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初见敌军
李敬金内心中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横下心，先将自己的被子也给张茜盖上，然后脱下保暖工装，只穿着秋衣秋裤，爬到张茜的吊床，钻入被子中，悉悉索索将对方的工装也脱掉，把她的帽子帽檐往后转，然后将其拥在怀里。
李敬金爬过来的时候张茜就已经醒来，见对方这样做，也不反对，哼哼几声后，脸颊贴着对方胸膛，并伸手将其紧紧抱住...
“轰隆隆！！轰隆隆！！！”
天刚蒙蒙亮，被从南部远方传来的一阵阵爆炸声惊醒的李敬金，猛地爬起身来，只见张茜已经穿回那身灰色工装，帽子也戴正了，正坐在木板搭建的平台上的一个小木凳上，手拿一个蓝色塑料热水壶给她自己的饭盒加热水。
伸手拿过自己的工装穿好，李敬金也爬到平台上，双脚伸出平台外坐好，偷偷瞟了一眼对方，说道：“我是怕你的病情加重，所以...”
张茜挥了挥手轻笑道：“行军打仗，不分男女。我见你没醒来，所以只给自己弄了炒饭鸡肉泡热水。”
李敬金挠着后脖子说道：“我待会自己弄就好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张茜说道：“没事了，你昨晚没睡好，等下吃完早饭再睡一会，我来警戒。”
李敬金说道：“那炮声应该是圣军和岸防部队在釜山港交上火了吧。”
张茜说道：“不止是岸防部队，还有海军陆战队第二师。”
李敬金说道：“他们不是驻扎在京畿道吗？”
张茜说道：“我在青瓦台看到了参谋长联席会议拟定的作战计划，海军陆战队第二师一个月前已经调防到釜山港。而且我认为不能说是交火，确切地说是圣军在轰击海军陆战队和岸防部队，因为我们哪有什么大型火器反击。”
整个上午，张茜一直坐在木板平台的小板凳上四处观察，都没有看到大路及镇上有一个活人出现。
到了中午两点多，吃过午饭后，张茜将望远镜交给爬回平台的李敬金，说道：“路上居然一个溃散的韩军都没有看到，看来驻守釜山港的兄弟们凶多吉少...”
李敬金咂着嘴说道：“不要小看我们朝鲜民族，我猜他们是宁愿战死也不愿意逃回来。”
“唉！”张茜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这仗不好打啊。”说完顺着树干爬回自己的吊床上准备休息。
刚要酝酿一下睡意，平台上传来“咚咚咚”三声，这是俩人约好的警告方式。
接着，两人隐约听到一阵清脆的枪声从远处空中传来。
张茜一骨碌爬起来，回到平台上蹲好。
接过李敬金手中的望远镜，朝着大路南边接近地平线的尽头一看，只见两匹马和一个人倒在血泊中。
与此同时，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被击倒的人马上空几百米处。
张茜低声说道：“一个人两匹马，可能是韩军的通讯兵，被敌人的太阳能查打一体无人机发射机枪拦截了。”
李敬金说道：“他们傻的啊，哪怕电话和电报被切断和干扰，用飞鸽传书不行么？这个时候骑马往北跑，不被拥有制空权的圣军盯上才怪。”
张茜说道：“在NIS开会的时候，他们说在美洲、日本和澳洲战场，圣军是用太阳能查打一体无人机进行日夜网格化巡查，不但能够拦截人类的传令兵，甚至是发现可疑的鸽子等鸟类也能立即击落，你觉得现在在半岛登陆的圣军不会用这一招？”
李敬金说道：“那最不济，用烽火台也行啊...”
