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冤家总会聚头,是兄弟总能碰面。钟山狼再一次向我展示了他非凡的挖墙脚的才华。
唉,想想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怪不得别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亦无法。蛋糕是大家的,市场是敞开的,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罢了,眼热心急在利益面前都不好使。想吃饱的话只能握好自己的筷子,盯着别人碗里的饭菜并不能让自己的肚子不挨饿。
“孙工,投标单位有哪几家啊?”我对孙大圣道。
“三家单位,一家安徽本地的,一家是苏州的,还有一家就是你们。”
我心下一惊,表面平静地问:“安徽这家是叫双鱼景观吗?”
“我也忘记了叫什么名字,但肯定不是你说的什么双鱼景观公司。怎么?你认识这家公司?”孙大圣一口否定。
“呵呵,都是圈子里的,多少听说一点。我是想提醒你,这家公司专给个体老板挂靠的,口碑不怎么样。”
“别提了,在我们这里挂靠的太多,正规公司没几个。正在施工的这些队伍要么是老板的朋友,要么是南京的一些关系户,要不就是安徽本地一些领导推荐来的。”很明显,关系户太多让孙大圣的工作很难做。
“都是够难缠的,谁也不好得罪。”我附和道。
“是哎,喊这个这个不理,叫那个那个不应,表面上我们是甲方,实际上跟孙子没什么两样。”
当然了,不烦才怪,哪一家都手握尚方宝剑。孙悟空虽然神通广大,但遇到那些给神仙佛祖看家护院当牛做马的蜈蚣蝎子类的小玩意他也照样无可奈何。
“刘总还好吧?”
刘皇叔自从调到水墨徽州项目之后,我还摸不清他在这个项目里面是什么角色,能帮多大的忙。因此,借这话来从侧面了解下。
“刘总还可以,老板现在对他信任,他又是股东,能治住这些人。”
“那还好,多少分担了你的一些压力。”听了孙大圣的话,我放心了许多。
“反正我们工程部管不了那么多,在刘总的领导下也都很团结,只要老板不过问,我们全按章办事。”
“那我们这个标老板有没有过问啊?”我笑问。
听了我的话后,孙大圣也笑了。奶奶的,都是道上混的,他自然也明白我想问什么。
“目前还没有,直到今天,我们都是按正常程序来操作这个项目的。我只能给你一句话,你们尽量报低价,别指望赚多少钱,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最低价中标。”
“我听刘总以前说过,你们这里的景观设计是打算请易道来做的……?”我想通过孙大圣了解一下钟山狼在水墨徽州里介入得到底有多深。
“设计的事都是刘总一手抓,我不参与,我调到这个项目只负责招投标、合同还有审计。”
“哦,那你的工作量太大了。”见孙大圣并不了解钟山狼的底细,我也不深问,迅速转移话题。
虽然孙大圣的回答并不是我想问的,但其话中内容又给了我另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他负责或者说参与了工程运作中三个关键环节:招投标、合同和审计。
“忙得快要冒烟了,只要一到安徽就没什么休息时间,吃住睡都在办公室里。”
孙大圣的办公室里有一张床,被子枕头什么的胡乱地扔在上面,而孙大圣的脑袋上的头发乱得简直跟鸡窝没什么区别。他说得一定就是现实写照。
行了,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到了。时候不早,我起身告辞。
去刘皇叔办公室跟他辞行,却扑了个空,刘皇叔不知所踪。奇怪,刚才还在呢,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等一下。”孙大圣追出门口。“这里不通班车,我帮你联系看看有没有南京的施工单位要回去,有的话让他顺道带你。”
兄台真乃善人啊!我正在为此犯愁呢。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人从工地回到了办公室。孙大圣跟其说了几句,那人就朝我招了招手。
我冲孙大圣挥了挥手跟其道别,随后后就拿着标书和图纸跟中年人钻进了一辆黑色奥迪里。
奥迪一路风驰电掣驶向南京。
“你是做什么的?”中年人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景观,你呢?”
“道路。以前跟他们合作过吗?”
“没有。”我撒了个谎。
交浅言深乃行事大忌。天知道身旁这人是什么底细。
“哦,唉。”中年人竟莫名其妙地长叹了一声。
“怎么?有难题?”我笑问。
中年人顿了顿,又长叹了一声道:“何止是难题,简直就要了命了。”
“哦?!”我估计有料要报出来了。
“钱啊,他们摊子铺得太大,资金跟不上了。”中年人接着说。
“是吗?”
“唉,他们本身实力不怎么样,哪能把口张得这么大啊?几十家单位一起动,资金不困难才怪呢。”中年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中年人连续的叹气让我觉得实际情况可能的确比较严重。
回到公司后,我把招标文件和图纸交给了裘千仞做预算,接着又到宋头领的办公室汇报此行所获。
当听到我说到水墨徽州资金困难时,宋头领的眉头皱了起来。
“说不定这人也是做园林的,他故意跟我这么说,目的是想把我们吓走,这种可能也有。”看宋头领始终不表态,我自说自话。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宋头领会因为资金问题放弃这次投标。谁都清楚,公司业绩考核的主要是承接工程量多少,回款并不在考核范围内。只要项目拿下,我的奖金就丰厚,至于回款,就是当值项目经理的事,市场部只是配合,责任与市场部无关。
隔了一会,宋头领说:“别人说话时或许有自己的目的,但我们自己不得不防。我们做工程的目的是为了赚钱,除了赚钱之外更重要的是还要能顺顺利利地把钱拿回来。要是都做垫资项目或者亏本项目,我一年能做一个亿,你信不信?”宋头领抬起头看了看我,语气不算太温和。
我自知刚才的话唐突了些,估计宋头领也听出了我的心声,这可能让其多少有些不满,觉得我没有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见其表情严肃,出口不善,我只好打住话头,脸上带着浅笑,点点头附和他的观点,以此掩盖我心底的那些小九九。
宋头领接着又说:“我也听说过水墨徽州的一些风声,他们的资金好像是不大好。”
“那我们是不是……?”
