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素衣厉鬼

  女子老公离开后,我把堂屋的大门及通向偏房的小门都关了起来,
  并在两道门下各撒了一把坟土。
  门一关屋里瞬间暗了许多,
  电视机一直开着,播放着戏曲。
  我把手插在裤袋中,紧握着红绳,
  一边悄悄地向电视机靠拢,
  一边查看着屋子中的每一张凳子、椅子,
  同时念动了口诀。
  口诀一念完,我掏出红绳向靠着墙壁的一把椅子抛了出去,
  就在红绳打到椅子的刹那间,
  一个十分模糊的轮廓闪现了一下,
  消失在了墙角落的一个木柜中。
  为确保灵魂再度转移,我迅速掏了把坟土撒在了木柜的周围。
  做好这些后,我起身注视着面前的这个柜子,
  长方形的,一米多高,我也叫不出它的名字,
  总之有很多抽屉,可以放很多东西。
  我以为会很重,还好,被我移动开了,
  柜子一挪动开我顺着缝隙看进去,
  看到地上有一样东西,但光线昏暗,
  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蹲下身伸手把它取了出来,
  原来是一副老花眼镜。
  我打开门,把夫妻两个叫了过来,
  问他们这副眼镜是谁的?
  男子一看到眼镜就说这是姚叔的。
  我问他姚叔是哪个?
  女子说姚叔便是那个去世的邻居大爷,
  说大爷平时都用不到老花眼镜的,只有到她家里看戏曲时才会戴上,
  因为拿过来拿过去的嫌麻烦,
  干脆就把眼镜存放在她家里了。
  至于老花眼镜为何会掉落到木柜背后的角落里去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眼镜本来是放在那个木柜上面的,一不小心就被碰落到了地上;
  也或许,眼镜本来是放得好好的,女子家六岁的女儿什么时候拿来玩了,
  就被扔在了角落中。
  这些也不重要了,
  总之,事情真相大白了。
  我告诉夫妻两个,我说老人的遗物都还留在你们的家中,
  自然会惦记着,这是主要原因,
  加上生前又酷爱戏曲,这就造成他进入了你们的家中。
  但你们大可不必紧张,老人只是喜爱戏曲而已,
  况且你们两家的关系也不错,
  所以,他不会来加害你们的。
  之后,我把老花眼镜用红绳束缚,施法送走了老人的灵魂,
  我能感应到他走得很安祥。
  完事后,我把眼镜交给了女子,
  当时女子还有些不敢碰,说让我带回就好了。
  我说不行,灵魂虽然被送走了,但眼镜还是人家的,
  我让她抽个空把眼镜还给老人的家里人就可以了。
  惹得一旁的女子老公咯咯作笑。
  最后,他们慷慨地支付了我酬金。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照片

  九一年至二000年是我职业生涯的关键时期,
  大大小小处理了许多的案子,
  同样也是在这个时期当中,
  我的两位敬重之人先后离世,驾鹤而去。
  师傅与黄老太分别于九七年、九九年过世,
  两位老人对我恩重如山,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
  不光是我赖以维持生计的这番抓鬼本事,
  更多的是教诲我做人的道理。
  他们生前说得最多的话是人要以善为本,常怀感恩之心,
  行善积德,增添福报,渡人也在渡己,
  只有这样,当福报来临时,好运才会追随着你。
  1991年12月,我在诸暨一个偏远的山村处理了一桩离奇的案子。
  那天女子找到我时已是傍晚时候,
  女子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是红着眼睛走进门来的,
  看样子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我照例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让她说说遇到了什么样的难处。
  女子说她老公快不行了,两个月前在两条腿的膝盖位置各长了一颗疮,
  因为不痛不痒,起先并未在意。
  但一段时间后,疮却越来越大,还开始流血流脓了,
  这个时候还是不痛不痒,只不过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会走路了,
  他们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医院。
  在医院呆了十来天,做了各种检查,
  非但没有好转,病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医生也慌了,怕出事情,叫他们去大医院看看,
  于是,他们又转院去了杭州。
  在杭州住了二十天的院,又是各种检查,
  拍片、B超、抽血、大小便化验……能上的项目差不多都上完了,
  之后就是输液,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打点滴,
  可病情却与之前那个医院一样,每天都在加重,
  女子说到后来几天中,她老公已经吃不多了,还要喂食,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也瘦得剩下了皮包骨。
  最后,医生就叫他们出院了,说是送得迟了。
  她说直到出院也不知道老公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你还别说现在想要去趟医院还真是不容易,
  取个号排队排个老半天不说,
  关键是一个普通感冒医生都会给你开出一大堆的检查项目出来,
  真有那必要吗?
  要说这医院体制还真得进一步改革,
  但重点我们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平时加强锻炼,注意劳逸结合,
  只有强健的体格,才能远离病魔。
  这时我对女子说她老公得的应该是疑难杂症一类,
  看病还得找医生,这事不归我管。
  女子说她知道我做的是捉鬼的行当,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只能找我去试试,
  因为村里人都说她老公这疮来得蹊跷,得的怕是“鬼病”,
  “鬼病”只能找治鬼人,这才找到了我。
  女子说她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了,
  假如我还是治不好她老公的疮,
  那么,她只得放弃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我问女子她老公生病前做什么工作的?
  为人如何?有没有跟村里人结过仇什么的?
  女子说她老公一直在家务农的,脾气很好,对周围邻居也很和气。
  我又问她近段时候家里有没有明显的变化,听到、看到或感觉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说家里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最后问她老公目前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她说老公每天只能吃一点流食,也就是一小碗米粥汤,
  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从内心来说我并不想接下这样的案子,
  我怕女子对我期望过高,
  而从事情发展的程度来看,几乎已没有回转的可能性了。
  也就是说就算是“鬼病”,以她老公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
  我治鬼后病也难以痊愈,
  说白了,我插手不插手进来,结果都一样。
  但女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我若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通情理,
  就当是遂了她的心愿了,走一趟便是。
  女子家坐落在一片山凹之中,三面环山,地段相当偏僻。
  我们到达时天色刚刚暗了下来,
  看着眼前老旧的土坯房及几乎家徒四壁的陈设,
  我知道女子一家人生活得并不好,
  贫穷加上疾病,已让这一家人陷入了困境之中。
  在门口我遇到了一名“男子”,
  他默默地站着,没有与我招呼,
  我与他擦肩而过。
  我没有见过女子老公的面,
  但这八成是他的灵魂,
  灵魂出窍,必定命不久矣!
  进门后女子领着我直接去了左边的偏房,
  我看到房子里有两个孩子在玩,
  大点的女孩十岁左右,
  小一点的男孩三、四岁的样子。
  女子的老公躺在床上,这会儿像是睡着了,
  苍白的脸,形销骨立。
  女子掀开被子后我查看了她老公膝盖上的疮,
  依然流着脓血,惨不忍睹。
  见到母亲,两个孩子都跑了过来。
  女孩对母亲说叔叔刚刚喝了点粥汤又睡过去了。
  我又各处转了转、看了看,之后我们出了房间。
  来到堂屋后我问女子孩子怎么叫她老公叫叔叔的?
  女子叹口气,说女儿今年十一岁,
  是她与前夫生养的,
  而现在的老公与前夫多年之前就相识,两人还是好朋友,
  前夫在世时现在的老公也经常会来家里坐坐的,
  所以,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一直叫他叔叔,
  直到她们结婚后也没有改过口来。
  我一时间有些听迷糊了,
  女子应该是二婚,而她第一个老公与现在的老公还是好朋友,
  女子说“前夫在世时”,
  也就是说她的第一个老公已经过世了。
  我并不是个八卦的人,
  但有时为了案子不得不打听别人的隐情,
  有时听着听着无意中就能听出一些端倪出来,
  会让案子更加的明朗。
  于是,我请女子详细与我说说她的家庭情况,
  为便于讲述,我把她的话重新整理了下,
  我从她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女子说前夫与现在的老公年龄相仿,又谈得来,
  自然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两人一起去了建筑工地做事,
  只有农忙及过年才回家来,
  其余的时候都是在工地上的,
  这一干就是好几年。
  女子说有一年老公回家来告诉她,因为他做事负责任,
  工地老板打算调他去看护场子。
  女子说她不明白看场子是什么意思,就问老公。
  老公说看场子就是看护工地,因为工地上有设备、材料什么的,
  特别是电缆电线值钱的很,怕别人来偷,就需要有人看管。
  女子就问那工钱怎么样?
  老公回答说工钱是定死的,也不低,还不用干活,
  就是二十四小时都要在工地上,以后回家来的次数会更少。
  女子说这以后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着,
  就怕有人去工地上偷东西。
  她说老公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人,长得也比较斯文,
  只要有人去工地上偷东西的话,他是肯定要管的,
  而一旦动手打起架来他是肯定要吃亏的。
  女子说她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叮嘱下老公,
  万一晚上有人来偷东西吓唬吓唬就行了,
  人家硬要偷就让他偷走好了,大不了不干了回家来。
  真是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女子说仅仅半年时间噩耗就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那天夜里有人来敲门,
  然后来人告诉她说她老公刚刚在工地上被小偷给打死了。
  女子说那年女儿正好七周岁,
  如今过去了四、五年,案子还是没有破。
  第二年开始她现在的老公也不去工地做事了,
  会经常来她家里看看、坐坐,
  主动帮忙做些事情,
  一些重活累活他总是抢着做,
  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
  一年后他们就成了婚。
  之后,女子煮了碗面条我吃。
  那天我一直在她家呆到夜里十一点多,
  要回家是不可能的事了,
  后来是睡在女子哥哥家里的。
  临走前我屋前屋后、里里外外又转了转,查看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于是,我对女子说家里很干净,你老公得的不像是“鬼病”,
  这样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说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就不来她家里了。
  女子显然失望又无奈,坚持要给我跑路费,
  被我婉言谢绝了,
  这样的家庭状况,就算是拿她们一分钱,你说我晚上还睡得着吗?