张茜说道：“实际上，我们两个就是烽火台之一，只是我们需要见到关键人物才能点火。”
两人又蹲在平台观察了一个多小时后，一支军队出现在视野中。
为首的是一辆两马马车，巨大的长方体木质车身被喷成了军绿色，车顶上插着一根高大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蓝色的旗帜随着大风飞舞，旗帜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J字母，字母周围是一个由不知名图案围成的红色圆圈。
“J，约瑟夫？这圣军的图腾可真够丑的。”张茜小声说道。
李敬金低声说道：“有他的旗帜，难道他亲自来了？”
张茜小声说道：“之前我看过报告，圣军的标志就是这样，他这个胆小鬼才不会亲自上战场。”
李敬金说道：“他们的查打一体无人机应该不是很多，否则一大群像蝗虫一样的无人机扑向联军机枪扫射就好，还用得着步兵登陆？”
张茜说道：“还好南北联军规定敌我接触时，战场上的我方官兵一律不许佩戴军衔，没有全包围头盔的要戴上面罩，免得高级军官被无人机定点清除。”
李敬金说道：“那长得比较胖的官兵岂不是很倒霉...幸好我没留在联军指挥部，那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张茜说道：“联军指挥部肯定是他们的首要寻找目标，一旦被发现，不要说无人机，圣军那几架压箱底的战斗机都得往那涌去。”
李敬金说道：“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战斗机和无人机？
张茜说道：“朴总统告诉过我，圣军在夺取日本全境的战斗中，只出现过三架战斗机，然后有约二十架查打一体无人机。”
李敬金说道：“虽然数量上不多，但那也是需要很大能力才能保存下来的，所以说日军乃至驻日美军肯定有圣军内鬼。要是美洲被他们拿下，然后将装备优先供应亚洲战场，那...”
两人说话间继续观察，只见第一辆马车后面是三列步兵，每一名步兵均手持看起来像美军M85多功能自动步枪的长枪。
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是一种虽然也是主色调为深绿色的连体数码迷彩服，但裁剪款式与当前各大国军队制式作战服均有所不同。
至于他们佩戴的全封闭式头盔，与各国军队的款式基本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透明或者不透明的面罩，然后就是与身上衣服同样颜色的盔体。
同时他们每人还背着超大号的迷彩背包。
每隔着一小段步兵官兵，便会有与第一辆外形款式完全相同的马车。
李敬金这时候说道：“马车估计是运送弹药、火炮等辎重的。有些或者还坐着校级军官。连汽车也没有，看来他们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张茜说道：“他们手上的枪就已经超越我们千年。”
李敬金说道：“哼，我们现在不也有枪。而且，这样的行军队伍，连骑马的斥候都没有，看来指挥层水平一般。”
张茜说道：“偶尔飞过的无人机乃至喷气式飞机早就把路上拍得一清二楚，那么强大的军队，肯定没有遇到太有力的抵抗，不用斥候也可以的。你不服气的话，待会跳下去和他们对射好了。”
李敬金说道：“要是他们的指挥机关经过，你不怕的话我可以跟着你冲上去。”
张茜说道：“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越过一路上遇到的江河。”
李敬金说道：“他们不是仗着人多不怕死么，那就一个个跳下去淹死，组成桥墩然后搭上木板就好了吧。”
张茜说道：“好了别贫嘴了，他们的队伍准备接近小镇了。”
此时一队约三百人的士兵从大队伍中跑出来，而不知从镇上哪间屋子，冒出来三个身穿便衣的男子，一路狂奔迎上去与那队士兵汇合，带着他们进入小镇四处搜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临树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长长的圣军队伍第一辆马车才缓缓开进小镇中。
而此时远处的地平线上，依然有相同标准装备的队伍不断出现在视野中。