“你去把裘千仞喊进来。”没等我说完,宋头领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满腹狐疑地起身离位,出去把裘千仞叫进了办公室。
“水墨徽州这个项目造价大概多少?”宋头领问裘千仞。
“我看了图纸,大概估了一下,差不多一百二三十万吧。”裘千仞说。
听罢,宋头领低头沉思几秒钟。
“这样,不管资金怎么样,我们先按正常报价来投这个标,如果中了就做,中不了就算。通过这个项目来试一次他们深浅。资金跟得上,咱们以后继续参与,资金不好以后就放弃。”
“万一我们中标了,他们的资金又不到位呢?”我接过话。
“放心,一百多万的项目我还有这个能力去垫,如果项目再大一点我会选择其他方式来投这个标。”宋头领说到这又笑了。操,真是个喜怒无常之人。
“什么方式?”宋头领的情绪又感染了我,让我斗胆继续追问下去。
“什么方式?我告诉你啊。”宋老师一副对学生传道授业解惑的神情。
“我们报一个较高利润的投标价,不中标我们避免了风险,中了标,我们的利润也同样能抵消垫资成本和垫资风险。”
奶奶的,领导就是领导,站得高看得远。
“还有一点,我们去参与投标也是对刘皇叔工作上的一个支持,能保持跟他之间的关系。”我接过话补充道。
“是,你说得没错,维护客户关系跟投标一样重要。”宋头领对我的话深以为然。当然,不管他从内心是真的这么认为,或者仅仅为了缓和先前的严厉以照顾我的情绪,但他的这个肯定表态还是让我心情愉快,积极地投入到后面的工作中去。
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可能有些人“不喜欢”听,那多半是对他说好话的人没把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俗称: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根据职场数年来的切身体验及潜心观察,我以为,身为领导,一定要懂得在适当的时机对属下的工作进行肯定和表扬;作为下属,一定要学会在合适的场合对领导进行恰当的逢迎。领导有时候就跟女人一般,对大多数女人来说,幸福只有让别人看到,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光送鲜花不成,送花时还得让很多人瞧见,这才是最完美的献花程序。而员工有时候象小孩子一样,除了拿棍子揍之外,还需要时时鼓励,而且是要以鼓励为主,棍棒为辅,否则,这孩子要不就是被打傻了要不就是被打跑了。
送标书那一天可着实把我好好地为难了一番。除了带几本标书之外还要带一块一个平方大小、重达几十公斤的石材展板,展板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石材样品。这个展板是招标文件中要求提供的,如果中标了,展板上的这些材料全部要封样,作为日后施工用材的标准样。
这可如何是好?去水墨徽州要赶几个小时的路,中间还要上上下下地换两次车,带着这样一个笨拙厚重的家伙岂不累死人了!而且这样一副尊荣到了甲方那里也丢人呀,堂堂一个大型集团公司,竟然一辆车都派不出来?
对了,有困难找领导。这个时候我想到了老佛爷。在平时的工作中,我很少想到她,她也差不多一样,我们各忙各的,除了开会时候在一起,我们很少有太多的交流。
老佛爷有车,以前她不在市场部的时候,用她车没理由,还会遭到她的抢白。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她是市场部的老大,用她的车来为市场部服务一下天经地义。
“领导。”我推开老佛爷的办公室门,满脸堆着笑招呼她。
“有事?坐。”老佛爷挥了下手,示意我坐到她的对面。
“领导现在有事吗?”
“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跟我还兜什么圈子?”老佛爷笑道。
“哈哈,行,那我就直说了。今天不是要去安徽送‘水墨徽州’的标书吗?本来我可以自己去的,但这次要带一个石材展版,实在不方便。”我一边说一边注意她的表情。很让我失望,老佛爷的脸色已经渐渐晴转多云了。话已经到了这份上,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话说完。奶奶的,求人办事总是要低三下四的。
“所以,我就只好来麻烦领导了。你看你能不能开车带我……。”我已经让自己的语气由委婉几乎变成请求了。
意思还没表达完,老佛爷就无比坚决地打断了我的话。
“这事你别找我,我的车是私家车,买车时没用过公司一分钱,我不会拿自己的车来办公司的事。”
靠,看到她先前的脸色,我已经预料到她可能会这么说,只是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干脆利落,不给我一丝情面。
公司近百辆私家车里有九成是挂着公牌,少部分挂私牌。挂公牌的车全是由公司根据员工级别不同,在买车时给予额度不同的补贴,如果员工自买车之日算起在公司服务满四年就不用偿还公司补贴的购车款,若在四年内无论什么原因离开公司,则全额退还。这是公司的用车政策,买车时双方都签了购车协议。而老佛爷当初买车时并没用公司的补贴款,自己掏了全部的钱。因此,她的车完全属于私车,挂私牌。
“那我也没办法,带着这么些东西赶这么远的路我做不到,只能跟领导汇报了。”我双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
“我无能为力,要不你去找宋头领吧,或者你别去投这个标。”说完,老佛爷就低头看电脑,不再理我这茬。
操他大爷的,这是什么态度?气死我了。求人,求人,整天就这样,求甲方不算,还得要求着财务部、预算部、工程部,似乎这个公司是我自己的一般,老子早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不就一辆破雪佛兰嘛?老子早晚买一辆。
老佛爷冷言拒绝,我也没法子,只好起身打算离去。临出门前,我气不过,半提醒半警告地说了一句:“领导,要不我就去跟宋头领汇报一下?”
把话说在前,免得有人说我爱打小报告不是?
“随你。”老佛爷说话时头都没抬。
靠,随我就随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在宋头领办公室,我坐在他对面,一脸无助地说:“宋总,水墨徽州投标要带不少石材样品,路上太不方便了,您看能不能跟集团调辆车用一下?”
“老佛爷不是有车吗?”宋头领眉毛一扬。
我心下清楚,这态度完全是冲老佛爷而去的,宋头领对其不满之情由来已久。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是私车……。”
“我的还是私车呢!”宋头领看起来比我还气愤。
“其实老佛爷说得也对,她买车又没用公司的钱,按理我也没权力用她的车。不过,她做得还可以了,这段时间她也经常把车用在工作上,只是这次路太远了,所以她有些为难吧。”
虽说是打小报告,但也不能太露骨了,适当为对方说点好话既可以掩盖掉自己的不良念头,又能起到煽风点火的作用。收拾不了你?哼,那我也太没水平了。
“每月给她的钱不够烧汽油的啊?再说出差路费公司又不是不给她报销!”宋头领态度依旧,看来老佛爷已经成了他眼中的一枚钉子,肉中的一根刺了。
“你去把她喊来。”宋头领愤愤地说。
我起身出了门,走到老佛爷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老佛爷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直接在门外就对她用手点了点宋头领的办公室,示意宋头领找她。
等她起身出门的时候,我已经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我可不想看到她那一张冷如冰霜的老脸。
十分钟左右,老佛爷阴着脸走到我身边。
“走吧。”
哼,小样,早知如此何不如先前就从了我呢?真不聪明。
我一手扶着扛在肩膀上的石材展板,一手抱着厚厚的几本投标文件,哼哧哼哧地跟在老佛爷的身后下了楼。
车子开了足足二十分钟,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她开她的车,我看我的报纸,互不打扰。
直到上了大桥,老佛爷才开了金口。
“我不是不想送你,我是气不过宋头领的那副嘴脸。”老佛爷似乎在向我解释什么。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老佛爷:“好像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一般,我是私家车,凭什么要用来给公司服务?”
“唉 ,算了,公司还不就这样,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呢?总算公司还给我们报销来回的路费。”我试图安慰安慰她。
估计刚才她被宋头领K了一顿,这才极不情愿地出了这趟门。怎么说,她挨的这一顿是因我而起。目的达到了,我没必要再去做坏人。同一屋檐下,就算没情份,也不必反目成仇。
我的话刚完,老佛爷就迅即地反驳了我:“路费能报销,那我跑这么远还有车损呢?车损不用花钱的啊?”
