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

  (三十一)红宝石与王城防御
  “哎哎哎,你看的别是什么剧本吧?你这说的也太离奇了吧?你说这事是发生在1653年,那距今四舍五入一下的话都要400年了,那个公主是吃了长生不老药还是怎么回事能从满清初年活到现在?
  你要说她变成女妖的话,这就更夸张了,怎么一个人跳了崖就能变成妖怪?这毕竟是民间传说,我感觉可信度实在是有点低。”我说,并表示很难接受她的这套堪称“神话”一样的推论。
  “等等,如果从常规条件下考虑这个问题,那肯定是不能成立的,但如果将之前那种棉絮一样,极具侵略性的微生物考虑在内,就还真有这种可能。”冉业成插话说。
  “那种微生物确实非同小可,如果说公主是受到了这种东西的感染和控制,变成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并最终被民间谣传为变成女妖了的话,这么说的确是能说得通,可这活了好几百年怎么解释?”我被冉业成这话一提醒,大致一想,便总结了一下这样说。
  “很显然,那种微生物具备将宿主的代谢水平空前提高的能力,代谢水平只要能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机体就不会老化,同时当代谢水平非常高的时候,各项机体功能也会达到一个‘超人’的程度,而那个所谓的‘女妖’,其惊人的弹跳力、攀爬能力、移动速度以及能快速修复伤口,都符合这些特征。
  我个人猜测,假设周小姐的猜测成立的话,那么那个公主应该是跌落悬崖后,有什么相关的遭遇,导致了她感染了这种不明微生物,最终导致它成了所谓的女妖,而这种不明微生物应是此地的‘原住民’,还是通过其它什么方式到达这里的,这个目前就不得而知了,但总之在此之前没人接触过它,这个公主是第一个。
  除此之外,结合那些日军干尸在日记中所说在事发前有食量大增的现象,也正是代谢速度超出正常人类水平太多而引发的饥饿感,这样也就可以推测出女妖和日军干尸感染的是同一种不明微生物,而从外表看它们身上都有棉絮状的有机活性物体,这一点基本上是错不了的。
  同时干尸群能从休眠状态被唤醒,再到逃跑后再次回到休眠状态,这说明这种不明微生物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就是能让宿主的身体在没有能量补充时主动进入到一个低消耗状态,就像部分动物过冬时的冬眠那样,只是这个更彻底。
  当然,我这里的用词虽然是‘宿主’,但实际上只是那种不明微生物所控制的一个躯壳而已,‘宿主’本身肯定早已在生理上死亡了,比如那个公主,比如那些日军。
  总之,这种不明微生物极具研究价值;如果有机会、有条件,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它。”冉业成说。
  “那这个所谓的女妖和那些日军干尸会有这么大的不同呢?假设它们都是感染这种不明微生物的‘共同产物’的话,可前者的战斗力无论是从的哪个方面讲,都要比后者强悍的多的多啊。
  还有,冉老哥你看到那个女妖修复伤口了?”我说,问后面这句话是因为他刚才提到了女妖的代谢水平和伤口修复能力之间的关系。
  “这个我因为没有经过系统的研究,所以暂时也没法得出准确的结论,但我个人推测,这有可能是那种不明微生物对个体的感染时间不同有关,比如说那个公主的感染至今长达数百年,而那些日军不过才50多年,可能随着时间的推进,不明微生物会让被感染的个体产生不同层次的变化,时间越久,其个体能力也就越强。
  假设那些日军干尸没有在当下被咱们发现并消灭掉,并又过了几百年后才被后人发现并唤醒,那可能这篇‘罗楠’雨林里就不是一个女妖,而是一个超级女妖+好几百个男妖了,到那时候它们若再动的配合并有一定的组织性,恐怕会形成一个新型物种群落。
  至于女妖的伤口修复程度,这个我当然是没看见,但景成看见了,咱们打出去的火力反复击中了它不少于十几次,但伤口都能在以秒为单位里完成修复。”冉业成说。
  “如果这种不明微生物是这里的‘原住民’的话,那它们早前没有感染宿主时,岂不是先单独存活了很久?我怎么想都感觉有点说不通。”李嘉豪说。
  “你感觉想不通是因为你太想当然的看问题了;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南极大陆西部冰盖下面存在着至少几十种已经被明确发现的古菌,它们在极寒天气下已经单独并维持繁衍数百万年了,比如其中有一种就可以把氨和甲烷转化成生存能量,并在冰盖下形成了一个由多种古菌群落组成的生态系统,这些不同古菌之间还会因为争夺生存资源而互相吞噬,这不就跟人类的国家为了利益而互相开战是一个道理吗?那终年阴寒冰盖下,对于这些古菌来说,就是它们的全世界。”冉业成说。
  “对了,我想起我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爷爷说如果在雨林中遇到了有大片类似细蛛网却又看不到蜘蛛的东西,就一定要离得远远的,更不要去采食和这种东西长在一起的蘑菇或者是野果,因为那都是被蛊师在练习蛊术时向外下过毒蛊的,谁吃了谁就会发狂发疯,变成吃人的恶魔。
  这一路走来所遇所见,再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爷爷当年给我讲的这个所谓的蛊毒,其实就是这种微生物。”貌波刚说。
  “这么一串,还真就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了,不过它和我们目前唯一的关系就是可能是阻挡我们出去的最大阻力之一,往后的路碰不上最好,要是再碰上了,那还得打。”我说。
  “对,干死它丫的。”李嘉豪说。
  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一阵,等到这一天的疲惫都涌上来感觉困意逐渐加重这会儿,就掏出睡袋准备睡觉。
  只是我们几个都有睡袋,那几个德钦军精锐就只能找几片树叶铺在地上凑合一下了,反正这里青石地板是又潮又硬,躺在上面睡觉睡久了对关节绝对很不好。
  而既然是睡觉,那自然还是老规矩:安排人轮流值夜,等到天光大亮了再出发,按理说队伍里多了5个德钦军的人,值夜可以轻松一些,但我可不放心把睡着的自己留给他们照看,所以只要他们有人醒着,我们这边也必须有人醒着,且必须是我、徐布、冉景成这三名主力中的一个,周洲、冉业成、李嘉豪、貌波刚则不算数。
  长话短说,等众人都睡下了,一直睡到后半夜大约四点多,正好轮到我值夜的时候,就见李嘉豪从睡袋里钻出来哈气连天的往外走,我问:
  “你干什么去?”
  “这个点起来还能干什么,‘放水’(小便的一种别称)呗?叫尿给憋醒了。”李嘉豪揉着眼睛说。
  “那你小心着点,这里黑,地上碎石枯藤多的很,别绊倒了。”我说。
  李嘉豪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然后就晃晃悠悠的走了,结果走了不多时,就听他走过去的那个方向发出一声惊呼,我一听心说坏了,这个白痴怎么上个厕所也能搞出点事情来?
  来不及多想,赶紧提起枪就往他那边跑,等跑过去一看,方知是虚惊一场,只见这小子正面冲着一面墙在那里惊叹不已,好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而等他发现我来了之后,便赶紧转过身来一扫之前起夜时的委顿,神情激动的伸着胳膊招呼,同时对我说:
  “快来看!看看这是什么!”
  “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要是在军队里服役,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你都不用上大便,因为每天都会被揍出屎来。”我一边往他的位置走,一边说。
  “不是不是,这个绝对是个好玩意儿,你看!”李嘉豪并不理会我的奚落,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面前的这个东西上,我也把目光那那里一挪,一块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红色宝石正镶嵌在这面墙壁的正中央,宝石在大殿外透过树木缝隙投过来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了璀璨的红光。
  “你在这里看着点,我去叫小洲!”李嘉豪还没等我看完后说话就接着说,话罢之后就一路小跑离开了,我想拦一下都没拦住。
  随后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听见李嘉豪那迫不及待的兴奋口气跟周洲有些在睡梦中被人吵醒后的不悦语气夹杂在一起向这边走来,由于距离不远,所以两人也就是喝口水的功夫,便转过墙角,到了这块红色宝石的所在地。
  “小洲,你看你看!你说要是找到品色上好的极品才有价值带回去,这块怎么样?我虽然不太懂珠宝,但我凭直觉这块就不一般,你算是这方面的行家,快来看看我的眼光是不是没错?”李嘉豪到了地方指着红宝石对周洲手舞足蹈的说。
  周洲先是没说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盯着那块红包是看了片刻之后,原本还有些迷蒙的眼神就突然明亮了起来,她转既对李嘉豪说:
  “这里我们刚来的时候都转过很多遍了,没发现墙上有它,你是怎么发现的?”