李敬金这时候凑到张茜耳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妈呀，幸好我们只是悄悄小范围活动，小镇上果然有圣军的奸细。还有，这目之所及起码得有一个军了吧。”
张茜转头对着对方的耳朵小声说道：“稍安勿躁，看这架势，穿过小镇的队伍要走上个几天几夜都有可能。我先回去睡一觉，出现可疑情况再叫我。”说完，将望远镜交给对方，轻手轻脚爬回吊床，生怕树枝发生摇晃。
李敬金轻声说道：“真是见过大风浪的老江湖，这样的阵仗下都睡得着。”
接下来，果然如张茜预测的一般，除了留下一些士兵占据镇上大路边一些房屋制高点警戒外，其他的圣军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朝着北方行进。
一直到天色渐黑，行进的队伍依然前后看不到尽头。
此时，随着一声声从后往前传的“停止前进，就地修整”命令，行军的队伍方才缓缓停下。
十几辆或早或晚陆续停在路边的马车，先后走下十几名校官，在之前三名圣军间谍中的某一人带领下，进入镇上一家灯火通明的饭店。
而其它目所能及的官兵们，则在路边就地从背包中拿出各自睡袋铺好后，整齐地坐在睡袋上，就着水壶中的水吃起压缩干粮来。
由于最近的敌军警戒人员距离躲藏的大树不到五百米，被圣军一阵阵吆喝声吵醒的张茜不敢说话，对回身看向自己的李敬金指了指他自己的吊床，然后慢慢爬回到平台上。
刚吃完半个烧鸡的李敬金坐在小板凳上，指了指那家饭店，右手作出枪的形状晃两晃。
张茜摇摇头，扭头示意对方回去睡觉，然后拿起李敬金脚边塑料袋中另外半只冰凉的烧鸡慢慢吃起来。
李敬金朝着饭店方向挥了挥拳头，轻手轻脚爬回吊床，钻入被子中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下半夜与李敬金换回岗睡觉的张茜被一阵吆喝声再次吵醒。
悄悄爬回平台上蹲在李敬金身边后，张茜透过树枝缝隙，看到圣军的队伍已经再次开拔。
这时候她还看到，此时镇上大路边已经用大石头架好了十几口烧柴的大铝锅，每一口锅边站着一名手拿大勺子和塑料漏斗的士兵，每当其他圣军官兵经过略停顿几秒的时候就往他们手中的水壶灌开水。
而那十几名多为肥头大耳的校官，陆陆续续从饭店中慢悠悠走出来，登上停在饭店门口的各自马车后，这些马车或快或慢地朝前进发或者在原地等待，然后汇入原先它们应该在队伍中的位置。
这一回，南部地平线外出现的队伍走了一个小时便出现尽头。
等所有部队包括在房顶警戒的圣军官兵全部离开视线，李敬金说道：“我刚才用热水烫了一点炒饭和鸡肉放在你饭盒里。”
张茜说道：“谢谢，那三名圣军间谍看到他们去哪了吗？”
李敬金说道：“我一直着重关注饭店门口，没有见他们出来过，可能还在饭店里或者从后门离开了。”
张茜说道：“他们三个肯定还在镇上。”
李敬金说道：“把他们抓起来审审？”
张茜说道：“算了，他们应该只是圣军安插在各地的耳目，价值不是很大。”
李敬金说道：“看来圣军的指挥机关隐藏在那些大木车厢里，或者根本就没有登陆，在船上或者干脆留在了日本？”
张茜拿起摆在两人中间的白色塑料饭盒，打开保温盖拿起勺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都有可能。”
李敬金说道：“那大会战会在哪里展开？”
张茜说道：“可能是在大邱南部山区。敌军走到大邱南部一带最快也要后天，因为路上要经过几条小河。国防军的第二集团军本来就驻扎在大邱，已经在那严阵以待，大田则有五个军作为预备队待命，所以至少可以拿出四个军，最多七个军在大邱一带对付这帮刚过去的敌军。”
李敬金说道：“大邱，历史书上说在1950年，是李承晚军和联合国军组织的洛东江防卫战的最后堡垒城市。只是当年的大邱战役主要是在大邱北部和西北部打响，是联合国军阻击南下的北朝鲜军队。而这次将可能会是在南部，狙击北上的圣军。我当兵的时候在大邱参加过与美军的联合演习，那的地形确实十分适合大规模狙击战的开展。”
张茜说道：“所以南北联军司令部才研究决定计划在大邱或者大田、全州这三个地方与敌军开展第一次会战。因为这三处的山区相对比较适合狙击战。”
李敬金说道：“凭什么就断定敌人可能会经过这三个地区呢？”
张茜说道：“敌人渡河是有很多种办法，但是因为隧道坍塌，他们必须要选择隧道较少的大路，否则遇到坍塌的隧道就要翻越高山。而釜山-大邱-大田-首尔一线，全州、大田、首尔一线，都是隧道比较少的大路，这得益于前几届韩国政府推行的最美高速公路工程，在很多隧道附近的山坳也修建了大路供开车的游客欣赏美景。这也是预备队放在大田的原因之一。”
