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崇道贵德 2022-01-27 21:35:35
  请问楼主老师,三大士收狮象吼,文殊要靠准提开外挂,普贤慈航不需要,是否作者暗示文殊实力不如普贤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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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理解是都给开了外挂,因为他们都经过了黄河阵。三大士之间的差距到不了“质”的阶段,他们大体等列。我理解,因为准提道人挖墙角的太明显,普贤和慈航的外挂应该是元始所开。作者之所以不明写,应该是不想突出阐教和西方教的内斗。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4节
  接引道人大呼道:“不要赶吾道友。你既修成人体,理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业障。若不听吾之言,那时追悔何及!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惹事。正是:若是有缘当早会,同上西方极乐天。”
  请注意,接引道人对待龟灵圣母的态度与准提道人对待乌云仙的态度有相当的差别。
  面对乌云仙的进攻,准提道人的言语是“舌上青莲能托剑,吾与乌云有大缘。”
  这个意思就说我非常的喜欢你。
  然后准提明确告诉乌云仙:“道友,吾与你是有缘之客,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有何不美?”
  “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是准提道人对待乌云仙的真诚态度。
  接引道人对龟灵圣母的态度是“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惹事。”
  接引道人的潜台词是:你这个龟灵圣母不是我的“有缘之客”,你虽然“修成人体”,但因“你在整个三界里,就是动物界里也处于鄙视链的最低端”,所以我并不喜欢你,现在呢,你不要“肆志乱行”,你应该“你可速回”,不要招惹我对你下手,因为降服你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正事。
  “被轻视和被侮辱的”的龟灵圣母大呼道:“你是西方客,当守你巢穴,如何敢在此妖言乱语,惑吾清听!”
  气急眼的龟灵圣母“也不及交手,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连最起码的战争礼仪也不讲。
  面对龟灵圣母的日月珠,接引道人“指上放一白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此珠。”
  然后,“西方教主”——请注意,文本在这个地方没有用常用的“接引道人”而是用了“西方教主”这个身份——很自得的说: “青莲托此物,众生那得知。”
  你们这等“众生”哪里能够用理解我“指生青莲”的高妙呢!
  请注意,准提道人降服乌云仙的时候是“口出青莲”和“指生白莲”。
  我们俗人,口所出是没有杀伤力的“浊气”而手指是的确拥有力量的。然而,西方教的修行者当然不同于我们俗人,他们的修为最核心是“心境”,其“心境”愈清净而修为愈高,产生的威力当然就愈高。
  宗教里的莲花有五色:白、青、红、紫、黄,称为“五种天华”。
  青莲花代表智慧,青色为万物生长发育之色,代表生,比喻为自性之体能生出各种妙用,而各种妙用均不离自性之体,所以青莲花代表智慧。
  红莲花(也叫赤莲花)代表诚信自性之理。因为红色是红心之色,代表忠心。
  白莲花代表纯洁的自性之体。因为白色不沾染一点点杂色,所以代表纯洁。
  粉莲花(也叫紫莲花)代表出淤泥而不染,即入世之行,出世之心。白莲花代表纯洁的自性之体,红莲花代表诚信自性之理,粉色为红色与白色的和合色,代表出淤泥而不染,入世之行,出世之心。
  黄莲花代表功德、十度之行。
  在这五色的莲花中,又以青、白两色最为难得,更彰显修为之深。
  在佛教——也就是《封神演义》里的西方教——传入中国的两千多年里,中国的广大佛教信众,绝大多数只见过五种颜色莲花中的白、红、粉、黄四种,唯第五种,代表智慧的青莲花却始终难得一见。但在佛教传入中国后,巨多的佛教信徒对青莲表示了虔诚的礼敬,这在一系列佛教文艺作品中有相当多的表现——《封神演义》即是其中之一。
  当接引道人以“指生青莲”托住龟灵圣母的日月珠的时候,他很自得的说: “青莲托此物,众生那得知。”
  你们这等“众生”哪里能够用理解我“指生青莲”的高妙呢!
  其实,这话语里也充满了寂寞——古来圣贤皆寂寞。
  文本说,“龟灵圣母原非根深行满之辈,不知进退,依旧用此珠打来。”
  人家能够“指生青莲”托住你的日月珠,这就好比人家竟然能够用“二指禅”夹住“飞翔的子弹头”,你竟然还“飞刀又见飞刀”,就实实在在不知道进退了。
  怎么办呢?
  接引道人只好表态:“既到此间,也免不得行此红尘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是气数使然,我也难为自主。我且将此宝祭起,看他如何。”
  于是,文本说“西方教主将念珠祭起,龟灵圣母一见,躲身不及,那念珠落下,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一个大龟,只见压得头足齐出。”
  惧留孙要捡漏,方欲仗剑斩之,西方教主急忙拦住:“道友不可杀他,若动此念,转劫难完,相报不已。”
  这个?道教的两位教主在封神时代要完成封神是不管不顾往死里杀,而西方教正好相反,他们只管抢人不管杀人。
  问题是,人家惧留孙是道教的,为什么还怕杀人“转劫难完”?
  接引这个讲话,暗含的意味就是“看中了惧留孙”要“接此一缘”。
  那,怎么办呢?
  于是,接引道人呼叫:“童子在那里?”
  来的是白莲童儿。
  接引道人同惧留孙赴芦篷而去,白莲童儿按照教主吩咐“将此畜收之”。
  怎么收呢?“西方白莲童子将一小小包儿打开,欲收龟灵圣母”。
  按照文本的交代,白莲童儿的这个“小小包儿”就是西方教收藏“妖精”的法宝。
  不过呢,这个时候出了一个意外。白莲童儿打开“小小包儿”的时候,包里头原本收藏的一个妖精得机会逃跑了。
  逃出来的是蚊子。这个蚊子精,“甚是利害,声音细细,映日飞来”。
  “那蚊虫闻得血腥气,俱来叮在龟灵圣母头足之上,及至赶打,如何赶得彻,未曾赶得这里,那里又宿满了。不一时,把龟灵圣母吸成空壳。”
  这个龟灵圣母,被接引道人的念珠压出了原形,而且,修为也被封禁,无法反抗,血被吸尽的同时所有的修为也化为乌有。
  龟灵圣母是“封神时代”所有修道者中下场最惨的唯一,不是之一。我们知道,死于封神的修道成精者是有被封神的可能的,比如石矶娘娘,比如袁洪,然而,修为远超石矶娘娘和袁洪的龟灵圣母之所以不能被封神,是因为它的死竟然是被蚊子吸尽精血,这种死已经等同于自然世界里一只公鸡吃了一只虫儿,这虫儿当然不能被封神,因为封神时代有太多的动物吃掉动物。
  然而,我以最恶劣的腹诽猜测,因为龟灵圣母处于“封神鄙视链”的最底层且非常强悍的“轻蔑”了接引道人,为了以示惩戒,接引道人可能暗示白莲童儿以蚊虫叮咬龟灵圣母。
  文本交代“白莲童子急至收时,他也自四散飞去,一翅飞往西方,把十二品莲台食了三品。”
  最终的结果是“后来西方教主破了万仙阵回来,方能收住,已是少了三品莲台,追悔无及。”
  西方教主为什么“追悔无及”呢?
  我的理解是,要早知道这蚊虫竟然飞回西方吃掉三品莲台,接引道人岂不干脆把龟灵圣母干挺罢了。
  这蚊虫既然自由了,干嘛又飞回西方呢?
  不过呢,就是九品莲台也可以支持西方教的理论完成度世。
  正是:九品莲台登彼岸,千年之后有沙门。
  这接引道人一到万仙阵前,就“紫雾红云,黄光缭绕”——气场磅礴。
  大怒的通天教主“把奎牛催开,用剑来取”。西方教主也不动手,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复翻腾,遍地俱是金光。
  这三颗舍利子的攻势凌厉,逼迫的通天教主“宝剑架隔”,竟然“不能近身”。
  如此类比,通天教主的修为的确弱于接引道人。
  通天教主又一次“大怒,复用渔鼓打来”。
  这就有一些无赖缠斗了。
  于是,作为师弟的准提“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亦不能近身”。
  通天教主以圣人之尊,竟然接连攻击西方教两位教主,时态的发展必然是混战,也就是万仙阵仓促发动——事实上,通天本就做好了乱战的设想。
  然而,如果这个时候就发动乱战反而不利于阐教,因为阐教还没有做好战斗准备。
  于是,老子与元始说:“二位道兄暂回,今日且不要与他较量。”
  文本交代:“赤精子听罢,忙鸣金钟;广成子又击玉磬。”
  面对“四位教主皆回”而竟然不能混战,通天教主“又不能阻拦,心中大怒”,于是恶狠狠的表态:“今日且让他暂回,明日决要会你等,以见高下!”
  这话是对着两位师兄讲的,“今日且让他暂回”暗含的意味是一定要和西方教死掐,“明日决要会你等,以见高下”暗含的意味是通天仍然把阐教和截教的大战“定位为兄弟间的争强斗胜”。
  一个是敌我矛盾,一个是内部矛盾。
  问题是,阐教的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的视角截然不同于截教。
  面对通天的这个表态,老子说:“你且回去,不要性急。”
  如果站在通天视角,感觉老子的这个回答与通天的意图非常“契合”。
  四位教主回至芦篷上坐下,开始了战前筹备会议,也可以称之为“芦篷密议”。
  元始首先发言:“二位道兄此来共佐周室,若明日破阵,必尽除此教,以绝彼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种耳。”
  这话就太狠了。“必尽除此教”的意思是说阐教希望西方教一起下绝手将截教彻底解决而不给予“春风吹又生”的任何可能。元始竟然还表示了鳄鱼的悲痛,“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种耳。”
  元始的意思,就是将截教玉石俱焚——通天教主这个师弟也彻底解决。
  面对元始的凶绝,接引道人说:“贫道此来,单只为渡有缘之客。据吾观,万仙阵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缘相得,不敢勉强耳。”
  我们西方教这一次搅入封神大战,谈不上“商周之战的是是非非”,我们只管“渡有缘之客”,一句话,只管借机会壮大我们西方教,不管阐教的门徒还是截教的门徒,只要我们相中我们就撬走——我们不做替别人“火中取栗”的事情。
  接引道人的意思是说,我们才不干挺截教呢,留着他们,我们一起搞“三方纵横”,万一搞绝了他们,你们要对我们下绝手,我们怎么办?
  接引,这是正面拒绝了元始的提议。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5节
  怎么办呢?
  为打破尴尬并尽可能在已有的共同目标里实现最大的利益,老子作了总结性发言:“吾等门人今已满戒,明日速破此阵,让他早早返本还元,以全此辈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场。”
  老子的意思是说,我们按照合作的“最低目标”,你们“只为渡有缘之客”,我们呢“门人今已满戒”杀够必须的魂灵满足封神的名额,“早早返本还元,以全此辈根行”。至于是否弄绝截教,那就看机缘吧。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大家就各干各的。
  元始立即命令姜子牙取来前日破诛仙阵缴获的诛仙四剑,乃命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四位过来,吩咐:“你四人但看明日吾等进阵之时,阵里面八卦台前有一座宝塔升起,你四个先冲进重围之中,祭起此剑。原是他的宝剑,还绝他的门人,非吾等故作此恶业也。”
  你们几个拿着威力巨大的诛仙四剑,等你们师伯“一座宝塔升起”为信号杀进万仙阵往死里砍杀,不要留情,“还绝他的门人”。
  既然你们西方教只能给予有限的帮助,那么,我们就单独下绝手好了。
  然后,元始又吩咐姜子牙:“明日会阵之际,但凡吾门下见者,皆可进阵,以完劫数。”
  明日是最后的大战,你们都要奉献自己所有的力量。
  按照这个行文,“芦篷密议”的参加者只有四位圣人,自燃灯以下都没有参加的资格,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和姜子牙是分成两次被元始唤上了芦蓬。因此,当姜子牙代师父传命“明日共破万仙阵,尔等俱入阵中,各见雌雄,以完劫数”,众门人听说,喜不自胜。
  我们终于度过了这封神劫难,从此之后可以安心修行。
  芦蓬上密议如何破阵,潼关众将听得破万仙阵,俱在关内,一个个心痒难抓,恨不得也来看看。
  其中有想看热闹而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其中”的典型是洪锦与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是瑶池金母的亲女,虽然“有犯清规”,但毕竟是瑶池金母的女儿,阐教无论如何是不能把她给弄死的。因为洪锦是龙吉公主的丈夫,当然也不能给予弄死。如果龙吉公主和洪锦度过了封神大战而不被封神,那么,最终如何处理呢?对于阐教而言,毕竟还有“肉体成圣”这条道路。至于他们两口子是否应该肉体成圣,那就任由你们昊天上帝、瑶池金母决定好了——我贫道何必当恶人呢。
  但是呢,洪锦和龙吉公主不知道阐教的整体布局,他们两口子立功心切——不立下功勋,如何能够重新返回天庭呢?
  于是,洪锦说:“我也是截教,况你又是瑶池仙子,理合去会万仙阵,如何在此不行?”
  我是叛教投奔的截教门徒,你是“有犯清规”瑶池亲女,本就应该多表现多立功,现在呢,人家阐教门徒整个儿去了万仙阵,我们被留下,是否有些别有用意呢?
  龙吉公主赞同说:“我们明日早去无妨。”
  夫妻计议停当,次日,来见武王:“臣辞大王,要去会万仙阵,以完劫数,特听姜元帅调遣。”
  姜子牙不在大营,夫妻二人离开大营的确应该向武王汇报。
  洪锦夫妻的话里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完劫数。”
  我们违背了天规,要想改过自新,必须立功赎罪。所以呢,我们现在去万仙阵“特听姜元帅调遣”立功之后“以完劫数”,然后,“再上灵霄启故扉”。
  如果我们是武王,怎么表态呢?
  当然欢喜的不得了。文本就交代“武王大喜,奉酒饯行”。
  为什么呢?
  你想,这武王之所以“奉天承运凤鸣岐山”是因为“天命所在”,于是,他就是“天命在人世间的代表”,也就是“天子”——然而,他这个“天的儿子”仅仅是“受天承命”,他与昊天上帝并没有血亲关系。龙吉公主呢,是实实在在的“瑶池亲女”。
  你说,在人世间,这“受天承命”的“天子”与“瑶池亲女”之间的政治地位怎么算呢?
  无论怎么算,龙吉公主来西岐参加兴周灭纣都代表“天命有归”,对于西岐是政治的加持。但,当武王展开战略反攻而伐纣之后,龙吉公主的存在就客观有了“双悬日月”的政治威胁。因此,对于武王而言,龙吉公主在兴周灭纣即将完成之际离开人世间“再上灵霄启故扉”真正是最佳的安排。
  因此,对于洪锦夫妻的主动请战万仙阵,武王的表态是:“卿去固好,当佐相父破敌也。”
  这洪锦夫妻还在路上呢,万仙阵大战就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双方都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通天出战之前,吩咐自己最亲近的门徒长耳定光仙:“但吾与你师伯共西方二位道人会战,吾叫你将六魂旛磨动,你可将旛磨动,不得有误!”
  通天教主明白,以一己之力是斗不过对方的四位教主的,然而,只要长耳定光仙磨动六魂旛,自己就胜算在握。
  他哪里知道,这长耳定光仙内心有了小算计:“我前只见师伯左右门人,总共十二代弟子,俱是道德之士;昨日又见西方教主,三颗舍利子顶上光华,真是道法无边。”
  长耳定光仙为什么有了小算计呢?他本身其实是一只“兔子精”,虽然修成了人形且有了极深的功力,但作为一只有“反省思维”的修道者,他认识到阐教的“道德之士”才是修道的“正途”。
  所谓“道德”,其实就是尊重应有的礼仪制度,当然也认可“阶层的向上流动”。
  比如,阐教有着严格的组织纪律,阐教也允许动物修道,但,阐教的动物修道并不隐瞒自己的“跟脚”,比如,南极仙翁就收了“白鹤童儿”为徒。
  相反,截教就截然不同,龟灵圣母被番天印压出原形后,“金灵圣母、多宝道人见龟灵圣母现了原身,各人面上俱觉惭愧之极,甚是追悔。”
  截教门徒也以自己的“动物跟脚”为耻辱,阐教反而并不轻蔑自己的“动物跟脚”的门徒——你自己修道德,自己完成自己的“阶层的向上流动”而已。
  给予长耳定光仙最终惊醒的是接引道人“三颗舍利子顶上光华”逼迫的通天教主的青萍剑竟然不能近身。
  从实战而言,昨日的教主切磋,通天已经败给了接引。通天不管不顾的全面发动万仙阵,一个是倚多为胜,一个是依靠六魂旛之“一击侥幸”。
  即使最糊涂的人也明白,在周营这边拥有四位圣人的大前提下,即使万仙阵一拥而上倚多群殴,最侥幸也不过是弄死阐教的门徒而已。在“圣人之下皆蝼蚁”的修为代差下,四位圣人完全可以在缠住通天教主的同时抽出一位“扫荡万仙阵”——截教的大弟子多宝道人很轻松的就被老子搞定,乌云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龟灵圣母都已经被解决,“万仙”能挡得住哪一位教主的碾压?
