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地球,现代军用服装都会有防红外探测功能,但因为新世界工程科学家团队均一致认为Proxima b本土生物没有现代文明,因此远征军携带的服装并没有加装此项功能。
实际上,确实是远征军的直升飞机接到返回基地命令后,在往回赶,由于为什么要往回赶,基地方面没有说明,因此直升飞机上的人也没有太关注红外探测器针对地面生物发出的各种警告音。
约瑟夫接着想到,在山洞中的时候,大卫说道过要进入基地放火抓人,在基地附近公路蹲守时,也没见有飞机出来过,那辆卡车上还有火烧的痕迹,难道基地内停放的各种飞机真被烧光了?
而刚返回基地的远征军直升飞机经过修整,肯定会在短时间内被派出来搜索自己。
藏在水中其实只是相对能躲避红外探测仪的探测,如果仔细查看连接探测仪的屏幕,还是能看出倪端的。
看来要先找个地方躲藏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
想到这,约瑟夫朝着前方几公里外的一片小群山走去。
根据以往的地质调查结果,基地周边上千公里范围内,都属于类似于地球的喀斯特地貌,有山多有洞。
由于是在家中被抓走,约瑟夫身上什么武器和工具都没有带,一路上只能先找一根坚硬的木棍,用石头将棍头磨尖,作为临时的武器。
走到第一座小山脚下的时候,约瑟夫已经用木棍叉到好几只爬行缓慢的“萨萨”。
其中的三只“萨萨”被他徒手剥皮翻开,用石头和泥土将皮内侧的血肉弄干后,找处小溪冲洗干净,再将皮翻回原样,从其脖子处扎起来,做成三个小水壶,装好水再利用它们的尾巴绑在自己腰带上。
剥出来的肉则像烤肉串一样一块块叉在木棍上。
绕过几座小山,终于发现其中一座小山半山腰上有一个小洞口。
爬到洞口之前,约瑟夫一路上又捡了一捆干树枝,在洞口内侧钻木取火,用干树枝做成一个简易火把,进入洞中。
小心翼翼沿着一米多高的洞子走了十几米之后,里面豁然开朗,是一个有学校教室大小的大洞,大洞内侧又有一个两米多高的洞口,不知道连着哪里。
在洞中央点好篝火,将那几只在溪流边就已经处理干净的“萨萨”肉体用小树枝叉好,架在距篝火半米外之后,约瑟夫又走出洞外,开始搬石头,打算将外面的洞口以及内侧的洞口相继堵起来。
外面的洞口当然要用附近折来的树枝和杂草隐蔽好。
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这个不小的“工程”终于完工。
第三十二章 穴居躲藏
此时那些“萨萨”都早已经被约瑟夫时不时添加树枝的篝火烤得外焦里嫩,散发出诱人的烤肉香味。可惜没有盐。
想到盐,约瑟夫回忆起,基地内的人类一开始是用一种蠕虫的汁液来提取食盐,直到远征军发现盐矿。
自己要长期在野外生存了,没有食盐可不行。好在那种蠕虫十分常见,生活在潮湿的泥土中,像蚯蚓一般。
还得找一些预防感冒、腹泻等疾病以及防止毒虫叮咬的草药。在基地内,除了动物标本馆,还有一个植物标本馆,约瑟夫的夫人琳达喜欢研究植物,所以他经常陪着琳达去植物标本馆闲逛。
与动物标本馆一样,植物标本馆内每一种植物标本前都有文字介绍,而部分植物对于人类是有药物作用的,也会特别注明是哪一种药效,幸好他记得一些。
能记得,是因为虽然约瑟夫对生物学的兴趣不是很大,但包括在地球的时候,他都喜欢研究能壮阳的东西,因此在植物标本馆内,他曾经每一个植物的标本介绍都会仔细查看,看哪一种植物有壮阳的功效。
他本来就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科学家,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有的。
吃饱之后,约瑟夫再躺在炭火附近好好睡了一大觉,醒来开始制作武器和工具。
在搬石头堵洞口的时候,他曾刻意寻找到几块略薄的石英砾石。
还曾找到一块类似砂岩的沉积岩,这种岩石是由石粒经过水冲蚀沉淀于河床上,经千百年的堆积变得坚固而成。地球人一般用这种岩石做磨刀石。
现在,约瑟夫得以将那几块石英砾石在砂岩上打磨,做成几把锋利的石刀。
接着,用石刀将做水壶剩下的“萨萨”皮革连砸带切加工成细条,做成一根结实的绳子。