李敬金说道：“确实很有道理，如果考虑隧道的话，从东海登陆，因为最美高速公路工程重点不在那一带，所以无论是哪条大路都要经过很多隧道，结合那一带水系也算众多，会降低敌军的推进速度。”
张茜说道：“可惜为了防止敌人万一直接在仁川登陆，应朝鲜国防委员会请求，韩国国防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决定在那一带也放置一个集团军，与已经南下到京畿道和江原道一线驻扎的人民军三个集团军共同构筑第二道防线。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把所有韩军全部往南部署，韩国北部仁川-首尔至江原道一带全部交给人民军协防是最好的方案。”
李敬金说道：“联军司令部这样决定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毕竟战略上我们不能有丝毫意外情况发生。我认为，哪怕是所有韩国陆军，没有制空权，没有枪炮，可能连这帮敌人一大半的弹药基数都用不完，毕竟圣军现在不是以一当十，而是以一当百，甚至是当千。希望南下的北军三个集团军能保住首尔等地，听说他们是北军最精锐的部队。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南北双方的合作力度实在是规模空前啊。”
张茜说道：“大兵团作战，哪怕是南北联手，我们还是极有可能吃大亏的，美加联军不也是几乎拦不住圣军推进的步伐。所以我们只能找到圣军登陆半岛的指挥机关才行，否则这仗根本没有办法打下去。”
李敬金说道：“确实，打掉指挥机关，虽然不必然扭转战局，但可以延缓圣军北上的步伐，等到贵国军队有实力出击，那就是圣军在亚洲战场的末日！”
张茜说道：“所以NIS才在各个可能登陆地点安排特工蹲点盯梢，广撒网。”
李敬金说道：“什么广撒网，我看是大海捞针。”
张茜说道：“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李敬金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茜放下空饭盒，爬回自己的吊床上躺好后拍着肚子说道：“继续守株待兔呗，我们这两人两枪，跟上去还不是送死？”
李敬金拉下脸说道：“这不是你的国家，所以你才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茜说道：“中国和半岛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而且请不要质疑我的职业操守，我答应了你们朴总统，就会认真做好自己承诺过的事情，而你只要全力配合我就好。”
李敬金说道：“我有个主意，就是昨晚那十几个校官不是一起吃饭住宿么？我们想办法通知特战营，半夜一起摸进敌营把他们一锅端了，也能起到迟缓敌军的作用。”
张茜说道：“这是B计划，没有看到将军级别的人物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李敬金说道：“不对啊，你不是刚起床吗？我都蹲了大半夜了，起来！”
张茜说道：“我病刚好，你就不能照顾一下？”
李敬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指挥机关
“咚咚咚！”
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张茜再次被李敬金敲击木板的声音叫醒。
爬回平台接过望远镜一看，远处大路上出现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
接着是六辆四马马车，车体也是军绿色，相较之前的马车更为宽大，没有旗杆，但车体上喷涂有圣军的蓝底红字标志，而且车顶上覆盖着黑色的太阳能板。
然后两辆绿色数码迷彩八轮电动越野装甲车出现在视野之中，装甲车的机炮塔后方两米多处均竖着两根高高的天线，装甲车后面，又是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
这支队伍的速度比之前的步兵要快很多，没一会便抵达镇上。
期间张茜注意到，在约五公里高的空中，有两架太阳能查打一体无人机在盘旋巡弋。