  依靠六魂旛之“一击侥幸”,其实完全不靠谱,因为威力更加巨大的诛仙四剑也奈何不了四位圣人,通天教主自己创制的六魂旛的威力难道超越了诛仙剑?
  开玩笑!
  通天教主之所以认定磨动六魂旛自己就胜算在握,是因为姜子牙和武王一定抵不住六魂旛的攻击而完蛋。
  你要封神,必须用武王、必须用姜子牙,我把他两个弄死,看你怎么办?
  通天是圣人,精“算计”而不通“诡计”,他忽略了元始天尊安排柏鉴主持封神台的别有用心——只要柏鉴坚决不接纳武王和姜子牙的魂魄,你的六魂旛威力多大都没用,因为阐教完全可以救死扶伤恢复武王和姜子牙的性命。
  长耳定光仙也许算计并不如此清楚,但,他已经通过之前的两教大战知道:截教压根就没有赢过一次,这一次能赢?
  这长耳定光仙“先自行有三分退诿”——存了见机而行的思想。
  正当五位教主当面叫战 “今日定要与你等见个高低”之际,“只见洪锦走马至阵前,与龙吉公主也不听约束,举刀刃直冲杀过去。”
  文本明确点出:“子牙拦阻不住。”
  在武王那里明确表态“特听姜元帅调遣”的洪锦夫妻,到了万仙阵为什么不接受姜子牙的约束呢?
  请问:瑶池金母的女儿和玉虚宫的门徒,谁的地位高崇?
  如果龙吉公主不因为“有犯清规”被贬人间,便是南极仙翁等闲也见不到尊贵的龙吉公主,姜子牙算哪根葱?
  龙吉公主之所以恭恭敬敬接受姜子牙的指挥,是因为自己被贬下了红尘,她必须通过参加兴周灭纣才可以实现“再上灵霄启故扉”。现在呢,万仙阵是封神渡劫的最后一战,只要斩敌立功,龙吉公主就可以携丈夫洪锦“再上灵霄启故扉”。一旦自己恢复瑶池金女的身份,那是何等的尊贵?
  龙吉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其实不能允许“有犯清规”的她重新回到天庭。当月合老人携带“符元仙翁曾言龙吉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的指示到达西岐的时候,一个“曾绾红丝之约”其实已经暗示她被舍弃在封神时代了。
  突破姜子牙拦阻的洪锦夫妻,不由分说,直杀过去。洪锦把刀一摆,两骑马冲进阵中。
  万仙阵的布局,是正面硬怼的宗教之争,压根就“不曾堤防有此冲突之患”——阐教和西方教都是人手短少的宗教,只能集合在教主之后搞突破冲锋,不可能分兵搞“侧翼突破”——这龙吉公主从万仙阵侧翼的缝隙里杀进去,“祭起瑶池内白光剑,伤了数位仙家”,然后,就冲杀到金灵圣母那里了。
  多宝道人被老子卷走后,金灵圣母就已经是碧游宫最尊崇的二代弟子。这个万仙阵的核心其实是三个人:1、通天教主是最高决策者,并负责正面对决;2、金灵圣母负责具体的布阵,并落实通天教主的决策;3、申公豹负责督战。
  万仙阵参战者队伍庞大,每一次出动都必须有主持人排兵布阵。当洪锦夫妻冲阵的时候,通天教主虽然已经和四位教主在正面打口水战,而其大阵其实还没有完成布局。由此可见,通天教主其实并不是统帅型将领,其军事指挥能力还比不过姜子牙和闻仲。
  这金灵圣母在七香车上布阵,忽然得知“龙吉公主冲进阵来”。如果我们是金灵圣母,估计也是大大的懵圈:这龙吉公主怎么杀进来了?难道我的布阵有问题?
  如果是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面对被突袭,首先的选择并不是打退敌人而是抓紧掌握部队避免产生混乱:被突袭的军队最大的危险就是指挥官控制不住军队而被打乱建制。
  万仙阵当然是倚多为胜,但,既然是“阵”,就牵扯到“阵图”,而斗阵,最怕的就是阵型被打乱变成乱斗。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6节
  好“逞一勇之能”的金灵圣母竟然脱离了指挥岗位,“急下车看时”,正遇龙吉公主杀到。于是,提飞金剑抵敌。金灵圣母关心大阵布局,没有心事缠斗,“未及数合,圣母祭起四象塔打来”,一塔正打中龙吉公主顶上,跌下马来,被万仙阵了的截教“众仙杀之”——这意思就是乱刃给杀了。
  洪锦见龙吉公主跌下马来,大叫一声,把刀来取金灵圣母。结果被金灵圣母祭起龙虎如意,正中顶上而死。
  元始在万仙阵正面正欲与通天教主答话,一眨眼,“只见洪锦夫妻已亡”,内心非常的感喟,只能和接引道人交流:“方才绝者乃是瑶池金母之女。天数合该如此,可见非人力所为。”
  你看,我原本是要保护他们夫妻的,我连让他们来万仙阵的计划都没有,然而,他们竟然“计划外自投死地”,由此可见,万仙阵灭绝截教是“天数合该如此”。
  不是,我要灭绝截教,这是天数啊。西方教的战友,你还有什么疑虑呢?
  实实在在的讲,龙吉公主夫妻来万仙阵的确是玉虚宫“计划外的死亡”,然而,在龙吉公主夫妻的魂灵没有进入封神台之前,他为什么不利用灵丹妙药救活他们呢?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啊。
  话有说过来,元始天尊的确没有救活“我也是截教,况你又是瑶池仙子”的洪锦夫妻的必要。
  弄死你们,我也一些忌惮,不救你们确实理所应当,因为你们的命运是昊天上帝、瑶池金母的“天数合该如此”,与我无关。反过来,如果我救了你们这一对“有犯清规”的“天眷”,反而,有巨多的麻烦。
  洪锦的魂灵,被封为龙德星,龙吉公主的魂灵,被封为红鸾星。二人的星位在群星中前后相依,也许,在天庭,他们继续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谁知道呢?
  这个时候,万仙阵正面开始发动,二十八位道者,四位一组,分成七组,一起出动,正应“乃是按二十八宿之星,正应万仙阵而出”。
  我们分析第九十九回的封神榜,发现整个万仙阵贡献的魂灵得到星号的共有148位,大体分成9部分:1、金灵圣母“居周天列宿之首,为北极紫气之尊”,被封为“永坐坎宫斗母正神之职”;2、群星之三(洪锦的魂灵被封为龙德星、龙吉公主魂灵被封为红鸾星、丘引的魂魄被封为贯索星);3雷部二十四位天君正神中的四位(李天君讳德、黄天君讳庚、张天君讳绍、金天君讳素);4、火部五位正神之四(尾火虎朱讳晤、室火猪高讳震、觜火猴方讳贵、翼火蛇王讳蛟);5、北斗五气水德星君率领的四位水部正神(箕水豹杨讳真、璧水貐方讳吉清、参水猿孙讳宝、轸水蚓胡讳道元);6、太岁部下值日众星四位(直年神李讳丙、直月神黄讳承乙、直日神周讳登、直时神 刘讳洪);7二十八宿名讳之二十(角木蛟柏讳林、斗木豸杨讳信、奎木狼李讳雄、井木犴沈讳庚、牛金牛李讳泓、鬼金羊赵讳白高、娄金狗张讳雄、亢金龙李讳道通、女土蝠郑讳元、胃土雉宋讳庚、柳土獐吴讳坤、氏土貉高讳丙、星日马吕讳能、昂日鸡黄讳仓、虚日鼠周讳宝、房日兔姚讳公伯、毕月乌金讳绳阳、危月燕侯讳太乙、心月狐苏讳元、张月鹿薛讳定);8、随斗部天罡星三十六位名讳(俱万仙阵亡):9随斗部地煞星七十二位名讳(俱万仙阵亡)。
  这148位,表面看是9个部分,其实按照封神的序列,“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布雨兴云、善恶之神”,其实应当分成个部分:1、雷部4位;2、火部4位;3、斗部1位(金灵圣母);4、群星列宿139位。
  阵亡于万仙阵的这148位,在封神时都点出了名字,但,除了金灵圣母、洪锦、龙吉公主、丘引等4位外,其他144位都没有单独的事迹。就封神大战而言,这144位其实就是群众演员,虽然他们的“星位”其实非常的重要,特别是“二十八宿”。
  在万仙阵一役,这144位群演,只有“二十八宿”有单独的出场,“它们”四位一组,分成七组,一起出动。这个有单独的出场,说明它们的修为的突出。
  不过呢,这个二十八宿的工作职责也比较广泛,除了群体受封的二十位外,文本明确注释“(内有八人封在水、火二部管事,俱万仙阵亡)”。
  二十八宿之所以比较特殊,按照《封神演义》的行文:它们都是动物修炼成精。
  在老子和元始眼里的二十八宿,它们或者“巨口獠牙红发乱”,或者“赤发红须情性恶”,或者“赤发金睛恶似虎”,或者“发似朱砂面似靛”——一个个的虽然修成了人形,其实还带有动物的特性。
  面对这些“体态凶顽,各有妖氛气概”的“师侄们”,老子很轻蔑的对元始说:“似这等业障都来枉送性命,你看出来的都是如此之类。”
  这是一窝子什么东西!
  元始深表赞同:“此俱是截教门中,并无一人有根行之士,俱是无福修为,该受此劫数也,深为可悲!”
  我们要把它们统统的弄死,对此,我表示“深为可悲”。
  这是否有一些太狠毒了?于是,元始与老子同西方教主共言:“你看这些人,有仙之名,无仙之骨,那里做得修行办道之品!”
  四位教主观看谈论之间,“通天教主把九曜二十八宿调将出来,按定方位。只见四七二十八位道者,齐齐整整,左右盘旋,簇拥而出。但见了些飞霞红气,紫电青光,有多少者层层密密,凶凶顽顽,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凄凄,好生利害!”
  一句话,非常的厉害。
  我们看第99回封神榜,其实最杂乱的是121位“群星”,从天女(龙吉公主)、帝(纣王)、后(姜氏)、将(邓九公)、相(商容),到修道的土行孙,民间的马氏,因此,整体的战斗力远远不及万仙阵的“群道”,尤其不及单独出场的“二十八宿”。
  在万仙阵封神的这148位里,之所以“它们”成为“二十八宿”,因为“它们”都是“动物成精”,至于其他的120位,大部分是“修道的人”,小部分是动物成精。那么,为什么都是动物成精,它们这二十八位被封为二十八宿呢?因为在封神时代它们就已经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团体。
  调出“二十八宿”后,通天教主率领众仙至阵前,万仙阵一役的决战开始。
  首先是通天教主与老子对决——双方的第一高手对战。
  在师兄老子缠住通天教主之后,元始天尊对左右门人下达的总攻击的命令:“今日你等俱满此戒,须当齐入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
  机会不容错过,给我往死里砍!
  元始天尊原本的布局是广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等持诛仙四剑主攻。然而,面对具体的战况,他调整了布局,一上来就是全面总攻。
  众门人听此言,不觉欢笑,吶一声喊,齐杀入万仙阵中。
  这一次,带头冲锋的是三大士:“文殊广法天尊骑狮子,普贤真人骑白象,慈航道人骑金毛犼:三位大士各现出化身,冲将进去。”
  之所以是三大士带头冲锋,是因为在所有经过黄河阵劫难的阐教门徒里,只有他们三位被开了外挂,不但恢复了功力且有了巨大的提升,尤其是分别有了狮子、白象、金毛犼等高等级的坐骑,其战斗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
  灵宝大法师仗剑而来,太乙真人持宝锉进阵,惧留孙把捆仙绳祭起、云中子宝剑如虹,黄龙真人、燃灯道人、道德真君一起杀入。
  就这个节点,陆压道人“从空飞来,撞入万仙阵内,也来助战。”
  跟随在二代弟子后面,姜子牙和哪吒带动三代众弟子攻了上来。
  万仙阵这边,金灵圣母、无当圣母、毘芦仙、金箍仙带领众仙展开对攻。
  当大战全面展开,广成子、赤精子、道行天尊、玉鼎真人等祭起诛仙四剑,“这般兵器难当其锋,咫尺间斩了二十八宿,顷刻时九曜俱空”。
  除了碧游宫亲侍弟子,万仙阵的骁猛主力就是“二十八宿”,这一次性被诛仙四剑屠戮一空,“通天教主精神减半;金灵圣母口内喁喁;毘卢仙已无主意;无当圣母战战兢兢”。
  当战局的天平已经急剧倾斜,接引道人“在万仙阵内将乾坤袋打开,尽收那三千红气之客,──有缘往极乐之乡者,俱收入此袋内。”
  我相中的“有缘的须当早进”,我相不中的“无缘的任你纵横”——就是任阐教屠戮。
  通天教主被老子和元始裹住,二代弟子的主攻对象就是金灵圣母。“只见三大士面分蓝、红、白,或现三首六臂,或现八首六臂,或现三首八臂,浑身上下俱有金灯、白莲、宝珠、璎珞、华光护持”,他们逮住金灵圣母围住群殴,这“金灵圣母用玉如意招架三大士多时”,就落了下风,“不觉把顶上金冠落在尘埃,将头发散了”。
  金灵圣母的“披发大战”,其实已经是苦苦挣扎,于是,被冷眼观阵寻找便宜的燃灯道人逮住了机会,“祭起定海珠打来,正中顶门”。
  文本说:可怜!正是:封神正位为星首,北阙香湮万载存。
  通天教主被裹住而金灵圣母阵亡,标准着万仙阵已经丧失了指挥核心而崩盘——玉虚一干门下,如狮子摇头,狻猊舞势,只杀得山崩地塌。
  于是,通天教主决定动用最后的绝杀,急呼道:“长耳定光仙快取六魂旛来!”
  早就动心的定光仙,“因见接引道人白莲裹体,舍利现光,又见十二代弟子玄都门人俱有璎珞、金灯、光华罩体,知道他们出身清正,截教毕竟差讹”,毅然决定,临阵倒戈,“他将六魂旛收起,轻轻的走出万仙阵,径往芦篷下隐匿。”
  这通天教主大呼数声,始终不见定光仙也,“已知他去了,大怒”。
  怎么办呢?
  “欲待无心恋战”——跑路——“又见万仙受此等狼狈”——感觉丢脸的太厉害,实实在在的不甘心。
  “欲待上前,又有四位教主阻住;欲要退后,又恐教下门人笑话”。
  这就是“羚羊触藩进退两难”。
  其实,就一般情况而言,一旦陷入进退两难的状况,最佳选择是紧急撤退,因为“作为局中人”,正如“感情出轨”,当事人的感觉往往最准,然而,也往往最晚。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7节
  万仙阵已经“此等狼狈”,金灵圣母已经阵亡,长耳定光仙已经逃遁,通天教主实际已经处于孤军奋战。这种“只得勉强相持”,当然落下风,又被老子打了一拐。
  通天教主着了急,祭起紫电锤来打老子。老子大笑:“此物怎能近我!”
  于是,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按照元始天尊战前的布局,这个时候,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和道行天尊等才以诛仙四剑当先破阵,现实的战局已经到了收官阶段——紫电锤“焉能下来”。
  这是生死危难之际,通天教主反击老子祭出的是紫电锤而非其他法宝,说明,通天教主压箱底的法宝就是这个紫电锤而非其他。
  然而,通天教主压箱底的法宝紫电锤,面对老子 “顶上现出玲珑宝塔”竟然毫无威力,这表明,老子个人修为之深已经远远超过了通天教主。
  面对自己压箱底法宝紫电锤,被老子的“顶上现出玲珑宝塔”怼的竟然毫无威力,即使在关乎生死的大战场,通天教主仍然展开了思考:怎么回事?难道师兄的修为竟然如此之深?难道我的修行路线选择的确出了偏差?
