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期间一些诡异的事情,很多事,真的无法解释



  我和老张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昨天他们几个都录了口供,我们可以写的不够详细,但是绝对不能瞎编乱盖,不然就撞枪口上了。很快,我们俩都写完了口供,我只是粗枝大叶的写了一张纸,老张写了两张纸。签完名之后,我小声说,“我在这还有点事,要不你先走。”

  “不行!我先来!”老张抢着说道,“张警*官,您好。”一只手还压着我的脑袋,他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勒个去!

  张雷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写完就走,不用跟我客套。”

  老张说,“张警*官,您好,我是电视台的台长,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他站起来双手递过一张名片。

  张雷吃惊的看着他,还是迟疑的站了起来,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大学生电视台,妈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暗访的呢。”

  老张说:“可不要小瞧了我,作为昨天事情的亲历者,我需要跟您讲解一下我的判断。”

  张雷笑了,“小样,还跟我讲,你说呀。”

  老张说,“这是我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我看过很多的报道,并且还亲自采访过一些杀人犯。以下是我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想到的可能,希望对您的破案能有帮助。”

  张雷笑道,“就一晚上?还深思熟虑?”明显的轻蔑。

  老张冷笑一声,“我建议您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应该是情杀,她和另外一个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残忍的杀害,你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这样……我们也解脱了!”我拼命的点头。

  张雷说,“法医师鉴定科还有调查组昨天忙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得出的结论是——这女人是自杀。”

  老张说:“那她也是被人逼死的!而且死不瞑目!”

  张雷说,“这人已经身患绝症。赶紧滚,不然我记你们妨碍公务。”他早就不耐烦了,对着老张嫌弃的挥手。其实我也有点不耐烦了。

  老张面红耳赤,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你来!”坐了下去。

  张雷杀鸡儆猴,拍了一下老张的脑袋骂了一句,“以后少看电视多读书!丫头,你啥事儿?”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气定神闲的说:“我要在你这打个电话。”我连鬼都不拍,还怕你。

  张雷把座机推到我面前,面露轻蔑的说,“别以为派出所打出去的电话都是110 。”老张也特别的鄙视我。

  我淡定的看了一下周围,人很多很吵,是个好地方。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心平气和扣上了电池开机,老张被别人鄙视了就在我这里找优越感,“有病!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把号码记在手上。”

  我没有时间跟他斗嘴,刚一开机,手机开始不停的震动,全都是未接来电的提醒,不出所料,点开一看全都是那个“勋先生”,他难道昨天我吓得关机之后一刻不停的再给我打电话吗?要不是我的诺基亚抗造,险些死机了。

  老张看着我的手机疑惑的问道,“你手机中病毒了?”其实我的手机都上不了网。

  我接连不停的删短信,手机终于不那么卡了,我说:“是‘勋先生’。”老张的脸立刻就白了,张雷警官问道:“需不需要报个案,民事纠纷那个房间。”说着手指指了右侧,很正经的样子。

  我说,“看情况。”深吸了一口气播下了回拨键,致电“勋先生”。那瞬间的无声,我感觉我周围都抽真空了一般,心跳加速,不过电话打通了,竟然还是彩铃,是信乐团的离歌,唱一声,我的心就随着剧烈的跳一阵,却在渐渐地平复。

  那一首歌都要唱完了,还是没有人接听,似乎在意料之中。老张问道:“没人接吧,挂了吧。”

  我说:“等着自己挂……您好。”那头竟然在最后关头接听了,我胆战心惊的问候了一声,老张看着我的眼睛,吓得弹起来缩到一边。

  “好的。”我尽量使我的语气尽可能的和善,想当年姐也是移动客服的明星话务员啊,低三下四奴颜婢膝手到擒来。老张好奇的看着我,凑过来想要听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我已经把电话挂了,拉着老张离开。
  临走之前,老张还悍不畏死的问了张雷警官一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张雷警官说道,“女尸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两个月之前。”

  一个月以前,我刚买的相机。

  出了派出所,老张迫不及待的问我,是什么情况。我跟他说:“勋先生是男的。”

  老张很意外,“怎么会是一个男的呢?也对啊,先生是男的称呼。怪不得你好像不那么紧张了。”他很快释然。

  我说:“你错了,我还是非常的紧张,不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压力。那个勋先生让我下午两点的时候去轮回咖啡厅。”

  老张脱口而出,不暇思索的说道,“我跟你一块去!”在他眼中,这似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素材与机会,是他将来事业的敲门砖,我知道没法劝阻他,索性什么也没说。

  一个能在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我挂断电话并且关机之后连续不间断的给我打电话打了六个小时二百多个电话的人,肯定是偏执型精神病。正常人就算是真有什么急事,也可以给我发个短信让我回电啊,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般是给同一个号码连打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移动公司就会拒绝呼叫了。

  接听了电话,那人在我说了句您好之后,只是说了一句话,“今天下午两点,我会去卫星街老外开的轮回咖啡厅,我到了,你没到,后果自负。”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刚被吵醒的样子,脾气非常差,而且,这是种秉性,不是我倒霉撞上了。

  一般人未必知道轮回咖啡厅,特别是像我这种穷学生,而我碰巧很熟悉那家咖啡厅,因为我从大一开始就在这家咖啡厅兼职打工。它名气小的缘故是东西很贵又不好吃,开了五六年还不关门,老板真有钱。



  老张硬拉着我打车去了日报社,从他关系户那里借了一个针孔摄像机藏在领子口那里,准备妥当才打车去轮回咖啡厅,害得我差点迟到。

  如果我迟到了,他的那个针孔摄像机可以给我照遗像,这我是一点也不会怀疑的。

  我们提前了十分钟到了咖啡厅,老张因为路上被我催得紧了些,一刻不停的挖苦我,“我就说绝对来得及吧……(以下省略三千字,自行脑补。)妈呀,这里的东西我都觉得贵,我就点一杯咖啡吧,员工能有人情分量吗?”

  我说:“我在这里人缘很差,不往里面吐口水都是心情好……嘘,是他吧。”咖啡厅柜台的钟指向两点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长得白净秀气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着领班双眼冒金光,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常规意义上的高帅富。

  我能一眼认出她来,首先是,这家店真的是门可罗雀,顾客基本绝迹。其次,是他脸上有股戾气,一看就是个坏脾气,这气质,跟电话里那个人真的是太吻合了。

  老张果然是见多识广,把椅子往我身边挪了一下,说道:“来者不善。”

  帅哥都没有搭理热情主动宾至如归的领班小妹,朝着我们俩走过来,那身姿威风凛凛,那步伐,虎虎生威。帅哥走到我们俩面前,是椅子的旁边,居高临下的问道:“是你们昨天去了我家,把厕所门撞掉了?”

  老张手一哆嗦,指着我干脆地说,“是她,跟我没关系。”撞门确实跟他没关系。

  帅哥问道:“你叫的警察吗?”

  我抬头仰望着帅哥,一脸谦卑的说道,“不客气。”

  一杯滚烫的热水泼到了我的脸上。
  我吧嗒吧嗒的掉了几滴眼泪,烫死我了,刚才给我倒水的丫头是轮回咖啡厅唯一一个跟我关系还算和谐的小丫头,看着天冷特意给我倒的开水。

  我还着实的感动了一小小段时间。

  脸烫烫的,看着帅哥竟然很自然的坐到了我的对面,一脸狂拽炫酷屌炸天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我不太闲。”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下他的身板,又用余光瞄了一下老张,我打不过他,拖着老张这个拖油瓶也跑不过他,只能忍,我问道:“请问您是勋先生吗?”

  帅哥说:“别说这没用的。从昨天下半夜开始到现在,我的气消了很多,不然绝对不只一杯水,你凭什么去我家!还撞坏了厕所门!”

