭,就听盒子吧嗒一声。然后又在另外一个莲花上逆时针方向一扭。又听到吧嗒一声。盒子竟然从一个雕刻的树上,弹出一根小木条。老太太把木条往外一拽。盒子竟然从上半部弹开了。

  黄瘸子都看傻了,这个盒子竟然蕴含着一个这么复杂的机关。老太太从盒子的最上边拿出一个皮套,打开一看,是两把匕首。老太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泪瞬间躺下。和刚才的举动又是大相径庭,嘴里嘟囔着:“你个老东西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怎么就不管咱娘俩了呢?“

  黄瘸子明白了,这对匕首应该是老人的随身物品。老太太看到这个东西,估计认为老头就没了。

  凤琴姑娘忙替老太太擦着眼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小模样更是遭人怜爱,把个黄瘸子看得魂飞九天之外了。

  姑娘从盒子里又掏出一个黄色的绸缎小包。姑娘一层层的打开。当最后打开的一瞬间,黄瘸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惊呆了。不仅黄瘸子惊呆了,就连姑娘和老太太的都惊呆了。
  绸缎包裹着两样东西,一个是鎏金青铜佛塔,另外一个是玉如意。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仅一眼便知,这两样东西都不是民间之物。

  黄瘸子那眼睛也不是灯泡做的。黄瘸子也没少偷贵重物品。虽说六七十年代好像没什么贵重物品,可是黄瘸子那是什么人?梁上君子,他见过的文物和宝贝虽不能说无数,但也可以称得上成千上万了。尤其黄瘸子曾经去过的地方也是充满了传奇的。在那个动荡的几年里,黄瘸子曾经去过一个普通百姓不能踏足的地方,那里有红*兵小将们抄家堆放的物品的地方。黄瘸子怎么会去那里了呢?我后文会有所交代。

  老太太眼睛一亮,顿时浑身发抖,差点没把玉如意给掉在了地上。黄瘸子忙伸手去接。

  老太太生怕别人抢似得,紧忙抱在怀里。黄瘸子略显尴尬。忙站起身说道:“既然东西已经收到,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便站起身,拿起身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老太太也不挽留。玉琴姑娘出来送客。走出了白家的大门,白玉琴那粉嫩的脸蛋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在黄瘸子脑海里晃动,怎么也驱不散。这一晚上,黄瘸子住在招待所里,怎么都睡不着。姑娘的一笑一颦,怒目圆睁的样子都令他神魂颠倒。

  黄瘸子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没少找女人,既有暗娼也有良家妇女。漂亮的也不少,可是就没有一个姑娘像这个凤琴姑娘让黄瘸子不能忘怀。黄瘸子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忽然,黄瘸子觉得脖子上冰凉,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看时,只见面前两个黑影,其中一个人手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黄瘸子的脖子上。另外一个人,则用膝盖顶住黄瘸子的腹部,手中也拿着一把匕首顶在黄瘸子的胸口。

  黄瘸子仔细一看,原来俩人正是白天的白家母女二人。凤琴正用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看黄瘸子睁开眼睛了,这才小声的说道:“好你个恶贼,快把偷走的东西还给老娘,否则今晚便是你的忌日。

  黄瘸子笑着对凤琴姑娘说:“别这么凶好么,有话咱好好说,先把那刀拿下来。老太太正用膝盖盯着黄瘸子的小肚子,稍微用力往下一压,嘴里说道:”少跟老娘贫嘴,再不拿出来,老娘费了你?

  黄瘸子疼得一咬牙,然后又笑着说:“你娘俩都说自己是老娘,我到底喊谁是娘啊?”老太太眼珠子一瞪。刚要说话。黄瘸子忙说道:“别别,白姨,您老手下留情,有啥话好好说。我没听懂你俩说的是啥意思?”

  老太太说道:“还跟我装糊涂,快把偷走我的玉如意和鎏金佛塔还给我。”

  黄瘸子说道:“这两样东西不是在你的手里么?怎么说我给偷走了呢?”

  老太太闻听,气得咬着牙,身子往前一探,抬起左手,就给黄瘸子一耳光。给黄瘸子打得耳朵嗡嗡直响。耳根子火辣辣的。心里暗暗骂道:“要不是看在凤琴姑娘的面子上,本爷直接就费了你,心里这么想,可脸上还堆着笑,说道:”白姨,您别冤枉好人行不,我要是想偷你那玩意,我直接给你掉包好不好。我费那二遍劲干嘛?“

  老太太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之前是打不开那盒子,所以才详装作把东西给我捎来,待我打开盒子后,才把东西偷走,你当我不知道么?“

  黄瘸子说道:“这可太冤枉了,一个破盒子,大不了我给它切开,还用大老远的让你给打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拿开不行么?

