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邪术害死了我朋友!

  下降头的生意?

  我愣了愣,随即苦笑道:算了,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我不想碰。

  王浩说让我别急着回复,先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我现在的工作,不能做一辈子。

  另外,他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王浩姐夫除了做水果生意外,他还有个副业,就是做降头商人。

  所谓降头商人,当然不是王浩姐夫去给别人下降,而是类似于一种中介,在有人需要下降的情况下,收取一定费用,把客户带到降头师那里,或者把降头师请过来。

  在经历了泰国惊悚万分的斗法后,我对降头虽然产生了兴趣,但始终认为这是个邪门的东西,现在王浩问我愿不愿意做降头商人,我自然是一口回绝,说这东西太邪门,我不想碰,以后而不会考虑。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我果然改变了主意。

  正是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生活的困境压上来的,那些节操啊,底线啊,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那天包工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亏了钱心情不好,对着工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路过我这边的时候,还给了我一巴掌,说我做事慢吞吞的,跟乌龟一样。

  我当时就很气愤,怒视着包工头。

  包工头冷笑,指着我说:看你妈看,你这种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的废物,注定了一辈子只能干体力活,就是想去当鸭也没人要你。

  这话一下子点燃了我压抑许久的怒火,抄起地上一块板砖,呼在了包工头的脑门上。

  包工头惨叫一声,捂着头倒在地上,见血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害怕,仓皇地逃离了工地,躲在家里一直不敢出去,很担心警察会来找我。

  这样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出乎意料的是包工头居然没有找我麻烦,不过我接到了一个工友的电话,说我被开除了,工资也不会结。

  我一阵苦笑,生活仿佛陷入了绝境。

  在过了行尸走肉的生活后,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给王浩打了电话,说我愿意做下降商人,具体要怎么做?

  王浩笑着说我终于开窍了,然后让我加了他姐夫的微信,具体情况跟他姐夫说。

  加了王浩姐夫微信后,他姐夫让我一定要考虑清楚,这一行只要做熟练了,保证手到钱来,但同时下降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害人亦害己,容易有心理压力不说,还会背负因果。

  我当时处于失业的焦躁期,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一定会坚持下去。

  也正是这个决定,为我后面的悲惨境遇做下了铺垫……


  接下来,王浩姐夫给我发了很多关于降头相关的资料,让我背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他……客户的话,可以去网上打广告,也可以从身边的朋友圈开始拓展。

  我花了几天时间,把降头的资料背的滚光烂熟,然后开始在网上打广告。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广告打了一个多星期,根本没有一个人向我咨询。

  我又开始苦恼起来,觉得降头这东西太玄乎,真正相信的人,实在太少了。

  就在我的“新事业”一筹莫展之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中午吃饭完,我接到了高中一个同学电话,说是通知我参加同学聚会……

  晚上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刮好胡子,前往了聚会的地点——荣成酒楼。

  到了酒楼包厢,同学基本上已经到了,班长冯刚热情的招呼我进去,和同学们一一打招呼,王浩也来了,看到我对我笑了笑,在他身旁有很多女同学,各种说说笑笑,不过也难怪,王浩现在混得确实不错,一家外贸公司的总监,每个月工资五位数不说,年底还要分红,加上长得又帅,想不招蜂引蝶都难。

  其实我挺佩服那些搞同学聚会的组织者的,毕竟,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现在的同学聚会,很多都已经变了味道,不再是大家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而变成了一个变相的攀比场所。昔日可爱的老同学们,有些人会变成炫富、势力之辈,让那些过得不是很如意的同学们感到十分的伤心。因此,大家就会指责组织者:为什么要叫这个炫富的人来参加呢?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说白了,现在没点钱,没点权,还真不好意思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比如我这种在工地搬砖还被炒鱿鱼的,到了这里果然成了“众矢之的”,不少人酒精上头,就开始嘲笑我,先是问我在那高就,听说我在工地后便是一阵嘘声,又听说我被炒了更是毫不顾忌地红糖大笑。

  班里成绩倒数第一的小白脸+富二代沈腾,还讥笑我,说何奇松啊何奇松,你以前成绩这么好,为什么现在却混成这个B样?
  我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但毕竟这么多人,不好发作。

  要知道,哥们以前在班里成绩的确不错,经常能挤进前十……但现在呢?那些成绩比我差得多的同学,一个个西装革履,外面奥迪宝马坐骑,比我混得不知好多少。

  王浩哼了一声,说何奇松哪里混得不好了,你们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吗?

