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自认是个孝顺的女儿,认同在养老方面男女平等的观念。父母吃过很多苦,一辈子吵吵闹闹过得非常拮据,曾经发誓要好好孝敬他们,但是最近一两年,我越来越怀疑自己,通过跟他们近距离的生活接触,他们给了我全新的感受,对我的观念造成了严重的冲击。
父母今年同66岁,育有二女一子,父亲养老金每月约1600元左右,母亲好像就是政 府发的80元,合计收入大概每年2万吧。家在农村,有自建房约200多平米,距离镇上不到1公里 ,现在父亲在给妹妹管孩子,母亲独自在老家种点菜。此为前提,下面介绍子女情况。
我,长女,42岁,大专学历,S市租房,因为身体原因,高龄试管生双胞胎,全职带娃N年,前两年开始工作,年入10万。双胞胎不到7岁,目前同上一年级。今年碰上新冠疫情,又失业了,呆家里带娃上网课。老公40岁,中专学历,私企员工,年入30万,二人不同省,我们在他老家市里自购房无贷,1辆代步车无贷。婆家也是农村的另有负担,此文不涉及。
妹,次女,40岁,初中学历,二线省会W市私企员工,自购房有贷款月供8000多。大女12岁小女9岁,全职带娃N年,前两年开始工作,年入4-5万。妹夫刚调到老家省会N市某国企工作,年入30万,二人同乡,妹夫是我同学。N市2套房无贷, 1套出租1套未装修,2辆中档车无贷。妹夫是孤儿,无养老压力。
弟,幼子,36岁,初中学历,从18岁走向社会,一直游手好闲,不认真工作,各种泡网吧,一直靠吸血父母生活。有过一次婚史,无孩,到目前为止已经跟姐姐互不联系5年以上。(弟是第四胎,第三胎是女孩,怀8个月时被父母处理了)
父母一直非常重男轻女,以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家在农村,也没什么太多财产,偏就偏吧。从我22岁参加工作的第二个月开始,他们就每个月准时催钱,比发工资还准时。他们一直要求我省吃俭用多寄钱给娘家,要建大房子,说到时候我们回老家也住得宽敞。其实我参加工作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什么负担了,但是因为觉得他们辛苦,所以我一直迁就,也觉得自己为人子女,努力让父母过好一点是应该的。
那几年我也过得非常艰难,工资不高,家里要钱却不少,我连过冬的衣服都没钱买,更别提逛街了,而且私企发工资不准时,总是一再拖欠,家里几次没催到钱,母亲大发脾气,要我找老板借,我开不了口,母亲便经常骂我不孝。我不知所措,因为不发工资,我连生活费都没着落了,我比他们更急。工作两三年我都没回老家,因为攒不够路费,还要还大学时借的学费(我自己找人借的)。我的日子捉襟见肘,差一点就衣不敝体食不果腹了。
26岁我结婚了,净身出嫁,前任家给了一些彩礼,被父母截留,不过总金额并不多,男方也没有计较。婚后父母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找我要钱,但是变了很多方法。比如,经常打电话唠叨,谁家姑娘给父母买了金饰,谁家姑娘给娘家添了家电,谁家弟弟结婚姐姐送了几万红包等等。我婚后几年不孕,被前任抛弃,我父母要到的钱数目并不多。
刚才吃饭,接着说。
大概从10年前弟弟离异开始,母亲每次给我来电话,都会说到弟弟的事,整天不务正业,不断伸手向父母要钱。母亲比较啰嗦,弟弟从不联系她,只联系父亲,而且只是要钱的时候联系,父亲那时候跟他同在W市打工(妹妹妹夫也在这个城市),不停地给钱,态度非常好。甚至有时候还怕给晚了,儿子没钱用挨饿。弟弟要钱也是非常蛮横的,根本没有半分乞求的感觉,每次找父亲要钱,都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口吻,父亲丝毫不以为意。