  我本以为这单业务就这样结束了,
  事实上这也不是我该管的事,
  只不过为了完成女子的心愿,我才走了一遭。
  但当天晚上我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让整件事情又变得蹊跷了起来。
  我梦到自己进了一间幽暗的房子,
  看到角落里有一位男子哀伤地哭泣着,
  我与他四目相对,长时间地彼此看着彼此,
  他的目光哀哀怨怨、悲悲切切,
  似乎有话要说。
  于是,我走了过去,来到了他的身旁,
  我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两只膝盖,
  鲜血正不停地从受伤的膝盖中冒出来。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受得伤?
  但他只是不停地哭泣着,始终什么话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女子的家中,我直奔堂屋,
  我记得她家的堂屋中挂着一个相框的。
  但很是遗憾,我把相框中一、二十张相片仔仔细细地来回看了几遍之后,
  发现并没有我所希望看到的人。
  这时候女子走了过来,对我的举动疑惑不解,
  问我在看什么?
  我问她家里还有她前夫留存下来的照片吗?
  她说去找找看,转身正要走突然又回过身来说,相框中就有。
  她才说完我就觉得没戏了。
  女子从墙上取下相框,从后面打开了它,
  一番查找后递给我一张五寸的黑白照片,
  这张相片刚刚我并没有看到它,估计是被放在前面的另一张相处给遮挡住了。
  我盯着相片,一边回忆着昨晚梦中哭泣的男子。
  尽管相片中的人要比梦中的男子更加的白晰与清秀些,
  但我只看一眼就能肯定两者是同一个人。
  我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当下我就让女子与我说说前夫被害的经过。
  女子说是被人用工地上的榔头给砸死的,
  那人砸死前夫后依然不解气,
  还把他的两只膝盖也给敲烂了。
  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如果我猜得没错,女子的前夫是复仇来了。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可能有人会问我,如果女子的老公还有生还的希望我会出手相救吗?
  我只能说他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这是定数。
  回来三日后,我便得知了女子老公去世的消息。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箫魂

  1992年3月,我在萧山浦阳一带送走了一个特殊的灵魂,
  因为不知道灵魂的具体来历,姑且称她为箫魂。
  何先生五十多岁的年龄,戴着副眼镜,有那么一点书卷味儿。
  事实上从他找到我开始一直笑脸相迎,说话慢条斯理,
  不难看出他为人十分的谦逊。
  他自称做点小买卖,生活还过得去,让我不必担心这次的酬金问题。
  因为儿女们都成家立业,他也没有什么负担了,
  他就打算从生意场中逐步地脱开身来,过过那种清闲的生活。
  也就是说,他目前已经处在一种半歇业的状态了。
  他说他这辈子的梦想是无法实现了,
  其实他还是挺爱学习的,
  可惜出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中,想读书也读不成,
  后来新中国成立了,生活是稳定了许多,
  但还是因为穷,依然上不了学。
  我觉得与他聊天还是挺有意思的,
  于是就问他的梦想是什么?
  他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说他从小就爱好文艺,
  喜欢音乐,痴迷于一些乐器,
  而在所有的乐器中,唯独对箫情有独钟。
  大家应该知道,箫,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汉族吹奏乐器,
  历史悠久,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
  适于独奏和重奏。
  我没有音乐细胞,
  让我想得起来或唱全唱完整的也仅有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对那些什么琴啊鼓啊的也是一窍不通。
  因为接触了这个案子,
  我后来还特意查询了些资料,
  恶补了下自己贫瘠的乐器知识,
  才知道箫分为洞箫和琴箫,按"音孔"数量区分为六孔箫和八孔箫什么的。
  何先生说他有一支箫,已经跟随了他二十来年了,
  无论他到哪里都会带上这只箫,
  每天都会拿出来吹上一曲或把玩上一会儿,
  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了。
  他还说他也不懂得乐谱、指法,完全是瞎子过河,全凭自己的一腔热情。
  再继续闲聊了一阵,然后他谈到了这次找到我的事情上。
  他直接告诉我说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见他说得肯定,我问他难道是亲眼看到了吗?
  他说总共两次,他与老婆都见到了,
  首先是他老婆夜里起来上厕所时,看到窗户前站着个人,
  当打开灯时,那个人不见了。
  他说第二天老婆才把这事告诉他,他也将信将疑的。
  但没想到两天之后他自己也看到了。
  他说那天吃过晚饭后,他打算回房间去,
  快要上到二楼时,看到一个身影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但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人穿着有花边的大襟袄,
  衣服的下摆应该是圆弧形的那种,下面是条裙子,
  他说看背影应该是个女人。
  何先生讲述这些时十分淡定,
  由此可见他家里闹鬼是不争的事实了。
  家中出现阴人的倒有,
  能够让常人看到的却极少,
  除非道行高深或执念强烈。
  我问何先生家里有哪些人?近段时间有没有来过客人?
  他说女儿早已出嫁,儿子结婚后也在村外盖了新房,
  近段时间也没有来过客人,家里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我又问他第一次见到不干净的东西到现在有多少天了?
  他想想说七、八天的样子。
  穿着花边的大襟袄,也不像是现在社会上人的穿着打扮,
  应该有些年代了。
  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只有去了才知道。
  于是,我收拾了下东西,与他一同前往。
  何先生家里距我并不远,半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他的家中。
  看着面前这幢精致的别墅,
  我才发现他为人真的十分低调。
  宽敞的院子,院子中还建有一个平台,
  有花坛,也有水池,
  房子正门外两根粗大的柱子,全用铜皮包裹了起来。
  建这样一幢房子少说也得个五、六十万元,
  这在当时那个年代算是非常气派的了。
  何先生领着我整幢房子都转了转,光房间就有六、七个,
  一番查看下来并无异常。
  随后我们再次进入了他们夫妻俩的房间,
  因为两次见到灵体都与此有关。
  一进入房间我就开始问路,
  结果显示房间内存在着灵魂。
  我立刻在房门口撒了把坟土,又在门框中间拉起了红线,
  以确保灵魂被困在房间之内。
  然后,我取出三枚铜钱,
  在问路的基础上对灵魂的所在位置又做了准确定位。
  这招是我向蔡前辈学来的,
  依据铜钱之间的距离、角度方向计算出灵魂与我之间的距离、方向,
  最终锁定她的藏身之处,
  类似于罗盘测魂。
  几分钟之后,铜钱定位表明灵魂此刻正藏匿在西面靠墙的位置。
  我把房间的朝向、布局说明一下,大家就非常清楚了。
  这个房间的门是朝西的,也就是此刻灵魂所在的位置,
  东面是床,南面是窗,北面是一整排的衣柜,
  衣柜后面是卫生间,
  而西面只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下面是一排矮柜,
  另外,墙上还挂着何先生那支钟爱的箫。
  我立即注意起这支箫来,
  听何先生说这支箫已经跟随他二十来年了,
  而一支跟随主人二十来年的箫,要出问题早出了,
  不可能等到现在。
  他还说无论他去哪里总会带着这支箫。
  当下我就问他最近是不是出过远门?
  他懵了下,反应过来说是去了趟上海,在那里呆了两三天。
  我问他去上海做什么?
  他憨憨地笑笑说其实他是做铜配件生意的,
  早些年会经常出差,南京、上海各处跑,
  这两年倒是有些消停下来了。
  原来如此!
  我知道搞销售工作的,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家里那还算好的,
  基本上是常年在外不着家的,
  而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事先预订好旅馆,或者长期订制。
  我问他这次去上海也带上那支箫了吧?
  他笑笑,点了点头。
  事件基本已经清楚,凭多年处事经验,
  我断定箫本身并没有问题,而问题恰恰出在“箫”呆过的那个地方中。
  于是,我当即取下墙上的箫,用红绳束缚了起来,
  同时告诉何先生要想解决问题,我们只得去一趟上海了。
  他也非常配合,说只要问题解决去哪都行。
  在未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灵魂依附在箫上,必定有她的原因,
  也许她有求于人,
  也许她只是纯粹地在往生途中迷失了方向,
  也或许某种强烈的执念,才使得她留了下来,
  久久不肯离去。
  我只有了解了事件的全部真相后,
  才可以施法送走了她。(未 完)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艺校

  第二天一早我便与何先生出发前往上海。
  路上他告诉我上一次因为事情比较顺利,
  所以他在宾馆只住了两个晚上,
  第三天就回家来了。
  我说那好,我们就直接去宾馆。
  何先生入住的宾馆位于上海市黄浦区一带,
  我们到达时已过正午。
  我向前台要了他上一次入住过的那间房,
  还好房间依然空着,没被订了去。
  于是,办理完手续后我们直接去了房间。
  房间位于五楼,一般的普通客房,
  并无任何异样。
  这时何先生问我接下去怎么办?
  我说找个地儿先吃饭吧,填饱了肚子才好办事。
  其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
  既然灵魂来自于宾馆,
  那么首先就要了解宾馆的历史了。
  像宾馆这种场所本就容易发生灵异事件,
  人员混杂,五湖四海,
  谁知道入住人员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呢?
  有些个住宿一晚后人是离开了,东西却遗漏了下来。
  所以入住宾馆时,最好翻箱倒柜地到处查看一遍,
  连厕所角落都别放过,
  异味重或者发现有不知名摆件的,
  最好换一个房间。
  但我更倾向于了解宾馆之前的历史,
  因为灵体身着有花边的大襟袄,圆弧形的下摆,
  这样的打扮更像是民国年间的女子,
  而这座宾馆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二十年的时间。
  所以,我必须弄清楚此地段在建宾馆之前派什么用处了。
  下楼回到前台,还是刚才那名年轻的女孩子,
  我并不寄希望于她,
  于是,我说你们经理或者领导在吗?
  说话间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随便问问这个地方建宾馆之前是做什么用的。
  他说问这干嘛,这个谁知道呢?
  我说你们老板在吗?
  他回答说老板兴许一个月回来一趟,也可能两个月,
  他手上也正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回来处理呢!