  我非常诚恳的说,“我发誓,我一会儿跟您说的都是实话,您不能再用热水泼我,更加不能打我。”我一边小心的提防着他,一边毫不添油加醋非常本色的把买相机到发现相机上面有问题,到去他家的惊魂遭遇都讲了出来,我没有多说一句话,当然也没有说出我的猜测,卖我相机那人就是死在浴池里面的那女人。当然也没敢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话说,您俩啥关系啊。

  帅哥不动声色的听完我的话,说道,“您好,我姓勋,勋章的勋。你私闯我家确实情有可原,对不起,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该赔的钱我一分不少,该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少。”他竟然真的相信我讲的,我好感动啊。

  他不仅暴力偏执,还有人格分裂,我赶紧抓紧机会争分夺秒的道谢,顺便提出来一个不情之请,“就是那个相机,现在已经是我生活中的困扰了,我想请您高抬贵手,帮帮忙。”

  老张说,“她想把那个相机给你。”滴滴一条短信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老张的:看你说话真费劲,你别说得太委婉,这哥们听不懂。

  勋先生说,“你就算是不打算给我,我也得要过来。”我瞬间对他好感爆棚,立刻拿出来一直随身携带的相机,说道,“这个就是。”紧忙递给他。

  勋先生盯着相机看了半天,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抬头看着我说,“这相机是我一一年的时候买的。”我刚想说话,又接到老张的一条短信:大姐,你还打算管人家要钱,千万别。幸好老张提醒了我。不过接下来勋先生所作所为真的是让我们俩瞠目结舌。

  他忽然一拳打在了相机上面,相机的镜头立刻就碎了,连里面的螺丝都蹦了出来,勋先生的手当然被碎镜头戳破,鲜血流进了相机里面。老张赶紧非常担心的拉着勋先生的手嘘寒问暖,“你没事吧,流了这么多血……”勋先生不耐烦的把老张的手甩开,又砸了一拳上去,真是惊天东西,桌子上的空杯子都震掉到地上。老张赶紧拉着呆如木鸡的我离开,勋先生忽然对我说话,“医院的收据留着。”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一直盯着那个相机。

  老张扯着我离开,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受到领班之类的阻拦,领班还有几个服务员避开的远远地看着勋先生,我立刻明白,这个勋先生是常客,我一直上的是夜班,没有见过他,是因为他不在那个时间段过来。

  凌晨两点到八点打电话,中午睡觉,这是什么作息时间啊。

  老张说,“咱们俩先去医院吧。”

  我拿着街头发的小广告不停的往我脸上扇风,我虽然不敢去向勋先生报销,被烫成这样,去医院是必须的,话说,吉大二院的皮肤科还不错。不过刚才老张真的很丢脸,我只是吓呆了,这小子吓变态了,表现的太像一个色迷心窍的小基佬,“你拉人家手干什么,我都担心他打你。”

  老张握紧拳头放到我面前说,“就算打我也没办法。”张开手心,竟然是那张相机里带的原始内存卡,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技能。

  我吃了一惊,“你这是干嘛?”

  老张说,“我看你真的是烫傻了,要不本来脑袋就不灵光,我先陪你去医院。这内存卡还是你保存吧,我握在手里就觉得冷风阵阵。”不由得我不同意,就把内存卡塞到了我的兜里面,我都不知道我该骂他呢还是打他呢。

  事实证明,我应该感谢他。
  我在校医院上药,还好只花了三十块钱,不然我真的会冒险去找勋先生报销。给我上药的医生明摆着就是这个意思:小样,长得也不像是能抢人男朋友的样子,被泼开水了吧。我只能呵呵,她的想象力太有限。

  老张回去报社把针孔摄像头还了,之后约了大家聚在一起开会,总结今天一天的遭遇。

  因为我成功的把相机送了出去,并且目前为止,相机的遗骸也没有自己找上门,我们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情,正好奖学金也发下来了,我们就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垂涎已久的餐馆,还要了一个包房。

  老大他们的经历真的是乏善可陈,就是装糊涂,辅导员收了小五的贿赂也一起装糊涂,这件事就这么的不了了之。然后,她们就问我和老张的遭遇。我简明扼要的跟她们复述了一遍,果然人以群分,大家万分好奇那个勋先生跟死了的妞是什么关系。

  “男女关系。”小四语出惊人,大家纷纷附和,认为非常的有道理。小四又来了一句,“勋先生是男的,那死人是女的,自然是男女关系。”她的冷幽默,真是冷场神器,大家霎时间停下了热烈的讨论,小四接着说,“思远,你偷拍了那个男的?”

  张思远拍着他单薄的小胸脯说道,“唉呀妈呀,吓死我咧,我要是知道那位大哥那么生猛,我可不敢偷拍他。”

  小四说,“视频还是照片,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老张很痛快的答应,“正好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看。”他把数据拷到了电脑里面,大家挤在一起观看,幸好人多热气腾腾,不然真的能吓尿了。

  颇让我出乎意料,像素还挺高的,照的非常的清晰,我都能看到对面沙发上的污渍了,这时候,画面很稳定,可以看出来老张很有经验,取景也非常的好。马上就是勋先生进来了,老张也立刻判断出来他的身份,因为镜头一直面对着勋先生。不过勋先生走近了之后,镜头就有点晃了。小四按下暂停说道:“这个男人需要检查一下,他既然可以使得电波不稳定,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我不以为然,以勋先生那么凌厉的性格,一定是邪魔勿近,鬼神最怕的就是恶人,不过,这镜头这么晃。难道是缠在我身边的那位?
  今天先这些 我要努力!!!!


  老张特别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我在发抖而已,那大哥太生猛了,一会儿我可能抖得更加厉害,你们不要见怪啊。”他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害怕了,真是有先见之明。

  虚惊一场。

  小四按下播放键,果然,勋先生往我脸上泼水之后,镜头抖得更加的厉害,有水滴溅到了摄像头上面,不得不佩服老张的敬业,他竟然还能发现,还把镜头擦干净了,我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小动作,不动声色的做的这么好,鼓掌!

  因为有水滴糊在针孔摄像头上,所以那时候的勋先生是一个怪异的哈哈镜形象,看着说不出的眼晕难受。擦掉水滴之后,一张摇晃狰狞的帅脸忽然出现看得我都不适应了。

  “等一下!”顾老二按下了暂停,指着屏幕上面问道:“是你没有擦干净吗?”她这么一指,好像真的有一抹水痕,横亘在镜头前方,让勋先生的脸有些模糊,老张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不可能!”

  我也指着那抹晕染,“你看看,肯定是水迹。其实就算是没有擦干净也不要紧,你能镜头一直朝着勋先生没有跑偏就已经很难得了。”

  老张瞪着屏幕,看了半天那抹痕迹,表情复杂纠结,还是没有说什么,按下了播放键。那抹水迹慢慢的消散,如同蒸发了一般,看来老张没有擦干净这件事确实是坐实了。

  画面播放到勋先生一拳砸碎了相机,然后他的血就蹦了出来,流进了相机的裂缝之间,缝隙之间液体和气体交流,冒着细小的气泡,老张借的偷拍相机真给力啊。

  看到这一幕,小六惊叹道,“这哥哥真犀利,要是有配音就好了。”听她这么说,我立刻答应下来,“我配音给你听。”凭着记忆复述勋先生说过的话。

  画面进行到老张抓着勋先生的手,我特意使坏,阴阳怪气的说道,“矮油,哥哥啊,你怎么这么粗鲁诶……”大家听得哄堂大笑,气氛陡然间轻松了不少,就连一向严肃的顾老二都问,“张思远,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脸帅肉壮了?”老张也不辩解,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还有小四,也是专心致志的,我知道有问题,连忙问老张怎么回事。老张摆摆手,让我不要打扰他。我看了一下小四,大家主动给她让出来一个最佳的观看位置,也没有人打扰她。直到录像放完,老张问道:“吉祥妹,你发现了吗?”

  李吉祥反问:“你呢?”

  听着这两人打机锋真是让我难受的抓心挠肝,还不敢追问,好在老张不是很磨人,重新播放视频,有的地方直接快进,有的地方特意缓慢甚至暂停。这下子,我们大家也都看懂了。

  确实冤枉了老张,他镜头擦得非常干净。

  那一抹白蒙蒙的痕迹其实是相机发出来的,就像是冒烟一样,但是当勋先生砸坏了相机,那抹白烟如同有生命一般缩进了相机里面,那些从相机裂缝中逸散的气泡像是什么东西在瑟瑟发抖并且垂死挣扎。因为慢放,大家很清楚的看到老张借着关心勋先生的机会,两根手指飞快的从相机碎片中抽出来内存卡,而沾染了勋先生血液的内存卡上面有一条白色的丝带般的东西缠绕着老张的手指,紧接着,老张这只手很快就闪出了镜头。也就是这时候,镜头前的勋先生变得非常的清晰。
  紧接着我们就离开了,因为在走路,镜头晃得非常厉害,有好几次,老张跟我说话,镜头扫过我的时候,我背后一团白蒙蒙的影子,而照到别的地方时,却什么也没有。刚才这些细节都被我错过了,我有些晕车,看着这么晃的视频眼晕。

  我摸着后背,真的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小四问道:“张思远,你拿走那个内存卡干什么?”

