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穿越)愿你安生

窦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殷焦,嘴边的笑意不减,眼神却那样深远和模糊。
“唉。”终究,他先叹了口气,看着殷焦的表情像是瞬间老了十岁,慢慢的回答道。
“不是我不想,而是已经没有收回来的办法了。”
殷焦不明,却又听见他低喃着。
“我老在想,当时我为何留在京中,如果我和木帝师一起出京,那么,或许帝师当年就不会死。也或许,我早一点知道焦天敖的本性,然后扼杀他一切的计谋,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发生了?”
窦敛的声音低哑还带着颤抖,从未有过的悲伤从他体内一次爆发出来,殷焦心一凉,也觉得浑身悲痛。
“老窦,我们都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了,当年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再纠结,又能得到什么了?况且,如今的一切不都往原来该有的轨迹走吗,我们现在这样,不是要毁了郝国的未来,你,舍得吗?”
窦敛浑身一颤,然后低下头去。他也不想,可他总是不愿放下那口气,那口自己非要亲手拉下焦天敖披着的外皮的气。可他也知道,这样会伤害到殷希,伤害到那个孩子在意的人,甚至伤害到整个郝国的百姓。可他放不下啊,放不下纠缠了他二十多年的夙愿,放不下纠缠他二十多年的噩梦。
殷焦看着他陷入沉思与痛苦的眼眸,也只能无声的摇头,看着外面安静的夜空,他走到窗前,背对着窦敛,缓缓的说道。
“其实,这么多年,或许,是我们欠他,对不对?”
窦敛一抬头,看着微风吹起殷焦苍白枯竭的白发,他的背影挺拔却落寞,那是带着无数故事与过往的背影,那么惆怅,却那么神秘。
“如果当年我们阻止了殷起,不放任他的胡来,也许天敖也不会恨我和长风,然后,去毁了郝国,是吗?”
殷焦侧着脸看他,那牵强的笑让窦敛心一扯,想要安慰他。却见殷焦摇头,又转过头,看着月亮,继续低语道。
“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想,我做的对吗?我是为了遵循天命,而选择了无条件支持殷起,即使我们都知道殷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为了郝国,为了先帝的遗愿,我总希望郝国能够万世长存,国泰民安就好,而忘了,焦天敖,我这有着天选之子的徒儿,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心啊。”
殷焦像是醉了,连说话都带着喘,窦敛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过往究竟谁对谁错。他看着自己书信底下落款的名字,殷开,想着这几日动荡不安的朝廷内部和外部,开始犹豫了。
夜里寂寥无声,殷焦就这样站着,任由湿气打湿了窗前的纸糊,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我先走了,老窦,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有些事情,我们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吧。希那孩子已经够累了,我们为何还要给她们添麻烦,你,多想想吧。”
殷焦没有回头,而是出了房门,任由窦敛一个人坐在屋里对着信纸发呆,直到外面传来白鸽‘咕咕’的叫声,他才回过神。看着雪白的鸽儿,他长叹了气,将信封拿起……
这两天手机坏了,等我把它修好
三十八
自从殷希与高杉坦诚相待后,两人的亲密程度也越来越高,有时候府里的丫鬟见着驸马和长公主时,也只能远远的伺候着,不敢打扰俩人互诉爱意。
殷希奏箫时,高杉会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殷希会要求她再像以前那般作画,高杉也会欣然接受,用沙子,画出她想要的生活。
高杉会带殷希再去那座寺庙,去看望那些小乞儿,也会去树上看着这郝国的安生和繁华,听着高杉吹着树叶儿的声音,感受着时光静好。
不过,这样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殷冉病情的加重让殷希感到情况似乎出了点问题,看着御医不加掩饰的神情,殷希知道,殷冉是真的病的很重,但,为什么?
“张御医,父皇身体怎么了?”
殷希压低声音询问到,今日早晨暗卫来报时,殷希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好,如今门外跪着的一众大臣,让殷希清楚的意识到,事态很不好。
“唉,这个,不好说啊。”张御医抱着自己的医药箱,满脸难言之隐的表情,惹得殷希极为疑惑。
“张御医,本宫需要知道父皇的情况。”
殷希声音变得低而寒,她现在不想管张御医在买什么葫芦,她只想知道殷冉身体情况到底如何。
张御医看着殷希威严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将殷希带到人少的地方,低声回答道。
“长公主,不是老臣在卖弄,而是陛下的身体状况当真奇怪。”
见张御医小心的模样,还有恭谦的态度,她知道,这人是支持自己的,不由放缓神情,继续问道。
“张御医不用顾虑,直接说吧。”
张御医想了想,回答道。
“陛下脉搏强健有力,宛如而立之年,甚有朝气,但……”张御医停顿一下,神奇古怪的说道。
“但这不合常理,陛下五十有一,且多年卧病在床,从未有过如此脉向,老臣担心,担心陛下,是中了邪。”
殷希一愣,看着张御医严肃的神情,完全不像撒谎之势,那么殷冉究竟是怎么了?
“那父皇为何昏迷不醒?”
殷希问道,暗卫来报,说殷冉昨夜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昏迷不醒,到这个时间,已经昏迷六个多时辰了。
“这。”张御医皱着眉,却看殷希认真的盯着他,一咬牙,回答道。
“陛下不是不醒,而是压根就没有事情,甚至像突然变了个人的脉向和身体似的,现在陛下的身体,比一个正常男子,还要健康。”
殷希一怔,看着张御医坚定的神情,完全不像开玩笑。那么,殷冉究竟是真的昏迷?还是有什么行动,要再一次引起大臣和皇戚的注意。
殷希看着帘外的塌,那抹明黄的身影,虚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先退下吧,这里的情况,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您知道该怎么说。”
“不敢,老臣告退。”
看着张御医踏出门外,殷希才缓缓走到龙榻旁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神色惨白的殷冉,面无表情。外面传来的声响,充满着质疑与不满,殷希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因为武卫营的人,早已经守在这个大殿的任何地方。
等到殷希出大殿门时,已经过了午时,出乎她意料的是,门外的大臣原本整整齐齐的跪着,现在尽然围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而最中间的那个人,尽然是自己的驸马!