  这等时候,通天教主竟然“正出神”,那还了得?于是,“不妨元始天尊又一如意,打中通天教主肩窝,几乎落下奎牛。”
  又一次吃亏的通天教主被打急了眼,“大怒,奋勇争战”,于是,又遇上了准提道人。
  在诛仙阵大战,几位圣人对比,其修为的大体排序是“老子——接引道人——元始天尊——准提道人”。从“一气化三清”这“一节”可知,老子与通天教主单挑,固然不能置其于死地,大占上风且可以给予实实在在的打击是绝对的。万仙阵大战可知,通天教主压根就无法对老子形成威胁。万仙阵一战,接引道人与通天教主单挑,“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复翻腾,遍地俱是金光”,就逼迫的通天教主“宝剑架隔”,竟然“不能近身”。
  元始天尊的如意击中通天教主的肩窝,带有明显的取巧,他和通天教主单挑的战绩不好估计。
  这个时候,准提道人来了。万仙阵第一次交手,当通天教主 “用渔鼓打来”,准提是“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亦不能近身”。
  通天的紫电锤,冲不破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的保护网,接引道人的三颗舍利子可以挡住通天的青萍剑。请注意,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和接引道人的三颗舍利子,都是其修道修为形成的“特殊庆云”。
  在诛仙阵一役,准提道人是“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青金莲,射住了绝仙剑”,这个说明,准提道人的修为还没有形成“特殊庆云”,要抵抗绝仙剑的威力必须借助七宝妙树。
  这一次,准提道人的表现比较有趣。在接引道人将乾坤袋打开尽收那三千红气之客的时候——这个行为可以偏狭的理解为借盟友与敌人恶战而只管发展自己的力量——准提道人直接加入了群殴通天教主的战团。之所以他不与接引道人一起去招降纳叛,我的理解是两点:1、参加群殴通天教主尽同盟之义务;2、纠缠住通天教主掩护接引道人全心全意施展乾坤袋。
  准提的出场非常排场,他“同孔雀明王在阵中现出三十四头,十八只手,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旛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物来战通天教主”。
  我的理解,他的这种全套披挂,其实说明修为较弱于其他几位圣人,更多的依靠法宝。
  诛仙阵一役,通天教主被准提道人偷袭了一加持神杵,那是非常的恼火并记仇——他大约感觉自己被两个师兄殴打的丢人毕竟有所解释,而准提道人不过是西方教的二教主——所以,一见到准提道人,通天教主“顿起三昧真火,一边大骂,一边纵奎牛冲来,仗剑直取”。
  结果,准提将七宝玅树一刷,竟然“把通天教主手中剑打得粉碎”。
  然后,竟然——
  各位,《封神演义》文本说,“顿起三昧真火”的 通天教主“纵奎牛冲来,仗剑直取”,那气势就是要与准提道人死掐。
  然而,当通天教主的“手中剑打得粉碎”之际,通天教主竟然“把奎牛一拎,跳出阵去了”。
  直白的说:溜了。
  这个?
  联系上下文,我的理解是,当通天教主的紫电锤被老子的玲珑宝塔抵住后,通天已经知道自己的修为的确比不过老子,被元始天尊借机给了一如意,他一边勉力支撑,一边开始寻找跑路的时机。当准提道人携孔雀而现法身来群殴,他准确判断自己必须撤退了,否则,对方三人一旦形成合围,自己想跑路也不容易。他要跑路,突破口的选择必须是功力稍逊的准提道人。为此,通天教主攻向准提道人的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的修为。通天教主毕生的修为与准提道人的七宝玅树之一刷,无论谁的功力高与弱,都到不了“绝对优劣的差距”,二人原本可以继续恶战。
  然而,通天教主这一次其实是“明攻准提而暗修跑路之机会”,结合上下文,其实是通天教主在最后的关头将青萍剑掷出。这青萍剑原本是顶级武器,更有通天教主凝聚功力之一击,准提道人必须以七宝玅树格挡。已经被通天教主脱手的青萍剑因为没有了“法力的持续加持”抵不住准提道人法力持续加持的七宝玅树之一刷,于是,被“打得粉碎”。
  通天教主以牺牲青萍剑为代价“把奎牛一拎,跳出阵去”而开溜。因此,我们不能因为青萍剑被七宝玅树 “打得粉碎”就说七宝玅树的威力在青萍剑之上,也不能以此说准提道人的修为高于通天教主。
  万仙阵大战,最终的闭幕,当然是通天教主的开溜,但,在五位圣人被聚焦在大屏幕被万众瞩目的时候,作者在屏幕的角落,给予一个特写:陆压道人杀丘引。
  当二十八宿星官已杀得看看殆尽,丘引“见势不好了,借土遁就走”。这个丘引,是“曲鳝得道”,一旦借了土遁,正如土行孙的地行术,在地下是行走的惯熟,很容易逃命。倒霉的是,他正好被陆压看见,“惟恐追不及,急纵至空中,将葫芦揭开,放出一道白光,上有一物飞出”。陆压打一躬,在 “宝贝转身”的呼唤声里,“可怜丘引头已落地”。
  丘引的魂魄被封为贯索星。
  群仙共破了万仙阵,鸣动金钟,击响玉磬,得意洋洋俱回芦篷上来。
  然而,老子与元始看见定光仙,那是非常的意外:“你是截教门人定光仙,为何躲在此处也?”
  估计,他们也有一些担心:这只顾着破阵,怎么忽略了“看家”,这长耳定光仙竟然出现在芦蓬,难道是通天教主特有安排?
  令他们继续意外的是定光仙竟然拜伏在地:“师伯在上:弟子有罪,敢禀明师伯。吾师炼有六魂旛,欲害二位师伯并西方教主、武王、子牙,使弟子执定听用。弟子因见师伯道正理明,吾师未免偏听逆理,造此业障,弟子不忍使用,故收匿藏身于此处。今师伯下问,弟子不得不以实告。”
  我师父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糊涂蛋,他竟然安排我施展六魂旛搞突袭,现在,我弃暗投明。
  元始立即表态:“奇哉!你身居截教,心向正宗,自是有根器之人。”
  请注意,元始评价长耳定光仙为“自是有根器之人”,其实已经公开承认长耳定光仙“跨越了动物成精而成了人”——你修成了人身只是达到了修为,我的承认其实是“颁发了人格的身份证”。
  在芦蓬,定光仙呈上六魂旛来。几位教主必须施展自己的修为抵住六魂旛才能够“共论今日邪正方分”,否则,将来世界可能因为长耳定光仙献六魂旛而误认为如果通天教主施展了六魂旛就可以赢得万仙阵似的。
  西方教主接引道人说:“此旛可摘去周武、姜尚名讳,将旛展开,以见我等根行如何。”
  准提道人随将六魂旛摘去“武王”、“姜尚”名讳,命定光仙展布。
  当定光仙依命将旛连展数展,“只见四位教主顶上各现奇珍:元始现庆云,老子现塔,西方二位教主现舍利子,保护其身” 。
  由此可见,这个六魂旛的威力的确巨大,即使四位教主也必须现出庆云才能够抵住,至于武王和姜子牙,意外遭遇此攻击是必死无疑——当然,阐教有的是手段将其救活。
  定光仙见了四位教主的修为,弃旛倒身下拜:“似此吾师妄动嗔念,陷无万生灵也!”
  我老师就是狂妄自大而已。
  然而,长耳定光仙的投靠其实给阐教的两位教主出了个难题:作为同门师兄弟,同门较技可以分输赢,但绝对不能够收留人家碧游宫的亲侍弟子,这是当年“碧游宫三教签押封神榜的协议”。
  我可以挖坑阴谋你,但绝对不能干有违道义对不起街坊四邻的事。
  如此,就正中西方教的下怀。
  西方教主说:“吾有一偈,你且听着:
  极乐之乡客,
  西方玅术神。
  莲花为父母,
  九品立吾身。
  池边分八德,
  常临七宝园。
  波罗花开后,
  遍地长金珍。
  谈讲三乘法,
  舍利腹中存。
  有缘生此地,
  久后幸沙门。”
  西方教主表态:“定光仙与吾教有缘。”
  我看,这孩子跟着我好了。
  元始一听,太高兴了:“他今日至此,也是弃邪归正念头,理当皈依道兄。”
  我一定不和你抢人才。
  于是,定光仙遂拜了接引、准提二位教主,成了整个封神大战时期,所有截教里唯一一个主动叛教的门徒,也受到了西方教的礼遇。
  长耳定光仙,的确没有气节,但,的确够聪明。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8节
  万仙阵烟消火灭,出了主动投靠的长耳定光仙,其他的,整体而言,“内中有成神者,有归西方教主者,有逃去者,有无辜受戮者。”
  其实,“内中有成神者”和“有无辜受戮者”,其实都是被阐教给弄死了,只不过修为较深的那一些才能够被封神,修为较差的绝大部分死了也只能堕入轮回,也就是“有无辜受戮者”。
  金灵圣母、长耳定光仙之外的其他几个亲侍弟子,“彼时无当圣母见阵势难支,先自去了;申公豹也走了;毘卢仙已归西方教主,后成为毘卢佛,此是千年后才见佛光。”
  “毘卢仙已归西方教主”,应该是被接引道人用乾坤袋给收走了。
  无当圣母借机开溜后,为了躲开可能的宗教大战,也可能因为万仙阵败得一塌糊涂,她认识到截教修炼的方法的确有一些差异。在不愿继续乱搅有误清修的心态下,她应该选择了脱离碧游宫独自潜修的道路。
  和毘卢仙被接引道人用乾坤袋强行收走相比、和长耳定光仙的主动背叛相比,无当圣母的主动离去选择潜修,其“格局”还显得较为“中和而对得起人性”。
  文本交代,当四位教主和长耳定光仙在芦蓬“共论今日邪正方分”的时候,跑路的通天教主领着聚拢着的二三百名散仙,走在一座山下,少憩片时。
  我的理解,最终聚拢的这二三百名散仙里应该有金箍仙马遂,因为他是唯一没有给予明确交代的碧游宫亲侍弟子,他既然没有被接引道人弄去西天,也没有被弄死封神,也没有像无当圣母那样溜走单干,从逻辑讲,最终的结局就应当是逃出万仙阵最终会拢在通天教主身边。
  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依据。
  这通天教主一边休息,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自思:“定光仙可恨将六魂旛窃去,使吾大功不能成!今番失利,再有何颜掌碧游宫大教。左右是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回宫,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
  既然输的如此的残酷,干脆就毁掉这个世界,重新开天辟地。
  请注意,通天教主这个“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的思想——其实是《封神演义》作者的思想——非常的了不得,因为他的理论推导是人类依据存在的“地水火风世界”并不是“客观的自然存在”,而是“世界之外高纬度文明有意创造的存在”。
  什么意思呢?
  按照《封神演义》的哲学,或者说按照通天教主“换个世界罢”的“逻辑前提”,封神时代的世界——其实封神时代的世界一直是延续道今天——并不是客观的存在,而是一群“永恒存在的道者”根据自己的需要而按照一定的程序而创造,这个事件就叫做“开天辟地”。
  在今日,我们的现实世界,我们其实也可以 “小范围的开天辟地”。
  比如,今天的我们如果可以发现一个荒岛,既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我们人类的科学家,综合研究这个荒岛的地理环境,制定一个我们认为的科学的方案,从我们的世界,遴选一些植物,遴选一些动物,让它们 在那个组成一个新的“生物群落”,这就是“开天辟地”。作为高等级的人类,可以对这个荒岛“生物群落”的演化进行干涉——在这个“生物群落”内部的个体看来,偶而干涉它们演化的人类就是“大神”。
  其实,在现实生活里,人类经常的搞这种“小范围的开天辟地”,比如,欧洲殖民者跑到北美洲去搞棉花种植园,这个“棉花种植园”,对于北美原本的生态环境而言,就是“毁掉旧世界而重新开天辟地”。
  雨花石在自家阳台上弄了一个大花盆,种了一点韭菜,这个花盆既然有土壤,就一定有微生物。“土壤——微生物——韭菜”在“阳光照耀的花盆里形成一个小的世界”,隔一个时间,雨花石去“收割韭菜”或者“浇水施肥”,那都是“神仙对世界的干涉”。如果有一天,雨花石突发奇想,把花盆里的韭菜一拔丢掉,重新换土,竟然栽了一株迎春花。
  如果我们把花盆所代表的“时空”称之为一个世界,雨花石毁掉韭菜而换栽一株迎春花,其实就说通天教主“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
  雨花石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虽然并不绝顶聪明道科学家的水平——无论是种韭菜,还是换栽一株迎春花,都不是不管不顾的瞎折腾而是“按照科学制定合理的计划”。一句话,现实世界里,无论一个农民在农田里种小麦,还是一个养殖户养一群鸡鸭,其实,都有着科学的“程序”。
  站在人类的视角,当我们发现一个海岛,或者我们登上月球,我们所关心的“是否能够种菜”,其实就是“小范围的开天辟地另创造生态环境”。
  无论是发现一个荒岛,还是登上月球,我们毕竟还是更多的依托世界。其实,在现实生活里,我们已经能够更大程度的改造世界,比如“填海造岛”就是人类的“开天辟地”。
  我们的世界其实是“有意识的按照某种程序创造而成”,这是《封神演义》这部书“所有故事情节推演的哲学”。
  按照这个逻辑,通天教主在“兴周灭纣大布局”里的“万仙阵”斗不过阐教和西方教的联盟而崩盘,于是,他有了“拔掉韭菜”换掉土壤“移栽一棵迎春花”的谋划。
  如果说通天教主“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的思想等同于我们现实世界里“拔掉韭菜”换掉土壤“移栽一棵迎春花”的谋划,其实毁掉的是“封神时代的人类和动植物所生活的自然界”,至于那些修为高深到已经不依赖“人类和动植物所生活的自然界”而实现了“生存自由”的“修道者”是完全可以渡过劫难在未来的“新的世界里继续存在的”。
  这种状况,正如今日的巴西的土著居民在亚马逊热带雨林焚林烧荒搞农业种植,受影响的是“局部区域的动植物”,至于掌握“焚林烧荒搞农业种植的人类”其实是独立于事件之外的存在。
  野火烧不尽的是“野草”,春风吹又生的也是“野草”,至于人类,其实是超然的存在。
  如果通天教主真的实施了“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的思想,无论是“暴虐的纣王统治的商王朝”还是“仁爱的周武王管理的周政权”,以及各种各样的人类和生灵,除了修炼到“实现灵魂自由”程度的那一部分,将在一刹那间彻底毁灭。
  通天教主要以毁掉世界的极端模式破坏阐教的“封神大业”。
  聚拢在通天教主身边的侥幸躲过万仙阵劫难的那二三百散仙,都是通天教主的铁杆门徒,在万仙阵吃了大亏,当然咬牙切齿的要报仇,这老大要“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他们的反应是“左右众仙俱各赞襄”。
  文本交代:“通天教主见左右四个切己门徒俱丧,切齿深恨”。
  大战诛仙阵时,文本有明确说明:“有上四代弟子,乃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
  因此,我们理解“通天教主见左右四个切己门徒俱丧”并不仅仅是指万仙阵而是总结诛仙阵和万仙阵两次大战的巨大损失,那是“切齿深恨”。
  通天教主虽然下定了“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的谋划,但,作为教主的他倒是在一个关节点上非常的清醒:这个世界的“开天辟地”并不是由自己实施的,自己其实无权毁掉,如果毁掉这个世界,必须获得当年“开天辟地”的决策者,也就是自己师父的同意。
  于是,通天教主与众散仙商议“不若往紫霄宫见吾老师,先禀过了他,然后再行此事。”
  就在这个时候,“忽见正南上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见一道者,手执竹杖而来。”
  这一“道者”作偈曰:
  高卧九重云,
  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
  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
  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
  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秀,
  一气化鸿钧。
  以上十句话,高度概括了《封神演义》的“世界哲学”的“存在逻辑”和“演化的程序逻辑”。
  按照这个偈子,宇宙的本源是“一气”,其“划为鸿钧”。这鸿钧精研玄理,“蒲团了道真”。在洞察了宇宙发展的必然逻辑和规律后,他决定“开天辟地”,于是“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在世界生成之后,他“高卧九重云”掌握着“天地玄黄外”世界运行的法则。他不仅仅是“玄门都领秀”而且掌握了所有宗教的最高修炼法则“吾当掌教尊”。鸿钧创造世界的“程序哲学”是“一生二、二生三”,他本身就是“一道”。根据阴阳互生的对立哲学,这“一道”必然是分化而“生二”,这就是“二教阐截分”。道,的逻辑,如果是“一生二”就干干净净容易归纳。然而,世界必须是矛盾的,所以,“二教阐截分”的前提是“一道传三友”。三个道友,分属两个教派,使阐教和截教的区别有一些藩篱纠缠,这符合世界的“现实性”,因为在矛盾对立的双方之间必须有似是而非的中间模糊。
  在这个偈子里,极其明确的点出“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三友二教”是玄门的传承。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9节
  看到师父鸿钧道人来至,通天教主慌忙上前迎接,倒身下拜:“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不知老师驾临,未曾远接,望乞恕罪。”
  鸿钧道人直接入题:“你为何设此一阵,涂炭无限生灵,这是何说!”