母亲很焦虑,不断要求两个女儿挽救儿子,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电话短信QQ微信,批评劝告,找他谈,但是根本没用。QQ微信电话拉黑,设置陌生来电拒接,根本联系不到,而且妹妹妹夫在业余时间开着车到处找他,甚至还报过警,他每次都是躲着不见。母亲不停抱怨我们没想办法,我们不停解释已经尽力了,实在没办法。母亲认为只要弟弟没变好,就一定是我们没尽力,说我们就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不管弟弟。说多了,我们很厌烦,直接不接她电话了。
后来,母亲在电话里跟我们说,让我们给弟弟找个媳妇,偏远地区的,只要怀个孩子有了后代就好,哪怕生下来走掉。我直接问她:“弟弟这个样子,孩子生下来谁养呢?”父亲不满地说:“我们自己有养老金可以养,又不用你管。”我说:“你们60多了能养几年,等你们老得走不动路时孩子还没成年。”母亲勃然大怒:“你怎么知道你弟弟不会变好呢,说不定他有了孩子就努力工作了呢,你凭什么咒我儿子不好?”然后我就闭嘴了,此后再有这样的话题,我一般直接挂电话,母亲每次都差点背过气去。
再后来,母亲没提孩子的事了,开始在电话里跟我下指令:我们老X家后代很重要,你们作为X家的人,不能让娘家断了香火,你和妹妹每人出点钱给你弟弟在市里买套房子,这样才会有女孩嫁给他,X家的香火才不会断了。我直接说不可能,如果弟弟凭自己能力买房,还差点钱当然应该帮助,但是这种情况不行,他连工作都没有。再说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我对他没有义务,然后直接挂电话。母亲气得骂我狼心狗肺,几天吃不下饭。
再再后来,母亲不再频繁给我打电话,但是开始打给女婿,陈述在老家市里买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说我们两个女儿拖家带口回娘家有住的地方,又可以投资升值。老公说乡下有大房子可以住得下,母亲说没城里方便。妹夫说N市的套三可以装修入住,不用另外买房。母亲又说那不算娘家,只要弟弟住的房子才算娘家,老家都是这样的规矩。两个女婿都不同意,母亲急了,在电话里说你们当初娶我女儿没给彩礼,所以必须要另外给娘家买房抵彩礼。
现在母亲打电话,我们一般都不接。说了这么久,终于要说到父亲了,以前一直觉得母亲很过分,父亲还是过得去,但是近一年半跟父亲朝夕相处的点滴,让我们对娘家仅剩的一点情谊荡然无存。
父亲以前有工作,后来下岗在外打工,前几年收入有4000块左右,但是他年纪大工作辛苦,还要加班,我们一直劝他不要太劳累,这个年纪不要工作了,反正也有一些养老金,我们再添一点就可以,可是父亲不同意,说他要给儿子赚钱。2018年,我和老公一边上班一边管两个孩子,孩子花钱托管,下边接回家。母亲出了个主意,让父亲辞职过来给我带孩子,把我的收入分一半给他,我当时愣住了,因为做业务收入不固定,所以没法算。父亲提出每月3500,这是照顾我,因为他打工有4000,还少要了500。我和老公犹豫了,两个孩子托管每个月才2000,父亲衣食住行还要花钱,但好处是比较放心,父亲有点文化,还可以教育一下孩子,多出的就算孝敬钱,他自己存着以后养老生病也能用,就同意了。从此开始真正认识了我的父亲。
很多网友觉得捂好钱袋子就可以了,不过并不是一开始就能感受到啊。为人子女,总是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父母,一些蛛丝马迹,甚至是明显的端倪,总是被我们故意忽略,潜意识里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会不由自主给他们找借口,主动粉饰他们的各种野心。
父亲来的第一天,就说他手机不好用了,让我们赶紧新买一个,他要自己选,老公二话没说,赶紧下单,这个手机1499元。第二天,父亲又提出先把第一个月工资提前支付,他要给弟弟还信用卡,我质疑为何又要给他钱,他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父亲说不停接到催款电话,很有压力,赶紧还上耳朵清净,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父亲来的第三天,问我最近有没有给母亲打钱,我说中秋节给了1000,他说赶紧再给一些,提前把过年该给的钱先给了,她要提前准备过年的东西,于是我们又给了3000(平时春节一般给3000-6000不等)。于是父亲来了3天,我们花费8600多(他来的高铁票是我们买的)。