“长公主。”见殷希出来,所有人都朝着她行礼。殷希看见大将军和光禄勋的表情似乎不是太好,有些费解。
“太医已经向各位说明了父皇的病情,父皇需要静养,各位大臣就先回去吧。”
殷希话语一落,周围的大臣都应了声‘诺’,倒是她心里一变。
殿门前的大臣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几位重臣和高杉还站在那里。
高杉抬脚朝阶梯上走,殷希原本以为她是要到自己身边,却见她朝寝宫里面走。握住她的手腕,却见她抬起头来,目光无神。殷希眼光一凝,看着下首的大臣。
“长公主,陛下的寝宫不让大臣觐见,平日里有无人照顾。且长公主与二公主忙于国事,陛下若是醒来,难免无人通知,臣等力求驸马进殿。”
殷希没说话,而是偏头看着高杉,她不知道这些人在卖弄什么,但她知道,高杉现在,又陷入无意识的状态。
“请长公主准许臣进去。”
高杉毫无起伏的音调让她有些不适,这么久的相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话,不由握紧了高杉的手腕,怔怔的看着她。
终于还是松了手,看着底下看着她的大臣,抬步离开了寝宫,朝着白虎阁的方向离去。
殷希离开时,光禄勋清楚的看见她看着自己身边,这位年轻却晋升极快的新秀。看着这年轻人眼底泛笑,看着高杉消失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发现,长公主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
看着散去的大臣,光禄勋朝着范蒿点头,范蒿会以笑容,几人才离去。
夜深人静,高杉看着大殿出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短浅的回忆让她只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坐了快一天。
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与李达谈话,以及与光禄勋等人商量事情的地方。然后只觉得有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这话,之后的事情,她只有一点点印象,那就是希拦过自己。
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殷冉的床边,看着这位尊贵无比的郝国皇帝出神。
这位拥有着生杀夺予的男人,并没有世人眼里的仁慈的宽厚。高杉曾经了解过殷冉的一些事情,特别是靠着李达秘书郎的关系,她也常常留念于贡院,那里面开放或是密封的宗卷。
她知道殷冉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要自己在希身上寻找他梦寐以求一生的东西,高杉也因此知道了一些他的目的,特别是这么多年来,希一直高举高位的原因。
她就这样看着这位气色虚浮的殷冉,感觉身边一切的声音都变得轻而浅,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散乱,浑身沉重,耳边传来声音,要她杀了殷冉。
高杉感觉自己的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殷冉的床前靠,她的五指成爪,眼底泛着血丝,目光锁着殷冉的脖子。
手臂被人握住,疼痛感让高杉回过神来,看着男人睁开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可出乎她的预料的是,殷冉像是没有意识的盯着床纬发呆,她甩开殷冉的手,可这位陛下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机械的注视着金黄的纱帐。
高杉没有动作,也这样凝视着他,直到燃烧的台烛发出一声‘噼里’的响,她才有些困意的朝着窗子处走。
外面守卫森严,武卫营的将士大多数都身披金甲,显得格外有威慑力。
高杉看着窗外出神,想象着今日的事情,不由握紧了拳头。如果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她一定会成为希的阻碍,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了结自己。
“朕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高杉一怔,然后转过身看着殷冉的位置。
不同于以往病重的模样,殷冉格外精神的坐在龙榻上,他脸色虽还是惨白,但却比以往好了不少。
宛如鹰眸的眼神盯着自己,高杉知道他在谋算着些什么,没有说话,而是恭谨的站在一旁。
“朕本也有事想要找你。”
“陛下请讲。”
看着高杉低眉顺耳的样子,殷冉似乎很享受,站起身子,久违的轻松让他感觉自己如获新生,不由狂笑了几声。
高杉不说话,而是低下头,不看这位情绪不稳定的皇帝。
“朕喜欢你这副模样,宛如狗一样卑微。”
高杉眉头一跳,却也不搭话,而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等着他继续说。
“朕要你办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殷冉沉稳的语音反倒让高杉松了口气。
“臣无能。”
大殿安静了一会儿,高杉不喜欢殷冉注视他的眼神,即使她不看,也知道那眼神里含着多少情绪。
“哼,朕知道你舍不得。”殷冉起身,缓缓走了几步,然后绕着高杉转了个圈,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但你要知道,荣懿就算再厉害,也只是朕培养出来的人罢了。”
汗顺着高杉的背上浸出,九月底的天,吹刮在身上还有些凉。
殷冉又站直了身子,似乎并不在意高杉没有按照他的旨意完成事情,慢悠悠的走了几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眼神一凝,看着她。
“朕不急,也有的是时间等。但是,你,可没有时间。”
他稍稍扬起的头,看得高杉很压抑,脚边落下的东西很熟悉,是李达和窦老的信物。
“这个东西,就由你替朕交给荣懿吧。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对吗?”
高杉紧紧的握住手里的东西,心里翻江倒海。她不想替殷冉做事,但如果不做,她的好友就会因此陷入危机。
‘长生药,长生药,原来世间真的有人信这个东西,而选择放弃自己所有的亲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骨肉。’
即使殷冉没有告诉她,他要自己寻得东西是什么。但她知道,他要的,就是希手里拥有的,长生药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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