  看来要想弄明白这地方的历史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了。
  何先生十分慷慨,
  执意要带我去徐家汇路吃盐水鹅肝,
  我说在附近找家小饭馆随便吃点就行了,
  顺便也好找人打听打听。
  他想想也在理。
  于是,我们去了宾馆斜对面的一家小饭店,
  遗憾的是我们的希望再次落空,
  开饭店的是几个外乡人,情况比我们还要不了解。
  吃过午饭后我们继续打听,
  一路上又问了几个人,
  没有人能回答个所以然出来。
  眼看时候不早,而我们这样问下去等于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于是,我当下就对何先生说没有办法了,
  看来只能去档案馆碰碰运气了。
  何先生还是那句话,说去哪都行,只要问题解决。
  就这样,我们冒冒失失地又去了黄浦档案馆。
  那时候管理上还不像如今这样严格,
  加上又是开放型的资料,
  所以,在登记身份证件查阅了近一小时的资料后,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
  原来那里曾经是南京的一所艺术学校,
  有美术、乐器、戏曲、书法、舞蹈等一些学科,
  最早建校于1912年,
  后来校名更换过几次,但地址一直没变。
  七七卢沟桥事变后,这所学校于1938年沦陷,
  当时部分师生没来得及撤离,全部罹难,
  这其中就有乐器学科类的学生。
  战争胜利后,学校重新组建,
  但那时候不仅校名作了更改,连地址也变迁了。
  以上就是我们在档案馆得到的全部信息。
  到此基本可以确定死者为学生们的其中一个,
  但关于她的身世、叫什么、怎么死的、
  为何留存于人世及缠上何先生等等仍然一概不知。
  回到宾馆后,我突发奇想地想试试用问米的招术,
  把亡魂从箫中喊出来,
  让她依附在我的身上,
  然后由何先生来问明以上的逐个问题。
  问米与走阴是黄老太的招牌,
  她老人家精通此术,在行业中远近闻名,
  想来没有一点真本事也不可能声名远播的,
  这些年下来凡是我所接触过的行业人中,她是最能耐的一个。
  黄老太曾经教过我问米术,
  你要说真正教吧未名过于严肃了些,
  其实我与她在一次闲聊中她向我细说了问米的过程。
  我这人虽然天赋不行,但还算勤奋好学,
  她对我细说一遍后,我也就死记了下来,
  没办法,人笨,再不勤奋,就玩完了
  但事后我才明白,涉及灵异类的招术,
  并非任何人肯下功夫学就一定学得会的,
  它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八字属性,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八字偏阴还是至阳,
  经常听到有人在说这人命硬,
  其实指得就是他的八字。
  像问米术就需要至阴的八字,
  试想一下,你阳气旺盛哪个鬼还敢上你的身呢?
  而抓鬼的就需要至阳的体质,
  像哥我人虽然笨点,但绝对是充满阳刚之气的。
  当时,我把要问的几个问题用笔在纸上记录了下来,
  然后交给了何先生,
  向他交代一番后我上了三柱香,同时念了口诀。
  这里我再打个岔,
  简单说下口诀、咒语与蛊的区别,
  口诀是一种密语,最常见的就是茅山道术的招式口诀,
  它是一种正能量的东西,赋予阳光、生命、积极向上,
  而反之阴暗、死亡、消极意义的就是咒语了。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我,既然咒语代表死亡,
  为何我在送走灵魂时还要念咒?
  其实原因很简单,咒语用在至阴的灵魂上恰恰起到扶持作用,
  而如果对活人下咒则意味着祸害。
  另外,百度上把蛊咒说成一词,解释为咒诅害人的巫术。
  其实我所知道的并非这样,蛊是蛊,咒是咒,
  两者之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在此不详述。
  回到主题。
  念完口诀两、三分钟后,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我的后脑勺一直延伸到耳根处,
  就在我以为将要被附身时,
  这种感觉突然间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了,
  又重新试了次,
  结果还是失败,只好放弃。
  直到几个月之后再次见到黄老太,向她提起此事时,
  她才告诉我问米术需要偏阴的体质,
  而我属于阳气旺盛一类,灵魂自然远离。
  第二天回到何先生家中,我施法送走了女子的灵魂,
  灵魂非常弱,毫无恶意,走得非常平顺,
  也许她只是为了心中那最后一丝执念,
  才久久舍不得离去,
  所谓“流水行云天四远,玉箫声断人何处”!
  过程中我告诉她虽然素未谋面,
  但作为同胞我们对于她的不幸罹难深表哀悼,
  希望她早日轮回,来世再做个快乐的女孩。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牧童

  相信大家一定都爱吃杨梅吧。
  杨梅又称圣生梅、白蒂梅、树梅,具有很高的药用和食用价值,
  果味酸甜适中,既可直接食用,又可加工成杨梅干、酱、蜜饯等,
  还可酿酒,有止渴、生津、助消化等功能。
  杨梅原产中国浙江余姚,
  枝繁叶茂,树冠圆整,初夏又有红果累累,十分可爱,
  农谚云:“夏至杨梅满山红”。
  而今天就要说个与杨梅有关的案例。
  1992年6月,我在上虞丁宅乡处理了桩灵异事件。
  这次的业务为黄老太所托,说她的一个远房亲戚眼下遇到了一件怪事,
  希望我抽个空去看看。
  既是前辈所托,我不敢怠慢,立即动身前往,
  也就是说这次的业务纯属帮忙,我不会收取分毫的报酬。
  另外,既要出远门,我是带齐了装备的,
  免得到时候干着急,
  因而我把平时不太用到的罗庚这次也一同带了去。
  找到黄姓男子的家的确费了好大的一番周折。
  一进门我就看到竹篮子一篮一篮的杨梅并排放在地上,
  杨梅又红又圆又大,个头如乒乓球般大小,
  杨梅倒是见过不少,这么大个儿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着。
  我问这么好的杨梅干嘛不去街市上出售呢,放在家里多可惜?
  男子的老婆说这些杨梅都是刚刚从山上摘回来的,别人早预定好的,
  马上就来拿走了。
  说话间用大碗装了一满碗请我吃。
  我也没客气,正馋着呢,新鲜杨梅可是个好东西啊,
  既解馋又止渴,还饱肚皮。
  吃过杨梅后,因为早过了午时,
  男子就让老婆给我弄些点心来吃吃,
  我叫他们不必忙活了,办正事要紧,
  让夫妻俩说说看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
  男子这才坐下来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男子说近些天正是杨梅的旺期,因为怕人来偷,
  所以村里只要有杨梅的人家都是二十四小时派人看护着的。
  村里的杨梅树都是集中种植在一起的,
  大概有七、八户家庭分配到了,
  但他家的杨梅树并不在那里,也不在同一座山,
  他家的杨梅树只有三棵,在另外一座山上,
  但两座山挨得很近,直线距离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
  男子说他家杨梅不多,却是全村个儿最大、最甜的,
  因而杨梅也卖得快。
  就在两、三天前,大约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
  有人摸黑来偷他家的杨梅了,
  来人正要爬树时他大喝一声,
  那人就夺路而逃了。
  男子说他就是吓唬吓唬而已,并没有打算追,
  说白了,也就是几颗杨梅的事情,
  只要别人知道杨梅是有人看护着的,下次也就没人会来偷了。
  他说当时用手电照了,看背影是个男子,
  估计是山下面养猪场的人,
  因为养猪场的老板叫了几个外乡的人帮忙打理着。
  但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时刻,又有人摸黑上来偷杨梅了。
  男子说借着手电光看到的背影,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
  这下子他的火气上来了,大喝着追了出去。
  那人往山下跑,他就跟着往山下追,
  追出四、五十米的样子,他被地上的一根树腾一下子给绊倒了,
  手电筒也滚出了几米远。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起不了身了,
  背上像压着块千斤巨石一样,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能低着头。
  他就这样双膝跪地,双手掌撑在地上,
  尝试着往前爬或往后挪挪,
  但前后左右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就如同被困在一个盒子里面,
  完全动弹不得了。
  这时候他老婆在一旁插话说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她送上山去的,
  因为她老公的胃口好,怕他夜里挨饿,
  所以每晚十二点的样子,她总是会烧点热乎的面条、年糕什么的送过去,
  也正好借此看看他。
  她说那晚到达山上后左等右盼不见老公的身影,她慌了,
  心急如焚地大喊大叫起来,
  叫声把不远处的同样在看护杨梅的几个村民也给引了过来,
  而她家那条大狗更是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在山下不停地狂吠着。
  男子打断说其实他都听到了,
  听到了老婆与村民的叫唤声,也看到了他家的狗,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狗一直不敢靠近他,
  站在距他几米远的位置,不停地冲他狂吠着。
  另外,他也大声回应了,
  就是不知道为何他们都听不到。
  男子说直到老婆与几位村民下山来到他的身旁时,
  他才一下子能动了,
  这才爬起身来。
  听他们说完后,我心里基本有了底,
  这是典型的“鬼打墙”。
  鬼打墙又叫鬼遮眼,类似于盗路鬼,旨在把你困在某个地方。
  鬼打墙通常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反而是让你避免危险,
  所以说,男子遇到“鬼打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这起事件在我看来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荒山野岭的,又是大晚上,
  出点灵异再正常不过,
  另外,男子一家人现在也好好的,
  实际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不定正是“鬼打墙”救了他一命呢,
  了不起我给他看个水碗,再替他求个平安也就完事了,
  但大老远的都赶来了,又是受黄老太之托,
  所以我还想再细致地查看查看。
  下午四点过后,我让男子带我去了杨梅山。
  落日晚霞,天气依然十分炎热,
  一进入山道就伴随着知了的一路高唱。
  十多分钟后便到达了男子家的杨梅地,
  看着头顶那沉甸甸的、密密麻麻的杨梅,
  我不住地吞着口水。
  男子也非常豪爽,“噌噌噌”地爬上树,
  挑最大个的给我摘了些下来,
  我们坐在树荫下,一边吃着杨梅,一边聊着家常,
  没聊上多久便谈到了正事上。
  我问他以前附近山中有没有发生过比较怪的事情?
  他想想说山上倒是没有,不过村子里他倒是听说过一件怪事。
  我说什么样的怪事?
  他说前几年村外的水库淹死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
  后来听说这个男孩子缠上了村里的一个小女孩,
  最后女孩的家人请了个师傅过来才把这事给解决了。
  我问他听没听说是怎么解决的?
  他说那个师傅后来在男孩的坟头前好像钉了根木桩下去,
  这才把男孩的魂给镇住了。
  他用手指了指上山的位置,说男孩的坟头就在上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除了茂盛的草木外,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我问他既然家里有狗,为何不把狗带上山来与他做个伴呢?