  “哈哈,别提了,我起夜上小便,本来想冲着墙角的,但一想墙角那地方当不当正不正的,就换到了正当中,但因为当时还挺困,就想伸手扶着墙,好省点力气,结果我这手往上一搭就感觉湿乎乎的,并且很滑,那滑劲儿让我本来扶在上面的手往旁边一甩,要不是我身手矫健,那非得摔倒不可,我这半梦半醒的脑袋也就清醒了,可等再往前一看,就看见这块红宝石在我面前露出的大半。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手,原来是之前上面因为潮湿长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咱们第一次转的时候没发现除了光线暗以外,这也是个关键原因,而青苔滑腻,被我手按住了一下推到了一边,这才让我误打误撞的发现了它。
  你说这块红宝石是不是跟我有缘?哈哈哈。”李嘉豪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发现红宝石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还叉着腰笑了几声,活像个大傻子。
  周洲一遍轻轻的摸着这块红宝石的表面,一遍幽幽的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宝石,而是其中最为极品的‘鸽血红’,这种品相的红宝石只有指甲盖一块就价值连城,这么大一块,简直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
  传说东吁王朝时期在抹谷地区,也就是缅甸最盛产红宝石的地方开采出过一块用书中话说叫‘掌不能尽握之’的超级红宝石,这句话也就是成年人的一只手握不过来的意思,当然,这里所说的成年人是以正常人为标准,冉景成先生这样的块头属于个例,不能算在其中;而他们将这块红宝石视为整个东吁王朝的镇国之宝,并代代相传,其地位对于东吁国来说不亚于我国的传国玉玺。
  只是书中记载的那块红宝石尺寸太过惊人,再加上无人见过其实物,导致很多珠宝界的‘大拿’们都认为这是后人夸张甚至是纯虚构的产物。
  可现在你发现的这个,怎么跟史书中记载的东吁王朝镇国之宝如此吻合?”
  话说到这里,李嘉豪的得意之情就更溢于言表了,他先是咧着嘴笑了半天,最后才说:
  “连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毛病,怎么样?我运气还是很好的吧?在日军营地那里没拿成九五式军刀做纪念品,当时还挺遗憾,现在看来真正的纪念品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的‘小宝贝’,我来啦!”
  说着话,就再次拿出生存匕首开始撬,我则说:
  “不是我泼你们冷水,这块宝石的确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如果真重要到如此程度的话,那这座王城被废弃的时候它为什么没有被带走?而是留在这里蒙尘?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别是里面再有什么猫腻。”
  “放弃的原因除了女妖的袭击更有大规模的瘟疫,参考当时日军在几天之内就发病的情况,当时的瘟疫应该传播速度非常快,那个时期国家再强盛也不具备现代意义上的防疫体系,而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导致这处王城的迅速崩溃并被遗弃,那么‘平达力’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携带这块红宝石而仓皇出逃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现在我唯一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些假设全部是真的话,那这里为什么没有留下类似日军营地中大量干尸、枯骨等瘟疫肆虐后的痕迹。”周洲说。
  “毕竟这里经历了好几百年的历史,就像冉老哥说的那样,好几百年间的变化肯定不是日军营地那边只有几十年能比的;哎不是,我怎么发现每次都是我提出疑问,最后还附和你们的结论呢?”我半开玩笑的说。
  而还没等周洲再说什么,李嘉豪那边就已经把那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从墙壁里给撬出来了,然后他托着这块宝石说:
  “小洲,你说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我要收了,那你让我答应什么我不都得无条件服从?”周洲听闻此言,立即摆出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样子说。
  “我能难为你吗?最多就是让你当我的女朋友而已。”李嘉豪也完全不顾忌我就站在旁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这个就已经是最难为我的了;这块宝石是你发现的也是你撬下来的,你自己收好就是;我虽然爱财,但也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周洲说。
  “小洲,你这么说就显得咱俩太生分了啊——”李嘉豪说到这里其实是还没把话说完,后面应该还有其他什么别的内容,但不等他说完,地面就传来一阵微微的震动,这阵震动仿佛是从较深的地下传来。
  “怎么了?地震了?!”李嘉豪被这股震动打断话后又说。
  “肯定不是地震,你们听,还有别的声音。”我说。
  三人侧耳倾听一阵,就听“哗啦哗啦”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周洲说:
  “怎么听着像是水声?”
  话音未落,那些贯穿在王城中每个角落里类似无盖排水渠的深槽之中果然有水流涌动了出来,流速还相当的大,这些奔腾的水流伴随着水花不多时就把深槽全给填满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把这块宝石撬下来是不是触动什么东西了?!”我对李嘉豪说。
  “啊?我不知道啊!”李嘉豪刚才还兴奋的手舞足蹈,现在一听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闯祸了,这便立即“麻爪”了。
  恰在此时,那些排水渠中除了水流奔腾之外,还有大量水花被溅起来,崩了我一脸,我顺势低头一看,就看见水中有一条条黑影迅速游过,动作相当激烈,那些水花就是这些黑影搅动时产生的,而从轮廓来看,这些黑影好像是某种鱼类。
  我看见之后周洲与李嘉豪也随后看见,后者拿着红宝石,说:
  “这要真是机关的话看起来阵仗不小啊,对咱有害没害先不说,我把宝石还回去,看看行不行。”
  他一边说就一边把宝石往之前那个镶嵌进墙体里的位置里塞,但撬出来容易再想按回去那谈何容易,所以他费了半天劲也没有任何进展,最后弄了一手的青苔碎屑的他只得放弃,他随后将宝石放在地上,就要往那流动的水里伸手,看样子是想洗洗手,我见状心说不好,可我距离他有三步左右的距离,想跑过去拦住他是已然不及的,接着就见在他的双手碰到水面的那一刹那,至少有七八个黑乎乎但张着嘴巴露出上下两排如锯齿一样白森森牙齿的鱼头逆流露出了水面,好像就在等着李嘉豪的手伸进来一样,而李嘉豪的运气还真不错,他看到那些鱼头的瞬间被吓了一跳,蹲着的身子顺势向后一坐,整个人就仰了过去,随后他就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还看见了那些鱼头猛的一闭嘴,做出撕咬的动作,甚至因为扑了个空而发出上下牙撞击的“咔咔”声也在这急促的流水声下清晰可闻,可见其力道之大,如果刚才李嘉豪没有摔倒而是被咬上的话,现在恐怕他两只手的十根手指一根都剩不下。
  李嘉豪受惊不小,他从地上一翻身爬起来,大骂:
  “我C!这是搞什么飞机?!居然弄几条食人鱼出来咬人,妈的也不想想,老子就在这岸上站着,不信食人鱼再厉害还能上岸咬人不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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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食人黑鱼
  紧随其后发生的情况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乌鸦嘴”——
  只见李嘉豪说完这话也就片刻之功,真的就从那水中飞窜出一条黑鱼来,朝着他更桑咽喉便扑,我见状用力推了他一把,让他的身子猛的往后一退,使那条黑鱼扑了个空,在这个期间,我也看清了这种黑鱼的外形细节,它长约30厘米,通体黝黑,外形与食人鱼的确有几分相似,但肯定不是食人鱼,最大的不同是在它的身体两侧及上部,鱼鳍与身体之间的比例非常大,大到了这三个鱼鳍的任意一个拿出来面积都有身体的三分之二以上,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的话,那就是看起来不像是划水用的,反而像是在用来飞的翅膀,它刚才能从水中一下跃起一人之高并冲出去这么远,靠的应该就是这对身体两侧的巨大鱼鳍,但即便是有这么巨大的鱼鳍辅助,能做到如此,也说明这种黑鱼的爆发力也可谓是异常惊人。
  言归正传,这条黑鱼落地之后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就在石板上扑腾个不停,我们三人这边惊魂还未定下,又有一条从水中窜出,这次目标不是李嘉豪,而是直指周洲。
  周洲距离我很近,这次给了我足够反应的时间,我左手伸手抽出腰间的子母刀,同时右手去一拉周洲,让她的身子闪开,接着抡刀对准那条黑鱼迎头便劈,随后我手掌顿感一震,我知道我劈中了,而再看黑鱼,方知这一刀不仅是劈中了,更是劈了个结结实实,刀刃斜着砍在了黑鱼身侧,将其凌空斩为两段,被一分为二的黑鱼落地后也神经性的扑腾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但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反而愈演愈烈,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这种黑鱼从水中窜出向着我们发动袭击,最令人吃惊的是,最初那条攻击李嘉豪但扑空的黑鱼在地上居然还能一次跳起来半米多高,一米多远向前前进,并继续对我们造成威胁。
  眼看如此,我说:
  “快走快走!回去叫上其他人,这破地方不能呆了!”