我日,我服了U,竟然还能考虑到车损……。
还能说什么呢?我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安慰她了。
老佛爷一路絮絮叨叨,总之一句话,这次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受到损失了。
她说了那么多,我亦被一股恶气堵得胸闷气喘。妈的,过份,太过份了。
“这样吧,”我开口道,“今后,你、我、梁红玉,我们市场部三个人各管各的,谁的事情谁自己办,都不要麻烦别人。我需要用车我自己解决,你和梁红玉的事情,我有时间可以友情帮忙,没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这样大家都不会有意见了。”我语气冷冷。
我说得是气话,杀杀她的气焰,堵堵她的嘴巴而已,让她别以为光我求她办事了。
当然,如果真能象我说的这样还就好办了,车子问题毕竟不常出现,而且也不是太难解决的事。但,组织投标、编制标书什么的,没我她俩谁都不行。投标是个多部门合作的工作,涉及财务、工程、预算等。梁红玉对做标书的程序多少知道一些,但关键是她摆不平公司里其他部门的同事,尤其是裘千仞这小男人和集团行政秘书拉丹这座小钢炮。老佛爷则根本就不懂怎么样去组织投标工作,完全就是个门外汉。每次投标,基本上都是由我组织协调,跟这几位钉子户斗智斗勇解决问题、完成标书。
因此,当我这话一出口,老佛爷就立刻打住了话头,脸上笑得颇不自然,说:“你这是威胁我吧?”
“领导你误会了。我的确有时候觉得在这个公司工作太累,倒不是对外的那些工作让我累,而是我们公司内部很多部门很多人让我累,心累!似乎我每次投标也好、签合同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他们一个个都无关似的,每次都要我求爷爷告奶奶、腆着脸跟这个说好话跟那个套近乎。搞得我觉得客户都是体谅我们、支持我们,自己人反倒牛B哄哄的,官不大还都那么官僚。干嘛呀?非要求着哄着才能办?不求着哄着就要撂挑子?我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大不了我也不伺候了。妈的,拿这么点工资还不够受委屈呢,到哪里找不到一碗饭糊口啊?还非得在这棵树上吊死不行吗?”
我自己都没想到会说了这么大一通言辞激烈的话出来。刚开始仅仅就是对老佛爷有些做法不满,结果越说越来劲,以前工作中受到的那些刁难、委屈全部化成了此刻的怨言,冲着老佛爷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老佛爷脸色木然。
又沉默了一会,我稍微从刚才的极端情绪中恢复了神智,心里也觉得话可能过头了。我虽然对其心有不满,但也不想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太过难堪,毕竟此刻就我们俩,谁都回避不了。于是就开口缓和气氛。
“我说这些我估计您也有感受,不仅仅我们公司,其他公司也是这样,包括集团某些人都是。”
“是啊。底下人难哎。”老佛爷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的话已经说到,而她也无意继续再引申,聊天自然终止。好在目的地已近在眼前,片刻就到。
标书和石材样品送到之后,就立刻往公司赶。
没想到,回到公司第一件事,老佛爷就做得极为过份,而且让我大为光火。
为了让老佛爷放心,刚进办公室,我就对她说:“领导,你把过路过桥费拿给我,再拿两百块的加油票来,等我报销了就把钱给你。”
老佛爷把来回的过路过桥费和一张加油票递给我之后,就笑着说:“你先把钱给我不是更省事嘛!”
我只当她是玩笑之语,并未在意。谁曾想,老佛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顺手拿起我的包,直接从里面掏出了钱包抽三百过去,接着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望着老佛爷的背影,我气得简直都要烟生七窍了。一旁的梁红玉亦是张大了嘴巴,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般。
操,这女人,绝世罕见,珍惜物种,不进保护行列算是亏了这幅好身板。
这天上午,刚进办公室,韩信就把辞职信递到我的手里,搞得让我莫名其妙。
“你小子什么原因啊?是不是我没把你伺候舒坦了?”我看都没看,直接把辞职报告扔到桌子上。
韩信:“哪有啊,跟村长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我:“那你为什么要走呢?”
韩信:“你看看辞职报告就知道了。”
我:“我不看,你直接跟我讲罢。”
韩信:“我考了东大的建筑规划班,这不,马上要开学了,我得去学校上课。”
我:“借口吧?就你这猴样还能考上东大?”
韩信吃吃地笑道:“你大爷的,这不碰巧蒙上了嘛?”
我:“真的?”
韩信:“真的。”
“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小子也要远走高飞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实话,虽然在工作上我也时常因为他放我鸽子的问题“训斥”他,但那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情谊。尽管才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但我们间已经算是兄弟了。此时,兄弟决意要走,这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
韩信算是个老好人,总是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样。喊其办事,几乎从不推诿,因此,除了爱迟到,他在工作中是一个好帮手。
想当初,王熙凤坐镇市场部的时候,她曾动过逐韩信出局的念头,被我巧借外力制止了。
王熙凤也是以韩信时间观念差为借口,要赶其走。当然,事实上可能是她王熙凤想立自己的小山头,找自己人代替韩信而已。当王熙凤找我商量的时候,我跟她说,其他人可以走,但韩信是宋头领要留用的。王熙凤问我何因,我含蓄地点拨她,说宋头领有很多私活就是找韩信操的刀,因此,除了宋头领之外,并不是谁想让他走就能让他走。最后我对其以身相许,说我自己也曾想过让韩信走人,但考虑到宋头领的因素还是没敢动此邪念。这样才让王熙凤完全相信了我的话,彻底打消了赶走韩信的念头。
没想到当时别人没敢对他下手,此时他自己却要选择退出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能挡着你的前途,晚上我请你吃一顿,算是饯行。”
“那……?”韩信眼睛往天上翻了翻,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遗愿’要完成的嘛?赶紧说,兄弟我会负责任地帮你实现,让你‘走’得安心。”我问。
“吃完饭能不能请我洗个澡?”韩信话一出,我俩同时大笑起来。
“操,可以,多大的鸟事啊,不就洗个澡嘛?我请!不过,我希望你作为兄弟也得表示一下,洗完澡后找个妞给我按摩,算是你回请我,也不枉我栽培你一场。”
“哈哈,日你大爷的。”韩信也狂笑不已。
笑归笑,闹归闹,他要走我也拦不住。
韩信拿着我签过字的辞职信找到老佛爷,老佛爷除了不痛不痒地挽留了几句之外也没表示什么,签字通过。
随后,韩信拿着辞职信去了宋头领办公室。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也不知宋头领用了什么催魂大法,总之,等韩信出来后,事情又发生了改变。
小弟感谢诸位朋友对此贴的厚爱,并感谢朋友们热心创建职场交流群。
现将交流群的群号重新公布如下:
斑竹元宵节快乐。
麻烦您在《职场五年实录》一贴前加
QQ群一:25632837(已满)
QQ群二:79785678
QQ群三:77808158
“村长,我想问你。”韩信走到我面前笑道。
我:“讲,什么遗愿我都能代你完成,哪怕你要妞,我也给你烧一打去。”
韩信:“那倒不用,我想问,村长刚才说的话还算嘛?”