再用之前那根坚硬的木棍略加修砍,两头绑上皮绳,做成一把弓。
选出几根略直的树枝,将它们的一端削尖,另一端削薄呈匚字型,做成箭。
觉得差不多之后,约瑟夫带着弓箭来到山下密林中,看能不能打到一些比“萨萨”更大的东西。
第一次外出打猎,运气还算不错,打到了三只半米多长的蜥蜴类三瓣嘴动物。
还在小溪附近的软泥中挖到了十几条一尺来长,手指粗细的前述含盐量极高的多足类蠕虫。
同时采摘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果实用以补充维生素,还采摘一些预防感冒、腹泻和毒虫叮咬以及能消炎止血的草药。
将猎物和果实等物扛回洞里后,约瑟夫将三瓣嘴蜥蜴的外皮做成一个箭袋、一个更大的水囊。
然后将那些采摘来的草药烘干,用两块砂岩将草药磨成粉,用整个“萨萨”皮做成的小袋子分类装好,今后可以按时服用或者掺水涂抹在身上。
接着前后总共花了十几个小时,慢慢将一块足球大小的花岗岩用砂岩仔细打磨,磨成一个石锅。
还找到一种类似葫芦但更小的植物果实,打算烘干做成一个小勺子。
终于可以吃火锅了,整天吃烧烤容易上火,总喝生水也容易腹泻。同时还可以利用这个石锅熬制食盐并装袋备用。
为了方便今后取火,约瑟夫也做了一个与大卫在“户户”部落做的钻木取火工具类似的东西。
过了十来个地球日,等将前述猎物的肉吃完后,约瑟夫决定再次外出打猎,今天运气更好,遇到了一窝到水边喝水的“鸭嘴兽”,足有五只!
将同样跑得并不快的“鸭嘴兽”一家射杀并分批拖回洞中后,约瑟夫用它们的皮革,做成一张皮被子,一件皮大衣,一双简陋的高至膝盖的皮靴(其实也就是个可以扎口的皮套)以及一个包含了主体及多个侧/内袋以及背带的巨大背包。
至于前述物件如何缝合,约瑟夫是用一种藤类的纤维搓成细绳,再用砂岩将一根动物细骨头部磨尖,尾部磨出一个“钩”,做成粗犷的“针”。
吃不完的肉就烤成肉干备用。
这些天来,约瑟夫也曾在洞内听到外面不远处有直升飞机“嗡嗡”飞过,而似乎地面部队根本就没有出来。
他之前考虑到,这里距离基地也不是很远,灯下黑,导致基地内的人们没有对附近搜索得太仔细。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
就这样,足足躲了有两个半地球月之后,约瑟夫认为基地里的人应该已经放弃搜索自己,于是决定转往西北方向走,先离危险的同类远远的,再从长计议。
约瑟夫知道,基地往西北偏东方向走两千多公里,是伊甸大陆的高原地区,那里有冰雪覆盖,远征军在那探险一般都是敷衍了事,甚至都懒得落地,因此也许有什么惊人的生物在那生存也说不定。
做皮衣、皮被子和皮靴就是为了在那里防寒,因为在基地所位于的纬度,常年气候十分温和,四季变化并不明显,用不着这些东西。
将皮被子、大衣和靴子用绳子扎好,再与石锅、石刀、水囊等物件和那些肉干一起放入背包后,约瑟夫扛着自己的这些“行李”以及简陋的武器,开始了一个人的漫漫征程。
卓乌载着大卫和木玛,先急速爬升至距离地面十多公里的高空中,再朝东方极速飞行。
咬着牙高速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后,卓乌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
此时大卫已经看到卡斯特地貌区的尽头外,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巨大平原,于是大声喊道:“是不是卓乌累了?飞太久了我们休息一下也好。”
而木玛则眼看着卓乌挥舞翅膀的频率和力度明显降低,露出担忧的神色。
随着飞行高度渐渐下降,卓乌最终降落到距离平原尚有十多公里的一处山坳密林中。
等木玛将大卫放到林间空地上,卓乌低吟一声,说道:“旁边那棵歪斜的大树边,有块巨石,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木玛回答道。
卓乌说:“我已经快不行了,这块巨石和歪斜的大树是我以前设置的地标,下面有一个大洞,是我的落脚地之一,你们先在里面修整一段时间,再赶路吧...”