  张思远苦笑,“鬼迷心窍吧。”

  我说,“那个内存卡现在在我这,我想……我想……”我有点说不出口来。还是小五够豁达,“我拿我手机拍一下你,大不了手机不要了呗,反正我也要换了。”真土豪!

  不过老张是出了轮回咖啡厅才把内存卡给我的,而那个白影在咖啡厅里面就缠在我身上了。

  小五说:“摆个造型吗?”举着手机对着我。我苦着脸,她就直接拍了下来,竟然还开着闪光灯。虽然晃得我眼睛差点睁不开,我还是注意到小五的表情很怪异。我拿过手机看,看不出什么来。

  拍完这张之后,小四让我把内存卡拿出来给她,她用一块小小的红布包了起来,让小五再给我照张相,并且给每个人都照相。照到小六时,她竟然还让等一等,整理了一下刘海,摆了一个卡哇伊的自拍动作。就算她已经看到了,拍别人的时候,闪光灯晃过,会在墙壁上留下一个勾肩搭背的影子。

  除了老大和帮帮,我们照的都是单人照。

  小五说道:“看来,需要在电脑上看看。”

  连上电脑,看每个人的照片,背后都有白色的影子,凉意不期而至。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我冷笑了一声,“真是欺软怕硬。”肩膀忽然就不知明的疼了起来,还有一种压迫感。

  此刻,我心里的愤怒已经压过了恐惧,“一直让我们猜,大姐,您不如明示吧。”

  小六害怕的看着我,“要不咱们回去睡觉吧,让她晚上给你托梦吧。”


  我说:“大姐,你给句痛快话,是不是想让我们杀死勋先生,这件事就爱莫能助了,他有多凶,你比我们了解。你要是想干这件事,不如您亲自整死我。要不,我们晚上商量吧。”

  小四说,“你说话小心点,不能让她进入到你的梦里,梦境是不受控制的,万一你出不来就变成植物人了。”

  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我宁可死了也不变成废人。

  她接着说,“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本来应该是在两个世界,阴阳相隔,过界召唤,非常艰难。但是滞留在阳间的,也是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手段来沟通的。”
  “怎么办?”

  “请笔仙。”

  我们神色各异的看着小四,我总担心她会弄巧成拙火上浇油。

  小四把内存卡放在桌面上说道:“你们谁去叫一下服务员,干锅灭了,给我拿盒酒精过来。”

  帮帮提起来干锅看了一眼下面的小炉子,火焰将要熄灭,非常微弱,不过干锅也差不多吃完了,就说道,“算了吧,都吃的差不多了。”

  小四说:“要个酒精去。”

  帮帮只好二话不说的出去叫服务员,回来说道:“一会儿就给拿过来。”

  小四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问道:“顾学习,你带纸笔了吗?”废话,顾老二什么时候就连去澡堂都带着学习的东西。不过我偷偷的暗示顾老二,但是她没看明白,拿出来很厚的一个笔记本还有文具盒,打开文具盒,里面油笔铅笔钢笔一大堆,问道:“够吗?”

  我翻了一个白眼。顾老二问道,“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原来她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想了一下,确实无言以对。

  小四摸了摸笔头,选出来一支铅笔,然后从本子上面撕掉一张白纸,放到了桌子上,说道,“需要一男一女,女的我来,男的谁上?”


  帮帮自告奋勇,小四摇了摇头,很不情愿的样子,并且提议让老张来,老张推我上去,“我要是也算男人的话,三胖子更是当之无愧了。”

  小四没有异议,我们俩都伸出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中间握着那只铅笔。我问道,“这是不是有点瞎胡闹啊?”

  小四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认怂,“就当我啥也没说,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四说,“放松,手不要用力,只要不让笔掉下来就行。”我跟随着她手腕悬空,看着铅笔垂直的立于纸的上方,笔尖轻轻地接触着纸面。顾老二的本子是参加一个“学霸集会”送的,质量相当的好。余人按着纸张的周围。

  小四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把灯关了。”不知道是谁立刻去把电灯关了,只剩下干锅下面的小炉子里面垂死挣扎的火光了,晃得大家的脸阴晴不定。

  小四说道:“酒精怎么还没有送过来。”帮帮立刻就说:“我去拿!”旋风一般的冲出了包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小四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的等待,大家也无所适从,好在帮帮很快就回来了,说道:“老板说他们快关门了,十一点关门,现在都十点半了。”小四言简意赅,“闭嘴。”帮帮立刻就不说话了,他手里面拿着一盒固体酒精,用筷子划破倒进了干锅里面,霎时间火焰熊熊。干锅又发出来吱吱的爆破声。

  小四睁开眼睛说道:“嘘,安静。”她纤细的手非常的烫,很干燥。万籁俱静,只能听到小四的声音,“我请你前来。”

  安静良久,火苗在跳动,干锅已经烧糊锅了,里面的东西冒出细细的黑烟,一股一股的带着轻微的糊味,在密闭的包房内袅袅的飘散,盘旋在我们的头顶。

  笔尖竟然开始微微的震颤,我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小四的手更加的热了,她轻启朱唇,问道:“为什么?”

  笔尖在纸张上面摩擦,歪歪斜斜的留下几道笔记,我和小四都满头大汗,她的手心终于也出汗了。

  这种力气确实不是来自于我自身,也不是小四在误导我,笔尖开始斜斜的擦着纸张划下一个横,越来越用力,最终戳破了纸张还接着往下写,在桌子上都划下了白印,再往下,这支铅笔就要捅到小四了。我想停下来,却停不下来。
  终于,笔尖断了,断了的铅芯朝着我的眼睛飞了过来,我手上的那股牵引我的邪劲儿终于消失了,而我却动不了。好在谁推了我一下,铅芯贴着我太阳穴飞了过去,火辣辣的烫。这要是蹦到眼睛里,眼瞎事小,穿透了脑子,十条命也报销了。

  我差点被袭击的时候,小四回手把铅笔戳到了包在红纸里面的内存卡上面,脸色涨红,恨恨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把红纸包挑进了干锅下面的小炉子里,火苗席卷了红纸包,立刻就旺了。还嗤嗤的冒着火星,滚滚的黑烟从炉子下面钻了出来。眼看着立刻就烧成了一团胶泥。

  我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涌了出来,没看出来,这丫头挺狠的啊。

  老大大惊失色,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小六更是没出息的说,“不管我们的事儿,你都看在眼里了。”


  小四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叠起来刚才那张纸问道:“张思远,录了吗?”

  老张说,“录下来了,你们看。”我还没有弄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跟小四暗度陈仓的,立刻就被他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了。刚才老张的笔记本自带的镜头对着我和小四,把我们俩请笔仙的情况全程记录了下来。他此刻把视频最大化,打开给我们看,大家屏气凝神的看着视频,还有录音。安静的包厢中,我和小四全身都透着诡异,摄像头的像素不是很好,画面模糊阴暗。我们俩笼罩在一种怪异的阴影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阴影压迫的我们俩更甚,最终凝结在我们两人紧握的双手之上。

  顾老二感叹道:“原来笔仙不是骗人的。”

  小四说:“别人玩也许是自欺欺人,我绝对不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我说:“老张,我调一下光亮度对比吧。”老张说,“没事,你来。”小四看了一下手表说道:“马上就要关门了,你还干什么?”我挥挥手说,“你们收拾东西准备走,我马上就好。”

  我动手把视频里我和小四笔崩开的那一瞬间截图了下来,然后把色差一直调,从最亮的一片白色调到了最暗的一片黑色,这个过程,我发现那个凌驾在我们之上的影子是黑色的,阴影确实应该是黑色的,但是我认为它应该是白色的才对……

  “我们家真要关门了。”小老板推门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大家纷纷不好意思的道歉并说马上就走,站起来拿着东西离开。小老板忽然又来了一句,“大妹子,那个底座,你不能带走。”

  我们一看,原来小四她老人家竟然把干锅下面的小炉子拿走了,那里面的火焰早已熄灭。

  小四面不改色的说:“我买了,你给我拿几个结实的塑料袋,我打包走。”

  小老板目瞪口呆,恐怕他是第一次见到连炊具都打包走的人,嗫嚅道:“四十,还是批发价,没坑你,这锅和底座是一套的,拆开了就没法用……”

  小四说:“锅你留着,我只要底座。钱我照付。”



  走到外面,凉风习习,我们刚一出了小吃部,小吃部的灯就灭了,耗到这么晚,确实挺对不起人家。小吃部在南门的一个小胡同里面,没有路灯,家家户户又早已熄灯了,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拿着手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小四走在我身后,手里拎着套在一起的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那个炉底。冷风一吹,冻脆了的塑料袋哗哗的响,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一样。

  回到学校南门,总算是有光亮了,虽然除了我们几个一个人都没有。

  小四站在南门说:“现在已经是撕破脸皮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我要去那个房子,灭了它。”她没有明指,但是我们都知道她说的地方在哪。

  我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现在去吧?”