  周洲与李嘉豪反应过来自不用再多说什么,我们仨转身就跑,这短短不到50米的路上不断有黑鱼从身旁的排水渠中窜出,好在我们要么躲开,要么就将其凌空击落,总算是没有受伤。
  而等到我们跑回安营地点时,那边也早就乱套了,冉氏兄弟与貌波刚以及那5名德钦军精锐正在跟向他们发动进攻的黑鱼周旋,并且已经有人受伤,受伤的是貌波刚,他的右手掌根处被一条黑鱼死死咬住,蹲下身自将右手放在地上后,用左手中的生存匕首狠插黑鱼身体,狠狠的插了三刀将它的身体几乎插烂,这才让它死亡,但即便死亡却仍然咬着貌波刚的手不松口,等到用刀刃起开它的嘴将其取下的时候,他的右手掌根上已经被撕下去一大块皮肉,露出了小拇指下面的一截掌骨。
  就像是为了“迎接”我们三个的仪式一样,在我们刚刚跑回来这会儿,紧接着又有第二个人受伤,这次受伤的是德钦军中的一人,他的情况要比貌波刚更加严重:一条黑鱼窜上岸直接咬住了他的脸,确切的说是左腮,然后在这条黑鱼的用力撕咬之下,他左腮大概有半个巴掌这么大的一块脸皮竟然被生生的给撕掉了,从他的伤口正面看,已经能够看到腮肉后面的牙床了,换句话说,这人的后槽牙现在被咬的直接露在了外面。
  那条黑鱼则随着这块脸皮的脱落一起掉在了地上,即便这样了,这黑鱼还在咀嚼口中的人肉。
  而那名德钦军精锐,其伤口当即便鲜血崩流,随后就惨叫不止,为了捂住伤口,连手中的枪都扔了。
  唯一能顶得住的也就是冉景成,他拿着那柄巨铲,像是打棒球一样,一下一个甚至是一下好几个的将窜上岸的黑鱼给反向打飞出去,因为他所发出的力道十分霸道,所以几乎每次被他打飞的黑鱼除了发出“铛”的一声和铲底剧烈碰撞的声音外,还有就是会被当场打成一团碎骨烂肉。
  “项兄弟,此地显然不欢迎咱们!”冉业成看到我们三个跑过来了,便对我说。
  “什么也别说了,大家赶紧走为上策!”我说。
  话罢,众人这就往外冲,而四周的危险局势也开始进一步升级:
  因为我发现这水势并没有随着将整个王城内部的排水渠灌满便停止,而是在灌满之后其注水量还在成倍增加,其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这些排水渠中的水已经开始大量的溢出来了。
  冉业成的头脑反应非常快,他发现自己脚下全是水,已经快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排水渠的时候,便说:
  “这看不清路一旦掉进排水渠中就危险了,而且看这个意思,这水势是要把这个王城彻底淹了才算罢休,此地地势低洼,以目前水势的增长速度,最多半个小时,这里就会变成一个‘水库’,到时候如果跑不出去,那就都得当了‘鱼食’!”
  我对冉业成的这番话深表赞同,其他人也是一样,所以没别的话可说,当即再次脚底抹油,开始撒丫子跑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外跑。
  而这一路上跑的可谓是“焦头烂额”,这个词用在这里不仅形容的是我们状态的狼狈,而是真的头破血流,就拿我来说,中间起码有3次这种黑色飞鱼从水中窜出想要咬我,在我的闪躲之下虽然没有咬中,却都用身体上向外展开的鱼鳍如同刀锋一样在我脸上脸上、额头上以及下巴上各来了一道口子,好在这些口子都不深,可血却流的不少,并且在湿热环境下狂奔留下的汗水“途径”这些伤口的时候,那还是挺疼的,不过这也好,这种痛感有助于“提神”。
  其他人也都不太好过,大多数凡是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都有类似我这种情况的划伤。
  其中有一条黑鱼在跃出水面后没有咬到人,但咬住了一名德钦军精锐后腰挂着的单兵水壶上,这水壶的型号很老,纯铝制造,而这鱼也分不清楚什么是铝什么是人肉,所以咬上就不撒口了,在上面不停的翻动着身体,最后竟然把这水壶给咬破了,甚至还撕掉了上面的一块铝皮,让整个水壶被咬的位置破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不规则洞,而那条黑鱼也随着这块铝皮与水壶本身的脱离而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水也随之从破口处汩汩流出,直到流干。
  这一幕看的我心有余悸,心想就凭这种牙口,比那名声在外的食人鱼强的太多了,食人鱼不管是吃什么猎物,至少还能剩下一副骨架,但要是换了这个,那绝对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不过我在这一路躲避黑鱼袭击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这种鱼的一个弱点,在发现这个弱点的第一时间我便对所有人说:
  “脚下都别停!千万别停!这些黑鱼咬不中相对快速的移动目标,只有在水中站定了它们才能有效攻击!不想死的就都跑快点!”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在我说了这话之后,虽然没人回话,但众人的脚步明显比刚才更快了。
  长话短说,在即将冲到王城入口的时候,这水的深度就已经没过站在平地上我们的半个小腿了,要是在排水渠里的话,就得没过整个大腿乃至没到腰的位置,此时水中到处都是黑鱼,冉业成之前提醒过如果要是因为分不清道路而一脚踏空踩进了排水渠中,那就会相当危险,危险的原因自然是遭到密集的黑鱼群的围攻,可这话说着,还真就有一名德钦军精锐漏了进去,他在躲避一条窜出水面直扑他面门的黑鱼时向后本能的一撤步,结果一脚踏进了排水渠中,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一边的冉业成想拉他却没拉住,随后他整个人就全摔进了水中。
  前面说过,这黑鱼对付移动目标的能力很差,只有停住不动的时候才最危险,这摔进水中就等于是中断了奔跑,而这些疯狂的黑鱼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等这人周围的其余两名他的同伙见状伸手去扶,等把他从水里拽出来的时候,这哥们儿浑身上下从腿再到头顶,一共咬了不下10条黑鱼,有咬住随身装备的,也有咬住肉的,反正是疼的这人嗷嗷乱叫,那两名帮拉他起来的同伙也知道不能停下,所以根本没时间去管他身上挂着的十多条黑鱼,直接拽着他继续往前跑。
  直到跑出整个王城的覆盖范围,众人跑到了一处高坡之上,确定那水是不可能再漫上这里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除了休息,更得处理伤口。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凌晨5点钟左右,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点点鱼肚白,我借着胸灯的光看着这形似落汤鸡的一群人,说:
  “别的先放一边,检点伤员要紧。”
  经过一番检查,伤势最重的就是摔进水中的那个德钦军精锐,那10多条黑鱼除了有4条没有咬到他的身体外,另外的都不同程度的咬在了他的皮肉之上,凡是被咬到的地方,基本都是连皮带肉全被撕掉,那伤口上的血还在不停的的往外淌。
  其次是貌波刚,我这会儿才发现他的情况也不轻,除了开始掌根被咬掉一条肉以外,据他所说,在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又有一条黑鱼误打误撞咬在了他的左边大腿内侧,也是撕下来整整一大块肉,看那个缺口,这块肉没有四两也得有三两半。
  再往后就是那名被咬穿腮部的德钦军精锐。
  最后则是我,伤势最轻,只有三道划伤;索性的是,其余人并没有受伤。
  “周小姐,你来的时候不是带了急救医疗包了吗?赶快拿出来先给他们止血再说。”我说。
  周洲“嗯”了一声,便把背囊从背后甩下来,可找了半天她并没有找到急救医疗宝,而是指着背囊上的一大块破碎神情有点焦急的说:
  “坏了,这肯定是在我们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有那种鱼咬住了我的背囊然后咬破了这里,里面的急救包从里面掉出来掉在路上了。
  我买来的这批背囊跟燃烧棒一样,都是通过特殊渠道买来的军用产品,使用高碳纤维制成的,就是用刀割也割不破,那种鱼怎么可能在上面咬出这么大的一个破口呢?!”