木玛流下两行热泪:“那你...”
卓乌没有回答木玛,径直走到大石头边上,开始刨土,钻入地下。
没用几分钟,卓乌从刚刚挖开的那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小洞钻出来,吩咐木玛将刚才刨出来的一点新土扫入洞口。
接着卓乌又从附近的几棵大树上选取并叼下两根碗口粗的木棒,放置在洞口两侧。
然后又从附近搬来一块一米多宽的石板,放在两根木棒上方。
“你试着能不能推动这块石板。”卓乌干完这些,气喘吁吁地对木玛说道。
木玛依照吩咐,使劲将石板推开,让洞口再次露出来。
卓乌点点头,说:“好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第三十三章 卓乌离去
木玛抱起大卫,跟在卓乌身后,爬入洞口。
至于洞口的安全问题,因为是在密林中的地上,在空中不仔细查看,倒也很难发现,因此也没必要随时关闭。
这个洞口往下是一个呈60度角的圆形隧道,隧道壁上的泥土明显早就被卓乌先用水淋湿,再喷火加热,让其形成类似陶罐的坚硬物质。
往下爬了大概两百多米后,俩猴一龙来到一个宽敞的大洞之中。
和一些大卫之前去过的卡斯特地貌溶洞一样,这个有篮球场大小的方形大洞洞顶也是布满了形状各异的石钟乳,而洞底大部分区域似乎是被卓乌特意修整过,十分平整,一些乱石等杂物则被堆放到一处角落上。
乱石堆边上,是一汪一米多长和宽,看起来不是很深的水池。
相对堆着乱石的洞内另一角,则堆放着一些散发出不同光泽的大小物件。
大卫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发现是一些类似陨石的物体,以及一些闪闪发亮的,看起来像大块钻石、水晶什么的杂物。
卓乌见大卫对自己的收藏品感兴趣,对木玛说:“你告诉卫卫,这些是我平时在各地捡到的一些小东西,主要是觉得好看,或者稀奇,就比如那些石头,是有一次我看到它们带着火焰从天外飞来,觉得有意思,才捡回来的。”
木玛将此话翻译给大卫之后,大卫拿起其中一块最小的陨石摆弄一番,发现是陨铁!内心不由升起一丝惊喜。
至于钻石和水晶什么的,大卫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他也爱财,但在这鬼地方,拥有这些宝物又能换到什么东西呢?
接下来,卓乌对木玛说:“把我接下来的话也同时翻译给卫卫,现在是时候告别了,我把孩子交给你们两个,你们要好好照顾。”
说完,卓乌的身躯一阵痉挛,然后其尾部附近渐渐撑开一个口子,“嗒哒!”掉出一个如同地球柚子般大小的透明圆球,“咕噜噜”滚到木玛脚下。
看着抱起龙蛋仔细观察的木玛和踮脚在边上瞪眼查看的大卫,卓乌用比之前更虚弱的声音说道:“我的孩子需要一段时间才会从这个球里面出来,大概是一百次睡觉,在此之前,你们不要离开这里,等我的孩子出来以后,他会帮助你们安全回到木玛的家乡。”
木玛从卓乌的语气感受到了更多的不安,说道:“那你...要去哪里?”
卓乌说:“我不会让你们看到我死去的样子的,请给我留下这最后一分尊严。”
木玛听言赶紧跪下将湿漉漉、带着一股淡淡腥味的龙蛋小心放到地上,然后俯身贴地,对着卓乌不停磕头,豆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滴到了地上。
即使此时木玛没有翻译卓乌最后的那句话,大卫也知道离别的时刻已经到来,也赶紧跪下,给卓乌深深地磕了一个长长的头。
等俩猴将头重新抬起来,发现卓乌已经离开,又过了一会儿,之前从与地面相通的隧道射进来的一丝光亮也忽然消失,看来是卓乌从外面将石板给盖上。
盯着卓乌离去的洞口好久好久,木玛方才爬起来,走到龙珠边,将龙珠重新抱在怀里后就地坐下,用英语对大卫说道:“休息,我再去捕猎。”
大卫凑过来说:“我研究一下这个龙蛋,你先睡吧。还有,我发现卓乌的那些收藏物里面有铁,我打算试着做武器。”
听到武器,木玛顿时来了精神:“需要我,做什么?”