  “是。”

  “你疯了吧!”老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小四说,“我没有时间了,今晚子夜,我要是收拾不了她,明天,你们要是有人还活着,给我家打电话,让我妈去那里给我收尸。”她低头看了一下塑料袋,扑簌簌的响着,橙黄色的灯光照出塑料袋上面的褶皱,轮廓分明,被风吹动像是水波荡漾一样。

  天呐,她又干了写什么,大妹子你要做什么之前,就不能先把前因后果跟我们说一下吗?

  顾老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们如果回寝室,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陷入危险吗?”

  “不知道。”

  顾老二问道,“你大半夜的去……那里干什么?”对勋先生的房子心存畏惧,都不敢说出来地址。

  “不知道。”小四真是一问三不知,我真想把她推地上打一顿,好在她很快的说道:“我请了一个明白人指点我,他说我应该这么做,然后拿着内存卡的灰烬在凌晨之前去那里跟他汇合。”

  原来今天这一出儿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我们只不过是不明就里的陪着她演了一出戏。看着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知道大家的遭遇是一样的。

  老大头一次拉下脸说,“以后别干这种事,今天我和你去那里。”她是真的生气了,这事儿放谁身上谁不气啊!

  小四很酷的说,“不需要。”

  老大说:“我去不是为了陪你,也不是自己想去,是因为我没办法,希望你明白。”

  我立刻明白了老大的苦衷,也想明白自己进退两难的处境,说道:“我也去。”

  小四说:“好,去的人就跟我走吧。”潇洒的一个人朝着南门外的大马路走过去,我跟在她身后,看着路灯倒影下的影子,原来大家都跟着她一起走。
  我们在亚泰大街上面拦下两辆出租车,挤进去朝着勋先生家所在的小区进发,一路上畅通无阻,到的时候才十一点半,高档小区的人夜生活就是丰富,这个时间段还有进进出出的人,我们本来想跟着人家一起混进去,却遇上了麻烦,因为看门的门卫竟然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竟然记住了我们几个,在我和老张装作情侣打算混进去的时候,眼明手快的拦下了我们,死活不让进,并且还指着分散的在门外晃悠的其余人说:“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就报告上级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清楚地指出了我们所有人,我不得不佩服这位门卫大哥的记性和夜视眼。

  看着门卫大哥真要报警的样子,我们只好识时务的快退,退到了一边的围墙下面,大家聚在一起商量。

  小六忍不住埋怨起来,“吉祥姐,你就不能靠谱一点吗?现在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凌晨了,怎么办?”

  小四据理力争,“我哪里不靠谱了,如果没有人拦着,我们进去时间绰绰有余。”

  “但是现在不有人拦着吗,我们要是迟到了,会有什么后果?”

  小四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那位大师就是跟我说,务必在凌晨之前把禁锢了恶灵的灰烬带到她死去的地方。他只说如果我迟到,后果自负。也没告诉我什么后果。”

  一时间又炸了锅,大家七嘴八舌的吵成一团。

  帮帮处在战团的中心,却没有加入,抱着胳膊抬头看着什么,老大来气了,“这时候你装什么文艺啊,老张都没有四十五度呢,你倒是想点办法啊!”

  帮帮看着半空说,“咱们为什么不从围墙跳进去?”

  大家立刻停止了争吵,老张说,“像这种高档小区都有监控,咱们要是翻进去,肯定被拍下来。”

  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都这时候,还讲究那么多!这种小区围墙上面会不会通电?”

  老张捂着脑袋鄙视的看着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当是白公馆呢?”

  我还是不放心的说:“我先试试,那个帮哥,你脚力好,看我不对劲儿,就踹我一脚。”我踮着脚使劲的拔高身体打算去摸围墙顶的那片铁丝网,但是身高一米七七的顾老二已经抢在我前面摸了一把,说道,“没电,进去吧。”先天不足,后天是无法弥补的。

  翻围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再高档的住宅小区,除了中南海,围墙几乎就是个摆设。

  但是高档小区的安保,确实高人一等,那么多的物业费不是敲诈的。我看到围墙上面有几处安着高高的棍子,上面绑着摄像机,在夜色中,上面的红光非常显眼,像是饿红了眼睛的野兽。老张也看到了,说道:“你看那几个摄像机的位置和距离,三百六十度全程无死角。”

  帮帮问道,“那怎么办?要不砸碎了?我是足球队的,三次能中一次。”

  老张说:“算了吧,黑灯瞎火的说不定还能蒙过去,要是摄像机坏了,监控室就是雪花屏。咱们还得赔人家摄像头,这种摄像头五百一个呢。”

  帮帮毫不犹豫的说:“赔得起。”

  老张说:“要想我们不出现在监控中,你需要打碎十二个摄像机,监控室会出现一片雪花屏。”

  帮帮放弃了这个打算,趴在围墙上说道:“大家踩着我上去,按轻重排序先轻后重,好让我有个准备。”

  顾老二看着表说,“现在不行,等一下。”
  今天先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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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d720731 913楼 2014-03-16 09:29:00
  回复第884楼(作者: @131313大然 于 2014-03-15 14:21)
  加油!!我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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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海龙王中有一段描写李肆龙告诉小胖子预乘的飞机在南中国海坠落,而各国军舰在印尼大马附近游弋……
  然子,你穿越而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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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啊
  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前都亲眼见证过
  @卜算子00000 951楼 2014-03-17 18:45:00
  熊三有点小胖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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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偶写的


  今天也一起全更上 顶贴靠大家咯

  “怎么了?”

  顾老二说:“假设,我们跳进去会被拍到”

  老张说:“不用假设,肯定会被拍到。不过被拍到不一定被发现。”

  顾老二说:“我们要尽可能的争取时间,从这里跳进去,走到那间房子,只需要三分钟,我们这些人……”

  李吉祥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我赶在十二点之前把东西送到就行了。你们去晚点没事。”

  我说:“那我们应该换个位置,我看过这小区的平面图,我知道哪里走最近。”


  我带着大家找到那个位置,大家心急如焚的贴着围墙耗时间,乌鸦嘴老张问道:“不会横生枝节吧。”

  小四说:“不会,我用塔罗牌算了,我命不该绝,要是算错了,我命该如此,好了,魏国帮你站好,我要上去了。熊西瓜,你第二个,你对地形熟悉,我需要你带着我走。”

  我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帮帮趴在围墙上,小伙子身体真的很敦实啊,他问道:“吉祥妹,你多重?”

  李吉祥说,“没到八十。”一脚踩在了帮帮的背上又踩到了帮帮的头上,轻盈的跳了过去,听到那边轻轻地落地声还有小四的声音,“熊西瓜,你快点!”我握紧拳头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来了!”一脚踩到了帮帮的腰上,我实在没有小四身轻如燕灵活如猿猴的本事。老大和小六在后面使劲的推着我的屁股,把我往上抬,帮帮咬牙切齿的问道:“西瓜姐,你多重啊?”

  “嘿嘿。”我抓着帮帮的头发终于爬上了他的肩头,帮帮担忧的说,“千万别踩我的头啊。”我也不傻,当然不会,脖子很脆弱,断了真的会瘫痪。

  小四在那边催促我,我抓着墙壁踩实诚了帮帮的肩膀,说道:“你站直了。”帮帮站直了身躯,我的小腿不住的发抖,要不是小六和老大扶住了,我真的站不住,帮帮抖得也很厉害,我特意调整了一下我的频率,不然真担心我俩产生共振,他碎了。老大说道:“你缩着脖子,我们把你掫过去了。”

  “准备好了。”

  “大家加把劲儿啊!”说着就把我双脚抬起来推过了围墙,我扑通一声掉到光秃秃的院子里面,我的老腰啊,还好皮糙肉厚。

  小四急着拉我起来,我也急着跟后面说一声,“往帮哥的右手边移动五米左右,那地方是土。”
  我扶着我的屁股爬起来忍不住哎哟哎哟的叫唤,小四可不管这些,拉着我就跑,我只好说,“你不要瞎跑,我带着你跑,来得及啊。”

  小区里面灯火阑珊,我带着小四到了勋家那栋楼,玻璃都已经透亮干净,没有挂窗帘,透过窗台阳台双重玻璃,能看到客厅里灯火通明,有一个男人的影子在卫生间那里。阳台的门虚掩着,小四就要进去。吓得我拉住就要闯进去的小四,“有人在家,怎么办?”一想到暴力的勋先生可能在里面,我就不寒而栗。

  小四说:“放心,里面没人住,那是我请来的帮手。你先进。”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其实我跟你不熟啊。小四推了我一把,“外面未必比里面安全,我断后。”我没有站稳,脚下一个琅跄,摔进了窗台,噗通一声巨响,我撞到了门,门撞到了墙,紧接着哗啦啦的声响,玻璃震掉了碎了一地。

  还没有等我抬起头来,小四已经进来拖着我进屋,我头晕脑胀的看到一双鞋,很有历史感的一双军绿的胶鞋。

  小四问道:“迟到了吗?”