我:“哪句话?甭管哪句话,村长虽然官小,但村长照样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绝不收回。”
韩信:“请我吃饭。”
我:“我以为多大事呢,没问题,地方你挑吧,保证不让你做个饿死鬼。”
我刚说完,韩信就阳光满面地对我说:“村长,我不走了。”
“什么?”我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相信地再问了一句。
“宋头领满怀深情地挽留了我,你说我也不能太自私了不是?”这小子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张大了嘴巴,此刻韩信说出的话比听到他说要走更让我吃惊。
“不会吧?你脑袋给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你不去进修反倒要留下来打工?这份工作对你这么重要?”
“课当然要去上了,要不我脑袋真就被驴踢了。”
我彻底被这小子弄糊涂了,一不留神山西话又出来了:“娃,你到底啥意思嘛?”
“宋总要我在公司兼职,不用正常来公司上班,如果有工作就去做,没事就干自己的事。”
我恍然大悟,奶奶的,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兼顾公、私双方利益诉求。刚想到这,另一个更合理也更让我信服的理由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宋头领之所以让韩信兼职,多半是为了自己考虑。
在这种环境待久了,人难免习惯性地把很多事情往深处去想、往阴暗处去想。
在园林公司小圈子里,宋头领做私活,早已经不是秘密。请韩信为其做设计,也不是秘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宋头领个人手上正有项目,韩信就几乎成了他的御用设计师,公司的事情基本上指望不韩信,弄得韩信像个养鸽子专业户,隔三差五地给我放上一只。
宋头领经常开车带着韩信出门办事,而韩信回来之后总是显得很神秘,对办什么事情闭口不谈,明眼人稍一思考就知个中原因。现在韩信要走,宋头领自然不愿意舍弃一把打磨了这么久而且用起来很顺手的君子剑。况且韩信口风紧、功夫也不赖,算是宋头领相当倚重的一员心腹大将。再加上韩信的薪水由公司开支,宋头领根本不需要再投入丝毫的成本,完全免费使用。
“小贼,那以后就不需要市场部考核你了吧?”我拍拍他肩膀问道。
“当然不需要了,我以后拿固定工资。”
“多少啊?”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妥,于是紧接着补充一句:“当我没问啊兄弟。”
“跟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一个月两千五。”韩信很爽快地告诉了我,言语中多少有点洋洋得意。
说实话,抛去设计师这个身份,按公司里一般员工待遇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水准。妈的,难怪这小子能迅速调整了航向呢,原来不仅仅是宋头领一个人有这个需要。
看来这一番交易对双方都是郎情妹意、你情我愿。
“晚饭请我吃什么?”韩信咧着一嘴黄牙问道。
“炸酱面、阳春面、蛋炒饭什么的,管饱。”
“靠,你这人不会这样吧,留下的待遇比走人的待遇还差啊?你太不够意思了。”
“娃,吃啥么关系,关键是吃饱。”我用山西方言对其说。
韩信正要继续跟我斗嘴玩,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韩信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对我难为情地笑了笑:“领导,我接个电话,等我下。”说罢,他就拿着仍在唱歌的手机去了会议室。
大概五分钟左右,韩信回来了。
“村长,晚上我有饭局,今天放你一马。”
“别啊,带我一起去吧,帮你多吃一点回来。”
听我这么一说,韩信脸上更加尴尬了。
“要不下次我单独请你吧,今晚……,今晚实在不方便。”
看他这一副尊容,我心下颇觉好笑。奶奶的,老子只是一句玩笑之言,难不成真的要跟着你去做电灯泡啊?
“玩笑,玩笑,别当真,我知道你去泡妞,我不会耽误你好事的,要不要我给你提前定个房间?”
“靠,什么素质你。”
正相互逗着聊着,老佛爷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把韩信喊了过去。
韩信走得匆忙,把手机落在了桌子上。两分钟后,韩信还在老佛爷办公室闭门密谈,他的手机又叫了起来。
我刚拿起手机要帮他接听,却猛然发现,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钟山狼。
前后一串联,我心下了然。但这事我只能当作不知道,装糊涂不会让大家面子上过不去。有句话叫做:该你知道的你要去了解,不该你知道的,就算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糊涂和聪明之间一线之隔,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决定事情的不同发展方向。
我悄悄把手机放回原位。坐在位子上想想觉得有点不合适,刚好内急,拿了份报纸就去了洗手间。
卫生间绝对是一个容易泄露信息的地方,所以我从不在卫生间打一些重要电话。
当正坐在马桶上一边使劲一边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时,一个脚步声进了洗手间。接着一个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钟总,我都跟他们谈过了,没必要再跑一趟……,明天我真的没时间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宋头领有事,也不是公司的事……,唉,老佛爷刚才才跟我说,要我明天陪她去一个客户那里……,这样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晚上我们见面再谈。”
虽然几分钟前已经有了预感,但此刻韩信的话真真切切地传进我的耳朵里还让我心中百味杂陈。
我怎么都想不到韩信的一只脚已经站进了钟山狼的战壕里,钟山狼果真是位人才,挖生意能力一流不算,还善于挖人。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老佛爷竟然也开始了走私活动。想想还真可笑,老板花费百万两银子请人构建企业文化,打算给公司镀上一层光鲜的外表。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个外表圆润可口的苹果其实早已经被一条条虫子给蛀空了。
为方便大伙理解韩信刚才这一通电话内容,我按照电影《手机》里葛优揣测电话内容的那个场景,试着把他二人适才的电话内容破解出来。
首先,韩信接到第一个电话应该是钟山狼的,钟山狼约他晚上吃饭谈事。挂了电话后,钟山狼又有事想起,于是再拨了韩信电话。
钟山狼安排韩信:“韩信,你明天去XX(钟山狼的客户)那里一下吧。”
韩信解释:“钟总,我都跟他们谈过了,没必要再跑一趟。”
钟山狼强调:“去一下很有必要。”
韩信表态:“明天我真的没时间去。”
钟山狼好奇:“怎么没时间呢?”
韩信很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
钟山狼打断他的话:“是宋头领的私活?或者是公司有事?”
韩信否认:“不是宋头领有事,也不是公司的事。”
钟山狼不解:“那还有什么事啊?”
韩信实话实说:“唉,老佛爷刚才才跟我说,要我明天陪她去一个客户那里。”
钟山狼充满疑问:“老佛爷?”