虽然我们觉得一开始花得有点多,但是想着这应该不是常态,就迁就他了。再说那手机确实破旧,给父亲买个新手机也没什么,工资迟早要给,不如他急用的时候先给了 ,春节费也是从来没落下过的。
父亲来了没多久就快春节了,他在老家呆了一个月才过来,来回高铁票1000多,母亲打电话意思是这一个月也必须给钱,就算是保姆,也得给有薪假,我们又给他算了一个月工资。
2019年3月份的时候,母亲和父亲一起来了,说是来看看我孩子。我给他们每人置了不少衣服,再给了上千的零花钱,他们两个人一起做的家务稍微多一些。以前父亲只负责接送孩子(那时候孩子幼儿园学前班),孩子早送晚接,中间学校吃饭不回家,买菜做饭,我和老公都不在家吃,只负责他自己的生活,偶尔扫个地,其他事一件不做。这确实让我们有些吃惊,大大低于期望值。父亲说他不擅长。
母亲来了以后,晚上会给孩子洗洗澡,偶尔去散步会带上孩子。没几天,儿子说外婆吼他骂他,我笑笑说肯定是你不听话。这时母亲听见走出来说,“我确实骂他了,因为他不跟我亲,没一点胆子,怂货,窝囊废,吼你又怎样,反正等你长大我也老了享不到你的福。”我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母亲不以为然说本来就是啊。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告诉孩子,不用把外婆的话放心上,以后也不用跟她玩了。
父亲一般早上送孩子上学,外面买早餐,回来顺便买点菜,做他一个人吃的,在家就是两件事:玩手机和看电视,早上6点玩手机,晚上12点还在玩。每天下午去外面打牌。我劝他少看手机,注意健康,又花2000元给他买了电动车,让他接送孩子方便,去附近爬山锻炼也方便。想着下半年孩子上一年级作业比较多,到时候让他辅导一下,这几个月就忍忍吧。
很快暑假到了,两个孩子只能呆家里。父亲明确表示做饭技术不好,孩子不爱吃,所以决定整个暑假带孩子吃快餐。老公心疼孩子,节假日就自己下厨给孩子改善伙食。心里也开始对父亲不满。
父亲喜欢玩手机,就是特别迷恋看小说,看完一部又一部,好像永远看不完。但是他又不怎么会用手机,一点毛病就让我帮忙弄。有一次我翻到了他的微信,和弟弟的聊天记录,全是转账信息。以千为单位,每个月转好几次。至此我才明白,我每个月给2500的生活费,平时仅仅是他一个人吃饭和零花,最多家里添点生活用品,他总是都很拮据。我质问他为什么给他转这么多,父亲胀红了脸,说是弟弟在找工作,所以必须帮帮他,等找到工作就不会再给了。云云。
这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单纯觉得父亲太溺爱弟弟,我苦口婆心劝了好久,说再这样会彻底毁了他。父亲一再保证不会再相信弟弟。
接下来,我留了个心眼,给父亲钱,直接换成现金了,并且分多次给,想着这样总能收敛些。
很快9月份孩子读一年级,每天作业果然很多。我和老公每天都加班,回家都九十点,孩子们都累了准备休息睡觉,所以不可能等到我们回家辅导作业。我指望着父亲辅导,可是连续几天,孩子的作业要么没做,要么完成质量极差。我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辩解,“我叫他们做了,他们不听呀,我可没办法,再说,我也管不了作业”。说完继续关上卧室玩手机。
看着父亲一天到晚关着的卧室门(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玩圣贤机),我不再说话了。至此,我对他的希望基本破灭。