大卫说道:“我要融化那些铁,需要很多泥土,水,还有大量的木材。”
木玛起身将龙珠放到大卫边上:“扶稳了。”
大卫依言撑开双手扶住龙珠后,木玛走到卓乌的“收藏物”边上,随意拿起三块地球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再回到龙珠边上,用钻石摆在龙珠下形成一个三角形,防止龙珠滚动。
接着走到洞内那处水坑边查看一会,说:“这里,是个泉,泥土和木材,我,慢慢搬回来。”
等木玛走回洞中央躺下准备睡觉,大卫从背包拿出手电筒打开,一边仔细观察龙蛋一边说:“那就这么定了。”
通过手电筒的照射,大卫发现这个全透明的龙蛋内充满了澄清的液体,其正中心,有一丝一厘米左右长度的白色絮状物。
这个絮状物看来就是小龙的胚胎了。
“咕噜,咕噜!”
当大卫被自己肚子的叫声惊醒,才发觉已经好饿。
洞中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一小堆篝火,篝火上方的一个木架子上,串着两只被剥了皮的“萨萨”。
俩猴吃饱喝足之后,木玛抱起大卫,沿着小洞往上爬,推开石板回到地面。
在大卫的指挥之下,木玛收集起大量的树枝和枯树干,一些藤类的干藤条,将其一一带回洞内。
接着选取了一处空地,用木棒挖出一块块干泥,也一一送到洞中。
然后又找来一种类似芭蕉的植物叶子,卷起来用细藤绑好,形成一个水瓢。
最后找来一些干树皮,准备做鼓风机和排烟扇的叶片。
大卫在洞内选了一块最为平整的,地面材质是石头的空地,指导木玛搭建熔炉和鼓风机。
首先,将干泥土掺水,形成泥疙瘩,用泥坯慢慢围成一个下大上小,桶状的炉子,其内底部直径半米,上开口约20厘米,高约一米,炉壁约20厘米。
炉子的一侧靠近地面的地方挖开一个人类拳头大的小洞,用来做入风口。
另一侧则挖开一个边长十几厘米的口子,用来放炭火和清炉灰。
再找来一根直径比小洞略小的木棒,用泥坯在木棒上卷成一个半米长的“管子”。
用泥坯在炉子半米处,再围一个直径约30厘米,高约15厘米,外形看起来像汽车轮胎一样的物体,其面向炉子的一侧,也挖开一个人类拳头大的小洞,这个就是鼓风机的外壳了。
用泥坯做成一个大饼一样的盖子,直径也是约30厘米,盖子正中间挖一个一厘米的小洞。
用细木棍作为内芯,泥坯作为外包围,搓出四根长一米,粗约三厘米的棍子。
用泥坯做成一大一小两个直桶锅,锅边上缘还捏了两个粗粗的大环。
找来很多节类似竹子的空心植物,一节节连接起来,连接处用泥密封,一头伸入洞穴的入口,另外一头放在熔炉边上,形成一条长长的排烟管,排烟管用许多树枝结合长藤支撑住。
排烟管在熔炉的这头,套上一个“伞”,是用大树叶拼接成为伞面,树枝作为伞骨,“伞”的下部对着熔炉,顶部有个管道大小的开口,套着排烟管。
选取两片干树皮,用刀慢慢切割,拼成一个较大的十字扇叶,将一根一厘米粗的木棒从头剖开一半,夹住十字扇叶正中央,再用藤类纤维搓成的细绳绑好。
用几块木头削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轴承。
用一根两端缠上鸡蛋大石头的长长细绳,连接扇叶两侧的木棒,以及固定在木架上的轴承组,通过力学转换,使得连大卫也能拉动细绳让上述十字扇叶转动,最终做出一个排烟系统,以备燃烧大量木炭的时候可以将大部分有害气体排到洞外。
第三十四章 冶炼陨铁