  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哼,你倒是想破坏,一旦这个盒子破坏,里面的东西也跟着玉石俱焚。我们蜀中唐氏机关天下皆知。你还想在这抵赖。”

  黄瘸子当然知道,蜀中唐家的机关那是祖传的技术。历朝历代都是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们所推崇的。即使是绝顶聪明的人都很难解开唐家的暗锁和机关。

  怪不得白天的时候,老太太把那个盒子摆弄了一番才打开。看来,这老太太和蜀中的唐家也是一定有渊源,或者这是唐家给他们家设计的专用盒子也为未可知。

  黄瘸子想到这里便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也不至于偷了你东西不远走高飞,还会在这里傻乎乎的等着你来抓我么?

  这句话老太太倒是听了进去。就见她想了一下,这才把腿从黄瘸子的小肚子上挪开。顶在胸口的匕首也从新放回皮鞘里。

  黄瘸子看得是非常清楚。从老太太小心翼翼放回皮鞘里的动作,以及发黑的匕首便能猜想得出来,这把匕首肯定是用剧毒喂过的。稍被它划破一点皮,估计就会命丧九泉。

  黄瘸子见白姑娘也把到从自己脖子上挪开后,这才坐了起来,晃了晃脖子,扭了扭腰,然后说道:“白姨你也太狠了,我给你捎带东西,你不仅不感谢我,连杯水都没给我喝,你还居然说我偷了你东西,还拿着一把带毒的匕首要杀了我,这也太说不过去吧,将来谁还敢跟你们白家打交道啊?”

  老太太眼珠子又一瞪。嘴里骂道:“少废话,快说,我那东西是不是你偷的。要是敢跟老娘耍滑,老娘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黄瘸子忙摆手说道:白姨,我可怕了你了,咱们好好说话行不。我以我师傅的名义发誓,我真没偷,要是我偷了,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变成猪,被你千刀万剐,炖了吃肉,下水喂狗....。

  “好了,好了,别说了。”老太太摆摆手。他也判断出来,这件事应该不是这个面前的瘸子干的。

  白凤琴看着老太太说道:“娘,那咱们怎么办?”老太太也没了主意,坐在床边发愣。黄瘸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也坐着望着这娘俩。

  借着窗外的月光,黄瘸子看到白姑娘那俊俏的脸影,在往下看去,不免脸红心跳,热血沸腾。那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特别的诱人,就好像是吸铁石一般,令自己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

  老太太突然一拍大腿,给黄瘸子吓一跳。老太太说道:“有了,我想起来了,今天上午来了个房管所的,说是检查统计各家房屋漏水情况的。肯定是他。”

  黄瘸子说道:“你看,我就说另有其人吧。我是被冤枉的,对不?'

  老太太转过脸说道:“这个人肯定是来踩点的,他一定知道你今天会来把东西给我,所以,这个人也跟你有关。”

  黄瘸子咳声叹气说道:“嗨,你们就可老实人欺负吧,反正就赖上我了。”说完,黄瘸子摇摇头低着脑袋再也不说话了。

  白凤琴忙用手拉着黄瘸子的胳膊说道:“黄大哥,我们不是想冤枉你,也不是责怪你,我们就是觉得这个人肯定知道你的行踪,才提前踩点的。

  黄瘸子被白姑娘这么一拽,顿时觉得被白姑娘的手抓住的那个胳膊像过电一般。白姑娘那滑润的手拉着自己,浑身暖洋洋的,也没了力气,顿时像在云里雾里一般,半闭着眼,享受着美好的一刻。

  老太太看黄瘸子半闭着眼一声不吭,又恶狠狠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你也是小偷,你肯定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黄瘸子被老太太这么一喝,顿时清醒了大半,忙清了清嗓子说道:“白姨,我是小偷不假,但是我也不一定就认识全国的小偷好不好,这是在你们山东。不是在东北。如果说是在东北,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不带这么冤枉人的行不?

  老太太再次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少在这跟老娘装憨,你当老娘是个老宽,这南七北六十三省哪个地方的贼不归你师傅管,你要是诚信想找一个贼那还不容易?除非你跟这贼是一伙的。成心的不想找,哼!