  你要为“涂炭无限生灵”而负责。
  鸿钧这话,暗含的意味就是“无数截教门徒死亡于万仙阵的责任与阐教无关”。
  通天教主立即辩解说:“启老师:二位师兄欺灭吾教,纵门人毁骂弟子,又杀戮弟子门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分明是欺老师一般。望老师慈悲!”
  二位师兄,“纵门人毁骂弟子,又杀戮弟子门下”,这是欺负人。他们这等欺负我这个小师弟,其实是“分明是欺老师一般”。
  通天教主之所以将自己和师父列为一体,是因为“当时有一分宝岩,吾师分宝镇压各方”将诛仙四剑分给通天教主明显有一点偏向通天教主。
  他以为师父永远和自己是一党。然而,鸿钧道人批评说:“你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业,致生杀伐,该这些生灵遭此劫运;你不自责,尚去责人,情殊可恨!当日三教共佥‘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仙,未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意你三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为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邪欲。他二人原无此意,都是你作此过恶,他不得不应耳。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居多。”
  鸿钧道人没有给他一点脸面,不但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给他,“分明是你自已作业,致生杀伐”,而且明确批评通天教主的出尔反尔,“当日三教共佥‘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
  鸿钧解释自己此来的目的:“我若不来,彼此报复,何日是了?我特来大发慈悲,与你等解释冤愆,各掌教宗,毋得生事。”
  然后,不等通天教主表态,随吩咐左右散仙:“你等各归洞府,自养天真,以俟超脱。”
  于是,众仙叩首而散。
  通天教主压根就没有提出“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的机会。
  鸿钧道人是玄门三圣人的师父,当然要端正身份,不能直接去战胜方的芦蓬,所以,他“命通天教主先至芦篷通报”。
  虽然,通天教主是一个人数众多的教派的教主,也“不敢有违师命,只得先至芦篷下来”。
  他其实非常的尴尬,心中自思:“如何好见他们?”
  但是,“不得已,腼面而行。”
  就在这个时候,姜子牙在芦蓬下对哪吒等众弟子说:“今日万仙阵中许多道者遭殃,无辜受戮,其实痛心。”
  姜子牙当然知道万仙阵屠戮截教收敛魂灵才能够完成封神大业,他更加欣喜万仙阵大战的胜利。然而,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老神棍,他要让历史记载自己的悲天悯人,所以,如此的皮里阳秋,如此的“正话反说”。
  对于姜子牙的这个讲话,文本交代“门人之内,个个欢喜。”
  众门人深知姜子牙的本心。
  这“哪吒同韦护等俱在芦篷下,议论万仙阵中那些光景”——其实是分享胜利的欢乐——“忽见通天教主先行,后面跟着一个老道人扶笻而行,只见祥云缭绕,瑞气盘旋,冉冉而来,将至篷下。”
  这才是整本《封神演义》最气势磅礴的出场!
  如果拍摄影视剧,以我们国人喜欢排场的民族心理,封神时代最大的排场是什么?
  可能是姜子牙登台拜将,毕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且武王亲临。
  可能是通天教主率领截教门人催开万仙阵,要知道,以二十八宿为前锋带队冲锋,这个排场远超了《西游记》的大闹天宫。
  其实,都不是,《封神演义》里最大的排场是鸿钧道人亲临芦蓬,因为,通天教主为“先行”而引导,这就是最大的排场。
  要知道,哪吒这等狠人,是且仅仅是元始天尊的徒孙,见了通天教主,就身份而言,必须恭称:“师叔祖”。
  这截教教主竟然充当随从,那扶笻而行的老道人是何等身份?
  因此,“众门人与哪吒等各各惊疑未定。”
  通天教主将近芦蓬,大呼:“哪吒可报与老子、元始,快来接老爷圣驾!”
  哪吒虽然稀里糊涂的莫名其妙,但,自己的“师叔祖”如此的命令自己,必定有其道理,所以,“忙上篷来报”。
  在哪吒还没有登上芦蓬之前,老子“猛抬头见祥光瑞霭,腾跃而来”,就知道师父的到来,“急率众弟子下篷。”
  老子精准的猜测“此是我等老师,想是来此与我等解释冤愆耳。”
  鸿钧道人所言正如老子之猜:“只因十二代弟子运逢杀劫,致你两教参商。吾特来与你等解释愆尤,各安宗教,毋得自相背逆。”
  请注意,鸿钧道人在芦蓬的讲话与私下里对通天教主的批评有所不同。
  这一次,鸿钧道人说“致你两教参商”的核心因素是“只因十二代弟子运逢杀劫”。
  在私下里批评通天教主的时候,鸿钧道人说:“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居多。”
  鸿钧此来,为实现 “解释冤愆” 的目的,私下里批评“战败的通天教主以遏制其报复之心”,公开里“将责任更多归之为战胜的一方以压制其勃发的气焰”。
  作为胜利方,作为没有办法更加扩大战果的胜利方,老子和元始立即承诺“愿闻师命” 。
  在芦蓬之上,鸿钧道人称赞说:“西方极乐世界真是福地。”
  这是理所当然不可不做的礼貌,然而,也是对西方教的讽刺:你们极乐世界也卷入我家门徒的内斗?
  如果我们是西方教的教主,我们怎么回答?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听不懂鸿钧道人的“肉中刺”。所以,西方教主应曰:“不敢!”
  他请鸿钧道人上坐而以晚辈礼拜见。
  鸿钧拒绝了:“吾与道友无有拘束。这三个是吾门下,当得如此。”
  你们是西方教,我们是玄门,我们之间不论班辈。至于他们三个,是我的徒弟,理所应当要大礼拜见。
  于是,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打稽首坐下。
  然后,老子、元始过来拜见,然后,“又是十二代弟子并众门人俱来拜见毕,俱分两边侍立”。
  然后,鸿钧道人就开始点评封神大战的是是非非:“当时只因周家国运将兴,汤数当尽,神仙逢此杀运,故命你三个共立‘封神榜’,以观众仙根行浅深,或仙,或神,各成其品。不意通天弟子轻信门徒,致生事端,虽是劫数难逃,终是你不守清净,自背盟言,不能善为众仙解脱,以致俱遭屠戮,罪诚在你,非是我为师的有偏向,这是公论。”
  鸿钧的这个批评最核心的话是“通天弟子轻信门徒,致生事端,虽是劫数难逃,终是你不守清净”。
  “劫数难逃”,是两教大战的必然,“轻信门徒”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句话,阐教的老子、元始天尊,没有责任。
  作为旁观者,接引与准提立即表示赞同:“老师之言不差。”
  他们当然表示赞同。
  鸿钧下结论:“今日我与你讲明,从此解释。大徒弟,你须让过他罢。俱各归山阙,毋得戕害生灵。况众弟子厄满,姜尚大功垂成,再毋多言。从此各修宗教。”
  大家,都哈哈一笑——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不过呢,鸿钧也知道自己这几个门徒结下了死仇,自己亲自来,他们当然要给面子,自己回了家,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着瞎乱呢。
  这相互敌对的双方如果死掐,纣王和武王的是是非非,有些时候责任的评判,是可以“公道的评价”。可是,这“兄弟间因为家长里短闹矛盾最终大打出手弄得头破血流”就不一定容易判断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实实在在的俗语真理,至于夫妻怄气,那更是“公婆难断床帏事”。
  阐教和截教已经死掐过,即使自己给予解和,但,如果他们内心有着深刻的抵触,总会逮着机会闹腾起来,而且,大有可能会闹腾的鸿钧道人都不知道怎样追究责任。
  那么,鸿钧道人有什么办法呢?
  他当然有办法!
  鸿钧吩咐三个徒弟跪下, “袖内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三粒丹来,每一位赐他一粒”,吩咐他们 “吞入腹中”。
  等三位教主各吞一粒,鸿钧道人说:“此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你听我道来:
  此丹炼就有玄功,
  因你三人各自攻。
  若是先将念头改,
  腹中丹发实时薨!”
  只要你们内心有了相互攻伐的恶意,这丹药就会发作而要了你们的命。
  一句说,只要你思想犯罪,我的灵丹就会发作。
  有朋友可能说,这不胡扯吗,思想的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被发觉呢?
  这个真的可能被发觉。比如现实生活里的我们,即使闭目养神——视觉并不接触外部信号——精神充足之际,一心一意臆想与自己暧昧的美眉如何如何,冷不防两腿之间那玩意就可能刚挺起来。
  你思想的波动必然引起身体的反应。
  如果你有足够的闲暇和足够的兴趣,在办公室里,观察同事,即使他头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我们也可以看出他看到心仪美女和痛恶之人的情绪变化。
  一个男人谈到自己暗恋的女孩,即使在大庭观众之下云淡风轻,只要旁观者足够细心,你仍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谈到女孩名字时语调的细微的欢悦”。
  人不同于一般动物,是感情深刻影响生理的社会性动物,爱和恨,产生的生理反应是有差别的——一个人讨厌了一个人,即使这个被讨厌的人是一个绝色美女,也很难萌生性欲勃发。
  按照鸿钧道人的讲话,他给三个徒弟吃下的丹药就被“注入了感情信息”,只要他们内心有了恶念,就会“腹中丹发实时薨”。
  当然,有些朋友可能说,这玩意不可相信。问题是,如果是你,或者我,被强迫吞下这么个玩意,你敢冒险吗?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10节
  金庸武侠《倚天屠龙记》的《当道时见中山狼》一节里,张无忌在生死危难之际,为了躲过昆仑派何太冲的迫害,从怀里摸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在其最宠爱的小老婆口中,说道:“这是一颗‘鸠砒丸’,十二个时辰之后,五夫人断肠裂心而死。我将解药放在离此三十里外的大树之上,作有标志,三个时辰之后,何先生可派人去取。倘若我出去时失手被擒,那么反正是个死,多一个人相陪也好。”
  其实呢,他给“五夫人服食的并非毒药,更不是甚么‘鸠砒丸’,只是一枚润喉止咳的‘桑贝丸’。”
  你吃下的是润喉止咳的“桑贝丸”,还是断肠裂心的“鸠砒丸”,这个玩意,真的当然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但,对于当事人,谁敢随随便便冒风险呢?
  于是,三位教主叩首:“拜谢老师慈悲!”
  这个拜谢应该是真心实意,因为胜利的阐教担心通天教主的无底线报复,而失败的截教担心阐教的赶尽杀绝,现在,被鸿钧道人强行“团结”其实是符合双方的利益。
  即使这样,鸿钧道人仍然不放心,离开之际吩咐通天教主“你随我去”,“ 通天教主不敢违命”,只能跟随师父去了紫霄宫。
  通天教主跟随师父去了紫霄宫,不但堵住了通天教主继续破坏封神的可能,也使侥幸逃脱万仙阵的截教门徒丧失了领导核心,无法有组织、有领导的与阐教捣蛋。
  鸿钧离去后,芦蓬众仙各个离去,除了姜子牙和已经正式加入兴周灭纣远征军的其他阐教三代弟子,所有的阐教门徒都度过了劫难,绝对不允许下山直接参加未来的战争。
  老子和元始天尊对姜子牙说:“今日来,我等与十二代弟子俱回洞府,候你封过神,从新再修身命,方是真仙。”
  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下一步是你狂飙突进的大进军,我们等待你的好消息。
  在送别的时候,姜子牙伏于道傍,拜求掌教师尊给予指示:“弟子姜尚蒙师尊指示,得进于此地,不知后会诸侯一事如何?”
  老师啊,对于未来,你给予一个指点吧。
  结果,还没有等元始天尊接茬,老子直接就发话了:“我有一诗,你谨记有验。诗曰:
  险处又逢险处过,
  前程不必问如何。
  诸侯八百看看会,
  只待封神奏凯歌。”
  这个?大家一分析就发现,老子给予的指示,压根就没有任何实质作用。归纳一下,就一句话话:对未来,你要保持绝对的信心,胜利属于你。
  老子为什么抢先回答呢?我的理解是,鸿钧道人的表态严命三位徒弟不得继续搅入封神大战,否则就有性命危险。元始天尊毕竟是姜子牙的师父,他又是封神的主要操作者,万一忍耐不住给了姜子牙实质性指示,那么,就等于对抗师命,那个后果是难测的。
  老子与元始各回玉京去后,广成子与十二代仙人,俱来作别:“子牙,吾等与你此一别,再不能会面也!”
  这是我们最后的相亲相爱。
  姜子牙甚是不忍分离,在篷下恋恋不舍,作诗以送别:
  “东进临潼会万仙,
  依依回首甚相怜。
  从今别后何年会?
  安得相逢诉旧缘。”
  从此一去,永不相见,相逢诉缘,只能是美好的期盼。
  群仙作别而去,惟有陆压握着难舍难离的姜子牙的手:“我等此去,会面已难,前途虽有凶险之处,俱有解释之人,只还有几件难处之事,非此宝不可,我将此葫芦之宝送你,以为后用。”
  你的未来不是梦,逢凶都有人帮助,然而,我已经预知你的未来还是充满了坎坷,为了这、为了那,我不管不顾将斩仙飞刀送你。
  姜子牙感谢不已。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地方:第一,陆压已经预知姜子牙的未来必须使用斩仙飞刀,说明阐教对于下一步的战争进程了解的清清楚楚。第二,从陆压敢于将斩仙飞刀送给姜子牙而不怕对抗鸿钧道人的严命,说明他的身份非常的特殊。
  陆压第一次出场,自称“西昆仑散人”。对于自己的派系归属,他说:“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里亦无名。玄都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
  阐教不同于截教,是一个组织纪律非常严明的宗教团体,虽然搞阳谋也搞阴谋,但,一些禁忌是绝对不可冒犯的。比如,绝对 “不可忘本,必尊道德”。
  既然陆压自称“西昆仑散人”,他就绝对不是阐教的正式弟子。既然他说“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里亦无名”,他就绝对不接受元始天尊的直接管辖。
  不过呢,在鸿钧道人之下,老子修为绝对最高的封神时代,陆压竟然“玄都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说明,他必然是一个与老子有密切关系的“存在”。也许他就是八景宫里的那盏灯,也许他是玄都观内自修成功的精灵,虽然不是阐教的门徒,不接受阐教的直接管理,但其实与阐教休戚相关。
  他的这种特殊身份,决定了在鸿钧道人强硬表态后,他给予姜子牙斩仙飞刀是可以勉强允许的存在。
  然而,因为在这之后,他再也不能介入封神,他送给姜子牙的斩仙飞刀也不可能收回,这真的是深厚的友谊。
  姜子牙理应“感谢不已”。
  万仙阵大战最后的波澜是元始天尊在回山的路上,他的前驱白鹤童儿发现了“似飞云掣电一般奔走”的申公豹。
  申公豹被黄巾力士用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把他拏在麒麟崖伺候” 。
  元始天尊按照申公豹曾经的誓言,吩咐黄巾力士:“将我的蒲团卷起他来,拏去塞了北海眼!”