  大家问他做什么?

  “他现在是泰国的降头商人,专门给人解降头和下降头,一个月大几万呢!”王浩说。

  听到这话,大家都用震惊地眼神看向我,毕竟王浩的地位在这摆着。

  王浩明显是在提我解围,倒是搞得我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毕竟哥们才刚刚加入这一行,连个一笔生意都没做成,哪来一个月大几万?

  “得了吧,就他?”沈腾冷笑出声,明显不信。

  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跟他们露两手,我尴尬不已,小声说兄弟你就别添乱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王浩说你怕个毛啊,现在正是推广生意的时候,你就尽情的装逼吧!

  我深吸一口气,打算豁出去了,开口道:“王浩同学说得没错,工地搬砖只是我表面工作……我真正的工作,是降头商人。”

  同学们都很惊讶,问我真的在泰国做生意?什么是降头商人,是不是跟鬼片里一样

  我开始跟他们科普关于降头的原理,在讲述的过程中,为了显得专业,我特意用了一些专业术语,什么阿赞手上的头骨法器“域耶”啊,下降头需要的各种阴料啊,听到他们是云里雾里,直夸我高端,当然也有人不信,觉得我在吹牛,沈腾自然就在其中。

  同学聚会结束,我回到家,手机微信莫名多了一条申请好友信息,申请理由是:我是李倩,想问问你关于降头的事。

  我欣喜万分,觉得这可能是一笔生意,连忙加了李倩好友,李倩说她是从王浩那里问到了我的微信号,她问我之前在聚会里说的“爱情降”,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怎么,你要给人下爱情降,谁这么让你着迷?

  李倩发出一个羞涩的表情,打出两个字:

  “沈腾。”


  我惊呆了,没想到这相貌和气质都算不错的美女李倩,居然暗恋沈腾这个小白脸?

  不过想想也多,沈腾虽然在学校没啥本事,但他家有钱,而且长得也是帅,勾引几个小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倩在微信里跟我说,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沈腾,她觉得沈腾特别有魅力,长得帅人又大方,还会打篮球,是她心目中完美男神。

  我撇了撇嘴,心想人家老爹这么有钱,想不大方都难。

  “毕业后我也追求过他,但他对我始终置之不理,他就像那鸡群中的白天鹅,是如此高贵又清冷,这种迷人的气质,让我整天茶不思饭不想……这辈子,我李倩非他不嫁!”李倩用语音说了一通肉麻的话。

  我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都什么比喻,还鸡群中的白天鹅?

  “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他!”李倩打字说道,“何奇松,如果你真有这本事让他爱上我,多少钱我都愿意给你。”

  我说我没这个本事,但泰国的法师有这个本事,你确定要给何奇松下降?降头一旦下了,就不可反悔,短时间内,他都会对你死心塌地。

  李倩说她怎么可能返回,她巴不得一辈子和沈腾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我说那行,你先等等。

  接着,我给王浩姐夫打了电话,说了李倩的情况,问他给人下个爱情降要多少钱?
  王浩姐夫很是惊喜,随即夸我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客户。

  他说,下一个爱情降是8万泰铢,这是客户带着目标去泰国找阿赞达文的价格,如果让阿赞达文坐飞机到中国,必须报销机票费和酒店住宿,并且价格也要提升到十万泰铢。

  其次,这单生意因为是我找的,王浩姐夫表示不多赚,他只从中抽取百分之三十,其余百分之七十给阿赞达文,让我自己看着提价……

  “不过据我观察,你这女同学对那个叫沈腾的算是爱到疯狂了,一般这种人不达目的是不罢休,你可以把价格再提高点,反正提高多少,多余的都是你的,你自己看着办。”王浩姐夫笑眯眯地说。

  我心想那敢情好,谢过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李倩就发来信息,问我怎么样了?

  我跟她说刚才问了阿赞师傅,下一个爱情降原价是16万泰铢,但是你必须亲自飞往泰国,如果你让师傅飞到中国来,价格就是18万……另外我跟阿赞师傅说了,你是我同学,让他便宜点,阿赞师傅考虑再三,终于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打九折,说如果他飞往中国,只收你16万泰铢,你看怎么样?