  他说其实他胆子还是挺大的,再说家里还有老婆小孩呢,
  这才把狗子留在了家里看看家。
  再闲聊了一阵,眼看太阳落山,时候差不多了,
  于是,我让他带路去了那晚他“动弹不得”的地方。
  到达后我取出了罗盘,指针只有轻微的反应,
  荒郊野外的不乏动物灵,
  所以,此刻从罗盘的反应上很难判断出来。
  我让他继续前行,我则密切注意着罗盘的动向。
  几分钟之后走到了叉路口,一头向上一头向下。
  这时男子问我往哪头走?
  我说向下。
  男子仍然走在前头,我们沿着弯曲的山道开始下山,
  这时候罗盘连轻微的反应都没有了。
  一会儿工夫后我们就站在了山脚边,
  再要往前是一条几米宽的沟渠,溪水正“哗哗”地流着,
  过了沟渠则是养猪场,
  因为一股难闻的恶臭正迎面扑来。
  稍作停留后我们原路而返,
  再一次回到了叉路口。
  这时我选择了另一条上山的分叉路,
  让男子跟在我的后头,
  我一边前行,一边紧盯着罗盘,
  大概步行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罗盘明显有了动静,
  依据迹象来看,附近就有灵魂,
  而且灵魂就藏在不远处。
  我本能地握紧红绳,一面向着指针的指向继续前行,
  罗盘最终把我带向了一座有些年份的土坟,
  坟头爬满荒草,看得出来长年无人祭祀,
  而这座坟到男子家的杨梅地估计也就两百米的样子。
  在距离坟头五、六远的位置我们停了下来,没敢再靠近。
  我问男子认不认识这座坟?
  男子看着坟点点头。
  问我难道是“他”偷了他家的杨梅了?
  我说不能确定,但依据经验判断八九不离十。
  男子叹口气,向我讲述了坟主人不幸的遭遇。
  他说这座坟有十来年了,死者是位男村民,
  死的时候非常年轻,才四十出头。
  村里人都叫他傻子,
  其实他并不傻,就是人有点憨。
  他说死者的身世比较可怜,
  其实他并非本村人,是村里的一对夫妻从小领养来的,
  养母疼爱他,可惜早年亡故,
  但养父为人刻薄、凶恶,视他为眼中钉,
  把他当作奴隶一样来使唤。
  从十一、二岁开始他就天天放牛,
  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就这样还要三天两头遭受养父的打骂。
  本想着等他长大成年后会好一些,改变下处境,
  但是没有,
  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逆来顺受的生活,
  也或许养父长期以来的家暴与虐待早已使得他麻木不仁了,
  总之即使长大后,他仍受制于养父,
  处处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他死都没有改变过。
  有时他趁白天放牛的机会偷偷替村民们干一些农活,
  私下里赚取点零花钱,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事最终还是被养父发现了,
  养父就逼他把钱交出来,他不肯,
  于是,就拿鞭子抽他,抽得他皮开肉绽,
  他哀叫连连,
  最后只得把钱给交了出去。
  不过,他生性还算乐观,经常把牛把马骑,
  村里人经常看到他“快牛加鞭”地从里村一直到外村,
  每次都惹得大家“咯咯”大笑。
  可惜了,有次他从牛背上摔下来,死了。
  男子再叹口气说,也许这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了。
  活得卑微,
  死得凄惨,
  短暂的一生,
  却尝尽了人世间的各种苦难。
  究竟是命运的多舛,还是人心的险恶?
  人世百态,纵横交错,
  谁又会想起曾经那个遭难的牧童呢?
  他就像落入尘埃的一粒微沙,
  随风而逝,
  来去匆匆,
  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眼看天色不早,我让男子采摘来一篮子新鲜的杨梅供在坟头,
  同时以红绳结阵,送走了男子的灵魂。
  我告诉他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留恋于人世,
  但他的身世的确感动到了我,
  希望他尽早往生,
  来世投胎个好人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初心

  1992年10月份,我在邻村送走了一个忠魂,
  要说送走也不全是,
  我只是了却了他最后的遗愿,
  然后,他安祥地离开了。
  那天男子找到我时已是傍晚时候,
  告诉我他的老父亲快不行了,
  兄弟几个也都作好了准备,
  就等着父亲故去好办理后事,
  但父亲一直弥留着,都六、七天了,
  所以想请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事我倒是经手过,
  老人在弥留之际,一直拖着,
  就是咽不下这最后的一口气。
  倒不是说做儿女们的不孝顺,
  自古以来,生老病死就是不变的定律,
  年老古稀,油尽灯枯也最正常不过,
  可老人这样一直拖着,且不说会不会影响了活人的正常生活,
  对他自己而言也是种罪过。
  我对男子说老爷子最挂念得是什么?莫非是还有未了的心愿?
  男子皱着眉说不可能的,该想到的事他们都想到了。
  他说其实老父亲不能下床已经有二十来天了,
  这二十来天中是一天比一天吃得少,一天比一天说得少,
  就在家人们认为他快要驾鹤西去时,
  老父亲却回光返照似的精神抖擞了起来,
  能说能笑也能下床走动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挨个地走亲访友。
  但好景不长,
  仅仅两天的时间便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中。
  男子说家人们以为老父亲迟迟咽不下这口气,
  是因为心中牵挂着远在外读书的大孙子,
  于是就派人把大孙子从学校接了回来,
  可大孙子这回到家几天了,老父亲依然是毫无动静。
  之后,又把村里念佛的一帮老婆子也请了来,
  说是“念经铺路”,
  好让老父亲走得平顺一些,
  但还是不管用。
  男子说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想到了我,
  看我能不能够帮得上忙。
  这倒是奇怪了!
  按理说排除了疾病的可能性,
  老爷子迟迟不肯闭眼肯定是有事,
  但眼下什么都不好说,
  只有去了才知道。
  于是,我对男子说那我就随你走一趟,
  但不一定帮得了忙。
  其实像老爷子这样的情况,你要说助他早登极乐也行,
  将死之人魂魄若即若离,
  我只要在他床的三面拉起红绳,
  另一面开一道假门,
  在假门外画地为符,
  待魂魄穿过假门落入符中,
  即可平顺地送走了他。
  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我们应当尊重老爷子的遗愿,
  每个灵魂同样如此,
  只有了却了他的遗愿,
  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因此去的路上我就对男子说,老爷子可能会在今晚归西,
  让他告诉家人们都别离开了,留下来陪老爷子最后一晚。
  男子看着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赶到男子家里时,正是饭点时间,
  家里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正在吃晚饭。
  老爷子躺在偏屋的床上,
  我走过去看了看,
  形容枯槁,一息尚存。
  接着坐下来与他们一道吃了晚饭。
  饭后我又各处转了转,
  然后搬了张凳子在通往偏屋的门旁坐了下来,
  从这个位置我可以清楚看到老爷子的情况。
  没过多久,男子替我泡了茶,也坐到了我的身旁,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对他的老父亲有了更深的了解。
  男子说父亲生于1915年,于1948年参加了共产党组织的地下工作,
  第二年还参加了解放战争。
  新中国成立之后,他正式加入共产党,
  后来在乡政府工作。
  60年代初,父亲回到村里,先后担任村长、村党支部书记、
  带领全村人共同发展,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在村里人的眼里,父亲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名老党员,
  父亲始终不忘初心,还常常提醒身边人和后辈人——
  不能忘了党,忘记了祖国。
  男子说父亲这一生克己奉公、勤俭持家,家教家规也重,
  每年的除夕夜,全家人都会坐在一起开会,
  大家逐一总结和交流各自一年来所做的事,
  最后老父亲再逐一分享自己的见解,
  悉心教育后辈人。
  因而他们兄弟几个一直都很团结,也非常的孝顺。
  老父亲自退休后这些年来,
  家人们总会不定期给他生活费,
  但他依然过得十分的节俭。
  晚上十点左右,屋子里显得安静了许多,
  男子来到我的身旁,悄悄地问我为何老爷子还是没有动静,
  说孩子们都犯困了?
  我说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个钟,家里变得更安静了,
  这时候,我看到老爷子下了床,经过我的身旁,
  然后出了门。
  我悄悄地起身,跟在他的后头。
  他出门后又出了院子,
  院子外是一间小屋,门开着,还亮着灯,
  他直接进了小屋,
  我也跟了过去。
  我看到他停留在了小屋的床前,
  一直在床前徘徊着。
  我似乎心里有了底,
  于是轻咳了一声,
  他消失不见了。
  我把男子叫到了小屋,
  问他老爷子是不是曾经住在这里过?
  男子点点头,说父亲一个人习惯了,一直不愿意与他们住在一起,
  因为余下的时日已经不多,这才搬到了他的家中住下。
  我俩的举动把家人们都引了过来。
  于是,我对他们说这床的周围都仔细找找,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大伙儿也很配合,才说完就七手八脚地动手找寻起来。
  果不出所料!
  一会儿工夫,老爷子其中的一个儿媳妇就从床边的墙洞里扒出一个包来,
  外面用破棉絮包裹着,
  抖开棉絮,里面是一层防水的油布,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只塑料袋子,
  解开袋子,里面有几沓钱,还有一封信。
  在大伙儿看信时,我也伸长脖子瞄了瞄,
  信很短,字不多,
  大致内容是说——
  我一世清廉,即使当干部时也恪守本分,规矩做人。
  做人不能忘了初心,是党和国家培养了我。
  请替我把这一万两千元钱上交给国家,
  就当是我的党费。
  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离岗不离党,退休不褪色,
  离开工作岗位多年,老爷子依然对党一片衷心与赤诚。
  虽然只是一笔党费,但却是他生前最大的遗愿,
  他用一生践行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
  让人肃然起敬。
  当天夜里十二点多,老爷子咽下最后一口气,平静地离开了。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迁坟

  迁坟即迁移坟墓,这在农村较为常见。
  古代靠迁移祖坟来改变家道的案例也是屡见不鲜,
  据说家运衰败、子息稀少的家族,可以通过“迁”坟来改变这种状态,
  使家运及子孙兴旺发达。
  但是迁新坟地需要择生旺的龙脉凤地,要视野宽阔、
  前案后山、山环水抱的生气之地,
  这样才能起到“山管人丁,水管财,伸手摸到案,秀才、贵人门前站”的效果。
  因此对于迁坟不但要选择一块生旺的福地,还要注意迁坟中的一些事项。
  迁祖坟是一个家庭或家族的大事,需要注意的事项则更多。
  但今天要说的案子并非以上的这一种。
  1994年3月份,诸暨江藻的一位中年女子找到了我,
  女子说惹上邪孽了,家里不太平了。
  我让她把事情详细与我说说。
  她说她们家房屋前有一块道地,还是块泥地,
  道地中有一只露天的“清水茅坑”。
  以前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女儿出嫁了,外甥子也有三周岁了,
  每次回来总担心外甥子一不留神会掉到茅坑里去。
  于是,她们夫妻两个一合计,就打算把茅坑给填平了,
  再把道地用水泥浇平。
  她说因为茅坑深,所以地基挖得也深,
  这样挖着挖着就挖到死人骨头了。
  这时我打断她,
  我说能确定是人的骨头吗?