打头的一些骑兵下马后，与之前的步兵一样占据附近一些制高点警戒。
两辆装甲车和六辆马车则缓缓停在之前那家饭店门口，士兵们分别打开这些车的后门，然后立正敬礼迎接下车之人。
张茜从这些人中，看到了老熟人。
吉川京子，菲戈·维特拉，戴勒姆·安德亚，均穿着深绿色的圣军陆军军官常服，这种常服的裁剪设计模仿了古代德国纳粹党卫军制服但又添加了一些现代元素。高级军官与低级军官的款式及面料、配饰也有很多区别。
在NIS看到的报告中，张茜见过这种军官常服及圣军其它军种制服的手绘图片介绍。
看军衔，京子是少校，菲戈是中将，戴勒姆则是上尉。
京子和戴勒姆走在菲戈身后亦步亦趋，其他的五六名高级军官同样也以菲戈为核心，簇拥着他走入饭店。
李敬金贴着张茜耳朵小声说道：“来头不小，大鱼！”
李敬金继续与对方咬耳说道：“你认识？”
张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敬金继续说道：“知道了，你只是看到过他的资料。他们的装甲车肯定也有反狙击手功能，要不你先撤，我和他同归于尽？”
张茜说道：“不行，我们的任务是刺探敌情，不是作战。而且搞不好还会有比菲戈更大的鱼出现呢？”
李敬金说道：“他们估计是要在这吃午饭，要是在这过夜就好了，不过看起来不太可能。”
张茜转头说道：“过夜也不行，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靠近，等他们离开，我们立即发射信号。”
李敬金透过树梢看了一下天空，点头说道：“嗯，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万里无云。”
一个多小时后，菲戈一行人走出饭店，分别登上各自车辆。
等这队兵马离开小镇半个小时，张茜从大背包中拿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白色塑料盒子。
盒子上有两个按钮，张茜在其中一个蓝色按钮上有规律地按动百来下，输入与NIS约好的密电后，看了看李敬金。
见对方点点头，于是轻轻按下盒子上另一个红色按钮。
接下来，只见之前两人躲藏的屋子往右数第五栋三层房子处，一支长约一米五，粗约十厘米的白色火箭，“嗖！”地一声拔地而起，渐渐在天空中留下一条与大地呈80度角的长长火箭轨迹。
同时，当火箭飞到一定高度后，其顶部的一个闪光灯开始有规律地发出红白蓝三种颜色的强光，即便在几十公里外，用望远镜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仰头透过树梢看着火箭越飞越高直到看不到其尾焰的张茜，回身将盒子递给李敬金。
李敬金接过盒子，将盒子上一根细如发丝的银色引线扯出，缠绕到一个类似鱼竿用的滑轮上。
然后开始朝着右侧的方向迅速摇动滑轮上的小把手。
摇动几分钟后，李敬金又爬到平台最右侧，从一根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扯下另一根一模一样的银色引线。
接着又重复上面的动作，将这第二根银色引线撤回来。
然后转身依次从后方的树枝上扯下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细丝，并用前述方式一一将它们拉回来。
等李敬金做完这些，张茜说道：“希望你之前留下的脚印和迷魂阵能骗过敌人，否则我们俩只能束手就擒了。”
李敬金说道：“你就放心好了，早上的露水打湿了脚印，如果对方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是看不出脚印踩下的时间的。”
张茜将衣领处的拉链拉紧一点，说道：“你们韩军研发的这身防红外线工装到底有没有用啊，没用的话无人机可是能探测到我们位置的。”
李敬金说道：“防护服的专利还是向你们中国的皮皮虾科技有限公司购买的呢，没用的话我们早就被抓了。但为了防止他们有援兵地毯式搜索到树下，我们还是把头套和手套也戴上吧。”说完，从背包中拿出两个黑色头套和一对黑色手套，递给对方一套。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人看到镇上的小饭店中，走出两名之前看到过的圣军便衣间谍。
此时这两人均携带着步枪，往小镇东面山坡这边的一条带坡度的小路走来。