  “16万泰铢?哎呀,你就说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啦!”李倩急切地说道。

  我想了想,拿出计算器,按照现在4。7的汇率,应该是34042元人民币。

  报出价格后,本以为李倩会讨价还价,结果她说只要有效果,这点钱不算什么。

  我一听就有些后悔了,没想到这小妞居然这么有钱,早知道再多报点钱,再不济也不敢装逼给她打折。

  “放心吧,都是老同学,我还会坑你不成?要是没效果,你找我退款便是。”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倩说行,问了我的银行卡后,很爽快的转了我34042人民币。

  看到手机短信提示到账的钱,我激动地浑身颤抖,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按照之前的约定,阿赞达文和王浩姐夫开价10万泰铢,这多出的六万泰铢就是我的,换算成人民币,就是12765。

  我心中一阵狂喜,真是打死也想不到,只是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就让我赚了这么多钱,这可比工地搬砖受气要爽多了……

  收到钱后,我立刻给王浩姐夫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王浩姐夫大吃一惊,没想到我居然赚了这么多,也特别后悔,早知应该多报些钱。


  三天后,阿赞达文和王浩姐夫来到了长沙,我带他们见了李倩。

  李倩看到阿赞达文有些阴森的模样,以及身上密密麻麻刺符,不禁有些害怕,但也对我多了几分信任。

  我们找了一个餐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王浩姐夫开始翻译阿赞达文的话。

  “达文师傅说,要给沈腾下爱情降,必须得到沈腾的生辰八字,以及他的一些头发,阴毛,还有贴身内裤等……”王浩姐夫翻译道。

  李倩一听就愣住了,随即脸红道:头发,还有贴身衣服倒是可以想办法,但是阴毛怎么弄?

  阿赞达文说,要是换做他之前的法力,有生辰八字和贴身衣物倒也足够下降,但最近他受了重创(和阿赞map一战),法力受损,所需材料缺一不可,否则可能降头会不灵验。

  见李倩露出为难之色,王浩姐夫提议,要不先等几个月?等阿赞师傅法力恢复一些,再进行落降?

  “算了,不等了,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去想办法!”

  李倩一咬银牙,说道。



  12 OVEr
  降头虽然厉害,但下降的条件也是颇为苛刻,尤其是爱情降,你要从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弄到他她的阴毛,这是何等困难?

  就在我以为这单生意有可能会黄的时候,李倩给我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弄到了阿赞达文要的东西。

  我惊呆了,问她怎么弄到的?

  她笑着说见面了再告诉你。

  我、王浩姐夫、阿赞达文、李倩,来到了之前的餐厅,一边吃一边聊。

  我们都很好奇,她是怎么弄到沈腾的阴毛的?

  李倩说,沈腾有游泳的习惯,经常会去一家XX游泳馆游泳,恰好那里的管理员是她朋友,于是花了点钱,在一次沈腾来游泳的时候,管理员关闭了监控,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沈腾的衣柜,偷走了他的内裤。

  内裤上残留有沈腾的阴毛,这样一来,内裤和阴毛都拿到了,简直一举两得,后面沈腾找不到内裤,以为是自己弄丢了,也没追究。

  之后的东西就简单多了,李倩略施手段,就全部收集了过来。

  老实说,我还真的很佩服李倩这女人,为了给沈腾这小白脸下爱情降,也算是不折手段,殚精竭虑了。

  爱情是伟大的,同时也是可怕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句话,后面也验证了……

  一切准备完毕,阿赞达文在沈腾家附近的宾馆开了房间,接着就开始下降。

  阿赞达文左手拿着域耶,右手捏着沈腾的内裤,不断搓揉(原谅这个画面有些辣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多久,沈腾的内裤居然冒起了烟。

  看到这个神奇的画面,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但拍了没一会儿,就被王浩姐夫阻止,说是这样会影响到阿赞。

  施降结束,阿赞达文和王浩姐夫准备回国,李倩忍不住问他们,这情降什么时候会起效果?