  姜子牙归国封神,在原本拟定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里申公豹倒数第一,他之后就是新增的冰消、瓦解之神。
  申公豹至的敕命是:“尔申公豹身归阐教,反助逆以拒直,既以被擒,又发誓而粉过。身虽塞乎北海,情难释其往愆。姑念清修之苦,少加一命之荣。特敕封尔执掌东海,朝观日出,暮转天河,夏散冬凝,周而复始,为分水将军之职。尔其永钦成命,毋替厥职!”
  该敕命总结了申公豹的两大罪过:1、阐教的叛徒——“身归阐教,反助逆以拒直”;2、自己违背自己的誓言——“又发誓而粉过”。
  对于申公豹的整体评价是“身虽塞乎北海,情难释其往愆”。意思是说,虽然弄死了他并给予极残酷的死,也感觉不能解恨。
  那么,为什么要给予申公豹以“荣封”呢?理由是宽大为怀,“姑念清修之苦,少加一命之荣”。
  大家曾经在一起同学,理解他清修的艰难,内心还有一些同情。
  不过呢,给你的“荣封”当然是“官位卑微”。
  申公豹的官职是“分水将军”,具体的工作是“执掌东海,朝观日出,暮转天河,夏散冬凝,周而复始”。
  按照《封神演义》的故事设定和中国神话故事的体系,东海是由东海的龙王负责管理的,那么,申公豹这个“执掌东海”的“分水将军”与东海龙王是什么关系?
  按照“少加一命之荣”的“敕命”,结合分水将军在封神的排序,申公豹这个“执掌东海”的“分水将军”,在昊天上帝的天庭政府体系里应该是最低等的“官员”,有一些类似《西游记》里的弼马温——虽然“未入流”但“他受了仙”。
  《西游记》的花果山“妖仙”是由“文曲星官修诏,着太白金星招安”的天庭官员,其弼马温的官职是武曲星君提议的“御马监”的“正堂管事” 。
  当时是“玉帝又差木德星官送他去御马监到任”,其属下有“监丞、监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员人等”。
  如果类比我们今天的官员体制,这个弼马温是直接为天庭中央政府“负责车辆马匹维护修缮”的“修配厂”,不但有大批的部属,而且有办公机构。如果以“重要论”,因为“天马养护”或者“车辆的维护修缮”直接牵扯到领导人的安全问题,所以,在天庭政府里特别的重要,重要到这个官职的任命需要由最高领导决断。
  可是呢,这个弼马温的功能又非常的类似管理“天庭的卫生间的清洁办”,即使工作做得特别的好,也没有上升的空间——直接管理玉帝的卫生间其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但牵扯到玉帝的安全,还牵扯到玉帝的隐私。
  按照《西游记》的行文,其实这个弼马温是很受重视的,“玉帝又差木德星官送他去御马监到任”——由最高领导派天庭重要官员到御马监宣布任命而不是孙悟空自个去“报到就职”。
  如果牵强的类比今日,好比一个大学毕业生考取了公务员,单位安排自己管理一个“没有编制偏偏还客观存在的机构”,比如,负责内设餐厅。
  申公豹的这个“分水将军”是“封神榜”编成的时候就设置的“编制”,属于“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一,也就是在“最高组织部备案”的干部。
  申公豹的分水将军和弼马温相比,其实地位要高,因为他“入了流”,有正式的“封授敕命”,但是,他的工作还比不过这个“天庭政府驻地的内设机构”,他的工作特别的烦累,还没有任何额外的进项。
  弼马温难道还有额外的进项?
  《西游记》提到弼马温的工作是“本监中典簿管征备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监丞、监副辅佐催办。”
  《西游记》提到弼马温的工作的考核:“似堂尊到任之后,这等殷勤,喂得马肥,只落得道声‘好’字;如稍有些尫羸,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马匹喂养,有“肉肥膘满”、“ 稍有些尫羸”和“十分伤损”等三种情况。
  按照《西游记》文本,这孙悟空是一个好胜的家伙,当了弼马温,“昼夜不睡,滋养马匹。日间舞弄犹可,夜间看管殷勤,但是马睡的,赶起来吃草,走的捉将来靠槽。那些天马见了他,泯耳攒蹄,都养得肉肥膘满。”
  按照文本,孙悟空之所以能够“都养得肉肥膘满”是因为“看管殷勤”。这个理由其实仅仅是能够将马匹 “都养得肉肥膘满”的一个原因,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克扣马料”。
  马匹是要负重且快速奔走的大型家畜,必须使用精饲料喂养。但,如果使用一部分价格低廉的粗饲料,马匹也无法语言反应,结果是“ 稍有些尫羸”。如果饲养员特别的心狠,很少使用或者根本不使用精饲料,那么,马匹就会“十分伤损”
  克扣马料,是御马监的外快之一,其他的还有私自对外租赁马匹什么的。
  孙悟空之所以对于担任弼马温特别情绪爆棚,一个是性格好胜不甘心低位,另一个就是他的山大王出身看不上或者说不屑于这等扣扣索索的捞外快。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五十九、作为师父,鸿钧道人为什么在万仙阵破而通天教主被巨创后才出场?
  第11节
  申公豹的分水将军就太苦了,他的岗位只有责任而没有外快。
  分水将军的工作,其实是“通过水循环”保持“东海为代表的四海” 的“水量平衡”。
  按照古代中国对于自然界的认识,维持“东海为代表的四海” 的“水量平衡”是“大自然生态稳定的必须”。
  怎样才能够维持“东海为代表的四海” 的“水量平衡”呢?《封神演义》给予的办法是“朝观日出,暮转天河,夏散冬凝,周而复始”。白话一下就是,白天观察海水而黑夜关注天河,时时刻刻注意它们的水量变化,夏季,因为降雨增加了水量而需要“阳光蒸发散掉一部分水”,冬季降水减少,要适当的降温结冰保持海水的散发。
  凭什么说分水将军的岗位没有收益呢?难道他不可以“通过海水横溢或者航道浅露”而逼迫人类给予供奉吗?
  不可以!因为分水将军的工作直接牵扯到龙王,他的“执掌东海”并不是管理东海而是“服务于东海”。说的直白一点,他非常类似于“水库的船闸管理员”,虽然有“升降船闸的责任”但没有“决定是否放水的权利”。
  我们看姜子牙“封神的敕命”,往往有“任尔施行,巡察人间善恶”这等感觉特别“有权有利”的字眼,而“分水将军”的“敕命”最后的期盼用语是“独一无二”的“尔其永钦成命,毋替厥职!”
  姜子牙的这个“期盼用语”带有极强的“警示味道”,意思是说: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岗位,不可玩忽职守。
  有人说,姜子牙,或者他背后的玉虚宫,对于神位的封授,带有极其明显的个人好恶。这是对的,比如黄天化就明显给予高授,但,大部分还是考虑到职能的匹配,很多给予姜子牙巨大麻烦的对手,其实封授的非常公平。比如,郑伦和陈奇被封为“哼哈二将”,就谈不到个人好恶。
  申公豹的确是姜子牙的仇敌,不过呢,他之所以被封为“分水将军”应该与姜子牙无关,一个呢,申公豹是整本《封神演义》里“阐教唯一的叛徒”,对于特别讲究组织纪律的阐教而言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第二个原因呢,与申公豹自己的“誓言”有关——封神时代,特别在意誓言。
  封神的名额其实有限,阵亡于万仙阵的魂灵,大部分堕入了轮回而没有得到一个“神位”,无论是玉虚宫还是姜子牙其实对于申公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因此,“申公豹听罢封号,叩首谢恩,出坛去了”。
  他其实很满意很感恩。
  读《封神演义》,其实最悲催的就是这个申公豹,因为他所有的肆意妄为,其实都堕入了玉虚宫的布局——正如实验室的小白鼠。
  问题是,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人的职场工作或者生活,其实就在别人布设的局里呢?
  一个清醒的人,在工作或者生活里,要能够看破别人的布局,或者积极入局,或者逃逸出局。不管如何选择,要尽量明明白白——也只能“尽量明明白白”,因为我们不可能洞悉所有的局。
  其实,看似聪明的申公豹之所以能够侥幸逃出万仙阵而不被弄死,其实就是玉虚宫的故意布局。
  因为西方教的直接介入,阐教和西方教的联盟打破万仙阵是铁定无疑的。但是,“芦蓬密议”的时候元始天尊已经暴露了他的目标是“若明日破阵,必尽除此教,以绝彼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种耳。”
  虽然万仙阵必胜,但,因为截教门徒太多而阐教——西方教联盟的人手太少,很难将截教的门徒斩恶务尽、赶尽杀绝。如果有一部分阐教门徒,万一是有一些修为比较高的门徒,从万仙阵逃脱,比如无当圣母,比如马遂仙,这些家伙躲进深山或者海岛潜心修行而立志于报仇,这就麻烦了,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暗算你。
  所以,从元始天尊赶尽杀绝的目的看,最好逃走的那部分截教徒被愤怒冲昏头脑,不管不顾的往死里立即找机会给阐教捣蛋,玉虚宫就可以借封神大业被破坏而理直气壮的这些散兵游勇,或者弄死这批继续追随通天教主给封神大业捣蛋的残余。
  那么,怎样才能继续挑拨这批截教的残余给封神大业捣蛋呢?
  申公豹当然是一个最好的抓手,因此,阐教在大破万仙阵的时候无论如何是不能弄死申公豹的。从大破万仙阵的过程看,接引道人是只管收罗人才而准提道人是只参与群殴通天教主,截教的门徒主要死于玉虚宫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之手。那一次,惧留孙用捆仙绳把申公豹生擒活捉到麒麟崖,结果呢,申公豹扯一个谎竟然被放走了。修仙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无论你有多大的诚心和毅力,只要不够聪慧,是绝对不能成功的。
  司马迁在《史记》里说:孔子“读《易》,韦编三绝。”
  就这样的努力学习,孔子还遗憾的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我看到孔子如此的喜欢《易》,颇受启发,于是,在20多岁的时候,也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易》,结果是压根就弄不明白“数”、“象”与“词”的关系,尤其弄不明白人的“生辰八字”与“易卦”的对应关系。
  大约,这个世界真正能够理解“数”、“象”与“词”的关系的人,能够精准的把万事万物与 “易卦”对应的人,真的太少了。
  我绕这么一大拖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是说,阐教的那些二代弟子们都是极聪慧的人,他们对于外界事物的理解,即使一开始有一点偏差,也很快能够纠正。
  这惧留孙用捆仙绳把申公豹生擒活捉到麒麟崖,结果被元始天尊给放跑了!
  为什么?
  这些贼聪明的阐教二代弟子仔细一琢磨,大约就明白了元始天尊放走申公豹的原因了——即使不知道元始天尊为什么放走申公豹,最起码是知道元始天尊没有弄死申公豹的打算。
  阐教的叛徒,申公豹之所以逃脱万仙阵,原因,可能是他碰巧了机遇,也可能是阐教的门徒有意识的放走——我更倾向于阐教的门徒有意识的放走。
  当鸿钧道人出现在芦蓬并以服食丹药为手段强硬逼迫三个门徒“搞和谐”,元始天尊不但不再担心逃走的截教门徒的报仇,而且也绝对不敢对逃走的截教门徒搞赶尽杀绝。
  鸿钧道人的这次出现,彻底更改了元始天尊的“万仙阵之后的布局”,他要彻底斩断封神的具体行动与自己的直接联系,任由姜子牙自己去折腾——反正,无论怎么折腾,姜子牙是胜券在握的,如果逃走的截教门徒瞎搅封神大业,鸿钧道人最终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在这种情况下,逃走的申公豹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因为元始天尊现在最怕的偏偏是申公豹的瞎搅。
  于是,离开芦蓬后的元始天尊抓紧去追赶申公豹。
  请注意,《封神演义》文本描写申公豹是“似飞云掣电一般奔走”。
  请注意,万仙阵被打破之后,从鸿钧道人出场到芦蓬调停“三兄弟参差”是很费了一段时间的。
  申公豹“似飞云掣电一般奔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能够被白鹤童儿“意外发现”,如果不是元始天尊的“故意”,这个偶然的可能也太偶然了。
  姜子牙能够卜卦,他的卜卦肯定是跟着老师学习的。这元始天尊的道德修为之高,要想“精准追上”申公豹,大约是不困难的。
  于是,封神时代的第一搅屎棍申公豹因为完成了时代赋予的任务而被干掉了。
  最悲痛的是他被干掉的时候毫无辩白和反驳的理由。
  如果说申公豹的倒霉是被玉虚宫“阴谋”的结果,那么,通天教主的倒霉是否也是被玉虚宫“阴谋”的结果呢?
  就表象看,通天教主的倒霉是被玉虚宫“阴谋”的结果。就实质看,通天教主的倒霉是被玉虚宫“阴谋”的结果,但,也是被鸿钧道人“阴谋”的结果,归根结底是被鸿钧道人“阴谋”的结果。
  也就是说,通天教主的倒霉是鸿钧道人“阴谋”的结果!
  为什么这样结论呢?
  原因之一,鸿钧道人介入两教内讧的时间正好是通天教主的万仙阵全面崩溃之后。当时通天教主要禀明师父“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于是,鸿钧道人及时出现了。
  也就是说,阐教联合西方教往死里整截教的时候,鸿钧道人不出场,通天教主被弄得惨不忍睹溃不成军的只剩下“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的时候,鸿钧道人及时出场。他的出场,与其说是调和,还不如说制止通天教主最后的疯狂。
  有人可能说,这鸿钧道人“高卧九重云”,也许不知道阐教往死里整截教。
  错,鸿钧道人对于封神内斗知道的清清楚楚。
  请看,鸿钧道人是如何批评通天教主的。
  鸿钧道人批评说:“你这等欺心!分明是你自已作业,致生杀伐,该这些生灵遭此劫运;你不自责,尚去责人,情殊可恨!当日三教共佥‘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仙,未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意你三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为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邪欲。他二人原无此意,都是你作此过恶,他不得不应耳。虽是劫数使然,也都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居多。”
  鸿钧道人清清楚楚知道“当日三教共佥‘封神榜’”,知道“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居多”。
  鸿钧道人既然知道通天教主被“门徒生事”卷入了封神内斗,当然就知道通天教主其实是掉入了元始天尊设计的“坑”,那么,他为什么不提前出面控制局面而避免杀业呢?
  因为鸿钧道人知道,“只因十二代弟子运逢杀劫,致你两教参商。”
  封神是时代的需要,这个需要,是所有圣人级别的混元大罗金仙都知道的不可更改的时代需要,这个历史任务,就是通天教主也清清楚楚的知道。
  既然要封神,就必须弄死大批的截教门徒,因为不如此,就无法凑够灵魂。
  玉虚宫搞阴谋弄死截教门徒是所有人都只能的唯一选择,鸿钧道人当然要支持。
  也正是因此,鸿钧道人绝对不能允许通天教主“再立‘地水火风’,换个世界”。
  读了《封神演义》,看了纣王的被阴谋、申公豹的背利用和通天教主的被挖坑,我们非常的无奈:正义的目的,有多少罪恶的手段伤及无辜的灵魂!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六十、在圣仙斗法的“封神时代”作者弄了个凡人邓昆斩杀卞吉,他要告诉我们什么人生真谛?
  第1节
  送走师父们,姜子牙领众门徒回潼关来见武王。得知万仙阵获得大胜利的武王,对于东征的态度发生巨大变化,由犹疑变得非常的积极:“相父今日回来,兵士俱齐,可速进兵,早会诸侯,孤之幸也。”
  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得知姜尚兵来,临潼关守将欧阳淳与副将卞金龙、桂天禄、公孙铎开会共议:“今姜尚兵来,止得一关,焉能阻当周兵?”
  我们怎么能够挡得住呢?