韩信不耐烦:“这样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晚上我们见面再谈。”
以我对韩信与钟山狼的了解,他们的谈话一定围绕“业务”这样的一个主题。
这一出剧情有点类似电影《无间道》,但此剧的导演是“利益”二字。所有演员都是专业的,不需导演说一字一句便能表演纯熟、精确到位。当然,观众跟演员也是心有灵犀的。
韩信欲走还留,老佛爷却如黄鹤般一去不复返了。
因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有点多,集中写的时间不一定多,所以每次更新的量会比以前少一些。但更新的频率会增加,小弟听从一些朋友的意见,每次写完一点就贴出来,不再等到万字左右再贴。
感谢各位热心朋友一如既往地支持:)
作者:神啊嫁给我吧 回复日期:2009-2-11 10:34:00
出来了记得给我一本,要签名的。还得摆个三五桌。
让我猜猜你娃是谁:)
作者:神啊嫁给我吧 回复日期:2009-2-11 21:44:00
还有fans? UDB啊,你也太让我跌眼镜了........
哎呀,钟山狼是A6那小子,哈.改天见着我倒要问问他介不介意你这么写他.
你要是舍得砸场子,我就舍得把你们夫妻拆散。你要是敢报料,我就敢把你写进来。
作者:远景庄园 回复日期:2009-2-11 22:00:00
cxbxc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我还以为这个姑娘是在香港走失了呢:))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老佛爷辞职了。她走得毅然决然,同时又安静平和。公司里知道老佛爷离职的人极少,甚至连我都是在她辞职后三四天才通过韩信知晓此事。
“恭喜你啊,你又要请我吃饭了。”韩信坐在我身边一脸贱笑地冲我报着喜。
“啥喜事值得让我请你吃饭啊?”
“领导走了?你说你该不该请我吃饭?”
“领导?哪个领导?”
“老佛爷。三天前辞职了。”
这个消息象一颗鱼雷般在我心底轰然爆炸。
“谁说的?”
“靠,我还能拿这事开玩笑啊?”韩信不屑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老早就知道她要走了,只是事情还没发生,我没告诉你而已。”
“什么意思?”
“老佛爷前段时间一直跟踪的那个项目甲方已经定给她做了,她当然要辞职单飞,你还指望她把这个项目交给公司啊?”
操,难怪这女人一直以来都对公司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呢,明白!理解!
在我眼里,无论源于什么样的起点,一切勇闯江湖的行为都值得称颂值得祝福。英雄不问出处,落草不算贼寇。领导,卑职祝你好运。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佛爷辞职时这么低调的原因除了她辞职一事本身不够光明正大外,一定也有对这个环境感到失望的因素在里面。
别人先不说,宋头领作为她的领导,一直以来对她的不信任肯定让她十分恼火,感到前途无望。我和梁红玉作为她的下属,同样因各自原因对其不满意,也多少让她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倍感孤独。单就这两方面,不仅老佛爷,相信任何人都会对身处的环境心灰意冷。甚至说不定老佛爷是因为对环境的不满意才选择把项目收归己有的呢。
唉,看来我跟老佛爷不仅同事缘份尽了,连做普通朋友都成了奢望。
“村长,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打算请我吃饭吗?”韩信腆着脸说道。
“这有你什么事情呢?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你别转移话题,老佛爷虽是辞职的,但也算是我送上路的。”
“什么意思?”这小子看来话中有话。
“她接的那个项目要不是我舌战群雄,把设计首先拿下,她哪里会接到这个项目的施工呢?”
“是吗?我觉得不是我请你吃饭,反而是你小子该请我吃饭。”我迅速变被动为主动。
“为什么啊?村长。”韩信还没反应过来,一脸好奇。
“那你仔细听好了。老佛爷走了,是你送走的,对不对?”
“对,没我她接不到项目,也不一定会走。”韩信一步步主动地往我的圈套里钻。
“老佛爷走了,我头顶上的保护伞没了,以后我的日子就会变得难过,随时都有可能会遭到来自上层的空袭。你说你该不该请我吃饭?”我笑眯眯地解释说。
奶奶的,这样的脑筋急转弯是本人拿手好戏,你小子哪里是我的斤两啊。
“靠,你不会吧,这可是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啊。”韩信果然急了。
“别激动,你除了请我吃饭外,还得请我洗个澡。”
“这又是为什么啊?”
“老佛爷能拿下这个项目,你小子功不可没,可以说是立了头功,我不相信她会亏待你。”我脸上带着笑,眼睛死死盯着韩信。
韩信显然没想到我这句话会如此直接,脸上表情被我盯得由轻松变得尴尬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地严肃了。
“老大,我可真没收她钱,你说我就是想收那也要能收到不是?”
这话我倒有几分信,老佛爷既精明又小气,即使给估计也就是几两碎银子,不会太多。
见韩信有点当真了,我接着说:“兄弟,你也别破费了,改天我去你们学校时,你在食堂请我吃一顿就算了,咱俩虽没钱,但到了学校食堂还是能扮一把小资的。”
玩笑话不能开过头,否则就可能伤了兄弟和气。
老佛爷辞职后大概一个礼拜的样子,宋头领把我喊进办公室,正式将我升任为市场部经理,并让我搬进老佛爷留下的办公室。
一个冷漠的背影,一个正职,一间办公室,这就是我的前任领导老佛爷给我留下的三样东西。
唉,想想也有些伤感,当初还是老佛爷招我来这里的,没想到世事变化这么快,一年半左右,她告别了这里,而取代她的却恰恰就是我。
人生总是在按照自身的规律一步步合理地往前推进,但很多结果又总超出我们先前的预想。
老佛爷的离去对我来说是一次机会,对宋头领来说却是一个被迫的选择。
那天,在宋头领的办公室,宋头领在升了我的职后,严肃认真地对我说了一句话:“把你升为市场部经理,全权负责园林公司的市场工作,我是做了一个赌博……。”
话很明了,我的角色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或者被掩盖掉。
刘表那边的屋顶花园项目已经进入了轨道。前两天刘表通知我说,经过他们董事会的研究后决定以我们的设计方案为蓝本,综合其他几个设计方案的优点重新出图,委托我们对这个项目进行最终的方案优化。
本来我对水墨徽州的标抱有很大的期望,没想到,在那个标投出去十几天后,孙大圣就通知我说我们没有中标。对这个不幸的消息,我心底别提有多失望了。尤其是宋头领得知消息后对我说的那句话更让我郁闷,宋头领有些失落地说:“刘皇叔在往前走,而你始终原地踏步,现在你已经被他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奶奶的,这话差点让我当场挖个洞钻进去凉快凉快。
孙大圣在电话里给我的解释是我们的报价太高,刚说完,他自己就先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心下明白,我们不中标绝不是报价的问题,一定有人比我们的关系更到位,抢走了这个标。孙大圣的笑说明的是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话靠谱。
“对了,这次是哪家中的这个标啊?”我笑问。
“我不瞒你,是无锡一个老板,他跟我们合作好几年了,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哦,看来这次还是御赐姻缘啊。”
“差不多吧,这次的项目好操作,对方能应付。没关系,开春还有一个组团的景观要投标了,那个标大概有三四百万,值得做,而且个人老板没实力参与,到时候你找找刘皇叔,请他帮帮忙嘛。”孙大圣自然听出了我的失望,就安慰我说。
“有参与的机会就好,哪能每次都标都能让我们中呢?我心态很好,中标是目的,支持朋友的工作也是目的。我等你通知,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参加。”对结果,即使我心里再失望我也不能说出来。
这个标丢了以后,我手上最有希望拿下的项目就是刘表的这个屋顶花园,刚好刘表也通知我继续深化方案了。我必须拿下这个项目作为回报宋头领对我的知遇之恩,也让我更加心安理得地坐在独立办公室里。
我带着韩信去找刘表,讨论有关屋顶花园设计深化的工作。
作者:几喔米 回复日期:2009-2-12 22:47:00
我花了两个晚上看完了所有,哈哈,今天才算是了解了你们的行业。