  阿赞达文的回答是快则半个月内,慢则两个月。

  等他们离开后,李倩也告别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每天都会收到李倩发来的信息,问我情降什么时候会有效果?她几乎隔几天就去约了沈腾,但对方的态度很不冷不热,完全没有喜欢她的征兆。

  我让她耐心等待,阿赞师傅不是说了吗,最快也要半个月内,你这才一个星期不到。

  李倩见此也不好再烦我。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那天我正在上网玩游戏,突然接到李倩电话,她惊喜地告诉我,成了!

  原来,今天下午沈腾居然主动约李倩出去看电影,看完后还牵着李倩的手,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看李倩越觉得好看,还问李倩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李倩又惊又喜,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问我这是不是情降在起作用?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在沈腾身上的情降居然这么快就起作用了,不禁感慨降头的可怕。

  “当然是情降的作用啊,都跟你说了,降头很厉害的……恭喜你了,李倩。”我打字说道。

  李倩十分高兴,又给我转了1000块钱,说算是额外红包。

  这一单生意的做成,让我对未来的事业充满了信心,决定从明天开始多拓展客源,争取靠这行发家致富。

  只是,当时的我处于狂喜之中,却完全忽略了降头这门写书的可怕。

  所谓害人亦害己,我根本不知道,有些因果,已不知不觉向我靠近……

  自从沈腾身上的爱情发挥作用后,我经常会在李倩的朋友圈里,看到她发一些自己和沈腾的恩爱照片。

  有去世界各地旅游的,有去看电影的,有吃饭的,有去游乐场的……甚至还有一些开房之后的照片。

  记得那张开房的照片里沈腾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旁边李倩拿出手机自拍,笑容灿烂。

  下面的文字十分肉麻:感谢上帝,感谢佛祖,我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男神,曾经的情敌们,尽情的嫉妒姐姐吧!

  看到这我很是无语,心想这李倩还真是得意忘形了,连佛祖和上帝都弄出来了。

  不过李倩这事并没有结束,她后来也没有获得幸福,反而遭到了凄惨的下场,不过这事后话,咱们晚点再说。

  就在李倩“爱情降”得逞的第三天,王浩姐夫给我打来电话,说为了奖励我做成第一笔生意,他决定“送”一个客户给我。

  “这个客户是你们湖南长沙人,是在泰国旅游时,住我的民宿认识的,现在已经回到了长沙,本来这幢生意我可以直接在泰国完成,但想到上次你让我赚了钱,我也不能亏待你,就把他让给你了,待会我把他电话给你,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王浩姐夫说。

  听到这话我又惊又喜,对王浩姐夫一阵道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王浩姐夫就从微信发来了一个手机号,旁边备注:蔡先生。

  我实在没想到,刚从李倩那赚了一笔钱,生意又来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觉得王浩的姐夫简直是我的福星。

  电话打过去后,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对方问我是谁?我报名了身份后,和他约在附近一家面馆见面。

  到了面馆,我等了几分钟,蔡先生就来了。

  蔡先生长得人高马大,脸上满是横肉,身上还刺满了纹身,一看就是社会人。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我得知蔡先生全名叫蔡坤,是本市某个黑帮的成员。

  蔡坤单刀直入,问我降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灵验,他现在需要用降头,弄死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说你想杀人?

  蔡坤翻了个白眼,说你这做降头生意的,怎么说话一点不专业?这怎么能叫杀人呢?杀人是犯法的,用降头杀人,那就不同了,即便你当着法官的面用降头把对方弄死,法官也判不了你的罪。

  我心想确实是这个理,但总觉得平白无故杀死一个人,良心有些过不去。

  蔡坤说。他要下降头的人,是和他对立的一个帮派成员,也是属于黑道份子,因为砸了他的场子,他就生气了报复的想法。

  我犹豫了一下,说这不是小事,得考虑考虑。

  “考虑个JB,我给钱,你出力就行了,有什么好考虑?”蔡坤瞪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
  我没理他,走到旁边给王浩姐夫打电话,说这单我不想接,因为对方要用降头杀人。

  王浩姐夫说我怎么这么傻,既然做了这行,就不要有心理负担……再说了,这下降的目标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是社会渣滓,杀一个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句“为民除害”,倒是让我整个人一震,心里头那点负罪感,立刻消失无踪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和可笑……

  挂掉电话后,我对蔡坤说我同意找人给你下降,你有目标的资料吗?