  “唉——这个也正常,刚才我还亲眼看着那黑鱼硬生生的把铝制水壶都给咬下来一块,总之这鱼的咬合力太吓人了,而且牙齿还具备很强的切割功能;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这么严重的外伤,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这要是在寒带还好说,但在缅北雨林里,这些伤口放任不管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得感染,到时候得了破伤风,那就是九死一生,包括我自己也一样,别看我的伤口最小,但感染的风险是跟其他伤者都是一样的。”我说。
  “那咱们手头现在一点药品都没有,要早知道这样就该多分散在几个人身上了,我都带在自己身上是想着万一用的话拿着方便......”周洲说。
  “现在就不必自责了,赶紧想办法才是最实际的,我现在脸上的口子已经有点肿胀的感觉,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看来那黑鱼身上很不干净。”我说着,去内蒙亲戚家里躲风头的那段“流亡生涯”积攒下的中草药知识再一次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我看到了在周洲身后的一片草丛里,有一团灰白色的团状物簇拥在一起,这东西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会认错,它是“马皮包”。
  此物为一种真菌类生物,学名“马勃”,在不同地方的称呼则各有不同,除了上面的“马皮包”以外,还有的叫它“马粪包”,有的叫它“灰包”等。
  它的生存范围相当广,从温带到亚热带,基本在整个中纬度地区的野外就都有生长,而它的作用无外,就是止血、消炎、阵痛,可以说是野生中药材中,对外伤治疗效果最好的,没有之一。
  有了“马勃”在,我顿时心里就有底了,抢步上前将地上那一簇给全部挖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的确是“马勃”后,说:
  “看来咱们的运气还不错,丢了急救包但能发现这个。”
  说着就将其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面放下,从上面轻轻的摘下来一个团状物,然后拿到伤势最重的德钦军精锐一处伤口上再用力一捏,这个团状物立即化为褐色的粉末洒落在上面,然后原本止不住的流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原本红肿起来的四周表皮颜色也浅了下去,这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然后就是把上面的“马勃”一个挨一个的摘下来,每一个对应一处伤口,这一簇用了一大半后,便把这人身上的多处伤口全部处理完了。
  原本剩余的这些已经不够了,但好在“马勃”一般不是孤立生长的,所以再次在附近寻找一番后又找到了一簇,这次方法照旧,在冉业成与徐布的帮助下,我们三个将其把每个人的伤口都撒上它碎裂后形成的粉末后,我自己再往脸上摸了一点,在一阵“沙沙”的轻微痛觉后,一阵清凉感传来,原本火烧火燎的伤口顿时就没那么难受了,而肿胀症状也在迅速消退。
  “看起来是差不多了,只要没有菌血病引发的败血症出现,那感染的威胁就可以解除,剩下就是纯粹的皮肉伤问题了。”我忙活了一通后说。
  “项先生,我现在真的有理由认为你以前还当过中医。”周洲笑着说。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点水平去当中医那非得天天出医疗事故不可,能有这些处理伤口的常识,主要跟我的经历有关,除了在内蒙跟牧民学习的草药知识之外,还有就是以前常打架,打伤了不敢告诉父母,自己又没钱去医院,伤的厉害了难受,就‘自学成才’了,老话说‘久病成半医’,而我这则是‘常伤成半医’。
  倒是我一开始还挺担心你的,那些黑鱼专门奔着面门去,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被那些玩意儿给破了相,岂不是太可惜了?好在这些黑鱼看来也是懂得‘怜香惜玉’,对你口下留情了。”我一遍脱掉已经湿透了的战术靴,好让已经泡白了的脚透透气,一边说。
  “你夸人也真会挑时候。不过我能什么伤都没受,可不是因为那种鱼知道‘怜香惜玉’,而是阿布保护的好,仅我看见的,他就帮我挡下了起码5次意图袭击我的那种怪鱼。”周洲说。
  徐布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摆出一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表情。
  从一边被敷上“马勃”粉末之后缓过来的李嘉豪说:
  “小洲,我当时也想保护你来着,但你是不知道,我看那些鱼太可恨了,你说我不就说了句‘有本事上岸来咬我’吗?结果它们还就真上岸了,我这小暴脾气能压得住吗?所以我就左右开弓把它们打了个死的死翻的翻,你当时是没看到我那股劲头,真是颇有点赵子龙长板坡前七进七出的风采。”
  周洲对李嘉豪的这套说词,当然是不屑一顾,便淡淡的回了句:
  “你的嘴最厉害,能把鱼都给说忍不了而跳到到岸上咬人。”
  李嘉豪遭到“当头棒喝”,想要争辩两句却又一时语塞,而冉业成则另起话题说:
  “这水也好,鱼也罢,都来的有点蹊跷,我们几人发现这事不对劲的时候,你们几位不在,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它们的攻击的?”
  我一听直到冉业成这是因为不在场而不清楚李嘉豪撬宝石的那一通事,便言简意赅的给他说了一下,而他听罢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原来如此,几位分析的应该没错,应该就是撬掉那颗红宝石后触动了它;而依我看,触动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个守卫王城的机关。”
  “守卫王城的机关?什么意思?”李嘉豪说。
  “在撬下宝石之后地下传来微微的震动,然后水流和黑鱼就出现了,如果我猜不错的话,估计是那座王城的下方,肯定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蓄水池,而那些黑鱼则全部养在蓄水池之中,机关的作用是挡在蓄水池与排水渠之间,一旦被启动水池中的水就会在机关的带动下被排到地面,黑鱼也会随之而出。
  而这个机关的意义在于,一旦王城被外部力量所攻破,那王城里的财物遭到搜刮一空是肯定的,镶嵌在大殿正中央最为显眼的那颗红宝石自然是首当其冲被拿走的,到时候红宝石一动,机关开启,排出的水就会迅速将整个王城尽数淹没,而在此之前没来得及逃走的入侵者,自然就会全部被随着水流喷涌而出的黑鱼啃食致死。
  这算是一种‘最后的抵抗’吧。
  只是地下有一个蓄水装置的话,那么里面的水肯定是活水,否则几百年不换早就不可能再具备生养鱼类的条件的,所以应该还有一条地下河通过栅栏的方式和蓄水装置相连,让里面的水始终处于常新状态,而里面的黑鱼又能在栅栏的阻挡下不会四散逃开。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个人猜测,不一定正确,大家姑且一听,不必当真。”冉业成说。
  “老哥这个推测已经尽情尽理了,除了我想不出是什么产生的向外排水的力量外,其余的基本全能说的通。”我说。
  “这个好说,假设地下河是存在的话,完全可以利用地下河的流速制造一个类似水车结构的排水装置,这个装置在水流的冲击下始终处于高速运转中,只是有机关的阻挡,水排不出去,但机关一旦被解除,那么水流就会随着预先设计好的路线被大量的排出来。
  不过实现这一点的前提是那条地下河的流速与流量必须极快极大,达到只要有较大落差就能形成大型瀑布的程度。”冉业成说。
  “嘿!这古代的缅甸人也真是够鸡贼的啊,用这种办法作为留在最后的后手,王城失守了也要用鱼来对付对手一下,人家都是关门放狗,他们这倒有意思,是‘开闸放鱼’。
  但这些鱼如果是被栅栏隔离开的话,那么它们的食物来源怎么解决?没吃的也不可能持续繁衍好几百年吧?”李嘉豪说。
  “这个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同类相食,一个鱼群中把较弱的个体当做食物吃掉,以此形成一种封闭的内循环体系,这样只要鱼群数量没有较大的下跌,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在自然界中也有不少生物种群是这种例子。”冉业成说。
  “我比较好奇的是这种鱼是什么品种,可能是我孤陋寡闻,这起码不是我在此之前认知当中知道的任何一种鱼。”周洲说。
  “有些像飞鱼跟食人鱼的结合体,不过飞鱼是咸水鱼,食人鱼是淡水鱼,这怎么弄也扯不到一起去。”我说。
  “也许这是东吁王朝通过某种秘法专门培育出来的特殊鱼种,用现代的话说,这就属于‘生物武器’了。”冉业成说。
  而在后来,条件允许之后,我们曾经又用机载探地雷达对这片区域进行过详细的结构与地质扫描,获得的结果直接证实了此时冉业成的判断完全是正确的,除此之外,关于这种黑鱼的由来与作用,也被他基本说中,反正我对他的学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话再说回来,貌波刚捂着受伤的大腿,挪动了以下地方,好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点,然后说:
  “我听我爷爷说过,很多用蛊的高手除了能下蛊害人以外,还能利用蛊毒培育出很多自然界中原本并不存在的生物,只是要先有一个现实存在的蓝本,在这个蓝本上进行改造,最终得出一种新品种,凡是蛊师制造出来的新生物,基本都是很可怕的,也许这种鱼就是其中之一。”
  “以前都说东南亚地区蛊术、降头术盛行,这次一见果然非虚,不说术法本身,起码在概念上是非常的深入人心了。”我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能死里逃生就是命大,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一切都得等到彻底安全走出去之后才有意义。”周洲说。
  “周老板这话说得对,只要一刻还没离开这里,一刻就不能放松警惕。”我说,同时把已经基本晒干的脚给重新蹬上战术靴,这袜子跟靴子都是速干设计,即便是全部湿透了在有晾晒环境之下,也能够迅在15分钟内完全晾干,这里虽然空气湿热,让鞋袜还有一些潮湿,但已经不妨碍舒适性了,起码比全湿是好上太多。
  在我系上鞋带准备问问身上伤势比较严重的那几位情况怎么样,还能不能走的时候,一阵熟悉而又刺耳的声音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传来,震的我耳膜一阵生疼,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女妖的尖啸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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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决战“女妖”(一)
  被东吁王朝遗迹以及黑鱼给折腾的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家伙的存在,随即立马进入战斗状态,并说:
  “都打起精神来!咱们的‘老朋友’又来了!”
