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纸堆”中重新塑造艺术,薛松的“中国DNA”


“中国DNA:薛松2020”展览现场,上海宝龙美术馆,2020.11.02-12.04

11 月2日,中国艺术家薛松个展“中国DNA:薛松2020”在上海宝龙美术馆开幕,呈现了诸多艺术家的2020年新作,除了多件“法自然”系列作品外,融汇山水、书法、瓷器等诸多中国传统艺术元素的作品均有所呈现,而其在疫情期间创作的由100幅“百家姓”作品拼成的《龙图腾》占据了整面展墙,与《十二生肖》形成了有趣的对应。
“中国DNA:薛松2020”展览现场,上海宝龙美术馆,2020.11.02-12.04
 
“这次的展场干净整体,以前的大型个展多带有半回顾的性质,而这次的挑战就是尽量多地呈现新作,有了这样的空间概念,接下来就是要去征服每一面墙。”薛松不无兴奋地说道。
“中国DNA:薛松2020”展览现场,上海宝龙美术馆,2020.11.02-12.04
《龙图腾》的灵感来自一个商周时期的纹样,2019年,在龙美术馆西岸馆的“涅槃:薛松作品展”中,《基因族谱》就由100幅小作品构成,每一件小作品都是一个中国人的姓氏,它们共同拼绘出一张中国地图。“今年我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重新创作,颜色也从黑白演化为约两百个颜色。”薛松在接受采访时说,“疫情最为严重的那两个多月,工作室那边一个人也没有,保安也认识我,每天还可以进去工作。今年没出差的时间都在工作,一天也没休息过。”
“中国DNA:薛松2020”展览现场,上海宝龙美术馆,2020.11.02-12.04
 
将书籍、刊物、报纸等载录的丰富历史文化图像进行焚烧、拼贴,并结合实地风景,创作出极具地域特色的作品,已成为薛松标准性的创作方向。在一个个象形文字的“百家姓”背后,是更为丰富的世界,乐谱、字帖、肖像画、月份牌,带着烧灼痕迹的碎片在拼接中的关联又有迹可循,那是艺术家从“废墟”中重新塑造艺术。在展览现场,许多观众在寻找自己的姓氏中完成了与作品的互动,又在细微处发现更多乾坤。
薛松,《与蒙德里安对话No.6》(三拼),2012-2020
 
薛松共亲身经历过三次火灾,他清楚地记得最初的日期是1990年12月26日。在每一次采访或提及他的文章中,火灾成了绕不开的话题,但薛松从不忌讳这一点,“因为语言创作就是从那儿出来的”,他从最初的火焰和正在进行的艺术史文本的清理和燃烧中产生的灰烬创造了原始材料,当与绘画媒介丙烯混合时,也产生了勾勒出他作品的黑色线条。
艺术家薛松
 
看到薛松作品中呈现的缤纷色彩,很难想象其早期的创作是沉重而压抑的,“我也没有很主动的意识,就感觉再亮一点、再亮一点,用纯色、用荧光色。我喜欢从广告色里面选,直接简单,民间绘画中也是很直接的颜色。”1988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的薛松,最初青睐的是涂鸦艺术及波普艺术,在他看来让·米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作品中强烈的绘画性与当时备受年轻人喜爱的摇滚同样充满冲击力。
薛松,《对话系列No.2》,160cmx115cm,2020
 
曾有评论称薛松是“擅长在故纸堆里面寻找创作灵感的人”,而从中国传统山水画、书法、瓷器中获得灵感,以当代的方式进行再创作,对他而言也不是新鲜事,“从九十年代起作品就与传统有关联了,涉猎得越越觉得挖不完这个“金矿”。年轻的时候最反感传统,一看到就烦,随着年龄增长反而兴趣更加浓烈。”薛松说在戏剧学院读书的时候曾经粗浅地尝试画过一张传统水墨,“拿笔瞎涂,觉得很过瘾。”
薛松,《书法印象》,150cmx200cmx2,2020
 
本次展览中《春色》《秋色》两件作品并置陈列,薛松说图式来自明代画家唐寅,传统山水中复杂的笔法、皴法被他一一简化,以灰烬和颜料混合而成的黑色线条构成了画面的“骨”,去除内容后仅留下“墨晕”的效果。可以看到,薛松在传统艺术的宝库中不断做着减法,又通过自己的烧蚀现成图像和文本并且拼贴到油画布上的方式,完成了解构后的建构。
薛松,《春色》,320cmx210cm,2020
薛松,《秋色》,320cmx210cm,2020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这一次的《春联》《致敬颜真卿》等作品中,薛松说“中国DNA”的主题也来源于此。2019年,东京国立博物馆举办的“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引发观展热潮,薛松赴日本观展后深受启发,而他选取文字的标准只有一个——适合解构即可,这与以往抽象书法系列中让人难以辨识的情况形成对比。“我能找到的中国元素当然有山水,还有民间刺绣、敦煌壁画、门神等等,差不多每个画面有四十几个方块,我要分颜色这样画几遍,然后于统一的元素中。因为这个材料本身是有颜色的,所以统一了感觉还能区分开来,也蛮整体的。”
薛松,《春联》,150cmx150cmx8,2020
薛松,《致敬颜真卿》,100cmx100cmx9,2019
 
而今,已在上海生活36年的薛松在题材挖掘上仍未得到满足,“还有很多可以做的。我就像八爪鱼一样,触角伸得比较多。好像玩过了或者占领一下,也不想守住,又有新的触觉。”他讲这归结于“好玩”以及未被学院式权威束缚过的自由,而他收集多年的素材也仍在继续。
文丨Goss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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