  黄瘸子被老太太噎得顿时哑口无言。白姑娘又摇着黄瘸子的手说道:“黄大哥,你快点想想办法,这个贼究竟是什么人。”

  黄瘸子见白姑娘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于是嘴里说道:“白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东西找回来。

  早饭过后,在老太太的家里,黄瘸子仔细的屋里屋外的查看了一番,黄瘸子最后判定,这个贼是从窗户进来的。贼把窗户上的玻璃,卸掉了一块,然后悄悄的从窗户跳进屋内,然后又用一把匕首,把老太太的炕柜撬开,偷走了那个包裹。

  老太太也是练武出身,小偷能在老太太身边偷走这个东西看来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只不过这个贼在上房顶逃跑的时候,踩落了一片瓦,这才把老太太惊醒。

  黄瘸子问道,白姨,你说说昨天白天那个人究竟长什么样。老太太凭着记忆,一点点的说出了这个人的外貌形象。黄瘸子闻听后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他。”
  根据白老夫人的描述,黄瘸子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秦老道。咱们前面说过,这个秦老道是山东聊城的人,后来在山东混不下去了,这才跑到了河北。秦老道跟了黑五爷之后,成了黑五爷的左膀右臂。不仅帮着黑五爷打理山东、河北河南等地的买卖,而且自从黑五爷消失之后,秦老道便在关外的这几个省市中,说一不二了。

  黄瘸子对秦老道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同在江湖上行走,秦老道的点点滴滴却也没少耳闻。黄瘸子的功夫就算不错了,可是面对秦老道,黄瘸子也感觉到有些吃力。好在现在有白老夫人和凤琴妹子。黄瘸子多少还算有点底。

  白老夫人闻听黄瘸子说出了秦老道的名号,不仅也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秦老道太招人烦了。白老爷子在的时候,曾经对秦老道也是嗤之以鼻恨之入骨,嗤之以鼻是因为秦老道做事没有规矩,不讲究江湖道义,贼没贼样,人没人样。恨之入骨是因为秦老道曾经偷了自己的一幅画,这幅画可是白老爷子费劲千辛万苦淘弄来的,老爷子要这幅画可有着大用途。那就是寻宝。这才有了前文中的兴安岭奇遇候四爷,双探黑风洞的故事。

  当时白老爷子撒下了天罗地网,秦老道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归还了老爷子的画,最后被逼出山东。白老夫人没有见过秦老道,所以并不认识他,这才让这小子专了空子。

  黄瘸子答应老夫人帮着他一起找秦老道,找回遗失的鎏金佛塔和玉如意。老夫人在晌午饭前便出去了。说是打探秦老道的去处,留下了黄瘸子和凤琴姑娘看家。

  一上午凤琴姑娘一直没闲着,洗衣服收拾家务,又做饭,午饭用大锅蒸了一大屉的馒头,还腌制了一盆小咸菜,边干活边陪着黄瘸子聊天。黄瘸子问凤琴姑娘:“你干嘛要蒸这么多的馒头啊?”姑娘笑呵呵的说道:“中午会来几个客人,所以多蒸了些。”

  姑娘好像并不背着黄瘸子,无论是拿面或者用具等,都是从桌子底下的一个小菜窖里取出。黄瘸子知道,这类人家表面上看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其实却大不相同,不愁吃喝用度。并且钱财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姑娘说有人来,对于黄瘸子来讲也没啥可奇怪的,江湖子女,肯定会有一些江湖朋友造访。而这些人都是以买白家绣花鞋为幌子。出出进进都打着游客或者慕名而来的名义。邻居们过日子当然不去理会。

  而实际上,凤琴姑娘也确实作得一手的好绣花鞋。样子也着实令人喜欢。黄瘸子打趣道:“凤琴妹子,我想买一双绣花鞋做纪念可否。”

  凤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把个黄瘸子听得神情荡漾,如醉如痴。姑娘笑着说道:“妹子送黄大哥一双便是,说买那不是在骂妹子么?”

  黄瘸子看着一盆黑黝黝的咸菜,清香徐徐飘来,嘴巴流出了口水,姑娘看着黄瘸子的流延欲滴的样子,笑着说:饿了吧?那你就先吃点。黄瘸子摆摆手说道:“凤琴妹子,敢问你这个咸菜是啥呀?”

  姑娘说道:“这是我们山东有名的小吃,潘金莲啊。”

  “什么,潘金莲?那不是水浒传里武大郎的老婆么?”