  “这个公主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害得你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又不是我们,你老追着我们有什么用啊?”李嘉豪说。
  “你说话能不能成熟一点?”周洲用嫌弃的眼神撇了李嘉豪后并如此说。
  “有什么话等过了这一阵再说!都快点走!”我说。
  随后众人就从刚才的修整状态迅速立即转换到了“跑路”状态,此时虽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毕竟还是初晨的阳光,非常的微弱,再加上整个雨林里的光照度本来就很低,所以四周还是相当的昏暗,我们只能继续借住胸灯深一脚浅一脚的玩命狂奔。
  长话短说,这个过程跑的要比上次更加狼狈,因为那个女妖的攻势明显加强了,它的攻击频率非常快,几乎跑不出去几十米就会遭到一次它的袭击,好在有冉景成端着PKM机枪全程掩护,几乎没有让它得手,不过也有十分危险的情况出现,比如有一次它从树梢上高高跳起从我们的头顶掠过,同时用那镰刀一般的爪子照着下面就抓,而且扑奔的目标不是别人,就是我。
  我当时先是感觉头顶有恶风不善,本能的向下一底身子,结果它从右往左扫过来的爪子没有抓到我的皮肉,却抓到了我压低身子时后背向上翘起的巨大背囊,这一下不仅把背囊给抓破了,里面的不少物资飞溅出来,而且那股力道带的我往左边一歪,脚下正好有一块小石头,踩上去站立不稳,“咔嚓”一声,把脚给崴了,关键是崴的这下相当严重,因为我依稀都听见了在崴的那一瞬间,脚腕内韧带撕裂的闷响,刚才提到的那声“咔嚓”就是此音。
  我心说坏了,这时候把脚崴了那影响到奔跑速度就是要命的事情,等左脚再抬起来再落地的时候,一阵剧烈的钝痛便从脚腕处传来,疼的我一呲牙,身子也是一个踉跄,一边的徐布抓住我背囊的肩带拽了我一把,随后说: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把脚给崴了。”我说,说罢并不减速依然快跑,只是这其中的疼那真是要放在平时是说什么也坚持不下来的,只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不坚持也得坚持。
  中间几次想说“我留下来你们先走”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出口,想到当年在外籍兵团时我肩膀被火箭弹击碎的水泥碎块打中,裂开一个像眼睛一样的大口子,在没有麻药,医护兵阵亡的情况下,我用他身上剩余的缝合线咬着牙给自己缝合伤口,那也都挺过来了。
  况且大腿被黑鱼咬掉一块肉的貌波刚腿上有伤也没落下,浑身被咬伤多处的那名德钦军精锐也在同伙的帮助下拼命奔跑,我有什么资格说停下?停下来先不说大几率要死在那个女妖手下并变成和日军干尸一样的东西,所以就说这个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所以我决定坚持到底,只是心中因此冒出一股无名火,并且越跑这股火就越大。
  就这么我们狂奔了40多分钟,之后实在是跑不动了,一是多人身上都有伤,二是昨晚就睡了一半儿觉,跟那黑鱼折腾了大半夜,现在又被这女妖追杀至此,如此消耗当真是精疲力尽了,腿上有伤的貌波刚,5名德钦军的精锐,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他们都眼看着已经迈不动腿了,尤其是架着受伤者的那两人,他俩看着比伤员本身还累,想想架着一个人跑,那无论如何也跑不快,这体力消耗自是单人奔跑时的数倍都不止;作为唯一女性的周洲,更是跑到身子开始前后打晃的程度,这是体能已经逼近极限的典型表现。
  冉业成则也是满脸全是汗,双脚的步伐愈加沉重;我本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左脚脚腕已经因为韧带撕裂而肿到和战术靴挤在一起了。
  而李嘉豪的状态在我看来甚至都有要跑散架的趋势,不仅仰着脸,连舌头都跑出来了。
  此时整个队伍里唯二还看起来体力充沛的就是冉景成与徐布了,这俩人的身体素质真的是人中龙凤的水平,徐布还差一点,毕竟我看到他张嘴大口喘气,也有几分疲色,只是要坚持的话再跑这么久也没问题,但会很累;而冉景成就不一样了,这位巨人好似一台永动机,他不仅手里自始至终都端着一挺将近8公斤重的通用机枪、后背别着一柄折叠巨铲、乃至身上的装备负重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同时还要负责掩护我们对付在左右跳来荡去的女妖,可整体状态却好似游山玩水一般,丝毫看不出他有累的表现,最夸张的是我甚至发现他都没怎么出汗。
  正跑到极限的时候,我斜眼一看,就见那德钦军原本架着伤员的俩人好型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把伸在伤员腋前的头往后一撤,然后从中抽身而出,那人因为没了支撑有有重伤在身,遭此动作当场就摔倒在地,而这俩人则看也不看,没有了这名伤员的拖累之后便立即加快了速度一路跑开。
  这明摆着是不想管了,把他扔在这里爱死爱活都无所谓了。
  而后面经过他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人从其身边一闪而过,剩下一人本来也想一跑了之,结果被这名伤员一伸手抓住了裤管,然后这伤员嘴里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缅语,语气中带着哀求,表情十分痛苦,我虽然听不懂缅语,但此情此景下他这个表现,不用貌波刚翻译我也知道他估计是再说“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们”之类的话,可被抓住裤管的那人被拽住了,简单的说两句应该“放手!放手”的语言后,见伤员还在哀求并不撒手,他就急了,竟然一拉枪栓调转枪口对准地上之人就是一个三连发的射击,三发子弹当即便在此人身上穿胸而过,三个弹孔上顿时冒出三股弹头带着高热钻入肉体后产生的青烟。
  而被击中的伤员自然是身体一震之后,便没了动静,开枪之人再猛的往前一甩腿,挣开了抓着他的手,然后向着前面同伙的位置赶去。
  这一幕都发生几秒钟之间,完全是我在看到那伤员遭到抛弃后摔倒在地时扭头看见的,眼见此情我只能说这就是我始终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为“同伙”而不是“战友”的原因。
  不过不论是少不少个作为累赘的伤员,就说眼下起码大部分人都已经处于力竭的边缘,还有两人能跑得动那对于整支队伍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出于这种考虑,再加上我心头累计已久的无名火,我喊道:
  “停!都别跑了!”
  众人突然听我这么一说,全都站住,然后用一种带着疑问的眼神看我,我看冉景成也停下脚步但仍然在用短点射的方式阻止那个女妖的靠近,女妖身法极快,可想要逃过冉景成的跟踪射击也不容易,我知道它除非要拼命,否则一时半会儿是靠不过来的,便利用这个宝贵的时间说:
  “这东西是粘上咱们了,我看不跟它决一死战是解决不了问题,正好现在天也快亮了,咱们就在这里跟它斗到底!你们现在得明白一件事,只要不弄死它,那谁都出不去!”