上面那些东西做好后,将炭火放入还十分潮湿的熔炉中和鼓风机中,等熔炉和鼓风机的外壁开始渐渐坚硬,再将之前用泥坯做成的,棍子,管子,锅放在熔炉内慢慢烤制。
鼓风机的盖子则直接放在熔炉的顶部烤制。
最终让上述泥坯陶化。接下来就是组装和开火了。
先在鼓风机内地面正中心,用一块鹌鹑蛋大小的钻石尖端慢慢研磨,在石头上磨出一个一厘米宽,一厘米深的小洞。
再选出两片干树皮,用刀慢慢切割,拼成一个比排风扇叶更小一点的同样带木棍的十字扇叶。
十字扇叶上的木棍一端,插入鼓风机中的小洞内,再盖上盖子,木棍的另一端刚好从盖子上伸出来大约30厘米。
找来几根大树枝,搭建一个坚固的架子,架子底部用几块大石块压住加固,架子上是一根3厘米粗的木棒,木棒正中心,挖开一个一厘米的小洞,让鼓风机内伸出的、扇叶上的棍子刚好穿过这个木棒上的小洞。
再用一根长细木棍,两端绑上细绳,形成一个类似小提琴琴弓的东西,弓上的细绳在扇叶的棍子上绕一圈,快速来回拉动弓,棍子带动扇叶“噗噗噗”地来回旋转,气流从鼓风机下的口子喷出。
用陶管将鼓风机和熔炉连接,接缝处用泥坯密封,这些气流便可以喷入熔炉底部。
上述“工程”总共耗时十个地球日。
可以正式开火了,大卫继续教木玛将之前弄到的碗口粗的枯树干横放到篝火上,使其慢慢烧断,烧成一节一节碳,再用陶棍架起来放入熔炉堆至炉顶。
用一根陶棍穿过那口较小陶锅的环,将陶锅从顶部放入熔炉架好。
选取一坨鹅蛋大小的陨铁,放入陶锅中。
找一块略方正的石头将熔炉的出灰口堵住,然后不断拉动鼓风机的叶片,让炭火旺起来。
在循序渐进换了六轮碳之后,陶锅中下部已经被烧得发红,其中的陨铁也终于开始慢慢融化成为铁水。
觉得差不多之后,木玛根据大卫的指导,用厚厚的几层树叶隔热,抓住陶锅上的陶棍两端,慢慢提起锅,小心翼翼将锅内的铁水倒入之前用泥坯捏好的倒模中。
等铁水完全冷却,将倒模敲碎,一个锤子的铁头成型。
“叮叮当当!”
将之前就准备好的一根木棒插入锤子铁头预留的一个口子后,木玛兴奋地用自己做的第一个铁器到处敲敲打打。
又过了一天,俩猴开始准备着手制作武器和其它工具。
先从那堆陨铁中选出一块小砧板大小,两面略为平整的,作为锻打的基座。
然后烧熔几坨小陨铁,倒入一个刀型的泥质倒模中。
用切开一半的木棒夹起尚未完全冷却的刀坯,用锤子敲敲打打,又多次烧红后再次锻打,敲出一把适合木玛使用的开山刀,再用之前找来的磨刀石磨出刀刃,最后用皮革缝制成刀鞘,又用皮绳缠绕刀柄。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做一些厨房用刀,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铁锅,一把红缨枪枪头,一把斧子外,还做了几十个弓箭箭头。
当木玛学会用简易粗糙的弓箭射杀一些较大动物后,大卫开始琢磨制作威力更大的弩。
在他的印象中,弩是一种装有臂的弓,主要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等部分组成。虽然弩的装填时间比弓长很多,但是它比弓的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命中率更高。
指导木玛做出一把由木材、动物筋、铁部件组成的弩之后,已经习惯了使用枪械的大卫,还是觉得这把弩的威力太小。如何增加其威力呢,大卫思考了几天,想出一个方案。
传统的弩,只有一组弩弓和弓弦,那为什么不在一把弩臂上多放置几组弩弓和弓弦呢?