  她说千真万确,骷髅头都是整个儿的,
  还有许许多多长短不一的碎骨,
  当时她就觉得晦气,立马叫停了帮忙的村民,
  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邻居长者,
  叮嘱她这事千万马虎不得,
  说是冲煞之事,
  最好请个高人来看看。
  她说她觉得在理,
  而且按照农村的风俗来讲,这事也得这么处理,
  就是迁坟重新安葬。
  于是,第二天她就叫来木匠做起棺材来,
  把女儿喊来家里帮忙做饭,
  而她自己就跑去找了风水先生。
  最后经风水先生指点后,选了山地,
  择了吉日重新下葬了尸骸。
  一切完事后,才继续开工浇道地。
  但她总觉得这事没有完,
  心里七上八下的似堵了块石头一样。
  她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天吃过午饭后,她有些疲乏,
  就打算去楼上午睡一下,
  迷迷糊糊的,就在她将要睡过去的时候,
  她看到墙壁上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在对着她笑,
  渐渐地,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接着,一个女人就从墙上走了下来,
  快要走到她的床前时她吓得大喊了起来,
  人一下子清醒了,
  那个女人突然地就不见了。
  我说她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她也回答不上来,
  说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但那场面真的是十分的真实,
  说那就是个女人,穿得花花绿绿的,
  说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
  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整天提心吊胆着。
  一般来说,建房、修桥、铺路挖到人的尸骨,
  按农村的风俗来讲,总会觉得不吉利,属阴晦之事,
  你要说冲煞倒也有,
  但那也纯属无心之过,所谓“不知者无罪”,
  再说像眼下的这桩事情,
  尊重死者,另择坟地安葬,
  处理得也十分妥当,
  应该没有什么“不敬”之处。
  在我看来女子更多的是心理原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是焦虑过度了。
  但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怎么说我也得去看看。
  于是,我准备了下东西,与女子一同前往。
  江藻镇离我这不近,
  到达女子家里时差不多傍晚时候。
  一进堂屋我就问了路,
  问路的结果屋子里非常干净,没有灵魂。
  接着,我又楼上楼下都仔细看了看,
  也很正常,
  看不出有灵魂活动过的痕迹。
  然后,我在玄关处贴了一道符,
  贴好符后我对女子说,房子里非常干净,
  但有了这道符就更安全了。
  这句话我还真不是唬的,
  这道符的确有这样的效果。
  之后我就告别女子回家来了,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
  没料到三天后女子再次找上门来,
  随同女子来的还有她的女儿及外甥子。
  女子的女儿二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有些时髦,
  只是神情看上去很是焦虑、慌张。
  我问女子莫非是在家里又看到什么了吗?
  女子连忙说这次不是她家里,而是女儿在自己的家中遇到怪事了。
  我吃惊不小,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于是,我让她女儿说说遇到了什么样的怪事。
  女子的女儿说昨晚睡到半夜,她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左手,
  从指尖一直到手臂,来回地磨蹭着,
  起先她以为是老公,
  但老公鼻声如雷,明显是熟睡着的,
  一瞬间她心跳加快,全身的汗毛都直直地竖了起来,
  想喊不敢喊,想动又不敢动,
  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说后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立即用右手去拍打左手,
  这个时候她就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顿时,她崩溃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把一旁的老公也给惊醒了。
  开灯后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门窗也关得好好的。
  她说这之后她再也不敢睡,
  坐在床上挨到了天明。
  母女两个先后遇到了灵异,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突然间重视起女子先前的那个“梦”来了,
  这会是同一起事件吗?
  还是那句话,眼下什么都不好说,
  只有去实地查看后才能下定论。
  母女两家都在同一个镇上,相隔得也并不算远。
  到达后我直接去了她们的房间,
  一番查看后因见不到灵体照例投米问路,
  问路的结果此刻房间内就有灵魂,
  为避免灵魂逃窜,我随即在房门口及窗户边撒下了坟土,
  然后用铜钱定位,计算出灵魂的方位与距离,
  定位的结果指向了窗户边靠墙放置的一张梳妆台。
  我仔细查看着这张木制梳妆台,
  红漆、镂花,普通而一般,
  上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我早前就说过,镜子是一种十分邪乎的东西,
  而镜子对床更是大忌。
  我当即掏出红绳束缚了梳妆台,
  念咒试着送魂,
  结束后再次问了路,
  再次问路的结果房间内仍然有灵魂。
  这下真的犯难了,
  难道灵魂不在梳妆台中,还是哪个环节出差错了?
  梳妆台的两边各有几只小抽屉,我打开了第一只,
  里面装着口红、眉笔什么的,
  关上后我又打开了第二只,
  第二只抽屉中放着一对珍珠耳环,还有一个用手绢包裹着的东西,
  我把它拿了出来,抖开手绢,
  原来是一只银手镯,
  明晃晃的,非常地亮眼睛。
  我随口说这手镯精致,光泽度也好。
  正要把它放回到抽屉时,听到女子在说手镯也是这次浇道地挖出来的。
  我大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镯问女子,
  我问她刚刚说什么?
  女子说这个银手镯就是与尸骸一道从地下挖出来的。
  我问她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的?
  她说想想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没说了。
  女子家挖地基时挖到了手镯与尸骨,
  过后她把手镯送给了女儿,
  而亡魂是依附在银手镯上的,
  一同进了女子女儿的家中。
  一切真相大白!
  看来有些东西还真不是随便能得的,
  是你的总归是你的,
  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会失去。
  我用红绳束缚手镯,念咒送走了亡魂,
  第三次投米问路,房间内已没有了灵魂的痕迹。
  结束后我对母女两个说灵魂已被我送走,
  现在这个手镯是干净的了。
  两人连连摇头,说再也不想看到手镯了。
  我说你们不要也好,就归还主人吧,
  去坟头前挖个坑,把它给埋了。
  虽然我已无法查实灵魂的来历,
  不知道她为何亡故,
  更不明白她为何误了期限,迟迟留恋于人世,
  但凡事自有因果,
  自有她的道理所在。
  长眠于地下,不往生,不轮回,
  日夜徘徊在阴阳之间,历经磨难,
  或许手镯是她唯一的执念,
  想舍不忍,
  想忘又不能,
  更甚至蕴藏着一段美丽的佳话,
  但这一切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降头


  见到陈先生应该是95年5月中旬的一天,
  因为前一天晚些时候他托人找到了我,
  来人转交给我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
  并告诉我这里有人需要救助。
  我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的是位于萧山市中心的一处居民楼。
  陈先生五十岁不到,人显得比较年轻,
  只不过此刻因“恶疾”缠身,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他告诉我他是江苏淮安人,目前在当地一家企业任片区经理,
  因这里距离公司比较近,他才租下了这个房子。
  我问他昨天来找我的那个应该是他的同事吧?
  他说是,他来这家公司不久,也没几个朋友,
  本打算稳定下来后把老婆也接来找个事情做做,
  但眼下看来怕是行不通了。
  其实从他最后的那句话中已经表露了目前工作上的不顺心。
  但我还是问了句,我说工作还好吧?
  他苦笑了下,说说来惭愧,工作上不尽如人意。
  他告诉我公司的销售副总,也就是他的上司,
  两人因为销售政策的某些条款而产生分歧,
  这之后,那个副总处处挤对他,
  总是在老板面前告他的状,给他小鞋穿,
  更可怕的是当面依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实则笑里藏刀,一肚子的坏水。
  他说不久前因为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
  那个副总又来找他麻烦,
  这次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跑去与他吵了一架。
  但毕竟还要共事相处下去,
  没过几天,两人就又表面和好了。
  我虽然没进过单位上过班,
  但对于单位里面勾心斗角的那些个事还是知道的。
  一个人背井离乡出来工作本就不易,
  如今又遭遇这档子事也是苦不堪言了。
  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
  陈先生得罪的又是他的直接领导,
  这份工作怕是要不保了。
  他说最近总是心慌、出汗,
  这样的状况已有半来个月了,
  前些日他也去医院检查过,
  可医生说只是压力大,开了几贴中药让他回来服用,
  但并不管用。
  他说最近几天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心慌得厉害,还出现了幻听。
  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头一靠到枕头耳边就能听到声音。
  我打断问他什么样的声音?
