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得了啥病，咋就治不好了？
她哭着说：县医院检查了说是肾病。要换。不换就活不了了。
我说：那他们一家怎么都不管你了？
她说：自打得了这病就下不了地了干不了活。天天吃药。三天两头往县医院跑。一分钱挣不了不说，把家里钱都花光了。他们一家都骂我是扫把星，成天把我往外赶，开始我也赖着不走，后来就天天打，打的这身上没一处好的。我就天天跪着求他别打别打，求也没用，我就装疯，装疯了也没人敢打我了。就是没人给我饭吃了。啥吃的都找不到，屋门也换锁了，我就被彻底赶出来了。你奶给我送过饭，可我没脸啊，我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去拖累个老人家，就自个儿一直在外头要饭。
我是边听边哭，眼前这人就算不是我妈，是个陌生人给我讲她的经历，我也会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何况这个人是我亲妈！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心如刀割。穷人命贱，我看着小破庙里那不知道供奉的哪路神仙的半身像，心里一千一万个诅咒。都说人的命天注定，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把每个人的命运安排的美美满满。看着这个我并不是很熟悉的亲妈，心里除了痛还是痛。我是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养老送终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拍拍她身上的灰，跟她说：妈，你跟我走吧。
她说：自打把你给你奶了，我就没指望你还能认我。现在我这样了，你还管我干啥啊！
我说：不管咋样，你也是我妈。我都记不清你长啥样了，可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病了，你一路背着我去县医院那情景。现在你病了，我怎么能不管你了。
我妈没说话，如今的她也许确实愧疚当年没有带我走，也许是因为身陷囹圄无路可走却又重新看到点活下去的希望。她一直哭着说：谣娃儿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我使劲把她搀起来，两条腿都有半截没有裤子，明显看得出来两条腿浮肿的厉害。就这样慢慢往回走，路上我跟她讲去北京后的见闻，给她听的一愣一愣的。没走出过大山的人，难以想象外面世界的繁华。
走到村口，有不少人看我搀着她，在后头指指点点。我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我妈就又开始装疯，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
到家的时候，芳姐璐姐刚起没多久站厨房里吃面条。她们见我搀着的这个乞丐，知道肯定是我妈，就赶紧上来搭把手。把她弄到堂屋里坐下。
我奶去市场卖鸡蛋去了。我就打水给烧了一大锅开水，帮她把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来，让她坐在大木盆里帮她洗澡。一盆水都洗黑了，我又赶紧再烧水，洗了四遍，才把她洗干净。我把我奶的衣服找了几件出来给她穿上。然后把她弄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芳姐璐姐说：你不说她疯了吗？
我说：装的。你们看她腿，都肿成这样了。我想把她带到北京去看病，你们看行吗？
芳姐说：咋不行，带去吧，反正咱那地方也够住。
璐姐说：去了再买个折叠床放客厅角落里就行了。她得的啥病啊？
我说：我暂时也不清楚到底是啥病，中午吃了饭下午弄个拖拉机先去县医院检查下。
芳姐说：好吧，估计去了晚上就回不来了，我们俩陪你一起去吧。
我说好。然后就去自家园子里拔了些青菜做晌午饭。没多大一会，我奶奶提着空篮子也回来了。
我妈见我奶奶回来，怯生生的喊了声妈。我奶奶就骂说：我叫你来你还不来，咋个我没你闺女亲还是咋滴？我妈不敢说话。我赶紧出来跟我奶奶说：她都病成这样了，你别说她了。
我奶奶说：别看我老，眼里有水着呐。早猜到她装疯卖傻。然后我奶奶也进来帮忙做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我奶奶说下午把她弄到县医院去检查下。晚上可能回不来了。
我奶奶说：去吧去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治就治。
她哭着说：县医院检查了说是肾病。要换。不换就活不了了。
我说：那他们一家怎么都不管你了？
她说：自打得了这病就下不了地了干不了活。天天吃药。三天两头往县医院跑。一分钱挣不了不说，把家里钱都花光了。他们一家都骂我是扫把星，成天把我往外赶，开始我也赖着不走，后来就天天打，打的这身上没一处好的。我就天天跪着求他别打别打，求也没用，我就装疯，装疯了也没人敢打我了。就是没人给我饭吃了。啥吃的都找不到，屋门也换锁了，我就被彻底赶出来了。你奶给我送过饭，可我没脸啊，我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去拖累个老人家，就自个儿一直在外头要饭。
我是边听边哭，眼前这人就算不是我妈，是个陌生人给我讲她的经历，我也会哭的满脸都是泪水。何况这个人是我亲妈！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心如刀割。穷人命贱，我看着小破庙里那不知道供奉的哪路神仙的半身像，心里一千一万个诅咒。都说人的命天注定，可他为什么就不能把每个人的命运安排的美美满满。看着这个我并不是很熟悉的亲妈，心里除了痛还是痛。我是没读过什么书。可是养老送终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拍拍她身上的灰，跟她说：妈，你跟我走吧。
她说：自打把你给你奶了，我就没指望你还能认我。现在我这样了，你还管我干啥啊！
我说：不管咋样，你也是我妈。我都记不清你长啥样了，可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病了，你一路背着我去县医院那情景。现在你病了，我怎么能不管你了。
我妈没说话，如今的她也许确实愧疚当年没有带我走，也许是因为身陷囹圄无路可走却又重新看到点活下去的希望。她一直哭着说：谣娃儿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我使劲把她搀起来，两条腿都有半截没有裤子，明显看得出来两条腿浮肿的厉害。就这样慢慢往回走，路上我跟她讲去北京后的见闻，给她听的一愣一愣的。没走出过大山的人，难以想象外面世界的繁华。
走到村口，有不少人看我搀着她，在后头指指点点。我也听不清她们说什么。我妈就又开始装疯，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
到家的时候，芳姐璐姐刚起没多久站厨房里吃面条。她们见我搀着的这个乞丐，知道肯定是我妈，就赶紧上来搭把手。把她弄到堂屋里坐下。
我奶去市场卖鸡蛋去了。我就打水给烧了一大锅开水，帮她把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来，让她坐在大木盆里帮她洗澡。一盆水都洗黑了，我又赶紧再烧水，洗了四遍，才把她洗干净。我把我奶的衣服找了几件出来给她穿上。然后把她弄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芳姐璐姐说：你不说她疯了吗？
我说：装的。你们看她腿，都肿成这样了。我想把她带到北京去看病，你们看行吗？
芳姐说：咋不行，带去吧，反正咱那地方也够住。
璐姐说：去了再买个折叠床放客厅角落里就行了。她得的啥病啊？
我说：我暂时也不清楚到底是啥病，中午吃了饭下午弄个拖拉机先去县医院检查下。
芳姐说：好吧，估计去了晚上就回不来了，我们俩陪你一起去吧。
我说好。然后就去自家园子里拔了些青菜做晌午饭。没多大一会，我奶奶提着空篮子也回来了。
我妈见我奶奶回来，怯生生的喊了声妈。我奶奶就骂说：我叫你来你还不来，咋个我没你闺女亲还是咋滴？我妈不敢说话。我赶紧出来跟我奶奶说：她都病成这样了，你别说她了。
我奶奶说：别看我老，眼里有水着呐。早猜到她装疯卖傻。然后我奶奶也进来帮忙做饭。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我奶奶说下午把她弄到县医院去检查下。晚上可能回不来了。
我奶奶说：去吧去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治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