  蔡坤咧嘴一笑,说这才叫做生意嘛,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就是他。

  我一看照片,上面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神犀利,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样子在帮派地位肯定不低。

  “就是这杂碎,怎么样,弄死他多少钱?”蔡坤问。

  我说要看你选择怎样的落降方式了,第一种是你嗲着他去泰国,我找法师给你落降,第二种是把法师请到长沙来,在对方的附近下降,这样你必须报销机票住宿费,而且价格也会提高。

  蔡坤想了想,说让我带赵雷那王八蛋去泰国显然不可能,只能请法师亲自到长沙一趟了。



  14 over
  我报了一个价。

  蔡坤一听脸都绿了,说怎么这么贵?我请个杀手也就几万块,你这下个降头一开口就是25万泰铢?

  我笑着说这可不同,你请杀手是有风险的,先不说杀手是否能暗杀成功,万一被杀手出卖了,你还得吃官司……但降头就不同了,只要对方中了降,死亡率几乎是百分百,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蔡坤愣了愣,没想到我居然用他的话怼自己,说需要考虑一下。

  我说行,你有想法了随时联系我。

  几天后,我正在家里睡午觉,蔡坤忽然打来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何老板,我决定了,25万就25万……这狗娘的赵雷,又来砸老子场了,妈的,害我亏损这么多生意,我非弄死他!现在就弄死他!”

  我说行,不过你得先交钱,25万泰铢换算成人民币就是53191,我给你打个折,只收你五万三好了。

  几分钟后,我手机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2万5人民币。

  我立刻打电话问蔡坤,怎么只转了2万5?

  蔡坤说先转一半,只要赵雷那杂碎死了,再接余款。

  我有些不情愿,但因为对方是黑道成员,担心被他报复,只好勉为其难答应。

  挂掉电话后,我就给王浩姐夫致电,让他带阿赞达文来长沙。

  “行啊小何,18万的生意让你硬生生提高到了25万,你这小子,天生做这行的料!”王浩姐夫在电话里笑嘻嘻地夸我。

  我苦笑着说,只收到2万5,要是到时候蔡坤反悔,不给余款那才惨了。

  王浩姐夫说没事,等着小子见识到了阿赞的厉害,不敢不给钱的。

  接下来,为了节省时间,我让蔡坤立刻去收集赵雷的贴身衣服,指甲,血液等阴料……
  次日,阿赞达文和王浩来到了长沙。

  我约了蔡坤,四个人简单的交谈后,确定了准备给赵雷下“死降”。

  蔡坤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给赵雷下降的阴材,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可不可以开始了?

  阿赞达文没吭声,一旁的王浩姐夫说,把钱全部补齐了才能开始。

  蔡坤本来想拒绝,但他看到阿赞达文那阴沉的模样,不禁有些发虚,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出了尾款,一旁的我是暗暗惊叹,心想黑社会再狠,还是怕鬼神啊。

  一切准备妥当,还是老规矩,我们几个跟着蔡坤,来到了赵雷家附近,然后开始给赵雷下降。

  下降的过程很顺利,甚至在结束之后,我还听到对面楼层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

  几天后,我接到了蔡坤的电话,他兴奋地告诉我,赵雷死了!

  “……恭喜了。”我勉强挤出笑容,但心里却没有多少高兴,总感觉……自己是在间接杀人。

  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这种负罪,很快就验证了。

  那天王浩给我打来电话,声音急切地问我,最近是不是接了一个给人下死降的生意?

  我说是啊,你听你姐夫说了?

  “哎呀何奇松,你闯祸了,你闯大祸了!”王浩焦急说道。

  我心头一紧,忙问他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那个被降头弄死的赵雷是谁?”王浩说。

  “不就是蔡坤对立帮派的黑社会成员吗?”我说。

  “狗屁黑社会!那是警察,赵雷是人民警察!”王浩吼道。

  听到这话,我身子猛的一颤,手机“啪嗒”,落在了地上……


  王浩对我说,蔡坤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他开了一个窑子,专门诱骗来打工的妇女进去卖,不情愿就打骂,折磨,虐待……这件案子被警察赵雷注意到了,但因为蔡坤经常转移地点,加上警局有蔡坤的眼线,几次都没有抓到正行。

  赵雷的举动激怒了蔡坤,他觉得赵雷一日不除,自己迟早会被他抓到把柄,便想着怎么把赵雷干掉。

  但赵雷毕竟是人民警察,如果直接暗杀,到时候牵扯出来的事可就大了……所以,前段时间在泰国旅游的蔡坤,就想到了下降头这么个阴毒方式。

  后面的事不用多说,赵雷和我见面后,见我下个降头都犹犹豫豫,担心我因为顾忌赵雷警察的身份拒绝他,便编出赵雷也是黑社会的谎言,让我给接下了这桩丧尽天良的生意。

  听了王浩的讲述,我彻底惊呆了,大脑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我杀人了?