我马上找了一个托管班,中午加晚上吃饭和作业辅导,两个娃一个月3000元,这样我们的支出变成了:父亲工资3500+托管费3000+父亲所有的开支(含生活费服装电话费零花钱医疗费高铁费等等所有开销),父亲还喜欢坐高铁来来回回跑,这样下来,我们每个月仅仅是因为孩子的支出接近8000元。
我和老公商量,目前孩子还需要接送,到了年底把他送走吧,我们自己想办法,再也请不起他了。
2019年11月,父亲有点不舒服,我让他自己去医院看看,是阑尾轻微发炎,医生说可治可不治,如果方便的话,最好住院消炎,暂时不用手术。父亲找我商量,说虽然目前没有特别不舒服,但是还是住院心里稳妥。我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是要钱,直接给了3000元让他交押金办理住院吧。
好巧不巧的是,他准备办理入院的那天早上,我老公突然来了结石,痛得满床打滚,走不得路,我让父亲先去送孩子,送完去医院。我一个人扶着老公打车到医院,马上安排止痛了,看他在病床上痛苦呻吟,上个厕所都搞不定。刚好父亲来了,我跟他商量,能不能下午办理住院,上午跟我一起看看老公有什么闪失,父亲不愿意,说长辈的事更重要,结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老公一听,摆手让他走了。
好在老公的病虽然急,但确实很普遍,止痛好转后他马上去公司了。父亲问我能不能请假照顾他,我想着反正年后不会让你过来,就多照顾你几天吧。大概照顾了一个星期。奇葩的是,母亲在电话里跟我说,父亲这几天住院要给他算工资,不管谁家请保姆,住院费都是雇主家掏,病假工资都是不有少的。我听着愣了一下,因为原本就没打算少他的钱,我只是轻轻地回复她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但是很快我又发现,托管班老师非常马虎,作业基本上看都不看就直接签名,哪怕错误百出,我们下班后,还得重新检查签名,不然每天被老师点名批评,孩子也难受。
父亲基本上就是混日子,玩得天昏地暗,我们对他没有任何期望了也不再劝他。我儿子比较闹腾,父亲经常嫌他吵,大概是觉得家里他是长辈要有应该的威严,有一次以管教为名,他粗暴地拽起男孩一把推出家门然后反锁,不准他回家,儿子哭得很伤心。父亲自认为关心孩子,半夜起来洗手会看看孩子的被子有没有盖好,男孩爱踢被子,有一晚连踢两次,父亲怒不可遏,半夜一把把男孩从睡梦中拎起,扔到了沙发上,吼道:不准睡觉。我们听到吼声安慰了儿子,老公铁青着脸。
这时候距离父亲回老家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们早早给他买了高铁票,我们的想法是把他送走了,我们不会再让他来,临走之前我们尽量不撕破脸。父亲很高兴,觉得呆我这里很舒服,收入也不错,年后还会来,催着我买回程票。我推说年后再说。母亲一再电话确认,父亲春节休假一个月是全薪的,我答应,她才放心。
邻居来串门了,无意说起一件事,她说父亲经常找她用现金换微信(我前面有说只给现金怕他转给我弟弟),很无语。晚上我找了个机会,看了父亲手机转账记录,依然是每个月转账,数目从1000到几千不等,最近的一次正是前两天,一笔6000元的转账。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可怕的针对我的算计,早就开始了。
父亲每个月找我要2500的伙食费(暑假天天吃快餐涨1000),加上他自己3500的工资,他手上每个月有6000元。但是每天吃的菜很差,周末及节假日,都是我和老公采购,生活用品经常由我们买,他用的钱应该是非常少的,我就想减到2000,但是不到月底父亲就哭穷,说没钱用了。我恨自己脸皮薄,不好意思让他出账目,对于无耻的人要面子有什么用呢?所以还是照给2500。自从一开始我发现他转账给弟弟后,只给现金,不转微信,而且工资不再月结,而是留到年底结。父亲一下子就经济紧张了。他养老金每个月1600多,生活费应该是从伙食费里克扣了大半。