  “没有,来的正好。”我抬头看到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肉笑皮不笑满眼含笑的看着小四,说出来的话给我一种谄媚的感觉,看到那张熟悉的老脸,我问道:“怎么是你?”

  这人就是那个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算命的人。

  小四意外的问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老人家赶紧说道:“我给这位姑娘算过命。”似乎在急着解释什么。又紧接着来了一句,“东西呢?”

  小四把塑料袋递给老人家说道:“这里面就是。”老人家拿着塑料袋急匆匆的进到了卫生间里面,我看那卫生间差不多都被布置成灵堂了,里面点了两只巨大的青色冥烛,火光灼灼。老人家刚进去就把门给带上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幸好没有细看,不然能吓到。

  咦,卫生间的门不是被我们撞掉了吗,这么快就安上了,是谁安的?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那个几乎被我们拆零碎的沙发被修的勉强能立住,惨不忍睹的放在墙角,不过客厅中只有一个沙发,看着这空荡荡的客厅,我就放心了许多,这房间确实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那个勋先生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小开,他就算是不怕鬼,也得怕晦气啊。比起那个女人,我竟然更怕勋先生。

  大门虚掩着,下面垫了一块砖头,好让它不会合上。窗台和阳台的门都是开着的,过堂风一吹,两扇门吱呀吱呀的响着。至于卧室和厨房的门不但紧闭着,还用铁棍卡住了。

  我问道:“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小四说:“死亡地点是卫生间,客厅和那两扇门是为了出了不可预料的状况供我们逃跑的。其余的门挡着是怕节外生枝。”

  我恍然大悟的提出来另一个疑惑,“这位大师怎么用物理方法啊?”我以为大师会贴个咒语什么的才对。

  小四说:“手段很重要吗,只要达到了目的就行了呗。对了,你还去算命?”

  她要是不说,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那位大师要钱太贵了,我们肯定请不起。”

  小四古怪的看着我说道:“我已经交了钱了,贵,你还上他那里去算命,你有病啊?”

  我竟然发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卫生间的门又打开了,大师拿着一个简易指南针出来,说道:“谁过来帮个忙?谁!”大师忽然看着阳台外,怒目圆睁的喝道。吓了我一跳,抱紧了小四纤细的身材。

  小四挡在我身前小声安慰,“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你干什么,快住手!”她也很害怕的样子,手都在抖,忽然间喝了一声,上去抓大师的手。

  我认为,我跟她怕的不是一个种类的东西,我怕的是勋先生忽然过来,希望他看到美女能心慈手软。

  我躲在小四身后看着阳台,能看到漆黑的小区里面有蠕动的黑影,往院子里移动过来,大师手里拿着一个红颜色的装了液体的水气球大吼一声,“哪来的妖魔鬼怪,快快受死!”就在小四喊停的前一秒,他把手中的水气球甩了出去,笔直的打到了黑影上面,啪的炸裂。

  我一阵肉疼,那黑影肯定是他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啊,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在脸上炸开也挺难受的。不过转念一想啊,他们做贼心虚当然要鬼鬼祟祟的了。

  小四抓着大师的手怒道:“那是我的同学!你丢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大师说:“狗血,掺了点朱砂。”我赶紧拍大师的马屁,拉开小四的手,“你对待老人家要有礼貌啊,大师真的是好身手啊,狗血也没有毒,可食用的,还美容护肤。”

  小四反问,“那你来点吗?”我赶紧摇头。

  帮帮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真是狗血淋头。老大就在她后面,说道:“在外面看不真清,还不敢进来,听到你喊来着,你们没事吧?”

  小四不答反问:“你们怎么才进来?”

  帮帮扶着后背忧伤的叹了口气,啥也没说。大师道歉道:“小兄弟,对不起。”

  帮帮问道,“您是?”

  小四说:“我请来的帮手,咦,怎么少了两人,张思远和王玫玫呢?”帮帮听了之后赶紧客套的跟大师握起手来。

  老大说:“他们俩在外面放风。”

  小四说:“让他们俩进来,外面说不定更加的危险!”



  小六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非常有眼力价的跟大师套近乎,而老张进来的第一件事是查看了一下房间的格局,然后借了小五的手机再拿着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找三个地方放好,打开了录像。

  大师看着我们问道:“现在人都齐了吗?”真的很高深莫测啊。

  “齐了。”

  “那就都站好,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听我的吩咐。”

  “好。”我的声音已经出现了颤音。

  大师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说道:“都跟着我跪下。”开门之后,在浴室和门的中间摆了一张简易的香台,大师对着香台就跪下了。

  帮帮毫不犹豫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入乡随俗吧,在大师身后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我跪在地上,还能隐隐的闻到一丝臭味,浴池门是打开的,里面光亮洁白如新。这房子似乎太干净了。

  大师捻起平放在香台上面的三支深色的香,帮帮就在大师身边,讨巧的从裤兜里拿出来打火机熟练地给点上,不知道是给人敬了多少次的烟,才能这么熟能生巧。老大立刻就不淡定了,还是顾老二镇定,按住了老大。
  香点燃之后,大师随手熄灭了火焰,将香插进了香炉里面,嘴里念念有词的磕头,大家不等他指挥,也跟着磕头,就是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然也能跟着瞎哼哼。

  我是个坚定地无神论者,我固执的认为这个所谓的大师就是装神弄鬼。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那只是说科学还不够发达。

  鬼神,绝对不是封建迷信里面所讲的那些东西。

  即使这样,我还是很配合这位大师繁琐的仪式。我认为大师肯定有奇招,不然骗不了小四。或许就像是韦小宝的隔山打牛神拳,其实是手心里藏着一把利刃。

  大师忽然停下了祷告,跪在地上看着香台,我也看了过去,香炉里面的三炷香不知道何时灭了,堆在头上的灰烬垮了下来,掉进了香炉里,中间一根能比旁边两根长上四个指头。

  大师忧心的说道:“香烧两短一长。此行凶多吉少啊。求祖师爷保佑。”煞有介事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也跟着陪了三个响头,头有些晕,晕乎乎的问道,“要不咱就改天吧,挑个黄道吉日。东西,大师您先替我们保存?”

  大师很自信的说,“有我在,定能逢凶化吉。”他膝行退后了几步,在自己面前铺开一张黄色的绸布,把小底座从塑料袋里面拿了出来,把里面的灰烬弄到绸布中间扯着黄布两端,忽然厉声喝问,“你干什么?”挥手重重的打了帮帮脑门一下,我只能说帮帮活该。刚才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帮帮竟然用打火机去燎那根长些的香。帮帮捂着脑袋很委屈的说,“我就想让它多抽两口。”

  大师怒道:“胡闹!好话不说二遍。要听我的话!”站起来抻着脖子就要把着火的香吹灭,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气却把香吹断了,还是从中间断的,大师呆呆的看了一眼,说:“不打紧,过来扯着。”跟帮帮两人平扯着黄绸布的四角,把黄绸布妥妥的覆盖在浴室的地面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些灰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地漏。

  大师用三根筷子一样的东西围着灰烬摆了一个三角形,从脏兮兮的袖口里面抽出一捆扎起来干草束在帮帮面前挥动了两下,帮帮狐疑的去抓干草,大师瞪了他一眼说,“点上!记住,做什么都要有我的吩咐。”帮帮赶紧拿出来打火机点燃干草束,那束干草并没有燃烧,而是端头缭绕着火星在冒烟,就像是香烟一样。