  众将就提一个瞎凑和的主意:“主将明日与周兵见一阵,如胜则以胜而退周兵,如不胜,然后坚守,修表往朝歌去告急,俟援兵协守,此为上策。”
  于是,第二日,先行官卞金龙出关迎战黄飞虎。结果,三十合,黄飞虎弄死了卞金龙。
  卞金龙的魂魄被封为死符星。
  首战得胜,姜子牙大喜。
  首战损将,欧阳淳大惊。
  噩耗传来,卞金龙妻子胥氏放声大哭,惊动了在后园修炼的长子卞吉。
  怒发冲冠的卞吉,随换了披挂,要给父亲报仇。
  卞吉令家将扛抬一个红柜,随军至关外,“竖立一根大旛杆,将红柜打开,拎出一首旛,挂将起来,悬于空中,有四五丈高。”
  这个旛,非常的厉害,文本旁白说:“万骨攒成世罕知,开天辟地最为奇。”
  姜子牙这边是南宫适请命出战,结果呢,卞吉将南宫适引到“旛下来,只见马到旛前,早已连人带马跌倒,南宫适不省人事,被左右守旛军士将南宫适绳缠索绑,拏出旛来。”
  也就是说,卞吉这旛,是《封神演义》里极诡异的存在,它不需要卞吉“施法”,只要对方进入旛的辐射区域,就自动昏迷。
  被生擒活捉的南宫适意外活了下来,因为公孙铎向欧阳淳提议:朝廷一个劲说“守关将士俱是架言征战,冒破钱粮”,我们也没法拍录视频以证实。现在呢,活捉了一个西岐大将南宫适,逮一个机会送朝廷,立功与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以塞奸佞之口,庶知边关非冒破之名” 。
  欧阳淳一听,对也:“将军之言正合吾意。”
  次日,卞吉又来搦战,坐名要黄飞虎报仇。
  黄飞虎带黄明、周纪出战的结果是黄飞虎和黄明相继被擒。
  卞吉欲将黄飞虎斩首,以报父仇。这个是理所应当的,“反国逆贼,擅杀吾父,不共戴天之仇”,当然要“碎尸万段,以泄吾恨!”
  然而,已经被公孙铎开窍的欧阳淳却提不同意:“小将军虽要报父之仇,理宜斩首,只他是起祸渠魁,正当献上朝廷正法,一则以泄尊翁之恨,一则以显小将军之功,恩怨两伸,岂不为美?且将他监侯。”
  这家伙是“起祸渠魁”,我们要明定典刑,“恩怨两伸”。
  卞吉不得已,只得含泪而退。
  在黄飞虎、黄明相继被擒后,周纪“不敢向前”,败回大营。
  得知对方在“于关外立有一旛,俱是人骨头穿成,高有数丈”,姜子牙大惊:“此又是左道之术!”
  次日,姜子牙与众将门人亲自临阵,“看见此旛,悬于空中,有千条黑气,万道寒烟。”
  哪吒还看到“那白骨上俱有朱砂符印”。
  姜子牙的战术选择是 “此正是左道之术。你等今后交战,只不往他旛下过便了。”
  天下的路,那么多,我们另找地方弄死他。
  就这个时候,欧阳淳也亲自出关,来会姜子牙。
  姜子牙一看“欧阳淳不往旛下过,往傍边走来”,就提醒众门人——众将皆点头会意。
  于是,雷震子展开二翅凌空下击卞吉。
  为什么是雷震子出战呢?
  我们都知道,阐教三代弟子当然也知道哪吒是最不怕“魂魄战”的,问题是大家都有立功的意愿。这雷震子最大的优势是展开二翅凌空下击,他认为卞吉的旛既然是静止的,自己在空中应该能够躲过旛的威力辐射——你这旛威力无论多么巨大,总不能大到九霄云外吧?
  当卞吉往旛下败走时,雷震子自忖:“此旛既是妖术,不若先打碎此旛,再杀卞吉未迟。”
  如果,我能够自上而下打碎此旛,这临潼关不就能够拿下吗?什么时候杀卞吉其实并非第一要务。
  雷震子,其实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然而,“此旛周园有一股妖气迷住,撞着他就自昏迷”,因此,雷震子一棍打来,竟被妖气冲着,便翻下地来,不醒人事,被两边守旛家将捆绑起来。
  姜子牙这边的韦护大怒,“急祭起降魔杵来打此旛”。
  我们知道,姜子牙这边的阐教三代,大多有法宝,比如,李靖有宝塔,为什么不击打这旛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法宝是“降妖伏魔”而不是击打这种“魂灵旛”。
  韦护之所以有如此的想法,是因为他的杵是“降魔杵”,然而,他还是失算了,“此杵虽能压镇邪魔外道之人,不知打不得此旛。”
  这个“幽魂百骨旛”,不同于封神大战里过去出现的“魂魄类攻击法宝”,它是用已经死去的人的“幽魂百骨”来攻击活人的魂魄。妖,和魔,毕竟是阳世间有生命的存在,而聚集在“幽魂百骨旛”的妖气其实是其实是“没有了阳气的幽魂”, “降魔杵”当然打不得此旛。
  这降魔杵竟然也落于旛下,姜子牙与众门人不觉大惊,“俱彼此看住”——大家都没有了办法。
  正这个时候,卞吉复至军前挑战,哪吒大怒,登开风火轮,现出三首八臂,摇火尖枪飞来直取。
  卞吉长期在后花园修炼,并不多见广闻,“见哪吒如此形状,先自吃了一惊”。
  这哪吒从小的人生宗旨就是“打人不过先下手”,未及数合,“一乾坤圈把卞吉几乎打下马来,回身败进关去了”。
  卞吉,唯一的依仗就是幽魂百骨旛。
  儿子得胜,父亲李靖催马摇戟来战。欧阳淳这边有桂天禄舞手中刀抵住了李靖,未及数合,被李靖一戟刺于马下。
  桂天禄的魂魄,封授的星位比较特别,我在“封神名单”里找到的“天刑星”有关的是“欧阳天禄”。
  欧阳淳大怒,摇手中斧来战李靖。姜子牙知道,现在是打仗,不是江湖斗胜,于是命左右擂鼓助战。这一下,只见阵后冲出辛甲、辛免、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等无数周将把欧阳淳围在当中。黄家将的周纪、龙环、吴谦等三将也来助战,把欧阳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兵之力。
  欧阳淳找个机会把马跳出圈子,败进临潼关内去了。
  这一仗,姜子牙又折了雷震子,心下十分不乐。而,临潼关方面,欧阳淳也败的厉害,他一方面吩咐卞吉且往私宅调养,一面把雷震子且送下监中,一面向朝歌修告急文书。
  这一次,看本的是中大夫恶来——这是恶来的第一次出场。
  《史记》的《殷本纪》记载:“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纣又用恶来。恶来善毁谗,诸侯以此益疏。”
  “费中”,应该就是《封神演义》里“费仲”,恶来,当然就是恶来。
  费仲和恶来,在《封神演义》里的故事当然是虚构的,但,人物是客观存在的。
  恶来正看本,微子启又来了,得知姜子牙兵至临潼关,他大惊:“敌兵已临咫尺之地,天子尚高卧不知,奈何!奈何!”
  微子启遂抱本往内庭见驾——纣王正在鹿台,与三妖饮宴。
  得知姜子牙“大兵见屯临潼关外”,纣王也是大惊,后悔 “今不早治,是养痈成患也” 。
  于是,纣王遂传旨:“上殿。”
  这么漫长的时间,这是纣王第一次主动上朝理政,所以,“百官端肃而进,不觉威仪一新。”
  为什么昏暴如纣王,“今一旦登殿,人心鼓舞如此”呢?
  除了“商族基本盘”对接受“周族”管理的利益损失——在家国一致的古代,周族成为“王族”,无论如何努力,商族,最起码,政治地位是要下降的。
  而且,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即使在暴君施虐下,太多的人也不容易接受“新的王朝”,这是一个习惯的心理问题。因此,一个新王朝在初建阶段是最危险的,因为民众有青少年时期灌输的“领导习惯”。一旦撑过几十年,曾经保持旧王朝记忆的那些老人过去了,曾经的政权成为了历史记忆的纸张,年轻的民众也就习惯了“自己政权的管理”——当然,一个政权撑过了几十年,也往往丧失了活力而有了惰性。
  纣王已经如此的昏暴,而继续呆在朝歌的群臣,大多就有忠诚于商王朝的价值选择或者习惯——当然,这里头也有特例。
  纣王说:“众卿有何策可退周兵?”
  言未毕,左班中上大夫李通就“闪出”来出班启奏,他来了一段极长的劝谏,说纣王“听谗远忠,荒婬酒色,屏弃政事,以致天愁民怨,万姓不保”,并保举邓昆、芮吉等二人去临潼关救援。
  纣王接受了提议。
  这边的邓昆、芮吉等二人还在路上,临潼关那边又已经打起来了。
  这一次,还是土行孙。他催粮至辕门,看见旛下韦护的降魔杵、雷震子的黄金棍,感到很奇怪。进到大营,拜见了姜子牙,从姜子牙和哪吒那里得知卞吉的厉害,他却是不信。
  这时,天色已晚,土行孙迳出营门,直奔幽魂百骨旛,结果是“方至其下,便一交跌倒,不知人事”。
  周营哨马报于姜子牙,姜子牙“大惊,正无可计较”。
  与其同时,临潼关的军士,见下睡着一个矮子,报与欧阳淳。
  这欧阳淳要从幽魂百骨旛下拿人,也必须卞吉知道派自己的家将。
  这土行孙有两个特点:1、对自己没有亲眼目睹而偏偏超出自己理解的新鲜事情特别犯倔的不肯相信;2、面对危机,他的小聪明,非常的多。
  面对欧阳淳的询问,土行孙装傻说:“我见下有一黄金棍,拿去家耍子,不知就在那睡着了。”
  卞吉在旁边就骂:“你这匹夫!怎敢以言语来戏弄我?”
  我们都是傻子吗?
  然后命左右:“拿去斩了。”
  欧阳淳也不知道土行孙是个什么人物,也不拦着,于是,土行孙被拿出辕门,在刀下“一扭,就不见了。”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六十、在圣仙斗法的“封神时代”作者弄了个凡人邓昆斩杀卞吉,他要告诉我们什么人生真谛?
  第2节
  得知众军士报 “异事非常”,欧阳淳谓卞吉曰:“这个就是土行孙了,须要仔细。”
  另一边,侥幸逃脱的土行孙在大营也对姜子牙说:“果然此利害;弟子至下,就跌倒了,不知人事,若非地行之术,性命休矣。”
  两边都吓得不轻。
  次日,伤痕全愈的卞吉领家将出关,至军前搦战,远征军这边还是哪吒出战。
  这一次,卞吉又怕哪吒先下手用乾坤圈,所以“先下手把马一拨,预先往下走来”,也就是诱引哪吒来幽魂百骨旛。
  经过几番恶战,远征军其实早就摸清了卞吉的依仗是且仅仅是幽魂百骨旛。经过无数次的恶战,哪吒早就知道魂魄战对自己无效,他完全可以不理卞吉而继续追击。然而,哪吒“天性乖巧,他犹恐不妙,便立住脚,看卞吉往下过去了”,他干脆自已回营。
  卞吉刚进关,邓昆、芮吉率领援军也到了。首先是欧阳淳通报战况,全靠幽魂白骨旛“一次拿了南宫,二次拿了黄飞虎、黄明,三次拿了雷震子。”
  得知黄飞虎被捉,邓昆是应付了一番就回到下处休息。
  文本交代:“原来黄飞虎是邓昆两姨丈,众将那知道?”
  邓昆至私宅,默思要救黄飞虎,因为“八百诸侯,尽已归周,此关大势尽失,料此关焉能阻得他?不若归周,此为上策。”
  从天下大势的角度思考,邓昆为自己谋出路要投奔西周,更何况黄飞虎是他的“两姨丈”。
  不过呢,邓昆担心自己干不了,需要试探芮吉的态度,决定“且待明日会过一战,见机而作”。
  次日二侯与卞吉等一齐出关求战。在关外,因为“幽魂白骨,高悬数丈,阻住正道”,卞吉提醒邓昆、芮吉 “把人马从左路上走,不可往下去;此不同别样宝贝。”
  内心别有城府的邓昆没有接茬,芮吉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建议:“既去不得,便不可走。”
  远征军这边,姜子牙接受邓昆、芮吉的提议,和武王一起临阵。
  邓昆、芮吉在马上见姜子牙布阵出兵“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别是一般光景。又见那三山五岳门人,一班儿齐齐整整,又见红罗伞下,武王坐逍遥马,左右有四贤八俊,分於两傍。”
  “整齐”是对一支队伍的极高评价。
  春秋时期,晋国的栾金咸出使楚国,楚国的大将子重问晋国之勇——你们的军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栾金咸回答说:“好以众整。”
  我们专长是“能够保持大部队布阵的整齐”。
  子重又问:“又何如?”
  还有吗?
  栾金咸回答说:“好以暇。”
  在紧张的战斗环境里仍然能够保持冷静——暇。
  及至鄢陵大战,栾金咸在战阵见到了“子重之旌”,想起了二人曾经的交流,就向国君请求展示晋军的风度:“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
  两军大战,竟然没有派出使者搞舆论战——行人不使——这说明我们不是指挥若定有条不紊。两军大战,我们没有向曾经的交流对象“致意”,说明我们有一些紧张而没有保持冷静——不可谓暇。
  因此,我提议以我的名义向子重敬酒——请摄饮焉。
  晋公采纳了这个提议:“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
  这劝酒的致酒词非常高妙:“寡君乏使,使金咸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
  我们的栾金咸追随国君前来打仗,看到了你的旌旗,所以派我前来敬酒。
  子重说:“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不亦识乎!”
  我想起来了,这栾金咸在楚国和我交流过晋国用兵的“好整以暇”。于是,“受而饮之”。
  鄢陵大战的结果是晋国大胜楚国,栾金咸这个“摄饮”的确体现了晋军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整齐”和“冷静”。
  在指挥大兵团作战时,能够保持“建制整齐”而指挥畅通,是高级将领的卓越能力。
  乱糟糟的如同农贸市场,这仗是一定打不赢的。
  作为高级将领,观看了姜子牙的布阵,邓昆、芮吉就知道对方是强敌。
  一上来,双方是舆论战。
  邓昆批判姜子牙的罪状:1、 “乃擅自称王号,收匿叛亡,拒逆天兵,杀军覆将,已罪在不赦”;2、“侵占天王疆土,意欲何为?”
  芮吉又批判说: “你先王素称有德”,即使有委屈的“羁羑里七年”,那“更无一言怨尤,克守臣节”,最终“怜赦归国,加以黄钺白旄,特专征伐”,现在你们竟然造反岂不是不孝吗?
  姜子牙的反驳还是纣王“污德彰闻,罪恶贯盈”,还是“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
  姜子牙劝说:“二侯如寄寓之客,不知谁为之主,宜速倒戈,暗弃投明”。
  邓昆大怒,于是两边开打,卞吉战赵升、芮吉战孙焰红。
  仗刚开打,“武吉催开马冲来助战”。哪吒干脆登开风火轮,现三头八臂,冲杀过来,势不可当。
  邓昆见哪吒三头八臂,相貌异常,只吓得魂飞魄散,传令鸣金收兵。
  败回临潼关的邓昆已经决定起义归周,只是担心芮吉的态度,因为他担心黄飞虎被害而不能直接就在战场起义——使吾掣肘,如之奈何?
  邓昆此战本就带有“战场观察西岐远征军决定下一步行动”的目的,所以,他的败回也是“故意”。
  与邓昆一起败回的芮吉进关虽是吃酒,心下暗自沈吟:“不若献关归降,以免兵革之苦;但不知邓昆心上如何?且慢慢将言语探他,便知虚贵。”
  这是“两下俱各有意归周”的人内心的小算计。
  次日,二侯升殿坐下开会,邓昆先发言:“关中将寡兵微,昨日临阵,果然姜尚用兵有法,所助者多是些道术之士,国事艰难,如之奈何?”
  这话就是试探众人的反应了。
  不知就里的卞吉回答说:“国家兴隆,自有豪杰来佐,又岂在人之多寡哉?”
  他这个回答就大道理是对的——他自认为纣王占据了大道理——而他真实的出发点,更有杀父之仇。
  邓昆继续挑逗:“卞将军之言虽是,但日下难支奈何?”