还有几天就到父亲回老家过年的日子了,他看起来很开心,开始收拾行李,我把所有的工资都结给他了。看他那样开心,我就跟他聊了聊,谈到给弟弟买房,父亲说他出一部分钱,我们两姐妹再出一部分。我问他有多少钱,父亲说三年以后就有20万。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何出此言。父亲解释道:“我在你这里再带三年孩子,工资还可以拿十几万,你们平时还会孝敬我,过年过节每个生日,你们都会给钱,也可以攒下来,你妹妹每年还会给一些钱,这样三年以后20万不成问题。”
我再问:“那你和老妈这么多年的养老金呢,一年2万,怎么说也存了十几万吧,毕竟你们所有的开销都是女儿管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都被你弟弟败光了,”他话锋一转,安慰我说,“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给他一分钱,我都会存着,给我们老X家买房子,虽然会写弟弟的名字,但是我们会留下话,那就是你们的娘家,我和你妈走了,你们一定还有娘家。”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但是强压怒火,继续说:“现在房价这么高,一套3房少说也要七八十万,我们暂时拿不出剩下的钱,房子恐怕不能付全款,再说装修还要一二十万。”父亲说:“这个你放心,我跟你妈商量过了,付个首付也没关系,慢慢还贷。”
“那谁还贷呢?”
“我和你妈和你弟弟一起还。”
“你们现在这么大年纪,帮我带孩子还能挣点,再过几年老得动不了,怎么还呢?”
“不是还有你弟弟吗?”
“弟弟这个样子,能指望吗?”
“不是还有你们吗?你放心,你们出了钱,房子一定会留一间给你们回去有住的地方。 ”
我继续问他:“弟弟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父亲说,“他的事我管不了。”
“那老妈以前总想让他生个孩子,又要买房又要帮他养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养呢?”
"你妈说了,生下来再说,自然有人会养,反正家里有了后代,总不会让他饿死。"
“我和妹妹也养不起啊。”
“怎么养不起呢,你们都有房有车。”
“孩子负担太重了,不止是吃饭穿衣啊。”
“那我看你对婆家的侄子也那么好,凭什么不养娘家的侄子呢,别忘了你也是我老X家的人,你养的可是你的根。”
“我自己有孩子。”
“你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根。”
至此,所有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父母串通,想让弟弟生个孩子,不管我们同不同意,孩子生下来,一定会赖到我和妹妹家养大。他们会给弟弟买房子,首付,装修,还贷,都会让女儿出钱。只要房子付了首付,后面会借口要住,要求女儿装修。只要买了,我们会被迫帮弟弟还贷,因为不还房子会被银行收走,父母会提出他们要住,不能收走,所以贷款女儿帮着还。房子也不能卖,因为不是女儿的名字我们卖不掉。他们所有的计划里,女儿会按他们的思路走,他们太自信了,因为前面几十年,洗脑是很成功的。
但是他们打错了两个算盘。1,女儿已经醒悟了。2,弟弟不配合。
父母原本的打算是,父亲到我家来赚钱,母亲到妹妹家去赚钱,顺便几年后赖在女儿家养老,这样钱赚到了,养老也不耽误,还能对女儿女婿摆摆脸色,抖抖做长辈的威风。但是因为母亲言行非常令人厌恶,我们早就拒绝了她,所以母亲呆在老家没地方去。然后引来了父亲这个祸害。
有网友让我不必揭穿,直接远离即可。可是我不想让父母再有任何幻想,这样他们给儿子钱会节制,不然他们身无分文,最后闹到上法院。上法院我们也不怕,只是我的家乡,同样有我自己的朋友,不想让人误会。更重要的,妹妹婚前有隐私,父母很清楚,但是妹夫不知道,母亲只要对妹妹不满意,就在电话里骂她,揭她伤疤,揭她隐私,妹妹有顾虑。我们正在考虑更好的办法。