  “我同意,一劳永逸的解决它比没有尽头的逃跑要更明智,因为如果再这么跑下去,就算这次我们能躲过它,它再来一回这样的袭击,我们就是不死在它的手中也得被它活活累死;所以这一战非常有必要打!”冉业成喘着粗气说。
  “哎,你们先等会儿,我怎么看这地方这么眼熟啊?”李嘉豪双手扶着膝盖也是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
  我闻听此言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还真是眼熟,等再看的时候就立即认出来了,这不是当初遭遇干尸群袭击的日军废弃营地吗?其他人也看出了这个地方是哪里,貌波刚就说:
  “咱们跑了一大圈又跑回来了。”
  “是不是在林子里碰上鬼打墙了?在绕着圈的跑啊?”李嘉豪说。
  “不对,这不是鬼打墙,这应该是那个女妖有意为之的,它在把我们往这里赶!看来这是它的‘地盘’,也就是它的栖息地,它想把我们都‘弄回家’再吃!”冉业成说。
  “那正好,妈了个X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从没被人追的这么惨过,今天非得在这里跟它分个生死出来!”我说。
  众人对于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一来是我与冉业成都表示赞成,二来是不打就得再跑,而再跑他们也根本没有一点余力了。
  随即借着冉冉升起的一轮旭日,所有人全部举起手中的枪开始加入到射击那个女妖的“队伍”中,雨林中光照不足可只要有了阳光,那就比晚上黑灯瞎火的强,原本除非是胸灯直接照射到才能看到的目标,现在基本能看到一个大概,那射击的命中率也自然就提高了很多;在随后的三轮齐射中,每次都至少有十几发到几十发子弹击中它,而最近的一次也让我看清了它在冉业成口中超强的恢复能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当时就见不知道是谁打出去的一枚子弹击中了它的脖子,弹头在上面打出一个不规则的弹孔,而这个弹孔愈合的速度就像是经过快放处理的录像,几秒钟之间便修复的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点刚才还受了枪击的痕迹。
  只是即使它恢复能力惊人,那也不是说就可以站在那里被随便打的,所以这个女妖最终在第三轮射击被击中了数十枪后终于跳上一颗高树暂时遁走,而我们也总算是有了一个能喘息的机会,在确认它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回来了,众人中的一大半当即就原地瘫倒,累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把背囊甩下来放到地上然后往上一坐,咬住后槽牙把左脚上的战术靴给用力脱了下来,只是我这个动作与完成起来的难度用“脱下来”恐怕都已经不能形容了,而可以说是将其“拔下来”的。
  没有了鞋子的阻挡,只见我这只脚眼下已经跟猪蹄没有什么区别,从脚背到整个脚腕,全都肿的像“注了水”,这是软组织受到严重伤害的典型表现,里面的韧带以及毛细血管,都大面积深度撕裂了。
  “你的脚怎么肿的这么厉害?”周洲把气喘的稍微匀一点了之后,看到我脱下鞋子的座驾,用有些惊讶的语气问。
  “就是刚才被哪个玩意儿打了一下,没打到我但打在了背囊上,然后我就跟着一个趔趄,结果踩在石子上就把脚给崴伤了。”我说。
  “疼吗?”周洲问。
  “你说呢?”我对于她这个问题苦笑了一下后说。
  “呐,这个给你。”周洲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扔了过来,我随手接住拿过来一看,是一瓶白药喷雾剂,专治跌打损伤的,看我接在手里后周洲又说:
  “虽然急救医疗箱丢在王城里了,但有一支喷雾剂却阴差阳错的甩了出来,掉进了我背囊的缝隙中,刚才是硌到我了我拿出来才发现的,正好能给你用。”
  “你这药可的确是雪中送炭,谢谢了!”我说,随后将白药喷雾剂打开,在肿胀最为严重的位置喷了一圈,几分钟后,这原本严重至极的充血症状果然眼看着就有好转,缩小了一圈不说,痛感也大大的降低了,试着活动脚腕的时候能感觉有些麻木,但剧痛基本已经消失,以前听不少人说这白药喷雾剂对跌打损伤的消肿止痛有奇效,具体配方甚至被当做高级机密而受到国家保护,今日一试,果然是名不虚传。
  喷好药再把战术靴穿好,看周围人也都歇的把这口老气给喘过来了,我便说:
  “现在咱们得讨论讨论正事了,那个女妖既然把咱们往这里引,那肯定还会再回来,咱们的弹药有限,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打,而且那样打也打不死它,所以在它下次来之前,必须做即便不能一次干掉它也能重创它的准备,起码不能是再给它‘挠痒痒’。”
  “这个东西既然不怕子弹,伤口可以快速愈合,那为什么还要逃走呢?它消耗到我们弹尽粮绝再发动进攻不就能得手了吗?”李嘉豪说。
  “没这么简单,我之前说过,这女妖快速恢复伤口的原理就是超高的代谢速度,可这么高的代谢速度是有代价的。”冉业成说。
  我被他这话说的灵光一闪,便立即接着说:
  “超高的代谢就有超高的消耗,如果的得不到补充,它衰老甚至是分解的速度就会很快;老哥你的意思是说它被我们打跑了是因为支撑它用这么高的代谢能力恢复伤口的能量不够了?”
  “对,我猜它现在应该是在附近疯狂捕食,以求尽量补充刚才被我们打伤后修复时所损耗掉的能量。”冉业成说。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说了,刚才你说它能活活累死我们,那我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耗死它!但前提还得是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给它造成最大的伤害,让它来不及恢复就被干掉。”我说。
  “是这个道理,但还是要能有爆炸类的武器就好了,只有枪械且弹药不充足的情况下很难做到这一点。”冉业成说。
  “既然如此,就很有必要统计统计了;那大家都把自己的武器跟弹药拿出来清点一下吧,先看看咱们一会儿应敌的‘家底儿’都还有多少。”我说。
  众人纷纷照做,经过一番查点过后,每人都开始说明自己的情况。
  冉景成先说:
  “我还有93发机枪子弹,不过没子弹了也没关系,还有这柄工兵铲,这伙计真好使。”
  “我还有不到一个弹匣的子弹,一共24发。”冉业成说。
  “我正好一个弹匣,还有30发。”徐布说。
  “我就剩5发了。”李嘉豪撇着嘴说。
  “我的是手枪,子弹基本没怎么用,一共打了不到5枪,现在还有6个弹匣零2发子弹,共42发。”貌波刚说。
  “我在打干尸的时候打掉了一个弹匣零3发子弹,还剩6个弹匣零4发子弹,共46发。”周洲说。
  而那4名德钦军精锐比我们的弹药还少,因为他们在之前还跟吸血毯有过激烈交火,在那里消耗了不少,总的算下来他们4人的主武器平均弹药量不到25发,只是比我们强的是,他们毕竟是以作战状态来的,所以除了子弹之外,没人还都剩下了2枚德钦军作坊里自产的一种叫不上型号来的破片手榴弹。
  “如果手榴弹的数量能再多一点,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得多。”冉业成看着德钦军剩下这4个人的手榴弹说。
  “等等,咱们现在可是在日军废弃的营地里,这里遗留的武器弹药相当多,不就地取材一下岂不是浪费了?”我说。
  “这能行吗?这些东西在这么恶劣的保存环境里都放了半个多世纪了,还有几个能用的?”李嘉豪说。
  “这个就是你不懂了,按照那本日记里说的,这里遗留的日军武器应该是在1942年左右运至此地的,而当时正是日军军备最为充盈的时期,因为物资相对于战争后期要充足的多,所以那时候封装好的弹药一般都有蜡封,又以运至东南亚地区的为甚,这样做就是为了保证在高温高盐高湿度的环境下长时间保存而不会失效。
  而这里的日军遭到这女妖的反复攻击后离开的相当匆忙,肯定有大量没有开封也没有带走的弹药留在这里,如果我们运气够好的话,那找到这些弹药,它们还能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当然,也不是日军这样,基本当时有条件有需求的国家都这样,不过到了战争后期,日本连祖传的铜钟都拿去融了做弹壳了,那就没有能力再去做蜡封这样的工序了。”我说。
  “还有这样的事?哎,拾取二战的遗留物器打一个女妖怪,这听起来就很有意思!那要这样说的话还等什么?这就动起来‘干它一家伙’!”李嘉豪说。