  大师说道:“把灯关了。”我立刻把卫生间的灯关掉。“外面的灯也关了。”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房间里霎时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干草束的火星只能照亮它周围很小的地方,如同悬浮在半空中的一抹赤焰鬼火。

  “刺啦,刺啦。”是干草的声音,听音辨位也能辨出来。

  “噗。噗。噗。”这声音要比干草遥远一些,似乎是在浴室那里传来。是大师在故弄玄虚吗?
  “小子,你留下,其余人退到客厅里。”大师胸有成竹的声音。

  我们全都退了出去,那抹甘草的火星扫过冥烛,点燃了巨大的冥烛,卫生间处于一片青幽的光芒之中,干净的瓷砖和地面都泛着水当当的青光,就像是长了一层青翠欲滴青苔一般。要不是帮帮畏手畏脚的站在大师身后很滑稽,我都会误以为这两人不是人。

  放在浴室地面的那块绸布下面如同有喷气一般,绸布一抖一抖的,连带着震散胶结在一块的灰烬,在绸布上面滚动,引魂草的烟气在青色的烛光下越来越深厚,如同一股漆黑的浓烟,凝而不散缭绕在卫生间中。


  从卫生间透出来的光,我找到了小四,她的脸在幽微的烛光下阴晴不定,我问道:“他们现在是干什么?超度?”怎么看也不像啊。

  小四说:“招魂。你看那捧草束了吗?那是引魂草,在死者死去的点燃,可以引来死者飘散在人间的魂魄,自杀而死的人是不入轮回的,它们的亡灵生生世世都在人间滞留。”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内存卡里面只有一部分吗?这回是让它们集合在一起?”

  小四说:“谁知道?你怎么了?”她忽然提防的看着我。

  我抽了抽鼻子,“就是那引魂草的味道太刺鼻了,鼻子有点痒……?阿 切~”

  小四忽然吐了我一脸的吐沫,我淬不及防在,只来得及闭上眼睛,门窗都开着,屋里冷冰冰的,吐沫落到我脸上都凉了,她又发什么疯啊!有人用纸巾帮我擦脸,我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是小四,她说:“鬼在吐沫下能现形,我就想试一下,人理论上是闻不到引魂草的烟味。”

  我回头问顾老二,“你闻得到吗?”顾老二说:“没有味道,你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吗?”

  大门竟然关上了,怪不得我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我赶紧偏过脑袋,窗台和阳台竟然也关上了,被我撞碎的玻璃门支着几块尖锐的玻璃,如同野兽的獠牙。

  门窗都关上了,为什么屋里还这么冷啊?

  我说:“门和窗都关上了啊。”

  小四大惊失色,“什么?你会不会弄啊!”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对着大师开火,不过大师在里面非常的专心,拿着引魂草跳大神一般手舞足蹈。黄绸布震动的更加厉害了,我都担心它会忽然间飞起来。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那块黄绸布果然凌空飞了起来,上面的灰烬冲到了半空,有的都砸到了浴室的顶棚,大师忽然出手,把引魂草甩进了浴池,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的把黄布翻了一个身,另一边画着一个八卦的图案,还用红颜色的笔写了一些密文,引魂草落到上面立刻就熄灭了。那些凝结的黑烟悬在上面落不下来一般。

  大师飞起一脚把浴室的门踢上,从香台下面拿出来一个刷漆用的滚轮,滚轮上面沾了红色的颜料,大师举着滚轮按在了门缝顶端,从上到下刷了一道红漆下来,我看的不太仔细,那条红漆应该还有纹路,很像小学时候老师用的那种滚轮的油印。

  这一套动作,大师一气呵成,快如闪电,果真是老当益壮啊,看着帮帮目瞪口呆。大师志得意满的说道:“开灯。”

  小四反手拦住我和顾老二说道:“大家一定要站在一起,手拉着手。”

  “怎么还不开灯!”大师气急败坏的怒骂。

  帮帮很无奈的说:“我按了好几次,灯我打不开啊。”
  一只冰凉湿滑的手伸进了我的手中,我没有说话,想甩开,那只手却紧紧地抓着我。我伸出去另一只手,是一只冰凉而发抖的手,我使劲儿捏了捏,那边也回应了一下我。

  小六忽然尖叫,“不要搞我,不要搞我!”人群中开始骚乱。

  小四沉声道:“王玫玫,你不要乱动,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小六开始低声的啜泣,骚动停了下来,看来,倒霉的只有我和小六。

  小四接着说:“魏国帮,你退出来,面朝里,不要回头看。”

  “为啥?”帮帮挠了挠脑袋,还是遵循着小四的吩咐,倒着走路往后退,卫生间的门忽然开始移动,慢慢的往里面关着,门的后面有阴影。小四喊道:“别管别的了,赶紧出来,快!”帮帮还是挠着头皮后退,他没听见,以他现在的速度肯定会被关在卫生间里面,看小四的反应,被关机去,似乎是很危险的处境。

  老大急了,“帮帮,快出来!不行,我去拉他出来。”

  “你不能进去!大家拉住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我手边是谁,我还是紧紧地拉住那只冰冷颤抖的手。而那只抓住我的冰凉湿滑的手也更加用力的抓着我,几乎让我背过气去。

  老大几乎要哭了,“你们放我过去啊,帮帮!”最后一嗓子就是在干嚎,门马上就要合上了,里面青色的世界就要跟我们隔绝了。

  “咣!”卫生间门被撞开了,大师抱着帮帮滚了出来。

  一股黑烟也追着他们俩飞了出来。

  “咯咯。”有个女人在我耳边冷笑,我听得出来她的位置,想去唾一口吐沫,但是最终没有,现出原形会不会很吓人。

  “趴下!”小四喊道,拉着我趴下,一股凉飕飕的气儿擦着我的头顶飞过去,我趴下去没有碰到地面,而是碰到了一团冰凉柔软潮湿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而我与其余人还在同一个高度上,她们横七竖八压在我身上的腿和胳膊能判断出来。压着一个人我怎么也能高点吧,难道她们也跟我有一样的遭遇?不过好几个人哎哟的叫疼,还抱怨摔得太重,地很硬。貌似只有我一个人身体下面有东西,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一股又冷又臭的气体冲到我脸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这气流喷到我脸上,我立刻就觉得烫死了,火辣辣的烫,本来脸上烫伤就没有好呢。

  忽然间又有一个重物压到了我的身体,凭感觉,能有八十斤左右,热乎乎的,只有可能是小六和小四,不过小六骨头硌人,压我身上绝对比这个痛苦,难道是小四。她又干什么幺蛾子?

  果然真的是小四,她趴在我后脑勺悄声跟我说道:“掐住它身上最细的地方。”说完话之后就转移了,我身上陡然一轻,下面那东西就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最细最细,我连粗细都没法判断,还让我找最细的地方,你这不是太抬举我了吧。

  “快,我们没有时间了!”小四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她竟然还好意思催促我!

  我下面压着一个这么恶心吓人的怪物,还要受她命令,心里憋屈,姐不干了,姐走还不行啊!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请个帮手吗,你们俩……”一股浑浊辛辣的气流喷到了我的嘴里,辣的我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痛,舌头都麻木了,我恶心吐了一口胃液出来,一定还混杂着没有消化掉的麻辣香锅。

  “噗。”我的脸下方发出一阵冒气泡的声音,我忽然想到,应该是下面的东西在往我的脸上吹气,吹气要用嘴,嘴长在脸上,脸下面就是脖子,人身体上除了四肢,岂不就是脖子最细。
  今天这些 谢谢大家
  顶
  我的一只手被那只不属于人类冰凉的手抓着,手骨都要断掉了,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另一只手应该是被小六抓着,虽然也抓的特别狠,但是我有办法挣脱出来,小六怕痒,我阴险的顺着手腕蹭到了腋窝,轻轻地搔了一下,小六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一软,我立刻就把手抽了出来,不理会她的哭泣和别人被她忽然发笑吓懵了的状况。凭借着感觉和判断,抓住了那东西的脖子。

  “噗噗。”又是两声,我忽然意识到,其实那东西没有往我脸上吹气,人家可没有那么无聊,人家是被我压得嗳气呢。手下面的部位冰凉湿滑,摸着真像是脖子的感觉。是那具女尸偷着回来了?从地漏里面钻了出来,还是怎么的?不过那具尸体早已经膨胀的跟气球一样了,哪里有的脖子。

  手下面的东西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是女人在冷笑。小五不耐烦的骂道:“王玫玫,你有病啊,别吓人了!”小六哭着申辩,“不是我啊,我们走吧。”

  月光照了进来,客厅里笼罩上淡淡的光辉。卫生间的门被撞掉了,孤零零的躺在墙角。卫生间里面两只冥烛在寂寞的燃烧,里面一片狼藉,那块画了先天八卦和篆文的黄布卷曲着搭在了浴室门上,浴室门吱呀的摇晃,带起来的风拂动冥烛淡青的火苗,室内随着烛火的飘摇明晦不定。

  窗台挡住了一部分的月光,我们是在阴影之中,我甚至有些庆幸,看不到身边的景象。

  帮帮和那位所谓的大师一动不动的趴在门口,脸贴着地面,他们俩不会是死了吧?