等下要出门,接着说吧,父亲终于在2020年1月初回老家了,我们松了一口气。我给妹妹打电话,把父亲的所有事情和我的想法都告诉她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不相信。她觉得我是不是太敏感,母亲虽然不好,但是父亲还是好多了。因为父亲不喜欢骂人,虽然也不管孩子,但是算得上脾气温和。妹妹对父亲印象很好。
刚好年后妹夫调到我们老家省会N市任职,W市只有妹妹和两个外甥女,妹妹工作忙,有时候上下午班,回家会比较晚,孩子呆家里有点害怕。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作死的办法:让父亲去他们那里帮忙,也给工资,因为什么都不用他作,打算只给1000,衣食住行医疗零用电话费等全包,不让他出一分。但是父母都不同意,认为1000太少,还是想继续呆我这里,可以挣3500。
父亲不停地问我回程的高铁票什么时候买,我直接告诉他:年后我会把全职改兼职,自己带孩子,所以不用他来帮忙。妹妹想让他过去,你同不同意,直接跟她商量就好。父亲责备我怎么能不上班呢,孩子交给他完全放心,我去上班可以多挣一份钱云云,我说孩子辅导学习离不开我,再说兼职也是有收入的,一再坚持没松口,父亲作罢。然后,令我没想到的是,父母在家开始吵架了。
母亲打来电话,说我不负责任,坑害老爸,我莫名其妙,问她坑在哪里?她说父亲班上得好好的,让他辞职来带娃,搞得他现在没工作,损失一大堆。我说他可以重新去工作啊,母亲的意思是之前跟老板把话说得太满了,要去女儿家享福,现在没脸回去。我说让父亲过来是你的主意,跟我无关,现在情况有变,我不需要他了。母亲很生气,说本来是打算在女儿家帮忙,可以一直拿工资,拿到身体完全不能动为止,然后直接养老就可以了。现在我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母亲居然要求补偿。
母亲虽然表面粗鲁,蛮横专制,但同时心思缜密,我一直很讨厌她,她打电话只要涉及我不爱听的,我一般直接挂,不给她更多啰嗦的机会。她就变聪明了,电话里就说,我这几天卖菜赚了一百多,你生活压力大,有钱花吗,没钱我寄点给你。我自然是不会要的。我偶尔跟亲戚们见面,他们都会说母亲虽然脾气差但是很爱我们,就连辛苦卖点菜钱也想留着给女儿。我说我没要,他们就说你没要是应该的,你母亲不容易,有点好东西都想着你,我心里想日了狗了,但是说不出口。
以前一直觉得母亲智商有问题,细细一品,傻的是我,哪里是她,人家精着呢。
今年父亲回老家,去医院直接割了阑尾,妹夫微信转了2000,当时舅舅也在场,父母不约而同地说,我们自己有钱,不能收女儿的钱,女儿太不容易了,我们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一定不能给他们添负担,这钱一定不能收。舅舅很感慨,觉得真是好父母,两个女儿有福气啊。但是舅舅一离开医院,父亲就把钱收了。
周末比较忙,没有时间更新,没想到这么多网友关注,感谢。
父母是正月去的妹妹家,他们去的时候,刚好碰上新冠严管,每两天允许一个人凭证出入小区,超市菜的种类也比平时少好多,餐桌上就不丰富,母亲不满意,觉得被怠慢了,要求增加品种。妹夫解释不能外出,母亲出主意说北面有个后门保安管得不严,可以溜出去,妹夫不同意,觉得危险,母亲愈发不满意,开始摆脸色。
他们在妹妹家,同样什么都不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妹夫想着反正自己也在家没上班,家务事暂时也不用他们做,先休息一阵也好。
父亲依然每天手机不离身,从早到晚几乎不眠不休,母亲很气愤,两人每天吵架,父亲冷暴力,手机照玩,充耳不闻。终于有一天,在母亲的骂声中,父亲直接把手机摔碎了,妹妹妹夫赶紧劝他们,这时候妹夫有点头大,想着疫情结束赶紧把母亲送走,剩下父亲,总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