  说罢他就起身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我一看他的积极性这么高,便也起身加入寻找;在此期间,除了感官最为敏锐的冉景成负责警戒,防止女妖再次来袭之外,其余人全部发动起来寻找营地中保存状态较好的日军遗留弹药。
  具体分为两组,我、周洲、徐布、李嘉豪为一组,冉业成带着貌波刚外加剩下的那4名德钦军残兵为一组,两组人马四散分开用时不大就找到了不少收获,另一组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就说我们这组:
  在一处用日文片假名写有“军火重地”四个字牌子的一个仓库帐篷里,我们找到了成像的手榴弹、掷弹筒及配套弹药,还有散装子弹,其中掷弹筒以及子弹都没有经过防腐防锈的处理,已经锈烂到不能使用了,但手榴弹跟掷弹筒弹药却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使用蜡封保存着,被我们用刀起开箱子的时候,里面还十分完好,起码从外表上来看是这样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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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决战“女妖”(二)
  “一会儿就用这些手榴弹跟掷弹筒用的50毫米破片弹给那个女妖做个‘大拼盘’,看看这个狗日的的恢复能力能不能扛得住。”我看着眼前的这些弹药,语气狠狠的说。
  “看抗战电影里演的,日本的手榴弹在扔出去之前都要在头盔或者是脚后跟上磕一下,要不然炸不了,这样的话那怎么保证它们同时起爆?”李嘉豪说。
  “你说的那是早期的九一式手榴弹,日军二战装备最多的其实还是九七式手榴弹,这种手榴弹是不需要磕碰的,至于掷弹筒弹药,直接暴力引爆就可以,暴力引爆靠的就是‘大力出奇迹’,引信什么的就无所谓了。”我说。
  “如果能一次性对它构成其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修复的伤害,即便无法当时击毙它,那我们也可以乘胜追击直接干掉它。”周洲说。
  “嗯,尤其是它和那些日军干尸作为同一种致病微生物感染后的产物,肯定也怕火,到时候再不济也可以拿燃烧棒喷它。”我说。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找到的弹药都收集到了一起,然后我挑了一番,找出其中状态最好的50枚手榴弹与50枚掷弹筒弹药,以保证使用时的成功率,最后将它们带回之前分头行动前的地点;与我们前后脚的是由冉业成带领的另一组随后也回来了,不过看他们“大包小拎”的样子,这收获不比我们少。
  双方简单的一交流,冉业成说:
  “我们找来了三枚状态还不错的150毫米榴弹以及配套的发射药包,还有2枚九三式反坦克地雷,以及一具这个。”
  他说着话就往地上一指,指着一个结构简单但已经锈的不成样子的棍状物体,我自认为自己对武器装备颇有些常识,但却忍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个什么,就说: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具日军遗留的100式火焰喷射器,那两个燃料罐都锈在一起了,再加上上面的污垢比较多,所以不太好辨认。”冉业成说。
  “哦哦,想起来了,这破烂就是全新的最大喷射距离也不过25米,现在锈成这样拿回来还有意义吗?”我说。
  “要用它再喷火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燃料还能用,起码还能燃烧,对付这种惧怕明火的敌人,能有这种能量密度较高的燃料自然是很好的,所以我就决定把它带回来了。”冉业成说。
  “好,既然里面的燃料能用那的确不错,咱们现在得赶紧制定出一个怎么利用手头这些东西对付它的详细计划来。”我说。
  “项兄弟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冉业成说。
  “我想的是这个家伙喜欢在树上荡来荡去,那就用咱们身上带的鱼线作为连接,把这些手榴弹全部连在保险销上挂在树上,只要它从树梢上经过拉动了连接线,就能引爆这些手榴弹,炸不死它也能给它炸个‘七荤八素’;而50毫米掷弹筒弹药全部集中在一起,当成一种‘IED’来使用,它一旦被炸下了树,或者是直接从地面通过,那就引爆它,给它来个‘二次伤害’。
  只是这些掷弹筒弹药都是专用弹药,想要通过外力引爆得最好有人持枪射击其头部的触发引信才行,这事要做的话,要找我们当中枪法最好的来干。”我说。
  “方案不错,那我就把三枚150毫米榴弹作为第二道陷阱上的主力,只要能成功引爆,把它炸碎是不成问题的,而且爆炸瞬间产生的高热它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反坦克地雷我可以手动调整一下里面的压力设定,把数值调低一些,让它被那女妖压中就可以爆炸,还有火焰喷射器里的燃料,洒在伏击圈的周围,点然后形成火墙,让它有进无退,无法脱身。”冉业成说。
  “跟明白人合作感觉就是不一样。”我向冉业成竖起大拇指说。
  “过奖过奖,不过引爆掷弹筒弹药的事情,景成的枪法尚可,但达不到太精湛的水平,我看能担当此任者,这里非你莫属。”冉业成说。
  “对,项先生你当过狙击手,这里按理说枪法最好的就是你,所以的确是非你莫属。”周洲说。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打就我打,最好能‘一发入魂’。”我说。
  随后众人又细化了一下具体部署,这就进入到布置阶段,第一步就是在外围的树上用鱼线把手榴弹都串起来,而之所以到这里来还要带鱼线,这实际上是属于“生存装备”里的必备物件儿,在野外生存时,质地坚韧但同时又不失柔软的鱼线作用很大,除了作为在食物短缺的时候作为钓鱼充饥的工具之外,还能用于制作套索捕捉小型动物,以及诸如角度等诸多用途,质量尚好的鱼线甚至可以用左右快速拉扯的动作作为切割工具来使用,并以此切掉猎物骨骼上的碎肉,效果在很多时候比刀具还要好,因为刀具不具备它的柔性特点,很多死角无法覆盖到;另外,也千万不要小看那些从骨缝里用鱼线割出来的碎肉,它们看着不多,可在真正食物短缺的时候,是能足够救命的“口粮”。
  当然,我们现在没有食物短缺的问题,而鱼线的作用在这里也变成了“导爆索”。
  整个过程如何繁复这自不用多说,我们从早晨6点50左右开始忙,一直忙到接近9点才差不多布置完毕,我选择好了自己的潜伏位置,是在一团黄钟花的花团下面,而我的正前方就是在穿好的手榴弹正下方用一团从外面找来的藤蔓植物盖住的掷弹筒弹药,从我的角度看正好能看到这些整齐码放在一起的弹药的最底层的引信正对着我,这好方便我在需要的时候顺利击中并引爆它们。
  而剩下的事情就是原地等待,因为我们坚信那个所谓的女妖,一定会再回来的。
  长话短说,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接近十二点左右,众人在不停喝水的情况下也依然被这湿热的天气给搞的干渴难耐,李嘉豪更是带头牢骚满腹,只听他说:
  “妈的,那个货到底还来不来了?小爷我现在是又渴又饿,它再不来我可生火做饭去了啊?”
  “你听过独狼狩猎的故事吗?”我说。
  “啊?怎么了?跟这事有关吗?”李嘉豪说。
  “独狼不同于狼群,它没有同伴,在任何行动中都得不到任何帮助,它想要生存一切就都得靠自己,所以每当要过冬前,它都要精选一只最心仪的大型猎物出来杀掉,并把猎物拖到只有自己知道的藏匿点以日后食用,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猎物或者是猎杀失败,那么独狼就有可能过不去这个冬天然后冻饿而死,所以独狼可以为猎杀的成功率付出很多,比如它可以潜伏、跟踪几十天来摸清猎物的行踪和生活习惯,并在对方最为松懈的时候下手,以求用最小的消耗击杀目标。
  我们现在虽然不是一个人,但因为没有任何后援,还是在‘客场’作战,所以就相当于是一只独狼,我们在等待自己的猎物,就像我当狙击手时一样,我的教官是个中国人,他告诉我如果一个狙击手耐不住性子,那纵然有再好的枪法,也是别人的猎物,而想要当一个优秀的猎手,首先就得学会忍耐,学会捕捉最佳的时机。
  而你现在若去煮饭,那你就是猎物;而你若忍住不动继续等待,那你就是猎手,这一字之差你想当什么,你自己选。”我说。
  “这么简单的一个事竟然被你说的好有人生哲理的感觉,那我还是先忍忍吧。”李嘉豪说。
  这话说完也就是不到十分钟内,那种听起来好像要把人耳膜撕裂的尖啸声便出现了,它来了,决一死战的时刻——到了!