  他说模糊不清的说话声,语速很快,但能分辨出来是人的声音,
  有时感觉那声音很近,近得就像是从枕头里面发出来的,
  有时又感觉很远,
  好几次半夜里他就是被这种声音给惊醒过来的,
  但只要坐起身来那声音就会消失,不管怎么用心去听都听不到,
  而躺下来不用很长时间声音便又继续出现了。
  因为听陈先生这样说,我往床上随意看了一眼,
  陈先生用的枕头并无特别,纯白色的,
  只是像这种颜色的枕头家用的比较少,宾馆倒是常见。
  我随口说了句,我说他喜欢白色的枕头,白颜色看上去挺干净,
  只是不耐脏。
  他却告诉我枕头并不是他买来的,是别人送给他的,
  而送他之人正是那个与他合不来的销售副总。
  我不由得凝起神来,问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那个副总的老婆开了家居用品商店,几天前刚刚开张,
  也许是出于礼节,或者是希望大伙儿往后多去捧捧场,
  总之,公司的一些同事领导他都送了,每人一对枕头。
  陈先生说得不无道理,整件事情听来也合情合理,
  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出于职业的敏感,我立即动手拆解了床上的枕头,
  果不其然,在一堆破碎的棉絮中,
  找出了一只小布袋,
  同时也看到折叠着的小纸张和一团沾血的棉絮,
  而这两样东西是被一根粗大的白线捆绑着的。
  我解开白线,摊开了纸张,
  纸上写着一串阿拉伯数字。
  一旁的陈先生惊呼出声,说这分明就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呀,
  是谁写到纸上放进枕头里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让他快点把另一个枕头给找出来。
  陈先生不敢怠慢,立即从衣柜里取出了另一个枕头,
  而我同样从另一个枕头里找出了小布袋、写有生辰八字的纸张和一团沾血的棉絮。
  我告诉他这些天以来他的心慌、幻听就是因为这个,
  有人对他施了邪术,想害他。
  我并没有欺骗他,这是典型的降头术。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
  其施法过程千差百异,但共同点多用人骨、血液、头发、指甲等,
  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甚至死亡。
  可以百度一下,在此不多作解释。
  陈先生虽然被人下了降头,但状况还不算太严重,
  对方并没有用到至阴的邪物,也就是下死手,
  不然只怕是非死即残了。
  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想闹出人命来,意在吓唬吓唬他,顶多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陈先生惊吓不小,半晌没能从惊恐中回复过来,
  他自言自语地说这种事情他只是从电视或书本上看到过,做梦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用阴招损人实则是折寿折福之事,
  害人又害己。
  当然,对于害他之人是谁我俩就心照不宣了。
  之后,我把从枕头中找出来的东西用红绳系好,放在铁盆中烧了,
  邪物一旦被焚,降头自然也就解了。
  同事之间有些争吵或矛盾正常不过,
  居然用邪术报复,也是心肠歹毒。
  但我明白此事绝不会是那个销售副总所为,
  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其实,早在师门中时就听到师傅经常说起,
  我们的同行当中有那么一部分人昧着良心赚钱,
  凭着学到的一点本事,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要给钱,任何事情都愿意去做。
  就拿当下这事来说,我自然是深恶痛绝,义愤填膺,
  也很想去会会那位背后指点之人,
  但仔细想想,这样的人何止一两个,
  他们利欲熏心,良知糜烂,
  如今早已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如果还妄想用言语去感化他们,
  等于是痴人说梦。
  那么,就让天道去收拾他们吧,他们终将自食其果。
  临走前我叮嘱陈先生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为好,免生祸端。
  他郑重地点点头,说会尽快辞职,另谋去处。
  之后我回了家,再也没有见过陈先生,
  希望他一切安好。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讨债

  生活不易,
  人的一生总是充满着风风雨雨,曲折坎坷,
  相信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过困难的时候,
  而多数困难都因钱而起,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当你从亲戚或朋友手中接过钱财时,通常都已经承诺了还钱的日子,
  这是因为人无信而不立!
  以上是我们活人的做法,
  但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
  死人同样如此!
  1995年下旬,诸暨陈江村的两名中年妇女找到了我,
  告诉我她俩是邻居,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她们分别在自己的家里多次见到了村里的女亡人。
  被阴魂所缠,必定事出有因,
  我让两人说说女亡人生前的一些事情,也好从中找出她们之间的渊源。
  A女告诉我其实女亡人也是她们的邻居,只是生前性格比较孤僻,少言词,
  因而平日里她们关系一般,走动的并不多。
  她说女亡人有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十二岁,小的儿子也有四、五岁,
  老公在杭州工地干活,
  本来一家人生活得也幸福,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夏天的一场意外,
  让母女两个都丧了命。
  B女抢着说母女两个是被自家的房子突然倒塌给砸死的。
  她说是今年8月份的事情,正值盛夏,天气十分炎热,
  她清楚记得当时的情形,她正在午睡,似睡非睡间突然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往竹篮子里倒黄豆的那种响动。
  她当即就被惊醒了,起床跑到窗户边,
  只看到满天的尘土飞扬,混混沌沌的一片。
  她说当她跑下楼时屋外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才发现是女亡人家的房子倒塌了。
  A女接着说她赶到时村民们已经着手施救了,大伙儿搬的搬,抬的抬,
  但大家心里都不清楚这废墟下面究竟压了几个人,
  有的说就两个孩子,有的说母子三个,
  也有的说甭管几个人,这么炎热的天气,要是十分钟之内救不出人来,
  不砸死闷也得活活给闷死了。
  直到黄昏时候才证实,房子倒塌时母子三人居然全部在家,
  女亡人砸死在门口,
  大女儿当时正靠着墙坐在椅子中,被掉下来的一根木梁砸中了脑袋,
  半只耳朵都削了去,惨不忍睹,
  只有小儿子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母女俩的尸体被抬到了村里的大会堂里,脸上盖着纱布,血肉模糊。
  从工地赶回来的老公哪里受得了这般打击,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B女插话说母女两个安葬在水库边上的山地中,头七还未过她的老公就发了疯,
  一到晚上就跑到水库边上呼唤他老婆的名字,那哀嚎声响彻了全村,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村里人都说他受了刺激崩溃了,不然哪有正常人天天这样的,唉!想想也是可怜。
  的确如此,中年丧妻,人生最大的痛莫过于此。
  世事无常,一切自有定数,又有谁能主宰得了呢?
  听两人的话意与女亡人生前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同时邻居,
  另外,两人仅仅只是在家中见到了女亡人,
  实质并没有受到伤害,
  因此,我判断阴魂并无恶意,
  也就是说,此次事件应该不会太难处理。
  而亡魂没去往生轮回,执意留下来必定有她的原因,
  也许她割舍不下年幼的儿子,也许对老公她尚有太多的牵挂,
  也或许她有未完成的心愿及未了结的事务。
  这里插下话,民间有这样的说法,
  说包拯死后做了地府一殿阎王,因心软经受不住世人的哀泣,
  就放魂还阳,与亲人团聚,
  但这破坏了地府的规矩,
  于是,玉帝把包拯调往五殿,
  因为五殿尸体腐烂,即便还阳也早已不成人形。
  当然,这只是传说,
  但另一件事大家却不可否认,
  当亲戚朋友过世,我们送他最后一程时,往往是压抑不住地悲伤,
  有的甚至痛哭落泪,
  可回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摘掉了黑纱或头巾,
  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再会哭泣。
  这是为什么呢?
  通常的说法是否则会晦气,
  但也有人说为了让死者走得更安心一些。
  总之,眼下什么都不好说,只有去了才知道,
  于是,我收拾了下,与两人一同前往。
  陈江离我这里不远不近,骑车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
  下午3点多我到达了随行女子的家中,
  这之前我看到了村道边上那间倒塌的房屋,
  此刻早已被拾掇干净,
  但空地上依然堆放着被挑拣出来的完好的红砖块。
  可以想像出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惨烈!
  倒塌房屋的旁边还建有一间二层楼房,
  听随行女子说是女亡人老公哥哥的,
  其实两间房子共用着中间的一堵墙,
  只是不知道为何只倒塌了其中一间,另一间却完好无损。
  两位女子的家与倒塌房屋也就一、二十米的距离。
  我略懂风水,因而在两家的屋里及屋子周围都粗略地看了看,
  无论从房屋结构还是陈设都没有问题,
  之后,我取出罗庚又楼上楼下仔细查看了番,
  一切正常,并没有灵魂活动的迹象。
  于是,我让两位女子带我去一个地方。
  她们问我去哪里?
  我说母女俩的坟头。
  因为下旬时候天黑得早,这样到达水库时,天色已有些昏暗了。
  一路上两位女子都叽叽喳喳地向我描述着见到女亡人时她的模样,以及她们如何如何的恐惧心理,
  但一到达水库,步入堤坝路后两人都噤如寒蝉,甚至开始有点畏首畏尾起来。
  我能理解她们的顾虑,
  于是告诉她们等下不必上山,只要把坟头位置指给我看就行了,
  之后她们就可以回家去,
  但必须告诉家里人今晚天黑后就不要出门了,早点上楼休息。
  看到两人依旧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我又安慰了一句,我说你们不必害怕,家里都十分安全。
  其实,我并没有骗她们,
  因为刚刚在出发之前,我在两家的门口都撒下了坟土和米粒,
  以确保灵魂不能随意进入。
  坟头在水库对岸的一块山地中,
  那块山地种着一大片的蔬菜。
  待两人返回后,我踏上了这块菜地,
  来到了坟前。
  从坟碑中我得知母女两人是合葬在一起的。
  我取出罗庚绕着坟头走了一圈,
  罗庚指针纹丝不动,
  也就是说此刻坟墓并没有灵魂。
  难道是我弄错了吗?
  我开始下山,在距离坟墓二十米远的一处杂草堆中坐了下来,
  而杂草堆距离上山的小径也就五、六米的样子。
  我不能在小径上驻脚,不能挡住了“她”的去路。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但接下来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了,
  我希望女亡人的老公能够快些出现,因为我还饿着肚皮呢,
  另外,初冬的夜风真的十分刺骨,
  我缩着脖子一直瑟瑟发抖着。
  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我的半包烟也快抽完了,
  从水库对岸传来男人悲戚的哀嚎声,
  在寂静的夜里不免使人悚然而惊!
  几分钟之后,声音消失了,
  这时候,我手中的罗庚抖动了一下,
  罗庚制作过程中经料包浸泡,十分具有灵性,
  虽然眼下漆黑一片,我无法看清,
  但凭多年处事经验,我可以确定此刻罗庚指针达到了疯转的状态,
  换句话说,就是女亡人的灵魂出现了。
  我仍旧按兵不动,一直等到罗庚复归平静之后才站起身来,
  现在我可以从容不迫地回去了。
  出了水库,来到村中,借着路灯微弱的亮光,我循着罗庚指针的方向一路跟随到了其中一位女子的家门口,
  在离家门几米远的位置我停了下来,我见到了灵魂,
  因为是新亡人,灵体还算完整,
  但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低着头,一直站在屋檐下。
  我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而她站在那里又是为了什么?