  卞吉继续反驳:“今关外尚有此,阻住周兵,料姜尚不能过此。”
  有我的幽魂百骨旛,也可以挡住姜子牙。
  他二人言来语去,表面看是军事会议的发言,其实是“无心的卞吉”被“有心的邓昆”利用了。
  邓昆要试探芮吉,就要以军事会议的发言的形式暗示自己的态度——这种发言的模式往往能够引起“同心同意的人的共鸣”而“外人很难发现”。
  这个玩意呢,正如两个已经有了“感情所寄”的男男女女,在一些不便交流的场所“故意说的一些不着四六的乱话”其实“他和她”是能够听懂的——其实,一些饱经人情世故的人也能够感觉的到。
  卞吉太年轻,又没有经历过残酷的内斗,没有听出邓昆的弦外之意。
  然而,已经有了“且慢慢将言语探他”的芮吉听了他二人说话,心中自忖:“邓昆已有意归周。”
  邓昆呢,和卞吉交流的时候当然观察芮吉的反应,内心也隐约判断了芮吉的态度。
  不觉至晚,邓昆令心腹人密请芮侯饮酒,芮吉闻命,欣然而来。
  在密室,二侯对面传杯,“欲待要说心事,彼此不好擅出诸口”。
  就这个时候,关外的姜子牙“在营中运筹取关,只为了那面阻在路上,欲别寻路径,又不知他关中虚实”——那个幽魂百骨旛硬挡的太苦。
  正无计可施,姜子牙忽然想起土行孙刚刚从临潼关归来,于是安排他:“今晚可进关去,如此如此探听,不得有误。”
  土行孙得令迳进关来,“先往禁中来看南宫等三人”,因为“看见守的尚未成睡,不敢妄动,却往别处行走”。
  从土行孙先来监禁,他的目的可能是救人或者通信,但,因为看守严密而“不敢妄动”。那么,按照一般的逻辑,他就应该在地里等候。可是呢,这土行孙虽然年龄已经比较大的超过了姜子牙,却性格活泼的没有耐性,就这么一段时间还要闲逛。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大军厮杀于关外,满城军民必然心惊,没有事情都会选择早早休息。这土行孙要寻找“热闹”,也就只能找到在那厢饮酒的邓昆和芮吉——肯定有灯光,肯定有劝酒的声音。
  于是,土行孙便躲在地下,听他们说些甚么——也许偷听到军机。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六十、在圣仙斗法的“封神时代”作者弄了个凡人邓昆斩杀卞吉,他要告诉我们什么人生真谛?
  3节
  邓昆屏退左右,笑谓芮吉曰:“贤弟!我们道句笑话,你说将来,还是周兴,还是纣兴?你我私议,各出己见,不要藏隐,总无外人知道。”
  我们在无人处闲扯,对与错就当“道句笑话”。
  芮侯当然知道邓昆的意思,肚子里早就“笑破”了,脸呢也忍不住,“亦笑”着回答:你这大哥,这不是给我挖坑吗?我怎么评价商周之战呢?
  芮吉说:“若说我的识见所到,又有所不敢言:若是模糊应答,兄长又笑小弟是无用之人,这不是来难小弟么?”
  我要是虚心假意的“模糊应答”,你会说我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无用之人”。 我要是实实在在的说“我的识见所到”呢,又怕招惹麻烦,“又有所不敢言”。
  一句话,“兄长下问,使弟如何敢尽言?”
  请问,邓昆要芮吉讨论的是什么问题?
  “你说将来,还是周兴,还是纣兴?”
  作为商臣,如过坚信“纣兴”,还有必要洗白自己“如何敢尽言”吗?
  因此,芮吉的这话其实就是表态自己判断“周兴”而不可公开的说。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其实已经完成了相互试探,于是,邓昆说:“我与你虽为异姓,情同骨肉,此时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又何本心之不可说哉?贤弟勿疑。”
  于是,芮吉点破了话迷来了个长篇大论,答题就两层意思:1、“周日强盛,商日衰弱,将来继商而有天下者,非周武而谁?”2、“我等受国厚恩,惟以死报,尽其职耳。”
  芮吉真的挺有城府的,即使说出“周兴而纣亡”,也要表态“惟以死报”——我要当殉葬的忠臣。
  对于芮吉这在“留后路”的回答,邓昆的评价“贤弟这一番议论,足见洪谋远识,非他人所可及者”——他其实不是赞扬芮吉的“惟以死报”的“洪谋远识”,他其实是赞扬芮吉讲话的艺术,那时圆滑之极。
  邓昆评价芮吉这忠诚是“可惜生不逢时,遇不得其主耳”——你如果如此的选择,必然是“徒然一死”。
  问题是,邓昆也担心错判了芮吉,万一这家伙真的选择为纣王殉葬怎么办?
  所以,邓昆继续说:“吾与贤弟不过徒然一死而已。愚兄固与草木同朽,只可惜贤弟不能效古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以展贤弟之才。”
  我和你一样的选择,愿意为纣王殉葬,不过呢,我才能低微,不过是“草木同朽”,像你这等“大才”如此的毁掉就可惜了。
  我不是可惜我自己,我是“咨嗟”你而已。
  双方通过试探,基本表明了态度,于是,芮吉说:“据弟察兄之意,兄已有意归周,弟愿随鞭镫。”
  邓昆忙起身表态:“既贤弟亦有此心,正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吾辈无门可入奈何?”
  想投降,也需要门路啊——你大阵之上贸然投降,人家也不一定相信啊。
  二人这相互试探,正好被地下的土行孙听到了,这家伙听得详细,喜不自胜,思想:“不若乘此时会他一会,有何不可?也是我进关一场,引进二侯归周,也是功绩。”
  对于姜子牙而言,师叔姜子牙安排他进城是探路、是和被生擒活捉的几人取得联系。现在呢,他意外得知邓昆和芮吉图谋归周而烦恼“只吾辈无门可入奈何?”那么,他现身完成“联系”岂不是大功一件?
  于是,“土行孙在黑影钻将上来,现出身子”,不管不顾的上前言曰:“二位贤侯请了!要归武王,我与贤侯作引进。”
  这也太他妈的吓死人了!
  你说,两个熟人在确定的密室偷偷的密谋“叛国投敌”的时候,突然从地下钻出来这么一个丑陋的玩意,能不被吓死?
  这也太聊斋了,谁知道来的是千年的狐狸还是吃人的鬼魅?
  因此,“就把邓 、芮二侯吓得半响无言。”
  土行孙理解进行解释:“二侯不要惊恐,吾乃姜元帅麾下,二运督粮军官土行孙是也。”
  邓 、芮二人“方才定神”,也感觉奇怪:“将军何为夤夜至此?”
  你来搞暗杀吗?
  土行孙说了大实话,“奉姜元帅将令,特来进关,探听虚实”,正好在地下“听得二位贤侯有意归周”,我“故敢轻冒,致惊大驾”。现在呢,我现场表态接纳,“不才预为先容”,因为“我元帅谦恭下士,决不敢有辜二侯之美意也。”
  于是,邓 、芮二侯听说“不胜幸喜”,说了一些客气话,在土行孙的提议下写了 ,表示“乘机献关”之意。
  这土行孙拿了信,“把身子一扭,无形无影去了”,把二人看得“目定口呆,咨嗟不已”。
  这姜子牙得知邓 、芮二人“共议归周”,那是不觉大喜:“此真天子之福也,再行设策,以候消息。”
  姜子牙这边欣喜莫名,临潼关里的邓昆和芮吉就没有了退路——背主叛敌,一旦泄露就是要命的事情,而堵住泄密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实施。
  所以,次日,邓 、芮二侯,立即召集众将开会,明确宣布:“明日整兵,务在一战,以退周兵;早早班师,以复王命,是吾愿也。”
  不明就里的欧阳淳也表示赞同:“贤侯之言是也。”
  及至炮声响处,人马出关搦战,邓昆见幽魂白骨竖在当道——这玩意挡住了周军的进军通道——他“就在这上发挥”——强逼卞吉“将此去了”。
  卞吉当然大惊:“此无价之宝。阻周兵全在于此,若去了此,临潼关休矣。”
  他说的太对了,所以邓昆一定逼迫他去了此旛。
  面对卞吉的回答,芮吉又一次逼迫:“我乃是朝廷钦差官,反走小径,你为偏将,反行中道,同兵观之,深为不雅。纵令得胜,亦为不武,理当去了此。”
  我们当然知道幽魂百骨旛是演义小说,如果我们偏偏以之为真,那么,这大约是最早的“不讲理的倚势凌人”。
  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恐无以胜敌人;若不去,彼为主将,我岂可与之抗礼?今既为父亲报仇,岂惜此一符也。”
  必须用这幽魂百骨旛阻挡敌人,但,官场的规矩也有道理。那么,怎么办呢?只好泄露自己的核心机密。
  卞吉在马上欠身施礼回答:“二位贤侯,不必去,请回关中一议,自然往返无碍耳。”
  于是,卞吉忙画了三道灵符,邓昆、芮吉每人一道,放在幛头面,欧阳淳一道放在盔里。这样,他们三人经过这幽魂百骨旛“就如寻常”。
  文本交代,“二侯大喜”——所喜的是找到了破解幽魂百骨旛的办法。
  邓昆、芮吉直至周营挑战:“报你主将,出来答话!”
  姜子牙已经通过土行孙得知邓昆、芮吉要投降,当然知道这种要主将“出来答话”往往是要私通信息。所以,姜子牙“急忙领众将出营”。
  及至两军相会,邓 、芮二人反而大呼着 “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猛冲上来与黄飞彪、黄飞豹“四骑相交”而酣战。
  文本已经交代,邓昆和黄飞虎是“两姨丈”,虽然纣王和群臣不知,作为黄飞虎的亲弟弟,黄飞彪、黄飞豹当然知道这门亲戚,所以抢先截住厮杀——其目的是避免误伤。
  “卞吉看不过”,就说看到二人竟然如此英勇奋战,十分感动,于是大呼着“吾来助战!”
  武吉接住卞吉大战,面对“卞吉拨马往下就走”,武吉坚决不上当——不赶。
  这个时候,姜子牙“见只有邓 、芮二侯相战,忙令鸣金”——他的意思当然不是怕误伤,而是暗示邓昆、芮吉抓紧传递信息。
  结果呢,“姜子牙看见邓昆四将往下迳自去了”。
  很多人读《封神演义》,仅仅称呼姜子牙为老神棍而没有注意到作者描写的精彩。
  如果是我们一般人物,看到邓昆和芮吉“迳自去了”,是否感到“失落呢”——你为什么不和我通信息如何内外联系而破城?
  姜子牙的战场洞察力是非常敏感的,“心中着实迟疑”。他为什么“心中着实迟疑”呢?因为 “前日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则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俱往下行得?”
  邓昆、芮吉、欧阳淳为什么也能够从幽魂百骨旛之下经过?
  就在姜子牙感觉太奇怪的时候,土行孙也看出了猫腻:“元帅迟疑,莫不是为着那下,他四人都走得么?”
  土行孙这家伙曾经在幽魂白骨幡下吃过亏,对于这一细节特别敏感。
  二人商议的结果是土行孙 “今日再往关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 。
  当晚初更,土行孙进关至邓 、芮二侯密室,他两个正等着呢:“正望公来,那名唤幽魂白骨,再无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难他,他将一道符与我们,顶在头上,往下过,就如平常,安然无恙。足下可持此符,献与姜元帅,速速进兵,吾自有献关之策也。”
  文本对于邓昆、芮吉的描写是“不胜之喜”。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也就是他们两个对于“姜子牙深夜派土行孙来临潼关”的判断是“与我心有戚戚焉”。
  邓昆、芮吉大摇大摆的在幽魂白骨幡下通过,正是想告诉姜子牙自己有了“里应外合”的方案。然而,他们的这一暗示,如果不是心思紧密之人是断乎不能理解的。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六十、在圣仙斗法的“封神时代”作者弄了个凡人邓昆斩杀卞吉,他要告诉我们什么人生真谛?
  第4节
  姜子牙是学道之人,见到土行孙带来的道符,“取符一看,子牙识得符中妙诀,取朱砂书符”,吩咐众将:“俱各领符一道,藏在盔内,或在发中亦可,明日会战,候他败走,众将先赶去,抢了他的白骨,然后攻他关隘。”
  这就是有恃无恐一拥而上。
  次日,得知姜子牙大队而来搦战,邓 、芮二侯,“命卞吉出马”。
  他们已经知道姜子牙知道了符印的秘密,当然就知道卞吉必死无疑,当然派他出战。
  姜子牙当然按照既定方略,指挥“左右一干大小将官,冲杀过来,把卞吉围在垓心”,一通乱战。卞吉竟然“忽然一戟,剌中武吉肩窝;武吉闪开,卞吉乘空跳出阵来,迳往下逃去”。
  卞吉以为自己诱引对方来旛下可以擒人拿将——最起码可以顺利逃走——不知道自己的机密已泄,眼见西岐“数将赶过下,迳杀奔前来”,不敢复战,遂败进关来,闭门不出。
  这卞吉是一个死心眼的青年,竟然不知道逆推百骨旛失效的内在逻辑,竟然悲痛的说:“此是天丧商朝社稷,如何此宝无灵也。”
  太缺心眼了!漫长的人类历史有没有“天命”,我们不知道,但,在封神时代肯定没有天命而只有阴谋和套路。
  姜子牙的选择是“也不追赶他”,他只是吩咐诸将先收了幽魂百骨幡,然后回营了。
  姜子牙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攻城呢?在已经知道“内应尚未发动”的情况下,攻城并不是最佳选择。
  这卞吉莫名其妙的打了败仗,垂头丧气的来见邓 、芮等二人,却不知这两个家伙正要寻找借口整他。
  这卞吉对于幽魂白骨幡失效的解释是:“他众将一拥前来,俱往下过来。此乃天丧商朝,非末将不胜之罪也。”
  他还在为打了败仗而自责。
  芮吉很阴险的笑曰:“前日擒三将,此就灵验,今日如何此就不灵了?”
  邓昆立即一唱一和的接茬:“此无他说,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周兵势大,此关难以久守,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众将一拥而入,以献此关耳。幸军士速即紧闭,未遂贼计,不然吾等皆为虏矣。此等逆贼,留之终属后患。”
  这个就太胡扯了,人家的亲爹就被黄飞虎给弄死了,怎么可能叛降呢?
  然而,邓昆压根就不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机会,直接“喝令两边刀斧手”将卞吉“拿下枭首示众”,而刀斧手肯定提前打过招呼,反应的特别快。于是,“卞吉不及分辩,被左右手下,拥出帅府,即时斩了首级号令。”
  卞吉的魂灵后来被封为天杀星。
  这欧阳淳也是一个反应比较迂缓的人,“不知其故,见斩了卞吉,目瞪口呆,心下茫然”。
  这种事情,事起突然,要想当场猜透内情是不可能的,但,一个反应敏捷的人,在陡然受损的情况下,应该知道不管不顾保护自己的核心利益。
  比如说,我和朋友走在大街上,陡然发现有人持械攻击我的朋友,我的应急反应应该是三种:1、立即和凶手对打;2、立即提醒我的朋友;3、立即撒腿就跑谋求自己的绝对安全。
  以上的三种选择,我们不论是否高尚和负责,每一种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应急。
  但,如果眼睁睁看着朋友被人伤害而呆呆的不动,那就是木头人了。
  砍了卞吉,邓 、芮等二人先应付了一下欧阳淳:“卞吉不知天命,故意逗遛军机,理宜斩首。”
  胡弄了这么两句,他们感觉也到了泄漏实底的时候,干脆说了实在话:“我二人实对将军说,方今商朝气数将终……我固然与你俱当死君之难,但无道之君,天下共弃之,你我徒死无益耳。愿将军思之。”
  纣王是一定会完蛋的,我们理应殉葬,但,徒死无益,不如另投明主。
  得知真相的欧阳淳大怒,对骂一番,挺剑与邓 、芮二侯杀在殿上。他一个当然不能双战,结果是被芮吉吼一声,一剑砍倒“枭了首级”。
  对于临潼关内的内讧,作者的评价是:“为国亡身全大节,二侯察理顺天心。”
  一个是“为国亡身全大节”,一个是“二侯察理顺天心”,死掐的双方,竟然被评价为“都对”,这就是“封神逻辑的真髓”。
  欧阳淳的魂灵,后来被封为亡神星。
  砍了欧阳淳,邓、芮等二侯监中放出黄飞虎等三将,各诉衷肠,然后“速行开关,先放三将来大营报信”。
  于是,姜子牙和平接收了临潼关。
  姜子牙东征取得阶段性胜利——过了五关,已经逼近了纣王的京畿要地。
  “临潼关和平收编”这一节,在姜子牙东征里是非常特殊的一节文字——远征军以零伤亡占领了一个关口而纣王第一次向五关派出了援军。
  获得临潼关求救的奏章,纣王第一次感到了紧张,而大臣只有李通推荐了邓昆、芮吉:“臣观众臣之内,止有邓昆、芮吉素有忠良之心,辅国不二,若得此二臣前去,可保毋庶也。”
  朝歌群臣“止有邓昆、芮吉素有忠良之心”可以胜任救援临潼关的重任,这说明黄飞虎之叛和闻仲之死已经重创了纣王的中央机动兵团的战斗力,能够给予西岐以威胁的只有各地的守备部队。当姜子牙即将兵破五关的时候,就是一项托大的纣王也感到了麻烦。
  整个朝歌只有他们两个合格,说明真的窘迫。
  问题是,李通认为“素有忠良之心”的邓昆、芮吉到了临潼关就私通外国造反了,这就说明他们早就对纣王充满了失望和逆反,只是为了政治安全而隐匿到最后。
  这种隐匿,对于芮吉倒也容易,最值得分析的是邓昆:他是黄飞虎的量姨丈而竟然无人知晓!