想到就做,木玛的理解能力很强,根据大卫的指示,很快做出一把有三组弩弓、弓弦的弩。
每次击发这把弩,要拉三次弓弦,弩机一旦击发,三根弓弦同时将力量传导到唯一的一根箭上。
这样相当于,三把传统弩的威力,集中到了一根箭。木玛试了一下之后,威力果然骇人,甚至能将大部分箭头钉进树干之中。
大卫使用的手枪还留在背包中,但那种枪是狨猴专用,十分微小,要制作它的子弹,哪怕只做实心弹而不是爆炸弹,也需要很精密的机械和相对纯净的金属耗材,大卫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够很快做到。
所以大卫认为,还不如将自己的手枪作为模板,制作大几号的适合“卡卡”使用的枪械并制作子弹还更为容易。
当然那也要等到去往“卡卡”部落之后才能实现,因为要提炼出钢、铜以及造出火药,仅凭木玛和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完成的,因为还需要探矿、采矿,建筑更大型更先进的熔炉等设备。
在制作各种武器和工具的日子里,大卫每天一有空,都会仔细观察龙珠。
令他十分欣喜的是,龙珠内的胚胎每天都有新变化,从离开卓乌体内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天,胚胎由一厘米长的絮状物,逐渐长出头、前后抓和翅膀等部位,如今已经长成一只二十多厘米长的半透明小龙,闭着眼睛盘缩在透明蛋壳内已经呈浑浊状的液体中。
小龙的五官和身体各处,与卓乌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圈。
又过了十多天,正缩在鸭嘴兽皮睡袋内呼呼大睡的大卫和木玛,被一声轻微的“咔嚓”声惊醒。
俩猴对视一眼,马上明白过来,迅速钻出睡袋,冲到龙珠边查看。
此时的小龙已经通体全金,龙蛋上裂开一条缝隙,蛋内的液体在慢慢渗出。
而依然闭着眼睛的小龙似乎知道自己将要破壳而出,用力扭动身躯,想要撑开透明的蛋壳。
没过一会,蛋壳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咔擦!”、“啪嗒!”一阵响过后,蛋壳一分为二,湿漉漉的金色小龙四爪撑地,站在两片蛋壳之间,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然后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木玛眼睛弯成了月牙,走到小龙身边,轻轻将其抱起。
小龙任凭木玛将自己抱住,奶声奶气地发出声音:“咿呀!”
第三十五章 小龙卓亚
“它吃什么呢?喝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大卫问道。
这时候小龙才发现还有一个比木玛小几号的“朋友”在场,歪过头,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大卫。
木玛一边用自己手臂上的毛给小龙擦身一边说:“我,我看到卓乌,没有乳房,那应该,卓乌吃什么,它,吃什么吧...”
大卫说道:“好像很有道理,你拿点水煮肉给它试试。”
木玛走到篝火边,用一根木棍加热弯曲后做成的夹子,夹起一小块水煮“萨萨”肉,返回小龙边上,将肉吹凉后,递到小龙嘴边。
“嘶嘶!”
此时小龙已经有锋利的四组牙齿,它嗅一下肉块,眼睛一亮,张开四瓣一嘴下去,将肉块吃到嘴里,然后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很快,在木玛的喂食下,之前俩猴吃剩的半只水煮“萨萨”就被它吃得一干二净,前爪后面的肚皮明显隆了起来。
木玛放下木夹,轻轻抚摸着龙身说:“给它,起,名字吧?”
大卫说道:“用英语和你的母语都有的发音?”
木玛思考了一会儿,说:“叫德拉根(dragon)?我看,你们的,动画片的时候,有长得像它的,就叫这个,只是,比它,肥。”
大卫说道:“不不不,那是邪恶的龙的名字,这个小可爱可不能起这名”。
木玛说:“好像是,动画片,德拉根是,坏蛋。”
大卫说道:“还有我们地球神话里的巴吉里斯克(Basilisk),跟它也有点像,但也是不好的名字,而且你的母语里面似乎没有吉里这个发音,是么?”
木玛说:“好像,那,叫卓亚,可以?纪念,卓乌。”
大卫笑吟吟地看着一脸疑惑,左看右看俩猴的小龙说:“也行,卓亚是我们地球古代一个女战士的名字,也符合你们卡卡语的发音习惯。”
木玛轻轻拍拍小龙的犄角:“卓亚,卓亚!”
小龙嗲嗲地回应一句:“卓亚啊!”
大卫见此情况,对Proxima b龙族的智商倍感震惊,虽然之前卓乌自己曾提及过此事,但刚出生就能模仿别人说话,这可是连正常生长状态下的人类都难以做到的。
这时候,卓亚似乎在木玛的怀里呆腻了,将其原本折叠的一对翅膀展开,轻轻扑闪。
木玛于是试着将卓亚捧在手心,摊开双手。
卓亚见木玛放开自己,欢快地大叫一声:“咿呀!”然后挥舞着翅膀飞到空中。
抬头看着在洞内欢快地飞来飞去的卓亚,大卫认为自己明白了卓乌的意思。
于是转过身对木玛说道:“卓乌之前说小龙能帮助我们安全回到你的家乡,看来是指小龙可以当我们的空中侦查机,协助我们提前发现基地的飞机或者其它危险的动物。”
木玛笑盈盈地看着半空中扭身飞舞的卓亚,说:“是啊,有了卓亚,我们,更安全。”
卓亚这时候飞回木玛这边,停在她的肩膀上,插嘴学道:“安全,安全!”