  “对呀,因为这个咸菜就是潘金莲做的,所以就叫潘金莲呀。”

  “啊!妹子,我觉得潘金莲要是活着的话,肯定没有你漂亮。”

  凤琴姑娘闻听,脸通红,举起饭勺做出要打黄瘸子的样子。黄瘸子顿时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凤琴又再一次的哈哈大笑起来。

  屋里时不时的飘出凤琴的笑声。门口站着四个彪形大汉,跟在白老夫人的身后,一个大汉嘴里说道:“呦呵,好香啊。很久没吃咱凤琴妹子做的豆腐干了,另一个大汉说道:“我也很久没听到妹子的笑声了,还是那么的脆啊。”

  几个人跟着老夫人走进屋,大家见过礼,便围在炕上的桌子旁,桌子上一盘子豆腐干,鱼头汤,大葱大酱,潘金莲小咸菜,还有一大盆鲁南肉粥。还有一桶白酒。几个汉子不由分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菜。风卷残云,不一会就吃得沟满壕平。

  席间白老太太向一个叫做陈钰的汉子问道:“陈钰,你把秦老道的去向跟你黄大哥说说。

  陈钰一口吃下一段大葱,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的人看到秦老道和两个人昨天住在部队招待所了。今天早上他们坐着一辆吉普车走的。

  白老太太又问另一个汉子:“老五,你说你的手下有人认识秦老道?”

  老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二大娘,我有个手下他堂兄曾经和秦老道一起做过买卖,所以他和秦老道有过几面之缘。他昨天跟我当时提到时,我还真没介意。我合计等今天看到你了再告诉你呢,谁知道这个王八里个三孙子是来惦记您老人家滴。

  几个汉子说道:“夫人,不如我们去趟河北,做了他,把东西给抢回来中么?”

  老夫人摆摆手说道:“到了河北就是他秦老道的天下了,他的人马遍布河北河南以及京津一代,还别说你们能不能靠近秦老道,就是能做了他,恐怕也出不了河北就得扔在那。”几个汉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了话。

  黄瘸子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糖水,扫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夫人,不如这件事让我去办吧?白老夫人抬起头看着黄瘸子,略带疑问的表情。

  黄瘸子说道:“这个秦老道之所以不早不晚在我把东西给了您老之后动手,想必这也是有备而来。

  他也一定知道我会去找他。那我何不就遂了他的愿,看看这个秦老道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其实与您没有关系,我又怎能让您一个外人去为我们白家冒险呢?

  黄瘸子说道:“白老夫人你也别这么说,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是我一时大意了,这才引狼入室。所以自然也应该由我解决。我毕竟还算了解秦老道,并且我们还都是同门兄弟,相信他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

  其实黄瘸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非常清楚,秦老道绝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东西还给黄瘸子,先别说这东西是不是价值连城,就是两个人以及上一代之间的恩怨,仅凭这一点,此行都是难上加难。

  咱们题外插一句,这白老太太那也是老江湖,其实这不过是引君入瓮的把戏而已。要是真不打算让黄瘸子去,那自己的人在哪不能商量这件事,何必把人领到家里,当着黄瘸子的面哭穷呢?

  白老太太还算是个明白人,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我派几个弟兄跟着你,毕竟危难之时,好有几个人手帮衬。

  黄瘸子看了一眼凤琴,说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行,那边也有我的弟兄,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这时候,凤琴站了起来说道:“娘,我打算和黄大哥一起去,一来,咱不能让黄大哥一个人去给我们白家办事,这样传出去咱们白家的脸面往哪放,二来,我也跟白大哥出去见识见识世面。这么多年空学了一身的本领却苦于没有用武之地。这次也让我施展施展。三来,我可以见机行事,也算是黄大哥的一个帮手吧。”

  黄瘸子闻听,心通通直跳,白姑娘要是能和自己出去那当然好,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子和自己去冒险,就算是死了,也是值了。可是又一想,这趟水不好趟,不能让白姑娘跟着自己,自己死了不要紧,再把这么漂亮的妹子命搭上,那就于心不忍了。

  白老太太犹豫都没犹豫,点头说道:“也好,闺女啊,这样一来,你既可以照顾你黄大哥,又能成为你黄大哥的帮手,再好不过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老太太没容黄瘸子反驳,一挥手,就跳下炕。会就算是散了。黄瘸子还坐在炕边没缓过神来。

  老五走过黄瘸子身边,笑呵呵的轻轻的拍了一下黄瘸子肩膀,身子一歪,带着诡异的笑,压低嗓门说道:“你小子眼福不浅哦。”说完冲着黄瘸子挤眉弄眼。

  黄瘸子河北一行这才引出一场江湖恩怨大比武。要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