  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在树林中以非常快的速度异常灵活的闪转跳跃,几个来回就从远处的一个黑点变成了近处的那个面目可憎的女妖,眼看着它就要进入到手榴弹的覆盖区了,身边却突然响起了枪声,而那女妖受到惊吓当时就停止住了前进的动作,向着右边连跳两次开始随后一眼就发现了开枪的那人,那是德钦军中的一名残兵之一,因为心理素质不过关导致提前开火,我这会儿在心里怎么暗骂这些烂人水平低下自不用说,就说这人此时正仰着头跟那女妖处于对视状态,而发现目标的后者随后就犹如一阵黑风一样从天而降,用“爪化”的手在此人的脖颈出一划,然后顺势掉到了对面的一棵树上。
  紧接着我就看到这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脑袋向着左边一耷拉,整个脖子除了左边还有一点皮连着以外,连着颈椎整个都被那个女妖给当场的抓开了,然后鲜血就犹如一个小喷泉一样向前喷射而出。
  可能是得到血腥味的刺激,跳到对面树上的女妖这会儿显得异常疯狂,它不再闪躲,再次向着地面而去。
  这次的目标还是德钦军残兵,另外那三人看到自己的同伙先开枪后也忍不住开起火来,本来他们这些“业余人士”选择的位置就不怎么隐蔽,现在再一开枪,那暴露的更是“没有商量”,但见女妖直奔剩下的三人而去,一爪就将原本蹲在地上现在站起来的一人心脏部位处给掏出一个比拳头还大三圈的窟窿来,接着那伤口就是鲜血崩流,这人受了如此众创后立即便倒地不起死在了当场。
  不过另外两人的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他俩眼见此景先是从原先躲藏的位置狂奔出来,然后一边开枪一边跑,而且还是同时往两个方向跑,这一时间让那女妖不知道该追那个号,趁着这个时机,冉业成突然从自己潜伏的那丛小灌木下一跃而出,然后跑到一处位置后立即站定,转身就端枪朝着女妖射击,女妖被他的火力所吸引,放弃了对那辆名德钦军残兵的“选择恐惧症”,直奔他而来;我开始心里还骂他这是疯了吗?但看到他停住的位置就知道,他这是想要把女妖引到手榴弹的爆炸覆盖区里来,这样做的危险系数极大,且不说万一被那女妖给来上一家伙,这结果参见前面那两人是肯定好不了的,就说即便不被女妖打中,这但凡是躲闪不及,被爆炸的手榴弹弹片所击中,也是轻不了的。
  而冉业成却毫无惧色,他一边射击一边喊:
  “来啊!你这个畜生!”
  等到女妖飞身过来,绊到上面为它准备多时的“引爆索”后,几秒种后,一连串的爆炸便从头顶的树梢上炸开,而我们都是本能的一低头,在此之前选择潜伏位置的时候,最主要的条件里除了不能让那女妖上来就发现以外,能躲避手榴弹杀伤区域是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所以别看弹片横飞,却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冉业成,怕他来不及躲开被弹片或爆炸的冲击波所伤。
  不过等我再抬起头来去看的时候,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他这会儿正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毫发无损,看来他的动作也当真是快,这职业‘野兵’真不是白当的。
  而另外一边,被手榴弹群炸到的女妖此时浑身上下犹如一张破布一般,从头到脚到处都是被破片打出来的不规则伤口,简直是千疮百孔,可这厮的生命力那是何等的顽强,这样的伤害根本不足以将其击毙,只是把它炸的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那一堆被藤蔓盖住的掷弹筒弹药旁边,这正是我想要的,只是这次的形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因为掉落在掷弹筒弹药堆旁边的女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就地来了个翻身,估计是想快点站起来,结果一翻之下整个人竟然翻的压在了掷弹筒弹药堆的上面,我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准备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计划,“送它上天”。
  随即手指一动,果断击发,一发子弹脱膛而出直奔那堆弹药的引信,为了保险我在此之后又连开了三枪,一共四发子弹打了出去,最终不负众望, 其中一枚子弹成功引爆了一枚掷弹筒弹药,而这枚弹药爆炸后所产生的能量又将其它自己的同类引爆,同类再把更外圈的同类也引爆,就这么如同一个多米诺骨牌一样,这50枚50毫米的掷弹筒弹药在2秒钟之内,先后全部爆炸,这次因为堆放的是异常集中,且掷弹筒专用弹药的装药量本来就比手榴弹要强得多,所以这次所产生的破坏力,也远超之前的手榴弹群引爆。
  其中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对女妖的打击程度了,除了弹药本身的威力更大、更集中之外,它又是压在上面被引爆的,那就等于是给“糊了满头满脸”,所以“咣”的一声巨响后,我就看见空中有两半东西在飞,仔细分辨,发现在前面飞的是那女妖的上半身,而在后面飞的则自然就是它的下半身。
  这一击,成功的将其炸成了两段!
  但这女妖仍然不死,它的下半身落地后就不动了,随后迅速枯萎腐烂成了一摊黑色的浆糊状物体并渗入到了地下,但上半身却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之后,竟然疯狂的向外爬了出去,看起来是想跑,眼见此景,徐布冲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打着了往地上一扔,一道火线瞬间燃起,这是在此之前用火焰喷射器中的燃料在地上划出一个圈,这个圈被点燃后立马向着两头快速燃烧,并以极快的速度赶在这女妖冲出去之前完成了合围,把它封死在了里面。
  这火焰的高度超过2米,温度更是上千摄氏度,惧怕明火的女妖,无论如何也不敢硬闯这种火墙,这阻止它逃跑的一步,也成功了。
  “燃料坚持不了多久,得在燃烧殆尽之前干掉它!否则它就会跑掉!”冉业成这会儿从树后转出来喊。
  我们几个会意,都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所以就同时都从潜伏点冲了出来,然后各自拿出早已放在身边准备好的燃料棒,将其拧燃之后先是女妖还在地上抽出、翻腾的下半身给烧掉,然后就直奔它的上半身而去,这期间为了防止它东蹿西跑抓不住它,冉景成用一枪一枪的单发射击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只要它一动,就给它来上一枪,要说它在身体完整的时候,是完全可以顶住子弹或前冲或抛开的,但现在的它被炸成了两截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再想依靠强大的代谢能力修复这么严重的创伤是不可能的,起码在一时半会儿之内是不可能的,同时这重创也导致它行动能力和抵抗打击的能力大幅下降,这才能让冉景成的子弹将其“钉”死。
  而就在我们几个马上就要冲到跟前用手中的燃烧棒将其置于死地的时候,这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女妖可能是感受到了这次能要它命的威胁,在自身求生本能的驱动下,竟顶住冉景成的子弹,利用双臂猛撑地面,从地上高高的跳起,我们以为它是想跳出火墙,可没想到它却落在了另一个物体上。
  这个物体就是李嘉豪最初发现这里的时候,在进口停放的那辆满是青苔和棉絮状物以及藤蔓植物的报废九七式中型坦克。
  我寻思着你跳到辆破坦克上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会开?且不说这早已是一团废铜烂铁了,就是全新的又能怎样?结果,我这个想法却一语成谶,这个家伙真的会开坦克!
  怎么开动一辆报废了好几十年的二战坦克,那用人类的常规技术手段那是肯定不行的,但这家伙毕竟是传说中的“女妖”,自然手段不同凡响,只见它落在坦克残骸上之后,先是引起了上面大量跟自己是同类,或者说就是它在一个甲子之前散播出去的棉絮状不明微生物群的集体“共鸣”,这帮微生物群落好像找到了“组织”,立即不知道是自发的还是在它有意的吸引之下,全部如同波浪一样向着它汇聚了过去,并以眨眼之间的速度,和它融为了一体,这一下虽说能让它把被炸飞的下半身再长出来是有些夸张了,但却让它原本参差不齐的腰部断口被封住、抹平了,就像做了一场手术一样。
  而更加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这也是它能“开”坦克的关键,这家伙在得到这些同类的“支援”和补充之后,整个身体立即从原有的固态,转变成了一种半液态,好似油脂一样的东西,通体乌黑,我一看心说这不就是之前打日军干尸的时候子弹击穿它们的身体,它们体内流出来的那种物质吗?搞了半天它竟然能整个身体都变成这种玩意儿?
  这个想法还没在脑袋里“落地”,这一大滩黑色的、类似油脂的粘稠物质就顺着这辆坦克的残骸缝隙流了进去,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钻”了进去。
  紧接着,这辆按照常规角度来看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动起来的坦克,便在一阵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之中开了起来,仿佛那团黑色的粘稠物质的渗入,给了这团破铜烂铁“生命”一般。
  与此同时,坦克的车体正面还出现了一张会动的大大的人脸,不用仔细看也能分辨出这不是别人的脸,正是那女妖的脸,这张脸由这种黑色的粘稠物质外加棉絮状不明微生物群落共同组成。
  “我勒个擦,这他妈什么鬼?”李嘉豪拿着燃烧棒愣在原地瞪着眼睛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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