木玛笑骂道:“小家伙!是不是,干什么,都要,有你份!”
卓亚的双眼露出得意地神色,摇头晃脑继续学道:“家伙!家伙!”
大卫不忘自己的本行:“从它的眼神,语气和动作分析,卓亚居然能感受到你的情绪,进而和你开玩笑呢。”
木玛说:“果然,神兽,子孙。”
大卫说道:“那我们今后先教它英语吧,等我们回到你家乡,你和你的家人再教它卡卡语。”
木玛耸耸肩说道:“也只能,这样。”接着转头仔细观察卓亚,说:“不知道,卓亚,现在,能不能,不见。”
大卫说道:“我认为,这是它们的本能,还有喷火也一样,早晚能做到。到时候我们可以和卓亚玩捉迷藏,看它能不能让自己隐身。现在它刚出生就不要勉强了。”
俩猴又讨论了一会之后,决定带卓亚一起出去捕猎。
回到地面,卓亚看到树梢外的天空,欢快地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绕了几个大大的圆圈。
大卫摇头说道:“跟卓乌的低调相比,这小家伙还真是...”
木玛随即大喊一声:“回来!”同时向卓亚招手,在天空中撒欢的卓亚方才急速下降,回到木玛肩膀。
在密林之中穿梭前行了大概一公里多,大卫透过树冠缝隙,发现一百多米外的一棵大树树梢上,站着一只全身乌黑的“原雕”。于是拍拍木玛小腿,往那棵大树的方向指去。
那是基地人类也曾捕获过的一种猛禽,人们给它起名叫“原雕”。
其外形及大小有点像地球的白头海雕,只是其黑色的喙分三部份,上二下一,咬合力看起来似乎比地球的雕要强大太多。
同时其羽毛分叉相较地球上的鸟类要稀疏,构造区别很大,更能够直观地表明其羽毛是从鳞片进化而来。
木玛看清是“原雕”之后,轻手轻脚再往前走,虽然林地间布满了枯枝枯叶,发出声响在所难免,但“原雕”似乎不为所动,间接表明它的天敌少之又少。
换成在地球,与人类斗争了几百万年的各种野生动物们,可没有那么低的警惕性。
这也是人们在这个星球上甚至是拿根尖一点的棍子就能有肉吃的根本原因。
往前走了三十多米,木玛拿起已经装填好的弩,屏住呼吸瞄准,击发。
打偏了。
“原雕”被擦肩而过的箭支惊扰,发出“咻!”的一声长啸,向附近一座黑色的石山飞去。
这时候卓亚忽然一飞冲天,如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向“原雕”射去,抓住对方的头部后,绕了一个漂亮的弧形飞回到俩猴身前,将比自己大好几圈的“原雕”丢在地上,然后回到木玛肩膀。
上述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不超过半分钟。
大卫见猎物趴在地上不动,小心翼翼上前查看,发现“原雕”的头部顶端已经被卓亚捏瘪,潺潺流出鲜红的血液,一双深邃的鹰眼怒睁着,似乎定格在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
木玛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原雕”尸体说:“这是刚出生的,婴儿,能做到的?”
卓亚先是“咿呀!”一声,然后又开始摇头摆尾地说道:“刚出生!刚出生!”
大卫对木玛说:“如果呜恩基,也就是我们说的龙们能团结起来,而不是互相厮杀,单打独斗,甚至喜欢隐藏自己不问世事,那么这个星球很有可能已经建立起比地球人类更先进的科技文明!”
木玛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原雕”尸体。
接着大卫对卓亚比划着说:“你自己抓的,自己扛着。”
卓亚一脸疑惑地瞪眼看着大卫,龙头如小狗一般,以鼻子为圆心,犄角顶部为外径,左右摇晃。
见卓亚没听明白,木玛单手抓起卓亚,将其放到“原雕”身上,说:“抓着飞,我们,继续走。”然后往前走去。
这回卓亚明白了,说道:“抓抓!”
然后用后左爪抓住“原雕”一只爪子上的“中指”,提着它轻松飞到离地约一米的半空中,如一只蝴蝶般轻盈地跟着大卫和木玛继续在林间前行。