  请注意,黄飞虎是累代功臣贵胄且为镇国武成王,如果不是极端的低调,邓昆能够在朝歌隐藏的住这等亲友关系?
  我们读《封神演义》发现,整个封神大战,积极主动向西岐投降的只有苏护父子和邓昆、芮吉。苏护父子投降西岐带有“苏妲己祸乱天下而自我清白”的因素,邓昆和芮吉就是看破了兴周灭纣的时代而顺势而为——苟全性命于乱世。
  在整个的“商朝末年”,无论是天下承平的纣王之初,还是妖女祸乱朝政的乱世,既没有人知道“与贵戚有亲”,也没有人知道“与叛臣有勾连”,更没有人知道“我早就对你有了背逆之心”,邓昆实实在在是一个“本份”的人,已经只有“本份”才能够如此的隐忍,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的“本份”且“隐忍”,充满证明了他是一个顶“睿智”的人。
  对于高调的人,“你看他起高楼,你看他宴宾朋,你看他楼塌了。”
  而,邓昆,你看不到“他起高楼”,也看不到“他宴宾朋”,当然也就不会有“楼塌了”。
  我认认真真看了封神榜的名单,没有邓昆夜没有芮吉,因此,《封神演义》作者的行文始终是“邓芮二侯”,这种暗示“他们是人间政坛的常青树”,或者是“不倒翁”。
  无所谓功劳,只求稳妥。
  如果仅仅是这两点,还不是作者写这一段的全部目的,他其实还想告诉我们,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害人之心有时有,防人之心时时有。
  邓昆、芮吉到达临潼关时:1、因为有幽魂白骨幡的阻扰,临潼关方面虽然丢失了卞金龙,但生擒活捉了黄飞虎、南宫适、雷震子等三将,整体是处于优势的;2、邓昆、芮吉二人有了投敌之心而欧阳淳、卞吉二人坚持对纣王的忠诚。
  邓昆和芮吉等二人虽然有了投敌之心,但因为二人都特别的谨慎,其实都不知道对方的内心。如此一来,二人就必须寻找机会或者制造机会相互试探。
  通过阅读《封神演义》,我们知道了两个背主做贼的家伙是如何相互试探的,我们也知道了卞吉和欧阳淳是如何被领导“坑死”的。
  “邓芮邓二人临潼关叛降一节”,除了说明纣王的朝歌大后方已经派不出名将援助五关,最重要的“言外之意”是告诉芸芸众生“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你的同事、你的领导都可能为了个人利益而“挖坑埋人”。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当贼是真的很难保守秘密”——邓昆和芮吉在密室这样环境里搞阴谋竟然被土行孙在地下窃听的清清楚楚。
  整个“邓芮邓二人临潼关叛降一节”,既告诉善良的人们要有警惕之心,也告诉搞阴谋的人要注意保密。
  至于,临潼关大战,竟然有“卞吉、芮吉、武吉”等三个“名字里带吉”的人出场,作者到底有什么含义,也值得往往思考一下。
  封神榜:无法挣扎的阴谋和不得不跳入的阳谋
  第二篇
  第六十一、张奎在渑池接连“七杀”难道是为了成全“七杀星之名”?
  第1节
  临潼关大战,对于姜子牙来讲,是有惊无险,黄飞虎、南宫适、雷震子虽然都被幽魂百骨旛生擒活捉,但因为邓昆、芮吉的主动投降而没有折损将领。这个是否说明,在万仙阵大战之后,东征的事业就一帆风顺呢?
  也许,姜子牙也是这样认识的。万不料的是,下一站渑池竟然给予姜子牙极其沉重的损折。
  姜子牙刚到渑池县,就接到了“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书信——从他爹被杀到现在,他就一直被挡住在游魂关之外。
  于是,姜子牙征求意见:“如今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我这里必定发兵才是。”
  既然要取代纣王为天下主,就要臣服天下诸侯,现在的东伯侯竟然派人前来求救,我们就必须救援以显示我们的实力、显示我们的“德政”。
  黄飞虎附议说:“天下诸侯皆仰望我周,岂有坐视不救之理。元帅当得发兵救援,以安天下诸侯之心。”
  这是黄飞虎最后一次参与军国大事的表态。
  于是,金吒和木吒请令去援助东伯侯姜文焕谋夺游魂关。
  次日,姜子牙派南宫适出战。
  渑池县的总兵官是张奎,有王佐、郑桩等左右二位先行官。
  对于当前的形势,张奎有清醒的危机感:“今日周兵进了五关,与帝都止有一河之隔,幸赖吾在此,尚可支撑。”
  这一个“赖吾在此,尚可支撑”,也说明他的自负。
  不过呢,张奎也的确难缠。
  张奎的第一次出场其实是在第31回“黄飞虎逃离朝歌投奔西岐”,当时的文本描写:“且说黄家父子、兄弟过了孟津,渡了黄河,行至渑池县。──县中镇守主将张奎。黄飞虎知张奎利害,不敢穿城而走,从城外过了渑池,径往临潼关来。”
  黄飞虎是绝对不敢招惹张奎的。
  第一仗,南宫适砍了王佐。
  然后是黄飞虎挑战渑池。
  已经知道张奎厉害的黄飞虎为什么敢于出战呢?
  第一,自从逃离朝歌,黄飞虎有了数不清的被生擒活捉而每一次都化险为夷,这个可能给予他“前途安全的心理暗示”。
  第二,在临潼关一样被擒遇救的南宫适出战砍了王佐,其实是“立功以重树形象”,自己如果缩头不战有一些窝囊。
  第三,自己在临潼关就先斩将而后擒然后被亲戚邓昆搭救,这一次在渑池也许还有无穷无尽的好运气吧。
  黄飞虎枪挑了郑桩。
  王佐的魂魄后来被封为病符星,郑桩的魂魄被封为浮沉星。
  连战皆胜的姜子牙,竟然“命左右军士一齐攻城。”
  这是姜子牙东征以来极少的举动,他一般是先砍杀主将然后才总攻破城。这一次之所以如此,我的猜测是,之前都是关隘,必然险峻异常,而渑池仅仅是平原地带的一座县城——黄飞虎之所以能够绕城而走临潼关也说明渑池并非不可偷越之险——因此,姜子牙就有了借助人多而抢关的谋划。
  得知姜子牙放炮吶喊前来攻城,张奎在后厅与夫人高兰英商议:“如今孤城难守,连折二将,如之奈何?”
  这个倾向已经非常明显了。
  高兰英却非常的自信:“将军有此道术,况且又有坐骑可以成功,何惧贼兵哉?”
  你怕什么呢?
  张奎说:“夫人不知,五关之内多少英雄,俱不能阻逆,一旦至此,天意可知。今主上犹荒淫如故,为臣岂能安于枕席。”
  张奎对于时局有清醒的危机认识,但,被他老婆叽歪的没有了主意,于是,上马提刀一骑杀出渑池迎战——夫人高兰英掠阵。
  张奎和姜子牙打了一阵嘴官事,然后迎战姬叔明、姬叔升等二殿下。
  文本交代,“姬叔明等二将见战张奎不下,二位殿下掩一枪,诈败而走,指望回马枪挑张奎。”
  张奎的单兵作战能力已经是非常的优秀。
  张奎的坐骑甚奇,名为“独角乌烟兽”,其快如神。当姬叔明等二将诈败而走,张奎并不追赶,一直“让二将去有三四射之地”。
  这个“一射之地”就是“一箭射出所能达到的距离,约当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步”,那么,成年人的“三四射之地”,无论如何也在半里路之上。
  请注意,即使在交通工具非常先进的今天,如果有了半里路的距离,一般就极少有警惕了。就一般理解,那就是张奎放弃了追赶,也不可能回马一枪了。
  张奎这是故意误导姬叔明等二将。等他们“去有三四射之地”,内心认定张奎绝不可能追赶的时候,这家伙“把马上角一拍,那马如一阵乌烟,似飞云掣电而来”,霎时间就到了姬叔明后面,手起一刀就“挥于马下”—— 姬叔明措手不及,不能抵挡。
  姬叔升急忙回马来战,这战马来回的拐弯间当然就没有战斗力,“又被张奎顺手一刀,也是两段”。
  古代骑将对决,战马的速度等同于“今日战斗机空战的速度优势”。
  姜子牙是大惊,“急鸣金收兵”, 武王“闻知丧了二弟,掩面而哭”。
  张奎连斩二将,心中甚喜,“夫妻二人商议,具表进朝歌”——表表功、告下急。
  姜子牙这边开会,众将齐说:“张奎的马有些奇异,其快如风,故此二位殿下措手不及,以致丧身。”
  “众将正猜疑时”,忽然得知“北伯侯崇黑虎同文聘、崔英、蒋雄”前来会师。
  过了渑池就是孟津,是各路诸侯“观政于商”的集结地,姜文焕被挡在游魂关而迫切需要姜子牙增援。至于崇黑虎,他在文聘、崔英、蒋雄的帮助下“自起兵取了陈塘关,人马已至孟津札营数月矣”。
  按照这个行文,渑池其实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崇黑虎屯兵于孟津静等姜子牙已经好几个月,张奎只能与其对峙而已。
  崇黑虎之所以在孟津静候姜子牙是因为他没有径取朝歌“为天下主”的野心。
  虽然崇黑虎经陈塘关取道孟津的艰险程度远远不及姜子牙的过五关走渑池,但他在没有姜子牙的帮助下直接到达孟津,还是彰显了强悍的能力。
  如果崇黑虎撑到武王“为天下主”,那么,他这个提前数月到达孟津是非常可以“说嘴”的——既可以解释为对武王的尊敬,也可以解释为明明可以径取朝歌而“让天下”。
  这崇黑虎不但是一路大诸侯,而且有“协力打破崇城”和“助斩高继能”等两大极深的恩情,姜子牙当然要给予最高的礼貌而“忙下帐,迎接上帐”。
  崇黑虎直接进行政治表态:“特来大营奉谒,愿元帅早会诸侯,共伐无道。”
  一个“奉谒”,表明崇黑虎对武王的尊敬。因此,“子牙大喜”。
  然后有武成王与崇黑虎相见,感谢黑虎 “昔日蒙君侯相助,擒斩高继能”的感情。
  大家喝过了酒休息了一夜。次日,张奎搦战。
  这张奎昨日借助快马刚斩了两位殿下,西岐众将多少有一点谨慎。这个时候,崇黑虎表态:“末将今日来至,当得效劳。”
  这崇黑虎在孟津已经屯兵数月而张奎只敢对峙而不敢前来挑战,这多多少少给了崇黑虎骄傲的由头。
  于是,崇黑虎举双斧,文聘发马摇叉,崔英八楞锤一似流星,蒋雄的抓绒绳飞起,“一齐上前,把张奎裹在当中”。
  他们这里乱斗,姜子牙又安排黄飞虎“掠阵助他,也不负昔日崇侯曾为将军郎君报仇。”
  结果呢,黄飞虎见四将与张奎大战,自思: “吾在此掠阵,不见我之情分,不若走骑成功,何不为美。”
  于是,他也将五色神牛催开杀入战团。
  上一次在金鸡岭,五人围殴高继能毕竟得以成功。
  五将把张奎围在垓心,战有三四十回合,未分胜负。崇黑虎就“把坐下金睛兽一兜,跳出圈子,诈败就走,好放神鹰。”
  黄飞虎等四将为了配合崇黑虎,也便拨马跟黑虎败走。
  可是呢,这一次不同于过去,张奎“等五将去有三二箭之地”,像昨日一样“把马顶上角一拍,一阵乌烟”,快如闪电,“实时在文聘背后”——请注意“实时”二字——他“手起一刀,把文聘挥于马下”。
  久经战阵的崇黑虎抓紧时间“急用手去揭葫盖”——借助神鹰——然而,张奎太快了,“已是不及”,张奎的刀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的崇黑虎因为要“急用手去揭葫盖”,两手其实已经没有了武器,于是“早被张奎一刀砍为两段”。
  张奎连斩二将的时间,给了崔英缓冲的时间,他“勒回马来时”张奎就没有了突袭的机会,于是“张奎使开刀又战三将”。
  崔英、蒋雄、黄飞虎等三将和张奎裹在一起乱斗,张奎其实无法发挥马快的优点,时间一长,崔英、蒋雄、黄飞虎等三将最起码能够平局。
  可是,这个时候,“忽然桃花马走,一员女将将用两口日月刀,飞出阵来,乃是高兰英来助张奎。”
  这个高兰英的战斗力非常的厉害,“只见这妇人取出个红葫芦来,祭出四十九根太阳金针,射住三将眼目,观看不明”。于是,张奎将黄飞虎、崔英、蒋雄等三将连斩马下。
  这个高兰英“射人眼目,观看不明”,配合张奎的马疾刀快,的确是绝配。
  对于高兰英的出身,我有一点猜测她是火灵圣母的徒弟或者是经过了火灵圣母的点拨。这火灵圣母头戴金霞冠,能放出三四十丈金霞光,罩住对手掩人耳目,使对手无法看见自己。高兰英的太阳神针的功能非常类似金霞冠。
  这一节,在《封神演义》里叫做:“渑池城下立功勋,数定五岳逢七杀”。
  得知“张奎连诛五将”,姜子牙是“大惊”且“着实伤悼”——痛心折了黄飞虎。
  正寻思之间,杨戬催粮来到大营: “弟子督粮已进五关,今愿缴督粮印,随军征伐立功。”
  为什么过了五关就不需要“督粮”呢?
  按照《封神演义》的行文,五关是地处商周之间的五个险要关隘。既然地形险峻为军事要隘,粮食生产就比较的不适合,有限的空间有限的粮食不能满足姜子牙远征军的庞大需求而必须从西岐大后方征集护送到前线。过了五关就到了地形平坦人烟稠密之地,可以就地征集丰富的粮食以供军需。
  一句话,庞大的后勤压力已经由广阔的新区保障而减轻了大后方的压力。
  得知黄飞虎阵亡,杨戬非常感叹:“黄氏一门忠烈,父子捐躯,以为王室,不过留清芬于简编耳!”
  杨戬不但叹息,而且非常严肃的批评哪吒:“张奎有何本领,先行为何不去会他?”
  以黄飞虎的战斗力,等闲是不会被杀死的!如果是死于道术,凭什么让他这样一个地位崇高而又不通道术的大将去送死?
  哪吒是先行啊!
  于是,他解释说:“崇君侯意欲见功,不才先要让他,岂好占越,不意俱遭其害。”
  崇黑虎要显摆他的神鹰,我不好抢功,不料想都给弄死了。
  杨戬为什么如此不留情面的批评哪吒呢?因为在西岐城时,哪吒和黄天化非常的不睦,暗含着“李家仙”与“黄家将”有一些争竞。杨戬那一个“黄氏一门忠烈,父子捐躯”,不仅仅是感叹黄飞虎,更是感叹黄天化,也就暗含着对哪吒的不满。
  就这个时候, “张奎搦战”,黄飞彪愿为长兄报仇,于是,“杨戬掠阵”。
  这一仗更是快捷,“黄飞彪急于为兄报仇,其力量非张奎对手,枪法渐乱,被张奎一刀挥于马下”。
  黄飞彪的魂魄被封为河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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