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新作;《饕餮娘子》(斑竹推荐)

  我一口气喝下整杯茶,小武在旁边看来百无聊赖的样子,我回头再看那地上,点心、柳芽和茶碗都撒了一地,心里觉得可惜,幸好刚刚还吃了几个。小武打了个呵欠,有点瞌睡状的神情看着那男子:“说完了没?”
  半晌,那男子都没说话,菱儿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轻轻叹了口气,远处听见传来了敲梆声,桃三娘嘀咕了一句:“亥时二刻了。”
  青山桂站起身:“菱儿,我们回去罢。”
  青山桂从男子身边走过时,男子才终于开口,他的嘴唇有点颤抖,哑着声问道:“你已决定嫁他?”
  青山桂点头:“是。”
  “你三日后就过门?”男子似乎还不太相信:“他究竟是何人?姓柳么?”
  “你知道又有何用?”青山桂摇摇头,菱儿提着灯笼,两人便走出店去。
  那男子这一次倒没有追出去,只是站在那愣愣地出神。桃三娘没理他,自顾着在柜台里打着算盘算账,何大过来收拾地上的东西,我跟桃三娘说:“三娘,我走了!”
  “快回去吧。”桃三娘应道。我便也不再看那男子,回了家,小武好像也跟在我后面出来了,但一眨眼就不见了他,我推开自家院门的时候,看见我的乌龟在屋檐下角落里伏着,手脚脑袋都已经缩进壳里去了。
  * * *
  第二日我到欢香馆后院里,看见桃三娘着实忙着,数百个漂亮的红漆盒堆在一个小屋里,院子里则架着几个临时的土灶,烧得热气腾腾的。
  那饼名为神仙富贵饼,做法不难,就是把数十斤生脂肥肉切小骰子大的方块,入锅里小火熬出油来,待油气和油色微焦香,再倒出来晾凉些,就用这油和面,用饼模子压出一个个圆来,上面再用红纸印上桃花或牡丹的花纹,火上放一浅底的宽口大砂锅,砂锅里铺草柴灰,灰上再铺纸一层,便把瓶均匀放纸上,待那灶里的热气慢慢将饼烘熟。
  桃三娘说,这种饼要装二百盒,得做两千个。另外,何大和何二在厨房里和面,他们做的是豆沙馒头,据说也要装一百盒。
  快到午间了,还有客人会来吃饭呢,我赶紧帮桃三娘去洗菜,想起昨晚那个男子,便问桃三娘,后来他怎么样了,桃三娘笑了笑,神色之间有点讳莫如深:“你们都走了以后他还在我这又喝了酒,喝完才走的,不知道上哪去了。”
  我把韭菜、蓬篙、笋子都洗好切好,再去烧饭,直忙到晌午饭时过去了,才得以歇一口气。桃三娘拉我坐下喝茶,正吃着饭,就看见那姓陈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呵,陈小哥,请坐。”桃三娘对他招呼道。
  那男子看来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样,湿了又干了,皱皱巴巴的,还有一股霉味,脸也凹进去了,眼眶深陷,像是跑了不少地方。
  
  
   作者:黑衣怪嬷嬷 回复日期:2009-5-25 11: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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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渴坏了,什么不说先拿起杯子连灌进几杯,才吁了口气:“老板娘,随便炒个什么菜,有热饭给我盛两碗,快。”
  “好。”桃三娘转身到后面去,手里拿着刚烘好的一个神仙富贵饼给我:“尝尝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饼上印的红花和红字刺激到那男子了,他一眼看见这饼,就大踏步走到我们桌前,指着我手里的饼:“老板娘,你昨晚说的话,都是真的?”
  桃三娘还疑惑道:“什么?”
  “就是说做喜饼的事!”男子大声道。
  “噢,你说那事,当然真啊,我一大早忙活到现在,才做出这八百个,还差得远呢。”桃三娘懊恼地摇摇头。
  “那姓柳的……到底是什么人?”男子一把抓住桃三娘的手臂,凶巴巴地问:“我跑遍了城里,也不打听不到哪家官家是姓柳的!你说!他是谁?”
  “哟,客人,你太无礼了。”桃三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男子才有点自知理亏地松手。
  桃三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客官,您就这么在意青姑娘?”
  “当然!她与我青梅竹马从小长大……”男子的话说到一半,又住了口,接着烦躁地一甩手:“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只告诉我,那姓柳的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你应该很清楚。”
  “呵,客官,我又为何要告诉您呢?”桃三娘坐下来,在自己杯里倒上茶,好整以暇。
  “我、我给你银子!”男子伸手到腰间摸钱袋,果然取出个‘哗哗’作响的钱袋,往桌上一丢:“你说!”
  桃三娘觑了一眼:“难道青姑娘只值这么一点?”
  “什么一点?”那男子顿时暴怒了:“这些银子足够买下你这家店了!别废话,姓柳的住哪?”
  桃三娘‘哈哈’大笑,用小指挑起那个钱袋,然后当着男子的面打开,然后把整个袋子一翻过来,‘噼里啪啦’一把小石子儿和沙子洒了一桌,桃三娘冷笑道:“客人,这就是能买下我店的银子?您未免太小气了吧?”
  男子立刻傻了怔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时何大已经端着炒好的菜和热饭出来:“客人,请问坐哪吃?”
  那人才如梦初醒,指着桃三娘大吼:“你、你、你……”
  桃三娘笑道:“客人,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那人却用一种陌生而戒备的目光盯着桃三娘,桃三娘依旧笑吟吟地:“怎么?”
  那人一咬牙,眼眶却忽然掉下一颗泪来:“不管怎么样,桂姐是我这辈子惟一想娶的女人!我是真的想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个心意没有变过……你们为什么都阻挠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在一起?”他越说越伤心,终于跌坐在身后一张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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