  几秒钟时间,灵体消失不见。
  这时我走上前去,站到了灵体原先站过的位置,同样低下头来,
  于是,我看到了屋檐下紧贴着墙壁堆放着的半米多高的红砖块,
  看到这些,刹那间我明白了。
  本来我还想去另一位女子的家里求证一下,
  但她家院中的那条土狗十分的不友好,对着我龇牙咧嘴狂吠了好一阵子,
  于是,我决定先回家去,明日一早再过来。
  次日一大早我便赶到了昨晚未去查看的那位女子的家里,
  一进院门我就看到了堆放在院落中的红砖块,再一次证实了我的想法。
  由她领着我来到了另一位女子的家中。
  见面后我直截了当地问她们是否私自拿了女亡人家的红砖块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赧地承认了。
  我说只所以她出现在你们的家中,是因为她还惦记着这事呢!
  我说虽然只是些砖块,但没经过她们家人同意就是偷,
  而偷一分钱和偷一万块钱的性质是一样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就不用多说了。
  两人红着脸,都有点无地自容了,说现在就把砖块还回去。
  我说砖块自然是要还的,但你们就不想当面去认个错吗?
  两人面面相觑,说只要她原谅了她们,以后不在家中出现,做什么都行。
  我说那好,你们去准备些祭品,等下我们就去坟头。
  两人应声离开。
  午时至阴时辰我们一行重新踏上了山地,来到了坟墓前,
  待两人祭拜后,我重新上了三柱香,
  以红绳结阵送走了女亡人的魂魄。
  过程中我能感受到她走得很安详。
  之后,收了佣金回了家。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大小姐

  96年5、6月份,具体时间记不清楚,只记得那时候天气已比较暖和,
  我在诸暨直埠镇处理了一桩灵异事件。
  这次的业务为一个道友所托,道友在外地接单来不了,
  因而叫我去看看,帮忙处理一下。
  其实干我们这一行,同行之间相互介绍下业务,或是临时托个人情帮忙处理下案子也是常有的事,
  通常情况下,等处理完业务后我们都会把佣金的一半分给对方,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礼尚往来才能更长久。
  这次的业务有点特别,委托人不是一家或两家,
  而是同台门的所有住户都参与了。
  对于老台门,农村比较常见,
  旧时凡为官经商、功成名就或家境较为殷实的,都要在老家造屋建宅,
  以荣宗耀祖,光彩门楣,
  而且往往是聚族而居。
  所以说凡是台门屋都是有着历史,上了年份的。
  这次的事件是这样的,老台门总共住了八户人家,
  大概从一个月前的某天夜里开始,老台门出了怪事,
  每晚十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里,住户家里养的狗都会莫名其妙地狂吠起来,
  叫声十分凶恶。
  起初有人以为是哪户人家里进了贼,便出门去查看,
  发现几条狗都聚集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对着屋不停地狂吠着,
  而那户人家的门明明锁得好好的,况且一家人早在几年前就搬到了村外的新房子居住,
  如今这老房子都闲置了好多年了,傻子才会进屋去偷东西。
  那人大喝了几声,把几条狗驱散后就回了家,
  谁知刚回到家里狗又聚集在了一起,又开始不停地狂吠了起来。
  这样连续几个晚上后,整个老台门便闹腾开了,
  年龄大一些的人就开始把这事往灵异方面靠,说是破坏了老台门的风水、狗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等等。
  狗叫声后没过几天,更加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住户们养的家禽开始无缘无故地死了,
  几乎家家户户都摊上了,
  我家死个几只鸡,你家死个几只鹅,他家死个几只鸭……
  但依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直到后来人开始接二连三地生病,大伙儿这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这才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我向其中的一个委托人发了问,
  我问他大伙儿都得了些什么病?医生是怎么说的?
  委托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说怪就怪在这病上,都是些不用看医服药的小毛病,
  有的人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手脚就不能动了,
  不痛不痒就是动弹不得,但几个时辰之后又好了;
  有的人会无缘无故地呕吐几天;有的人会连续低烧个一星期……
  我把目前为止所听来的这些事仔细分析了下,以判断出究竟能不能与灵异沾上边?
  首先是凶恶的狗叫声,再则是家禽的无缘无故死亡,最后是人接二连三地得病,
  如果仅仅这样,是无法确定就是灵异所致的,
  因为我们都知道像这种空置的老房子,往往是老鼠的安乐居所,
  假如一只老鼠或一条蛇趁着夜色溜进了老房子,狗子也是会一本正经地穷追不舍的;
  至于家禽的死亡有可能是瘟疫所致;
  而人陆续地生病其实也是说明不了什么的。
  正当我打算进一步打听时,另一位委托人对我讲述了这样的一件事。
  灵体的出现必然有所诉求,
  而问题八成是出在墓葬处,
  如果找不到她的坟墓,我将无法完成她的心愿,
  即使我设法送走了她的灵魂,也将留有遗憾。
  这时候郦先生又突然说可以找找何叔的,兴许何叔会知道。
  我问他何叔是谁?
  他说何叔从二十来岁就进了他们郦家,直到土改后才离开,
  替他们家做了半辈子的长工,如今年近百岁,依然健在。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我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当天找到何叔时他正悠闲地坐在家门口听着收音机,
  这位年近百岁的老寿星尽管须发苍白,但精气神依然在,
  身体无恙。
  当我把“莲萍”的名字对他说了后,他一度陷入沉思中,
  接着竟“呜呜”哽咽了起来,口中叨念着“小姐……我家可怜的大小姐……”
  何叔告诉我们莲萍是郦家的大女儿,
  继承了她父亲的秉性,善良、宽以待人。
  他说大小姐从不把他们当下人来看,还处处照顾着他们,
  有时候怕他们吃不饱,还会偷偷地塞点糖果糕点给他们。
  但就是这样一位善良的女孩却不幸患上了伤寒,
  持续地高烧不退,短短几天时间就让病魔给夺去了性命。
  他说大小姐在豆蔻年华的年纪过世,死的时候仅仅只有十六岁。
  天妒红颜!
  看来莲萍肯定是位古道热肠之人,不然不可能时隔几十年之后还会有人惦记着她的好。
  我问何叔是否知道大小姐葬身何处?
  他说记得,就在村外的那片桑树地里,
  因为大小姐出殡那天还是他抬得棺木。
  村外的桑树地也许是何叔多年前的记忆了,
  如今桑树地早改成了稻田、鱼塘,有些地方甚至盖起了新房。
  但何叔还是凭着记忆在一小块枯草地里找寻到了大小姐的坟墓。
  由于年久失修,无人祭奠照料,坟墓早已不是坟墓,
  只剩下了一个半米来高的残破的石墩,
  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光,
  周围杂草遍野,垃圾成堆。
  我虽然没见过大小姐,但我相信她是一位温婉贤淑的好女孩,
  而如此优秀的好女孩,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尸骨与荒凉为伍,与肮脏为伴呢?
  我对一旁的郦先生说这便是你亲姐姐的墓地了,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你还是选块好地迁坟安葬吧。
  郦先生早已老泪纵横,流着泪说要是他一早得知姐姐葬身在此,早就来祭拜料理了,绝不会让姐姐的墓地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几天之后我再次来到郦先生的家里,那时他已为他姐姐重新选好了墓地——
  一处山凹之中,
  尽管不是块风水宝地,但至少这里地段偏僻,环境幽静,适合亡灵在此长眠。
  之后,我以红绳结阵、画符为令,送走了大小姐莲萍的灵魂,
  在送走她的同时超度了她,我能感受到她离开得很安宁。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高跟鞋

  97年3月,黄老太驾鹤仙逝,卒于春光之中。
  黄老太是我敬重之人,生前十分照顾我,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她的故去,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而对于“边缘行业”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黄老太在古稀之年收下了几个门徒,把毕生所学传授于她们,
  后来据同道中人所讲,几位徒弟尽管做事认真,无奈悟性不足,
  不及黄老太于万一,也实属憾事。
  这次的业务便是去嵊州参加黄老太的葬礼得来的。
  席间听邻桌的几位老哥聊到,说是当地有一户有钱人家里出了怪事,
  因老公常年在外,家里就剩下了老婆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婆最近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连性情都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常常在深夜独自游荡……
  出于职业的敏感,散席后我叫住了这几位老哥,并自报了家门,
  因为黄老太的关系,几人还是比较信任我的。
  于是,把我带到了他们的一个朋友的家里,由这个朋友领路,我才找到了这户人家,
  位于嵊州市一个叫做竹溪的村庄。
  竹溪镇,位于嵊州市西北部,东邻王院乡,南接石璜镇,西靠诸暨市,北连谷来镇。
  相传,古时此地沿溪两边均为苦竹林,故名苦竹溪,村以溪名,乡因驻地得名,解放后遂称竹溪。
  因为处理案子,我还了解到这个村里有一个出了名的台门,
  案子结束后我还特意去参观了番。
  据说是建于清朝道光年间的旗杆台门,
  占地5000多平方米的清代建筑,
  主人曾是吴越武肃王钱镠第三十世孙钱万象。
  即使在现在看来,台门的建筑风格和雕刻艺术,仍显示着独有的气魄。
  到达后,我发现这家人不是一般的有钱,而是十分有钱,
  一幢带院落的豪华大别墅,门口两樽高大的石狮,
  既气派又威武。
  因为院门半开着,我就直接跨了进去,才走到院中间,从屋里出来一位男子。
  男子四十出头的模样,中等个子,皮肤黝黑了点。
  没等他开口我便把事情的起因与他说了,也自报了家门。
  他听了,但并不信任我,这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
  为打消他的疑虑,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说如果事情办不好,我不会要他分毫的佣金。
  显然这句话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
  他立刻对我笑脸相迎,热情地把我迎进了屋里,
  看来金钱的魅力还是无限之大的。
  进屋后我们没有直接坐下来聊,而是由他带着整幢房子参观了番,
  说是参观,其实我是想先从风水的角度看看房子有没有问题。
  不过他家的别墅的确是够大、够气派,金碧辉煌。
  这里插下话,说个房子的事情。
  现代人越来越重视居住环境,加上攀比心理,
  拼了命地建房、买房,
  但房子真的越大越好吗?
  不见得!