  大师你死了就死了吧,算是寿终正寝,帮帮你可不要英年早逝啊。

  我手下的东西发出来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它抓住我的那只手也越来越用力,仿佛就要勒进我的骨头里了,我越痛,手劲儿也就越大,卡着她传说中的脖子死也不撒手,她的肌肤都塞进了我的指缝之中。小六的哭声更大了,另一只手是抓着她的。



  小四问我,“你抓到了吗?”

  我咬牙切齿卯足了劲儿说,“抓着呢。你干嘛去?”我看到小四从我身边爬了出去,爬到了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她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显得很怪异。

  被卡住的卧室门还有厨房的门嘎吱嘎吱的直响,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出去一般。我急了,低声吼道:“李吉祥,你个兔崽子,你干什么去!”把我们坑到这里,她就开溜了,她是不是跟女鬼是一伙的?那天我们讲鬼故事的时候,她忽然就出现了,然后一反常态的留宿在寝室。难道她已经不是她了,被附身了,还是妖怪变的?

  我想松手,赶紧离开这里,却发现身不由己,我手下的东西如同黏在手心上一般,另一只手也被抓的紧紧地挣脱不开。

  小五想要离开这片笼罩我们的阴影,奋力的挣扎却无法离开,嘶吼的质问,“你怎么出的去?”

  小四她要是想离开的话,她为什么要往卫生间那里去,她应该爬到窗台那里。

  我周围的人呱噪的鬼哭狼嚎的,我恍然间一阵恍惚,难道我还在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我们还在讲鬼故事……

  小四的声音飘来,“这都是幻觉,不要自乱阵脚,卡住她的脖子,我马上回来。”她模糊的身影又清晰了,艰难的朝着帮帮爬了过去,看起来,她也很不容易。

  刚才魂不守舍,我的手几乎就要松开了,这下子回复了神智,赶紧又掐死了。手下那东西嘶嘶的喷着气。我变换了一下姿势,跪在它躯干上,膝盖顶着它的腰腹的位置,能感觉到那里起伏不定,它在剧烈的喘息。

  我在想一个问题,死人难道还会被掐死吗?

  根本就没有鬼哭狼嚎,小五也没有怨怒的质问,除了小六真的疼哭了之外。大家都在帮我按着那个东西,不然我只有一只手能用,早就被人家甩飞了。

  我们都在百忙之中抽空、提心吊胆的看着小四艰难的爬到了帮帮身边,担心帮帮是不是有什么不测,没想到小四只是路过帮帮,她把帮帮推开,抓着大师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给了大师一个巴掌,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昏迷的大师悠悠的转醒,我都为他捏了把汗,那么狠的耳光,一把年纪了,别扇死了。

  小四从大师的衣襟里面揪出来一个袋子,用牙咬紧了,转过身,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滚带爬的朝我们冲了过来。我目瞪口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团温暖柔韧的东西撞得我目瞪口呆。

  难道说是这片阴影对我们有莫名的吸引力?

  小四说道:“抓住它,不要管我。咳咳。”她也撞得够呛。窸窸窣窣的拿着东西,因为此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感觉有人拿着什么尖锐冰冷的东西刺了我的手背一下,我惨叫了一声,“这是我的手啊,妈呀。”

  小四歉疚的说,“我看不到。”

  谁也看不到,那你也不要瞎刺啊,真要是把我的手刺穿了,我也抓不住它了。还是顾老二够冷静谨慎,“你摸一下,我们是有温度的。”

  我感到一只汗津津的手摸着我的手背,扒开一点我的指缝,拿着一根冰冷的针在试探,探进了我的指缝,我说:“煤渣到我。”

  小四说,“按住了,千万不能让它跑了,不然后患无穷。”冰凉的触觉在我指缝间滑行,滑了二十公分左右,小四的拳头砸到了我的手背,好长的一根针,小四手中肯定还捏着一段。那东西剧烈的抖动,不只是因为害怕。

  那边大师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浑浑噩噩的看了一圈,立刻挺直了腰板,一脚踢在了帮帮的屁股上,骂道:“起来,睡什么觉!”帮帮摸着屁股动了一下,身体拱了拱,从地上爬起来。

  人家是晕过去了好不好,哪里是睡觉啊!

  小四大声吼道,“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周身的阴影慢慢的弥漫开来,扩大着自己的领地。

  大师煞有介事的说道:“阴阳的界限已经开始模糊了,你们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一次更两千字 大家能看到不?如果不能的话,一定要说一下啊。
  我只想说,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我们争取活了下来。

  小四怒道:“你闭嘴,我真后悔找你帮忙!大家快想办法,要是这阴影笼罩住了整个房间,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靠,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啊,让我们想办法!

  小五说道:“快,我们骂人,吐口水,说不定有用!”

  大家愣了一下,霎时间口水脏话满天飞,有一种下雨了的感觉。那片滚滚的黑影似乎扩散的慢了一点。不过大家完全没有轻松一点,虽然慢了,它还是在扩散,眼看着客厅的地面就要被淹没了,黑烟涌进了卫生间,在地漏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漩涡,手下的东西虽然消停了,但是四面八方包括我的脚下都传来嘈杂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口干舌燥。

  “只能来点激烈的了。”大师一副安枕无忧的样子,拦下满地吐口水的帮帮,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话,帮帮面红耳赤的答应了下来。我都要急死了,眼瞅着黑气都爬上了房顶和天花板,咦,刚才没有注意啊,天花板和地面都是水泥的质地。靠,都这时候了,我关注那些细枝末节干什么!

  大师牵着帮帮到卫生间里面,帮帮的腿肚子都在发抖。他们要干什么啊。

  大师指着旋起黑色漩涡的浴室让帮帮做什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解裤带,难道要嘘嘘?

  摸索了一会儿,帮帮还声音颤抖的吹着口哨,但是最终他转过身苦着脸说道:“尿不出来啊。”

  大师对着帮帮的腰眼就来了一拳,霎时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股黄汤浇进了浴室。大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人家能一拳尿崩。

  那股黑烟盘旋起来,像是暴怒了一般,朝着帮帮和大师卷了过去。大师赶紧拉着帮帮后退了几步,险些被卷到。两人往后一仰,摔了一个屁墩,大师说道:“赶紧把裤子提上。”

  帮帮特别无奈的说,“没完尿完,大爷,你真乃神人啊,一拳见尿啊。妈呀,都淌到裤子上了。”大师手忙脚乱的帮忙,“小心被吃了。”帮帮立刻开始系裤带,还害怕的捂着裤裆。这两人好有爱的感觉啊。

  房间中的黑烟渐渐地消散,小四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想看她怎么样了,小四艰难的挤出来一句话,“不要低头!”可惜已经晚了,我竟然是抓着我自己的脖子,我要把我自己扼死了,我的脖子要断了……

  身边惊天动地的打闹声和喊叫声似乎离我很遥远……

  等我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中弥漫的黑烟已经全都散去了,小四头破血流的躺在大师怀里,大师对我怒目而视。我担心地问道:“她,她死了么?”

  大师愤慨的骂道,“滚!你说你啊,为什么带着这么多拖油瓶过来哟,你哟……”眼中滴出几滴清澈的泪珠,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真的把小四害死了吗?我看着我的双手,干干净净的,地上也干干净净的……

  小四竟然伸出手按到了自己的额头,小声的骂了一句,“你滚!真晦气!”大师喜极而泣手舞足蹈,“啊,你没死啊。”

  小四从他胳膊中挣脱出来,怒道:“你才死了呢,赶紧滚,别让我见到你,看见你就生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师讪讪的缩回手,默默地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卫生间,把香台之类的东西拆下来打包背在身上,可怜巴巴的孤独的往门外走去,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小四不耐烦的骂道:“滚!”