散人也在车里放过欧美CD,想必也是用来泡MM的吧
消息总是带着翅膀出生的:)
捧场欢迎,砸场和报料者一律拖出午门 咔嚓:)
祝各位朋友情人节快乐。
成双成对的享受即成的快乐,仍在单身的享受等待的快乐。:)
刘表的办公室门锁着,隔壁房间的门倒是开着,里面坐着一姑娘,双手端着一份报纸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敲敲门,这姑娘抬起眼看了看我和韩信。
“您好,我们找刘总,约好的。”我开口说。
“噢,刘总和公司领导正在开会,要不你们坐这里等等好吧?”姑娘招呼道。
“不会妨碍您工作吧?”我笑着客气地问。
“没关系,你们坐。”
我和韩信进屋坐下后,这位姑娘又给我和韩信各沏了一杯茶。
我喝了几口水,心里盘算着如何通过这位姑娘搜集一些情报。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试图从所接触的人的口中得到一些对我有价值的信息。很简单的道理,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是这公司的人,她就一定比我更了解情况。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坦诚相告的,有一些人是任你巧舌如簧百般策略,他就是金口难开。跟做经营一样,搜集信息除了用智之外还得看彼此之间的缘份。
“会议大概开了多久啊?”我放下茶杯,笑着开口问道。
问完之后,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对面这位姑娘跟我的缘份如何。
“从八点五十开的,差不多有四、五十分钟了。”
还好,这姑娘很礼貌很客气很坦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看起来并不象是个夹生的人。
“哦?估计快差不多了。对了,参加会议的都是哪些领导呢?”前半段话是缓冲,后半段才是我想知道的。
“好像开得是董事会,领导们都参加了。”
咳,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般,我只好再继续对其循循善诱试试看。
“是吗?那估计一时半会儿可能结束不了了。”我继续问。
“那倒不一定,我们这边的会议不像其他单位,一般都还算快的。”
“我们公司开会时领导们轮流发言,接着再热烈讨论,一个会下来估计都要两个小时左右。”
我用朋友之间交流的轻松语气说完了这句类似玩笑般话后,我站起身来问其要水喝。
这姑娘从位子上站起来,拎着水壶要给我加水。我赶紧接过,嘴里一叠声说:“谢谢,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个效果还真不错,随后的气氛就明显比先前融洽多了。
“开会就怕领导多,这领导一多了,会议时间就会很长。”我说。
“我们公司还好啦,就董事长、刘总、夏总、金总几个主要领导讲话,其他人都是列席。”说到“列席”二字,这姑娘也笑了起来。列席嘛,基本上就是在会议上给领导做做听众而已,这自然有些好笑。
行了,多少有点收获,基本目的算是达到了。
对方虽然出于礼貌愿意跟我交流,但我也不能总是罗哩罗嗦去打扰别人工作,否则我就真的很不识相了。
十点钟左右,听到隔壁刘表办公室有声响,我估计会议刚结束,可能刘表回来了,就放下茶杯,跟韩信起身离去。临出门前我很真诚地跟这位无意中帮了我们忙的姑娘说了声“谢谢”。
在刘表办公室里,刘表正背对着门整理桌子上资料。
见我们进门后,刘表招呼我们坐下后,继续背身整理资料,一边整理一边跟我们说话。
刘表先是简单地跟我们交待了上次方案讨论会的情况,说我们的方案并不算好,实际上每一家的方案都不怎么好,只是因为我们方案的主体构想更接近领导的意图,这才定下以我们的方案做蓝本,由我们综合其他方案的可取之处和领导们的意思重新调整。
“具体怎么调整,你们跟夏总沟通。你俩跟我来。”刘表转过身,领着我和韩信进了对面的办公室。进去时,一老先生正在弯着腰泡茶,听到有人进门,就直起腰抬眼望着我们。
这位老先生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身形微胖,年龄五十上下,戴着一副镜片又宽又厚的眼镜,额宽脑亮,鼻大唇厚,皮肤白净,虽然皱纹满面,但依旧神采奕奕。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是一副文质彬彬、学识渊博的学者气质。
“夏总,这两位是园林公司的,我喊他们今天过来沟通一下方案调整的事情,你把我们会上的意思跟他们交代一下。”
“好。”夏总语气轻柔地应了一声。
刘表又转过脸对我说:“这是我们夏总工程师,以后的深化设计你们就跟夏总联系。”
“没问题。”接着我把目光转向夏总,“您好夏总。”
刘表做过引见之后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乖乖,夏总的头衔可真多,名片正面不够印,就印到反面去。
正面是,这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总工程师,某某大学建筑系客座教授,某某房地产公司(另外一家)高级顾问,其名夏侯伯。反面印有什么监理师、高级工程师、建造师、造价咨询师啦等等专业技术职称。
看着这一大堆眼花缭乱的职称、头衔,我阴暗地想,这位老先生可真会沽名钓誉,就算是孙悟空有七十二变,也不用把所有的面目都亮出来吧,降妖除魔靠的是本事,又不是靠脖子里那一簇簇的毫毛。尤其是那个“客座教授”的头衔,让我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当初的那个“贾茂老师”。
不管怎么样,夏侯伯在工作上对我们还是很热心、很细致。在讨论方案时,他特别强调了董事长个人对这个方案的喜好,提醒我们只有满足了董事长的要求这个方案才容易通过。
做这行的朋友都知道,在方案设计阶段就怕甲方的头脑多,头脑一多意见就不会少,无论你方案本身做得怎么样,总不能让所有的领导都满意。所以,设计师就只好根据各种不同的意见进行一轮轮修改、调整。改到最后,内功差的设计师几乎能神经错乱崩溃掉。这么不断地调整所带来的直接后果除了重复劳动、增加费用之外,还会让甲方觉得设计公司的实力不行。因此,很多时候,设计师都会想方设法地跟最高领导沟通,不想经过中间那些啥都不懂却净充专家的领导。
有了夏侯伯这样的提醒,我们工作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减少重复劳动。
有了夏侯伯这样的提醒,我们工作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减少重复劳动,进而增加工作效率。
夏侯伯跟我们交流的时候,语速舒缓,眼神和蔼,态度温和,内容专业,神态举止完全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以至于在告辞的时候我脱口而出来了一句:“夏老师,谢谢您。”
“哈哈,还是别称呼我夏老师,喊我夏总好了,我觉得这个称呼即能起到甄别身份的作用,又能把职务表现出来,很好。”夏侯伯微笑着,缓缓地说。
看来我的判断还是没错,这位的确爱慕虚荣。在当今社会,别说一个副总,就连总经理、老板都是满街乱窜,谁还会把一个副总放在眼里呢?虽然“老师”这个神圣的角色也越来越不被人尊重(因队伍里丑闻越来越多),但称呼起来总比一个副总体面多了。
行,管他呢,不管夏总也好还是夏老师也好,在我眼里没什么不一样,都是甲方,都是客户。
回到公司后,宋头领喊我去他的办公室。
中秋节快到了,集团公司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采购十几万元的超市购物券用来给客户送礼。房产公司送给自己的主管部门、银行等等,工程公司就送给自己的客户和准客户以及那些监理人员、审计人员、招标代理公司等等。总之,送得都是有求于对方的那些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
中国社会很可爱,民间智慧深不可测。直接送钱不是犯法嘛?送烟酒礼品什么的又太显眼,那好,咱就送一沓沓的超市购物券,或者一张薄薄的商场购物卡,既安全又隐蔽,乙方送得方便,甲方收得满意。
一年两节甚至是三节,中秋、春节和端午,送礼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但就是一个意思,量不大,表示公司还惦记着他们。这好比是拜观音,不必每日三炷香,但逢年过节和六月十九观音姐姐的成道日,那香和供品可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你就是泡在苦水里,观音姐姐也不会把圣水滴一滴到你的头上,心不诚嘛!那些花钱烧香的人都照顾不过来呢,何况你还一毛不拔呀?不是钱的问题,态度问题使然!
