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叫李昕然,从小到大,很多人议论过我,有的人觉得我木讷老实,有的人觉得我安静淡漠,有的人说我胆小怕事,甚至有人觉得我目中无人......
答案五花八门,我每次都像听说书那样,和少爷两人磕着瓜子边听边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哉模样,可一直到现在,我仍觉得他们似乎说漏了一样,那就是我不但身手了得还不知死活!
第一章 阿昕,是个孤儿
我叫阿昕,是个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我从小在清水堂长大,从来不知道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都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我只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少爷。
他是主,我是仆,少爷开心我便跟着乐;少爷难过我跟着哭,少爷让我往东,我便不会往西,哪怕少爷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和少爷的感情很奇怪,谈不上坏,却也绝谈不上好,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少爷怎么对我,我都不可以有怨言,平常日,少爷看我顺眼自然就跟我亲近些,要是厌恶我了,就会拼命地让我消失在他眼前。其实我更加明白,少爷自小不喜欢我一直像个跟屁虫跟在他后面,可是他没有办法,而我更加没有办法。
有一天,少爷带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等我累的时候,少爷问我:“阿昕,以后不跟帮主打小报告,成吗?”
我其实很想答应少爷,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不行”。
少爷哼了一声就跑了,把我留在那个陌生的地方,后来,我被人找到并带回帮里,帮主问清来龙去脉后就让人把少爷押回帮里。
起初帮主只是训了几句,可少爷不但不听,还顶嘴,再后来,少爷把帮主惹怒,紧跟就遭殃了,他被两个人按在长凳上,裤子被拽到膝弯处,露出了细嫩的皮肉。
帮主从水缸里抽出一根已经浸透水的藤条,握在手里,高高扬起狠的一下抽在少爷身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声音脆响得让我害怕。
少爷性子倔得很,无论帮主怎么打,他就是不肯认错,后来疼得不行了,又哭又喊差点背过气去。
“谢子煜,知道错了没有?”帮主把藤条抵在少爷的臀峰上厉声问道。
我看到那些凸起的檩子,心惊肉跳,心想如果是我,我一定乖乖认错,绝不会再挨一下,可是少爷虽然疼得直抽气,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死活不服软。
帮里好多人都为少爷求情,可是帮主就是不肯饶了少爷,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平常那么宝贝少爷的帮主,这一次会不依不饶,非要少爷认错了不可,并且不认错就一直打,眼看少爷臀腿间布满红紫交错的血痕,一直坐在一旁的磊叔终于也开口劝帮主。
磊叔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帮里很多人怕他,我也不例外。磊叔对谁都不冷不热,除了我。如果我做得好,他会赞许地对我微笑点头;如果我做得不好,那......不我从来都做得很好,我似乎没有不乖或不听话的时候,所以,我一直认为磊叔是帮里对我最好的人。
“谢子煜,我再问你一遍!知道错了没有?!”帮主气极败坏,边狠抽边问,声音大到吓了我一跳。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突然冲过去,趴在少爷身上,本该打在少爷身上的藤条显然来不及改变方向,就那样狠重地抽在我的皮肉上,即使隔了两层衣裤,仍像被撕开皮肉一样疼得我眼前一黑。
“阿昕,你这个傻孩子!”看来我的这个举动比谁的求情都管用,帮主扔了藤条,气也消了一大半。
第二章 阿昕,你等着
帮主气没全消,也不管趴在凳子上皮开肉绽的少爷就走了。
少爷疼得冷汗不断滴在凳子和地上,过了一会,我隐约地听到少爷憋着气哼了一声:“滚下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少爷身上起来,动作过猛,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直抽冷气。
少爷很快被人抬回房间,随后医生带着药箱匆匆赶来,而我一直站在少爷的床边守着,哪也没去。
少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句话不肯说,更不肯让医生诊治,任凭别人说破了嘴皮子,他就是不听,后来医生没辄,看了看我,把药递给我之后就离开了。
我刚要掀开被子,少爷恶狠狠地威胁我:“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手!”少爷的口气狠得似乎要剐了我一样。
我像被点了穴一样,手就那样尴尬地停在被子上方,这时候,那股莫名其妙的勇气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我发誓自己真控制不了它,所以我顾不上后果毅然掀开被子,突然而干脆,少爷那而满斑驳伤痕的伤处就那样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你!”少爷涨红了脸,从口中蹦出这个字之后,双手撑起,大有起身跟我拼命的冲动。
难怪别人老说我关健时刻不但不掉链子,还像上了链条一样,当机又立断,就像现在,我有意避开少爷的眼光,一屁股坐在他的膝弯处,一时间我俩同时尖叫出声。
少爷急喘两口气后,半扭着身子,举手就挥向我,手还没到我的门脸上就被我反扭到他腰上了。
“少爷,你打不过我!”
从进门到现在,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一句瞬间令少爷像焉了的花儿一样的话,不再挣扎。只不过,少爷又一次恨恨地发誓:“阿昕,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把你打得体无完肤,埋在后山!”
后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从小到大,我们俩常听大人们提起,却从来都找不到的地方,据说帮里的叛徒都埋在那里。
说实话,小时候听到少爷这么说,我会当真,会担惊受怕,可越长大越发现少爷和我的身手差距越来越大,因此我觉得,少爷要把我埋在后山,基本无望。
我思想开着小差,双手却能利落地处理着少爷的伤口,少爷调皮任性,挨罚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练就了我处理伤口的好本事。每次面对少爷身上狰狞的伤痕,我总是无比庆幸能碰到极其明事理的帮主,否则秉持着“少爷犯错,阿昕受罚”的原则,那我岂不是小命难保。
我举着沾了药的棉签问:“少爷,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少爷冷笑:“你傻呀,这还用问,自然是想让你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啊!”