  而且……杀的还是人民警察?

  “何奇松,你要不信,现在去XX街的XX殡仪馆,自然就会知道我是不是骗你!”王浩冷冷地说完这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立刻换好衣服,拦了辆出租车,朝XX殡仪馆赶去。

  到了XX殡仪馆,我老远就看到了殡仪馆门前的一堆花圈,以及旁边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警车,还有几十个穿着警服,神色悲伤的警察。

  我心脏飞快跳动起来,咽了口唾沫,慢慢走了过去。

  在一个个花圈上,清晰地写着一行行黑色字体。

  每行字体,都无异于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我的胸口。

  “沉痛哀悼赵雷警员。”

  “赵警官一路走好。”

  “好警察一路走好。”

  “长沙第三交警大队敬挽。”

  “赵雷先生名扬千古,永垂不朽!”

  “赵雷先生,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看着花圈上一个个悼念词,我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身体像泼了盆冷水似的,不停的颤抖。

  赵雷,真的是警察!!

  他——被我用降头术给害死了!

  我杀人了,而且杀的是警察!

  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眼泪,不知何时已模糊了双眼,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滑落下……

  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饭也没吃,躺在床上,任凭眼泪浸湿了被窝。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生病,做噩梦,梦到赵雷找我寻仇,愤怒得质问我为什么要害死他,还说我这种贪图钱财的人不得好死!

  王浩姐夫知道这件事,打电话跟我道歉,说他一开始也被蔡坤骗了,还说以后合作一定注意。

  对此我只是冷笑,说:合作?算了吧,降头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以后都别找我了!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手机,并把王浩姐夫的号码拉近了黑名单。

  内心的罪孽与愧疚,让我郁郁寡欢,沉重感久久无法平息,这段时间我暴瘦了十几公斤,看起来就像是个瘾君子。

  终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去给赵雷上香。

  尽管人死不能复生,我怎么赎罪,道歉,都救不活赵雷。

  但是,

  这样做或许我才能好受点。

  走到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了王浩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把他姐夫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我说是,其实我并不是怪你姐夫,而是怪我自己,也许远离降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浩说这事以后再说,刚才姐夫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务必紧急联系我,让我这几天千万不要出门。

  我愣了愣,问为什么?

  “阿赞达文的域耶今天突然莫名碎掉了,他算到我们几个身边会出现死兆,所以特地叮嘱姐夫,让他联系你还有马俊凯,让你们千万不要出门,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王浩说。

  “死兆?”我吓了一跳。

  “是的,反正不管真假,你别出门就是了。”王浩说。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也有些发虚,想着快点去上完香,然后着几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赵雷家并不富裕,父母是下岗工人,他也只是一个小片警,每月拿着稀薄的工资,住的地方是普通楼房,斑驳一片,墙面都有些发暗。

  来到赵雷家门口,我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我透过门缝去看,里面漆黑一片,隐隐能看到有红色的蜡烛火光,但没有开灯,估计他家人都不在。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有……有人吗?”

  我朝里面看了看,喊道,见没人回应,便走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在柜台上摆了一个赵雷的遗像以及贡品,周围红色的烛光,平添了几分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慌,全身都变得紧张起来。

  或许是想到了阿赞达文的警告,我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立刻离开这里。

  砰——!!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无名风突然刮过,敞开的大门居然自动关上了。

  我脸色一变,连忙冲过去拼命扭门把,但门就像被反锁了似的,完全扭不动。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突然间,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仿佛猜到了什么,脖子一僵,颤颤巍巍地转过身,随即瞪大了眼睛……

  过道那边,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高大,国字脸,满脸煞气的男人……

  赵雷。



  16、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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