宋头领要我统计一下市场部需要送礼的人员名单,并做好归类。所谓归类就是按客户级别或者作用不同,将客户分成A类、B类、C类。按照集团的规定,A类客户一千八,B类客户一千二,C类客户八百。
我酝酿了一下,然后列了一串名单给宋头领,宋头领浏览一遍后,指着名单上的刘表和夏侯伯问道:“刘表可以送,但这个夏侯伯有必要送吗?”
“我觉得有必要送,他是副总,负责工程技术,而且通过今天的接触,我觉得他在公司里的地位不低。我是想,这个项目快动了,而我现在也只认识刘表一个人,如果我们通过中秋送礼能把跟夏侯伯的关系再深化一下,对我们后面的运作多少会有帮助。”
宋头领听了我的话后,眉头先是皱了皱,接着说:“这样吧,不用按A类标准送,按C类标准吧。”说完,宋头领就拿笔在名单上画了几下。
唉,看到宋头领的这个举动,我心里是一阵的失落。象关羽,他是个体老板,一次性就能给客户送个万儿八千的,甚至更多,豪爽得一塌糊涂,这样的投入怎么可能没有大的回报呢?别说送客户,我仅仅帮他联系挂靠我们公司做工程,平日里帮他投投标、签签合同什么的,他也都对我表示过了。就在前两天,他打电话把我喊到公司楼下,在他车里,他硬是塞给我一个硬纸袋,说是一点小意思,务必让我笑纳。我拿回办公室悄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两条苏烟,两瓶五粮液,价值人民币两千多元,按我们公司的划分,绝对是一个A+的标准。
公司这么小气,不仅自己公司的员工觉得不满意,就连外人都能瞧得真真切切。钟山狼以前曾跟我说过我们公司有两大顽疾,一是公司在对市场开拓工作的支持上,出手小气,让经营部的员工在外缩手缩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市场开发工作。二是工程施工质量总不能对市场开拓有实质性的支持,合作过的一些甲方总是对工程不满意,直接导致一些项目我们只能做一期,轮到二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妈的,真是不得不佩服这王八蛋的眼光。
从郭芙蓉那里拿到购物券后,我私自调剂了一下,从刘表的一千八里面拿出了两百装到夏侯伯的信封里。不管怎么样,凑成整数,看起来也体面些。
购物券很顺利地送到各自手里。这很正常,在这个时间段,每个乙方都会这么送,每个甲方也都会这么收。约定俗成,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礼到情谊到,购物券送出去之后,我心里有了底。能收就说明愿意帮忙,既然能收购物券就能收钱,既然能收一千就能收一万。这几张购物券足以让我跟对方的关系深化到另一个深度。道理很简单,钱是赤裸裸的,能赤裸裸地坦诚相见,工作自然就容易往下推进了。
就在我紧锣密鼓地忙着对刘表、夏侯伯攻关的时候,市场部又增员了,由原来的两个半人增加到三个人。
貂蝉从M市调回集团,加盟园林公司市场部。
宋头领把貂蝉交给我之后转身离去,望着宋头领身影消失在公司门口时,貂蝉转过身,一脸兴奋地说:“村长,以后小妹就请您老多关照了。”
姥姥的,貂蝉这一声“小妹”叫得我是心花怒放、骨酥肉痒。
“哪里还需要我关照呀,你在M市威风八面,为集团立下汗马功劳,取得赫赫战功,就怕我们园林公司市场部的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说得分毫不差。貂蝉在调到M市负责前期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从市政道路到园林绿化,大大小小承接了三、四个亿的项目,在开发区,我们算是赫赫有名的产粮大户,很多单位对我们的业绩都是眼热心妒,甚至听说有单位想高薪挖貂蝉过去。虽说拿开发区的项目主要靠双方高层之间的互动,但能麻溜地搞定这些项目貂蝉个人也是功不可没。毕竟,在M市开发区有数目众多的施工队,光南京就去了大大小小十好几家队伍,这些人马里哪一家跟开发区没有深深的“友谊”呢?说白了,蛋糕就这么大,谁能多吃一点或者能不能吃到,除了高层之间的较量之外,一线人员同样得贴身肉搏,在场面甚至比高层间的“暗战”更为更为火爆、更为惨烈。
当晚,为了给貂蝉接风洗尘,也是表示对她加盟市场部的欢迎,我请她去开发区吃了一顿。
貂蝉兴致很高,主动要酒喝,而且喝起啤酒是一杯一杯地干。一顿饭下来,我喝三瓶,她喝了四瓶,我已经到位了,似乎她还是意犹未尽。真没想到,小丫头的酒量这样大。
除了酒量之外,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貂蝉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富姐了。
闲聊中貂蝉跟我说,她自己在城南一新开发的小区贷款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住房,还特别强调了是她个人买的。我清楚那个楼盘的价格,当时的行情是均价四千五以上,而貂蝉仅仅贷了二十万,也就是说她付了三十多万现金。
我颇为欣赏地对其经济实力啧啧称赞。
“还好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貂蝉说得从容淡定。
“领导,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提前汇报一下。”貂蝉放下酒杯很认真地对我道。
“哎,你还是别喊我领导了,我觉得有点不适应。”我笑道。
人真的是很奇怪,如果是新招的一个销售员,在刚开始阶段,我自然把自己放在一个领导的位置,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但面对一个类似朋友一般、关系一直都不错的同事突然间就成了我的下属时,我还真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不知该如何对待这种关系,角色一时难以转换过来。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对工作是不利的。这也就是宋头领为何一会把我们当兄弟,一会又翻脸不认人,公事公办的原因。在这种关系里,距离拿捏得当是首要任务,我虽明白这点,可眼下我尚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不,领导就是领导,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貂蝉笑了笑。
“对了,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怎么处理关系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么跟你说吧,我在园林公司可能仅仅是个过度,以后集团怎么安排我,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咱俩关系不错,还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免得你以后为难。”
“你的意思是?”貂蝉的话让我不好判断,似乎意识到一点,但仔细琢磨琢磨之后又不十分明白。
“意思很简单,我可能不一定会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园林公司的工作里。”
貂蝉的话让我心里一惊,这该如何是好?不全部投入工作中,那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话她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意味着我对其所做一切都放任不管?