  大师很失落的打开门,帮帮忽然喊道:“大师!”大师身体震动了一下,帮帮紧接着说道:“您屁股漏出来了!”帮帮要是不说,我还真的发现不了,大师后屁股的裤缝裂开了,露出一点白皙水嫩的屁股。想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人老了屁股不老啊。

  大师窘迫的放低一下袋子,遮住了丑,打开门出去了。

  老大是个很善良的人,忍不住说道,“你这么做不对吧。”

  小四反问,“怎么不对了?”这要是我,碰上这话,就接不下去了,老大发挥了她山东人执着的秉性,“你这是兔死狗烹,人家也算是为我们出生入死,你连句好话都没有。”

  小四怒道:“那个骗子,差点害死我们!是我一个人出生入死才对!”她太激动了,我们也是差点小命报销在这里。

  我忍不住问身边的小六,在我迷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小六捧着手眼泪模糊的跟我讲。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发疯了,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野兽一般垂死挣扎,嗬嗬的喘着粗气,到处打滚。撞得大家七零八落的。

  那时候弥在客厅中的黑烟都已经消散了,月亮升了起来,大家能看到彼此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抓住什么东西,手中都是一团虚空。看我发疯的样子,担心我自己把自己玩死。

  还是小四镇定,喊大家一定要抓住我,千万别让我跑到外面,那样就不好弄了,就算是抓到了我,我也容易失心疯死了。眼瞅着我好像瞎了一般的的乱撞,竟然朝着窗台那里撞了过去,老大赶紧飞身挡在了我面前,被我撞的口歪眼斜,但是好歹挡住了我,我虽然好像看不到,但是似乎能感觉到,知道刚才那一下撞得很柔软,就卯足了劲的又撞过去一下,直接把快要歇菜的老大撞到了窗台,我听到了声音不管不顾的就朝着窗台扑过去,一脚都踩到了老大的肚子上,被我折腾的人仰马翻的大家缓过神来,最先是帮帮扑到我脚下抓着我的脚就把我带倒了,我这下子又囫囵的扑在老大身上,使劲的抓,老大本来就被我撞昏过去,不知道躲闪,脸上结结实实的来了几道血印子,要不是老大命大,摔倒的时候把门框撞下来砸到了脸上,我又看不到,只怕眼珠子都被我抠了下来……
  小六夸张的极尽所能的形容我把老大踩得多惨压得多惨,我是多么的凶残暴虐惨无人道,我也看到老大躺在地上捂着脸不知道在干什么,衣衫不整,脖子上都有血痕,再低头一看,我的指甲都劈了。我打断小六说,“那个不是我,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小六忽然害怕的后退了几步,距离我远远地。帮帮说:“放心,熊姐姐,我们会原谅你的,话说你都把我老婆亲了……”

  我惊讶的问道:“啥?”

  帮帮很大度的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就是摔下去的时候,嘴对嘴的嘣了一下。”

  我问道:“那我为啥不用牙咬她?”

  帮帮惊恐的看着我,“幸亏那时候不是你。”

  我刚想说,要是我自己的话,我都不会去抓她,忽然觉得额头黏糊糊的,刚想去摸,小四抓住我十分震惊的要说什么,可惜小六也在同时说话,小六尖细的嗓音盖住了小四,我只能听见小六的话,“我们手忙脚乱的过去抓住你,终于把你从小倩姐身上扒了下来,那位大师还真是出了不少力,话说他的裤子别是你给扯烂的……”

  小四厉喝一声:“闭嘴,听我说!”小六立刻噤声。大家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四,小四直勾勾地看着我声音发抖的问道:“你亲了她?”

  我激动地看着她,“我,我哪里能知道啊?”

  老大的身躯忽然开始诡异的扭动,捂着脸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把脸上的皮都勒出了痕迹,她手下面的脸发出轻微而清晰的阵阵冷笑,“咯咯咯。”坐在她身边的帮帮吓了一跳,跳开了又跳了过去,小四命令道:“不想害死聂小倩就别碰她!”

  老大身体里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是个故作姿态忸怩的女人,“原来是叫聂小倩啊~”我的鸡皮疙瘩都被刺激出来了。

  似乎,房间又开始暗无天日了。

  小四忽然一掌劈在老大的脖子上,狠狠地说,“老实的捂住你的脸!”她把老大的咽喉碾碎了,老大死了吗?我最喜欢小倩最乐于助人,最慷慨大度……

  小四从我的额头上面揪掉一块东西啪的一下拍在了老大的额头上,是一块血红的胶泥,就好像在老大的额头上贯穿了一个洞一般,我能看到她浑浊的脑浆……丫的,我跟你拼了……我的身体被一股狂躁的力量支使,不由自主的就要跟小四同归于尽,身边有人往死里拉住我,我狠狠的推搡着他们,魏国帮你个混球,你也帮人家拉住我,我狠狠的瞪着他……

  遥远的声音传来,“西瓜姐,你疯了吗。”“冷静啊!”“这是怎么了?我拉不住她啊!”

  啪,一阵清凉的感觉直冲我的脑门,我神智忽然间就回来了,刚才怎么那么暴力?我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大,她的胸脯在急促的起伏,她的下巴怎么好像越来越尖了,如同瓶起子一般。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下巴钻出来一般,小四焦急的说,“你们抓住她!”我立刻感受到了人肉五花大绑的待遇。

  小四揪掉我额头上那个能让我清醒的东西拍在了老大额头上,我眼前的景象又模糊了,心中的怒火无法压抑,我想杀人……如此反复几次,只要胶泥按到我头上我就冷静,揭下去我就发狂,一直有人抓着我,快要抓不住我了的时候,就让小四把胶泥按到我的头上,老大快要不行的了时候,就让小四把胶泥转移到她的头上。

  就连被折腾的头昏眼花的我都忍不住问了,“你就不能把它劈成两半吗?”

  小四说:“不行。我去……你们谁去把那个骗子叫来,他应该还有……”

  我靠,我上哪去找他啊!刚才就是大师……算了,还是叫他老骗子合适一些,把被众人制服的我头上贴了一块红色的胶泥,我才安静下来。据说,老骗子手里有一小团,他只揪下来一点。

  老大眼瞅着又不行了,小四揪下我额头上的胶泥,就要拍到老大额头上,但是那一小戳胶泥被折腾这么久也该散架子了,非常不争气的开始掉渣,最后竟然在转移的过程中垮台了,在地上碎成一戳。小四又急又怕,手忙脚乱的把渣子归拢好,就要捏起来,眼看着老大下巴的皮都要穿出来了,小四就捏起来一点点。

  顾老二问道:“是不是只要把这东西敷在额头就行。”

  小四虽然慌乱但还是回答,“是,但是绝对不能偷工减料,这些只够一人分,不然,咱们就只救一个吧。”

  大家都无话可说了。

  顾老二推开小四的手说道:“把聂小倩拍上面!”帮帮立刻会意,跟小四和顾老二两人一起按着老大把她翻个身,额头朝着地面按到了胶泥上。老大跟我不是一个状态,我是闹腾别人,她是折腾自己。

  紧赶慢赶救了老大一命,我感觉我又不行了,一股无明业火从胸中升了起来。

  小四急着说,“太干了,湿润点就不会散开!”

  帮帮急道:“我去接点水!”

  小四说:“用你的尿!”帮帮听了之后立刻把手伸到了裤裆里面,他的裤裆竟然是湿的,想来刚才没尿完就提上了裤子,全都尿进了裤裆里面,湿淋淋的,一定能挤出来不少尿,果然,帮帮两只手湿漉漉掏出来问道:“现在咋整?”

  小四说,“你自己想办法把**弄湿!然后你就像我刚才一样来回换,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要赶紧找到那个兔崽子,这两人必须同时消停了,不然拖着就是个同归于尽,鬼附身超过两刻钟只怕……”她没有说下去,站起来就要走。帮帮挺为难的,还是把湿漉漉的手伸到了老大的额头下面,给胶泥加湿。

  我真的不想也不敢去想,那红艳艳的胶泥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顾老二拦住了小四,“你不能走,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六特别窘迫的说道:“要不,就一个?”

  小四说:“你想得简单,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缠着我们那个女人的魂魄一网打尽,跟你们真说不明白……”

  顾老二问道:“魏国帮,你弄得怎么样了?”

  帮帮说,“好像差不多了,跟橡皮泥似的。”

  顾老二说,“把聂小倩翻过来。”

  小六哭道,“西瓜姐好像不行了。”我知道我睚眦欲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难道他们要放弃我了吗?
  今天先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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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淙豆亚胡优 988楼 2014-03-18 21: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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