其中一人还一边走一边对着耳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当他们接近张茜和李敬金躲藏过的那排房子时，开始放慢脚步，将枪端起来，互相掩护着继续沿着小路往上走。
此时戴着双眼处带孔头套的张茜还通过望远镜看到，饭店楼顶，另一名圣军间谍在持枪瞄向这边。
很快，两名圣军间谍便来到李敬金安放火箭信号发射器的那栋三层楼房外面。
此时，一架银色的，长约两米、翼展约一米五的查打一体无人侦察机也已经抵达附近上空，将机翼上的两个螺旋桨转为向上，使其可以悬停在这栋房子屋顶上方五六米处。
当机腹上的一个黑色圆形设备转了一圈后，无人机忽然迅速拉起高度，飞到房子上空约一公里处继续悬停。
紧接着，两名圣军间谍大大咧咧踹开房门，顺着木质楼梯来到三楼一个房间。
此时屋内弥漫着白茫茫的浓烟，呛人的硝烟味让俩人忍不住发出剧烈的咳嗽。
俩人抬头观察，只见房顶呈倒V字形的瓦片顶部屋后一侧，被扒开了一个半米宽的口子。
而屋内木地板上有一个简易的木质火箭发射架，发射架附近的木板被火焰熏得发黑。
房间朝着屋后的窗户是打开的，两名间谍来到窗边仔细观察，发现布满灰尘的窗台上有新鲜的脚印。
于是其中一名间谍对着耳机说了几句话。
无人机获得指令后，飞到距离屋后林地上空五百米处，然后慢慢往东北方向飞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敌占区域
当无人机消失在视野中，同时两名圣军间谍离开那栋三层小楼沿着小路撤回饭店内之后，张茜拉下头套，轻声说道：“他们果然上当了。”
之前，李敬金放置火箭发射器之后，故意从那件房间的窗户爬到屋后的一棵大松树，往大树上一根小树枝绑上一根细丝，来到地面之后，沿着一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往东北方向走了五公里，并特意留下脚印，同时每隔一段距离往所经路上某棵杂草绑上细丝。
这些细丝又连接一根总的细丝，便是刚才李敬金拉回来的第二根直至第六根细丝。
而他沿着小镇后面的荒废农田绕道往回走的时候以及布局“迷魂阵”时所留下的脚印，都被他一一处理掉，同时没有留下其它痕迹。
在李敬金将这根细丝往回拉时，那些树枝及若干杂草被扯断，结合脚印等印记，制造了有人从火箭发射处跳窗往东北方逃走的痕迹。
接下来，张茜和李敬金吃过午饭，回到各自吊床开始睡觉。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两人开始收拾东西，爬回地面，从屋后的农田绕路走到镇外的大路上，徒步往北急行军。
第二天白天，两人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小村庄内休息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继续赶路。
当晚十点多，两人来到密阳以东一个小镇附近。
在镇外的一座山头半山腰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张茜小声对李敬金说道：“好奇怪，镇上有的屋子是亮着灯的。”
李敬金说道：“是啊，按理说，这里是圣军北上的必经之路，应该像我们之前经过的一些村镇，人都跑光了才是。”
张茜说道：“我们悄悄摸进去看个究竟。”
往镇上西侧的农田走去，两人借着月光，看到这些田地明显还有人打理，菜地中的青菜长势良好，玉米地中的玉米有些已经几近成熟，有些已经被收割，玉米杆子被整齐地码放在田间。
沿着田间小路走到一排房屋后面，张茜观察了一阵，指着不远处一间平房对李敬金耳语道：“这家也亮着灯，且距离其它亮灯的房子比较远，就搞它！”
跨过一条小水沟，两人各自持枪摸到这家的后门边，蹲在窗子下面。
张茜慢慢起身从窗外往里看，只见里面的窗帘有一角没有被拉上，屋里有一名年约七旬的老年男子和一名年约八九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床上玩飞行旗。
当她对李敬金做了几个手势后，李敬金点了点头，从背包拿出一根香烟粗细大小的纸棒及一个Zippo打火机。
轻轻打着火，点燃纸棒，然后将其从木门下的缝隙中塞入屋内。
几分钟之后，李敬金站起身，扭了扭被蹲麻的大腿，试着推了推门后摇摇头，然后后退一步，“哐当！”一声将门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