正在我揣摩她的话时,貂蝉接着又说:“你放心,为了让你不为难,你安排给我的事情我会尽量去做好。”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呢?”我转过话题。既然能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就OK了,我也不指望谁都把公司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情。就像梁红玉,自从拿下了一个单子之后,工作积极性就再也没有了,别说签单,就连项目信息都很少,好像只等着年底发钱一般。她也曾经对我说过,说她不会再有新业务,如果有新业务那也要等到明年,她要根据公司年底给她多少奖金再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梁红玉有这个资本说这话,当初她以一己之力把项目搞定,充分说明她在Y市有一定的能量。而且梁红玉还不止一次地跟我或明或暗地表示过,每次她去博雅园林办事的时候,博雅的老总都会游说她,如果她把项目给博雅做,博雅会给她多少多少的提成。所以,我一直怀疑梁红玉这丫头是不是已经变了节,投靠博雅的怀抱里去了。商场之中,无论个人还是集体,谁都不是善类。当初用博雅的名义做Y市的项目,现在虽然项目顺利拿下了,但拿项目的人却可能要丢了。
对梁红玉这般消极对待工作的表现,我也无可奈何,大家都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能偶尔提醒一下就罢了,又不能整天像个唐僧一般在其耳边絮絮叨叨个没完,说得多了,说不定还被人认为我是官僚作风呢。何况,人各有志,我也不能挡着别人去实现自己的发财梦吧。
当然,除了老板之外,谁都别指望其他人能把公司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一切以公司利益为出发点,纯属骗人骗己的屁话。食君俸禄,替君分忧,是以一个“度”为前提的。或者这么说更准确:食君多少的俸禄,就替君分多少的忧。我既然不能决定其俸禄多少,自然就没资格要求其给老板分多少忧。一个单子已足以让梁红玉有这个资本采取这个态度,除非她把今年的年终奖拿走、业绩清零之后。
对我来说,给我的舞台就这么大,我的角色定位就这样,在这一亩二分田里,我纵是有百般武艺万般抱负也只能望空长叹。说句不要脸的话,在三米跳板上,郭晶晶无论如何也耍不出个“踺子后手翻转体180度接前直转体空翻540度”的程菲跳来。
“如果公司能给我一个我满意的归宿,那我就继续工作,如果过了年还没好的归宿,那我就离开公司,花点钱去读读一个MBA。”
“读书是一个好的选择,我觉得其他事情都可能做错,唯有选择读书是永不会错的。”我满心赞同貂蝉去读书的选择。换成我,要是我能让我的家人能衣食无忧,我也会选择去读书,倒不一定非要去学校接受那些并不一定有用的教育,自己可以根据喜好去读自己喜欢的书。我始终觉得,除了工作之外,只有读书是能让人内心感到充实的事情。可我目前尚不具备条件享受这样奢侈的生活,我得工作。
“你说得绝对了点,读书也可能是错误的选择,唯有赚钱才是真理,永远都不会错的。”否定完我的观点,貂蝉笑了,笑得满面红霞。
“读MBA要花不少钱,没有十万八万估计过不去。对了,如果你去读书,你的房子按揭呢?”我怕其酒后糊涂,就主动代她算起了经济账。
“读MBA不就十万八万嘛,又不是很多钱。跟你说实话,我即使不工作赚钱,我的积蓄也可以够我用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至于房子嘛,这么说吧,如果我想,明天就能全部还完尾款。”
貂蝉的酒后真言让我很吃惊,一个八零后的姑娘,竟能有如此身家,真是人不可貌相。轻看任何一个人都可能给自己带来尴尬,这话无比正确。
车来车往,商业街上灯火琉璃。貂蝉的长发在夜风中翩然起舞,一袭黑色风衣让她魅力无限,尽展风姿。望着身边的貂蝉,我的眼神有些迷离了,心似乎也被某一根弦触动了。
毕业五年,好多同学要么成了家要么立了业,象我这样还孤身一人飘然在外的没几个了。想想还真凄凉,老婆没有,更别说孩子了,事业也谈不上,好朋友有几个,但也算不上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我以为我能和钟山狼成为兄弟,没想到,为了区区一点碎银子,我们就立刻反了目成了仇,曾经以为牢不可破的友谊瞬间就被击得粉身碎骨、片甲不留。
关于钟山狼,说说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感受吧。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此时的我早已忘记了当初那次合作给我带来的愤怒和失望,心底更多的是对我们那些快乐时光的回忆,好几次我在想到我们同心作战时仍兴奋、开心不已,甚至独自一人笑出了声。
很多事情都是在做过之后才会后悔,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钟山狼当初说对了一句话:今日做事胸怀宽,日后相见留余地。我完全忘记了过去的不快,可当初我们之间那种水火不容的态势让我在今天很难再放下脸面去跟他主动修复关系。我可以在甲方那里为了要工程款跟对方撕破脸皮,回过头再来修复关系,但对钟山狼,我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这段日子,钟山狼好像正在为琵琶女他们公司做事情,我在公司和他碰到过几次,每次也仅仅点个头,或者简单招呼一句就过去了,从没说过第二句话。破镜难圆,即使圆了也终归不是原先的那面镜子,何况,这镜子也不那么容易严丝合缝地圆到一起呢?
一辆出租车在身前停下,我拉开车门,扶着有些喝多的貂蝉上车。手指落在她的腰际,风衣的柔滑竟然让我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感动。很想很想紧紧地拥她在怀,不仅貂蝉,哪怕任何一个我不反感的人,我此时都想拥抱一下,不图任何,只为感受一种消失已久的温暖。
呵呵,连一个拥抱都成了奢侈。
望着渐渐消失的出租车,我只能怅然若失地独自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满街纸醉金迷、一城红男绿女,可这些都不属于我。此刻,属于我的唯有心底那一层挥之不去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