我还没等他说完,把药均匀地仔细地顺利用力地抹在伤痕交叠还渗着血丝的伤口上,少爷一时没忍住,仰起头喊得几乎要把房顶揭下来。
第三章 阿昕,我不想把你扒光
药终于上完了,少爷不满我还坐在他身上,嘲我大喊:“阿昕,滚下去!”
我的大脑确实想指挥自己把身子从少爷身上挪开,可是双腿的神经处处在叫嚣着,种种不妙的迹像让我深深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地好。
“阿昕,你耳朵聋了!!”少爷声音节节攀高,听口气,如果不是他伤得太重,肯定会跳起来把我爆揍一顿。
“腿麻了!”我平静地说得似乎说的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就在少爷差点飙脏话的时候,磊叔突然进来了,他看了我们俩一眼,径直走到床边,一声不吭把我扛到肩上,也不管我难受得龇牙裂嘴。
磊叔一直把我扛到他的房间,才把我放下来,我双脚刚着地就不由自主地一软,幸好扶着门把,否则肯定得摔了,这时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必须马上逃离这个房间,越快越好,然而我仅仅眼珠子一转,身型还未动,磊叔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拎起我后颈衣领,提滴到床边。
“裤子脱了,趴床上去!”磊叔直截了当地命令着我,对,就是命令,丝毫不像有商量的余地。
虽然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可是,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脱过裤子,我后退了两步,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了,肯定会被我可嘉的勇气吓到下巴直抵在地面上。
磊叔是谁呀?江湖人闻声色变,心狠手辣的磊叔呀!敢在他面前说不的人,除非吃了熊心豹胆了!
“阿昕!”磊叔破天荒地极有耐性地警告性地喊了我的名字,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就要听他的话了,毕竟磊叔的口气也是吓人得紧,可不像是理智的理智告诉我,绝不妥协。
磊叔拿了些药坐在床沿上好心地提醒我:“阿昕,我不想把你扒光了捆到大厅示众。”后面似乎还带着一句“如果你再不听话”的话。
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锁了房门,然后蹦到床边,趴在床上,把深深地头埋进枕头里,但还是觉得脸上臊得不行,直接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
随着裤子和内裤被扒下来,我感觉自己的脸滚烫得吓人,或许是我顾着害羞,又或许是我伤得并不重,总之一直到磊叔上完药,我都不觉得有多疼,后来我似乎感觉到磊叔的手有意无意间碰了碰我的尾骨上方的地方,我知道那个地方有一块很小的胎记。
我躲在被子久久不肯出来,磊叔没有勉强我,更没有管我就离开了,我再三确定磊叔已经走了之后,我连忙掀开被子,提上裤子,逃命似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连着几天,我以为都要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要让磊叔见到,可后来才知道好像发生了件大事,磊叔亲自带人去外地解决,所以我才放心地在帮里大摇大摆到处走动。
第四章 阿昕,你脑子进水了吗
几天之后,少爷的伤慢慢恢复了,可以下床走动了,我穿上校服背着书包走进少爷房间,他看见我手里还拿着他的校服和书包的时候,脸上表情顿时从晴转为阴了。
我已经习惯了少爷翻脸比翻书还快,所以站在原地不开口,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看。
“阿昕,你脑子进水了?我这个鬼样子能坐着听课?”少爷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以及质问我。
我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摇头,一直摇着摇着就没停下来,也许是少爷跟我呆的时间长了,多少能猜出我这些反常的行为是几个意思,看我堵在门边,他不情不愿扯过我手里的校服,不情不愿地穿戴整齐,不情不愿背上书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支撑着两条大长腿挪到大门口,站在准备接我俩去上学的车子旁边。
少爷讨厌坐在副驾驶座,所以我识相地先一步为他打开了车后门,他死死地盯着后座,就是不肯再迈开腿,仿佛那些不软不硬的座椅滚烫得像熔炉一样,不断泛着吞噬人的热气。
少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直到撞在我身上,他回头看到我一脸见死不救的样子,狠狠地瞪着我,在趴入车后座之前趁机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负责送我们上下学的人是立哥,我不喜欢他,很不喜欢,因为他又闷又死板,总是盯着我们不放,每天把我们送到学校后还要一直呆在校门口不远处,一直监视到我们放学,然后再把我们送回帮里,这就是变相地监视。 当然了,我知道少爷更加不待见他,少爷有我一个在身边盯着已经烦不胜烦,还要看立哥那张死活不能变通的脸。
我们俩上车都没和立哥打招呼,少爷趴在后座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戴上耳机,把头转向沙发里,谁也不理,而我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也没有搭理立哥。
立哥对我俩的态度见怪不怪,他面无表情地启动了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去。
距离学校还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立哥破天荒开口说:“少爷,今天帮里开大会,我也要参加,放学后你和阿昕自己回家!”
“什么?!”
我像触了电一样看向立哥,然后望向后座的少爷,他反应更加过度,他猛地半抬起身子,整张脸像变魔术似的,一时间惊讶、疑惑、欣喜轮着变,后来还一脸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回过身,假装没看到愣愣地看向车子前方。
少爷这眼神,明摆着是在警告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法安生过日子了,我心里开始发慌,因为我已经想到一万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了,例如“立哥前脚刚走,少爷后脚就从校门口溜了”,例如“课上了一半,少爷开始捣乱了”;又例如“放学后,少爷又跟人约架了”......
诸如此类的相法源源不断从我脑海里流出,我的心瞬间像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