  依据人的磁场及阴阳五行,
  计算出一个人最适意的居住面积为25~30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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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一个四口之家最好不要超过120平方的房子。
  那么有人会问了,要是多出了几十个平方会怎么样呢?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
  我只能这样说,你家多出来的几十个平方,很大可能性会被一个你看不见的人占了去。
  那天赶到这户人家时就已经不早,整幢别墅看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这样回到楼下时差不多也是饭点时刻了,
  晚饭中我见到了男子的老婆,不免多观察了几眼,
  非常朴素的一个人,就是话语少了点。
  饭后,女主人在厨房洗刷,我便与男主人在客厅喝茶聊天。
  一开始我们也没谈到这次的事件上,
  各自聊了一些家庭生活上面的琐事,
  得知男子并无子女,按他的话意年轻时候他老婆打过几次胎,
  当后来夫妻两个准备要孩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怀不上了,
  到如今差不多都放弃了。
  男子说他是做土方工程的,也是全国各地到处的跑,
  一年中大部分时候吃住在工地,很少回家来,
  所以,平日里都是老婆一个人呆在家里的。
  他说以前都没出过问题,但这一次回到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说当天深夜他正在熟睡中,突然被一种刺耳的“咯噔”声给惊醒了过来。
  这时我打断问他是怎么样一种声音?
  他说就是高跟鞋踩着楼梯的那种声音,“咯噔咯噔”的,
  听着让人心慌。
  他说惊醒后第一时间他就看了看床上,发现老婆不在,
  于是,心里就想着这大半夜的老婆下楼去做什么,难道是肚子饿了?
  他说虽然他躺在床上,此刻睡意全无了,
  而且听那“咯噔”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就要进房间了。
  就在他以为老婆要推门进房的那瞬间,“咯噔”声嘎然而止,
  而房门却半天没有动静。
  他一下子坐起身来,对着房门叫了几声老婆的名字,
  没有应答声,夜死一般的寂静。
  他说当时的确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因为担忧着老婆,他立刻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
  门打开后,他看到老婆直挺挺在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浓妆粉抹的,脚上还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他说几秒钟时间他老婆就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喊的,他老婆这才苏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怎么会躺在地上的。
  这时候男子的老婆端着盘水果进了客厅,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对女主人说今天的菜味道很好,夸她厨艺不错,
  她只是微笑了下,然后去了楼上。
  女主离开后,我接着刚才的话题问男子,
  我说你老婆有晚上睡觉不卸妆的习惯吗?
  男子说他老婆是从来不化妆的,哪怕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也一样。
  他继续说如果仅仅是那一次事情的话,他也就不去深究了,
  就当是老婆梦游什么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更加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说那次事情之后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同样是在深夜,
  他再一次被“咯噔咯噔”声从睡梦中给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往身旁看了看,发现老婆正酣然入睡着,
  于是他一骨碌坐起身来,去仔细聆听那个声音,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分明是正在上楼。
  他说当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的见过的事情也不算少,
  但是像这种诡异的事却还是头一回碰到,
  难道真的是见鬼了吗?
  听脚步声已经快要上到二楼了,而楼梯与他们的房间也就三、四米的距离。
  他说当时他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立即翻身下床,抄起一个扫把就冲出了房间,
  冲到楼梯口按亮了灯,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只是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看到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整齐地摆放着……
  就在这时从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我与男子立刻奔了上去,
  到达二楼后我看到女主人蜷缩在房间门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男子上前问老婆出了什么事?
  女主指着房间抖索着说窗帘背后有人。
  落地窗帘是墨绿色的,
  我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一眼便看到了那双一半露在窗帘外头,一半藏在窗帘里面的红色高跟鞋,
  我上前一把拉开了窗帘,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男子安慰老婆说你看哪里有人,一定是你眼花了。
  几次事情都围绕着鞋子,因此我断定,问题必然出在这双鞋子上。
  之后,几人重新回到了客厅,在出房间时,我特意带上了这双鞋子。
  回到客厅后我问女主人这双红色的高跟鞋是买来的还是别人送的?
  女主回答说是几天前从夜市摊上买来的,因为看到鞋子有八成新,款式也好,
  她比较喜欢就买下了。
  这时一旁的男子解释说老婆十分的节俭,尽管现在的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
  但是,他老婆仍旧舍不得花钱,
  因此经常会去参加一下促销活动或逛逛夜市摊什么的,
  因为那里的东西要便宜很多。
  我又问女主人是否还记得这双高跟鞋的摊位的位置?
  她说才几天前的事情,当然记得。
  我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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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缘职业——驱鬼人真实回忆录之高跟鞋(二)

  我们到达时正赶上夜市最热闹的时间段,
  人群熙攘,人声鼎沸,
  各种小吃、小百货一应俱全。
  在路过几家小吃摊位时,炒板栗那诱人的香气的确是让我嘴馋了好一会儿。
  走着走着女主人便停了下来,
  告诉我们高跟鞋就是从前面那个摊位买来的。
  我看了看,这个摊位由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着,
  摊位不大,贩卖一些棉鞋、袜子、毛裤之类的。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说词,
  只能是编个谎去套摊主的话了,
  不然怎么办呢,
  总不能说买了他的一双高跟鞋子,同时也买了个女鬼回家来,
  这样的话人家相不相信且不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要想从人家嘴里套出实话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按事先计划好的我与男主人去了摊位,
  以为来了生意,中年男子热情地开始招呼起我们来,
  我直接把高跟鞋摆在了摊位上,
  我说老板,这双高跟鞋是几天前从你这里买去的。
  他也不含糊,看看鞋子说没错,这双鞋是从我这儿买的。
  我问他鞋子是从哪里进货的?
  他说当然是从厂子进的喽。
  我说你少唬人了,厂子会生产旧鞋吗?这双高跟鞋可只有八成新哦!
  他有些不耐烦了,问我到底有什么事?说难道是鞋子有质量问题吗?
  我说是的,鞋子是我妹子买去的,只穿了两天就出事了。
  他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得病了,很严重——我故意把这句话说大声了点。
  本来摊主的妻子一直在旁忙着做事,
  从我们到来到现在都没与我们说过一句话,
  没料到的是,我这句话才说完,她冷不防地就冲口而出,
  说不可能的事,她又不是得病而死的,我这里可还有她的一些衣服呢。
  话一出口摊主的妻子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说错了话,
  转身她又忙碌事情去了。
  果然被我猜中!
  现在我可以实话相告了。
  于是,我对男摊主说实不相瞒,我是专业捉鬼人,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双鞋子的主人生前遭遇到了怎样的变故,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死后魂魄并未离去,现在纠缠上了我的妹子。
  而我今天到此的目的是想请你对我说说她亡故的原因,
  希望你能告知于我。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男摊主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喃喃自语着说不可能吧,真会有这种事?
  我告诉他按理来讲擅自贩卖故人的遗物,我是可以报派出所来处理的,
  先不说会不会被关起来,但罚点款肯定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我并不打算为难他们,只是希望他们实情相告。
  估计也是因为心虚,男摊主招了,
  说这双鞋子的主人的确已经死了,他们隔壁村庄的,
  是位女子,非常年轻,
  听说结了婚的,还有个四、五岁大的儿子,是在娘家喝农药死的。
  他说那天也巧了,女子的母亲准备焚烧女儿生前的遗物时他看到了,
  他觉得有些鞋子、衣服还很新,还能用,烧了可惜,
  于是,就低价收购了回来,
  这其中就有这双红色的高跟鞋。
  原来如此,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下,
  处理过的所有案件中,我最不愿意碰触的就是自杀之类的,
  因为自杀而死的灵魂往往怨念极重,
  而且如果没有人带路,此类灵魂是投不了胎,转不了世的。
  每次处理完这样的案子,我总会莫名其妙地倒霉上好一阵子,
  不是小病一场,就是破财一番,
  但遇上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因为这是使命,也是责任所在。
  我问男子,女子年纪轻轻的为何会走上极端?是否知道其中的原因?
  男子说这个就不清楚了,也许只有她家里人才知道。
  我说那行,就辛苦你下,陪我们去趟她家里吧。
  男子犹豫着说现在吗?这么晚了,恐怕不方便吧。
  我说让你带路只是让我们熟悉一下她家的位置,至于方不方便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就这样,在男子的带领下我们去了鞋子主人所在的村落。
  那天回来的有些晚,
  我在男主人家里过的夜。
  进院门后我便取出罗庚仔细地查验,
  但整幢别墅勘察下来并无异样,
  只是在他们夫妻俩的房间门口——出门前我有意铺设下的一层薄薄的米粉上,看到了两枚清晰的足印。
  为确保安全,我又在夫妻俩的房门口从左到右撒下了一把坟土,
  然后告诉他们今晚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既然知道女亡人的灵魂依附在她的高跟鞋上,
  现在纠缠着女主人,
  难道就没有办法制服她了吗?
  说的没错!
  其实有了这双鞋子我便可以施法喊她的灵魂出来,然后送走她,
  但我这人做事有个习惯,
  在没有调查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去惊扰她们的,
  哪怕她只是个恶灵,我也必须等弄明白真相后才会灭了她。
  这不仅是我处事的原则,也是对灵魂的一种尊重。
  次日一大早我要男主人用他那辆半新的桑塔纳载我去了那户人家,
  进村后没过多久我告诉他可以选个位置把车停下来了,
  他说还没到呢,
  我说余下这段路我就步行过去了,
  同时告诉他耐心地等待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他当然乐意这样做,
  家里刚死了亲人,试问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有谁愿意去面对这家人哀痛的眼泪呢?
  说实在话我也不愿意,
  甚至直到现在我都没想好要以怎么样一个身份去到这户人家里,去打探底细,
  告诉他们他家女儿不仅没能入土为安、投胎往生,甚至还纠缠上了另一位女子?
  如是说八成会被遭人家白眼,嫌弃,这都还算是好的,
  指不定人家就直接用扫把给赶出来了。
  因此我才临时决定让男主提前停车,余下的这段路上能遇见个村民,
  希望那个村民能够对我讲出实情,这样就可以省却我不少的麻烦事。
  男主在路边的一幢老房子门口停好了车,我刚准备下车时屋门开了,
  从屋内走出个男子来,五十多岁的年龄。
  我迎上前说老哥车子停在你家门口不碍事吧?
  男子摆摆手,说停吧,不碍事。
  我发了根烟他,说我们是厨子,来村里接接活。
  男子说那你们来晚了,前几天刚有场白事。
  我连忙说刚刚在村口听说了,说是个喝药自杀的女子。
  近段时间出了些状况,等事情了结后会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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